“哎呀，甭说这么多，爱信不信！大家伙儿可都是亲眼见她把拖拉机开过来的，这就是月珠的本事！许招娣，你啊，也少在这里红眼病！有这闲工夫回去管管你抢来的男人，免得他又管不住卵泡，给你添个‘妹妹’！”</p>
“你！你！你——”</p>
“我什么我，你要奶吃啊？找你老娘去！”</p>
李美满狠翻白眼，说出的荤话，让生产队的人哄笑，同时怼得许招娣无话可说。</p>
许招娣这贱丫头就是欠骂，见不得月珠厉害，见不得别人比她强！</p>
看着许招娣寻地缝的样儿，吴丽娟出来打圆场：“行啦美满，干啥跟这丫头浪费口水？大家伙都忙秋收呢，月珠你跟我进来和大队长报备一下，今年秋收运粮的事由你来负责。”</p>
“好！”楼月珠也懒得理会许招娣。</p>
她有没有开拖拉机的本事，众目睽睽之下大家看得清清楚楚。</p>
最直接的打脸，就是把事实摆在眼前！</p>
月珠跟在吴丽娟身后，进了生产队办公室。</p>
吴丽娟把楼月珠开拖拉机的事，和许荣发说了一遍。</p>
果然有其父必有其女，听到这话，许荣发的眼珠子睁得比灯泡还大。</p>
阴阳怪气地‘提醒’道：“楼月珠啊，你真能开好拖拉机吗？要是做不好这份工作，别到时候挨惩罚了，又说我这个大队长故意针对你……”</p>
新仇旧恨，许荣发当然乐意楼月珠接下开拖拉机这个重要摊子的，到时候若出了点什么意外，楼月珠送粮不及时拖了整个生产队的后腿，哼！看她怎么交代。</p>
许荣发吸了口气，那股钻心刺骨的疼痛他到现在都还记得。</p>
楼月珠？别想在他手底下好过！</p>
楼月珠淡道：“这就不劳大队长费心了，我如果做不好这份工作，自然会承担责任。”</p>
“好！好得很，那开拖拉机运粮的活就交给你了！桀桀！”许荣发越来越有太监风范了。</p>
楼月珠被他这一声笑，搞得鸡皮疙瘩直起，吴丽娟也忠告一句：“那我带月珠下去和大家一起开会，大队长你忙吧！可别忘了，秋收交公粮才是头等大事……”</p>
在秋收面前，人人不得以公谋私，哪怕许荣发也一样。</p>
不过他可没有以公谋私，是楼月珠自己要开拖拉机的！</p>
许招娣听说楼月珠开拖拉机的事情，就这么定下了，立刻就去找许荣发闹小性子。</p>
可听完许荣发的解释之后，许招娣眼前顿时一亮。</p>
是啊！她气个啥劲儿呢！楼月珠要是开拖拉机出了纰漏，耽误交公粮，那就是生产队的头号罪人，到时候不用她生气，其他同志的怒火就能把楼月珠烧死。</p>
这两天，全生产队都铆足了劲儿准备秋收的事。</p>
楼月珠是运粮车的司机，这两天也被拉去办公室开会，商量着争做第一个交完公粮的生产队，这也间接证明，一旦秋收的号角拉响，楼月珠就要开拖拉机往返县城交粮，来来回回一整天都歇不了半个钟头。</p>
更甚者交公粮进度若赶不上，哪怕半夜楼月珠都得去县城交粮，一个不留神就是通宵达旦的苦力活，但这一点，楼月珠表示自己能够接受，既然答应了吴丽娟，那她就不会打退堂鼓！</p>
两天的时间一晃而过，清晨第一缕阳光照进生产队的时候，打谷场的广播就响了起来，并且又越来越高昂的架势。</p>
紧跟着是鼓舞人心、劳动光荣的致辞，各家各户领取农具，下地热火朝天的开始劳动。</p>
从播种到收获，农民的汗水都滴在庄稼上。</p>
看到如同熟虾般弯着腰，一茬一茬剌庄稼的同志们，楼月珠不由得打起精神，狠狠灌了一口灵泉水，清凉的口感传遍四肢百骸，刚运完两趟粮食带来的疲惫一扫而空。</p>
“月珠丫头，开了一早上的车累坏了吧？快！多少吃点荤腥，肚子里有油水，才能挺到下午。”吴丽娟端来一个大海碗。</p>
里头是精细的白米饭，还有两个煎鸡蛋，和一块巴掌大肥多瘦少的猪肉。</p>
这是生产队里出钱买的肉，运粮司机每顿都能吃一块，之前许建华秋收开拖拉机的时候，也是中饭晚饭有一块肉，要不然怎么说会一门技术很重要呢，光是伙食就比其他人的精细。</p>
楼月珠一路上也没少吃空间的水果打发时间，所以现在倒不是很饿，但这是属于她的伙食，她也没必要推辞。</p>
“谢谢丽娟婶儿！”楼月珠接过大海碗，道谢之后就去找了割禾的楼老太，把碗里的煎蛋和猪肉夹给她。</p>
楼老太吓了一跳：“小四你这是干啥呢？不成不成，奶奶不能吃！”</p>
这是生产队特别给孙女准备的饭菜，吃饱了才有精神开车。</p>
据她这么些年秋收的了解，装粮上车的进度有点慢，不出意外的话，月珠今晚要熬夜开车，若真得折腾一宿，不吃饱咋成？</p>
“奶奶，您要是不吃，我下午就不开车了，免得您累趴下身边没人照顾。”楼月珠说。</p>
“这哪成？整个生产队就你一人会开拖拉机……”楼老太不愿意孙女耽搁秋收的事。</p>
“那就让我求个安心，吃了这块肉和这个煎蛋。”</p>
楼月珠把整块肉都给了奶奶，另外还夹了一个煎蛋。</p>
“够了够了，奶奶吃不了这么多。”楼老太赶紧阻止，孙女把肉和蛋都夹过来了，她自个儿吃啥啊。</p>
“奶奶，快吃吧，还有半个钟头又要继续收粮了。”楼月珠这才开始吃饭。</p>
许招娣吃饭的时候，就和小姐妹坐在不远处。</p>
闻到楼月珠那边传来猪肉和煎荷包蛋的咸香，她就感觉肚里的儿子要闹腾了。</p>
再看看自己碗里的水煮青菜……</p>
这哪里是给人吃的！分明是给狗吃的！</p>
不就开个车嘛，楼月珠的伙食凭啥和他们不一样！</p>
“芳芳，我离开一会，待会有人问的话，你就说我去拉屎了。”许招娣说。</p>
许芳芳抬头，眉宇间带了些许错愕，“本来这些饭就不好吃，你干嘛说这些恶心的话，让人吃不下饭啊？”</p>
“屎壳郎讲卫生？你不是吃挺香的吗？我去拉屎了！记得帮我说啊！”</p>
许招娣忽视许芳芳不满意的表情，装模作样的捂着屁股，迈着小碎步离开。</p>
一路去了生产队放工具的仓库，片刻后就靠近拖拉机，把手里的东西洒满车轮前后。</p>
“楼月珠，这下我看你怎么交粮。”</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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