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龙飞云他们爷俩。龙老夫人屏退丫鬟。神情有些许的忧伤。
灵雨跑过去。坐在外婆的怀里。还仰起脸，笑呵呵地说：
“外婆，你是不是给我缝衣服累了。”
龙老夫人看看这个外孙子。眼睛里满是怜爱。
她轻轻拍拍灵雨的头。
“外婆给你缝制多少衣服都不累的。只要我外孙穿着开心。我也开心。
你是男子汉了。穿什么样的衣服不重要。你要多学点本事。像你父亲那样子。好不好？”
灵雨听见外婆这样说。悄悄吐了一下舌头。
扭扭捏捏地拉住外婆的手。不知道说啥了。
龙飞云从母亲的神情中看出母亲好像有什么事情。低头想了想。
“母亲，父亲这个时候该是休息的时候，怎么今天不在家呢？”
“飞云，不说你父亲还则罢了，要说你父亲，我真是要被他气死了。”
龙老夫人重重叹了一口气。
灵雨乖巧地帮外婆揉搓胸口。
龙飞云走上前把灵雨从母亲怀里拉出来。
“灵雨，去外公的书房，临帖去。一会我检查。
你已经玩半天了。现在时间是开始练字时间。”
龙飞云看出母亲一定有什么话要说。不想让孩子知道更多的事情。于是打算把灵雨支走。
“父亲，我已经练完字帖了。”
灵雨嘟起嘴。有些不高兴。
龙飞云看着灵雨。
“仙女要是在，也会让你去练字的。仙女的字写的非常漂亮。你要努力哟。”
龙飞云仙女三个字刚出口。灵雨蹭一下跳开去。
“父亲，我去练字了。你要告诉仙女，我很乖的呀。”
龙飞云点点头。
“我一定会告诉仙女的。”
看着灵雨蹦蹦跳跳去了外公的书房。
龙飞云忽然间觉得很莫名的欣喜。这孩子居然对七姑娘如此喜欢。
光一个名字就能让他这么听话。他心中真的是五味杂陈。
这灵雨，简直就把七姑娘当做了他的偶像了。当做了了他心目中的母亲！
龙老夫人不知道情况。看爷俩说着仙女什么的。疑惑地看着自己的儿子。
龙飞云被母亲看的不好意思了。
“母亲，灵雨喜欢一个姑娘，叫她仙女。灵雨希望他母亲就是仙女的样子。
孩子大了。看见别的朋友父母接送来私塾。他有点感伤。
仙女是我的一个朋友。灵雨给起的名字。
还别说，这姑娘有点像飞雨。”
龙飞云看见母亲的神色不似刚才那般激动。心里略略安心。
“怎么，你的这个朋友像飞雨？有时间领过来，我看看。
灵雨那么喜欢她。一定是个漂亮温柔的姑娘。”
龙老太太忽然间脸上浮出笑意。
他抬起头仔细端详着儿子龙飞云。老太太又叹口气。
这么多年了，都三十五了，还是没有一房妻室。
总是说不急不急。要找一个灵雨喜欢的，也喜欢灵雨的。这回可是有点苗头了。
“儿啊。”
老太太刚一开口。龙飞云心里就明白老太太要说什么。
其实龙飞云自从知道梅如雪就是给自己医治眼睛的那个郎中之后。
就有想法向母亲父亲提及此事。好向梅家提亲。
怎奈梅家现在就梅如雪一人。
虽然徐伯伯父徐伯母被梅如雪视作父母一样看待。可那毕竟不是她的父母。
想想梅如雪孤身一人承受诸多变故。龙飞云早就有把梅如雪娶回家的心愿。
今日看见母亲的神情。他赶快就说了一句：
“母亲，你说巧不巧。灵雨喜欢的这位仙女。就是十年前替孩儿治疗眼睛的郎中。
那时候是女扮男装。
她也是大户人家的孩子。您可能都知道。梅龙镇的梅家七姑娘。”
龙老太太听龙飞云一说梅龙镇的梅家。脸色嗖地一下就变了。
龙飞云一惊。用疑惑的目光看着母亲：
“怎么了？母亲？”
龙老太太朝龙飞云摆摆手，示意他坐下。然后缓缓说道：
“飞云呐，你父亲最近很关注梅龙镇梅家的事情。
你知道吗？那个梅龙镇的李掌柜最近时常在半夜时分来到咱们家。你父亲和他好像在研究什么事情。
就在昨天。因为时间太晚了，都后半夜了。
你父亲和李掌柜在书房不知谈论什么，我就给他们送些茶水过去。
你猜我听到了什么？”
龙飞云的眉头已经拧成了一字。李掌柜和父亲密谋？
这么多年，只是父亲的生日，李掌柜会每年过来送些礼物。
不过，其他的乡绅显贵，也都来给父亲过生日。这好像也没什么不一样的。
说是过生日，也就是父亲借生日之名。邀请各地的各行各业的代表来府邸一聚。
父亲会了解一些百姓的一些情况。这些村人的代表。更集中一些问题。也好解决。
这些年一直这个样子。
所以清水县虽然做不到路不拾遗。但是父亲治理下的清水县各个乡镇也都是百姓安居乐业。
现在说到父亲和李掌柜密谋。着实吓了龙飞云一跳。
“母亲，您慢慢说。”
龙飞云走到母亲背后。替母亲揉捏肩膀。
“飞云啊。那一日我无意间听到。你父亲说，找到宝贝后，一定要把他杀掉。否则后患无穷。
还说什么时间不多了。上面也开始着急了。我听了这话，我都吓坏了。
所以这几天我就跟你父亲唠叨。别和李掌柜走的太近。
他总是说我妇人之见。
你父亲在家呆的时间也少了很多。每天都在衙门。不知道他在干什么。
我问过晓光。最近也没什么案子。连个偷鸡摸狗的都没有。
你说他在县衙里能做什么呢？”
龙飞云是惊讶不止。父亲要杀谁？什么宝贝？
怎么还有时间限制吗？
龙飞云的脑海里开始翻江倒海。他在捋顺些东西。
龙飞云脑海中浮现两个月前因为铜牛不见了。父亲着急。说那是他后半生的依靠。让自己赶快找到。
虽然后来父亲一直没有提及此事。但是这个铜牛是梅府的。
现在好多人盯着梅府。都在寻找宝贝。
就连梅如雪也在暗暗调查这个事情。
王家大户那边和西南岭的知县也说过年底分红的事情。李掌柜可是梅家的以前的管家！
龙飞云好像明白了。
但是他真的不希望父亲卷进梅家的事件中。
档案密室里突然消失的的梅家案件的卷宗。难道和父亲有关？
如果真是这样，那么两个月前梅如雪来自己家偶遇李掌柜的事情，就绝非偶然。
不，不可能。
父亲没有理由做这些事情。
不管怎么说，父亲还是很得朝廷赏识的。也是很尽心尽力为朝廷做事的。
“飞云，飞云”
龙老夫人看见儿子发愣。忙喊了起来。
“母亲。你说李掌柜经常半夜来？”
“对呀，那时候，你们通常都睡下了。
你父亲给护院的家丁说了。家丁会给他开门的。
你说，这老头子都这么大年龄了，还要杀要砍的。你说，是不是要气死我？”
老太太拉住龙飞云的手，忍不住低低呜咽起来。
看着母亲头上的白发。龙飞云心里一阵绞痛。这都怎么了，变化这么快啊？
梅如雪的出现，的确是影响了一大批人。说不上鸡飞狗跳。
但是以前那种祥和，包括清水县城，包括梅龙镇，还有其他地方。
现在都是暗流涌动。牵一发动千钧！
龙飞云拉住母亲的手。
“母亲，不用担心。有我呢。天塌不下来。”
龙老太太轻轻摇摇头。
“飞云，人啊，拗不过趋势的。我总觉得要发生一些什么大事。
你父亲这么多年都闲庭信步悠闲自得。
在年初，还跟我说，到年底告老还乡。
我们俩回老家盖个房子。种种花，养养草，买几只鸡鸭。多诱人的日子啊。
可现在，你看看，他睡觉都不怎么安稳了。
经常半夜醒来，一坐就是到天亮。”
龙飞云真是越听越心惊肉跳。究竟有什么隐情，让父亲变得如此这样子呢？
尽管心里很乱。但是龙飞云还是努力让自己的脸上多些笑容。故意很轻松的样子。
“母亲，今年父亲年底就要解甲归田了。事情会比较多。
不管怎么说，父亲在清水县做了十五年的知县。要离开了，需要呈报给朝廷的东西也很多。所以，会比平时更忙吧。
按父亲的为人，走之前是必定也好宴请四方宾朋的。没准说的杀掉，是杀鸡宰羊呢。
您别忘了，李掌柜可是梅龙镇福满楼饭庄的掌柜的。
以前，父亲也曾经在福满楼招待过各界商户，农户代表什么的。是不是？”
“对呀，飞云。你这么一说我觉得有点道理。看来我还误会你父亲了。”
龙老夫人的眉头略略舒展开来。龙飞云的心情却越发的沉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