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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如雪看着李掌柜和伙计离去的背影。脸上浮现出一丝诡异的表情。
依依看上去很是气愤：
“这都什么人啊，七姑娘，这礼你也收啊。明摆着是咒咱们家嘛。”
梅如雪笑了。
虽然她刚才和依依有同样的感觉。但是他看到李掌柜那种得意的神情。她忽然间明白了什么。
李掌柜送的木箱里，清一水的官银。清水县衙的官银。
要说这官银，也不是什么多神奇的银子。
你清水县还能独立使用有别于大清的货币？当然不是。
所说的清水县衙的官银，有很少的一部分做了一点印记。
在一锭银子的底部用一种特殊的材料印了清水县衙几个字。
下点功夫是可以清洗掉的。
这是清水县的一个民间形成的风俗。谁也不清楚为什么。
就是祖上流传下来的。大清的地界，也只有清水县这一点有悖于常。
但是清水县的民众都以拥有一锭这样的银子而开心不已。
今天李掌柜送来一箱子印有清水县衙字样的银子。
梅如雪想着李掌柜离开的时候那洋洋得意的神情。
是变相让梅如雪清楚。他和县衙也有千丝万缕的联系。因为印有清水县衙的官银数量是有限的。
梅如雪想起自己前些日子在龙飞云龙四少那里拿过的清水县衙的官银，埋在柳河祖坟后。
很多人还真的以为有官场的人士开始关注梅家祖坟。
也更加相信梅家祖坟藏有宝贝。
更主要的，梅家以前的银票，还真的都在清水县兑换银两。
梅家祖坟出现官银，一方面有人认为是官场人士在关注。
另一个方面，这是主要的，就是这些官银也许本身就是梅家的。
很多人都在觊觎。都在找机会。那些被砍断的柳树桩子就是这么多年来的见证。很多人在寻宝。
梅如雪伸手去拿木箱里的银两。拿出50两。让依依和强打理梅府的生活。
依依双手颤抖着拿着50两银子。这是这辈子见过的最多的钱了。就算是过路财神，也让这个丫头开心了好一阵子。
依依离开后。梅如雪看着那个木箱。
梅如雪想起欧阳山移开的目光。双手握拳。看着地下。
梅如雪总是觉得欧阳山好像在暗示她什么。
她又拿出木箱的其他的银子。里面没什么东西。
把箱子翻看过来。
果然！在木箱底下，有一些划痕。
梅如雪仔细辨认了一下。那上面刻着两个字：
试探。
这欧阳山，究竟怎么回事呢？他递送箱子给梅如雪时，手明显是发抖的。
梅如雪心里一动，难道是紧张？怕李掌柜发现？现在想想，也只能这样解释。
但是这两个字，究竟是不是欧阳山写的呢？
有些事情，越趋于明朗化，却又让人心神不安。
梅如雪忽然间有一种风雨欲来风满楼的感觉。
她起身，踱步至窗前。那颗老梅花树，繁花似锦。谁能看出它经历了十五年的无人观赏呢？
梅如雪离开房间，走向后宅，和子轩他们种菜去了。
因为实在是没有头绪。她需要理理思绪。
话说李掌柜从梅府回来后。明显的情绪高涨。欧阳山紧紧地跟着他。
人逢喜事精神爽。不是说，开心了要笑，不开心哭一会在笑吗。
李掌柜现在笑的嘴都合不拢。
梅如雪看见木箱银子后的那一丝莫名的神情。他很受用。
自己现在有钱，有的是钱。
他就是想打压一下梅如雪的气焰。
自从这丫头回来后，根本没把他放在眼里。今天算是用钱砸了一下，除了一口他心中的恶气。
“山，去把秦雨找来。如果李良那子能动，也叫过来。我们喝一杯。”
李掌柜在散厅随意坐下。店里人现在不多。
“掌柜的，秦雨早就来了，在后院呢。”
山低低的声音说道。
“你是不是傻啊？怎么叫他去后院呢？
以后记住，后院只有我们俩才能进去。明白吗？”
李掌柜立马立起眼睛。满眼的怒火。恨不得把欧阳山吞了。
“是，掌柜的，我知道了。”
欧阳山在李掌柜面前显得唯唯诺诺的样子。
李掌柜朝欧阳山招招手：
“你这孩子，大气一点。你瞧你，低眉顺眼的。
以后跟我学着点。你现在是我的贴身助理。说话得有个大度的样子。
再过几十年，这里就是你的天下了。李掌柜手摸着他的山羊胡。对欧阳山还似笑非笑地点点头。”
欧阳山一迭声地说：
“谢谢掌柜的，谢谢掌柜的。”
“去办事吧，机灵点。”
李掌柜看着欧阳山离去的背影。忍不住嘿嘿干笑几声。眉宇间是隐藏不住的兴奋。
几分钟的功夫，秦雨过来了。秦雨看上去没精打采的样子。噗啦一下椅子，坐了下来。
也不吭声。倒了一杯茶水。滋喽一口，一饮而尽。
“怎么个意思啊？死人了？哭丧着脸。那豆丁娘和豆丁可是刚死。你哭丧啊？
瞧你这德行。还不如李良精神。
那子还真有股倔强劲头，硬是扛下来了。
你说你，我也没让你下手那么狠啊，这家伙的你还真下死手了。”
李掌柜唠唠叨叨，完全没有了刚才的意气风发。这情绪的确是会传染的。秦雨的样子李掌柜看了就心塞。
“掌柜的，那李良都是你下手打的。我就吆喝了几声嘛。这咋还变成我下死手了？你可别冤枉我。
你是饱汉子不知道饿汉子饥。
就我家那婆娘，我他妈这几个月辛辛苦苦赚了十几两银子。
不到一个月就给我败没有了。
翠衣坊，玉器坊，这两家的店主可高兴坏了。
这败家娘们，把银子都贡献给他们两家。我这是无底洞，赚多少花多少。”
秦雨一脸苦相。
“你那点钱，能养你家那婆娘？你还真的太天真了。”
李掌柜说完，很是不屑地看着秦雨。
秦雨依旧苦着脸。满脸的不开心。
“听说清风露面了。”
李掌柜斜眼看着秦雨。不动声色。
秦雨一下子就坐直了。前后左右瞧瞧。
“说什么呢，这话可不能乱说。那是死人。”
秦雨的脸一下子有些苍白。
“哼哼。”李掌柜一声冷笑。
秦雨有点发毛。
“别怕，时候到了。梅家的银子，一定是埋在柳河的。
今天我去梅家了。
梅如雪一看我送给她礼物——清水官银。变颜变色的。怎么的，在柳河有没有新的发现啊？
她们梅家插的那些柳树苗，延伸到几公里之外。
这是个苗头啊。重点关注这些地方。
你和李良前些日子不是在梅府后宅也挖到宝贝了吗？
这是梅如雪的移花接木之计。
她是想让外界以为银子都在梅府，所以忽略柳河。
哈哈哈哈哈哈。
终归，这梅如雪没有她母亲那份聪明。也没有她母亲那份淡定。嫩了点啊。”
李掌柜洋洋自得，口吐莲花。脸上尽是得意之色。
“可是，豆丁之死。清水县衙已经传唤那个叫子轩的子了。
他有没有发现什么问题啊？”
秦雨不安地问。
“二房太太做事就是爱不计后果。呵呵，话说，你们也有段日子没见了吧，这老少配，嘿嘿。”
李掌柜脸上阴险的表情，让秦雨很是不自在。
“掌柜的，你别说得那么难听，什么老少配啊。我就是替二太太跑个腿。”
“跑腿？我看是劈腿吧。”
李掌柜的声音阴冷。秦雨额头有了汗珠。
“我救过她的命。她要报答我，那我咋办。
我那婆娘，我要是不弄点外快，我能养起她吗？
我他妈这辈子也就栽在我那婆娘手里了。我要是休了她。她都能把我活剥了。
能咋办啊？忍。好在二太太还足够温柔。大点就大点。谁让我缺爱呢？”
李掌柜听了秦雨的话，差一点没把口中的茶水喷出去。
他用手点指：
“男人活到你这份上，干脆你死了算了。一个女人都搞不定。”
“你搞定你家李老太太了？你连家都不敢回。
我说李掌柜的，自从你开了这个饭庄，你说说，你回过几次家？回家不也像我这熊样？”
秦雨还想说什么。李掌柜的脸刷地一下变了。抬手就给了秦雨一巴掌。
这一巴掌打的秦雨眼冒金花，一愣一愣的。
“你你凭什么打人？”秦雨愣愣地看着李掌柜。
“秦雨，我告诉过你和李良，不要乱说话。我的家事，你们不要插手。擦好你们的屁股。否则，我是不会对你们客气的。”
秦雨心里暗恨。
这李掌柜总是认为他掌握了自己和梅府二太太的一些私情来威胁自己。
一个可怕的念头瞬间在秦雨脑海中浮现：
“杀了他。”
秦雨盯着李掌柜看了十秒钟。又像泄了气的皮球。无力的低垂着脑袋。
他那点把戏，。早就被李掌柜看的通透。他没那个胆量。
欧阳山端上一些酒菜。
李掌柜给秦雨满上酒。
“发大财的机会要来了。看见李良告知他一声。
我知道，你们的后面都有一些足以威胁到七姑娘的东西。
虽然我不知道这些东西是什么。
但是，没有这些东西。想取宝贝恐怕很难。
对了，豆丁的事情，让你们二太太赶快让那个杀手消失。
虽然说现在那个杀手已经没有了踪迹。”
李掌柜压低声音告诉秦雨。
“是前几天在饭庄被梅如雪救走的那个青年？”
李掌柜点点头。
“李良的伤势有所好转，让他也行动起来吧。
还是那句话，我们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别想歪心眼。我知道你们俩也在窥探梅家的财富。”
李掌柜说完，把一只茶杯用力摔在地上。
秦雨一哆嗦。心中暗道：
这老家伙总是以上面有人来吓唬自己和李良。
上面那人究竟是谁呢？这辈子要是做点坏事，处处都得受人摆布。唉，秦雨重重一声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