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鹿鼎记》 【0001 带着铁甲舰到大明】 【0002 好大的一条鱼】 【0003 赚钱是王道】 【0004 卖柴】 【0005 地位产生的矛盾】 【0006 吴世恩】 【0007 一箭双雕的妙计】 【0008 书法比赛】 【0009 夺得头名还有重奖】 【0010 山海楼上不见不散】 【0011 孙九叔和芳姐儿】 【0012 路在脚下】 【0013 小宝】 【0014 登记才能领馒头】 【0015 王志辉提亲】 【0016 小宝被嫌弃了】 【0017 韦宝想要一匹马】 【0018 分发馒头】 【0019 郑金发打韦宝】 【0020 父母都被虐跪下了】 【0021 友谊的小船说翻就翻】 【0022 决定几个人一生命运的夜晚】 【0023 下雪天打猎】 【0024 一百斤鱼】 【0025 傲娇的韦宝】 【0026 捕鱼专家】 【0027 王秋雅要逆转】 【0028 文曲星要吃饭了】【加更规则】 【0029 韦宝渐成众人核心】 【0030 卖鱼去】 【0031 卖鱼2】 【0032 七两纹银】 【0033 管事与丫鬟】【加更1】 【0034 申家衣铺】【加更2】 【0035 拜访吴世恩】【加更3】 【0036 小玻璃酒杯】【加更4】 【0037 金启倧】【加更5】 【0038 这也能一起玩?】【加更6】 【0039 管事和随扈】【加更7】 【0040 】 【0041 渣渣何苦为难渣渣】 【0042 这才是人生】 【0043 国民大帅哥】 【0044 实力才是最好的帮手】 【0045 今天不回家】 【0046 要账后续】 【0047 分赃均匀】 【0048 王秋雅去而复返】 【0049 给公子笑一个】 【0050 先取点‘款’】 【0051 一场游戏一场梦】 【0052 通关路引】 【0053 招几个流民】 【0054 暂时只要男的不要女的】 【0055 买马被打】 【0056 建奴商帮】 【0057 韦宝超越神一般的杀戮】 【0058 范文寀和范文程】 【0059 战果丰硕】 【0060 入关回去】 【0061 购置些建筑材料】 【0062 最弱的狼也强于最强的狗】 【0063 韦达康厥过去了】 【0064 全甲欢喜】 【0065 规划韦家大院】 【0066 韦家的强势崛起】 【0067 名副其实的小地主】 【0068 范晓琳爹娘出招】 【0069 互不相让】 【0070 左右都是美女相伴】 【0071 功名是一点要的】 【0072 一个洗脚一个敲背】 【0073 爽】 【0074 小地主的舒爽一晚】 【0075 马厩】 【0076 团队初成】 【0077 去山海关办路引】 【0078 途遇郑家三人】 【0079 惹到大人物了】 【0080 求助芳姐儿】 【0081 怡红院】 【0082 蕊姑娘】 【0083 不得线索】 【0084 三人共寝】 【0085 重要信息】 【0086 第一次吻女人】 【0087 准备就绪】 【0088 灵药】 【0089 十九条好汉排成排】 【0090 天上掉钱】 【0091 灵药后续】 【0092 提个条件】 【0093 怡红院一晚】 【0094 吴家大公子】 【0095 再硬的石头也能踢碎】 【0096 不管你到哪儿】 【0097 规划编制】 【0098 策划中的天地会】 【0099 卫队】 【0100 一栋大木屋】 【0101 马匪来了】 【0102 擒贼先擒王】 【0103 谭疯子】 【0104 有好消息了】 【0105 孙九叔的大心事】 【0106 杨弘毅在山海楼约见】 【0107 各取所需】 【0108 孙月芳和孙九叔都惊呆了】 【0109 脚行】 【0110 四倍的价钱】 【0111 张建平吴老三王四刀】 【0112 朋友转眼成仇人】 【0113 金启倧的好时机】 天启四年冬春 【0113 金启倧的好时机】 天启四年冬春 【0114 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天启四年冬春 【0115 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下】 天启四年冬春 【0116 又遇谭疯子】 天启四年冬春 【0117 孙九叔的操作技巧】 天启四年冬春 【0118 绺子不好摆布】 天启四年冬春 【0119 带徐蕊和谭疯子回金山里】 天启四年冬春 【0120 韦郎中准备给人动外科手术】 天启四年冬春 【0121 挂瓶】 天启四年冬春 【0122 术前准备】 天启四年冬春 【0123 手术完成】 天启四年冬春 【0124 浴室】 天启四年冬春 【0125 毛司】 天启四年冬春 【0126 谭疯子醒了】 天启四年冬春 【0127 预演走货】 天启四年冬春 【0128 韦宝定计】 天启四年冬春 【0129 绺子没有被牵着鼻子走】 天启四年冬春 【0130 老林子】 天启四年冬春 【0131 追兵紧随】 天启四年冬春 【0132 耗不起】 天启四年冬春 【0133 化被动为主动】 天启四年冬春 【0134 你们对我的力量一无所知】 天启四年冬春 【0135 实力大增】 天启四年冬春 【0136 立规矩】 天启四年冬春 【0137 永平府府衙的力量】 天启四年冬春 【0138 人生在世拼城府】 天启四年冬春 【0139 韦宝进京】 天启四年冬春 【0140 晋商乔大公子】 天启四年冬春 【0141 李成楝】 天启四年冬春 【0142 拜把子】 天启四年冬春 【0143 东李的寿宴】 天启四年冬春 【0144 海商会馆】 天启四年冬春 【0145 入宫】 天启四年冬春 【0146 朱由校魏忠贤朱由检】 天启四年冬春 【0147 张嫣西李客巴巴】 天启四年冬春 【0148 会找机会的韦宝】 天启四年冬春 【0149 大获利】 天启四年冬春 【0150 西李的傲气】 天启四年冬春 0151 先开业后办典礼 天启四年冬春 0152 会说故事的韦宝 天启四年冬春 【0153 王体乾】 天启四年冬春 【0154 面子银子都赚大发了】 天启四年冬春 【0155 拜王体乾为干叔叔】 天启四年冬春 【0156 金面扇】 天启四年冬春 0157 向田尔耕借人 天启四年冬春 【0158 骆养性】 天启四年冬春 【0159 吴襄】 天启四年冬春 【0160 调兵围剿柳子帮】 天启四年冬春 【0161 攻下震天北山寨】 天启四年冬春 【0162 满载而归】 天启四年冬春 0163 回到金山里 天启四年冬春 【0164 跟江湖奇士学过点看相】 天启四年冬春 【0165 斩草除根】 天启四年冬春 【0166 震天北死在抚宁卫大牢】 天启四年冬春 【0167 大被同眠】 天启四年冬春 【0168 泄点天机】 天启四年冬春 0169 遇见故人 天启四年冬春 【0170 没了命也不能没了土地】 天启四年冬春 【0171 三女暗定名分】 天启四年冬春 【0172 小宝要我吧】 天启四年冬春 【0173 一曲肝肠断,天涯何处觅知音】 天启四年冬春 【0174 强势归来】 天启四年冬春 【0175 拜见杨麒】 天启四年冬春 【0176 上吴府】 天启四年冬春 0177 帅炸天的骆养性 天启四年冬春 【0178 杨家吴家都到场】 天启四年冬春 【0179 老练的骆养性】 天启四年冬春 【0180 骆养性居然让吴大小姐卖身】 天启四年冬春 【0181 吴襄的答复】 天启四年冬春 【0182 芳姐儿出事了】 天启四年冬春 【0183 勇悍的赵克虎】 天启四年冬春 0184 互相帮助 天启四年冬春 【0185 孙九叔的赌约】 天启四年冬春 0186 为一方百姓 天启四年冬春 0187 韦宝舌战赵里正 天启四年冬春 0188 造城墙 天启四年冬春 【0189 隔绝四个里】 天启四年冬春 0190 仿制蒸汽机 天启四年冬春 0191 山川壮丽民族大同 天启四年冬春 0192 在大明打口井都如此费劲 天启四年冬春 【0193 挖口井到底有多难】 天启四年冬春 【0194 打出深井水了】 天启四年冬春 【0195 成天想着穿越的哥们】 天启四年冬春 【0196 采煤炸葯工业肌肉】 天启四年冬春 【0197 这个阶段怎么管理】 天启四年冬春 【0198 鼓励私人持股】 天启四年冬春 【0199 不罢休的里正和甲长们】 天启四年冬春 【0200 穿越史上的创新】 天启四年冬春 0201 出水了 天启四年冬春 【0202 军工署】 天启四年冬春 0203 开天辟地第一炸 天启四年冬春 0204 简易煤矿 天启四年冬春 【0205 赵里正的橄榄枝】 天启四年冬春 【0206 天降宋应星】 天启四年冬春 【0207 和宋应星的约定】 天启四年冬春 【0208 红薯土豆稻米小麦花生玉米】 天启四年冬春 0209 水泥砖成了 天启四年冬春 【0210 资本社会不是哈口气就能出来的】 天启四年冬春 【0211 韦宝的大道】 天启四年冬春 【0212 铺后路】 天启四年冬春 【0213 反对历史虚无】 天启四年冬春 【0214 穿越巨的利器】 天启四年冬春 【0215 土地爷们的压力】 天启四年冬春 【0216 邪恶的计划】 天启四年冬春 【0217 浓度不够】 天启四年冬春 【0218 人造瘴气】 天启四年冬春 【0219 很会脑补】 天启四年冬春 【0220 领先了吗】 天启四年冬春 【0221 将计就计】 天启四年冬春 【0222 关键时刻赵克虎发力】 天启四年冬春 【0223 一举拿下四个里】 天启四年冬春 0224 找麻烦的来了 天启四年冬春 0225 喜庆之宴 天启四年冬春 【0226 四喜临门】 天启四年冬春 【0227 看戏】 天启四年冬春 【0228 吴大小姐和赵大小姐】 天启四年冬春 【0229 绝代双姝】 天启四年冬春 【0230 第一次牵手的滋味】 天启四年冬春 【0231 暖暖的夜】 天启四年冬春 【0232 巨额欠据】 天启四年冬春 0233 翻转 天启四年冬春 0234 各个击破 天启四年冬春 0235 两只小鸡的故事 天启四年冬春 【0236 赤鹿与黄山楂】 天启四年冬春 【0237 开奖前夕】 天启四年冬春 【0238 前路是什么】 天启四年冬春 【0239 光芒与疯狂】 天启四年冬春 【0240 韦宝梦想事业爱情双丰收】 天启四年冬春 0241 两榜进士 天启四年冬春 【0242 赵克虎的轮回】 天启四年冬春 【0243 锅炉炸了】 天启四年冬春 【0244 一帮潜力资本家】 天启四年冬春 【0245 牛头不对马嘴】 天启四年冬春 【0246 拉人入股】 天启四年冬春 【0247 四平八稳的融资】 天启四年冬春 【0248 还差三万多两纹银】 天启四年冬春 【0249 股东大会和董事会】 天启四年冬春 0250 造纸和火柴 天启四年冬春 【0251 为国为民侠之大者】 天启四年冬春 【0252 会徽会旗钞票】 天启四年冬春 【0253 总裁府】 天启四年冬春 【0254 如火如荼的建设】 天启四年冬春 【0255 去山海关的两件大事】 天启四年冬春 【0256 再到山海关】 天启四年冬春 【0257 怎么跟原来的货不太一样】 天启四年冬春 【0258 吴三桂出场】 天启四年冬春 0259 新品火爆带来的意外之害 天启四年冬春 0260 找到买粮食的管道 天启四年冬春 【0261 吴三桂逞凶】 天启四年冬春 【0262 退一步海阔天空】 天启四年冬春 【0263 韦公子送还银子】 天启四年冬春 【0264 小争中争大争】 天启四年冬春 【0265 有点gay里gay气的书院】 天启四年冬春 【0266 无处不在的吴雪霞】 天启四年冬春 【0267 正式成为大明一学子】 天启四年冬春 【0268 同窗】 天启四年冬春 【0269 爱找事的吴大小姐】 天启四年冬春 【0270 山海楼请同窗】 天启四年冬春 【0271 比武之约】 天启四年冬春 【0272 练武和打坐】 天启四年冬春 【0273 有条不紊的备考】 天启四年冬春 【0274 县试】 天启四年冬春 【0275 顺风顺水提早交卷】 天启四年冬春 【0276 所有人都不看好】 天启四年冬春 【0277 购买粮食】 天启四年冬春 【0278 是海盗吗】 天启四年冬春 【0279 大礼包送上门】 天启四年冬春 【0280 开台王颜思齐】 天启四年冬春 【0281 哥不是天生要强哥是天生强大】 天启四年冬春 【0282 海军训练学堂和海卫队】 天启四年冬春 【0283 县试放榜】 天启四年冬春 【0284 暴发户不好当】 天启四年冬春 【0285 府试】 天启四年冬春 【0286 羞耻的府试开榜】 天启四年冬春 【0287 学的是屎】 天启四年冬春 【0288 同窗会】 天启四年冬春 【0289 既生韦宝,何生我等?】 天启四年冬春 【0290 必中之策】 天启四年冬春 【0291 终于有消息了】 天启四年冬春 【0292 吴大小姐你变了】 天启四年冬春 【0293 韦宝是傻子】 天启四年冬春 【0294 院试】 天启四年冬春 【0295 队友呢?】 天启四年冬春 【0296 院试结束】 天启四年冬春 【0297 甲榜全通过】 天启四年冬春 【0298 高能!院试开榜】 天启四年冬春 【0299 情绪复杂的吴雪霞】 天启四年冬春 【0300 秀才公】 天启四年冬春 【0301 偏要帮】 天启四年冬春 【0302 又来一次】 天启四年冬春 【0303 到底没忍住】 天启四年冬春 【0304 作死】 天启四年冬春 【0305 韦大善人】 天启四年冬春 【0306 七钱纹银一石粮食】 天启四年冬春 【0307 吴大小姐的双簧】 天启四年冬春 【0308 不见】 天启四年冬春 【0309 赘婿是最恶心的】 天启四年冬春 【0310 返回韦家庄做准备】 天启四年冬春 【0311 小白鼠】 天启四年冬春 【0312 主教练和助理教练】 天启四年冬春 【0313 想睡嫂夫人】 天启四年冬春 【0314 大军来了】 天启四年冬春 【0315 祖大寿】 天启四年冬春 【0316 操作猛如虎】 天启四年冬春 【0317 祖大寿跪了】 天启四年冬春 【0318 秉军太监涂文辅】 天启四年冬春 【0319 请神容易送神难】 天启四年冬春 【0320 竹篮打水一半空】 天启四年冬春 【0321 贪婪的太监们】 天启四年冬春 【0322 穷疯了的韦宝】 天启四年冬春 【0323 又有新招】 天启四年冬春 【0324 憧憬中的宝械师】 天启四年冬春 【0325 韦家庄的工业初起步】 天启四年冬春 【0326 韦总裁的休闲人生】 天启四年冬春 【0327 三天死俩】 天启四年冬春 【0328 橡皮擦密封圈打火机】 天启四年冬春 【0329 大型片梭织机四特酒】 天启四年冬春 【0330 不想做一个放飞自我的杀人魔王】 天启四年冬春 【0331 最好的世界】 天启四年冬春 【0332 千斤拨四两】 天启四年冬春 【0333 酒瓶炸弹】 天启四年冬春 【0334 小军出动】 天启四年冬春 【0335 火线突击】 天启四年冬春 【0336 老野猪皮努尔哈赤】 天启四年冬春 【0337 阿敏被迫撤兵】 天启四年冬春 【0338 谭疯子遭遇重大损失】 天启四年冬春 【0339 毛承禄】 天启四年冬春 【0340 损兵折将徒劳无功】 天启四年冬春 【0341 侯三升上尉谭疯子降少尉】 天启四年冬春 【0342 御赐韦家庄港牌匾】 天启四年冬春 【0343 吴襄上门】 天启四年冬春 【0344 韦家庄港挂牌】 天启四年冬春 【0345 退一步海阔天空之三年后归还二百万两纹银】 天启四年冬春 【0346 李成楝乱牵红线】 天启四年冬春 【0347 主意拿的很定的吴襄】 天启四年冬春 【0348 范晓琳得雨露滋润】 天启四年冬春 【0349 韦府家宴】 天启四年冬春 【0350 韦宝赵金凤算是定下来了】 天启四年冬春 【0351 干车夫的大爷】 天启四年冬春 【0352 学猫叫】 天启四年冬春 【0353 吴襄很不高兴】 天启四年冬春 【0354 同窗聚会的目的】 天启四年冬春 【0355 彻底破裂】 天启四年冬春 【0356 检察署罗荣臣】 天启四年冬春 【0357 策反陈光福成功】 天启四年冬春 【0358 凶杀】 李成楝自忖,就是再给自己生十个脑袋,也不会想到这么多事情的。暗暗佩服韦宝的雄图远略,和放眼广阔的胸怀。 “兄弟,这叫哪里的话?咱们是兄弟啊,打断骨头连着筋的兄弟。说句晦气的话,要是有啥灭九族的重罪,都脱不了干系的,我会怕沾惹兄弟?大哥是不好意思空领你的薪俸呀。”李成楝急忙解释道。 “好,有大哥这话,这薪俸,你领定了!”韦宝高兴的拍板道。韦宝要让李成楝领自己的‘工资’,主要是为了明确从属关系,否则李成楝是哥,他是弟,时间长了,还搞不清楚谁该听谁的。虽然韦宝自信能掌控为人忠厚朴实的李成楝,但韦宝的心机还是挺重的,做事喜欢确保。 李成楝只得点头,笑道:“也就只有自家兄弟对我这样了,你成天变着法给我送银子,让我都不好意思了。兄弟,你要将势力发展的这么大,便是王侯,也没有这么大的权势啊、你这是打算、……” 李成楝欲言又止,虽然李成楝反应不快,有些老实木讷,但他并不傻,暗忖韦宝不会是有反意,想谋反吧? 在辽西这边军阀多,韦宝想结成自己的势力,在辽西地面与吴家祖家这种大的世家大户争锋,李成楝能理解。 但是若要谋反,他就心虚了,更何况自己的姐姐还是当朝的皇太贵妃,不成了自己跟着别人造自己家的反? 更何况李成楝想想造反这两个字眼,都不寒而栗。 韦宝知道李成楝顾虑什么,微微一笑:“大哥请放心,兄弟不是乱来的人,兄弟比大哥还胆小呢,做不出啥出格的事来,不过,人活一世,便要当一回真真正正的大丈夫,咱们不比别人少鼻子眼睛,不比别人少胳膊少腿,若是我有权势,会被吴家祖家挤兑成这样吗?你知道吴襄派了一队人马常驻韦家庄,我有多糟心吗?天下咱们不争,但权势富贵肯定是要争一争的!” “明白,明白。”李成楝拍了拍李成楝的肩膀,一副知己模样,暗忖韦宝不是要造反,这他就放心了,“这种事情,你哥哥经历的也不少,要不然我姐姐是太妃,为什么我们一家在认识兄弟之前,还破屋寒舍,温饱无着?来,喝一碗!” 李成楝很豪气的再次对韦宝劝酒。 韦宝今天也是放开了,心想李成楝马上要走了,今天便舍命陪君子吧!大不了醉一场!“来,大哥,干一碗!” 两个人咕嘟嘟的大口又干下一大碗酒,急的在旁边侍候的王秋雅暗暗着急,从来没有见公子喝这么急的酒,怕他真的醉了,等下难受。 韦宝和李成楝喝完后,一起捧着空碗哈哈大笑。 王秋雅急忙道:“还是用杯子喝吧?” “不用,就用大碗,今天我跟大哥比一比酒量,这顿喝完,最少还得两个月才能碰面。” 李成楝大喜:“正是这个道理,喝酒不醉就没意思了嘛。” 王秋雅只得继续往两个人碗里装酒。 李成楝说罢,冲韦宝眨了眨眼睛,一副神秘兮兮的样子轻声道:“我现在总算明白兄弟的心思了,兄弟这是想成第二个魏公公,想权倾天下呀。这的确是男人大丈夫的志向,为兄虽然没有这么高的志向,但是佩服,为兄死命也要帮兄弟的,刀山火海在所不辞。” 韦宝脑门掠过三道黑线,你拿老子跟魏忠贤比啥啊?他是什么东西?死太监一枚,你好歹拿我跟张居正比也可以吧? 不过有的话不能说的太透,韦宝见李成楝大概明白自己的野心了,很是高兴,嗳昧的眨了眨眼睛,对李成楝竖了一下大拇指。 引得李成楝又是高兴的哈哈大笑,然后又将声音压的很低:“我兄弟这么聪明,这么有才华,准行!可惜你兄长自己知道自己肚里几两墨水,若不是太妃的弟弟,我连在京城当个小贩只怕都无能为力。这些事情,我就不会去想了,不过,有几回喝高了,为兄也偷偷做过当首辅,当九千岁的梦呀。” 韦宝看着李成楝谨慎的模样,心里暗暗高兴与李成楝的谨慎态度,李成楝现在已经喝上兴致了,在场的又都是自己人,仍然这么谨慎,这是好事,韦宝知道,这主要因为他的话里面涉及到了魏忠贤的关系,从另一方面也可以看出魏忠贤三个字对天下的威慑力,便是私人的聚会,也不敢随便提及厂公大名呀。 韦宝不喜欢张扬的人,包括他自己也不喜欢张扬,韦宝觉得,要装逼就拿出真金白银,真正的成绩出来摆在眼前,这才是实打实的装逼,空放狠话,最是恶心,也不会有任何好处。 别弄的逼还没有装成,先让全世界讨厌,让全世界防备,说不定还让全世界笑话,图个什么? 像是后世的铺天盖地的网剧,网文,不一而足,大都是教青少年如何装逼云云,纯属误人子弟,受到太多无脑爽文爽剧的影响,只能让青少年失去明辨是非的正确世界观人生观,要不得。 两个人正喝的高兴的时候,林文彪来了。 韦宝以为林文彪是来回禀已经安排好了陈光福的事情呢,所以很轻松道:“文彪,你来的正好,我大哥今天高兴,你来陪一陪,我一个人实在有些陪不动了。本来今天说要跟大哥好好说说话,所以也没有请旁人,现在话说完了,你来陪我大哥喝几碗酒。” 李成楝是认识林文彪的,也高兴道:“林管事,来,咱们好好喝一顿酒。” “多谢李大人。我有紧急的事找我家公子。”林文彪里面对李成楝点头行礼之后,对韦总裁道:“公子,不好了,离海边不远的排水渠工地挖出一具尸骨,头颅碎裂,没有卷席子,是被人凶杀的。” 李成楝闻言,大声重复了一遍:“凶杀啊?” 韦宝也吃了一惊,穿越重生快半年了,他现在对于大明这时代的事情知道的不会比普通人少,知道凶杀在这时代是极其罕见的,除非是聚众造反,否则以这时代的严刑峻法,斗殴都很少,更别说凶杀。 上回郑忠飞家要将自己一家赶出金山里,喊了几百人来骂战,但对方人多势众,到底也没有一窝蜂上来动手,就是顾忌大明律。 只要知道是谁杀的,不管有理没理,自己是肯定要死的,家人说不得也要跟着遭殃,更狠一点的,可能三族都会受到牵连。 封建时代的社会秩序其实是很不错的。 “若是没有那帮子官兵在,还没有什么,能找到元凶就找,找不到元凶便罢。但有官府的人知晓了,便不是小事,捉拿不到元凶的话,里正肯定要被牵连,地处金山里范围,赵克虎里正很有可能要被人揪住。”林文彪提醒韦宝其中的厉害关系。 韦宝皱了皱眉头,立时明白了其中的利害关系,大明的最基础统治单位便是一个个里正,成千上万的里正构筑起整个帝国的基层。 吴襄若是借着这事情换掉了里正,便能顺带更换金山里的一帮甲长,便能将金山里从韦家庄挖出去! “兄弟,这事可不小,你不能掉以轻心啊。命案无小事。”李成楝也提醒韦宝。 韦宝冷静的一点头:“大哥放心,我们这就去看看,这事情,我亲自操办。” 李成楝听说韦宝要亲自办案,放心了许多,不管韦宝有没有办过案,反正有韦宝亲自去,事情都会顺利很多,这一方面是因为韦宝是本地最有权势的人,另外一方面因为李成楝很相信韦宝的能力。 有这么一件事,也没法喝酒了,韦宝和李成楝吃饭,韦宝问过林文彪有没有吃饭,林文彪说没有,韦宝也让林文彪吃些东西。 “大哥,你在锦衣卫也几年了吧?有没有处什么朋友?”韦宝在饭罢问道。 “有啊,我手下的三十来人,都是跟我关系不错的。你大哥在锦衣卫是刚升迁的百户,没啥权势,跟我在一起的,都是本来就交好,而且其他百户千户看不上的人。不过,我手下的人多为老实人,老实人当中却也是有能办事的,有几个办案的本领还很不错呢。” 韦宝道:“大哥,你这三十多个兄弟,不知道他们愿不愿意在我天地会领一份薪俸?” 韦宝之所以这么问,是知道官场中派系林立,担心李成楝没有亲近之人,若是别人山头的人,就没有发展价值了。 林文彪正在擦嘴,闻言心中一凸,立时明白了公子的用意,这是要在锦衣卫发展自己人呢。 李成楝也明白了,笑道:“兄弟放心,这些都是没背景没靠山的人,要不然也不会在我手底下当差。给他们银子,那他们能不愿意吗?跟着我的这些人,一个个穷的叮当乱响,我现在有了点银子,每个月都都接济他们,每一个人一二两的,一个月下来也不老少。” 韦宝当即对林文彪道:“从你的人里面拨出来四个精明强干的给我大哥做随扈。另外,把我大哥的这三十多个手下人的名字登记一下,再和他们谈一谈,简单的培训几天,以后按照统计署的标准,按月发放饷银。” 林文彪抱拳遵命:“公子放心。” 虽然李成楝是自己人,但林文彪毕竟不知道总裁将李成楝带到哪一步了,所以当着李成楝的面,林文彪并没有行军礼,也没有称呼总裁,而是像一个家仆,称呼公子,并用下人对主人的行礼方式。 韦宝这么做,是提前布局,不管能否顺利进入官场,能否在大明官场一展拳脚,在锦衣卫有一帮人,这都是很重要的。 李成楝很高兴的招来自己的手下人,对大家说了韦宝的意思。 一帮人也十分高兴,有钱拿,谁不乐意? 锦衣卫是好衙门,但好衙门也分三六九等,他们都是最底层,跟顺天府的衙役比起来,也没有啥优势,京城物价又比别处高的多,都是拖家带口的人,一点点微薄薪俸,养家糊口都十分困难,又知道韦公子是李成楝的义弟,又熟知韦家庄的实力,见韦公子都能将这么大一片地盘,这么多人口管理的这么好。 都暗忖这下李成楝交了好运,有这么个土财主在背后撑腰,便不愁银子了,官场上最怕就是没有银子,银子换权力,再用权力换银子,滚着滚着,便官路财路亨通了。 虽然都是底层,但是在衙门混的人,在差也看多了官场风景,内情都是知晓的。 “多谢韦公子!”众人一起恭恭敬敬对韦宝行礼。 “免礼,大家以后都是自己人了!”韦宝微微一笑,端着架子对林文彪道:“你要和这些兄弟以兄弟相称,他们以后便都算是咱们统计署的半个人了。” “是,公子,我明白。”林文彪答应道。 韦宝与众人一一见过,并跟每个人简单谈了几句。 李成楝特别向韦宝介绍了两个人:“贤弟啊,他叫骆国忠、他叫骆国孝,是骆养性大人家的远方亲戚,是一对兄弟,当初我刚刚进锦衣卫的时候,就跟他们一道当差,是很要好的兄弟。他们可都是办案的能手。” “骆大人家的亲戚,仍然没有得到官职,骆大人真是一秉大公。”韦宝道。 骆国孝叹口气道:“韦公子有所不知,我们进锦衣卫,可不是靠指挥使大人家的关系,我们是世袭的,指挥使大人并不喜欢拉帮结派,除了自己儿子,好些锦衣卫当中姓骆的,都没有怎么与指挥使大人家来往过。” “这样也好,靠人不如靠自己,以后我会设法帮我大哥在锦衣卫当中站稳脚跟的。”韦宝微微一笑:“你们这种有能力的人,要真心扶持我大哥,真心照应我天地会才是呀。” 骆国忠和骆国孝点头笑笑,没有多说什么。 这反而让韦宝对两个人有好感,要是一上来就乱拍胸脯,称兄道弟的说大话,说场面话,韦宝反而会觉得对方浮夸,靠不住。看上去,这俩人像是性格耿直,真有些本事的。 有本事的人,做人不见得厉害,不见得圆滑,不见得面面俱到,但韦宝却比较欣赏。 当然,又有本事,有会做人,为人圆滑,面面俱到的人,也很多,那种人更适合在组织中混迹,韦宝也很欢迎。 总之,只要是有本事,心术正,明是非的人,韦宝都会以诚相待。 韦宝让林文彪对他们简单的培训,指的是政治培训,并且要留下档案和效忠信!虽然和毛承禄的亲信陈光福进入统计署的方式不同,但控制方法是一样的,现在他们便算是统计署的编外人员了。 韦宝以前就说过,统计署发展的重心在于编外人员,而不是各处的办事机构,若是能成功打入一个特工进大人物的核心圈子,并且成功潜伏下来,那可比什么统计署的站点都管用。 所是能打入特工到努尔哈赤身边,到魏忠贤身边,到皇帝身边,到蒙古的各个大小汗的身边,到朝鲜的王身边,那还怕什么?随时知道各方势力的动向,闭着眼睛都能玩转天下。 本来李成楝今天就要回京城去,但是韦家庄出了凶杀案,他很不放心,加上韦宝要‘归化’他手下三十多人,所以李成楝决定多留几日。 韦宝遂带上三十多名锦衣卫,和李成楝,王秋雅、林文彪等人一同赶往发现尸体的现场,并且让林文彪找人将各个‘警署’的骨干都叫过来,一方面是这事情大,多弄些人来好办事。另一方面是利用这事,向所有的警察传递现代破案的流程和方式。 韦宝在现代虽然没有从事过警务方面的工作,但影视剧没少看,而且同学里面也有当警察的人,对他们的组织形式和办案流程,甚至一整套流程,从立案,到侦破,到走司法程序,到判刑,都是清楚的。 现在统计署、检察署、法院这些机构已经像模像样,再要是让韦家庄的警务系统也走上正轨,他的‘小天下’便真的是稳稳的了。 韦宝不喜欢公安的名称,所以叫的是警察局,底下也不叫派出所,而是各个大大小小的警署,以后升迁起来,警察的警衔啥的,也都与现代如出一辙。 时至端午,天气已经比较热了。 韦宝带人抵达的时候,现场已经有几名穿着黑色制服的警察在守候,将尸体隔离在一个空间内,周围有一百多停工的挖掘排水渠的工人。 他们属于一家自发组成的小型建设商号,挖到这个地段的时候,发现了尸体,现在只能暂时停工。 此外还有三十多名吴襄安揷在韦家庄给韦宝做‘钉子’的卫指挥使司的官兵。 为首的是总旗吴大山。 吴大山吴襄族中少有的干练之人,虽然亲缘关系很远,还是得到了吴襄的重用,二十岁不到,年纪很轻就当了总旗,正常混迹,按照吴家的权势,三十岁之前成为将级军官是没有多少问题的。 所以吴大山渐渐的有些恃才傲物,比较高傲。 见韦家庄出了凶杀案,像是豺狼闻到了血腥味,那叫一个興奋,第一时间便派人去通知吴襄了,他被吴襄留在韦家庄,本来就是盯着韦宝,给韦宝捣乱的,正愁找不到茬口哩。 吴大山见韦宝带了一大票人马亲自前来,抱着胸,身后站着三十多兵士,一帮人优哉游哉的看热闹,不信韦宝年纪轻轻的便有什么真本事,就算你会做买卖,天生是经商的好材料,就算你头回科举便连过县试、院试、府试,抱得秀才功名归,是读书的好材料,但不代表你有断案的本事啊。 在地方治理方面,终极显才华的地方就是断案,正统的官员,其实都是断案官。 府衙的知府,县衙的县太爷,卫指挥使司的同知、甚至底下的经历、总旗、小旗,这些人的主要干的事情,便是维护当地治安,便是断案。 吴大山的爹是仵作出身,他也学过一些基本的法门,吴大山正是因为破过几个案子,才年纪轻轻便得到了吴襄的赏识。 韦宝看一眼那尸体,本以为是一个人,却发现是一大一小两具尸体,衣服已经腐烂,皮肉也已经腐烂,有的地方,甚至露出了白骨,两具尸体都已经到了面目全非,糜烂至无法辨认的地步。 韦宝差点没有吐出来,捂住了嘴巴,王秋雅也紧紧躲在韦宝身后,抓着韦宝的衣袖,一个劲的捂着嘴反胃,强忍着没有吐出来。 其实过了很长的时间,尸体已经不会散发气味了,只是感官上让从来没有见过这种可怖情形的韦宝有些接受不了。 骆国忠和骆国孝都有查案的技能,有仵作的技能,两个人刚才已经听李成楝说了,这桩凶杀案对韦公子很重要,会影响韦家庄,有心要在韦公子面前显现本事当见面礼,所以一来便蹲下,仔细查看尸体。 “公子,两具都是男尸,死了至少一年以上。两个人骨骼完好,都是头骨碎裂,显然是被铁锤一类钝器击杀,这是两个人身上唯一的致命伤,看骨骼颜色,应该没有被人下毒。首先要弄清楚这两人是什么人。”骆国孝站起来对韦宝道。 韦宝暗喜,有本事呀,就这么看两下,便得到不少信息,快赶上现代法医了。 吴大山一惊,暗忖韦宝不简单,手里有能人啊,再看骆国孝穿着的是锦衣卫的服侍,便恍然了,原来这帮锦衣卫还没有走,这些人应该都接触过刑案,看样子,想看韦宝的笑话,不容易了。不过看见韦宝脸色发黑,捂着嘴巴想吐的样子,吴大山仍然暗爽,暗自嘲笑韦宝果然不行,见个尸体也能吓成这鬼样? 韦宝强自镇定了一下。松开了捂着嘴巴的手,尽量不再去看尸体,点头道:“准。” 林文彪轻声道:“这是金山里的范围,让人去将赵里正找来吧?” “准。”韦宝又费力的说出一个字,原本他要亲自来断案,还想着出出风头,怎么让手下的警察们了解一下现代断案的‘新方法’哩,但是一看见死成这个样子的尸体,便啥装逼想法都没有了。除了说准之外,他现在脑海一片空白,只想回家睡午觉。 林文彪问在场的人:“有金山里的老本地人吗?谁最先发现尸体的?” “我发现的。”一个二十多岁的后生怯生生道。 另有几十人说是金山里的人。 韦宝手下因为已经有两万多人,所以以前四个里的人,都打算和外来人混编在一起了,韦宝不想弄出排外的事情出来。 “知道这两个死的是什么人吗?”林文彪问道。 众人均摇头,最先发现尸体的后生也摇头。 这时候韦家庄的警察局局长韦忠八赶到了,韦忠八是韦公子当初收的一批义子其中的一个,其实韦忠八比韦公子还大不老少,只比罗三愣子、刘春石、范大脑袋那批人小两三岁而已,因为是孤儿,从小便只有一个狗剩的诨名,他们这批金山里的本地人,大都被韦宝收做了义子。 韦宝并没有说是义父义子的关系,毕竟好些人的年纪比他都大,但是大家感恩,都以父子之礼相待于韦公子,当韦家庄越来越上轨道之后,义子们更是对韦公子韦总裁尊重。 韦宝不是很喜欢这种封建时代的统治关系,不打算靠亲缘关系控制自己的组织,以模糊政党政治的力量,所以他只收过一批,大部分人都是以数字为代号的,从韦忠一到韦忠二,韦忠三这样一直排下去,最大排到了韦九八。 后面的陆陆续续来韦家庄,原本没有姓名,跟了韦公子姓韦的人,便不再用数字这种简单粗暴的起名方式了。 不过这些义子也和一般人一样,并没有什么特权,正常的扫盲识字班,正常的入学,正常的半工半读,正常的做事。 韦忠八因为年纪比较大,而且是少有的聪明机敏之人,得到罗三愣子、刘春石、范大脑袋、林文彪等人赏识,韦宝本人也比较喜欢韦忠八,所以被提拔到了警察局局长的位置。 韦忠八轻声对林文彪道:“我就是金山里本地的,这一带的人我都认识,但这两个人死成这样,又过了这么久,韦家庄出来之前,金山里哪个月不死几个人?在家饿死的,出外逃荒的,不好查。” 林文彪没好气道:“不好查也一定要查清楚,这不是饿死的,一大一小两个人的头骨都是裂开的。是凶杀。一定得查出来的,而且这是你们警察局碰上的第一件大案子。” 韦忠八暗忖是警察局的第一件大案子,可不是我手里犯下的案子呀,我们韦家庄警察局成立也不过两个月罢了,这两个人都死成这样了,谁知道啥时候死的?“能确定具体死了多久吗?这两年,我好像没听说过金山里有人打架。” https: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妙书屋: 天启四年冬春 【0359 赵克虎是凶手?】 “一年到一年半的样子吧,再具体就不好说了,至少超过一年,不到一年半,我只能这么说。”骆国忠道:“至于是去年的冬天,还是去年的春天死的,不好说。” “差不多是这样,”骆国孝道:“这两个人应该是父子,或是兄弟,被人一道杀了的,应该是一家人。大的二十岁左右,小的六七岁样子,多半是父子关系,看看金山里有没有这样的人?” “太多了。”韦忠八挠了挠头,虽然是警察局局长,但韦家庄警察局才刚刚成立不久,不算太正规,而韦忠八也不过是刚刚参加完扫盲班,现在刚刚二年级的文化水平,不太修边幅,头发整的跟乱鸡窝差不多。 一旁的好些金山里的本地人开始七嘴八舌的谈论,算数,也都道,至少有上百户这样的父子。 “而且这一片是荒滩,也不见得就一定是金山里的人,附近的几个里都有可能。”韦忠八分析道:“可能是杀了人,再运到这里埋了,怕惹晦气。” 众人都觉有理,大家一面纷纷点头,一面咒骂杀人者丧尽天良,一个个都义愤填膺模样。 “那就更多了,韦家庄的四个里合起来,至少有四五百家符合条件。去年前年走了很多人,只要前年在韦家庄,而去年不在了的,都有可能,那也至少有一半,二三百家这样子。最麻烦的是人都走了,也没法把出外逃荒的人马上都找回来询问,很麻烦。”韦忠八道。 韦宝有些不高兴,刚才初见尸体的反胃状况已经大大缓解,此时横了韦忠八一眼,“哪个案子是不麻烦的?否则要警察干什么?不想做了就直接说话!” 韦忠八吓得一下子跪倒:“总裁,我不是这意思啊。” 韦宝其实没有真生气,他觉得韦忠八比较靠谱,一方面因为韦忠八头脑挺灵活的,另外一方面便是喜欢韦忠八说话向来直来直去,比较实诚,容易就是容易,麻烦就是麻烦,不会拐弯。 “起来吧!虽然是代局长,也是局长啊,像什么样子?不管麻烦不麻烦,警察对待每一件事都必须全力以赴!否则老百姓要你们做什么?”韦宝呵斥了一句,气便消了。 韦忠八怏怏站起来,再不敢随便乱说话。 虽然是第一次接触这种破案方面的事情,但是有人开了个头,瞬间让韦宝思路大开。 最主要是这些人似乎也仅仅只能开个头,弄清楚是谁家的死人之外,他们也没有更多办法。 本来凶杀是很大的事情不错,但也有个前提,是在吴襄正想方设法搞韦家庄的这么个节骨眼上,才显得这事情很大,放到其他地方,这种无头案再大,过一段日子便成悬案,再过段日子,便会让人遗忘了。 韦宝却暗暗下决心,一定要查出来,不能让吴襄抓到把柄。 “你发现的尸体?”韦宝看向刚才承认是他先看见尸体的那个小伙。 小伙见总裁亲自对自己说话,很激动,也很紧张,抓了抓乱蓬蓬的头发,手足无措的支吾道:“是……是我……回……公子的话。” “不用紧张,你做的很好。”韦宝对小伙点头,示意他可以到一边去了。 小伙迷迷瞪瞪的哦了一声,往旁边走,又紧张又興奋的冲他那个小型建筑商号的众工友挤眉弄眼,意思是他跟总裁说过话了,有点骄傲,其他工友们也很羡慕他能跟总裁说话。 “韦忠八,你带警队的人主要查金山里和后马坊里,林文彪,你的人主要查新雀里和东白塔里,你们在明日午时之前,要将所有附和这两名男子年纪相差条件,身高条件,外形条件,和在本地消失一年以上这几个线索吻合的对象都筛选出来,并且确定主要对象。记住,要重点查那些忽然消失的!出外逃荒的人,走之前一定会和乡邻告别,不会无声无息的走,这两个人忽然被人杀掉,家里一定会留下很多线索,仔细留意没有带上生活必需品的人家。明日中午开会,根据对象开展调查,确定他们到底为什么被人杀死。让锦衣卫的两位办案能手给你们作指导,骆国忠兄长,你帮忙指导韦忠八吧?骆国孝兄长,你帮忙知道林文彪吧?”韦宝像模像样的吩咐道。好像看破案影视剧,队长都是这么吩咐底下人查案的吧? 韦忠八和林文彪一起答应,骆国忠骆国孝也客气的答应。 警察局和统计署同时介入,人手便足够了,警察局有三四百人,统计署有近千人。 就算这个年代没有电脑查找,只能单纯的靠人为走访,也问题不大。 韦宝之所以这么上心,不光是因为吴襄正盯着韦家庄找茬,还因为这时代很少这种凶杀案,这是有了韦家庄之后,他遇上的第一宗大案,一定要查的个水落石出,否则会让辖内百姓感到恐慌的,再次,韦宝忽然发现自己对破案挺感兴趣的,貌似比玩游戏有意思一些。 出外打仗也有意思,但目前这个阶段要低调,都是小规模的,还怕人家知道,所以他不可能直接出外指挥,不可能直接参与,在自己辖内又没有人来跟他打仗。忽然发现还有破案这种事情,似乎让韦宝一下子找到了新的乐趣。 众人本来还以为韦总裁不懂查案,但见韦总裁安排的井井有条,分析的很有道理,而且滴水不漏,都奇怪了,看样子,韦总裁这么年轻,就是个老手了?难道以前接触过? 就连骆国忠、骆国孝、吴襄派驻在韦家庄的总旗吴大山等有办案经验的人也诧异了。 吴大山本来还打算看韦宝笑话的,看韦宝手下有能人,已经很失望了,再看韦宝好像也很熟悉办案的法门,更加惊异无比。现在不再盼着看韦宝笑话,只盼着韦宝无法破案,到时候方便吴大人问责。出了这么大的人命案,连尸体是谁都不知道,当地主事的大户肯定无法交代。就算能确定尸体是谁,随便找一家出外逃荒的人家冒名顶替,但是那样的话,一定找不出元凶!也是无法交差的。 韦宝吩咐完,让人将一大一小两具死尸简单装殓,先运回警察局进一步查验,然后送火葬场。这时代虽然都是土葬,但韦家庄到处在做水库,引水渠排水渠这种工程,牵动了很多坟墓。韦宝为平息众人怨愤,说服韦达康,将韦家的先人都火化了,以骨灰坛灵骨塔的方式安置,整个韦家庄有一个公共的陵园,众人见韦总裁自己都能以身作则,也就没有什么话好说的了。现在韦家庄都是火葬。 别人不知道,王秋雅是最清楚的,奇怪的看了眼韦宝,韦宝从小到大的生活轨迹她都很清楚,别说金山里,就附近这么一大片,也许久没有出过人命案子了,韦宝从小到大都没有出过本地,上哪儿接触查案去呀?看样子,公子真的是天赋超强,说不定真的是文曲星下凡,什么东西都能无师自通也说不定。 尸体被抬走,发现尸体的周边暂时仍然被隔开,韦宝让工人们先做别的地方,这一片等结案后再动,怕还能找到什么线索。 又让警察局的几十名陆续过来的警察仔仔细细将方圆几里地像梳头一般仔细查找一遍,看看能否找到凶器。韦宝知道凶器也是破这种案子的至关重要的一环。 骆国忠则对韦公子的这个做法觉得没啥用:“公子,凶杀的凶器要么是铁锤这种家里会用的农具,要么就是随地捡来的大石块一类,过了这么久,便是找到,也无法确定是不是。公子刚才从人身上入手,还是最稳妥的。” 韦宝道:“没事,反正我们人手充足,多做一点,不会耽误事。我最担心的是凶杀已经不在韦家庄了,杀人之后便走了。那就算是查出来,也没有办法为死者讨回公道。” 骆国忠骆国孝听韦宝这么说,也觉得挺有道理。 李成楝笑道:“兄弟,没有想到你经商厉害,科考厉害,功夫厉害,查案也这般厉害啊,果然是全才。” 韦宝却笑不出来,“大哥,现在还一点线索都没有哩,哪里厉害了?” 韦宝没空与李成楝瞎哈拉,转而对骆国忠骆国孝道:“依着我看,既然无人知晓,这大小两具尸体,很有可能是普通乡人,若是富户家的人,肯定早就闹出动静了。” 骆国忠骆国孝赞同韦宝的分析,一头,都说九成是这样的。 “既然是本地乡人,肯定没钱,可以直接排除谋财害命!”韦宝道。 两个人又点头,好奇于韦宝的思路敏捷,分析的很有道理。 韦宝轻声问道:“那我实在是想不出为什么要杀普通乡人,你们说,会不会是有人从别的地方弄来两具死尸,然后砸碎他们的头骨,故意制造出来我们这里有凶案的假象啊?”韦宝说着努嘴示意他们看吴襄派驻在码头的三十多个官兵。 骆国忠骆国孝立刻明白了韦宝的意思,骆国忠轻声道:“应该不会,刚才查看尸体,埋在这里很久了,没有人动过,不会是新放下去的,这些人好像是跟我们差不多时间到的韦家庄吧?若是有人陷害,至少要在一年之前就将尸骨埋下去。” 韦宝哦了一声:“那不太可能是有人陷害,可能是我想多了。”韦宝想自己崛起也才小半年时间,吴襄不可能在一年之前就算到会出现一个自己这样的人,更不会想到提前来陷害自己,这个可能可以排除。 “既然不是人陷害,也不太可能是谋财害命,要么就是仇杀,要么是情杀!”韦宝道:“只剩这两种可能了吧?” 骆国忠和骆国孝互相看了一眼,同时点头。 骆国孝道:“极有可能是情杀,因为刚才问了很多本地人,都看不出死者是谁,仇杀的话,肯定之前便有动静,不会让人想不到,而私情往往隐藏的比较深,外人不容易知道内情。” “好,确定了杀人动机,查找线索的时候,应该更有把握一些了,也要重点查访男女之事。” 骆国忠骆国孝答应着,分别去与韦忠八、林文彪等人一起办案去了。 韦宝带着王秋雅也准备离开,这时候仍然有人听到风声,陆陆续续的赶来。 离埋尸现场不远的原金山里里正赵克虎赶了过来。 赵克虎先跟韦宝打个招呼,然后去看了眼已经装上担架准备运走,并盖上了两块白布的尸体。 “这是谁做的呀?咱们这里一片,几十年也没有听说过出这种事情啊?咱们一片穷是穷一些,平时也偶尔有个口角,甚至动手的事情,可从来没有听说杀死过人啊,是金山里的人吗?”赵克虎问道。 “还不确定,原来连您也看不出是谁啊?”韦宝道。 “都死成这样了,连白骨都露出来了,哪里能分得清楚是谁?看那人身高,应该跟我差不多高,我这种身高的人是最多的,家里大人和孩子,一个二十多岁,一个五六岁,这种也很多,不好认。”赵克虎道。 “我们分析过,既然大家都没有听说过有杀人的事情,死的人又很有可能是普通乡人,不是富家之人,所以谋财害命和仇杀的可能性不大,很有可能是情杀,您是里正,对金山里和旁边几个里的事情都清楚,听说过类似的事情吗?”韦宝问道。 赵克虎也跟其他人一样,听韦宝说话井井有条,似乎对办案很有些想法,很意外,但他素来知道韦宝聪明,也不是特别惊奇,皱眉思索一小会,摇头道:“还真没有听说,咱们这里穷,你也该清楚了。大家连吃饭穿衣都顾不上,哪里顾得上男女的事情?你想啊,就算是哪个老光棍憋坏了,可肚子饿着,也得有力气才能想男女的事情吧?如果是大户人家看上了谁家的姑娘,还用得着杀人吗?这年头,什么样的好女人是10两纹银买不来的?要知道,10两纹银在本乡可是能造一座不错的宅院了呢。” 韦宝一汗,对于赵克虎这种物化女性的想法简直无语了,但是这是封建时代,赵克虎说的似乎也很有道理! 赵克虎的话,似乎一下子让韦宝的思路又开阔了不少,立时想到了潘金莲西门庆武大郎的事情上面去了,虽然是明代写宋代的话本,但源自生活呀,“赵伯,你说有没有可能跟潘金莲西门庆武大郎那故事类似?假设说这是一对父子,那应该有当娘的吧?怎么才两具尸体?娘上哪儿去了?会不会跟奸夫勾结,杀了相公和儿子?凶杀很有可能就是哪家富户!因为他看上的是人家的娘子,所以不是能随便用钱买来的!只能杀掉!” 韦宝说完这番话,忽然感觉好爽,仿佛自己已经破了一桩大案一般,从来没有这么爽过,这就像是在做一道题目,感觉快做出来了,一颗心怦怦乱跳,比亲美女还爽。 赵克虎则被韦宝清奇的脑回路吓了一跳,“要是如你所说,这妇人该千刀万剐,该活活烧死!虎毒尚且不食子!会有勾结奸夫杀掉自己儿子的女人?金山里的所有人我都认得,再泼辣在凶悍的女人也有,但真没有看出哪个女人有这般狠毒的心肠呀。” 王秋雅也被韦宝的话给吓着了,“公子,我也觉得你这想法有些吓人,哪里会有这么狠的女人?” “最毒妇人心,知不知道?而且,很有可能是奸夫做的,又不是女人自己直接杀儿子杀相公,怎么不可能?”韦宝没有理会二人,离开让人去将已经走了,但肯定没有走远的韦忠八、林文彪、骆国忠、骆国孝几个主要办案人喊回来。 韦宝等他们几个回来之后,将自己最新的猜想说了一遍:“所以,本地四个里的所有富户,也要重点查,查有钱人的男女关系,要彻查!尤其是查访和他人娘子的关系!” 韦忠八、林文彪、骆国忠、骆国孝也被韦宝吓到了,若不是韦宝想到这一层,他们即便是能想到,也不会朝这个思路发展的,太可怕了,会有这么狠的女人?不敢想象啊。 不过几个人没有将心中抵触说出来,而是直接答应了,这回真的四散去找线索去了。韦公子给的时间很紧迫,明天正午之前,便要锁定嫌疑人,现在连死者是谁都还没有眉目呢。 等这几个人走了之后,赵克虎不安道:“小宝,你这是要做什么啊?需要闹这么大吗?如果真的如你猜想的一样的话,那一定在韦家庄原先的一帮里正和甲长中间,再要么便是富农或者小地主,这些人现在可都是天地会的销售商号的股东了呀,你忘记了吗?难道要查自己人?” 韦宝倒是没有想到这一层,不过却很坚决的道:“就算是我爹,随便凶杀也不成!” 说完,韦宝疑惑的看了看赵克虎,让王秋雅先离开几步,然后轻声对赵克虎道:“赵伯,不会是你做的吧?” “荒唐!怎么会是我?”赵克虎这下被韦宝突兀的这么突然一问,给气着了,而且气的不轻,“我赵克虎要是做抅人妻子的事情出来,管教我天打五雷轰,死无葬身之地!不得好死!肠穿肚烂而死!死后尸骨不全,永世不得超生!” 韦宝脑门掠过三道黑线,虽然对赵克虎有所怀疑,但他只是随口这么问一问,韦宝不希望是赵克虎,真的是赵克虎做的,那就麻烦了!自己的准老丈人扯进了凶杀案,自己以后怎么面对赵金凤嘛? 但韦宝本来只是怀疑,现在见赵克虎说的这么激动,反而加重八分疑虑,真的很怀疑就是赵克虎了,若不是他,没有道理这么激动吧?韦宝暗忖,将心比心,若是自己做的,自己不是应该装作很淡定吗?这种死人的事情,即便会引起本地人的高度关注,会引起听说这事的人的高度关注,可能整个永平府,整个辽西都会关注,但若不是凶手本人,好像也就是听个八卦新闻那般的关注吧?不该这么激动吧? “赵伯,你别误会,我没有说是你,我是怕,若真的是你,你提前给我交个底!”韦宝道。他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包庇赵克虎,但心里提前有个底,总是好的。他的意思是想劝赵克虎自首!或者让赵克虎避重就轻,尽量说成是自卫。 赵克虎气坏了,瞪大了眼睛,却没有大嗓门,而是将嗓门压得更低:“韦公子啊韦公子,原来在你眼里,我老赵是这样的人?” “没有没有,不是你就不是你,我就随口问一问。呵呵。”韦宝急忙敷衍的笑了笑,“您回去歇着吧,我也有些乏了,要早些回去睡觉。” 赵克虎铁青着脸,哼了一声,背着双手,气呼呼的走了,似乎因为韦宝怀疑了他,他真的很生气。 当天韦宝哪里顾得上睡觉?便像是吃了興奋葯一般,贼有精神。 因为林文彪骆国孝是带人去走访另外两个里,而警察局就在韦府旁边,所以韦宝一直留在警察局,不断收到关于查访金山里和后马坊里这两个里,而返回的各种信息。 韦宝在警察局并没有专门的办公室,他索性坐在大会议厅,弄的跟个临时指挥室一般,就在大会议桌上整理各种资料,亲自整理哦,连晚饭都顾不上回去吃,是王秋雅让人送来的,韦宝便在大会议室的桌上便看各种情报,便随便巴拉了几口饭菜。 金山里和后马坊里,这两个里是紧挨着的,并且是离埋尸地点最近的两个里。 韦宝尤其注意查看对富户们的调查,重点将平时比较喜欢找女人的富户,家中妻妾比较多的富户圈出来。 韦宝分析,这种富户跟现代人肯定也没啥区别,妻不如妾,妾不如偷,一定是家里玩了很多,玩腻了,才想出去找别人老婆尝尝鲜。 金山里和后马坊里的富户合起来有四十多户! 韦宝从这四十多户,近百人当中,圈出来十多人,这十多人都是既有钱,又对女人感兴趣的。 赵克虎首当其冲! 韦宝仔细分析了每个人,越看越觉得自己分析的凶杀各方面的情况,和赵克虎很类似! 赵克虎似乎满足一切要求! 会不会赵金凤的娘长期在山海关,不肯回金山里来住,会不会就因为赵克虎在某种方面有怪癖,让他女人完全接受不了呢?否则该怎么解释?像赵克虎这种仪表堂堂,很有风度,有家产丰厚的男人,简直是男神级别的吧?长得还很有点张嘉译的范儿,虽然走路背部有点驼背,两只手也像是大闸蟹一样甩来甩去,可真的是很有风度嘛。 “人不可貌相。”韦宝轻轻地叹口气,为自己的分析结论感到惋惜。不过,目前只是假设性对象,韦宝并没有任何实际证据佐证是赵克虎,他已经让人重点调查赵克虎有没有在妻妾之外,跟别人家的媳妇有啥不清不楚的关系。 “公子,赵里正和侯里正都被你圈出来了?你怀疑他们么?”王秋雅瞪大美眸,看见韦宝在一张纸上标出一份名单,赵克虎和后马坊里里正侯力行便首当其冲的排在第一和第二的位置。 “这是我随便写的,实际上,金山里和后马坊里便有上百人有可疑,谁都有可能,不能随便武断的判定是谁,要有线索,要找出证据佐证!” 王秋雅哦了一声,轻声道:“不会是赵里正的吧?怎么可能啊?赵里正跟谁说话的时候都一脸正气,目不斜视的呢,大家都服气他,背后都夸赞他,不但为人和蔼,对乡民很好,而且挺善的,不会杀人吧?” “他不会杀人,说不定是他手下人呢?而且外表能看出来什么?要是光看外表就能确定凶手,那还要衙门,要差役干什么?还要警察局,要警察干什么?”韦宝并没有动气,没有因为王秋雅的话,有可能误导他的思路而生气,反而异常的沉稳、冷静,甚至觉得不同意见也是好事,能增加思维的开拓性。 王秋雅越是说赵克虎不可能,韦宝就越觉得怎么看,怎么都像是赵克虎做了杀人大案,好像以前,看影视剧,凶手都是最不可能的那一个吧? 当天晚上韦宝忙到了后半夜,最后居然趴在桌上睡着了。 期间王秋雅试图让韦宝回家去睡,但是劝了两次,韦宝很热心于查案,她便不敢再劝了,知道韦宝的脾气,韦宝感兴趣的时候,从来没有停下来过,一个很任性的公子。 范晓琳和徐蕊也来过了,两个人也听说了发生凶杀大案,但白天她们手头有工作,晚饭时分才得空过来问情况。 王秋雅对她们说了之后,两人也很好奇凶杀是谁。 范晓琳的眼睛尖,一眼便看见趴着的韦宝手底下按着一张纸。 天启四年冬春 【0360 提审赵克虎】 “怎么还有赵里正啊?”范晓琳看见在赵克虎的名字上画了个圈,特别的醒目,不由的对王秋雅轻声问道:“赵里正绝不会杀人的吧?在我见过的里正甲长中,只有赵里正一个人看着是顺眼的,家大业大,对谁都很客气,做了不少善事,却从没有听过他家为恶,仗势欺人,很受咱们本地人爱戴呀。” “小声点,这是案情分析,公子说决不能透露出去的,现在每个人都有嫌疑。”王秋雅轻声道:“而且公子对这次的查案很上心,千万别惹麻烦。” 范晓琳和徐蕊一了点头。 “那我们先回去了,你等公子醒了,劝他回去睡吧?再着急,也不是睡在警察局就能解决的呀。”徐蕊道:“还是我们一会过来换你,今晚上咱们跟以前一样,轮着睡?” “嗯,你们先回去吧,等会我回劝公子的。你们不必管我,等会我也趴一会儿便是了。”王秋雅笑道:“你们的事情都比我多,我每天只需照顾公子生活便可以了,别抢我差事呀。” 要是以前,王秋雅这么说的话,范晓琳肯定生气,但是范晓琳现在也跟韦宝睡过了,便一点不气了,甚至还觉得跟王秋雅真的是‘好姐妹’,听后微微一笑。 徐蕊心里有些酸溜溜的,却也没有摆在脸上,恬静的答应一声,和范晓琳一道走了。 韦宝才睡了两个来时辰便醒了,刚才因为太困才趴在桌上睡着,但是心里有事,醒来的也很快。 韦宝一看窗外,天色已经亮了,估计应该是早晨六七点钟的光景了吧。 再一看身边,王秋雅正趴在桌上睡的正香,韦宝不好意思的一笑,急忙取下披在身上的外衣为王秋雅披上。 大会议室外,几名警察正在忙碌的工作,不过不敢吵到公子休息,都是轻手轻脚的。 韦宝出去询问他们有没有什么新的线索。 一名警员将目前调查汇总的结果报告给总裁:“总裁,所有有可能的嫌疑对象都走访了一遍,这些是在男女关系上比较乱的富户的名单。死者父子已经确定。” 韦宝心中一凸,“已经确定了?” “对,问过所有的金山里乡民,并且查访了所有房屋,只有赵老四和他儿子赵小河满足条件。去年年后,他们一家人忽然不见了,大家都以为他们出外逃荒去了,但家里的东西基本没有拿走,也没有与任何人说一声,这些都很反常。”警察答道。 韦宝嗯了一声,去看那份富户的名单,几乎所有的富户都有这种毛病,尤其是上了三十岁的富户,找一两个有家室的女人,基本成了基本款了。这份名单意义不大,因为并没有缩小范围。 “既然确定了嫌疑人,你们就重点从赵老四身上查线索啊,骆国忠和韦忠八呢?”韦宝问道。 “局长和锦衣卫的差役还在走访,已经在重点查访赵老四家的关系了。” 韦宝对于这个进度还算比较满意的,昨天还没有线索,今天至少已经可以确定死者,不错。 现在只需要弄清楚这个死者赵老四和他老婆的人际关系,看看她老婆跟哪个富户有一腿,似乎案情便昭然若揭了。 “对了赵老四的老婆呢?他媳妇不是还没有找到吗?死了还是活着?”韦宝问道。 “现在还不知道,问过几个知情人,都说赵老四家的媳妇是和赵老四,赵老四儿子一道不见的,之后再也没有人见过这个女的,现在不知道死活。认识他们家的人都说赵老四是老实人,他媳妇生的有几分姿色,却也是很正经的女人,没有听说和谁有勾勾搭搭的事。” 韦宝嗯了一声,皱了皱眉头,似乎查到赵老四这里,线索又断了,刚才还很高兴呢。 “总裁,还有一条线索我忘了说,赵老四是韦府旁边的一个甲的人,原先的甲长是郑金发,按理说赵老四本应该是郑金发家的佃户,但他却不是,他因为是赵克虎家的族亲,所以是在赵克虎家打长工的。还有,赵老四的老婆平时也在赵克虎家做点散活儿,打扫帮厨,什么都能做,只是不住在赵克虎家。” 韦宝闻言,眼睛一亮,又是赵克虎,看样子,之前自己的猜测是靠谱的啊,线索虽然不多,但都是直指赵克虎的。 搞了半天,这个死了的赵老四还是赵克虎的族亲,并且是长工。 这年代的长工并不是很贬义,能有一份长工的活儿,是很多穷苦老百姓很向往的事情,因为能常年领到一份薪俸。 不过,案情走到这一步,至少方向已经很明确了,韦宝觉得没有必要再在警察局苦守,遂去拍醒了王秋雅,带王秋雅回家去睡个回笼觉。 王秋雅醒了之后,迷迷糊糊的,却很关心案情发展,回去的路上问韦宝。 韦宝将案件现在走到哪一步告诉了她。 “赵老四和他媳妇,他儿子,我都认得的,他媳妇绝不可能做这种事情。”王秋雅笃定道。 “你就这么肯定?你跟他家很熟吗?”韦宝问道。 “算熟悉的,赵老四比罗三愣子、范大脑袋、刘春石他们稍微小一些,不过偶尔也和他们玩在一起。赵老四家就是我们原先那个甲的隔壁一个甲,和我们靠的很近。”王秋雅答道:“还有女人是不是正经人,其实看的出来的,不正经的女人多爱打扮,正常的女人家,有谁一天到晚涂脂抹粉的啊?又不是青楼女人。如果是大户人家的太太小姐还说的过去,小户人家忙生计都忙不过来了,哪里有闲工夫和闲钱打扮呢?” 韦宝笑着点点头,然后道:“不过,你晓琳,徐蕊,你们现在就每天化妆打扮。” 王秋雅粉脸一红,笑道:“我们不是有条件了吗?又不缺银子。而且,我们打扮的好看一些,公子每天看着也舒心嘛。” “不错。”韦宝呵呵一笑:“你们是应该弄漂亮些。” 虽然下半宿睡了两个多时辰,但韦宝这个回笼觉,还是一下子睡到了半下午,方才醒眼。 韦宝醒了之后第一件事便是关心案子的最新进展,韦宝重生穿越到这一世,还从来没有这么关注过一件事情呢,简直比他考完秀才之后,想知道有没有考中秀才更加揪心。 王秋雅比韦宝醒得早,中饭的时候就醒了,摇头道:“没有什么新的消息。不过,有一件不算太好的事,吴襄又待了一帮官吏和五十多人的一队人马来了,随行的还有吴三凤、吴三辅和吴雪霞,这回吴三桂没有跟着来。这次吴襄不肯接受我们的安排,没有住在迎宾馆,而是约见公子,公子尚在睡觉,我没有通传,他便生气去了赵克虎家,看样子是要住在赵克虎家了。” 韦宝听后,不自觉的皱了皱眉头,一方面惊异于吴襄来的好快,猜想应该是被吴襄安排在韦家庄码头的那队官兵,昨天就去通知吴襄了,吴襄见案情严重,意识到有机可能,所以这次又亲自来了。另一方面,韦宝怀疑有可能是赵克虎派人去请的吴襄,他知道赵克虎原先就与吴襄有些交情,可能是见自己查案查的紧迫,怕露馅,所以请了吴襄来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韦宝说出心中疑惑。 王秋雅当即道:“这个简单,我马上让人去查,看看赵克虎昨天有没有派人出韦家庄。” 韦宝点头,将韦家庄与外界用一道城墙隔离,的确是很多好处的,有事情很难瞒过自己。虽然现在韦家庄的外围围墙才两米高,却已经足够阻止外面的人随便进入韦家庄。除了吴襄这种在地方有实权的‘官老爷’可以进入,其他人需要等他点头才能进出。 “公子要去见吴襄吗?”王秋雅问道。 “不见了,就在这里等消息吧。赵老四曾经是在赵克虎家打长工的,这是很重要的线索,只是这线索无法举证赵克虎,没有多大的用处,只能进一步证明赵克虎与本案应该有关联。”韦宝道。 “那恐怕很难了。直接的线索,除非是有人看见赵克虎行凶,这点应该不会,否则这么长时间过去,再怎么保密,总会有点风声漏出来。现在别说不可能找到看见赵克虎行凶的人,就是赵老四的媳妇,也没有人听说她是赵克虎的姘头啊。”王秋雅道。 韦宝点头,暗忖要是在现代有监考还好办一些。 不过似乎也没啥用,过了一年多的案子,即便是有监考,也早就洗掉了,谁会将监控保留一年多的记忆存档?而且藏尸的地方是海边荒滩,即便是现代到处是监控头,也主要集中在道路和重要建筑,就是城里,一线的大都市也不可能做到到处都是监控头,到处零死角。 韦宝没有去找吴襄,吴襄倒是在黄昏的时候来找韦宝来了。 吴襄本来就在等机会‘整治’韦宝,现在瞌睡送来了一个大枕头,又怎么会不上心? 当官的最喜欢的便是有银子的富户扯上人命是非! 要么能从韦宝这里敲诈到大笔银子,要么能借机会换了金山里的里正,安插自己的人来当里正。亦或者两者同时进行,既敲诈出银子,又换掉里正! 韦家庄下面的新雀里、东白塔里、金山里和后马坊里虽然实际上都已经是韦宝的土地,韦宝的地盘。但名义上仍然是赵克虎、白鹏赋、侯力行,以及一名韦宝新雀里挑选出来顶替被韦宝弄死的原先新雀里的里正秦康顺。 “他们现在在哪来?”韦宝问道:“已经到了迎宾馆?” “是,我说公子正在休息,公子休息,便是有再大的事情也不理会的。”王秋雅道:“而且我不觉得这事有多大。案子是一年多之前的,与公子并无啥直接关系。” 韦宝笑了笑道:“既然吴襄他们已经到了迎宾馆,我便去见一见吧,否则他们还以为我有什么鬼心事,心虚不敢见人呢。” “公子,在韦家庄谁也不用怕,吴襄要是真的逼的急迫,做的过分,大不了将韦家庄的外人全活埋了,就推到地震头上!”王秋雅提醒道。 韦宝没有接话,他不喜欢动辄杀人,而且吴襄是什么人物?杀掉吴襄?你这姑娘戾气可不小,不考虑后果的吗?而且就算杀掉吴襄,辽西辽东的势力格局也不会改变,没有了吴襄会出第二个的,到时候换成一个不熟悉的人,更加麻烦。 权力永远不会出现真空,像这种有好处的东西,永远有人追逐。 韦宝见到吴襄的时候,意外于赵克虎也在,刚才王秋雅没有对他说清楚。 同时韦宝还意外于吴雪霞也跟来了,本来吴雪霞是很难得出门的,整个辽西辽东见过吴雪霞的人都不多,仅限于少数老百姓和一帮世家子弟们才有机会见吴雪霞,可吴雪霞最近来过韦家庄好几次了。 吴雪霞站在吴襄身后,和吴三辅站在一起,两个人的情绪都很平淡,他们看样子便是纯粹来看热闹的。 韦宝本来试图从吴雪霞脸上看到一点她对自己的关心,可惜韦宝什么也没有发现,看样子,是自己有些自作多情了,自己将吴雪霞当成认识的朋友,即便是普通朋友,也是朋友嘛。 可吴雪霞似乎只是将自己当成一个乡里人罢了,仅仅是认识的一个乡里人而已。 “吴大人好啊,才半个月不到,没有想到咱们又见面了。”韦宝微微一笑道。 吴襄没说话,只是嗯了一声,一脸的平静,古井不波的模样。 吴三凤代表吴襄说话了:“韦宝,你是本地最大的地主,我听说你已经让人去查荒滩藏尸案了,有什么结果了吗?” 韦宝笑道:“吴大公子好灵通的消息,是你们派在韦家庄码头的那些官兵说的吧?那他们有没有说这案子已经过了许久了,不好查?” “我知道不好查,所以从山海关找了几个查案能手来,这事让你的人闪开!”吴三凤道:“不管过了多久,人命案就是人命案,命案不破,老百姓无法心安。现在这一片的土地都是你的,你就是当地最大的地主,就算你没有挂里正的名号,也能说明你这个人不行,你掌握了土地之后出的事情,都要算在你头上。而且你是当地人,你家和你,都是有嫌疑的,本地所有人都可能是杀人凶手,让你们自己差,不合适。” 韦宝大汗,脑门掠过三道黑线,暗忖你这是什么流氓强盗逻辑啊?我的土地,出了事都要算在我头上?关我屁事! “吴大公子,既然你认我是当地最大的地主,那么依照各地惯例,我有权过问吧?而且现在我们已经查出眉目了!若是你们不放心,可以派人一起查案断案,当真相大白的时候,我自然会给卫指挥使司一个满意的答复,绝不会冤枉一个好人,也不会放过一个坏人!我无法保证本地不出事,但有人敢在本地惹事,我必然能揪出真凶。” 吴三凤听韦宝噼里啪啦说了一大堆,知道韦宝一张嘴巴厉害,自己说不过他的,不由看向自己的爹爹吴襄。 “哦?韦公子办事这么利落?听闻昨天才发现了尸体,韦公子今天就已经有眉目了?”吴襄道。 韦宝遂将已经掌握的案情大概说了一遍:“吴大人,我喜欢交给我查!你们的人可以跟着,我保证给你一个答复!不过在案件真相大白之前,希望不要泄露案件详情。” 韦宝说完,看了眼赵克虎。 赵克虎察觉韦宝始终将矛头对准自己,不觉有些愠怒,铁青着脸没有说话。 吴襄本来是要直接收回查案的权力,由卫指挥使司直接过问的,但是想来,即便是卫指挥使司来查,有韦宝参与,他一定要弄出真相来的,那还不如索性让韦宝自己查,他从后面监督更好。另外,听韦宝的口风,似乎将矛头对准赵克虎,那就更好了,正好将金山里的里正甲长统统换一批,虽然土地在韦宝手里,卫指挥使司照样可以通过人事的变化,达到将手伸向金山里,伸向韦家庄的目的。 原本这一片荒凉,辽西大户都看不上这里,但是韦宝小半年快马加鞭的建设下,此地已经出现了繁荣迹象,此时能拿回去,是再好不过的事情。吴襄在上回韦宝和吴三桂比武的时候,就已经惊叹于韦家庄在短短时间内所发生的翻天覆地的变化,有意染指韦家庄了。 “既然韦公子这么有把握,韦公子你们当地自己查,也不是不可以,不过,要是你查不出来呢?该当如何?”吴襄老辣的,不动声色的将了韦宝一军。他知道这种案子,十有八九都是无头案,过了这么久,上哪儿查出来?刚才他已经详细问过赵克虎了,认为这铁定是一宗死案,包公在世也不见得能断这种案子,即便是确定了死者,上哪儿去找真凶去啊?若有真凶,一定早就传的满城风雨了。 韦宝笑道:“若是我查不出来,那就让卫指挥使司自己直接查呗,出了这样的案子,谁都不愿意看见的,我想为查案尽一份力,那是出于对卫指挥使司的尊重,绝不是我要揽麻烦上身,要出风头。” 吴襄被韦宝的巧舌如簧说的有些好笑,暗忖若是查案的权力在我手上,我想将脏水泼给谁,就能泼给谁,一大帮有嫌疑的富户,还能少的了来贡献银子?怎么能说没用? 不过按照惯例,乡里出了事情,首先由乡里自行先调查一番,也是天经地义,人之常情,倒是不便阻碍。 “三天,那我就给韦公子三天时间吧!第四日的这个时候,若韦公子还找不出真凶,便该由卫指挥使司直接查案!”吴襄优哉游哉的道,“因为那说明韦公子真的没有这个能力,你不要当查案,当处理乡里的事情是好玩的,这不是小孩子过家家酒。” 韦宝闻言,暗暗恼怒,你才小孩子过家家酒哩!脸上却不动声色的笑道:“吴大人说的正是。” “好,赵里正,我们回你府上去吧?不耽误韦公子查案了。”吴襄笑道。 赵克虎答应一声。 韦宝在这个时候道:“且慢,我有些关于案子的事情,想问一问赵里正。” 吴襄料到韦宝该沉不住气,要问赵克虎了,刚才听韦宝陈述查案经过,就有怀疑赵克虎的意思在里面呢,韦宝这么说,正对了他的胃口,不由挑拨道:“哎呀,韦公子,你该不会是怀疑赵里正吧?他是本地里正,怎么可能做出这种事情来?” 赵克虎也愠怒道:“韦宝,你真的怀疑我?须知道你这么做的话,等于往我身上泼脏水!以后人家都以为我抅引他人妻子,做下杀人之事了!” “赵里正不必着急,这只是例行问一问罢了,若是谁觉得我与案子有牵扯,我立刻回避,也欢迎大家来问我!只是我想大家都应该看的出来,赵老四家穷的叮当乱响,我家在一年之前是几天吃不上一点粮食的贫农,该不会对赵老四家仇杀,更没有闲钱勾三搭四的吧?情杀也绝不可能。” “那你的意思是我会对赵老四仇杀,对他家情杀啰?”赵克虎气道:“赵老四是我族亲,我还让他在我家当长工,赏了他一碗饭!要不然他家早要出去逃荒了!另外赵老四的媳妇虽然在我家做事,但我家家务均由我的二夫人操持,我从来不过问,更不会跟底下女仆有所过界的接触,我家上下可以为我作证,我相信,老金山里的人,也都可以为我作证,我赵克虎虽然娶了几房妾室,但有谁若是听说过我在外面沾花惹草,我赵克虎立刻横刀自刎,也绝不皱眉头!” “嗯,我相信赵里正!我就可以为赵里正作证!”吴襄笑笑的继续挑拨。 韦宝正义道:“赵里正,我刚才说的很清楚了,既然大家都有嫌疑,谁都可以查,也可以互相查,若是你觉得委屈,你可以先问我嘛。” “我问你干什么?不问!”赵克虎气道:“你也别来问我!脏水都泼到我头上了,简直岂有此理。” 韦宝有些犯难了,目前赵克虎是重点嫌疑人,不过,并不确定,这才审问第一个人,便遇到了这么大的阻碍,看样子,他没有官身,光靠在本地的影响力,还是无法完全震慑本地这些富户啊。 办起事情来,捉襟见肘。 吴襄、吴三凤,见韦宝犯难的样子,不由暗暗好笑,吴襄更是暗赞自己刚才给韦宝三天期限的法子很是不错。 让韦宝先查探一番,若是韦宝无法破案,那么卫指挥使司接手之后,即便一时半会给不出个结果,也没有啥压力了,更是可以长期将这悬案捏在手中,便可以随时敲诈韦家庄原先的这四个里了,这四个里的一百多富户,等于集体落了一个大把柄在自己手上,他们头顶等于随时悬了一口长剑! “赵里正,若是你用现在这种态度的话,将对你很不利!我并没有说是你做的,不过,赵老四是你家的长工,赵老四媳妇也在你家做事,你们是有一定的基础机会的嘛。你被赵老四有钱的多,所以基本上可以排除谋财害命。现在赵老四父子死了,赵老四的媳妇找不到人影了,你说说是不是你的嫌疑最大?查你是为你洗脱嫌疑,是为你好。” 天启四年冬春 【0361 九成还活着】 赵克虎听韦宝这么说,也觉得有些道理,若是自己什么都不肯说,的确是自己的嫌疑最大。 “哼,我说不过你,不过我可以发下毒誓,若是我赵克虎做这种事情,下阿鼻大地狱,永世不得超生,受尽油锅之苦!”赵克虎气呼呼道:“你有什么要问的,就快些问吧。” 韦宝点头道:“好,赵里正,我来问你,你知不知道赵老四的老婆外面有人?或者有什么人对赵老四的老婆有企图?” “这我上哪儿知道去?赵老四的媳妇平时挺老实的,不像是勾三搭四不守妇道的女人。至于谁对她有企图,我反正没看出来。”赵克虎答道:“而且我家里做事的仆妇有十几个,我还一个个盯着她们?成天看哪个女的在外面有男人,还是外面有男人对我家仆妇有意思?这话真新鲜了。” 赵克虎的话,惹得众人一起笑了。 其实韦宝也不知道这种询问,该从哪方面入手?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端坐在椅子上,对赵克虎道:“赵里正,请坐下说话。”他本来是改口叫赵伯的,但是事关查案,不想显得太近亲,怕别人说两个人有猫腻,所以又开始叫赵里正了。 本来这种询问,最好是单独的空间,不让外人干扰,但他并不官,没有资格这么做,而且这个年代审案习惯了大庭广众当堂审理,弄一个小房间单独说话,别人还以为有什么猫腻。 还有一点,韦宝和赵克虎已经很熟悉了,熟人审问熟人也是大忌,因为双方了解,对方不太会害怕。 一般嫌疑人到了警局,进了问询室,首先便慌了,不由自主的便有点想撂下话。 赵克虎坐下,脸上带着怒气,但这份怒气,也让他看起来确实不像凶手了。 像是真生气,被冤枉了的话,是人都会生气。 不过韦宝并不在意对方的表情,知道外在的东西,都是用来迷惑人的,真凶出来之前,每个人都一定会尽力让自己看起来不像凶手,没有哪个人会傻到让人家觉得他就是凶手。 韦宝看着赵克虎,沉吟了一会,一方面是酝酿措辞,一方面让气氛缓一缓,赵克虎有些过于激动了。 这让在场众人都感觉到了紧张的气息,刚才大家都还是比较放松的,现在事关人命大案,这种气氛才刚刚出来。 韦宝虽然没有刑侦方面的经验,但看影视剧看多了,大概怎么做,心里还是有点数的,见赵克虎一直带着很强的抵触情绪,想先设法让赵克虎的气场崩溃,他必须将自己抬高到能充分压制赵克虎气场的地位。 如果赵克虎始终不崩溃,要么他就真的不是凶手,要么他就是心理素质实在太出色了。 “听说死者赵老四是你的族亲,他还在你家做长工,他媳妇也在你家帮佣,是不是?”韦宝淡然开场,声音不带任何情绪,倒有点像是一部机器在说话。 “你刚才已经说过一次,不是都知道了?还说什么?”赵克虎不满的嘟哝了一句之后,才瓮声瓮气道:“是。” “所以,是你杀了赵老四和他儿子,因为你正与赵老四媳妇偷情的时候,他父子二人撞破了你们的奸情!”韦宝忽然提高了银两,声音严厉。 众人闻言大惊,吴襄、吴三凤、吴三辅、吴雪霞等人瞬间瞪大了眼睛,一会儿看韦宝,一下又看赵克虎,目不暇接。 而王秋雅更是直接抱住了嘴巴,她刚刚已经拿出了笔记本和笔,正打算做记录,这一下受惊,纸笔都落在了地上,也顾不得去捡。 “放屁!”赵克虎怒不可遏:“你放屁!” 韦宝因为平时温文尔雅,总是能保持风度的赵克虎爆了粗口,本来有些想笑,但强行忍住了,冷淡道:“若不是你做的,你这么激动做什么?” “你这是含血喷人!”赵克虎气道:“这是能随便说的事情吗?我没有什么本事,但一生行事无愧于心!我刚才已经说过了,若是我真的做了这等事,不用谁来抓我,我早就自行了断,自刎谢罪了!还要我再发一遍誓吗?” “发誓就不必了,发誓要是有用的话,也就不用衙门了。我虽然不是衙门官员,但我现在身为韦家庄的掌事身份在问你话。这件事已经造成了影响,辽西民风淳朴,杀人越货那是柳子们,土匪才会做出来的事情,却发生在生活宁静的乡间,已经让百姓们担惊受怕,所以必须找出真相!” “找真相也不能信口胡说。我若是要找女人,十里八乡还真没有找不到的!何必用这种下三滥手段?而且你看我哪个妾室不比赵老四媳妇漂亮?”赵克虎气道。 “漂不漂亮的不是重点吧?说不定你对她有感觉呢?人和人之间的感情很难说的。”韦宝淡然道。 “我不跟你胡扯,你若是有证据,尽管说,想怎么说都行。若没有证据,就闭嘴,再要污人清白,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赵克虎真的是被韦宝气糊涂了,整个人更加激动,吹胡子瞪眼,眼珠子因为凸出的厉害,都布上血丝了。 韦宝暗忖再问估计也问不出来什么名堂,遂缓解了紧张气氛,换上笑脸向赵克虎赔不是,“赵伯别生气,只是循例问一问而已,我也不相信是你做的,不过请放心,我会在三天之内找到线索的。” “……”赵克虎简直无语了,暗忖这韦宝真是属狗脸的,说变脸就变脸啊?不过韦宝这么一笑,他的气也消了大半,知道韦宝是为了查案。 韦宝对吴襄道:“吴大人,我现在手里有十几个嫌疑人,我想请你的人帮我把人请到韦家庄警察局问话。” 吴襄知道韦宝的警察局是什么意思,很不高兴道:“你自己去找就是了,别说你没有名分,即便你是里正,也犯不上私设公堂吧?私设衙役吧?这事我还没有说你,你还敢让我的人去帮你找人?这是你的地盘,谁也没有你对这里熟悉。” “我不是私设公堂,私设差役,我找几个人设立警察局,是为了维系本地治安。找我的人不是不可以,但这事人命案子,我现在只是先行替卫指挥使司查一查而已,我的人去请人的话,怕请不动,而且就算是请动了,也怕来的人不害怕,不肯撂下实话。”韦宝笑眯眯道。其实他是怕得罪人,吴襄若是不来,只好派警察局的警察去传唤所有嫌疑人来问话。但吴襄既然来了,何不利用他的人? 吴襄见韦宝询问赵克虎的时候有板有眼,很像那么回事,但并不相信韦宝能将一宗已经超过了一年,又没有任何人证物证的藏尸案破了,所以对于韦宝的请求,并不太当一回事,“行,借给你,不过,你记住刚才约定的期限,三天若还没有破案,便由卫指挥使司衙门接手了。” “记得。”韦宝微微一笑,很爽快的应承了,见吴襄肯借卫指挥使司的兵勇,很高兴。 “不过,吴大人,不光是将人叫来,还得搜一搜他们的家,凶手一定在这些人当中。不管赵老四的老婆现在是死是活。如果死了,被埋在哪里、如果还活着,又被藏在哪里?直接搜凶手的家,一定能发现一些蛛丝马迹。”韦宝又对吴襄道。 吴襄皱了皱眉头,这个要求就有点过分了,随便搜别人家,倒不是怕乡里这些富户们敢反对,主要是怕说出去不好听。 能查出真相还没有什么,若是查不出来,被搜家的人肯定心怀怨愤。 吴襄是不相信韦宝能查出来的。 “差别人家有什么用?就算赵老四的媳妇跟人跑了,难道那人还敢如此大胆,将赵老四媳妇藏于家中?”吴三辅不解的问道。 “多查一下,便多一份机会获得线索,而且多花点力气罢了,只要对查案有帮助,这不算什么。”韦宝答道:“据我分析,女人很有可能没死,或许就藏在本地某一个富商的家中,我就是掘地三尺也要将赵老四媳妇找出来。” “爹,既然人都答应借给韦公子用了,不如答应他吧,我觉得挺好玩的,或许韦公子真的能将这案子破了。”吴三辅没心没肺道。之前有点小生韦宝的气,怪韦宝利用他发请柬,召集同窗会,但是后来那些人又是他自己给带走的,实际上韦宝啥好处也没有捞着,还白白赔出去一顿丰盛的酒席,吴三辅觉得有点对不住韦宝,所以此时出言帮韦宝。 吴三凤则是因为收了韦宝的好处,在背后大说韦宝的坏话没有问题,但是当着韦宝的面,便不好反对了。 吴雪霞没有说话。 吴襄思忖片刻,对韦宝点头道:“行,我让三凤对他们说一声,配合你们的人搜家。” “多谢吴大人。”韦宝大喜,感觉吴襄有时候还是挺好说话的。 韦宝遂让王秋雅通知林文彪和韦忠八,让统计署的人和警察局的人带上吴襄的兵士前去搜家,并且将所有嫌疑人都带到警察局去,他要亲自一个个的询问。并叮嘱吴雪霞,告诉林文彪和韦忠八他们,态度要好,不要凶,告诉被调查人,也就这两三天配合一下,到了后天就会结束。 这是最笨的法子,而且还不见得管用,但是幸好嫌疑人其实并不是特别多,抓住重点就可以。 王秋雅答应着去了。 韦宝又跟吴襄、赵克虎闲聊了几句。 虽然跟吴襄闹的已经很僵了,但韦宝就这点比较好,吴襄并没有放什么狠话,都是台面下的争斗,面子上还是要过得去的。 吴三辅在韦宝要走的时候对韦宝道:“韦公子,我对这事感兴趣,要不然我跟你一道看看吧?我就看你查案,不说话。” 韦宝很大方的答应道:“行啊。” 吴三辅见韦宝答应了,不由大喜,对吴襄道:“爹爹,可以吗?” 吴襄点头:“去吧。” 吴雪霞急忙道:“我跟二哥一起。” 吴襄皱了皱眉头:“这种事情,女孩子掺和什么?沾上死人的事情,徒惹晦气。” 韦宝一汗,啥意思,就是说我现在在惹晦气啰? “我不会乱说话的,就看看,惹什么晦气呀?”吴雪霞撒娇道。 吴襄其实是不想让吴雪霞离开自己身边,不想让吴雪霞再和韦宝多接触,这趟本来就不想带吴雪霞来,奈不住他太宠溺吴雪霞,经不住女儿撒娇,加上三辅帮着她说话,才带上了她。 “爹。”吴雪霞晃了晃吴襄的胳膊。 吴襄无奈的叹口气:“那你就跟着你二哥吧。” “是,谢谢爹。”吴雪霞喜滋滋,甜丝丝的答应了。 吴襄好笑的瞟了女儿一眼,又苦笑着摇了摇头,他对什么事情都能保持冷静,唯独自己这个宝贝女儿,又刁蛮又任性,实在是拿她没法子。 韦宝并不在意吴雪霞是否跟着,现在脑中只有案子,吴襄三日期限的压力,还是很大的,韦宝只是现在的涵养功夫好了很多,没有表露出来罢了。 “韦公子,怎么样?”出了迎宾馆,往警察局去的路上,吴三辅迫不及待的问道:“有眉目了吗?你觉得是刚才那个赵里正杀了人?” “我可没有这么觉得。” “你觉得赵里正刚才说的是真话吗?”吴三辅好奇心十足。 “应该是真的。否则的话,就是赵克虎的演技太好。”韦宝思索着刚才赵克虎的表情,那种愤怒是发自内心的,一般人还真装不出来。 “光看外表有啥用?关键要有人证物证,人命案子,都得做到铁证如山才能定案。”吴雪霞揷嘴道。 “韦公子,真看不出来呀,你样样都会,连查案都会,真乃奇才,全才是也。”吴三辅笑道:“上回同窗会的事情,你不会怪我吧?” 吴三辅本来想说是他爹让他那么做的,但是想想报爹出来有什么用?做都已经做了。 韦宝微笑道:“我怎么会怪你?三辅大哥,我是将你当成好朋友的。好朋友之间,这么容易责怪,还叫什么朋友?” 吴三辅被韦宝说的不好意思,脸红道:“韦公子让我汗颜,无地自容啊。” 韦宝呵呵一笑,心想你还真能整词。 这之后,连着整整一个下午,韦宝陆续审问了金山里和后马坊里的可疑富户,把所有人都查了一遍。 结果一无所获,这让韦宝很失望,不知道是凶手的心理素质太好,还是自己能力不足,看不出来谁是凶手? 韦宝甚至有些怀疑自己的判断是不是错了?难道凶手不在本地富户的范围内?或者是外地过路的人做的? 那种可能性非常小,谁过路会过到金山里的腹地来? “韦公子,看了一圈,我怎么觉得每个人都像真凶啊?”吴三辅见韦宝终于将所有的嫌疑人都问了一圈,这才说话,刚才韦宝工作的时候,他只是小声的和吴雪霞交谈。 “我却觉得没有一个人看上去像凶手。会不会你猜错了,凶手并不一定是富户,虽然乡民吃喝不上,食不果腹,衣衫褴褛,但穷汉里面就没有恶人了吗?” 韦宝忍不住道:“穷富不是善恶的代名词,但是连饭都吃不饱的话,哪有力气找女的?” 韦宝没有故意要聊騒,但吴三辅一听这种话题,就很是来劲了,对吴雪霞道:“韦公子说的不错,你当男人女人睡觉不用花力气的啊?饭都吃不饱的穷人,上哪里有力气?韦公子排除谋财害命,又通过走访排除仇杀,那就只剩下奸-情的可能,我觉得韦公子的想法不错。” 吴雪霞道:“不见得就一定是富户,富户家的家奴总吃的好,有力气的吧?” “也有一点可能,不过,如果赵老四的老婆还没有死的话,就不可能是家奴做的!因为无法长期提供食物,家奴顶多有一口自己的吃食,通常还吃不太饱,哪里有余力供养一个大活人?”韦宝道。 “但现在你也不确定赵老四的媳妇死的还说的啊?”吴雪霞道。 “九成还活着!”韦宝自信道。 “你凭什么这么肯定?” 吴雪霞和吴三辅几乎异口同声的问道。 “因为那女人若是死了的话,一定是与她相公和儿子一起被杀的,既然是一起被杀的,有必要分开两处埋藏尸体吗?”韦宝冷静的分析道:“所以,那个女人九成还活着!” 吴三辅恍然大悟的点头:“到底是韦公子,不怪乎人家说韦公子是文曲星下凡,这脑子就是比咱们好用。” 吴雪霞虽然有些不服气,却想不出用什么话来驳斥韦宝。 “那你说,那女人既然还活着,你这家也搜过了,还没有线索,该当如何?”吴雪霞问道。 “对啊,没有人看见藏尸,现在还有一个人找不到了,是死是活都不知道,该怎么办?”吴三辅也问道。 “所以要扩大范围!”韦宝说完,让人将林文彪和韦忠八招来。 两个人都在,一会儿便到了。 天启四年冬春 【0362 韦宝的杀手锏】 “立刻张贴告示,警察局的人负责韦家庄内,统计署的人负责韦家庄外,扩大搜索范围,重点查一查抚宁卫!凶手若是没有将赵老四的老婆杀掉,九成藏于抚宁卫,因为这是离韦家庄最近的镇子。凶手不太可能将女人藏于其他村落,要藏一定是藏于市镇。”韦宝对韦忠八和林文彪道。 林文彪答应道:“是,公子,我马上让人去办。”很佩服韦公子的脑子,公子到底是怎么想出来的啊?一下子锁定了抚宁卫,省去了到处去找的麻烦。 “告示上要精确画出女人的画像,并且透露荒滩藏尸案。帮助找到那女人,奖励1000两纹银。”韦宝道:“不能直接提供线索找到女人,能帮助提供与案情有关的线索也行,一经采纳,立刻奖励10两纹银!” 林文彪和韦忠八同时立正称是,暗忖用不用这么多啊?普通人家得了1000两纹银的话,两辈子都够用了。10两纹银也不少了啊,够在乡里起一栋上好的宅院哩。 这还不让警察局的人和统计署的人玩命的找那女人啊? 韦宝最后的杀手锏便是银子,韦宝信奉金钱万能的思想,凡是钱能解决的事情,首先用钱。别省,别小气,省下了盐,酸了醋!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韦宝确信,只要那个赵老四的老婆还没有死,必然能找到,不用一天,整个辽西都将知道这个消息,1000两纹银,谁不动心?别说穷人,便是富人也会动心,这若是换算成他穿越重生之前的现代物价,差不多能抵得上50万软妹币了。 “赏银千两啊?韦公子你可真够大方的,衙门要是为这种事悬赏,最多5两纹银到顶了。你这是整整翻了200倍。弄得我都想得这笔银子了,可惜我不知道上哪儿找赵老四老婆去,人是死是活都不知道。”吴三辅微笑道。 “三辅大哥,这不是能笑的事,这是人命呀。”韦宝没有伴着脸,却也有点严肃。不知道为什么,韦宝以前看电视看电影,看见出人命的时候,都只注重剧情而已,但是现在真实发生在自己身边,而且是自己治下的老百姓出了人命案,韦宝心情是不太好的,感觉虽然不是亲戚朋友,是不认识的人,却也与自己有关。 吴三辅收了笑容,纳罕着轻声道:“不至于这么紧张吧?你可真像一位两袖清风,一心为民的县老爷。” 韦宝没有接吴三辅的话,对韦忠八和林文彪道:“你们赶紧去忙吧,这就已经过去一天了!” 韦忠八和林文彪答应之后,急急下去。 “有这么大一笔赏银,如果有人曾经见着赵老四的媳妇,一定会来领赏。”吴雪霞道:“看来韦公子的高招就是使银子。有银子就是好,只怕没有办不成的事情。” 韦宝看了眼吴雪霞,吴雪霞也斜睨了韦宝一眼,眼神有点挑衅。 韦宝弄不懂自己什么得罪过吴雪霞了?不就是和吴三桂比武吗?计算是把吴三桂打的很严重,可应该不会留下什么后遗症啊,都过去这么久了,还这么计较做什么? 韦宝没有顶吴雪霞,对吴三辅道:“现在便只能等消息了。三辅大哥,你们早些回去休息吧,我也要回去了。” “好,韦公子你明天还来这里吗?”吴三辅问道,“还是我去找你?” “你要真感兴趣的话,你明天早晨来这里等我吧。我会过来的,这三天里面,我肯定都要扑在这案子上了。”韦宝答道。 “有兴趣啊,本来我对判案子啥的不感兴趣,但我看你审案。”吴三辅微微一笑,想起刚才韦宝说过自己不该笑,笑容又立刻敛去了,样子有点尴尬。 “你是不是怕我若断不了案,你爹会趁机发招,把人安揷到我韦家庄来?等下我又不肯就范,两边再呛起来?”韦宝淡然道。 “你知道啊?所以我是希望你能破案的,而且,这案子似乎真的没法解开了,过去的时间太久,很难找到证据和证人。而且我觉得你就算是找到了赵老四的媳妇,恐怕也没啥用。因为你目前锁定的那些嫌疑人,除了赵里正,其他人都否认与赵老四和他媳妇认识,即便认识的几个也都说仅仅是见过,根本不熟。所以,我觉得就算找到赵老四的媳妇,这个女的肯不肯说是一个问题,就算肯说,凶手也一定会赖账。判案子不容易的,不管怎么做,都有漏洞,除非拿出让人无话可说的罪证,或者凶手自己承认。”吴三辅好心提醒道。 韦宝明白吴三辅的意思,他想提醒自己,就算是能将真凶揪出来,吴襄也一定会设法为凶手翻案。 因为吴襄的关系,这一桩凶杀案已经跟权力斗争扯上关系了。 “我明白三辅大哥的好意,我会尽力找出证据的。”韦宝道。 吴三辅在韦宝的胳膊上轻轻地拍了一下,带着吴雪霞走了。 “公子,现在怎么办?我觉得吴公子说的有些道理,可上哪儿去找铁证嘛。”王秋雅担心的皱了皱眉头。 “别想那么多了,一切有我!”韦宝颇有自信道。 王秋雅嗯了一声,崇拜的看了韦宝一眼,感觉韦宝愈来愈有大将风度,不管到什么时候都能处变不惊,她很高兴。 当天韦家庄贴往各处的告示便轰动了整个永平府,整个辽西,1000两纹银的赏金,这太吸引人了。 不光奖金吸引人,还有这件案子本身也很吸引人。 这年代虽然治安状况很好,却也不是完全没有凶杀案,但别的凶手案件基本是没人理,民不举官不究那样的。 可这个案子,不但已经死了父子二人,且妻子还不见了,且是过了一千多,还要拿出来问案,这种情况就很少了。 若不是辽西的富户们上回都输了很多银子,还没有缓过劲来,否则又可能出现大型下注活动了,百分之百的人都认为这种没有证人,没有证据的案子,九成九是没法破的。 第二天晚上,整整过去两天,还剩下明天最后一个白天了。 韦宝仍然没有收到任何有用的线索,而赵老四媳妇也仍然生死未知。 韦宝大晚上的,焦急的睡不着觉,带上随扈去了一趟死者的家。 这是一间与韦宝原先的家一样的小茅草棚子。 四面漏风,不过顶棚还挺结实,并没有漏雨,所以屋内几件粗简摆设都还没有遭到破坏,还能看出一点往日的生活气息。 韦宝站在茅草屋中央,打着煤油灯,四面看了看。 实在看不出什么异常的地方,韦宝放下了煤油灯。 “公子,这能看出什么来啊?还剩下明日一天时间了,能破案吗?”王秋雅问道。 “这案子一定能破的!我相信赵老四媳妇一定没死!”韦宝坚定道:“你看着屋里的东西都是他们消失的时候放置的,以后也没有人动过,说明当时赵老四,赵老四儿子和他媳妇,都消失的很急。赵老四和他儿子是被杀的,那么如果真的是有奸情的话,赵老四媳妇应该是被人带走了,之后肯定再也没有回来过。如果赵老四媳妇真的和谁有一腿的话,一定是本地人!因为在我大量收留外来人之前,本地很少有人会来,要发展出奸情,一定是本地人,而且是有钱人!既然认定了是本地人,即便将赵老四媳妇带出去了,也绝不会出辽西范围,因为出了辽西范围,要想见一面,便要开通关路引,太麻烦了。” “可是,现在咱们都悬赏1000两纹银了呀,可还是没有得到消息。”王秋雅担心道。 “这不才一天时间吗?”韦宝道:“兴许知情人还不知道悬赏的事。” “我也这么觉得,可是明天就是公子与吴襄约定的最后期限了,时间来得及吗?” “听天由命吧!该做的,我都做过了。”韦宝坚定道:“我相信能破案,你也要相信,算了,咱们回去吧。” 俩人回家,还没有进韦宝的大木屋呢,韦忠八就极为興奋的迎了上来。 “公子。” 韦宝心中一喜:“怎么样?是不是与线索了?” 韦宝原来以为最先有线索的肯定应该是林文彪才对,毕竟是统计署的人负责到韦家庄之外去贴告示的,他们能获得信息的机会更多。 “有线索了!”韦忠八满脸喜色。 “说!边走边说。”韦宝示意韦忠八随自己进去,去客厅说。 范晓琳和徐蕊也没有睡觉,刚才王秋雅陪着公子出去,她们本来也想跟着来,被韦宝以她们明天还有工作要做,让她们早些休息为借口,拒绝了。 两女知道韦忠八是为赵老四和赵老四儿子被杀的案子来的,对这案子感兴趣,所以也跑到客厅听。 韦忠八看了眼范晓琳和徐蕊,再看向韦公子,用眼神示意询问,能不能当着其他人说?他是知道王秋雅一直跟在公子身边的,另外两个他就不知道了。 范晓琳是机灵聪敏的女孩,一看便明白韦忠八是啥意思,没好气道:“怎么滴?不想让我们俩在这儿?” 韦宝微微一笑,没时间听范晓琳发脾气,径直对韦忠八道:“晓琳是我女人,又是大管事,怎么不能听了?说你的吧。” 范晓琳本来还未消气,听韦宝说自己是他的女人,立时心花怒放,火气全消了,乖巧的恢复文静听话模样。 “是,是,对不住啊,范大管事。”韦忠八急忙向范晓琳鞠躬赔礼道歉。韦忠八本身就是韦宝原先一个甲的人,与范晓琳也是自幼便认识的。 道过歉之后,韦忠八见公子有些不耐神色,急忙道:“今天上午,警察局的门房见有个女的在警察局外面转了一圈走了,到了下午,那女人又在外面转了一圈,又走了。便告诉了我。我也觉得蹊跷,让他们再见着那女人的时候,一定要留住!” 韦忠八说着,咽了口口水,刚才韦公子刚走,他便来了,等了半个多时辰,有点口渴。 韦宝差点被这家伙的大喘气弄的发火,急忙让王秋雅倒杯茶给他。 韦忠八道谢之后接过茶杯,也不管是冷茶,一口气喝干,然后摸了摸嘴角的水珠,道:“没想到晚饭后,那女人又来了,门卫赶紧过去将那女人请进来,那女人不肯来,要走,门卫便吹哨子,换了警察去,警察是金山里本地人,认得那女人,那女人见被认出来了,才急忙进了警察局。” 韦宝无语了,开始后悔是不是该让这种家伙当警察局局长这么重要的位置啊?这简直是个话痨,“直接说重点!” 韦忠八哦了一声,急忙道:“女人叫赵小莲,是赵里正家的仆妇。” 啊! 韦宝、王秋雅、范晓琳、徐蕊四人闻言,都忍不住发出了一点惊叹声! 之前,韦宝怀疑赵克虎,其他人还都不相信呢,却没想到真的是赵克虎啊? 虽然韦忠八目前只是说了是赵克虎家的仆妇,并没有说其他什么,但很容易让人联想到是来举报赵克虎的。 韦忠八见几个人一脸惊讶的表情,吓得停了一下。 韦宝怒道:“一口气说完行不行?” “是,是。”韦忠八吓得赶紧接着道:“我亲自问她有什么事情吗?为什么一直在警察局门口,又不进来。她只说是路过,马上走。我看出必然不是路过这么简单,路过那都是走着不会停的啊,可她那是转悠,而且一天三次了,每次都一会儿工夫之后才走,怎么可能是路过?而且我问过门卫,门卫是辅警,是关外逃荒来咱们韦家庄的人,他说之前没有见过这个女人。” 这回韦宝真的怒了:“我不想知道之前这些经过,你直接说跟案情有关的话,她对你说了什么?说赵克虎是杀人凶手了?说了赵老四的媳妇藏在哪儿了吗?是死是活?” “她没有,死活不肯说,一口咬定是路过的,我不放她走,后来她急了,说回去晚了,东家要怪罪的,说一定要说的话,她只对公子一人说。”韦忠八急忙道。 韦宝嚯的一下子站起身,瞪了韦忠八一眼:“一句话就能说清楚的事情,罗里吧嗦这么久,赶紧带路,现在就过去!” “是!”韦忠八一个立正,小跑着行动。 韦宝气的想让他不用跑!想想懒得废话了,跟着韦忠八一道跑,王秋雅也急忙追了出去。 来到警局,韦宝见到了赵小莲,赵小莲是个三十左右年纪的女人,比黄滢小几岁,很典型的那种乡里妇女,生的比较粗壮,但因为常年做丫鬟的关系,皮肤比较白,一看便知道日子过的算不错。 韦宝劈头便道:“有什么线索,说吧。” “公子,我是赵里正家买断了身子的女人,我不敢说。”赵小莲支支吾吾道。 “我给你普及一下韦家庄的法则哦,提供线索是有奖赏的,而与之对应的,知情不报,或者是隐瞒真相,都会受到惩罚!你既然已经来了,便是想说,有什么话不敢说?你如果有所顾虑,担心提供的线索不准确,会负责任。你不用害怕,不管线索是什么,警察也会有自己的判断,并不会全然相信你的一面之词,警察会区分,核实的。或者你是担心被你举报的人打击报复你,我可以给你担保,你不但可以得到10两纹银的线索费,还能被保护!任何人都没法伤害你。”韦宝道:“保护提供线索的老百姓,本来就是我们的责任,在我的治下,韦家庄发生了多大的改变,你是韦家庄当地人,不用我多说,你应该都能看见吧?如果你不信任我,我相信你今天不还来警察局。” “我信公子。”赵小莲点了点头,之后仍然扭扭捏捏的:“公子,一定对任何人都不能说是我说的呀。” “放心,这里就我们,这个做记录的是我的私人秘书,她不会对任何人说,我也不会对任何人说,这事情,只有我们三人知道,绝不会有第四个人知晓。”韦宝给她打气道:“说吧,如果线索查明属实,一定奖励10两纹银。如果你知道赵老四媳妇被藏哪儿去了,奖励1000两纹银。” “我不知道赵刘氏上哪儿去了,也不知道她是死是活。”赵小莲道:“公子,10两银子我不敢想,只求公子能给我赎身,我说了以后没法再回赵家了,能不能给我在工业区或者哪个局安排个事儿做?我能认得几个字,没有学过扫盲班便过了。” “可以,我可以安排你进染织厂。”韦宝道:“而且,十两纹银也会立刻发放给你。” “是赵里正。”赵小莲咬了咬牙,四面看了看,虽然是独立的房间中,仍然似乎害怕,最后,像是下定决心一般道:“我知道赵里正和赵刘氏有不可告人的事。” 啊! 之前还只是怀疑,就算是刚才,韦宝、范晓琳、王秋雅和徐蕊仍然也只是怀疑,现在则断定了八分,看样子,赵克虎是真的有重大嫌疑了。 天启四年冬春 【0363 证人赵小莲】 “赵克虎和赵老四的媳妇之间有什么不可告人的事?”韦宝抑制住激动的心情,尽量使得自己的语气平静:“你别着急,慢慢说。” “老爷有好几房夫人,大夫人一直在山海关住着,从来不到金山里来,老爷在金山里先后娶了9房夫人。”赵小莲道。 韦宝一汗,那加上赵金凤的娘,不是有10房了?这赵克虎瘾够重的啊,一个人吃得消吗? “你们老爷这么忙,哪儿还有闲工夫找旁的女人?而且他没房夫人都比赵老四的老婆漂亮吧?”韦宝接话道。本来不该打断,但韦宝这么说,不单是他的疑惑,他相信别人知道案情的时候,也会有这种疑惑。 “赵老四他家的是不算漂亮,但眼神魅,身段也好,快三十了还像十六七岁的大姑娘似的,我们做仆妇的都羡慕她。来找老爷喝酒的几家跟老爷关系好的里正老爷甲长老爷们,都爱叫赵老四家的相陪。”赵小莲答道。 “哪一种相陪?陪睡觉吗?除了赵克虎,你还发现赵老四老婆和哪个男人有关联吗?”韦宝眼睛一亮,这里必须要问清楚,如果赵老四的老婆不单单是与赵克虎,还和好几个男人的话,有必要弄清楚这些男人是谁,重点调查。 韦宝其实不觉得这案子有多复杂,虽然古代办案手段受到科技条件限制,但是古代的人员流动弱,来来回回就几个嫌疑人,而且这些人是有钱人,不会远走他乡,找人容易!这是最关键的,像是现代,十件案子九件破不了,不是没有嫌疑人,就是嫌疑人逃走了,隐姓埋名,从此了无音讯,上哪儿破案去?警察们也没有那么大的毅力,也没有那么多警力,通常查个个把月,见没有办法,便挂上了。 “不是,就是站在旁边侍候,端茶倒酒这些,可能是我没有说清楚。”赵小莲解释道:“赵刘氏和哪个男人有关,我不知道,也没有留意。” “嗯,你接着说。”韦宝不再打断对方:“说跟案情有关的核心线索。” “赵刘氏和我们家老爷的事情,我是偶然发现的,那天我路过老爷的门口,听见里面有声音,从门缝看见老爷和赵刘氏在床上……”赵小莲说到这里说不下去了。 王秋雅听到这里粉脸羞红,她已经是‘过来人’,自然知道男人和女人睡在床上是在干什么。 而韦宝却很是有打破砂锅问到底的精神,见赵小莲不说话了,只得亲自追问:“他们在做什么?具体什么情况?” 赵小莲本来说完,脸红红的,该说的已经都说完了,没有想到韦公子还要追问,支支吾吾道:“男人和女人在床上还能有什么?我只看了一眼,便跑开了。只是奇怪,赵刘氏平时看上去很老实的,没有想到也这样,她是有相公的人,做出这种事情来,传出去一家人都没法见人了,她男人可以打死她的。所以我没有对任何人说起过。” “你看见他们在床上,两个人正在做嗳?”韦宝露骨的问道。 赵小莲纵然是三十岁的妇人,脸也羞得大红,暗忖公子十来岁的后生,真的啥话都能说出口,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没看清,反正我就看清楚了是赵老四家的。”赵小莲道,“当时是不是正在……正在……那啥……我就没看清楚……” 韦宝嗯了一声,事情已经很清楚了,赵克虎既然隐瞒与赵老四老婆睡觉的事情,便是有重大杀害赵老四和他儿子的嫌疑!就凭这一点,到了该加大对赵克虎审讯力度的时候了。 其实从内心来说,韦宝很不希望是赵克虎,抛开赵克虎是赵金凤的爹,自己对赵金凤有意思这一层不说,赵克虎还帮过自己,要不是赵克虎,可能自己家早就被郑忠飞家撵出金山里了,另外收购本地四个里的大片土地,收购那些地主们手中握着的大量老百姓的欠据,卖身契这些,也是赵克虎主持的。 从天地会的建立这一点来说,赵克虎是有功,有恩的。 “还有什么,都一起说了。”韦宝道。 “没有,没有了,我就知道这件事情。就只看见过一回,这应该算是和案情有关的线索吧?”赵小莲道。 “算有关线索。你哪儿也不要去了,就在这里先待着,我会让人将你家人都接过来,直到这件事情结束。”韦宝对赵小莲如是说。原来赵小莲就只知道这么点,韦宝微微有些失望,不过,光这一条已经足够了,比之前一点关于赵老四老婆的线索都没有,要好一些,有一点线索,就有一点通向案情真相大白的光芒,总能见到光明普照的时刻。 赵小莲听韦公子这么说,放心了一些,她现在说出来这件重大隐私,最担心的是赵克虎报复,不过为了拿回自由身,为了有一份铁饭碗,一份稳定的工作,彻底改变一家人的命运,让一家人有稳定的生活,她也是拼了。 “多谢公子。”赵小莲急忙施礼:“我的工作,还有给我和家人赎回欠据和卖身契的事,能行吗?” “我答应的事情,没有不办到的。”韦宝嗯了一声,起身出去。 “立刻抓赵克虎!”韦宝出了房间,对外面的韦忠八道。如果是现代,还是传讯阶段,但是这是古代,虽然他不具备这样的权力,但仍然用了‘抓’这么一个很严重的字眼,韦宝在心里已经九成认定了是赵克虎杀人。 韦忠八微微的一怔,他是金山里本地人,赵克虎当金山里的里正已经逾十载,素来很有威望,虽然现在整个韦家庄四个里的地面都是韦公子的天下,但是赵克虎素来积攒的声望还是让韦忠八有些心虚。 “怎么?”韦宝微微一皱眉。 “没有,我这就亲自去办,只是担心赵克虎不肯来。现在这大晚上的了。”韦忠八道。 “抓人还分白天晚上?赶紧去!不然叫你抓干什么?没有叫你请来!”韦宝生气道。他也不知道自己在气什么,虽然赵克虎跟他的关系要远较之于死了的,他并不认识的赵老四父子要亲近的多,但韦宝觉得如果自己不代表赵老四父子这等最底层平民的立场,那他就没有必要在这个时代宣导什么变革了。 “是,总裁!”韦忠八赶紧敬个礼,喊人出去办差了。 要想获得权势,韦宝深以为,自己就算是在封建体制当中,也可以获得很高的权势,甚至走李自成的造反路线,凭着现代人的眼光,手腕和超越这个时代几百年的见识,还有几个‘热衷穿越巨’兄弟查找的资料,还有镇远舰上的一些实物,怎么玩都能混的很好,甚至当皇帝也不是没有可能。 但那绝不是他单纯追求的东西,只将述求建立在物质上的话,那他这个人的精神层面是贫乏的,超脱不了这个时代,他与一般的地主有什么区别? 若是说,在这个时代努力,只是为了大明能国泰民安,度过危机,为了大明的汉人百姓不至于沦为少数民族的奴隶,那也还不够高大上。 因为这一类的实在是在现代泛滥了,当一个铁血首辅,肃清吏治,挽救大明大厦于既倒,这也不是他仅仅需要的,他要的汉人不但能挺起胸膛,堂堂正正的活着,还要有脱离底层,看见更高层次,让普通老百姓真正触及公平,触及平等,触及民权的机会。 能做到哪一步算哪一步,自己作为个体来说是渺小的,但自己的志向不能渺小。 走资本主义,那是因为韦宝觉得现在以这个时代尚且处于封建社会制度中期的这么一个事实来说,只能往资本主义制度初期发展,是最合适的。 但不代表韦宝的心失去了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毕竟是现代长成熟了的灵魂。 而且韦宝觉得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就是华夏优良传统美德进化出来的产物。 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把涉及国家、社会、公民的价值要求融为一体,体现了社会主义本质要求,继承了中华优秀传统文化,吸收了世界文明有益成果,是对要建设什么样的国家、建设什么样的社会、培养什么样的公民等重大问题的深刻解答。 “富强、民主、文明、和谐”是社会主义现代化国家的建设目标。 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中国梦,凝结着中华民族和中国人民对富强、民主、文明、和谐的价值追求。 这一价值追求揭示了中国在经济发展、政治文明、文化繁荣、社会进步等方面的价值目标,从国家层面标注了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的时代刻度。 “自由,平等,公正,法治”从社会层面对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基本理念做出凝练。反映了人们对美好社会的期望和憧憬,是衡量社会是否充满活力又和谐有序的重要标志。 这一价值追求与实现国家治理体系和治理能力现代化的要求相契合,揭示了社会主义社会发展的价值取向。 “爱国,敬业,诚信,友善”是公民基本道德规范,是从个人行为层面对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基本理念的凝练。 爱国才能承担时代赋予的使命,敬业才能创造更大的人生价值,诚信才能赢得良好的发展环境,友善才能形成和谐的人际关系。 这一价值追求涵盖了社会公德、职业道德、家庭美德、个人品德等各个方面,是每一个公民都应当遵守的道德规范。 有了这样的价值追求,人们才能更好地处理个人与国家、社会、他人的关系,不断提升自己的人生境界。 这二十四个字也被韦宝让人刷成标语,韦家庄到处都可以见到。 韦宝不能容忍为富不仁,仗势欺人,你玩人家老婆,在韦宝这里可能还有松动的缝隙,前提是人家女的愿意,这在现代法律都没有太大办法,在古代很严重。 但你不能玩了别人女人,还杀别人的孩子,还把男人也给杀了,这就触及韦宝的道德底线了,不管是谁,即便今天犯事的是韦达康,韦宝也不能忍! 当然,韦达康要是原先就有赵克虎那等身家和外形的话,会不会出这种事情,韦宝真的虚的很。 让有钱男人不玩,慌得一比。 王秋雅从屋内出来,关上门,轻声问道:“让韦忠八去喊赵克虎来了?” 韦宝点了点头,径直往大会议室方向而去,那里是韦宝在警察局的临时指挥部。 王秋雅心里有点慌:“凭这女人的一面之词,能坐实吗?” “不管能不能坐实,赵克虎之前撒谎了,这是肯定的,他说对赵老四的老婆不熟悉,只是他家的仆妇。另外,他现在是最重大的嫌疑人。”韦宝果断道:“不能因为他是天地商号销售总号的副董事长就包庇,那样的话,我们就是不公正,是私下交易,要不得!记住,我们只有代表老百姓的利益,老百姓才会选择我们。” 王秋雅听韦宝这么说,又想到了赵克虎可不单单只有天地商号销售总号副董事长的身份啊,赵克虎还是赵金凤的爹呢,立时在她心里,自己男人的形象无比高大光辉了起来。 赵克虎已经休息了,没有想到大晚上的,韦忠八带了十来个人过来。 虽然赵克虎家里现在没有了长工,没有了下田干活的男人,因为没有农田了。但仍然养了几个打杂的男子作为家奴做事的。 可赵克虎在被人喊起来,知道了韦忠八的来意之后,并没有选择拘捕对抗,乖乖的走了,赵克虎是知道韦公子在韦家庄的统治力的,知道韦家庄中与武力挂边的男人,不下两千,这些都是韦公子的私人武装。 别说他这几个人,就是辽西的几万官兵都喊来,在韦家庄范围内与韦公子对抗,都有难度。 “韦公子,你这又是在做什么?莫非你这趟真的要逼死我?夺了我们的田产和地,夺了我们手头的欠据,现在整个韦家庄都是你的,所有人都是你的,你是不是还不过瘾?还不满意?是不是还想要把我们这些以前的里正和甲长一个个都整死,把我们手里的银子也都挖出来,你才甘心?好,好,我赵克虎算是瞎了眼,看错了人!”赵克虎来的路上一直很平静,还叮嘱家里的妾室们带着孩子早些休息,不用慌,说他没事,不管出什么事情都不要闹,但是到了警察局,见到韦宝之后,他彻底爆发了! 上回韦宝提审赵克虎,是非正式的,是在吴府迎宾馆。 这回是在警察局,这次不再是王秋雅做记录,而是由警察局局长韦忠八亲自做记录。 赵克虎很清楚,韦宝这回肯定是来真格的了,所以其的浑身发抖,觉得韦宝贪图自己的钱财,要整死自己。 韦宝无语了,没有想到赵克虎是将自己当成这种人看待的,冷然道:“你知道喊你来干什么吗?” “又想诬陷我杀了赵老四和他儿子呗!还能干什么?”赵克虎气愤的目眦欲裂,咬着牙道:“我还是那句话,你要是有证据,随便你怎么说!让我立时自刎都行!若是没有证据,别想凭空诬陷人!小小死后下十八层地狱,来世托生猪狗,遭报应!” “你之前不是说和赵老四的女人不熟吗?都和人家媳妇睡一个床上去了,这叫不熟?”韦宝不理会在赵克虎的谩骂,直接用攻势问话制止了对方。 “你听谁说的,这不是胡说八道吗?没有的事!”赵克虎心虚了一下,虽然扯着脖子嚷嚷,但中气明显没有刚才诅咒韦宝的时候那么足了。 “你别管是谁说的,我们不会冤枉一个好人,也不会放走一个坏人!没有确凿认证,也不会再次提审你,而且,两次审问,都是我亲自做的,你面子不小。”韦宝冷然道:“你和人家媳妇勾搭也就罢了,为什么还要杀人相公,杀人儿子?你把赵老四的女人藏哪里了?有没有杀掉?” 韦宝的声音逐渐严厉。 赵克虎气道:“胡说八道,简直是胡说八道!我没有和赵老四家的睡过觉,更没有杀赵老四和他儿子,我可以对天发誓,若是我赵克虎做过这些丧尽天良的事情,天打五雷轰,万箭穿心,肠穿肚烂而亡!” 韦宝一拍桌子,发出砰的一声巨响,“说了有确凿人证,你还想抵赖?为什么不传别人,两次都传你?到了这个时候,你还狡辩什么,快些交代罪责,我争取把这件事情控制在韦家庄范围内,若是真闹到卫指挥使司衙门,你知道是怎么个死法吗?你想让你的家人,想让赵金凤跟着你一起蒙羞,永世在人前抬不起头来吗?” “你放屁!我说了我没有和赵老四媳妇睡觉,更没有杀赵老四和他儿子,你凭什么一口咬定是我做的?我之前是有那么一次酒后,当时对赵刘氏稍微有点意思,对她说,我能让赵老四休了她,之后纳她为妾。但赵刘氏不愿意,我也没有再勉强过她,否则她怎么会一直在我家做事呢?” “你不止是稍微有点意思吧?有人看见你们做嗳了!”韦宝大声道。 虽然做嗳这种比较现代化一些的词汇,在这时代听起来还太新鲜,有些突兀,但是赵克虎和之前的赵小莲一样,第一次听,第一时间就明白了是啥意思,“没有,我没有和赵刘氏睡觉!就脱了她衣服摸了几下,她一直哭,我也就没了兴致,真的啥也没做过,乱说一句,天打五雷轰,让我不得好死!” “你别动不动就不得好死,刚才还说让我下十八层地狱呢!那我之前问你,你说从来没有注意过人家赵老四媳妇干什么?你这不是前后矛盾吗?还说没有嫌疑?”韦宝道。 “这种不光彩的事情,我怎么会主动说?而且我又真的没有做什么!”赵克虎气呼呼的委屈道:“真没有想到我府里有人看见了,还出了吃里扒外的人,到你这里来告状了?一定都是你那1000两纹银的赏钱闹腾的,今天尽是听见下人在谈那1000两纹银的赏钱的事儿。他们这是含血喷人。” “你别避重就轻,赶紧交代如何杀赵老四和他儿子,又把赵老四媳妇咋样了!我可没有多少耐心,就现在的证据,即便是闹到卫指挥使司大堂,也足够定你的罪了!”韦宝喝道。 赵克虎这回没有大骂,而是忽然大哭起来,哭的嗷嗷直叫:“我的天啊,我上一世到底做了什么孽?非要遭到这等报应,自己被人占了便宜,现在什么都没有做,还被人冤枉!这是要我不得好死啊!要我赵家祖先蒙羞啊,我愧对家门,愧对祖宗,啊啊啊啊啊……” 赵克虎哭的叫一个真情流露,老泪纵横,一面痛哭流涕,还一面嚷嚷着要一头撞死在这里,头脑乱晃,似乎是真的有心求死一般。 韦宝、王秋雅、韦忠八面面相觑,赵克虎刚才已经承认占过了赵老四媳妇的便宜了,他们还以为赵克虎会顺理成章的交代犯罪经过呢,却没有想到赵克虎倒反而一副受尽了天底下最大的愿望,要冤死的场面。 韦宝想着赵克虎好像说了一句,他‘自己被人占了便宜,现在什么都没有做,还被人冤枉!’ 暗忖啥意思?你别说是赵老四要睡你的某一房的妾室,已经睡了,而你是为了打击报复,所以也要睡一睡赵老四的老婆吧?真是可笑,这种借口都想得出来,就好像老师抓到小学生上课说话,小学生一定会说是对方先找他说的一样,若这么简单,还要律法做什么?而且就算人家先睡了你老婆,你就可以睡别人的老婆吗? “别哭了!你跟赵老四媳妇睡都睡过了,人家还愿意接着在你家做事,显然已经对你交心!说不准是你哪天跟赵老四媳妇做嗳的时候被赵老四撞破,你为了怕事发,所以要收买赵老四,谁知道赵老四吃了秤砣铁了心,就是要公之于众,要教你身败名裂,你害怕了,所以一怒之下杀光了赵老四和他儿子,是不是?”韦宝很圆满的‘分析’道。 这一下,韦宝将赵克虎的犯罪动机,犯罪经过,都分析和设计出来了,简直如同是他做的一般,暗暗有点小得意,心想这一下,在铁一般的事实面前,你还狡辩什么?“赶快都撂了吧!时辰不早了,我没有心思跟你耗下去!” “我冤死了!我冤死了!你别说了,让我去死去!让我死啊让我死!”谁知道赵克虎像是疯癫了一般,只顾着大声嚎叫痛哭,没有半点要停下来的意思。 “你有什么冤屈,你就说啊!”韦宝不耐烦道:“原先以为你是顶天立地的大老爷们,怎么遇到事情就这样?哭什么?哭有什么用?哭能解决问题?哭过就能将你跟赵老四老婆睡觉的事情抹去吗?” 韦宝不说话还好,只要韦宝一说话,赵克虎就恨不得将喉咙喊破一般的,又是晃脑袋,又是跺脚,拼命挣扎,两名警察都要要按不住他了。 韦宝只得让人给赵克虎上铁手铐,先带下去关押! “赵克虎不认怎么办?”韦忠八道:“看他的样子,我真是糊涂了,好像真不是他做的一样。” 韦宝心中也犯下疑惑,真觉得赵克虎若是在现代当演员,准保能成为影帝,演技太过牛叉了一些,说不定还能捧一个奥斯卡小金人回来呢。 还是,真的冤枉了赵克虎?这不已经‘铁证如山’了嘛? 赵克虎已经没有多少机会将案情翻转了,为什么还死挺着死不承认? 难道是想拖延到卫指挥使司,凭着他有银子,凭着他与吴襄的良好关系,想在卫指挥使司的公堂,来个反败为胜吗? “你让人再上赵克虎家去,把他家所有人都带过来问话,不错过任何蛛丝马迹,不错过任何人,凡是有可能接触赵克虎和赵老四媳妇的人,都问到!尤其是赵克虎家人和仆人。” “是,总裁。”韦忠八答应之后轻声道:“可是我们之前就是这么的呀,什么都没有发现。” “你还好意思说什么都没有发现?那说明你的人问话不细致,技术不过关!为什么现在知道赵克虎跟赵老四女人之间不简单了?为什么之前访查的时候没有发现这么重要的线索?”韦宝认真道:“凡事做过,总会留下痕迹,无论怎么掩盖,都是会留下蛛丝马迹的。” “是,是我马上让人去办。”韦忠八很怕公子,韦宝稍微说话大声一点,韦忠八都吓住了。 王秋雅在韦忠八走后,轻声道:“那公子早些回去歇了吧,已经很晚了,老是熬夜不行的。” “我没事,你先回去吧,我想,还是要去赵老四家取点东西来!如果有这样东西,赵克虎便没法再抵赖!”韦宝对王秋雅道。 https: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妙书屋: 天启四年冬春 【0364 在大明使用指纹技术】 韦宝要取来的东西是指纹! 这个时代的人能否理解指纹这种东西当证物与否,韦宝先不管,反正他要求一个确定。 刚才赵克虎明明已经撂了曾经侵犯过赵老四的老婆。 却死也不承认是他杀了赵老四和赵老四儿子,这一点,让韦宝心里有点虚,直到此刻也无法确定真凶是否真的是赵克虎。 韦宝要给自己一个心安,找出的一定要是真凶,不能随便冤枉人。 其实韦宝之前就已经想到提取指纹这一条了,只是不知道能否成功。 军舰上有塑胶袋,几种方法可以发现提取指纹的方法,例如哈气观察法,如果是光滑物表面就哈气观察;肉眼观察法,借助一定的光线、角度进行观察。放大镜观察法,借助放大镜在一定的光线、角度下观察。 这些韦宝都有常识。 像是紫外线观察法,借助紫外线的特征进行观察。 这就没有办法了,没有这方面的工具。 韦宝相信,对于肉眼难以发现的潜在手印图案,需要借助物理、化学方法发现提取指纹。 他大概是可以试一试的,只是过了一年多的时间,还能否提取到有效指纹,韦宝不敢确定。 根据自己之前的推测,韦宝觉得赵克虎跟赵老四媳妇睡都睡过了,人家还愿意接着在赵克虎家做事,显然已经对赵克虎交心! 说不准是赵克虎哪天跟赵老四媳妇做嗳的时候被赵老四撞破,赵克虎为了怕事发,所以要收买赵老四,谁知道赵老四吃了秤砣铁了心,就是要公之于众,要教赵克虎身败名裂。 赵克虎害怕了,于是先设法拐带走了赵老四的媳妇,然后一怒之下杀光了赵老四和他儿子,让这一家人在此地销声匿迹。 以赵克虎在本地的权势,是很容易做到的。 韦宝想的是,如果赵老四要撞破奸情,那肯定不是在赵克虎家,赵克虎是豪门大院,男人根本进不了内院。 那么只有一个可能,很有可能是在赵老四的家里,赵克虎和赵老四的媳妇正在做嗳的时候,被赵老四撞破了! 既然在赵老四家,那肯定会留下指纹,堂堂一个里正,没事上人家小茅草房去干什么?这能算是很有利的旁证! 韦宝已经对于找到凶器不抱希望,过去了一年多,鬼知道凶手当初用的具体是啥杀人工具? 铁锤,石头,都有可能,扔哪儿去了?还是带回家去了? 据李成楝手下两名很有办案经验的锦衣卫骆国忠和骆国孝分析,很有可能就是石头。 如果是石头的话,说不定凶手就随手一扔了,毕竟这个年代没有指纹提取和识别技术,谁也不会害怕留下凶器。 那就更没有办法了,过了一年多,风吹日晒雨淋的,哪里还能提取到指纹?连想分辨哪块石头是凶器也已经绝无可能了。 所以,韦宝想到了赵老四家。 赵老四家,韦宝已经去过一趟,屋内陈设很简单,跟他家原先的情况如出一辙。 一张简单的木板床,然后是一张稍大一点的圆木墩子充当桌子,几个小点的圆木墩子充当板凳。 这么简单的条件,要想做嗳,那就只能在床上了,韦宝想,古代人还没有开放到在灶台上那啥吧? 再说都是土制灶台,脏兮兮的,估计搞完一场,回家洗半天都洗不干净。 一帮随扈和王秋雅都不知道韦宝具体要做什么。 只见公子拿出一支铅笔,一把削笔刀,一把剪刀,和一支干净的,没有用过的毛笔。 韦宝先是用削笔刀将铅笔削出一小堆铅笔末来,用这些细腻的石墨粉代替指纹粉,能起到同样的效果。 然后戴上那种王秋雅见识过的医用一次性手套,把一些石墨粉均匀的撒上去,再用毛笔轻轻地刷上去。 韦宝做的很细致,然后对随扈道:“你们就照着我这样做,将这张床露在外面的木头部分,都刷上,千万不要用手碰到。” 韦宝这么说,是因为木板床上还垫着一点破布床单,然后是茅草的部分,实际上露出来的部分不多,只有床沿一点点外露。 “公子,这是做什么?”王秋雅忍不住问道。 “提取指纹!我要看看,这里有没有哪个人的指纹。指纹就是按手印的那个手印,明白吗、每个人的手印都是不同的,是唯一的,人会说谎,指纹不会说谎。”韦宝解释道。 王秋雅哦了一声,立刻明白了,“公子是想在这张床上找出赵克虎的手印?如果赵老四家里有他的手印,他就无从辩解了,更何况是在床上?是不是?” 韦宝点头道:“对!” “若真的能有这种事,真的能提取到手印的话,就简单了,我们有当初天地商号销售商号成立的时候股东们签字按手印的原件,公子不是说嫌疑人应该是富户们吗?只要一对应手印,立刻能知道谁是凶手,看看这张床上会有谁的手印就行了。”王秋雅高兴道。 韦宝点头没有说话,因为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能否提取成功,只是实验性质。 若是很有把握,韦宝一开始就走这一步了,也省得问这个问那个。 这年代,床是很隐私的东西,就算是去再穷,再没有位置坐的人家,情愿坐地上,也不能上人家家的床,更何况是有女人的人家。 除非是像原来韦宝到罗三愣子和刘春石这种老光棍的家,那就另外一说了。 “不过,赵克虎和赵老四的媳妇会这么疯吗?还敢在赵老四家的床上?”王秋雅疑虑的问道。 韦宝没有说什么,一切都还只是他的猜想而已。 常见的物理提取指纹的方法适用于指纹遗留在金属、塑胶、玻璃、磁砖等非吸水性物品的表面。 粉末法,选择颜色对比大的粉末,撒下提取出完整的指纹。 磁粉法,以微细的铁粉颗粒,用磁铁作为刷子,来回刷扫,显现指纹。 常见的化学方法适用于纸张、卡片、皮革、木头等吸水性物品的表面。 碘熏法——即使用碘晶体加温产生蒸气,它与指纹残留物的油脂产生反应后,便会出现黄棕色的指纹,必须立即拍照或用化学方法固定。 宁海得林法——将试剂喷在检体上,与身体分泌物的氨基酸产生反应后,会呈现出紫色的指纹。 硝酸银法——硝酸银溶液与潜伏指纹中的氨化钠产生反应后,在阳光下会产生黑色的指纹。 萤光试剂法——萤光氨与邻苯二醛几乎马上与指纹残留物的蛋白质或氨基酸作用,产生高萤光性指纹,此试剂可以用在彩色物品的表面。 除了荧光试剂法,韦宝几乎都可以尝试,他选择的是最简单的一种,如果这种可行,那么就不必试验其他更为复杂的方法了。 在韦宝的指示下,随扈们开始拿起刷子,朝着一个方向刷,刷着刷着指纹就渐渐浮现了。 韦宝大喜,蹲在地上看,虽然是大晚上的,只是借助煤油灯的光线,肯定不如白天光线好,但仍然能够隐隐约约的看见上面的指纹,算是清晰了。 韦宝暗忖,这大概是要感谢这年代没有肥皂、洗手液那些玩意,每个人手上身上的油脂都挺重的,否则过了一年多,上哪里还有这么明显的痕迹啊? “公子,还真有,我都看见了。这法儿真妙。”王秋雅高兴道。 韦宝嗯了一声,站后退,让随扈们能安稳完成。 “不过,好些都是重叠在一起的,能分辨出来吗?”王秋雅仍然蹲在地上看。 “能,只要提取的清晰,可以一一对照完成。花些时间罢了。”韦宝肯定道。 又过了半个多时辰,韦宝拿出透明胶带分给几个随扈,让他们将上面的指纹印在透明胶布上。 用一小块透明胶纸,在各个指纹上用力按压,轻轻揭起来,然后贴在一张张的白纸上。 指纹就被提取出来啦。 小小的一张床,居然提取了二十多张纸的指纹。 韦宝暗忖,若是有现代的电脑比对还差不多,纯粹用肉眼看,也不知道还要看多久?不由有些焦急的看了看外面,看了看远处的天际,似乎黎明不就便要被光线打破。 重生一次,愈发的让韦宝感到时光宝贵! 整天整天的踢球,打篮球,玩乐,那是消磨光阴,放松心情,若是能平稳的获得本地的治理权限,韦宝会更加努力的。 “公子,做完了。”随扈对韦宝道。 韦宝对王秋雅和随扈们道:“即刻回去比对!看看这上面的手印,和嫌疑人们的手印,有没有相同的!” 王秋雅和一众随扈答应着,众人开始回归。 韦宝回去的时候,赵克虎已经没有再哭闹了,只是神情萎靡,仿佛一个抽空了灵魂的人呆坐着。 “他怎么样?”韦宝问韦忠八。 “没啥,哭累了兴许是,一直这么干坐。”韦忠八道:“我已经将与赵克虎家和赵克虎有关的人都带回来了,正在组织问询。” 韦宝点头:“很好!一个时辰够不够?有没有问出什么有用的线索?” “还没有,都说不知道赵克虎和赵老四媳妇有什么。”韦忠八答道。 “看样子,赵小莲说的没错,她真没有把看见赵克虎和赵老四媳妇睡觉的事情告诉过别人啊。”韦宝自言自语道。同时有种感觉,觉得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若是赵克虎和赵老四媳妇真的有过什么的话,查了所有与赵克虎亲近的人,不可能一点眉目没有啊? “你对他们说了,若是有案情知情不报的话,等同于同谋吗?”韦宝问道。 “说了,肯定要交代法则。”韦忠八道:“赵克虎家的人我都认识。” “嗯,加快询问进度!”韦宝指示完,强忍着打啊哈欠的冲动,回归会议室,想先眯一会,然后等比对指纹的结果出来再说。 王秋雅见公子有困意,急忙将让人从家里抬过来的躺椅铺上了毛毯:“公子,不肯回去的话,就在这上面睡吧?” “比对指纹的结果一出来,立刻叫醒我。”韦宝对王秋雅道。 “好。公子放心睡吧。”王秋雅帮韦宝压好毛毯:“我盯着呢,放心吧。” 韦宝这才合上眼睛,现在已经是黎明,离正午的最后期限,已经不到7个小时!三个半时辰多一点。 朦朦胧胧的睡着,不知道过了多久。 王秋雅将韦宝摇晃醒了,轻声道:“公子。” 韦宝倏地睁开眼睛,急问道:“怎么样了?” “有重大发现!”王秋雅虽然被韦宝熬的有点黑眼圈了,眼珠也有点血丝,但目光依然明亮。 韦宝头昏脑涨的一下子坐起来:“怎么样?发现赵克虎的指纹了?” “那倒没有,不过发现侯力行侯里正的手印了!”王秋雅道。 韦宝惊得一下子站起身来,“侯力行之前说完全不认识赵老四和赵老四媳妇的,现在在赵老四和他媳妇的床上发现了侯力行的指纹?原来是他?” 虽然将侯力行列入了怀疑人的行列,但韦宝是本着宁可杀错一千,不可放过一个的精神在断案。 若让韦宝主观判断,这些人当中,他最不会怀疑的便是侯力行。 侯力行和白鹏赋两个人虽然平时话多,酸话更多,但是留给韦宝的印象,并不是特别差,两个人都算是思想开通的人,接受新事物能力不俗,且人也聪明,有些魄力,否则不会跟着自己做事。 尤其是侯力行,从外表上看,厚厚的嘴唇,还时常给韦宝以一种老实厚道的印象呢,怎么样也想不到会是侯力行! “立刻提审侯力行!”韦宝没有多想,事实胜于雄辩,不管有没有可能,在赵老四和赵老四媳妇的床上提取到了侯力行的指纹,眼下,侯力行的嫌疑,一下子上升到了第一位,远远甩开了赵克虎的嫌疑! 王秋雅应声,便要去让韦忠八安排,“公子放心吧,再睡一会儿,等人到了,我再来叫公子。” “那个,所有的手印,只比对出侯力行一个人吗?还有没有发现名单上的其他人的手印?”韦宝问道。名单指的是本地四个里,所有富户的名单。之所以这么问,其实有点邪恶了,一个女人姘头一个男人就已经很下贱了,但韦宝不排除更加混乱不堪的情节。 王秋雅会意,粉脸一红,暗忖一个女人还能同时跟好几个男人,那成了什么了?摇头道:“只发现了侯力行一个人,大家一共看了两遍,第一遍比对完成,我不放心,又让人交叉重新看了一遍。” 韦宝哦了一声,重新躺下了,“你去安排吧。对了,不光是侯力行,让韦忠八带人将所有与侯力行有关联的人,都抓过来问!就算这家伙不肯认账,也可以从其他人身上突破!他那么虚,不可能一个人对付的了赵老四这么一个孔武有力的壮汉!而且他如果没有杀赵老四老婆的话,也一定有人定期照顾,知道赵老四老婆的下落。” 王秋雅答应着去了。 韦宝心里滋味乱纷纷的,但总归轻松了不少,侯力行行凶,要比赵克虎行凶,让韦宝在感情上更加能接受一些。 虽然和赵金凤还没有定下名分,但是双方家长实则等于已经达成共识了,算是半个亲家的关系,若是自己亲手抓了自己的准老丈人,并且给准老丈人定了罪,以后如何同赵金凤相处? 自己等于是赵金凤的杀父仇人了吧? 韦宝也暗暗庆幸辛亏的自己用了指纹技术,才没有像这个年代的主观断案一样,平白无故造成一场冤假错案。 这么看来,古代的冤假错案估计多如牛毛。 侯力行很快就来了,和赵克虎头一回被审问的时候一样,怨气冲天,且理直气壮,大声问韦宝:“韦公子,你是整个韦家庄的主事人了不假,手中有比任何族长都大的权力,但你也不能年纪轻轻便得了权势胡来吧?这大晚上的,你们像是抓犯人一般将我抓来,所为何事?” 到底是堂堂做里正的人,侯力行中气十足,虽然模样老实忠厚,但不失气场。 韦宝平静道:“你不知道你为什么被请到警察局来吗?你知道韦家庄的警察局是做什么的吧?” “是你私设的衙门呗,韦公子这是想提前过一过当官的瘾。”侯力行没好气道:“可犯不着拿我这么大年纪的人耍着玩吧?大晚上的,好玩吗?我不睡够时辰,一整天都无精打采,还容易生病。” “说说你和赵老四媳妇的事情吧。”韦宝道:“把你怎么杀害了赵老四和赵老四儿子,再把赵老四媳妇现在在哪里,都交代清楚了,你可以早些睡觉!我也正犯困呢。” 侯力行闻言大惊,一张只是因为焦躁发热的脸庞,刷的一下子,红透透了,比喝多了白酒还红:“你,你说什么?我不认识赵老四,也不认识哪个是赵老四的媳妇,这话从何说起?” “赵老四便是海边荒滩发现的两具一大一小尸体中那个大人!”韦宝有些不耐烦道:“别拐弯抹角的了,我已经掌握了确凿的证据,否则不会这个点请你过来!” “说什么?韦公子,你该不会是怀疑我杀了人吧?”侯力行大呼冤枉:“我这下冤死了,我侯力行是后马坊里的里正,不说事事都行的端做得正,是乡人的表率。但至少我不会做出抅引别人媳妇的事情,更不会杀人~!一定是哪个人要陷害我,故意乱嚼舌根子!也可能是贪图韦公子那一千两纹银的赏钱!” 韦宝面无表情的给自己点上了一颗烟,在烟雾中看着侯力行,盯着侯力行的脸看,怎么样都想不通,平时看上去挺和气的一个人,居然有种杀人! 韦宝平时即便是说几句狠话,实际上也很少做出狠的事情来,除了之前夺来一批高档皮草杀了好些人,后来就再没有开过杀戒! 那也是生活所迫!而侯力行在韦宝看来,便是他在现代最羡慕的人了,有钱比当官还自由自在,想干什么干什么,不用怕人说三道四,是很舒爽的生活了,偏偏这种人最喜欢找不自在。 “你别急着否认,自己主动说,比我说来要好,主动说是自首,我说出来,可就不一样了。”韦宝冷然道。 “我说什么呀?我真不认识谁是赵老四,更不知道谁是赵老四的媳妇,金山里的姓赵的多,我们后马坊里便没有几户姓赵的人家,跟我八竿子打不着一点关系啊。”侯力行道:“韦公子,您还年轻,千万别被个别想从你这里骗取1000两纹银的刁民给骗了。” “行,不见棺材不落泪!我们在赵老四家的床上提取到了你的指纹,也就是你的手印,你想不到吧?你一个堂堂大里正,又是后马坊里的里正,你上金山里的一户穷人家的床上去做什么?”韦宝的声音逐渐严厉,到了最后一句,声震木头,将一旁的王秋雅和韦忠八都吓了一跳,两个人的心脏怦怦狂跳。 侯力行被韦宝吼的更是浑身打个颤,汗刷的一下子就出来了,没有想到有人还能在木头上提取手印?从来没有听说过有这等操作呀? “这不可能!你们这是诬陷我!”侯力行大声反驳道:“我要去卫指挥使司,请卫指挥使司给我做主,抓人真脏,捉奸拿双!我要去卫指挥使司,你随便就说啥手印啥的,我根本听不懂你在说什么!我知道了,韦公子,你这是好毒啊,想害死我,然后谋夺我的家产,我们的欠据和地产都被你占光了,你现在连我剩下的家产也不肯放过,还有我在天地商号的股份,你这是要强占我的银子!” 韦宝差点被这厮气的无语了,赵克虎这么说,你现在也这么说?“死不承认。” 虽然之前料到过侯力行可能八成是现在这么个装傻充愣,死不认账的态度,但这事情真是不太好办。 毕竟是古代,韦宝相信大家对指纹,能一下子了解,可这里面还是有一个认知的问题。 天启四年冬春 【0365 侯力行死不松口】 了解,理解是一回事,顶多说内心知道这么做是可行的,是可以作为依据的。 但认知和习惯又是另外一回事了,比如在现代,dna技术比指纹又高了一个层面,当法庭逐步接受dna技术,也得要一个过程。 “别再顽抗了,手印,明白吗?手印是每个人唯一的,否则不会在千年前便作为凭证,用于文书,契约中。”韦宝冷静道:“现在在赵老四家的床上发现了你的手印,你还狡辩?有意义吗?你现在要是能把为什么去赵老四家,为什么上他家的床说清楚,我就算你本事大!” 侯力行不说话了,目光闪烁不定之外,整个人的情绪居然能算是镇定,与平时的反差并不大。 这给韦宝带来了一定的挫败感,在韦宝看来,能拿到指纹这种‘铁证’,嫌疑人应该不会再顽抗了才对。 “你说话啊,哑巴了?”韦宝拍了一下桌子。 “我什么也不会说,除非是去卫指挥使司大堂,你这里不是公堂!你别以为将附近的四个里都围上了,弄出个原本没有的韦家庄来,你就能做土皇帝。朝廷并没有承认有什么韦家庄,在山海卫的黄册上也没有韦家庄这么个东西!你没有权力私下审问。”侯力行比韦宝更加冷静,毕竟是四十多岁的里正,正是年富力强,老谋深算的巅峰期。平时对韦宝服帖,那是欣赏韦宝的商业才能,欣赏韦宝的聪明,指望韦宝带他赚钱,但是一旦发现韦宝要害他,他是不怕的。 韦宝眯了眯眼睛:“我现在就是在代表卫指挥使司进行的初审,之前传召你们,都是吴襄吴大人亲自派来的人,你们没有看见吗?而且,吴襄吴大人现在就在我们韦家庄,你不知道吗、” “那你就把我交给吴大人吧!我只对吴大人说!”侯力行立刻道。 “侯力行,韦家庄警察局是维系当地治安的,你什么时候听说过警察局随便乱抓人?现在已经有了确凿的证据,把你交到哪儿去,把你交给谁,都一样!我一样会呈上手中的证据!你是我韦家庄的老百姓,你在我这里交代,我还可以想法为你减轻罪责。”韦宝静下心来,尽量不让自己动气,他知道,对付这种心理素质过硬的老狐狸,自己应该更加过硬,这还是乡里土财主,要是换成吴襄那种对手,换成真正的朝廷大员作为对手,自己配和别人对战吗?“早交代早主动,都撂了吧,别绷着了,没啥意思。” 这回侯力行干脆闭嘴,垂下眼睛,一言不发,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 韦宝倒是也显得不急躁了,笑道:“你要不要抽口烟?我这种烟,你没有见过吧?味道很好,要不要来一壶好茶?若是你一直这种态度,我想,你只怕十年八年都要在这里枯坐下去了,以后想抽烟喝茶,怕是没有机会了。” 侯力行咽了口口水,抬头愤怒的看着韦宝:“你要软禁我?” “唉,你别胡说啊,我手里有你犯罪的确凿证据,你又什么都不肯说,我怎么算是软禁你呢?我身为本地最大的地主,自然有责任维系本地治安,你杀了赵老四父子二人,造成了极其恶劣的影响,就凭我现在手里的证据,烧死你都不过分!”韦宝的声音逐渐冷酷,权力让韦宝興奋,说这番话的时候,自己仿佛来自地府的大判官,明断是非的感觉,真的很好,想曾经,在现代身为一个屁民,哪里有机会直面侯力行这种身份和身家的人物?自己被他们这种人踩在脚下才是正理,别说直面,就连抬头仰望,都见不着别人的正脸。 “韦公子,我不认识赵老四,更不认识哪个是赵老四家的婆娘,真的,我说的都是实话,一定是有人诬陷我。至于你那个手印是哪儿来的,我不知道,我是被冤枉的,到哪儿我都是这句话。”侯力行咬死道:“韦公子若是不信的话,可以让那个告发我的人来,我敢与其当面对质。” 韦宝皱了皱眉头,就没有见过嘴巴这么硬的,“请谁来?指纹是我亲自发现的,我现在就在这里,若是说有人告发你,那便是我,你要对质什么?我现在就问你,你一个堂堂大里正,又是后马坊里的里正,家住后马坊里,你为什么会到金山里一个贫民的家里去?为什么还上了别人家的床,我就让你把这一条说清楚,否则你就是凶手,还怎么狡辩?” 侯力行笑了一下,这个时候居然笑了一下,那笑容,既像是自嘲,又像是苦笑,又像是冷笑,还像是为了掩饰的一种不自然的尬笑,这个笑,很复杂。 “韦公子,我说了,我不知道你那个手印是哪儿来的,我大明从未听说过靠手印断案的,我想,一定是有人陷害我,如果这手印是你韦公子弄出来的,那就是你韦公子要陷害我侯某人。”侯力行道:“你韦公子的手段我是佩服的,若是你想谋夺我的家产,我可以交出一部分,只求韦公子让我举家迁往外地,我惹不起还躲不起吗?只求韦公子不要赶尽杀绝,给我家中妻儿留一条活路就好。” 韦宝大怒,气的牙根都隐隐作痛了,没见过这么厉害的家伙,这个时候,居然还能倒打一耙:“告诉你,赵老四家可不止你一个手印,你在人家床上搞的够激烈的!不管曾经有没有利用指纹断案的事,但我可以告诉你,你既然能明白指纹有什么用,其他人也同样能明白,可不是我按着你的手,在赵老四家留下的手印!你再这么顽抗下去,神仙也救不了你。” “韦公子,你就不要再逼我了,该说的我都已经说过了,我求求你,求求你,3000两纹银行不行?天地商号的股份我不要了,都送给韦公子,额外我再出3000两纹银,这总成了吧?即便是闹到卫指挥使司,也绝对不要这么大的价钱。”侯力行有气无力道。 韦宝也是被气的无语了,他知道,这时候,吏治腐败,从上到下的贪腐已经腐朽了大明王朝的根本,腐朽无孔不入,已经将大明这棵树钻空了。 韦宝知道侯力行说的不错,衙门都是有价钱的,要买命,尤其他只不过是一个乡里土财主,3000两纹银已经是很高的价钱了,的确是足够了,若不是自己掌握了确凿的证据,又是韦家庄最大的财主,他不会向自己低这个头。 若韦宝是一个不行光明正道,只想赚钱,眼中只有名利富贵的人,这个价钱,足可以接受。 但韦宝不是,韦宝现在代表的是老百姓的利益,代表的是屁民,虽然不认识赵老四父子,但韦宝想要为惨死在荒滩的赵老四父子讨回一个公道,讨回一个结果,将凶手绳之以法! “这些先不谈,你先将整个犯案的过程说一遍,另外,告诉我赵老四的媳妇现在怎么了?只有找回赵老四的媳妇,揭开真相,才能给本地老百姓一个心安。”韦宝道。 “韦公子,3000两纹银,再加上我在天地商号几千两纹银的股份,这还不够吗?你还要什么真相?你这是非要赶尽杀绝?”侯力行本来已经服软,此时再次用愤怒的眼神盯着韦宝看。 “银子先不提,我就想知道真相,你便将我当成朋友,告诉我吧!”韦宝对王秋雅和韦忠八道:“你们两个先出去,把门关上。” 韦忠八和王秋雅称是之后出去了,将门关死。 韦宝道:“现在没有外人了,老侯,说吧。” “韦公子,你到底要干什么啊?你还要我说什么?”侯力行气道:“白鹏赋儿子当街杀人,500两纹银就摆平了,我现在出3000两纹银,再加上我在天地商号几千两纹银的股份,这还不够吗?你还要我说什么?我没有什么可说的!” 韦宝本来是诱供,想引誘侯力行私底下告诉他,可这家伙似乎很警觉,就是不肯承认杀人的事情。 韦宝心里真的很气,这个年代要想伸张正义,真的比现代还要困难,没有足够的权势,谁也办不了,包括侯力行这种乡里财主也办不了。 仅凭指纹,韦宝不觉得到了卫指挥使司大堂,别人会相信他的话而定侯力行有罪,更何况,侯力行要是将刚才许给自己那么丰厚的贿赂用在旁人身上,对方肯定早接受了。 侯力行也是没有办法,深知韦宝难缠,知道被韦宝盯上了,知道韦宝已经认定了自己杀人,现在只能断臂求生,现在只求能保证自己的性命。 韦宝见侯力行的态度这么坚决,只能面无表情,默不作声的出了审讯室,关上门。 韦宝知道再审下去,意义不大,这个侯力行口中很难再套出什么有用的话,即便是用酷刑,估计也够呛。 “怎么样?你的人审问侯力行身边的相关人等,有没有取得什么进展?”韦宝问韦忠八:“最重要的是,要找到当日看见或者是参与侯力行杀人过程的人,还要找出赵老四媳妇的下落。” 韦忠八摇头道:“暂时没有什么消息,总裁先去歇一歇,说不定过一会就有了,一有消息,我立刻汇报。” “我哪里还睡得着?”韦宝揉了揉这几天因为睡眠不足,而酸胀的眼睛和太阳穴,打个哈欠,却没有了困意:“你们抓紧吧!再过三个时辰,便到了最后期限。” 韦忠八感觉压力很大,硬着头皮称是。 这时候,骆国忠、骆国孝、林文彪等人都回来了,他们是在韦宝取得指纹之后,接到韦宝让他们返回的情报,所以这个时候都回来了。 韦宝当即交代:“你们都辛苦了,不过现在没有功夫休息,现在的重点是尽快从侯力行身边的相关人等取得突破,最重要的是要找到当日看见或者是参与侯力行杀人过程的人,还要找出赵老四媳妇的下落。你们的经验比较丰富,先全部筛选一遍,挑出几个主要嫌疑人,然后由你们亲自询问,争取尽快突破。” 三人一头称是。 韦宝这下稍微放心了一点。 接着赶紧去将赵克虎请出来,赵克虎还关押在警察局的监室。 “你来做什么?”赵克虎一看见韦宝就非常反感,他没有睡,瞪着无神的眼睛,两眼布满了血丝,整个人似乎都苍老了一点。 韦宝赔笑着作揖:“感谢赵伯配合,你的戏演完了。” “演戏?”赵克虎很奇怪的看着韦宝:“演什么戏?” “当然,我怎么会怀疑赵伯?我这只是为了调出真凶嘛。”韦宝撒谎。韦宝一方面不肯承认自己之前是误判,那样会丢面子。另一方面也不想让赵克虎嫉恨自己,毕竟还要经常见面,有这么一个大疙瘩就不好了。 “怎么回事?”赵克虎被韦宝弄糊涂了。 韦宝的反应好快,来亲自释放赵克虎之前,他就想好了借口:“我早有证据证明真凶是侯力行,只是拿赵伯当个幌子,好让他放松警惕,漏出破绽。” “侯力行?是侯力行杀了赵老四父子?”赵克虎被这个消息惊呆了。 韦宝点头:“已经有充分证据表明,一定是侯力行做的!” “你有什么证据?”赵克虎问道。因为侯力行是凶手这个惊人的消息,让赵克虎忘记了与韦宝的嫌隙,不再对韦宝摆脸色,整个人也恢复了正常的精神面貌。 “先出去再说,来人,为赵伯准备洗漱,咱们先吃一些东西,边吃早饭边说。”韦宝对赵克虎笑道。 赵克虎却急于知道什么事情,一直催促韦宝现在就说。 韦宝遂将自己在赵老四家床上取得指纹的事情说了。 赵克虎一拍大腿:“我早该想到的,真没有想到侯力行居然如此人面兽心,睡了人家媳妇,还要杀人相公和儿子!” 韦宝一汗,暗忖你不是也睡了赵老四媳妇吗?真为这个赵老四可悲,也不知道上辈子造了什么孽,老婆被这么多人睡。 “赵伯你有什么线索吗?”韦宝问道。 “线索倒是没有,不过,之前几次侯力行来我家喝酒,都是让赵老四媳妇在旁侍应,我早看出来这侯力行看赵老四媳妇的眼神不对,而且侯力行还曾经拐弯抹角的向我打听过赵老四媳妇。我怎么早没有想到?”赵克虎道。 “不怪赵伯,一般人都容易被侯力行忠厚老实的外表蒙蔽。”韦宝再次诚心道歉:“只盼赵伯不要再怪我便好了。” “算了,算了,怪你又有什么用?我这次脸都让你丢尽了。”赵克虎叹气道。 韦宝笑道:“审问你的时候,只有我和我的贴身丫鬟两个人在场,她绝对不会说出去的,谁也不会知道。至于告发你的人是赵小莲,我保证,她不会对外说半个字,只是她以后最好也不要再在赵家做事了,我帮她出1000两纹银,一方面给赵小莲一家赎身,另一方面补偿赵伯,给赵伯压惊。” 赵克虎见韦宝安排的周到,又听韦宝说自己跟赵老四媳妇的事情不会泄露,不会影响他以往的形象,气消了不少,遂点了点头。 陪赵克虎吃过了早饭,韦宝让人送赵克虎回家,然后自己回到会议室接着去闭目养神。 现在他能做的已经全部做了,除了闭目养神,并没有其他更好的办法。 直到半晌午都没有着落。 韦宝的人在紧锣密鼓的侦讯,早已经在韦家庄待的有些不耐烦的吴襄、吴三凤、吴三辅、吴雪霞等人却也只能像韦宝一样,继续等待。 这几天他们没有住在韦宝安排的迎宾馆,而是住在了赵克虎家。 昨晚上赵克虎被韦宝的人带走,并没有发出什么动静,他们几个都在安睡,不知道。 等到早上起来,才听随扈们禀报知晓。 “韦宝居然又让人在半夜三更将赵克虎叫走了,这回只怕真的找到了什么罪证,难道赵克虎是杀人凶手吗?”吴三辅道。 “真看不出来,那个赵里正看面相挺正派的,居然做出这样的事情,简直丧心病狂。”吴雪霞道。 “你们呀,还是见识少,越是看着不会做的人,越是往往做出想不到的事情来。会叫的狗不咬人,会咬人的狗不叫。”吴三凤一副经验丰富,阅历十足的模样。 吴襄摇了摇头:“我也不信赵克虎会做这种事,以我对赵克虎的认识,不应该,更何况,你们去打探消息,不是说死了的是赵克虎家中的仆妇的男人和儿子吗?赵克虎要与家中仆妇做点什么,没有必要杀人。” “爹,你还信韦宝真能找到真凶啊?我看他这是瞎折腾,估计是想借着这个机会,将本地稍微有些家底和名望的人都弄一遍,把他们身上的油水都榨出来罢了。”吴三凤道。 “绝不会,据我所知,韦宝不是这种人,若要使诈搞钱,韦宝绝不会有这等法子,再说他只是本地财主,又不是官,他能靠刑案搞到什么钱?”吴三辅反对吴三凤的看法。 “不管他为了什么吧,这隔了一年多的人命案子,上哪儿找真凶去?”吴三凤笑道。 “说不定韦宝真有办法,即便对于旁人来说是不可能的事,对韦宝来说则未必。”吴三辅道:“我每回来韦家庄,都觉得韦宝真的是一个天才,将这么大一片地建的井井有条,弄了一大堆稀奇古怪的东西帮助赚钱,这些还不算,最关键韦宝无论多棘手的事情,总能想到解决的办法,他既然敢答应爹三日为约定的期限,肯定能解决。” 韦宝和吴襄约定三日,虽然两个人并没有明着说什么赌注。 但是如果韦宝在三日内解决了这桩命案,吴襄肯定会将派驻在韦家庄的一队人马撤走的,吴襄当初本来就是以维护这个地方治安的由头派来的人,这桩案子韦宝要是能妥善解决,说明韦家庄的治安毫无问题。吴襄也不好意思再派人留驻。 若是韦宝无法解决这桩命案,以后吴襄便找到了一个很好的攻击点,可以以韦家庄的治安不行,为借口,派兵,再往后,还可以派官,全面揷手韦家庄事务,他本来就有这个权利,这么一来,以后更加名正言顺。 “天才?哼。”吴三凤冷笑道:“这家伙挺有生意头脑,这点我承认,他也不算笨。但断案的事情,我可跟爹没少接触,这不是聪明不聪明的问题,是要经验的,等会去了就知道,若韦宝想随便弄个假案糊弄过去,我们一眼就能看出来。” 吴襄也点头:“三凤这次说的不错,真的假不了,假的也真不了。是不是凶手,明眼人一看就能知道。韦宝聪明还是笨,的确与断案无关。他太年轻,不见得对人心有多深的领悟。人心隔肚皮,断案不是看上去那么容易的。” “爹,我觉得韦宝多半不能找到什么有用的线索,事情过去这么久了。若是找不到有用的线索,别说断案,连有嫌疑的人都找不着,又上哪儿断案。”吴雪霞道。 吴襄笑着点头:“说的不错。” 吴三辅轻轻地叹口气:“对啊,最怕的就是韦宝啥证据都找不到,连个怀疑的人都没有。” 几个人激烈的议论,谈起这种话题,既带上了地方上的里正,身份特殊,又是没有头绪的命案,这两个要素让人谈兴很浓厚。 当吴襄打算早些去韦宝那里得到第一手消息,看看韦宝到了约定的时辰能否破案的时候,赵克虎回来了。 吴襄等人和赵克虎在赵家大门口碰面。 “吴大人,您这是要走了?”赵克虎从马车内可以看见吴襄,他是乘坐韦宝的豪华马车回来的,这是韦宝为了给赵克虎赔罪,让赵克虎消气,并且显得对自己赵克虎与旁人不同的一种示好。 赵克虎要是放在平时,是不会坐韦宝这么张扬的私人豪华马车,今天却破例让韦宝的专用马车送回来。 天启四年冬春 【0366 断案容易判案难】 吴襄奇道:“赵里正,你回来了?听闻你昨晚上让韦宝的人请去了?到底啥事?该不会,韦宝又怀疑是你杀人了吧?岂有此理。这不是病急乱投医,想胡乱攀扯人吗?” “没有没有,可能吴大人误会了,韦公子他不是怀疑我,而是请我去谈点事情。”赵克虎尴尬一笑,自然不会承认自己被当做是嫌疑人。而且韦宝已经对他道过谦了,韦宝不是说了吗?本来就是利用他当个幌子,本来就没有将他当成嫌疑人嘛。 “哦?这么紧张?什么事情非得半夜三更谈?”吴襄笑道:“是不是他手头的案子有眉目了?我正要到韦宝那边去看看,到了我与他约定的期限了。” 吴襄绝不相信韦宝有办法找出真凶。 赵克虎下了马车,哦了一声:“韦宝查的案子好像有些眉目了,您去吧,不耽误大人事情。” “有眉目了?” “找到是谁犯案的了吗?” “凶手是谁?” “韦宝怎么找到的?” 吴襄、吴三凤、吴三辅、吴雪霞均吃了一惊,不由的纷纷提问。 赵克虎知道韦宝不喜欢人私下乱传话,只得道:“这我真说不好,只是知道一点点,有一个被韦宝锁定的重点嫌疑人,已经让韦宝的人扣押了,好像是拿到了重要证据。吴大人还是亲自去看看吧,我说不好,不好乱说。” 吴襄见赵克虎说的郑重,更是将信将疑的信了一半,“看样子,韦宝还真找到了证据,找到了被怀疑的人啊?走,看看去。” 赵克虎相送吴襄等人离去,心里则有些打鼓。 虽然赵克虎从韦宝说出侯力行的嫌疑之后,便九成九的确定侯力行很有可能是真凶,但对于韦宝能最终将侯力行的罪行定死与否,赵克虎则是很不确定的。 当吴襄等人到达的时候,韦宝正好得到了好消息。 赵克虎的一名亲近随从被林文彪突破了! 不是这个随从交代了,而是他回答不出林文彪的话。 林文彪主要从这些人的行踪入手,盘问他们这段时间的去向,这个人恢恢疏而不漏,再大的权势也堵不住悠悠众口!若卫指挥使司想放纵侯力行,我今天便将案情公布于众!”韦宝也直接怼回去,对付吴三凤,韦宝手拿把攥。 断案容易判案难,韦宝深明此理,也知道该如何对付官府。 “你敢!”吴三凤怒道:“你是个什么东西?给你三分颜色,你便开起染坊了?如何判案,那是衙门操心的事情,轮不到你个升斗小民过问。” “三凤!”吴襄听吴三凤说话嚣张,当着韦宝的面,又无法呵斥吴三凤,便打断了吴三凤的大放厥词。 “我不想与谁闹僵,但是要站在正义的角度,要维护法理,我不惜得罪任何人!”韦宝正气满身,一身浩然道:“这个人,我还偏就不放了!” 吴襄皱了皱眉头,没有想到韦宝如此的横。 韦宝其实已经不怕本地势力了,韦家庄具备一定抵抗能力,他只要不出韦家庄,谁的面子其实都不用太买账。 况且,从韦宝不肯退回吴家的金子,再到吴襄派了一队官兵常驻韦家庄,双方的矛盾早已经半公开化,只是韦宝出于保存实力的考量,一直在委曲求全罢了。 但现在事关法理公平,韦宝不惜与吴家刚正面。 吴三凤被韦宝气糊涂了指着韦宝的鼻子要说话,却被吴三辅拦住了,“大哥,听爹咋说吧,别乱来。” 吴三凤猛然想到现在是在韦家庄,这是韦宝的地盘,韦宝手下可是有很多人的,遂闭嘴了。 吴雪霞也道:“大哥,你消消气。” “你们都先出去,我与韦公子单独说几句话。”吴襄对吴三凤、吴三辅和吴雪霞道。 吴三凤虽然不乐意,但还是与吴三辅和吴雪霞一道答应了,然后退出去。 韦宝将吴襄领到自己临时办公的大会议室,对吴襄道:“吴大人有什么话尽管说,现在没有第三个人了。” “韦公子,我不让你再掺和侯力行的事情,其实是为你好!”吴襄道。 韦宝目光闪烁一下,为我好?你个吴襄,好你个老狐狸,嘴巴还真是厉害,倒成了为我好?“吴大人有什么话就请直说吧,我洗耳恭听。” 天启四年冬春 【0367 韦宝和吴襄的深度交流】 “韦公子是聪明人,这个不用我多说了吧?侯力行既然是里正,你韦公子将一个里正定了案,你又不是官家的身份,你凭什么?肯定会有人说是非,你将会为此得罪整个辽西地面的所有富户,明白吗?一般这种事情,富户花些银子便能解决,大家都有好处,和气才是最重要的。”吴襄道:“解决了这桩官司,我会向卫指挥使司陈述韦公子的功劳,请求朝廷给韦公子发个表彰,另外,我个人答应给韦公子1000两纹银的奖励。我知道韦公子如今家大业大,应该是看不上这点银子,算是心意吧。” 吴襄的话,说的滴水不漏,各个方面都想到了,有很强的说服性。 韦宝却淡然一笑:“听吴大人的意思,是不打算为死去的赵老四和他儿子声张正义了!” “天下哪儿那么多正义。韦公子还是太年轻啊。”吴襄苦笑了一下:“你韦公子别说只是一个人,还没有官身,即便你是朝廷首辅,又能为几个人声张正义?天下若都是黑的了,靠一个人能洗的白吗?我这是正常解决问题的法子,按照我说的去做,所有人都能明白,都能答应,若是不然,韦公子便是与辽西所有士绅大户结仇,因为人人自危,大家会因此恨上韦公子的。” 韦宝陷入了沉思。 “韦公子,我知道你怕本地人说你不公正,畏惧权势,你急于证明自己,想要本地治安清明,路不拾遗夜不闭户,是不是?这好办,你现在不是没有公布案情吗?等案子完结的时候,我一定找个人砍头,就侯力行那个随扈就不错。到时候,大家都过得去了。”吴襄笑道。 韦宝一汗,吴襄想让侯大眼当替罪羊,人家检举揭发,本当是有功劳的啊,这真特么太黑暗了。虽然这些道道并不复杂,以韦宝的头脑很容易想到,但真的亲耳听见,亲眼看见这种冤假错案的诞生,仍然让人从心底感到恶心。 吴襄见韦宝仍然不说话,又笑道:“韦公子,我答应你,只要你将侯力行交给我,我立时撤去安置在韦家庄的一队官兵,以后韦家庄中的事情,都凭你韦公子自行处置,这等于将本地的权力放给你了啊。我吴襄说的出做得到,怎么样?大家揭开过往。” 韦宝震惊的抬起头,看向吴襄,吴襄的确是做大事的人,至少可以说是一个很成功的商人,很有气度,人家这是身居高位主动俯首与自己和解呢。 面对如此惊人的诱饵,韦宝动心了,自己是什么东西?只不过像吴三凤说的,只是一个升斗小民,目前除了一个秀才身份,在大明的地主阶层中,啥也算不上,韦家庄地域广袤,自己手里也有些银子,但是自己并没有真真正正的打入大明士绅大户行列,人家并没有认可他,他的银子再多也不算什么,没有社会地位啊。 在吴襄祖大寿等人眼里,甚至还没有侯力行、赵克虎、白鹏赋等做了一段时间里正的人有社会地位呢。 到底要怎么做? 韦宝真的感觉犯难了。 “吴大人是想拿回输给我的黄金吗?”韦宝问道。 “这我不强求,输了就是输了。”吴襄笑道:“韦公子肯返回一些,自然是好的,这事抹过去,顶多说大家不再仇视,若要建立友情,总少不得花些银子,你来我往嘛。韦公子有这种断案的才能,以后想得银子的机会多的很,不管是山海关,还是永平府,时常出一些连正主都找不到的案子,若是每桩案子都能将正主找到,都能明明白白的断下来,银子是不会少的。” 韦宝点了点头,吴襄的意思很明白了,这是打算接纳自己,将自己引入辽西地主阶层,士绅阶层了,若是这次趁机与吴襄缓和关系,从此自己就真的是辽西上流社会的人了,从此自己真的算是立足了呢。 韦宝很好奇吴襄为什么会忽然这么大的转变? 稍一想,便明白了,吴襄很怕自己真的将案情公之于众,然后以地域民俗处决了侯力行,那样的话,侯力行的案子将震动整个辽西,甚至整个辽西辽东,甚至会波及到北直隶! 虽然只是一个里正,却能打破大地主阶级特权垄断的死水,这桩案子也有可能让所有人怀疑吴家在辽西的统治力,很有可能产生多米诺骨牌效应,让辽西势力集团重新洗牌啊。 吴襄这是想同化自己,想拉拢自己。 本来胸怀抱负,想凭借一己之力给当今天下换一副朗朗乾坤的韦宝,还没有出仕,还没有正式走上权势大道呢,就开始犯难了。 从个人利益角度出发,顺势答应了吴襄,同流合污,能飞速发展自己的势力,这是上上策。 但是从内心,从站在老百姓利益的角度,从自己那颗来自社会底层,长期被践踏压迫的灵魂的心来说,这是扎刀子,若真的这么做了,韦宝觉得,自己不是放飞自我,而是失去自我了。 韦宝的犹豫,居然让吴襄大生好感,吴襄哪里会因为一个侯力行的案子就真的引荐韦宝进入辽西上流社会?又是给韦家庄的自治权,又是带他积攒声望,带他赚钱?都是话术,给韦宝画饼,诓骗韦宝,先稳住韦宝,先将侯力行的案子弄到自己手上再说呢。 当官的反复!让人暴病身亡,这一点,吴大公子是行家里手。人都死光之后,尸首全部还给韦家庄。我要给他们收尸。”韦宝淡然道:“韦家庄与外界隔绝,大家见人都死光了,自然会得到警醒作用,也不会纠结你们具体是怎么判的。” 吴襄笑道:“这简单,虽然有些不厚道,不过,我答应韦公子了!” 韦宝做出这个决定之后,松口气。 吴襄其实也暗中松口气,这个韦宝,已经成了他心头的大麻烦了。 本来吴襄要搞韦宝,有一万种办法,但现在关外不太平,建奴闹腾的厉害,官方都忙着打仗,祖大寿也抽不开身来对付韦宝,所以暂时没法对韦宝和韦家庄采用武力,只能智取。 韦宝若真的不肯将侯力行这案子交给他,他比韦宝更加麻烦。 韦宝和吴襄进去了很长时间,眼看着已经到了正午。 吴三凤很是焦急:“不知道爹有什么好跟这个韦宝说的?我看八成是那小子不识抬举,不肯将侯力行交给爹。” 吴三辅点头道:“我猜也是的,韦宝不是一个容易就范的人,而且他执意不肯交出侯力行,八成是想为死者报仇,他和死者无亲无故,肯为别人的事情出头,真是难得,若是当官,还说不准真是一个好官。” “哼,他那是装样子的,你们不知道,韦宝最能装的了。”吴雪霞忍不住吐槽道。 吴三凤有些丧气道:“若韦宝真的不肯交出侯力行,还真是个麻烦事。” 虽然当着韦宝的面,吴三凤很硬气的怼来怼去,但吴三凤只是性子狂暴一点,人并不是蠢,也知道以韦家今时今日积攒的力量,硬是动武,只怕不好用了。 若韦宝真的在乡里审判了侯力行,并杀掉了侯力行的话,这么大的事情,不用半日便能传遍整个辽西,明天就能传遍整个辽西辽东,到时候,谁都会知道辽西有一个叫韦家庄的地方,有一大片的地盘,是不听吴家的话的,是不买他们吴家的账的,那么,他们吴家的威信将一落千丈! 吴三辅和吴雪霞也明白这层利害关系,但谁都没有办法,眼下只能等待结果。 吴雪霞扫了一眼站在会议室门口的王秋雅,王秋雅穿着一身笔挺的军服,一直站的笔直。 笔挺贴身的军服,将王秋雅姣好的身段曲线优势完全完美的展现了出来。 王秋雅似乎意识到吴雪霞在盯着自己看,粉脸一红,微微的侧过身子。 “哥,韦家庄有好些人都穿的古里古怪的,你看韦宝身边的那个女人,穿的是什么呀?像蒙古女人的衣着一样,但蒙古人和建奴,似乎也没有这种穿法呀?你说她是韦宝什么人?”吴雪霞轻声问吴三辅。 吴三辅笑道:“不知道,你问这个干什么?她不是韦宝的贴身丫鬟吗?还扮作书童,陪韦宝去山海书院进学过呢,你忘记了?我猜这些衣服,应该都是韦宝弄出来的,韦宝就喜欢搞一些稀奇古怪的花样。” 吴三凤听见两个人说的话,接口道:“这是韦宝高明的地方,这种服饰很像是蒙古人和建奴的骑马装,咱们大明的衣服在打仗的时候,的确不如胡服方便骑射,你们看,韦宝连平时都让他底下的人这么穿,甚至连女人都这么穿,这说明啥?说明这家伙的野心昭然若揭!否则手底下的人都养的跟军队一般做什么?要不然辽西地面,有谁敢像他这样与咱们吴家对着干的?要是依着我说,爹该早点向朝廷禀明韦宝此人有反意,早点将他打成谋反罪名,一切就太平了!” 吴三辅和吴雪霞闻言,吃惊的看着吴三凤,没有想到大哥会存着这种心思,说韦宝有反意,他们是不认同的,以吴三辅和吴雪霞对韦宝的了解,顶多觉得韦宝有点野心,但那野心绝没有大到要造反的地方。 “大哥,这话别乱说,没有证据乱说这种话,别弄的反惹一身骚。”吴三辅劝道。 吴三凤哼了一声,“说说怕什么?你们等着看吧,若这次韦宝再敢与我们吴家对着干,爹绝不会善罢甘休!而且依我看,韦宝那种臭脾气,既然谈了这么久都没有谈拢,肯定谈崩了。” 吴三凤正说话间,韦宝和吴襄很是亲热的一起打开会议室的门,一道走出来。 “吴大人,等会我的人将赵老四媳妇找回来,便将所有人一起交给吴大人。”韦宝笑道。 “不着急,不着急。”吴襄笑道:“现在我就让人将派驻在韦家庄的官兵都撤了,有韦公子这等人才主持地方,我有什么不放心的呢?” 本来吴襄是打算用话术哄的韦宝先将侯力行等人交给他再说,至于撤不撤走派驻在韦家庄的一队官兵,到时候再说。 但吴襄想想还是觉得算了,派驻一队人马在这里,本来就是为了监视韦宝,挑韦宝的错。但韦宝现在展示了这么强的审案,断案能力,派人的意义便不大了。 吴三凤、吴三辅和吴雪霞三人一见二人这么亲密的模样,便知道两个人达成了某种默契,算是谈的不错。 吴三凤很吃惊,没有料到会是这个局面,想不通为什么会谈这么久,本来他觉得,谈这么久,肯定是谈崩了。 吴三辅吃惊归吃惊,但更多的是欢喜,他是真心诚意希望看见韦宝与自家关系融洽的,吴三辅不但将韦宝当成至交好友,知心朋友,甚至想让韦宝和自己妹妹成一对。 当初向吴襄提出招韦宝做女婿,便出自吴三辅的口。 吴雪霞对于这个局面,谈不上高兴,也谈不上不高兴,吃惊之余,觉得还不错。吴雪霞内心并不希望看见韦宝遭殃。 “三凤,你让吴大山带着他的人准备一下,等下午我们押解侯力行回山海关的时候,让他的人也跟着一道走,以后便不用派人常驻韦家庄了。”吴襄吩咐吴三凤道。 “是,爹爹。”吴三凤恭谨答应。 吴襄对吴三辅笑道:“三辅啊,别看韦公子比你小上几岁,还没有雪霞大,但你真要同韦公子好好学学,韦公子的确是辽西不可多得的人才。” 吴三辅笑道:“爹爹说的是,我早说过韦公子大才,儿子不如。” 韦宝急忙道:“吴大人,三辅大哥,过奖了,我哪儿有什么才。倒是吴大人真乃雄才伟略,宰相肚里能撑船,若不是为了守护辽西百姓,无法分身,想必进入朝堂的话,是首辅大才。” https: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妙书屋: 天启四年冬春 【0368 抓回赵刘氏】 韦宝的恭维,惹得吴襄哈哈大笑,很是受用。 吴襄是很少如此开怀大笑的,虽然与韦宝隔着辈分,却大有惺惺相惜之感,“还没有喝酒,韦公子这就开始给我灌迷魂汤哩。” “不敢,我这都是真心话。”韦宝正色道:“吴大人不管言谈还是做人,都值得我学习,我时常拿吴大人做榜样,遇事之前,都想想若是吴大人,会如何处置。” 韦宝这马屁拍的稍微有点过火,听的吴三凤、吴三辅和吴雪霞都略起鸡皮疙瘩。 不过韦宝说的极为诚恳,脸上并不带笑,才没有让他这句话显得突兀。 吴襄在韦宝肩头拍了拍,一副长辈对后辈的温文儒雅风度,点头道:“韦公子能说出这番话,老夫很欣慰。” 韦宝一汗,暗忖你比我爹也大不了几岁,四十岁都还不到的人就自称老夫,有点夸张了吧? 吴三凤、吴三辅、吴雪霞等人惊奇的看着这一切,想不到韦宝与父亲的关系转化这么快,丝毫看不出之前的不快。 王秋雅也纳闷这种变化,实在是转变的太快了吧? “吴大人请去迎宾馆用酒饭吧?”韦宝邀请道。 吴襄愉快的受邀,“好,就叨扰韦公子了。”并带着儿女与手下人同往。 到了迎宾馆,吴襄甚至还提出请韦宝的爹韦达康一道喝酒。 这对于吴襄和韦达康之间在身份上的巨大差距来说,实属吴襄高抬韦达康了,韦宝也愉快的让人去请韦达康。 韦达康很快就来了,见韦宝和吴襄相谈甚欢,韦达康同意感到诧异,好在他只是摆设,和吴襄寒暄几句之后,便默默坐在旁边喝酒相陪。 “韦公子,以后可否想过韦家庄要想立足,得有靠山啊?再厉害的英雄,没有靠山也是枉然的。”吴襄说着,给韦宝讲了一个故事。 汉末的孙坚虽号称江东猛虎,有勇有谋,但由于出身卑微,官路坎坷。孙坚青年时平乱有功且为官有为,但却在县丞这个官职上一坐就不离位,九年多,调动了三回,当了三个地方的县丞,从盐渎到盱眙再到下邳。 下邳虽是徐州的州治所在,但依然还是县,孙坚还是县丞,名义上不算升官,也算是换到了个肥缺的地方。 黄巾之乱后,孙坚开始官运亨通,飞黄腾达,先为别郡司马,再为长沙太守,后带兵讨区星,平江夏,被封为乌程侯。 孙坚用了3年时间,从县丞到被封为乌程侯,靠军功赚得爵位的最高级,列侯中的县侯。 与当年平定许昌许韶相比,可谓天壤之别。 同样是平定叛乱,前者被除为县丞,秩四百石即月俸四十五斛,不入流的小官,还轮换三地,九年多;后者被封乌程侯,食邑一万户,军功爵位的最高级,县侯,只用三年多。 孙坚只用了三年多的时间,完成别人一辈子都难以实现的梦想。 从县丞到县侯,用“一步登天”来形容孙坚的飞跃再恰当不过了。 之所以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完成这么大的跨越,是因为孙坚学会了为官处事的三方面。 一,懂借势。 机会留给有心人。《江表传》载:历佐三县,所在有称,吏民亲附。孙坚在三地县丞任内不仅受到官吏百姓亲近顺服,还与不少乡里耆旧名人交往,甚至结交任侠好事的少年。这些人都成为他日后起兵的重要本钱。等到黄巾军祸起,等到州里同乡、右中郎将朱儁上表推荐孙坚为佐军司马时,孙坚便在淮、泗一带招募士兵,加上跟随他在下邳县当差的同乡少年,共得精兵一千人。 此后,孙坚便率领这一千多士兵,追随朱儁南征北战,征伐建功。 其二,会人情。 伸手不打笑脸人。《三国演义》载:儁表奏孙坚、刘备等功。坚有人情,除别郡司马上任去了。惟玄德听候日久,不得除授。孙坚只需南阳一战就能由佐军司马提拔到别郡司马。佐军司马,中郎将属官,秩六百石即月俸七十斛。别郡司马,大将军属官,秩比千石即月俸八十斛。而刘备参与大小三十余战,却得不到封赏,甚至连不入流的县尉县丞都混不上。 这就是人情差别。 人情是情面,交情。官场人情,就是买情、卖情、操情、用情,以情悦人,以情系人,以情解事,以情息事的过程。孙坚从县吏到县丞,从佐军司马到别郡司马,从太守到乌程侯,时来运转,升官步伐越来越快。 三,有靠山。 朝中有人好做官。《三国演义》载:赵忠差人以孙坚为长沙太守,讨区星,不五十日,报捷,江夏平复,奏封孙坚为乌程侯。十常侍之首,汉灵帝嘴中“我母”的宦官赵忠竟然是英雄孙坚在朝中的靠山,而绰号“江东猛虎”,有“孙破虏”称号的孙坚与把持朝政的宦官集团的关系竟是如此密切。 有好事,得好处的美事,赵忠第一个就想到千里之外的孙坚,专人让孙坚带兵平乱,建立军功,封侯授爵,易如反掌。 而孙坚快速平定叛乱,一来显示赵忠推荐有功,增强在皇帝心中的份量;二来,对朝中大臣有所交待,平息满朝文武百官的怒火。 顶天立地的英雄孙坚与祸乱朝纲的宦官赵忠竟然有着表里相依的关系。 在尔虞我诈,反复无常的时代,为了开创伟业,孙坚不仅学会官场人情世故,还甘愿自毁名声,不遗余力地搭上专权的宦官线,感恩戴德地攀上乱国的十常侍。 韦宝对三国并不是很熟悉,很奇怪吴襄为什么忽然讲这个给他听?难道吴襄要暗示自己跟从魏忠贤吗? 韦宝想岔了,其实吴襄的意思很简单,就是在暗示韦宝要以他吴家马首是瞻,别无他意。 不过,韦宝对于无法理解的事情,有自己的一套应对法门,装傻充愣,笑着称是便是了。 “韦公子真的听懂了吗?”吴襄带着深意看他。 “吴大人是想暗指我与朝中的大太监有关系吗?”韦宝道:“那真误会了,只是泛泛之交,我一个乡里少年,哪里能攀上那些有权有势的大人物。” 韦宝越是这么说,吴襄越觉得韦宝深不可测,估计韦宝真的有可能结交上了魏忠贤!否则上回对韦宝发难,韦宝怎么能请来几个司礼监的秉军大太监帮忙?若是没有那几个大太监来,早就将输给韦宝的银子,都抢回来了。 吴襄还要对韦宝进一步试探,韦宝却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看向一旁的李成楝,想找机会跟李成楝说说话。 “兄弟,我今天无论如何要走了,来的时间太长了,而且你将这么棘手的案子查清,我现在已经放心。”李成楝道。 “嗯,既然如此,我就不强留大哥了,以后见面的机会多的是,过两三个月我便会去京师的,到时候将乐水和乐土带去。”韦宝笑道。 “好啊,现在房子宽敞些了,下回兄弟再进京,便住在哥哥家,也好让我这当兄长的人尽点心。”李成楝笑道。 韦宝点头,微微一笑,正要找李乐水和李乐土说话,却见两个人正在与吴雪霞说话,三个人似乎谈的很起劲。 韦宝暗暗好笑,早就发现这两个小东西,两个小正太,似乎天生带撩妹属性,现在是因为范晓琳和徐蕊没在,不然他们两个人跟范晓琳和徐蕊的关系比较好。 韦宝凑过去看了看,只见三人原来是在解题,学校的长方形操场,长90米,宽50米。这个操场的面积有多大?一个人每天早晨绕操场跑道走一圈,他要走多少米? 吴雪霞见韦宝看过了,便道:“正好,你们这里的私塾都教什么东西呀?有哪个私塾学这种东西的?” 李乐水和李乐土虽然主要学习的还算四书五经,但他们也在韦宝开办的小学读书,这是数学题,这年代,除了韦宝的韦家庄,可没有哪个学堂教数学。 “这怎么了?”韦宝笑道:“你别告诉我,你堂堂吴大小姐不会做这么简单的题目吧?” 吴雪霞还真不会做,她只会简单的算学,聪明归聪明,主要没有人教过她。 吴雪霞闻言气鼓鼓的一嘟嘴,不说话了。 吴襄和吴三辅见状,饶有兴致的过来看李乐水的本子。 李成楝忙道:“乐水,把东西收起来,吃饭就吃饭,吃完饭再做自己的事儿。” 李乐水哦了一声,便收本子,“爹,这是今天学堂夫子布置的功课,我不会,想看看这个姐姐会不会?” 吴襄饶有兴致的问吴雪霞:“你会吗?” 吴雪霞粉脸一红,实事求是的摇了一下头。 韦宝笑着对李乐水道:“你不会,说明今天上课没用心,一会儿我教你。” 李乐水和李乐土高兴道:“好啊,有叔父教就不怕了。我们不是没有用心听讲,是没有听懂。” 韦宝笑眯眯道:“没事,有志者事竟成,只要肯努力,这些算学不难。” 吴雪霞对韦宝气道:“你还没有说呢,哪家学堂教授这些啊?你难道不打算让他们科考,从小就学做买卖不成?” “学一些基础的算学,也不耽误学习科考知识啊,万一以后不喜欢科考,还有一技之长傍身,有什么不好?再说生活中方方面面要用到算数。”韦宝笑道:“你不要因为自己做不来,便发脾气。” 吴三辅呵呵一笑:“韦公子说的极是,总算有人能治得住雪霞了。” “哥。”吴雪霞娇嗔一下。惹得在场的人一同莞尔。 吴襄对韦达康赞道:“大兄弟,你生了一个好儿子啊,韦宝既能在科场取得功名,又精通算数,实乃全才。” “吴大人过奖了,万万不敢当,小宝比起吴府的公子,不值一提。”韦达康急忙客气道。 韦达康同时心中一凸,吴襄又是邀约自己陪他饮酒,又是不断夸赞自己家小宝,到底要干什么、莫不是也看重我们家小宝了? 韦达康老实,没有见过什么世面,但人并不傻,农活做的好,处理人际关系也挺厉害,经过几个月大地主生活的提升,已经像模像样,能出大场面了。 “哎,韦兄弟太谦虚了,韦宝的确是辽西不可多得的人才,我也是喜欢的紧呀。”吴襄打个哈哈道。一半是真心,一半是场面话。 吴雪霞暗中嘀咕了一句,真没有看出韦宝哪儿是辽西不可多得的人才了。 这顿饭的气氛很好,吴襄、吴三凤和吴三辅都有点喝多了。 韦宝让林文彪招来韦胭脂、韦春燕、韦嫣红服侍吴襄、吴三凤和吴三辅去稍事歇息。 “你什么意思啊?”吴雪霞气呼呼的找到韦宝。 韦宝奇道:“什么什么意思?” “少装傻,你干什么给我爹和我两个兄长找女的?”吴雪霞质问道。 韦宝笑着耸了耸肩:“你太多心了,要是有人给我爹安排女的,我绝不会说什么,他们是男的,吃亏的都是女人,记住这一点好吗?” “我没话跟你说。”吴雪霞说罢,气呼呼的回她在迎宾馆的屋子。 韦宝笑了笑,安置好了吴家几个人,便去送执意要走的李成楝。 “大哥,明日再走也不迟,何必这么赶呢?想嫂子了吗?”韦宝一面取笑李成楝,一面摸了摸李乐水和李乐土的头。虽然两个人一个比韦宝小三岁,一个比韦宝小四岁,年纪相差并不大,但是这俩正太在韦宝这里,就显得真是小孩子了。 “不了,拖了一天又是一天,再这样下去,永远舍不得走了。”李成楝笑道:“兄弟,记得答应我的事情,照顾好你两个侄子。” 韦宝拍胸脯保证道:“大哥尽管宽心,小事一桩。” “好,兄弟这么说,我就放心了。”李成楝欣慰的一笑,遂又与两个儿子,还有韦宝,还一番话别。 韦宝最受不了离别这种煽情时刻,还是在他的催促下,这场话别才及时结束。 王秋雅一手拉着李乐水,一手拉着李乐土,与韦宝返回韦府。 “公子,这桩案子真的就此解决了吗?”王秋雅问道。 韦宝道:“差不多吧,该查的都查清楚了,至于侯力行是如何杀害赵老四和赵老四儿子的,已经没有必要深究了,反正知道是侯力行做的就行。” “侯力行会怎么样?你刚才和吴襄就是谈这事吧?”王秋雅问道。 “侯力行的命应该能保住,不过家产估计是保不住了,我答应将侯力行交给吴襄,吴襄答应撤走派驻在韦家庄的官兵。”韦宝答道。 王秋雅嗯了一声,“这样解决也挺好的。” “你真的这么想?你不觉得,侯力行该当执行死刑吗?”韦宝好奇的看着王秋雅,想听一听不同的见解,王秋雅可以代表大部分韦家庄的人的心声。 “我是觉得没啥。公子能破掉这桩过了这么久的悬案,已经很了不起了,韦家庄的人不会觉得有什么问题。反而会体谅公子的难处,认为是吴襄干涉韦家庄的事情,大家只会更努力干活,让韦家庄更强大的。”王秋雅道。 “但愿如此吧。”韦宝欣慰的一笑。 韦家庄警察局的办事效率很高,林文彪让几个特工和几名警察一道去永平府抓赵老四的媳妇回来,只用了三个时辰便回来了,来去都是马车,一直是最大速度赶路,一点时间都没有耽搁。 赵老四媳妇一直被侯力行安置在一处他在永平府买的院子中,只留有一名信得过的本族女人看守。 虽然韦宝让人发过寻找赵老四媳妇的文告,但赵老四媳妇对于有人找她的事情,还有自己的男人和儿子已经死了的事,毫不知情,她一直处于与世隔绝的状态里。 韦宝会同林文彪和韦忠八,在第一时间突审了赵老四媳妇。 本来到了这个阶段,韦宝已经没有必要亲自参与了,案情已经基本明朗,但韦宝耐不住好奇心,还是想见一见赵老四媳妇,想知道事情的完整经过。 毕竟这个案子从头到尾都是他亲自参与了的。 不过韦宝并没有主审,主审的是韦忠八。按照正常的流程,这些都是警察局的事情,因为事关重大,韦宝才亲自参与,并让统计署的人协助警察局办案。 “赵刘氏,你是有相公,有儿子的人,为什么会随侯力行离开本地?”韦忠八询问道。 赵刘氏稀里糊涂的被一帮人抓回来,本来还胆战心惊,吓得浑身发抖,但是看见韦忠八之后,她心绪稍微稳定了一些。 赵刘氏认得韦忠八,韦忠八是金山里的一名孤儿。当初赵刘氏离开金山里的时候,还没有韦公子的崛起呢,而当时还没有姓名的韦忠八也不过是一个小角色罢了。 赵刘氏看着现在衣衫光鲜的韦忠八,不由问道:“到底出了啥事?你们为什么抓我?你现在是官府的人了?” 韦忠八冷淡道:“我不是什么官府的人,我是韦公子的人,现在整个金山里、后马坊里、新雀里、东白塔里都是韦公子的。” https: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妙书屋: 天启四年冬春 【0369 红兄吴三辅】 赵老四媳妇看了一眼林文彪,又看了眼韦宝,也不知道这两个人当中有没有韦忠八说的韦公子。 赵老四媳妇与韦家不熟,不过她知道整个金山里,整个这么大一片地方,好像只有一户外来的姓韦的人家,是小门小户,搞不懂为什么金山里、后马坊里、新雀里和东白塔里一下子成了这户小门小户的了?这发家的速度快到让人无法想象。 赵老四媳妇不知道该如何回答韦忠八的问题,红着脸,紧紧的抿着嘴。 “我问你话呢,为什么住到永平府去?是侯力行带你去的,还是你自己跟他跑的?”韦忠八虽然认得赵老四媳妇,但态度却很差,看这女人面色红润,便知道她跟了侯力行之后没有吃苦头,猜想多半这女人是自愿跟着侯力行的,更加让人来气。 “与你有什么关系?你们这是衙门吗?我犯了什么事情?凭什么问话?”赵老四媳妇忍不住怼道。 韦宝、林文彪、韦忠八三人,还有在韦宝身后坐着的王秋雅,四个人忍不住互相看了看,都没有想到赵老四媳妇这么强硬,到了警察局还敢这么放肆。不过他们转念之间便明白了,这女人走的时候,韦家庄还不是韦家庄呢,她根本不知道警察局是干什么的,若是让赵克虎这种里正身份的人来审问,她才会知道害怕。 韦公子有些奇怪的是,原来听那个赵克虎家做事,并告发了赵克虎和赵老四媳妇有一腿的赵小莲说,说这个赵老四媳妇是很老实的一个人,这么看,不像啊。 韦宝估计自己对老实的认知,可能和这个年代的人有点区别,对于那些乡里女人来说,脾气只要不是太过火爆,不是动不动就动手,估计就能归类为老实。 “现在金山里是属于韦家庄的一部分,我们韦公子比里正都大多了,整个韦家庄的土地和人,都是韦公子的!韦公子就在此,你还敢撒泼?”韦忠八严肃道:“你知不知道你现在犯了什么事情?随时能被浸猪笼!你是要浸猪笼,还是被活活烧死?” 听韦忠八这么说,赵老四媳妇被吓着了,带着哭腔道:“小根,我不是的,不是我要跟侯里正,是他强迫我的,我身不由己啊。而且我这么做,都是为了我相公和儿子。”小根是韦忠八在得到韦姓之前的名字,乡里孤儿通常都是这种简单的小名,石头啊,愣子啊,狗剩啥的。 韦忠八看向韦宝,用眼神示意询问,想问一问要不要将赵老四和赵老四儿子已经死了的消息告诉赵老四媳妇?看样子,这女人显然还不知道她相公和儿子已经死了。不知道公子允许不允许。 韦宝也看出来了这一点,轻声道:“不用说,问她什么时候与侯力行搞上的,什么时候离开金山里的。还有,问她跟几个男人搞过,跟赵克虎是怎么回事?” 韦忠八点点头,对赵老四媳妇道:“你是怎么与侯力行搞在一起的?你什么时候与他离开金山里的?到底跟几个男人搞过?跟赵克虎是怎么回事?” 赵老四媳妇听了脸红,倒是有点无地自容的样子出来了,结结巴巴道:“我只和赵里正、侯力行,没有其他人了。赵里正是之前一次他喝醉酒,我侍候他的时候,他硬逼着我,事后给了我一点银子,我说不能对不起相公,赵里正也没有再逼我。侯力行是去年元宵,侯力行来赵里正家做客,我在一旁侍候。之后赵老爷让我服侍喝多了的侯里正去偏房歇息,他硬要了我。再之后,侯力行又来缠了我几次,我说自己有相公有家室,让他别找我,他还一直来。” 韦宝觉得赵老四媳妇说的,与之前赵克虎说的差不多,便相信了赵克虎可能真的只和这女人做过一回,不过,对于这些地主之间,将女人当成物品玩弄,他是不喜欢的,去青楼,韦宝都觉得比这高档。至少青楼的女人是经过培训的,人家女人知道要做这个,至少有个心理准备,大户人家这样私下里玩弄下人,还送来送去相互玩弄,韦宝觉得很不好。 “你这女人不要脸!为什么还带侯力行上你家去弄?”韦忠八大声呵斥道。 韦宝和林文彪都没有想到韦忠八会问这一茬,不过,这是重点,是该问的,也不是很意外。王秋雅就不行了,闻言粉脸羞得通红,此时再退出去又来不及,只能默不作声的在一边旁听。 “不是我带他去的,是他自己找去的!他是男人,我们没有他力气大,而且他还有手下,每回都是强迫我的。”赵老四媳妇急忙辩解,同时很意外,怎么小根会知道自己和侯力行在自己家做过,这是无地自容,该遭天打五雷轰的事情,她没有红脸,而是脸色变的煞白。 “一共去你家做过几回?你男人和儿子有没有撞见过?”韦忠八问道。 “记不得几回了,没有,我家里的和我孩子没有撞见过,我们住在甲子最边上,而且侯力行每次来,都是等我男人出外干活的时候。”赵老四媳妇道。 韦宝愤然一拍桌子:“都记不得几回了?你这畜生!有没有羞耻心?第一次还可以说是强迫,都不知道做了多少次,你将你男人放在什么位置?” 韦宝听那回事有劲归有劲,但是他的道德观是谴责态度的。 赵老四媳妇垂下头道:“我知道不好,也想过死。但他是里正,里正老爷能看上我们这种民妇是很难得的。大家都知道不好,但真的有哪家的女人被里正甲长这些老爷看上了,其实对家里是好的,至少能保证一家人不饿死。而且侯力行答应了给我相公一笔银子,至少10两,让我相公和我儿子到外地谋生,还说过个三年五年,还能让我去和相公儿子会合。” 韦宝暗暗叹口气,人穷志短,马瘦毛长,在这个随时人吃人的年代,其实男女这等事,已经在温饱生死面前,被退化到了一个无所谓的位置,只有保暖的人才有力气说是非,才有力气管旁人家的闲事,否则真的像赵老四媳妇说的,要是真的能为此解决一家人的温饱,指不定还有多少人家羡慕。 “你自己提出跟侯力行走,还是他将你带走的?你看见他给你相公银子了?”韦宝亲自问道。 “我是被侯里正带走的,他……他说我只要跟了他,我相公和儿子就有饭吃,会给他们一笔银子,至少10两,让他们出外谋生,否则我们一家三口一起出外逃荒,多半是都要饿死的,我为了孩子,便跟了他。至于银子,我知道10两银子对他来说不算什么,他应该不会骗我吧。”赵老四媳妇道:“而且,我跟他到了永平府之后没有多久,他便拿来一份文书,上面按了手印的,说是我相公得了银子,将我卖给他了。” “算了,别问了,让她在问讯笔录上按手印,然后收监!”韦宝已经完全了解经过了,暗恨这侯力行人面兽心,真正的该死!如果单纯是看上这女人,真的给了人家银子,说通了人家老公,也就算了。既想要人,又不想付钱,才弄出赵老四和赵老四儿子这两条人命。若不是因为韦家庄修筑引水渠排水渠,修筑河堤,只怕永远不会修到海边荒滩去,只怕这桩案子会成为永远的悬案。 不但如此,韦宝估计,侯力行不可能想不到现在韦家庄正在四处大兴土木,早晚会将尸骨挖出来的,只是没有想到他居然能将这么复杂的没有头绪的案子破掉。 韦忠八让人将赵老四媳妇带下去。 “公子,难道不杀她吗?这个女人,吴襄也要带走?”王秋雅愤愤然道:“就算要活命,也不该做这种事情,不守妇道。” 韦宝道:“不知道吴襄会不会将这个女人也带走,他说过这个女人凭我处置,要是吴襄不带走,即便要处置,也等到卫指挥使司将侯力行的案子了结之后再说吧。” “这种女人该被活活烧死!”林文彪也很气愤。 韦家庄并没有烧死这种刑法,韦宝还是比较人性化的,除了有期徒刑,在死刑当中,没有疼痛的刑法,像是古代常见的浸猪笼,烧死,还有活埋,绞刑这些,韦家庄都没有。 韦宝规定用枪击打太阳穴,一下子致人死亡。要么就用炸葯炸死。 反正不能让人痛苦挣扎,都判了死刑了,没有必要让人在死前受一遍苦,人死如灯灭,判了死刑的人,其实已经跟死人没有分别。 下午吴襄、吴三凤等人酒醒之后,又跟女人们快活一阵,来找韦宝要人。 侯力行肯定要带走,侯大眼这种主要证人也得带走。而且侯大眼还有可能与侯力行的‘身份互换’,成为替罪羊,这是吴襄他们断案耍滑的关键,就靠这种偷梁换柱,移花接木,颠倒是非,混肴黑白的方式弄银子的。 至于赵老四媳妇,吴襄在再次征求了韦宝的意见之后,决定将这个女人留在韦家庄,交给韦宝处置。 韦宝要公决死刑,主要是为了明正典刑。 韦宝很清楚,这种案子,人们往往恨女人超过恨奸夫!尤其是普通老百姓,社会底层的男人们,不管是有家世,还是没有家世的光棍,几乎涵盖所有社会底层的男人。他们甚至会认为像侯力行这等有身份有地位有资产的男人,玩几个女人是理所当然的。 韦宝要的也只是韦家庄内部的和平稳定,也没有想过一下子改变男尊女卑的观念,让人人觉得该人人平等,就算是要从封建制度过渡到资本主义制度,资本主义制度也不是讲究人人平等的社会制度。大资产阶级,仍然是特权阶级,维护私有制,维护有资产的人的特权,才是资本主义制度的核心。 既然韦宝是这种态度,吴襄也无所谓,便带人走了。 本来是奸情案件和杀人案件两案合一的,现在光一个杀人案,已经足够定人死罪,所以赵老四媳妇这个证人可有可无。 而韦宝要在韦家庄执行对赵老四媳妇的死刑,甚至立案证据都不需要,韦宝一句话,韦家庄的任何人都得死。 “韦公子,我将派驻在韦家庄的官兵都带走了,言而有信吧?”吴襄对韦宝笑道。 韦宝笑着点头,暗忖你今天能带走,明天又能重新派过来!他对于这些当官的人的话,是不放在心上的,但是暂时与吴襄保持一个良好的关系,还是让韦宝松口气。 “吴大人,我们永平府和山海关的天地商号能重新开业了吗?”韦宝顺势问道。 “行啊,你们规规矩矩做生意,谁敢说什么?我还纳闷,你们生意做的这么红火,好好的关张做什么?”吴襄干笑道。 哼。 韦宝几乎被吴襄气的笑了,就是你派人使坏捣乱,才让我们生意没法做下去好不好?现在弄的跟个你啥也不知道一样。 “以后若有什么事,韦公子尽管派人来找我,找我不方便,找三凤也行。”吴襄一副好人模样。 “如此,便多谢吴大人了。”韦宝作揖道,然后笑着对吴襄和吴三凤道:“春燕和胭脂两位姑娘,我会特别安排她们在迎宾馆过上少奶奶的日子的,以后吴大人和吴大公子若是啥时候想起来我们韦家庄玩玩,我随时欢迎,也随时让春燕和胭脂接待吴大人和吴大公子。” 吴襄和吴三凤见韦宝这么会做人,笑着点点头。 韦宝很是佩服吴襄,当着儿子女儿的面,在外面弄了一房见不得光的女人,倒是态度很平静,像是收了一匹马,一辆马车一般的随意,似乎完全没当回事。反正将心比心,若是让自己有朝一日和儿子一道玩女人,自己是肯定抹不开面子的。 “爹,我还想在韦公子这里多玩几日。”吴三辅适时地提出要求:“上回儿弄砸了韦公子的同窗会,想做个东,再找同窗们来聚一聚。” 吴襄哦了一声,没有放在心上,他上回让吴三辅捣乱,也不是全然因为怕韦宝纠集一帮富户子弟去向朝廷提举韦家庄,他很清楚,这么大的事情,又是在辽西地面,不光要他吴家点头,还得让辽西的几家主要富户都点头,魏忠贤才会认可,不过他这一关,谁提举都没有用。上回只是吴襄的意气之争,不喜欢韦宝当着他的面跟他明着干,那样会显得他没有掌控力,对韦宝没办法。 “你就留在韦公子这里玩几天吧,你们同窗好友是该多处一处。”吴襄笑道:“多互相增进学业,但愿你们过两个月去乡试,都能高中,一起为我辽西争光,我们辽西因为十多年没有人中过秀才,就更没有出过举人了。” “是的,爹爹。”吴三辅见父亲答应了,很是高兴,看了看吴雪霞,又对吴襄道:“爹呀,让雪霞过几日跟我一块儿回去吧?” 吴襄、吴三凤、吴雪霞同时一怔,不明白吴三辅为什么忽然提出这种要求? 连在场的韦宝也有些糊涂了,吴三辅让吴雪霞留下来做什么? 吴雪霞粉脸顿时羞红,嗔道:“二哥,你说啥呢?” 吴三辅呵呵一笑:“你既然跟着出来,不就想在外面多涨涨见闻吗?成天关在府里有啥意思?这几天爹爹忙着案子的事情,而且你一直在赵里正家住着,也没有怎么玩,跟我在迎宾馆待上几天,到韦家庄四处走走,岂不妙哉?” 吴襄瞬间明白了吴三辅的意图,他知道吴三辅看出了自己的心思。 之前吴三辅向吴襄提议收韦宝为女婿,吴襄是没有真格动心思的,但是现在不同了。 韦宝不但已经将韦家庄建造的颇具雏形,外围有两米多高的城墙,而且是二百多里长的城墙!蔚为壮观。 而韦家庄内部又四处大兴土木,水库,引水渠排水渠、河堤海堤、海港码头,还有纵横交错的道路桥梁,这些都让吴襄大开眼界。 可以想见韦家庄在不久的将来,会发生翻天覆地的大变化。 这些还不止,最让吴襄动心的是韦宝的才能,管理这么多人的才能。 其实吴襄最能抓韦宝毛病的地方,就是韦家庄严重超标的人口,要是按照卫指挥使司留的黄册,金山里、东白塔里、后马坊里、新雀里这四个里的人口加在一起,满打满算,不可能超过八千人。 但是吴襄让人私下算过,韦家庄的人口足足超过两万! 这么多的人口,又是各个原本不同的里,还有很多关外来的人,混合在一起,是很难管理的。 但是韦宝能将这么多人管理的井井有条,光是会查案,审案,断案这一条,已经足矣表现韦宝的才华。 这才是最让吴襄看重的地方,他的三个儿子,任谁都没有表现出这方面的才华。 相较于武力,相较于科考要用的诗书经纶,吴襄更看重的是管理方面的能力,他吴襄的女婿,即便是手无缚鸡之力,即便是文采普通,也没有关系,也能获得源源不断的资源。 更何况韦宝上回与吴三桂打擂台,已经表现出武技不差,韦宝已经是秀才,功名方面,在辽西世家子弟当中,已经是翘楚人物,就是整个辽西辽东合在一起,家里又有银子,又文采武功样样来得,又有管理才能的。 吴襄是实在想不到第二个人了,所以,这回吴襄是真真正正的对韦宝动了想收做女婿的心思。 吴三辅正是因为看出来了这一点,才有此提议,想让韦宝与吴雪霞多接触接触,方便二人‘日久生情’。 “雪霞,你跟你哥再多在此处玩两天吗?”吴襄一副很民主的模样,笑道:“你长期闷在府里,难得出来走动,韦公子又经纶满腹,天文地理算学样样精通,跟他长长见识也是好的。” 吴雪霞羞红了粉脸,听话听音,立时便明白了,爹爹这是已然看好韦宝了,想起爹爹曾经说过,让她在辽西辽东子弟中择夫婿的话。 吴雪霞玩弄着自己的衣角,不知道该如何作答。 韦宝是聪明人,只听吴三辅这么一提议,立时明白自己这位好友的葫芦里卖的是啥药,虽然感激吴三辅对自己的看重,对自己的情谊。 一般人不是与对方很了解,并且很赏识,也不会轻易动帮自己妹妹牵红线的心思呀。 人家都是月老红娘,你这是要做月老红兄的节奏么? 不过,韦宝对于吴三辅这个提议并不是很感冒,自己和哪个女人也没有和吴雪霞接触的多了。 自己身边的徐蕊、王秋雅和范晓琳不算,她们都长期在自己身边,而已都已经预定了妾室的名分。 在韦家庄外面的,赵金凤和芳姐儿,每回都是相聚甚短,来去匆匆,可从来没有一次能久聚的。 但是和吴雪霞接触过这么多次,韦宝几乎每回都和吴雪霞闹别扭了,也不知道该算是八字不合,还是性格实在不合适。 韦宝觉得应该算是性格实在不合适,八字估计是很相合的,因为每回碰到吴雪霞,都成就了他的好事,不管吴雪霞有没有从中起作用,反正中秀才,得韦家庄,每回都有吴雪霞在场。 吴雪霞扭扭捏捏的不说话,偷眼看了看韦宝,见韦宝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不禁来气,显然,韦宝对她是否留下,已经不是热情不热情的问题了,而是根本无所谓嘛。 吴雪霞正要果断拒绝,吴三辅很嗨的笑道:“好了好了,爹,就这么定了吧,我保证看好雪霞,过几日与雪霞一道回去。” 吴襄点头道:“那好吧!正好这几日孙承宗大人要在山海关连日召集各方面大员议事,爹也要忙好一阵,你们便在此处玩玩吧,千万别惹事,别给韦公子找麻烦。” 吴雪霞欲言又止的有些发急,粉脸羞得更红了,不停撇嘴。扑簌簌的明亮大眼睛不停眨动。 天启四年冬春 【0370 韦宝和吴雪霞拼酒】 韦宝虽然对于吴雪霞留下与否无所谓,但是做人还是很有场面的,当即笑道:“吴大人请放心,三辅大哥和吴大小姐能在我韦家庄做客,我们求之不得,哪里会怕麻烦?三辅大哥昆山片玉,不同流俗,正是我要学习的好榜样,我想方设法亲近还愁没有机会呢。吴大小姐乃秀外慧中,端庄大方的才女,能到我们这种小地方做客,也是我韦家庄人的荣幸。” 吴雪霞本来是要言辞拒绝吴三辅的提议,现在听韦宝嘴上抹油的一顿夸,气顿时顺了不少,撇了撇嘴,终究没有将决绝的话当众说出来。 吴襄已经听习惯了韦宝的漂亮话,不以为意,但是听人夸赞自己的子女,再怎么样都不会觉得过头的,哈哈一笑道:“三辅和雪霞可没有韦公子说的这么好,” “说的再好也比不上实际万一。”韦宝笑道:“能有缘与三辅大哥和吴大小姐结实,实乃平生幸事。” 韦宝说出这些话,气质已经与在现代的时候,和刚刚穿越重生的时候,截然不同了。 现在的韦宝,带着某种贵族气息,这跟他正在尝试的资本主义制度是密不可分的,什么样的社会生产什么样的人,更何况是主导这个社会的领袖人物。 “好啊,你们年轻人能玩到一起去是最好的,以后的疆场是属于你们的。”吴襄豪迈的说了句大话。 至少韦宝是这么觉得的,文不成武不就,有点生意头脑,做人比较厉害的吴襄,反正在韦宝看来,似乎与疆场没啥关系,倒是官场是你吴襄的舞台吧? 韦宝与吴三辅笑呵呵的点头称是。 话不投机半句多,当双方面都想着搞好关系的时候,场面很容易自然而然的非常融洽。 韦宝送走了李成楝和吴襄、吴三凤等人之后,韦家庄重新归于平静。 本来韦宝挺烦内政管理方面的工作,尤其是查案,查的时候挺投入的,查完之后觉得也还好,甚至有点空虚。 韦宝并不是一个喜欢融入负能量当中的人。 虽然在现代,身为社会最底层,韦宝接触的基本上全都是社会负能量,但他已经习惯了做一个骆驼,做一个乌龟,驼着背,在生活中苦苦支撑,或者在撑不下去的时候,躲在龟壳中装死一阵子,等到养好了伤口,再在生活中度日如年,期盼着有朝一日能不用这么辛苦,拿着微薄的退休工资,终老余生。 还得期盼不生病,在现代,普通人是生不起病的,这点和这个时代没有区别,生病等于死亡。 接下来连着两天,吴三辅弄了一大堆朋友,还有山海书院的同窗好友们到韦家庄来。 对于吴三辅交际应酬这一点,韦宝是很欣赏的,当然,有银子才能交际,吴三辅也就是花花公子哥的个性,爱广结朋友罢了。 但韦宝很欣赏吴三辅的个性,反正韦宝做不到与任何性格的人,任何生活背景的人,都能很熟稔的玩在一起。 很多事情,很多时候,很多人的很多观点,甚至会给韦宝惊诧感觉,吴三辅却像是能与全世界的任何人,甚至是疯子都能成为好朋友。 叫这么多人来韦家庄,并不都是韦宝出银子,吴三辅知道韦宝肯定不会收他的银子,所以拿了1000两纹银的银票交给韦嫣红,让韦嫣红转交给韦宝,吴三辅真的将韦家庄当成他半个家了。 韦宝自然不肯要韦嫣红的钱,让她留着做私房钱了。 不但没有要韦嫣红的银子,韦宝还另外赏赐给韦嫣红1000两纹银,算是给她的陪嫁。 虽然韦嫣红是韦达康认下的名义上的义女,其实仍然属于统计署的编制。 天地会的特工,一天是特工,一辈子都是特工,这个身份是永远没有退休的。 统计署的特勤,在没有任务的时候,与预备役士兵没有多少分别,训练,干活,主要就这两样。 一旦有了具体任务,便有了新的一重身份,那就跟正常职业的人没有什么分别了,除非暴露,或者任务完成,任务终止,否则,他们就会一直在新的职业,新的身份中生活,就仿佛他们真的是那样的一个人。 像是韦嫣红这种跟了吴三辅,作为人妻的职业,便是等到吴三辅死了,她的新身份也不会注销的,因为她和吴三辅还会有孩子,有了孩子之后,不管吴襄认不认可,她都将作为吴家的一分子,直到死,她的统计署特勤任务才算完成。 绝大部分的统计署特勤做的都是长期任务,这些长期特勤的委派,一定要经过韦宝签字确认,甚至有一些,只经过韦宝,连林文彪的统计署办公室和总裁秘书处都不用经过,重要特勤只与总裁本人单线联系。 现在吃吃喝喝这点钱,韦宝并不是很看重,尤其是在韦府中,自己的食材,自己的厨子,连酒水都是自己家酿制的,成本并不高。 韦宝也将韦府旁边的一座上等宅邸拨给了吴三辅和韦嫣红,作为他们的‘新婚’金窝。 韦宝和吴三辅等人连日饮酒作乐,庆祝吴三辅‘新婚’,虽然无法正式将韦嫣红娶进吴家。因为吴三辅在吴襄回山海关之前,已经问过吴襄,他爹不同意吴三辅近期再纳妾,认为吴三辅不但有夫人,还有两房小妾,这对于一个二十多岁的人来说,已经不少,更何况吴三辅仍然在进学阶段。 其实吴襄是无法接受吴三辅和韦宝搞的过于近,韦宝给的女人,玩玩可以,娶进家门就不是吴襄乐意的了。 吴三辅是佛性个性,吴襄不答应,他也不再强求,想着等将来他爹心情好的时候再提一提这事。 韦宝这两天让王秋雅陪着吴雪霞到处逛逛,两个人倒也能玩到一起去。 主要因为王秋雅是温文尔雅,婉约的个性,又没有多少才艺,性子又温柔,不像范晓琳那么‘刚强的’个性,也不像徐蕊是学东西很快,琴棋书画样样通晓的才女。 所以王秋雅不会触犯到吴大小姐。 吴雪霞的个性是很强的,与人相处,处处都不能落下风,平时她的丫鬟们自然都让着她,接触不多的男人也都让着她。 除了韦宝,似乎全世界的人都让着她。 “韦公子,开心一些,今晚不醉不归!”吴三辅已经喝高了,大着嗓门对众人道:“大家也都喝起来。” 众人轰然答应。 韦宝为配合吴三辅玩乐,让范晓琳、王秋雅和徐蕊给韦嫣红充当伴娘。 伴郎是吴三辅自己找的,因为韦宝是娘家人,所以不能再当伴郎了,伴郎则由汪东明、方安平、汪灿华等与吴三辅交好的公子哥充当。 因为吴三辅知道韦宝一家和郑忠飞一家曾经的过节,所以山海书院同窗会的人基本都请到了,唯独没有给郑忠飞发请柬,郑忠飞算是被山海书院同窗会排挤在外了。 韦宝知道这个情况,没有什么表示,虽然当初是你死我活的斗争,但是现在时过境迁,韦宝已经占据牢牢上风,要弄死郑忠飞一家,简直如同碾死蚂蚁,韦宝倒也不会气量狭小到再找已经搬离韦家庄的郑忠飞一家人的麻烦,免得为知情人所诟病。除非郑忠飞再不知死活的自找麻烦。 在场的不但有年轻人,也有不少长辈。 范老疙瘩笑道:“还是吴二公子会玩,不是正式成亲都要喝三天酒席呀?那要是正式成亲,得喝几天?” “吴二公子倒是对我的脾气,以后便长期在韦家庄好了。”韦达康乐呵呵的笑道。 既充当新郎官,也充当婚礼主持人的吴三辅闻言,乐呵呵的与韦达康、范老疙瘩和王志辉等人碰了碰杯子,“几位叔伯,都干了干了。你们别想多说话少喝酒,今天不醉不归。” 韦宝在一旁看的好笑,两方面差着辈分,也能玩的这么投机也是没谁了。 几个人笑着喝了酒。 吴三辅看了看韦宝,又看了看吴雪霞。 两个人挨着坐,这是吴三辅安排的,他留下来的目的有两个,一是和韦嫣红在热恋中,想多相处。另外便是急于撮合韦宝与吴雪霞。 吴三辅看出吴襄在内心中已经认可了韦宝,是愿意让韦宝做吴家女婿的,他自己也很喜欢韦宝,所以对这事很是上心。 但韦宝和吴雪霞似乎天生不来电,两个人就这么默默坐着,像陌生人一般。 王秋雅和徐蕊、范晓琳陪着韦嫣红说话聊天,自然没有办法一直陪伴吴雪霞。 韦宝若是想应酬吴雪霞的时候,能有说不完的话,但是他现在没有这份心境,韦家庄的内政纷繁复杂,又是草创阶段,说不上心,全盘丢给底下人,那都是骗人的,哪个部门他都会亲身参与建设,不参入现代管理的理念,韦宝会觉得别扭。 外务上虽然暂时没有多少事情可做,但韦宝也一直在密切关注局势变化。 策反了毛承禄的亲信陈光福之后,毛承禄似乎也差不多了,正在帮韦家庄与毛文龙联系。 韦宝想要将东江镇所把持的大明渤海湾一带贸易承包过来,每年付给毛文龙二三十万两纹银,让毛文龙什么都不用做便能收银子,而他不但能开拓朝鲜市场,将贸易运转起来,还能获得在朝鲜采矿的机会。没有优质铁矿石,没法在韦家庄内将自己的钢铁厂建立起来,工业起步只能存在于想象之中,连很多研发计划也无从开展。钢铁工业一定是基础工业的最坚固磐石。 还有就是山海关正在召集的蓟辽总督军事会议,建奴近来越来越猖狂,四面出击。虽然保住了金州半岛,但锦州一带和东江镇一带的防御压力仍然很大。 抛开内政外交,韦宝也没有心思找女人,因为他已经有不少女人了,身边的王秋雅和范晓琳已经和韦宝睡过,连徐蕊这种倾国倾城的大美女,还没有排上队呢。韦宝在韦家庄外面还预定了赵金凤和芳姐儿,是在是不缺女人。 退一万步,真要是想找美女,韦宝也不想找吴雪霞,给自己添堵,俩人性格都比较冲,实在不合适,硬碰硬的下场就是烧屋呀。 虽然作为新兴大地主的韦家,与作为次一级新兴大地主的吴家,在政治经济上很是契合,韦家要在辽西站稳脚跟,吴家要稳固在辽西的统治力,双方是有共同述求,是有合作愿望的。 但韦宝的目标是放在海上,并没有更多的着眼于陆地,尤其知道陆地一个山头一处势力,还没有进入官场的韦宝,不想在无休无止的面对各种大大小小的里正和甲长的纷争中耗费精力。 所以,韦宝对于和吴家拉近关系,其实也不是特别看重,双方能和平相处自然好,实在不行,也不强求。 更何况,以韦宝的傲气,绝不甘于做个跪舔的角色,那样得来的权势绝不是韦宝所需要的。 如果真要走那一步,他宁愿当个高高兴兴的穷人。 作为一个有超前几百年眼界的男人,韦宝心里挺着急的,他放眼的是世界,并不局限于大明,韦宝很清楚,虽然现在世界大航海的主流是荷兰、西班牙、葡萄牙,但是等到英国海军横空出世,一切都将成为浮云。 韦宝有自己学习的模板,虽然这个时代还没有出现,但是历史上的荷兰、英国、德国、小本子,几个在几段历史中发展较快的国家,都是韦宝学习的模板。 韦宝要抓住世界大航海时代的尾巴,尽快使得自己的势力崛起。 海外有无数的待开采资源,无数能不怎么费力便可收入囊中的人力物力资源,将目光局限于大明,实在不是啥聪明的选择。 人力物力相结合,配合上自己主导的新兴产业结构,使得人口和财富不停的爆发,多挽救死于灾害和战祸的国人,这才是韦宝道路的重心。 如果本地势力不来惹自己,韦宝绝不会去招惹别人,甚至还愿意花上一些代价与他们搞好关系。 “你俩咋不说话呀?”吴三辅笑着坐在了韦宝的旁边。 韦宝微微一笑,没有说什么。 “跟他有什么好说的?”吴雪霞冷淡道:“哥,你还要在此地玩几天?我明天先回山海关了。” 吴三辅看了眼韦宝,韦宝似乎对于吴雪霞要回山海关,没啥反应。 吴三辅笑道:“急什么?爹都同意我们出来多玩几天了,回山海关有啥意思?还不是天天关在府里面,像家养的雀儿。” “这里更没有意思!”吴雪霞道:“穷乡僻壤,人也无趣。” 韦宝呵呵一笑,好笑的看了眼吴雪霞,吴雪霞似乎有种魔力,总是能轻而易举的打破韦宝的冷静,要是一阵子不和吴雪霞接触,韦宝甚至会产生一种自我感觉十分良好的情绪,甚至会被这种情绪拖累的懒散庸碌,啥也不去想,只想过着稳定的生活,安安心心傻玩。 “我说错了吗?你们这里难道能和永平府比,能和山海关比吗?一大堆人一天到晚挖地,挖的到处坑坑洼洼。”吴雪霞沁了沁粉嫩的鼻子,斜睨韦宝。 “山里面嘛,不都这些东西?最要紧是风景好。你和韦公子喝酒吧?明天让韦公子陪你四处走走,我再过两天便回山海关,你跟我一道回去吧。”吴三辅很会来事的招呼俩人。 “吴大小姐会饮酒吗?”韦宝凑趣道。他对吴雪霞不是特别感冒,但毕竟是超级大美女,又是客人,他也无意怠慢人家。 “我妹妹的酒量不见得比你小哟。我们吴家酒坊的酒,这几年都是我妹子把关,她要是说不好喝,一帮作坊工匠都得吓个半死。”吴三辅笑道:“但凡韦公子能想到的,没有我妹子不会的。” 韦宝点头,暗忖你这话有点大,应该加个范围,只限于商业范围,吴雪霞似乎参与了他们家的大部分生意。 不过生活上,吴雪霞也不是全能的,骑马就不太行。 上回他和吴雪霞出去骑马玩过一次,那次两个人相处的其实挺好的,只是后来又发生了韦宝和吴三桂闹别扭的事情,将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一点良好关系,一下子破坏完了。 “我不喝酒,更不想和他喝。”吴雪霞放下筷子:“我吃饱了,回去休息。” 作为大家千金小姐,辽西辽东公主级别的豪门千金,吴雪霞不屑于随随便便和男人喝酒。 “你怕了?正好,我刚才也喝了不少酒,正好歇一歇。”韦宝微微一笑。 “我会怕你?不管喝酒还是比武,我都让你一只手!”吴雪霞的斗志立时被点燃,气鼓鼓瞪向韦宝,美眸中尽是不服气的神采。 韦宝呵呵一笑,取过一支短竹签:“那我们来猜有没有吧,最简单。” “好!”吴雪霞伸出雪白的手掌:“我先作签。” 关外喝酒无外乎行酒令,划拳,猜签,猜签比较斯文点,不用大喊大叫。 此时宴会场中各处都是划拳震天响的声音,显然不适合韦宝和吴雪霞。 吴三辅见俩人上路了,很是高兴,适时地走了,让他们两个人自己玩。 “没有。”韦宝看了眼吴雪霞的小拳头。 吴雪霞得意的将粉拳松开,雪白的手掌中是一枚小小的竹签,韦宝输了。 韦宝愿赌服输,干了一杯酒。 这回换韦宝作签,谁输谁作签,谁赢了谁猜签。 “有!”吴雪霞看了眼韦宝的拳头,一挑秀眉。 韦宝一汗,松开手掌,果然有一支竹签,又是韦宝输了。 连着五轮,每一把都是韦宝输,韦宝感觉自己的智商被吴雪霞碾压了。 吴雪霞冷笑道:“这样下去,只怕你等会要直接醉死当场。” “我乐意。”韦宝升起斗志,也不去细想了,直接伸出拳头。 “有!”吴雪霞淡然一笑,一副吃定了韦宝的模样。 韦宝紧张的松开拳头,像是见鬼一样看着吴雪霞,韦宝的手掌中果然有竹签,又是韦宝输了,连着六把,输到韦宝都开始怀疑人生了。 “喂,你要是喝不下去了的话,我也可以让一让你,你可以用银子代替,输给我一百两纹银,便不用喝这一杯酒,反正你韦公子出了名的有银子,怎么样?”吴雪霞促狭的眨了眨漂亮的眼睛,长长的睫毛扑簌簌的,目光灵动,乌黑明亮的眼珠说不出的狡黠。 韦宝摸了摸下巴,然后让人问范晓琳取来一叠银票拍在桌上:“也行!” 范晓琳、王秋雅和徐蕊三女见韦宝和吴雪霞玩起来了,便停下了与韦嫣红说话,几个女人坐在了韦宝身边观战。 “你们都别说话。”韦宝叮嘱几个女人:“观棋不语真君子。” 几个女人哦了一声,觉得好笑。 范晓琳却是在担心银子,哪里有玩的这么大的?一百两银子替代一杯酒?本来她还想要求替韦宝喝呢,不过想来韦宝和吴雪霞都不会答应的,遂缄口不语。 有了银票加入战团,韦宝的气势似乎一下子上来了,居然连续赢了三下,让吴雪霞连续喝了三杯酒。 “不急,吃点菜再喝酒,省得醉了。”韦宝笑眯眯的,一副大度模样:“这个一品筒骨草鱼很是美味,就是皇宫大内也不见得吃的着。” 吴雪霞哼了一声,气韦宝样子嚣张,暗骂他臭德行。 谁知道越急越是赢不了,此后十几轮,居然都是吴雪霞输多赢少。 韦宝笑道:“想赢我的银票,只怕不容易。” 吴雪霞酒劲微微上涌,粉脸上涌动起来两团大红云,让她本就娇艳欲滴的容颜更加精美绝伦,容光焕发的仙气,看的韦宝心神为之一荡,若吴雪霞不是身在高高在上的豪门,不是养成了乖戾性情,韦宝很清楚,自己对这样的超级美女,不可能会不动心的。 不过,现在韦宝也玩上瘾了,跟吴雪霞斗的很来劲。 “一次一杯酒太慢了!一次一碗酒!”吴雪霞气道。 韦宝笑着点点头:“那我仍然可以用一百两纹银替代一碗酒么?” “自然不行,一千两纹银!”吴雪霞抱着胳膊,一副一定要赢韦宝的模样。 虽然吴雪霞粉脸已经通红,但是韦宝看得出来,吴三辅的确没有瞎说,吴雪霞的酒量真的很不错,干赢一个不是酒鬼的男人绝对没有大问题。 韦宝自忖自己就不是酒鬼,估计真的你一碗酒我一碗酒这么喝的话,自己能不能喝赢吴雪霞还真的不好说。 王秋雅忍不住道:“不用玩这么大的吧?慢慢喝吧?小饮怡情,大饮伤身。” 范晓琳和徐蕊也劝说不用大碗。 “你敢不敢嘛?”吴雪霞挑衅的看着韦宝:“我都准许你用银子代替啰。别像娘们一样。” 韦宝一汗,脑门掠过三道黑线,最受不得被女人激了,“谁说不敢了?我是怕你等下醉死过去。” 这时候,宾客们开始散场了,吴三辅过来见韦宝和吴雪霞都喝到了半醉模样,大为高兴。 “韦公子,大家要走了,你和雪霞在这儿玩吧,让你的几个漂亮女人帮着送一送就行。”吴三辅要将韦宝身边的女人支开,给韦宝和吴雪霞腾出空间。 韦宝其实跟一帮宾客并不是很相熟,都是范大脑袋和刘春石在陪客,想也没有想便答应了,让范晓琳、王秋雅和徐蕊去送一送。 其实也不用送,就做个样子。 几个女人看出吴三辅的用意,也不好说什么,都叮嘱韦宝不能喝就别喝,情愿输些银子出去。 “没事没事,你们公子能喝的。”吴三辅笑着打岔。 https: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妙书屋: 天启四年冬春 【0371 吴三辅的算盘】 韦宝到目前为止,还一两银子没有输给吴雪霞呢。 韦宝笑着答应,让她们放心。 范晓琳、王秋雅和徐蕊只得离开。 韦达康、范老疙瘩和王志辉等人喝到最后离开,想来观看韦宝与吴雪霞拼酒,也被吴三辅给劝着走了。 “几个叔伯,早些去歇着,这里有我照料。”吴三辅呵呵笑着与几个半大小老头哈拉。 “小宝酒量不行的,别喝醉了呀。”韦达康不放心道。 “韦大叔放心吧,我在这看着呢。”吴三辅笑道。 “别让他喝多了呀,吴公子,喝多了人难受。” “放心放心,韦公子那么聪明的人,不用担心,再说我妹妹是女孩,韦公子还能弄不过女孩吗?”吴三辅笑呵呵的劝大家离开:“都早些回去歇着吧,一会儿我就让他们也散了。” 韦达康等人只能回去,迎宾馆是自己的地盘,韦宝对吴雪霞,也的确没有什么好不放心的。 从外形上看,韦宝就赢定了,韦宝这段时间练的壮实了不少。而吴雪霞文文弱弱的一个女孩子。 “喏,一千两。”韦宝在众人走后,开始撒钱了,将一叠银票数出来,推到吴雪霞面前。 吴雪霞嘲笑道:“哟,现在不拼酒了?开始输银子了?” 韦宝呵呵一笑:“我看出来了,你是想赚银子,我满足你,你不高兴吗?” “再来!”吴雪霞不光想要银子,还想将韦宝灌醉,她赌性挺重。 接下来,韦宝赢了,吴雪霞喝酒,韦宝输了,便给吴雪霞银子。 一千两纹银虽然够在乡里建造一百所上好的宅院,但韦宝并不在乎,输个万把两纹银,对于韦宝现在的身家来说,不算什么,缺的是大钱,几千几万两,韦宝还玩得起。 一碗酒大约有四两,虽然酒精度数不是很高,四十度左右。 但连着两碗酒下肚,加上之前吴雪霞已经喝了不少,顿时便不支了。 韦宝呵呵一笑:“就这样吧?赢了两千两纹银,该满意了吧?” “不行!我非把你这些银子都赢过来不可。”吴雪霞翘了翘红润润的小嘴,粉面桃腮,格外誘人。 韦宝好笑的看着她:“我这里大约有一万多两呢,你要真想要,不用喝了,我送给你便是!” 吴雪霞奇怪的看着韦宝,一直以来,吴雪霞都觉得韦宝是一个将银子看的很重的人,却没有想到他今天这么大方。 “你当我是什么?瞧不起我?”吴雪霞佯装生气道:“我要银子,也得靠真本事。” 韦宝笑道:“得,我想送银子,看来都送不出去了。这么着吧,一碗酒用剩下的银子换,一局定输赢,行不行?” 吴雪霞捂着嘴,打个酒嗝,醉眼朦胧的看着韦宝:“行!” 想输的时候,往往输不了,这决定性的一局,居然是韦宝赢了。 韦宝笑道:“行了行了,别喝了,这一碗酒下去,你没法站起来了。” 吴雪霞毫不犹豫的端起碗,韦宝见她认真,急忙去抢:“不用喝了,本来就是好玩的嘛,弄的像拼生死一样干啥?” “你管我呢、我输了就要喝!否则我又拿不出一万两银子来!”吴雪霞不肯松手。 韦宝灵机一动道:“喝多了伤身子,再说,我们这儿有规矩,喝到最后的一杯酒是可以不用喝了的。” “我才不信有地方有这种规矩,酒比粮食还精贵,哪个地方会这么浪费?”吴雪霞性子倔,输了就一定要喝。 韦宝算是见识了啥叫大家闺秀,啥叫千金个性,若是换做平常女子,他这么给对方台阶,对方一定会见好就收的。 “那这样,这一碗酒,你分一半给我,我陪你一块儿喝?成不成?”韦宝笑道:“能在一起喝酒就是缘分,这是我们第二次在一起喝酒了,之前我们去观音庙不是玩的很痛快吗?我们还一道骑马了,你记不记得?” “怎么不记得?你还送了我一匹马,我的马儿叫黄山楂,你的马儿叫赤鹿。我昨天还去牧场看过黄山楂,比上回壮实了不少。”吴雪霞道。 韦宝见吴雪霞没有再闹着要喝酒,放心了一点,他并不希望灌醉吴雪霞,“对啊,我让人悉心照料来着,而且我有空也会去牧场亲自照看你的马。时辰不早了,早些休息吧。等你明天走的时候,我让人用黄山楂送你。” “不行,我不准给黄山楂套车辕,她不是拉马车的马。”吴雪霞生气道。 韦宝没有想到吴雪霞这么容易生气,笑着解释:“谁说让黄山楂套车辕了?我让人牵着她陪你回山海关,然后再牵回来,不就行了吗?你路上可以多看看她。” “谁说我明天要回去了?你这么想我走?”吴雪霞的眼睛眯呀眯,已经快睁不开了。 “是你刚才跟你哥说你明天要走,我可没有赶你的意思。”韦宝解释道。 吴雪霞哼了一声,还要说什么,却一下子趴在桌上睡着了。 韦宝看着吴雪霞乌黑干净的秀发,两只手枕在粉脸下的娇俏模样,笑着喃喃自语道:“也就睡着了的时候老实。” 韦宝说完,自己也觉得头昏脑涨,一只手撑着腮帮子,快要支撑不住了。 吴三辅已经回到了大厅门口。 韦宝的随扈见总裁醉了,便要送总裁回府,吴三辅急忙道:“别送回去了,都这么晚了,将韦公子送到我院子去。” 吴三辅的别院在韦府和迎宾馆的旁边,是韦宝特批给他的一所上好宅院。 “这合适吗?一会儿王管事肯定要找过来的。”侍卫队长为难道。 “我说合适就合适,你们又不是不知道我和韦公子是啥关系,这里是韦家庄,还害怕我会害他不成?赶紧的吧。”吴三辅催促道:“送韦公子到我院子后,你们就去告诉王管事,让她不用来找了,说韦公子和我要彻夜长谈,今晚不回去了。” “不是不放心吴公子。”侍卫们为难的没有动。 “行,你们跟我来!”吴三辅朝韦宝走去。 “韦公子?韦公子?”吴三辅晃了晃韦宝的胳膊,“该歇息了,到我院子去喝杯茶,咱们再说会儿话,好不好?” 韦宝朦朦胧胧的嗯了一声,意识还算清晰,但眼皮子却很难睁开了。 吴三辅对几名侍卫道:“怎么样?这是韦公子自己答应的吧?你们都听见了吧?” 几名侍卫只好依着吴三辅,将总裁往吴三辅的院子送。 吴三辅则指挥韦嫣红和吴雪霞的贴身丫鬟,将吴雪霞也扶回去。 韦宝的侍卫按照吴三辅的吩咐,将韦宝送到吴三辅住的别院的客房,然后退出。 “把雪霞送韦公子床上去。”吴三辅接着吩咐道。 韦嫣红和吴雪霞的贴身丫鬟允人俩人都被吓了一跳。 “不行呀,公子,你要干什么?这不是要坏了小姐的清誉?”允人急道。 韦嫣红也诧异的看着吴三辅,不知道他要做什么。韦嫣红暗忖,统计署安揷特勤的时候,有时候会用到色誘,你倒好,对我们总裁用起这招了?还拿吴大小姐色誘我们总裁? “允人,你是公子还是我是公子啊?”吴三辅板着脸道:“老爷让小姐跟我留在韦家庄,便是已经默许了小姐和韦公子的事儿,我这是给他们两个添把柴,懂不懂?” 允人是知道吴府这个吴二公子极不靠谱的,做事时常颠三倒四,“就算老爷默许,那也得小姐甘愿呀?这么让小姐和韦公子睡一起,等明天小姐要是发恼,我可担待不起,会出大事呢。” “出什么大事?有什么事,都由我担着,要你一个丫鬟担待吗?再说了,谁也没有我懂雪霞的心思。她其实也对韦公子有意!你见雪霞平时除了韦公子,有提起过旁人吗?”吴三辅道。 允人摇了摇头:“这倒是没有,小姐提起最多的便是韦公子,可都是骂韦公子的呀。” “你呀,等你以后有了心上人便懂了。女人骂男人,那说明心里有那个男人!男人想女人,都放在心里,女人想男人,则时常挂在嘴上。而且女人喜欢把话反着说,喜欢就是讨厌,讨厌便是喜欢,没有看刚才雪霞和韦公子喝酒喝的多开心吗?”吴三辅巧舌如簧的开解道:“他们二人,男未娶,女未嫁,都不曾定亲,有何不可?待到生米做成熟饭,不是顺理成章的成一家人了吗?否则依着你服侍的大小姐的性子,只怕再过几年也找不着夫婿,哪个有本事的男人能受得了她这脾气?况且上哪儿去找韦公子这么有本事,能文能武的男人?你也希望你的大小姐找到好归宿的吧?” 允人被吴三辅说的一愣一愣的,人家是公子,是小姐的亲哥,她只是一个丫鬟而已,见公子一再坚持,而且说的似乎有七八分道理,她只得照办。 允人和韦嫣红将吴雪霞放在了床上,放在了韦宝的身边。 吴三辅興奋的将两个人面对面摆好一个姿势,然后将韦宝的手搭在吴雪霞的腰上,将吴雪霞的手,搭在韦宝的颈脖上,这才满意,然后去过被褥,将俩人一盖,“好了,好了,我们出去吧!” 韦嫣红虽然也觉得有点不妥,但想来吃亏的又不是总裁,便一直没有作声,拉了拉允人,示意她出去。 允人还是觉得这样做很不对,苦兮兮的对吴三辅道:“二公子,别这么做了吧?万一明天小姐醒了生气,肯定要打死我的。” “你放心,一切都包在我身上,雪霞要是为这事打你一下,我就让你打十下。”吴三辅笑道。 允人叹口气,心想我打你干什么、等下我被小姐打死了,我的鬼魂来找你算账吗? “放心吧,出去了,我发誓,绝不会让雪霞打你。”吴三辅推了一下允人的背,韦嫣红顺势将允人拉出了韦宝和吴雪霞的房间。 吴三辅看了眼熟睡的二人,促狭一笑,满心欢喜的关上房门。 次日,日上三竿。 王秋雅一晚上放心不下,来问过几次,都被吴三辅让韦嫣红将王秋雅挡了回去。 王秋雅一晚上都没有睡好,将至黎明时分,干脆便和侍卫们一道守在吴三辅的别院外面等韦总裁出来。 韦总裁此时则仍然保持着搂抱姿势,紧紧拥着吴雪霞,半梦半醒之间,还以为在自己床上,也分不清搂着的是王秋雅,还是范晓琳。 吴雪霞的丰满程度与王秋雅差不多,而个头介于王秋雅和范晓琳之间,与徐蕊相仿。 韦宝迷迷糊糊的从怀中人的身段和气味判断出既不是王秋雅,也不是范晓琳,还以为自己昨晚上喝多了,然后稀里糊涂的爬上了徐蕊的床呢。 韦宝和徐蕊早就睡在一起过,在的时候就睡过,却一直没有真刀真枪的做过,将徐蕊带到韦家庄之后,更是一直以礼相待,平时连徐蕊的手都很少碰一下。 虽然挺喜欢徐蕊,但是对于徐蕊曾经在青楼做过的经历,韦宝多少有些介怀。 睡梦中,韦宝爱怜的在‘徐蕊’的秀发上轻抚一下,然后在她脑门上轻轻地一吻,将‘徐蕊’搂的更紧了一些。徐蕊的不幸经历,是时代的伤痕,是社会底层女子的伤痕,这还算轻的,多少美女在这乱世之中,在封建体制中不得善终呀? 韦宝觉得自己一定要好好对徐蕊,不再让这可人疼的女孩今生再遭不幸。 吴雪霞虽然头疼的厉害,依然昏昏沉沉的,却明显感觉自己正被人搂着,好像那人还亲了自己的额头一下。 这一下亲吻将吴雪霞惊蛰了,因为这一下的感觉太过具体,被人搂着,还有可能是幻觉,可被人亲吻则不同了,使得她一下子睁开美眸。 吴雪霞眨了眨眼睛,又用手背在两只眼上分别轻轻地一按,看清了自己真的被人抱着,和一个男人紧紧贴在一起,芳心剧震,怦怦狂跳,却没有叫出声。 待到吴雪霞看清了那个熟悉的下巴,然后是一张熟悉的脸,韦宝正闭着眼睛,一脸憨态,吴雪霞的美眸瞬间撑大,圆滚滚的双眸,像是看鬼一般看着韦宝。 吴雪霞就这么盯着韦宝看,美眸中逐渐涌上泪花,娇躯不受控制的开始轻微颤抖起来,她还不懂男女之事,只当这么和男人搂抱着睡在一起,便会生出小娃娃来,此时内心乱成一团,怎么也想不明白,为什么就会和韦宝睡在一起,也没有空闲思考能力去想这里是哪里。 韦宝感觉怀中的‘徐蕊’醒了,闭着眼睛笑了笑,“再睡一会吧?是不是觉得冷?”韦宝说着,又将‘徐蕊’拥的更紧,与‘徐蕊’脸贴着脸。 噗! “啊!” 韦宝只觉得肚子上猛然吃了一拳,然后不受控制的张口惊呼。 声音不大,但很急促,这一下是真的疼进心里去了,被击中的位置应该是胃部。 韦宝一下子睁开眼睛来,看见梨花带雨的吴雪霞,吓得再轻呼一声,因为刚才被击打导致疼痛,疼痛尚未消散的关系,这一下惊呼的声音很轻。 “你……你怎么会在我床上?”韦宝奇道。 韦宝不这么说还好,这样一说,吴雪霞对韦宝又是一拳头。 距离太近,避无可避,幸好韦宝反应很快,微微侧身,才没有在相同的部位再被打上一拳。 饶是如此,韦宝也疼的嘶哑咧嘴的:“你神经病吧?” “你不是人,你趁我喝醉,占我便宜!”吴雪霞哽咽道。 韦宝大汗,脑门掠过一大片黑线,“我趁你喝醉,占你便宜?拜托,我还说是你趁我喝醉,占我便宜呢!你是吴家大小姐啊,我敢占你便宜吗?你的便宜那么好占?你爹知道了,肯定活剐了我。” “我占你便宜?”吴雪霞快被韦宝给气糊涂了,伶牙俐齿的她,此刻居然无言以对。 “怎么了?你是不是觉得家世显赫,是豪门千金,天下的男人就要对你卑躬屈膝?告诉你,我韦宝是绝不会对女人乘人之危的,更不会对你!昨天要不是我硬拦着不让你喝了,你还得再喝一大碗,那样的话,你现在就不会这么早醒来,也不会这么有力气打人了!你没有对我道谢也就罢了,还想诬赖我!”韦宝的嘴巴向来是很快的,尤其是面对吴雪霞的时候,像是上足了发条一般。 “我要谢你?好!我谢谢你!”吴雪霞说着便再次出手。 可一,可二,而不可三,韦宝有了防备,一下子挡掉了吴雪霞的拳头,并运用柔劲云手将吴雪霞的拳头转向,让她胳膊回收,反搂着她自己。 “你还来?虽然我有风度,但我也有脾气的。”韦宝似笑非笑的看着吴雪霞。虽然搞不清楚状况,但是莫名其妙的能在早上醒来发现和一个超级大美女躺在一个被窝中,也是赏心悦目的一件事,他虽然挨了两拳,疼痛劲儿一过,却并不影响心情。 韦宝此时的心情便像是外面农历五月的阳光,透亮,热烈。 “你松开我!你这卑鄙伪君子!”吴雪霞手不能动弹,便要咬韦宝,真的像狗儿一样伸头张嘴。 韦宝一汗:“你是属狗的?还咬人哇瑟。” 吴雪霞咬不到韦宝,便转而咬韦宝控制她的手。 吓得韦宝赶忙松开。 韦宝这一松开,吴雪霞立时拳脚交加,一系列连环组合攻势施展开来。 幸好韦宝现在也算是入门级的武者了,虽然道行不如吴雪霞和吴三桂纯熟,历练不如他们足,但是韦宝修习的是内家拳,比起外门功夫,在短距离上有优势,所以在狭小的被窝中,吴雪霞没法在韦宝身上占到便宜,倒反而被韦宝将全身碰了个遍,急的她泪珠儿又大颗大颗的落下。 韦宝心软,最见不得的便是美女梨花带雨的模样,“好了好了,算我占你便宜可以了吧?不打了,让我先起来再说。” 吴雪霞听韦宝肯迁就自己,心情稍微好了一点点,气鼓鼓的道:“你先松开!” “说好了,真的不打了!”韦宝不敢立时松手。 吴雪霞和韦宝刚才一番激烈运动,都累的呼呼直喘气。 这时候,门忽然开了,听见动静过来的吴三辅伸头进来张望。 俩人身上就盖了一张薄被,刚才打闹一场,薄被早已经跑到两个人脚下去了,现在韦宝控制吴雪霞双手双脚的模样,便好似在做一些不可描述的事情…… 吴三辅尴尬的一笑:“我还以为你们大清早的便在吵架打架哩,嘿嘿,你们接着玩,我啥也没有看见。” 天启四年冬春 【0372 吴大萝莉】 韦宝和吴雪霞都是机敏聪明的人,一看见吴三辅,两个人便立时全明白了是咋回事。 韦宝简直哭笑不得,他其实早已经看出吴三辅对自己挺好,有想要撮合自己和吴雪霞的意思,却没有想到吴三辅撮合的这么迅速,这么果断,这么彻底,这不是乱点鸳鸯谱嘛。 吴雪霞则恼羞成怒的瞪了眼吴三辅:“哥呀。” “我什么也没有看见,什么都没有看见。”吴三辅不等吴雪霞说话,已经砰的一下,重新关上了他们的房门。 吴雪霞气急的看向韦宝,狠狠剜了他一眼:“都是你!” 韦宝大汗:“关我什么事?我还说是你哥和你联合陷害我呢!” 吴雪霞闻言,眼泪又大颗大颗的在美眸中打转转。 韦宝一见她这样,心便软了:“都是我,是我巴不得你哥这样陷害我们,行了吧?” 吴雪霞擦了擦泪花:“我哥干什么陷害你?你是什么东西,好了不起吗?” “你了不起!你们家最了不起!行了吧?”韦宝说着便气往上冲,将被子掀开。 好在他和吴雪霞的衣衫都还算整齐,并没有少一件,只是这么和衣而卧的睡了一晚上,稍显凌乱。 韦宝坐在床边,习惯性的先点上一颗烟,点完刚抽了一口,便觉得有点不对,都说事后烟,我这啥也没干的吧?算什么事后? 不过想起刚才曾经吻过吴雪霞的脑门,忽然心生一股甜蜜的感觉,不由回头看了看吴雪霞。 吴雪霞本以为韦宝起来之后会马上走的,抱着个被子,见韦宝回头,也不由自主的看了他一眼。 韦宝不知道吴雪霞是不是也想到了刚才自己吻她脑门那下,只见吴雪霞俏脸涌起两团嫣红,大眼睛扑簌簌的,睫毛和眼角还挂着泪花,煞是温柔动人,暗忖这疯丫头也有害羞的时候。 韦宝正要站起身,门又开了。 这回不光是吴三辅,一同进来的还有王秋雅和韦达康。 “我说了韦公子没事。” 最先传来的是吴三辅的声音。 王秋雅和韦达康见到的第一个画面便是韦宝便彪着一根烟,边自行整理衣服,而吴雪霞正抱着被子,只露出一颗精美绝伦的脑袋,粉脸红扑扑的。 任谁见到这幅情形都会想歪,觉得吴雪霞此时兴许正光着身子呢吧?他们两个人昨晚上做过什么,自然很容易猜到。 王秋雅原本一直等在吴三辅别院之外,眼见着日上三竿了,韦宝还不出来,正好看见习惯了早起的韦达康、和自己的爹,还有范老疙瘩大伯在太阳下遛弯闲扯。 王秋雅便想,吴三辅不让自己进去,总不能不让韦叔进去吧?便让人去将韦达康叫来了。 韦达康一听韦宝昨晚上没有回去睡觉,一晚上都待在吴三辅这儿,顿时急了,要进去。 吴三辅的随扈禀告吴三辅,吴三辅便让王秋雅和韦达康进来了,其余的像王志辉和范老疙瘩等人,则不让进。 吴三辅是觉得正好,如果韦宝和吴雪霞睡了一晚上这事,只有他自己一个人知道,还有韦嫣红和允人知道的话,恐怕还不够,得让韦宝那头的人也知道。吴三辅是已经将韦嫣红看成是自己的女人了,自己的女人,尽管是韦宝送的,也算是他这头的。 正好王秋雅带了韦达康来,正中吴三辅下怀,你爹都知道了,你还不赶紧认下,那你家就真的不行呀! “哇,韦公子,我把你当成兄弟,你怎么这样?你把雪霞怎么了?”吴三辅一脸惊诧模样。 韦宝见吴三辅眼睛瞪大,嘴巴张大,一副发现了新大陆的表情,气的差点无语了,你自导自演的好戏,这戏似乎有点过了吧? 吴雪霞也嘤的一声,急忙用被子挡住了脸。 韦达康一见吴雪霞这样,方才醒悟,急忙捂着眼睛出去。 吴三辅也急忙示意王秋雅出去,然后关上门。 王秋雅心里哇哇凉,虽然韦宝多情,她已经是妾室身份了,至于韦宝娶谁为正妻,本来她都没有太大的所谓,但是相比于吴雪霞和赵金凤,两个人一个争强好胜,啥事都要高人一筹的个性,一个是温婉大方,恬静大气的端庄性子,不但是王秋雅,范晓琳和徐蕊也会希望韦宝的正妻就是赵金凤了。 可却没有想到现在半路杀出个程咬金。 韦达康也一脸狐疑的看着吴三辅,韦达康心中就不止是凉了,而是五味杂陈,万万没有想到,自己一个乡农,儿子居然能与吴襄大人的千金爱女睡到一起去?一方面暗自感叹自己家祖坟是不是真的冒青烟了? 想到上个月刚斥巨资将父亲和娘,还有爷爷奶奶的坟墓修缮一新,用的是堪比王侯的陵墓标准。 没有想到这么快就起作用了? 吃惊之余,另一方面,韦达康又有点興奋,有点恐慌。 吴家在辽西是什么样的存在?整个辽西无人不知,要是这事办不好,那吴家就真的不是带兵来吓唬人那么简单了,而是有最最充分的理由荡平韦家庄的。儿子好不容易起来的家业,该不会没有几个月的功夫,一家人又将走上出外逃荒的老路吧? 得罪了吴家,只怕想出外逃荒的机会都没有了,该不会一家人暴尸荒野吧? 想到这一点,韦达康不由打个寒颤,能攀上吴家,他是惊喜远远小于恐慌的,老实巴交的乡农想法依然是韦达康思想的主流,他对于韦宝相中赵克虎的女儿,儿子能娶一个里正的女儿为妻,是最为满意的,可不敢随便再往高处想。 吴三辅看了看表情复杂的韦达康,没有说什么,率先走了。 这更让韦达康心下不安,看向王秋雅。 王秋雅看了眼吴三辅离开的背影,悄声对韦达康道:“韦叔,咱们先出去等着吧,问一问公子才知道到底啥事。” “还能啥事?还不就是喝了点酒,祸害了人家姑娘?”韦达康郁郁的边说边往外走。 王秋雅轻轻叹口气,跟着韦达康出去。 韦宝看了眼仍然蒙着头的吴雪霞,没有再说什么,听见王秋雅和韦达康似乎走了,才开了点门缝,看看外面还有没有人。 确定没有人之后,韦宝才出来,径直去找吴三辅。 吴三辅正在韦嫣红的服侍下享用美味的茶水和丰盛的早餐。 虽然韦家庄的老百姓生活比外界并不高出多少,老百姓们依然挣扎在温饱线上,但是韦宝一家已经彻底过上了超级大地主的生活。 也包含韦宝的好朋友吴三辅,不但赠送了一所精致的别院,给吴三辅这座别院配备的仆役和厨师也是顶级的,食材和生活用度也参照韦公子的标准。 这可将吴三辅美呆了,也正因为韦宝对他这么好,吴三辅本身也喜欢韦宝,才起劲的撮合韦宝和吴雪霞。 “三辅大哥,你到底要搞什么鬼呀?”韦宝当头便问。 吴三辅嘿嘿一笑,冲身边的韦嫣红摆了摆手,示意她先出去。 韦嫣红对总裁福了一福,然后又对吴三辅福了一福,行过礼之后退下。 “这还不简单吗、既然你和我妹妹已经那样了,提亲,成亲,皆大欢喜。”吴三辅嘿嘿一笑,笑的几乎停不下来。他是从内到外的高兴,想到从此往后韦宝就是自己的妹夫,既能与自己玩到一起去,还能时不时的在妹夫身上揩油,生活美滋滋呀。 韦宝捂着嘴巴,一脸的无语,饶是他算机灵的人,此时却也一点主意都没有:“有你这么硬配的吗?你不怕我昨晚上真的占你妹子便宜吗?还有,你知道,你们家大小姐是啥性子吗?而且,她根本不喜欢我!” “占什么便宜?喝多了的人是啥德行,我还能不清楚吗?说喝醉了的人能干啥事,那都是没有喝过酒的人。”吴三辅示意韦宝坐下:“那你呢,你有没有喜欢我们家雪霞?” “我?”韦宝坐下,拿起一块糕饼送入口中,自己倒了一杯奶茶,喝了一口,并没有回答吴三辅的问题。 “不说话便是承认了。”吴三辅笑道:“韦老弟呀,你就是想事情太多太复杂,这多简单的事儿啊?我吴家配你绰绰有余吧?不辱没你家吧?现在是让你提亲,明媒正娶,又不是让你倒插门。” “关键不管我喜不喜欢她,你妹妹跟我不合适,我们在一起就吵架!而且,她不可能喜欢我,她每次见我便开炮。”韦宝没好气道:“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我跟你妹妹,这辈子也不可能!” “喂,韦宝,你别得了便宜还卖乖呀,知道辽西辽东,知道整个大明,哪家公子哥不喜欢我妹子?我们吴家的女孩就算是入宫,那至少也得是正宫娘娘!大明是不兴豪门望族的女孩入宫,否则那些小门小户的女子,哪里能跟我们家雪霞比?你韦宝不就有两个小钱了吗?就算你把那近两千万两纹银都捂在手里捂住了!你的身家也仍然赶不上我吴家,在本地的声望更不可同日而语!我是在帮你,你还怨我?”吴三辅被韦宝的态度刺激到了,很不满意的长篇大论。 “……”韦宝傻呆呆的看着吴三辅,暗忖自己的口才与吴三辅根本没法比呀,看人家那委屈的模样,似乎现在自己不向吴家提亲,便是全世界最大的罪人啰? “没话说了吧?”吴三辅得意的晃了晃肩膀,斜睨韦宝。 “关键不合适,你强行把我们安在一起,你妹妹能幸福吗?你喜欢我们一辈子吵吵闹闹?”韦宝态度软化道。 “你没有试过怎么知道不合适?不吵不闹不成夫妻。我爹我娘也经常吵架,不是生了我们弟兄妹妹四个?”吴三辅劝道:“我妹妹喜欢你!” “……”韦宝被吴三辅得出的这种结论惊了个呆,喝下整整一杯奶茶。 “你别不信呀,雪霞亲口对我说的。”吴三辅对韦宝眨了眨眼睛:“我妹妹多心高气傲一人呀?你应该知道吧?难得对你韦老弟倾心,你就偷着乐吧!” “她亲口对你说的?我怎么一点察觉不到?”韦宝又倒了一杯豆浆。 “我有必要骗你吗?那天我先对她说,你喜欢她,她起初不信,后来我就问她喜不喜欢你,问的多了,她便默认了。”吴三辅说完,一副你懂得的表情。 “……”韦宝先送了一个小笼包入口,然后连着一大杯豆浆,咕嘟嘟,一饮而尽。 这种话,我到底是信呢?还是信呢? “别再犹豫了呀,你爹都亲眼看见了,你还打算拖吗?赶紧准备聘礼!”吴三辅急不可待道:“正好眼下是大好机会,山海关连日召集重要军事议事,关内关外,还有不少朝廷大员都在,你和雪霞要是这个时候办婚事,人到的齐全呀,礼金保准不少收。” 吴三辅说完,似乎是他自己成亲一样,乐颠颠的开始掐指盘算起来能收多少礼金了。 “光是辽西辽东,至少能收上来三四百万两,所有的士绅大户没有一家会缺席的。”吴三辅凑近韦宝:“高兴了吧?” “这么多?”韦宝心怦然一动。 虽然已经定下了赵金凤,但是毕竟没有正式定下来,其实韦宝对于女人,多半还是无所谓的心思,自己又不是一两个女人,现在打底的都至少三个了。 而且对于正妻不正妻的,作为男人,也不是特别在意,只是觉得这么做的话,可能和赵金凤就没有机会了,有点割舍不下,不论是面子上,还是情感上。 若是吴雪霞肯给自己做妾,那肯定美滋滋呀。 不过,怎么可能?让吴家大小姐做妾,整个大明会把吴家笑的抬不起头来吧?自己是咋想的? 韦宝晃了晃脑袋,觉得自己的想法一厢情愿的可笑。 “礼金算什么呀?你要是成了吴家的女婿,辽西辽东的生意随便你怎么做!”吴三辅说完,神秘兮兮的轻声道:“大漠和建奴那边,我们也有门路。” 吴三辅说完,又是一副你懂得的表情。 韦宝微微的一点头,暗忖吴家是真有门路,自己当初发家的那批特等皮草,不就是吴家和关外建奴偷偷贸易中,被自己截获下来的吗?有了吴家做靠山,科考都没啥意思了,光是辽西就足矣成王霸之业! 明廷也是真傻,真要是将辽西辽东这些有实力的准军阀彻底军阀化了的话,就好比民国的张作霖张大帅不死,一个人都有能力对抗小本子,至少不会让小本子轻易兴起吞并整个东北,进而染指关内的想法。 大明凑个几十万两军费都扣扣搜搜的像是要死要活一般,人家吴家这种家庭,分分钟能拿出几百万两!而且不单是有银子,还有人!有地盘!若真的成了军阀,能不玩命打建奴吗?野战打不过,这一座座坚城,任凭哪一座,建奴想拿下来,都得碰的头破血流,伤筋断骨。 “怎么样?”吴三辅见韦宝一脸认真思考的样子,笑道:“还想什么呢?打着灯笼都找不到的好事吧?” “三辅大哥,我昨天喝多了,现在头还疼的厉害,你容我回去先睡个大觉哈。”韦宝说着拿过一方干净的布帕,擦了擦嘴巴就走。 “喂,喂,到底怎么样啊?今天就定下来呀!”吴三辅着急的起身。 韦宝已经脚底抹油,溜之大吉了。 吴三辅只得坐下,郁郁不快道:“聪明人就是麻烦,多简单的事儿?还想什么呢?这么高兴的时候,有闲工夫睡觉吗?” 吴三辅觉得韦宝还是担心会与吴雪霞合不来,暗笑韦宝矫情,成亲只管八字合不合,还没有听说谁管性子合不合的,有哪几个新郎新娘在没成亲之前相互见过? 这时候吴雪霞仍然在客房中蒙着被窝,吴雪霞的贴身丫鬟允人好劝歹劝,她就是不肯露头。 “小姐,别难受了,先吃早饭吧,别气坏了身子。”允人陪着抹眼泪。 吴雪霞倒是并没有哭了,只是不想见光,不想见人,蒙在被子中坐着,瓮声瓮气的声音传出来:“我不吃,你出去呀。” “小姐,你别难受,我这就去对二公子说,咱们回山海关去。”允人道。 吴雪霞一下子将被子拿掉了,“回山海关?那我和韦宝都已经那样了,怎么办?” “喝了点酒,不算什么,小姐没有被他占便宜吧?”允人机灵的问道。 吴雪霞看了看身上衣着,“应该没有吧?不过,都睡在一起了呀。” “我的大小姐,睡在一起不会怎么样的。”允人红着脸道:“我听说,男女只有都脱了衣服睡在一起,才不可以。没有脱衣服,没啥要紧的。” 王秋雅听允人这么说,稍微放心了一点点,“可是,韦宝他爹,还有韦宝那个贴身丫鬟已经看见我和韦宝睡在一起了,这事儿传出去,我还怎么见人?” “所以呀,现在就去告诉二公子,让他对那俩人说,不准将这事说出去!事情都是二公子自己惹的,让他自己收场!”允人眨了眨眼睛。 “行不行呀?”吴雪霞虽然是很聪明的女子,毕竟年幼,遇到这么‘大’的事情,智商为负了。 “行的。”允人说着便拉吴雪霞起来:“咱们现在就去找二公子,二公子太能惹事了,简直比三桂少爷还能惹事。” 吴三辅刚刚吃完早饭,正在韦嫣红的服侍下漱口擦嘴,心里在寻摸着等会咋玩,中午喝酒的事情,看见吴雪霞来了,急忙陪笑道:“雪霞。” 吴雪霞也没有说话,气鼓鼓的坐了下来。 吴三辅见状,急忙对韦嫣红和允人道:“你们先下去吧,雪霞像是有话要对我说。” “我没什么好对你说的啦。”吴雪霞立刻气呼呼的怼了一句。 允人和韦嫣红见状,急忙施礼退下。 “干什么啊、这么大的丫头了,当着下面人,没点分寸。”吴三辅笑呵呵的数落自己妹子。 “你有分寸吗?”吴雪霞白了吴三辅一眼,“居然做这种事情,我要是告诉爹,爹一定打死你。” “打死我干什么?你看不出来?爹已经同意你和韦宝在一起了。韦宝不错,整个辽西辽东,甚至我敢说整个大明,上哪儿找这样的夫婿去?你听说过有谁几个月的功夫从一个平民创下偌大的家业的人吗?”吴三辅开启如簧之舌模式:“爹爹爱惜人才,我也和韦宝投缘,最关键韦宝他喜欢你啊,以后你们成了亲,韦宝肯定会对你好的,这总比嫁给那个怪里怪气的祖可法强多了吧?你说呢?” “……”吴雪霞怔怔的看着自己这个二哥,本来是来找他干什么的,她现在都快忘记了,被吴三辅说的无言以对。 吴三辅笑眯眯的看着吴雪霞,一副你小妮子的心思,我还不知道?的模样。 “谁告诉你韦宝喜欢我了?我和他互相看不顺眼,你不知道啊?”吴雪霞羞红了粉脸轻声道:“而且,这样污我清白,让别人怎么看我?” 吴雪霞前半句话的语气挺温柔的,说到污我清白开始,又开始寒冷了,责怪之情顿显。 吴三辅做之前,也是临时起意,其实现在也有点后悔,觉得用这种方式给韦宝和妹妹撮合是有点太过火。 “又没啥人知道,韦宝的贴身丫鬟和他爹不会乱说的。只要你俩成了亲,没人会在意这些。”吴三辅一个劲的撺掇:“怎么样?现在就差你点头了,韦宝那边,我已经跟他谈过了,他担心你不喜欢他。” 吴雪霞听吴三辅这么说,心里居然甜丝丝的,芳心怦怦乱跳,想到可能会和韦宝成为夫妻,少见的低下头没说话。 吴三辅是何等人物,平生最喜欢的便是跟人瞎聊,善于察言观色,一见妹子这表情,便心知肚明了:“那行,哥哥都知道了,我这就去找韦宝,说你点头了!” “不要。”吴雪霞像是受了惊吓一般,一下子捉住吴三辅的手:“哥,我啥时候说了喜欢韦宝?” “你这是?”吴三辅不解的看着妹妹。 “你去跟韦宝说,别让他爹和他的贴身丫鬟对任何人说起这事!”吴雪霞似乎忽然下了决心,坚定道。她暗忖韦宝若真对自己有心思,不会来吴家提亲吗?哪里还要等自己点头?还要自己哥哥用这等手段,弄得好像自己嫁不出去赖上他一样。 吴三辅彻底搞糊涂了,“你不喜欢韦宝啊?那你平时总是提他?” “不喜欢不喜欢,我最讨厌他了,说了多少次了。”吴雪霞说完便走了。 剩下一头雾水的吴三辅。 韦宝离开吴三辅的别院,王秋雅和韦达康还在外面等着他呢。 韦达康自然是问东问西,急于想弄清楚咋回事。 韦宝很生硬的道:“爹,这事你别管了,我想静一静。这事你先别跟旁人说,连我娘也别说。秋雅,你也别对任何人说。” 王秋雅点头答应。 虽然韦达康还想问,但韦宝已经快步走了。 韦宝看着韦家庄大片大片的麦苗和稻苗,暗忖等再过两个月,必定是一场丰收,即便不如现代的亩产那么高,有了现在的农业基础,养活上百万人,估计问题都不大了!如果将韦家庄的农业建设彻底搞起来,一个韦家庄应该都能养活三四百万人口! 现代什么时候听过缺粮?而且粮食是流通的,即便华夏这样的超级大国,务农的人越来越少,也从来没有再听说过缺粮的事,只要将海运搞起来,南方粮食,海外粮食,大明这点人口怎么会因为长期饥荒而至灾民层出不穷? 韦宝实在搞不懂大明朝廷到底腐败无能到了什么程度,才能让一两亿人的国家乱成那样。 韦宝估计辽东和辽西合起来,大概有五六百万人口,再过两年,建奴兵峰日盛,杀戮加上劫掠,会让辽西辽东人口锐减至百万人左右,双方的人口差距将倒换,这样,建奴便将在局部形成巨大优势,并且会在未来十多年当中巩固这种优势。 若是能将被建奴弄走的五百万人口笼络到韦家庄来,还怕建奴成气候吗? 大明最大的问题,在韦宝看来,绝不是人口多了养不活,而是物资不流通,朝廷管理不力造成的。倒闭最大的根源绝不是因为人多,反而是因为人太少了。 等到李自成成气候的时候,北直隶合起来都不足百万人口,连人都没有,哪里能抵御大量的农民军? 大量的农民军拿下京城之后,倒闭的直接原因也是人少,没有人种地,到处都是打抢的,上哪儿养活庞大的农民军?都不用建奴打过来,自己先内乱崩溃了。 有后世见识的韦宝,比任何人都清楚根据地的可贵。 “要不要趁着这个机会攀上吴家啊?”韦宝有点彷徨了。 他想的不是吴雪霞可爱不可爱,自己喜欢还是不喜欢,想的更多的是事业。虽然不齿靠这种方式崛起,但是相比于解民于倒悬,延续华夏至上的辉煌,个人的喜好,牺牲一点点,似乎也应该吧? https: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妙书屋: 天启四年冬春 【0373 有点热情过头的吴二公子】 毕竟在大义面前,个人是渺小的。 至于赵金凤,韦宝觉得也不算辜负,毕竟还没有正式定亲。 虽然口头契约也是契约,说过的话,泼出去的水。 但真的无法两全其美的话,韦宝觉得可以试着跟赵克虎商量,看看是不是能让赵金凤做妾。 让赵金凤做妾,似乎比让吴雪霞做妾的阻力小的多。 韦宝和赵金凤接触的少,有好感归有好感,好感还没有大到非爱的死去活来不可。 韦宝是相信一见钟情的,但又没有将一见钟情看的有多重,很矛盾的一个人。 胡思乱想了一会儿,毫无头绪。 韦宝只能回家继续补觉。 现在唯一让韦宝觉得舒服的地方,不是物质上的丰硕,除了不能上网玩游戏,没有海量的影视剧和看之外,韦宝在大明的物质生活已经全面超越现代无数倍了。 让韦宝真正感觉舒服的,是自由,在韦家庄,现在即便是韦达康和黄滢,也不会干涉他的自由,真的是没人管了,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这在现代,是韦宝从来没有尝试过的感觉。 韦宝忽然觉得生命能得到自由,真的是一种享受。 抽了根烟,迷迷糊糊睡到了中午,韦宝的精力便全都补回来了。 韦家庄四特酒的确品质优良,事后不上头,没有后遗反应。 “公子。”王秋雅在屋外轻声道。 韦宝皱了皱眉头,他睡觉的时候,一般王秋雅是不来打断的,不知道有什么事情,“进来。” 王秋雅进屋:“吴公子来人催几遍了,让您中午去他那儿喝酒,我几次都把人打发回去,现在吴公子亲自来了,在外面等着。” 韦宝一汗,不知道吴三辅又要干什么,昨天晚上喝多了,韦宝本来今天中午打算缓一缓,喝点汤,吃点稀饭,来一顿清淡点的。 “让人去知会他,说我马上来,让他就在我们这边吃吧。”韦宝道。 王秋雅称是,然后到门口让其他女秘书去照办,她则回来服侍韦宝简单洗漱一番。 “你觉得吴公子这个人怎么样?”韦宝忽然问道。 王秋雅微笑道:“挺好玩的一个人,就是似乎对公子有点热情过了头。” 韦宝神采奕奕的到大厅去见吴三辅,笑道:“吴公子呀,你也不是很好酒,不用顿顿都喝吧?而且,你要喝酒,有的是人陪,不用每顿都找我吧?” “你当我真找你喝酒呀?是有事商量。”吴三辅便将吴雪霞拒绝婚事的事情,告诉了韦宝。 韦宝脸上有点挂不住,虽然这些事情都是吴三辅安排的,不是他凑上去撩吴雪霞,但被人拒绝,总是不舒服:“三辅大哥呀,你这是给我找气受嘛,我本无意惹你妹子,你看看,我之前没有说错吧?吴雪霞不喜欢我,你非要将我们两个往一块凑。” 韦宝在不舒服之余,还有些失落。 虽然不确定吴雪霞对自己的感觉如何,但是韦宝一贯自我感觉不错,在现代虽然没有几次感情经历,但每次开头都是很顺遂的,从来没有被女人拒绝过。 这才来古代几个月,已经被打两次枪了。 之前王秋雅拒婚,现在又是吴雪霞拒绝。 “韦老弟呀,你也别太灰心。”吴三辅道。 “等等,三辅大哥,这话得改改,我灰心啥啊?我也没有要招惹你妹妹,咱们就当这事从来没有发生过吧。”韦宝勉强笑道。 “发生过就是发生过,怎么能当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呢、”吴三辅不乐意了,“兄弟,为了你这事,我也算卷进去了,现在若是你不向我家提亲,等于是你没有看上我妹子啊。” “可是你刚才不是说吴雪霞不同意吗?是她没有看上我呀。”韦宝弄糊涂了。 “那是我私下问她的,我估计她女孩子脸皮薄,不好意思承认。”吴三辅道:“除非是她亲口拒绝你,或者你向我家提亲,我家拒绝你,才算是把面子扳回来。” 韦宝大汗:“三辅大哥,你这也太强人所难了吧?吴雪霞要面子,你家要面子,合着我就不要面子了?我向你家提亲,然后被拒绝,不是给我整个韦家庄抹黑吗?以后我们还怎么抬起头做人?凭什么呀?” “若是不然,雪霞的性子,肯定受不了这种气,肯定要对我爹说,你不怕后果吗?”吴三辅板着脸道,“你就这么白白和我妹妹睡了一觉呀?” 韦宝冤枉死了:“大哥,都是你的事情好吗?关我什么事?你别睡觉睡觉的,我可什么都没有做过,连怎么和吴雪霞睡在一起的都不知道。” “话是这么说,但若我爹真的知道了,我可不会承认的,我就说是你酒后乱性,非礼了我们家雪霞。”吴三辅道。 韦宝蹭的一下子站了起来:“大哥,你这太不仗义了吧?这不是诬陷我吗?我是那种人吗?” “那我能怎么办?我肯定被我爹打死的。还有,我总不能让外人知道,是我把妹妹送上你的床的吧?事情都是在你韦家庄出的,又是在你韦府,怎么说都是你的事。”吴三辅坚持道。 “……”韦宝被吴三辅弄的彻底无语了。 “你也不用烦恼,你不是就担心雪霞不喜欢你吗?你这样,你私下找雪霞告白一下,若是她亲口拒绝你,这事就算是抹过去了,她的面子也有了。你是私底下被拒绝的,你的脸也不会丢,怎么样?”吴三辅出主意道:“这总比直接上门提亲要好点吧?你总不会为难了吧?” 韦宝想到忽然突兀的向吴雪霞告白,便觉得头皮发麻,摇头道:“不行不行,这种话,我说不出口!” “那你写个信?”吴三辅退而求其次道。 “写信更不行!”韦宝直接拒绝:“留下文字东西,将来万一被人利用,一直拿这事说事,比我向吴家提亲被拒绝还烦人。” “那你说怎么办?”吴三辅皱了皱眉头:“啊,有了,你有爹娘呀,让你爹娘试探,把雪霞多留下两日。这样,一来你可以看看和我妹妹处着是不是真的不合适,二来,依着我妹妹的性子,即便你不表白,若是她觉着不适合,也会亲口拒绝你的!这事便算是过去了。” “那万一她觉得我还不错,答应了呢?”韦宝担心道。 “你傻了吗?那不更好?雪霞答应了的话,你们就在一起啊,向我家提亲,合了八字之后,找个黄道吉日把喜事办了,皆大欢喜呀。”吴三辅乐呵呵道。 韦宝捂着嘴巴陷入了思考,过来几秒才道:“她到底是怎么拒绝的啊?” “她也没有明着说啥,反正女孩子脸皮薄,不可能直接点头的嘛,这种事情,我一个人起劲有啥用?你要努力呀。”吴三辅避重就轻道。 “……”韦宝脑门掠过三道黑线,我努力?关我什么事?你这纯属是给我没事找事! “就算私底下被我妹妹拒绝了也不丢人。你这样,你想个借口,留我妹子两天。”吴三辅道。 “什么借口?” “有了,你想点好玩的花样。”吴三辅眼珠转动飞快:“一方面用好玩的东西吸引我妹子,另外让你爹娘出面请她吃饭,我妹妹是大家闺秀,重礼数,会驳你的面子,也绝不会驳你爹娘的面子。” 韦宝无奈的摇头:“我想不出来,我说三辅大哥,你这脑子,但凡用点到科举上,只怕状元也考下来了吧?或者用在官场上,商道上,你成天把心思放在玩上,真是浪费。” 吴三辅呵呵一笑:“人要是不玩,活一世有啥意思?还在说你的事呢!对了,看看你家有没有人过寿,邀请雪霞,这样将雪霞留个两三日,便不成问题了。” 韦宝扁扁嘴巴:“我,我的寿辰过了,我爹娘的寿辰还没到,我家没人过寿。” “让你爹或者你娘,哪个人提前过一次,看看谁的寿辰离得近。”吴三辅道:“这事不必太较真,又不是什么大寿整寿,寻常小生辰,最关键是给我妹子一个留下的借口,她不会计较的。” “没有这样的,寿辰还能提前或者是延后?”韦宝道:“不如你过寿吧。” “可以啊,我过寿就我过寿!”吴三辅高兴道:“我怎么没有想到?我的寿辰正好快到了,提前一个月过也合适。就说你爹娘非要留我在韦家庄过寿,也顺便硬留我妹妹。” 韦宝抓了抓脖子:“这样也可以?” “可以可以,快让人摆酒宴,我随便吃一些,然后回去帮你跟我妹子说。”吴三辅笑着拍了拍韦宝的肩膀。 “三辅大哥,知道你最该做什么行业吗?”韦宝问道。 “什么行业?” “你该做媒婆,有你这股子劲儿,和这头脑,不做媒婆可惜了。”韦宝笑道。 “你小子。”吴三辅不但不怒,反而哈哈大笑,“也不是不可以,关键我是男的啊,而且我家不缺银子,有谁能请得起我做媒?你得了便宜还卖乖。” “这个便宜是你塞给我的,我真没有想占!况且你妹子九成九要拒绝。”韦宝淡然道。 其实正因为猜到吴雪霞会拒绝自己,韦宝才愿意配合吴三辅接着玩下去,也免得像吴三辅说的,吴雪霞带着不悦的情绪回山海关,这事情早晚败露,到时候会牵连吴三辅。 私底下被吴雪霞拒绝,韦宝是可以接受的,毕竟人家只是15岁的少女,好男不跟女斗嘛,不用和女孩子太计较。 两个人计议周祥,喝酒吃饭之后,便分头行事。 韦宝将情况对韦达康和黄滢说了,二人虽然还有些糊涂,搞不懂状况,却愿意配合演出,觉得不能让吴大小姐受气,都觉得吴三辅说的有道理,不管成与不成,对韦宝都是好的。 若是能成,与吴家攀上亲戚,这是求之不得的好事。若是不成,是她吴大小姐自己不要的,也再没有办法怪韦宝,况且是私底下的事,并不宣之于众,不会让韦宝失面子。 因为之前韦达康和黄滢已经对赵克虎试探过一次了,对这种事轻车熟路,这回只是将对象换了,从赵克虎换成吴雪霞,对方是个小姑娘,应该更容易,所以没有任何问题。 麻烦的是吴三辅这边,好说歹说,吴雪霞硬要走。 “雪霞,哥对你怎么样?你不帮哥过生辰吗?”吴三辅道:“再说,这不是我请你,是韦宝爹娘请你呀。” “二哥,你别再这么将我和韦宝一块凑合了好不好?人家爹娘真的要给你过生辰,还要请我一起吗?”吴雪霞怀疑的侧目:“人家是怎么知道你什么时候过生辰的?况且你的生辰不是还差一个月的吗?” “这能有假吗?今天中午我和韦宝一起吃饭,随口一说,韦公子人家就很上心了,非要给我过生辰。后来他爹娘知道了,都说怎么怎么喜欢你,一定要将你留下来。”吴三辅巧舌如簧道。 “他爹娘喜欢我?”吴雪霞粉脸羞红。 “是啊,想必韦公子平日里没有少说你的好话吧?爱屋及乌嘛,儿子喜欢的人,爹娘怎么可能不喜欢?就像你喜欢的人,咱们爹娘也一定会喜欢的。”吴三辅笑道。 “哥,这些话都是你编出来的吧?我怎么从来没有发现韦宝跟你说的这样?他对谁都有说有笑,唯独每回惹我生气。”吴雪霞翻个白眼。 “妹子啊,这你就不懂了,哥是过来人,你们这些小男孩小女孩都这样,越是喜欢,就越失措,惹你生气,还不就是为了引起你注意吗?”吴三辅笑眯眯的一副情感专家模样。 凡事经不住人时常说,反复说,吴雪霞被吴三辅‘苦口婆心’的连番洗脑,也觉得韦宝似乎真的对自己也还行,再说人家爹娘都出面了,就这么走的话,似乎有些不好,只得道:“那你生辰要过几日?” “三日!”吴三辅大喜:“今天晚上就开始!韦公子的爹娘说要请你上他们大房吃饭,另外,吃完饭,韦公子还安排了新奇玩意给你看呢。” “什么新奇玩意?”吴雪霞成功的被勾起了慾望,到底是小女孩心性,还是好玩贪玩的年纪:“该不会又是听戏吧?山海关也能听,永平府也能听,我什么戏没听过?” “绝不是听戏,具体啥玩意,我也不知道,反正不是听戏。”吴三辅呵呵一笑:“反正到晚上你就知道了。韦公子对你还是很有心的,哥要是女孩子,都愿意跟韦公子在一起。” 吴雪霞做个反胃的表情,“那你跟他在一起吧!呵呵。” 晚上未至,天刚傍晚,晚霞漫天的时候,韦宝的娘,果然带了范晓琳、王秋雅和徐蕊来请。 韦宝的娘亲自前来,这已经是很隆重的了,再加上一个韦宝也来了,让吴雪霞感受到了韦宝的‘诚意’。 范晓琳和徐蕊本来不清楚是怎么回事,不是已经与赵里正家的女儿定下来了吗?为什么又闹出一个吴大小姐来? 但是韦宝亲自对她们解释了,并说了其中的关键,范晓琳、徐蕊和王秋雅才知道原来是在做戏,事情的源头是吴二公子撮合,现在是要让吴大小姐将面子圆回去。 所以三女都在暗暗想着,该如何下点软钉子给吴雪霞,既不能得罪吴雪霞,又能让吴雪霞知道,当韦家的儿媳妇,其实挺不好当的,是没啥意思的。 吴雪霞很有礼貌的对韦母以婶子相称呼。 乐得韦母瞬间打消了之前对吴大小姐的顾虑,觉得豪门千金也不像是想象中那么难相处,笑着点头答应:“到底是大家闺秀,天仙般的美人,看着真教人疼。” “谢谢婶子。”吴雪霞恬静一笑。 韦宝在旁边看的觉着好玩,这完全不是吴雪霞的风格吧?果然有钱人还是会玩,好几张脸,变来变去,速度可以。 韦母见吴雪霞不仅气质超绝,让人一见便能感知贵气,而且举止得体,对自己像是挺尊重的,不知道多开心,瞬间将对赵金凤的抱歉之情降低了许多,也不太觉得是在演戏了,暗忖,若吴家大小姐真的能和小宝在一起的话,真不知道是自己积累了多少辈子才积出的福气。 王秋雅、范晓琳、徐蕊见韦母高兴的合不拢嘴的模样,都微微有些伤感,暗叹人情变化,实在是难以琢磨,难道韦叔韦婶这么快便忘了公子与赵金凤家已经有过口头约定了吗,即便算不上正式的婚约,也不至于这么快便‘移情别恋’了吧?记得当时韦叔韦婶对赵小姐是万分满意的啊。 “哈哈,婶子,去用饭吧?不早了。”吴三辅跟谁都是自来熟模样,仿佛真是韦宝的亲兄弟一般。 黄滢也很喜欢吴三辅,笑着称好。 这顿饭除了范晓琳、王秋雅和徐蕊吃的比较沉默之外,总体气氛是很好的,吴三辅谈笑风生,与韦达康能说到一起去,黄滢偶尔也揷话。 韦宝与吴雪霞虽然没有说什么,但两个人时不时的互相看一眼,颇有点小嗳昧气氛。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吴三辅笑道:“小宝啊,你陪雪霞四处转转吧?吃完晚饭,这么好的天气,是该多走走。我对这一片也不熟,雪霞这些天都没有在此怎么玩过。” 韦宝本能的哦了一声。 “哥,你不是说韦宝有啥新奇花样吗?”吴雪霞道。 韦宝一汗,吴雪霞以前虽然也总是和自己闹别扭,但不管人前还是人后,一般都称呼自己韦公子,这在韦宝印象中,好像还是吴雪霞对自己直呼其名的吧? 似乎吴三辅对自己的称呼也变了,本来不是韦公子便是韦兄弟,韦老弟啥的,现在直接变小宝了。 韦宝对于这种变化,心里还是挺受用的,人都喜欢别人亲近自己,不管对那人观感如何,别人亲近自己,总是会让心里暖暖的,亲情,爱情,友情,这是人活着的三样重要人际关系,缺失了的话,人的生活便失去色彩。 现代,绝大部分人都缺失了友情,很多少年朋友,在工作之后,便疏远了。 工作后在社会上认识的朋友,也无法再像当初的少年朋友一样友情纯洁。 “对呀,小宝,你不是有新奇花样吗?”吴三辅说着,对韦宝挤了挤眼儿。 韦宝一汗,开始是跟吴三辅说了弄点新花样吸引吴雪霞的,但只是随口说说,他并没有当回事,自然也没有想好。 有了! 韦宝忽然想起来,军工署正在研发无烟火葯,不管有没有成功,用在放烟花上,肯定效果不错。 “小宝,啥花样?我们也去看看,等会我叫上你老疙瘩大伯和志辉叔一起。”韦达康也感兴趣问道。 韦宝笑道:“等会你们就知道了。”说罢起身,对王秋雅耳语几句,让她叫人到统计署去取来制作烟花的一应器具,把邓大梁和邓二鲜也喊来。 王秋雅答应着起身。 韦宝又想起了什么,“对了,一定要带一根长铁管,没有铁管,铜管也行。” “是。”王秋雅答应着离开。 “小宝,啥玩意?”吴三辅笑眯眯问道:“还要铁管啊?” “等会就知道了。”韦宝微微一笑,有点担心,怕自己弄不出来。 也不是怕弄不出来,是怕弄得不好看。 韦宝知道军工署的人大部分会制作爆竹,烟花和爆竹的结构类似,其结构都包含黑火药和药引。 如果做的跟爆竹差不多,就没啥意思了。 为了达到好的表演效果,焰火和礼花弹中填充了大量用于发射以及爆炸的火药,一个直径为20厘米的礼花弹在发射后,要上升到大概200米的高空才会爆炸,而这些星星点点覆盖的半径大约可以有80米左右。 制作烟花的过程中还加入一些发光剂和发色剂能够使烟花放出五彩缤纷的颜色。 发光剂是金属镁或金属铝的粉末。当这些金属燃烧时,会发出白炽的强光。发色剂其实只不过是一些金属化合物。 军工署已经有这两种物质的粉末,韦宝刚才也记得让王秋雅叫人送来了。 金属化合物含有金属离子。当这些金属离子与氧分子发生剧烈反应时,会看到化合物燃烧发放出独特的火焰颜色。 点燃烟花后,类似以上提到的化学反应引发爆炸,而爆炸过程中所释放出来的能量,绝大部分转化成光能呈现出来。 制作烟花的过程中加入一些发光剂和发色剂能够使烟花放出五彩缤纷的颜色。 烟花便是利用金属的这种特性制成的。制作烟花的人经过巧妙的排列,决定燃烧的先后次序。这样,烟花引爆后,便能在漆黑的天空中绽放出鲜艳夺目、五彩缤纷的图案,这就是中学常讲的焰色反应。 不同种类的金属化合物在燃烧时,会发放出不同颜色的光芒。 氯化钠和硫酸钠都属于钠的化合物,他们在燃烧时便会发出金黄色火焰。 同样道理,硝酸钙和碳酸钙在燃烧时会发出砖红色火焰。 在化学科,常常会运用以上结果来测试物质中所含的金属。 邓大梁和邓二鲜来的速度很快,不管有多重要的工作正在进行,总裁召唤便是最重要的事情,天大的事也得先放一放。 吴雪霞似乎与韦母很投缘,乖巧的挽着黄滢的手臂:“婶子,那我们一块儿去看吧。” 黄滢乐的合不拢嘴,在吴雪霞粉嫩柔软的小手上轻轻地摸了一下:“你们年轻人去看吧,我不太爱闹腾。” “很闹腾吗?”吴雪霞问韦宝。 https: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妙书屋: 天启四年冬春 【0374 放烟花和童话世界般的心境】 韦宝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有点热闹的,娘,你一起去看看吧,肯定比老戏好看就是了。” “去吧去吧,婶子。”吴雪霞小嘴叫一个甜。 “好,去。”黄滢高兴道,暗忖吴家大小姐比赵大小姐还会讨人喜欢,果然是大家千金,不但知书达理,还很会与人打交道,连我这不相熟的人,她都能照顾的很好。 韦宝将自己娘的反应看在眼里,暗暗的有点担心,不是说好了是让你和我爹做戏,让吴雪霞觉得做韦家的儿媳妇是一件没意思的事情,让她知难而退,主动说出拒绝我的话吗?你把个气氛整的这么好,像是未来公婆见媳妇一般的喜爱,这还有啥作用,有啥效果嘛? 韦宝担心,吴三辅见这种情况,则大为欢喜,见吴雪霞似乎有点讨好韦母,便安心了。 知道吴雪霞对韦宝绝对是有点意思的,可没有见自己妹妹对别人这么热情过呢。 连亲舅母,舅舅祖大寿的夫人来吴府做客,雪霞哪回也没有这么热络过呀。 一帮人在韦宝的带领下,往韦府大门外宽敞处而去。 邓大梁和邓二鲜等人来的很快,因为王秋雅是让人飞马去传话的,说的很急,所以邓大梁等人也乘坐军工署专属的马车,带上东西便飞驰而来,邓二鲜这段时间主攻的便是无烟火葯,都是现成的家伙,所以来的很快。 一行人上前与韦总裁见礼,不是在内部场合,他们统一称呼韦宝为公子。 吴雪霞一见韦宝的这些手下,都有明确的制式服装,虽然都是古里古怪的‘骑马装’,但跟军事方面有关的,似乎都以深色为主,不是灰黑色,便是黑色,与管理有关的,大都穿蓝色制服。 这点引起了吴雪霞的疑心,随着对韦家庄的观察越多,吴雪霞愈发的觉得韦家庄比朝廷更像是朝廷,大大小小的‘衙门’分的很具体,这么多人,却能保持井然有序。 吴雪霞猜想这一切应该都是韦宝弄出来的,暗忖看不出来,韦宝平日里总是一副无所谓的模样,心思却这么细,弄出这么多门道来,这是要干什么? 光凭韦家庄这些衙门,这些规矩,吴雪霞便感觉,若是韦宝能在同等条件下与吴家竞争,吴家的生意,不出几天功夫,便全部能被韦宝打垮。 两回喝韦宝的四特酒,吴雪霞就看出来了,光是酒,韦家庄的四特酒便远在吴府老窖陈酿之上! 人家这还是新酿的酒呢,喝过口感极佳,还不上头,睡醒之后恢复的也快。 韦家的菜肴也很好吃呀,吴雪霞的嘴巴是极挑剔的,韦家厨师堪比宫廷御厨,她搞不懂韦宝短短时间内赚到钱的人,上哪儿弄这么多好厨子来? 反正对韦家庄越了解,韦家庄的每样事务都在震撼吴雪霞,觉得都比外界要强出很多很多。 “火葯弄的怎么样了?”韦宝轻声问邓二鲜,这些天他都没有去军工署,所以也不知道邓二鲜现在具体到什么进度了,邓二鲜是具体负责无烟火葯项目的组长。 “我不知道算不算弄出来了,现在威力比以前的黑火葯大50倍!性能稳定,已经做过好几次热试验和碰撞试验,高温,碰撞,现在都不怕。”邓二鲜答道。 韦宝惊喜万分:“早该告诉我呀,这就算是成了!”赶紧去看火葯。 只见邓二鲜带来的一袋子火葯,呈现明黄色,一颗颗的已经不是粉末,而是像小米的米粒一般的晶体。 韦宝虽然在后世没有接触过火葯,但他这段时间对化学的研究算是上了一个层面,知道肯定经过了塑化加工,不由轻声问邓二鲜:“这是怎么办到的?” 本来按照韦宝搜集的资料和思路,无烟火葯还处于硝化棉的状态和阶段,没有想到都能结晶了。 邓二鲜并没有很得意,轻声汇报道:“这些天,我试验了上千种配料,前几天偶然发现加入硝化棉和一种纤维,再混合火葯之后,自然风干,然后将之粉碎,之后便是这样了,不但效果比之前的反应好,而且更加稳定,现在即便大桶大桶的运输,也不用担心运输途中会爆炸。像是之前的酒瓶炸弹,现在只要不拉开起爆器的保险装置,即便是酒瓶炸弹碰撞破碎,也不会引起爆炸。” 韦宝听后大喜,知道这就算是彻底成功了:“好啊!你的工作具有划时代的意义!你的名字将被载入史册!我要重赏你!” 邓二鲜本来没有想这么多,听韦总裁这么说,红了红脸,因为长期在实验室工作,让她原本偏黑的肤色,已经变成黑里透红,比原先白了少许。 “都是总裁指画的结果,我只是执行而已,不敢称功劳。”邓二鲜谦虚道。 “不!这是你的努力加运气造就的!”韦宝高兴的哈哈一笑。 今天比任何日子都高兴,因为韦宝实在是不敢相信,像邓二鲜这种几乎毫无化学基础的人,文化水平更是连小学毕业都难以算上,居然只用了三四个月,便将无烟火葯弄出来了? 韦宝个人觉得,这无烟火葯的制作水平绝对达到了20世纪七八十年代的水平了,要是按照他手里三个‘热衷穿越巨’兄弟从网上摘抄的资料,能弄出18世纪末的无烟火葯水平都已经是奇迹了。 现在邓二鲜等于是将火葯科技提高了整整三个半世纪的水平,1624年到1980年代,可不就是三个半世纪吗? 可惜钢铁工业没有起步,否则可以开始搞枪支搞大炮了吧? 钢铁工艺技术跟得上的情况下,各种军武都能搞。 韦宝充斥在震惊的喜悦中,招来范晓琳。 “公子。”范晓琳不知道这时候找她干什么,心说自己也不会鼓捣军工署的东西呀。 “奖励邓二鲜千两黄金,万两白银!明天你代表我,到军舰湾搞个表彰大会!以后但凡在科技上取得突破,不论大小,都有所奖励,并且要给突破的人员申报专利!我的专利属于组织,其他组织内的人的专利也属于组织,但不能忘记个人的贡献。”韦宝激动的吩咐道。 韦宝是很看重专利保密的,若是不然,带来一堆新奇技术,马上给他人做嫁衣,这种事情,韦宝不会干。 但韦宝也鼓励民间整体的科技水平提高,允许所有人弄出专利技术,都给予支持! 这么多? 邓二鲜和范晓琳都震撼了,这么多金银? “总裁,不用这么多,我没有做什么啊。”邓二鲜急忙轻声推辞:“现在韦家庄启动了这么多大工程,很多地方要用银子。” 韦宝听了邓二鲜的话,心中暖暖的,知道这长得跟个男人一般的妹子是真的将韦家庄,将天地会当成家了,笑道:“再缺银子,该奖励的也应当奖励,这不光是给你个人,也是鼓励后来之人的。” 范晓琳也道:“是呀,总裁说要给,便不能推辞。”然后又对韦总裁道:“公子,我明天一定照办,晚上给我签个字,否则我提不出金子。” 韦宝笑着点头,范晓琳只有流动资金,只有白银,大宗的金银都存在军舰湾内修建的库房,有护卫队的专人看管,整整一个连,专门守卫库房的。 “小宝,在忙啥呢?好了没有?带我们看什么新奇东西呀?”吴三辅过来了。 韦宝笑道:“马上,马上就好,来人,摆桌子,让大家先坐,该喝茶喝茶,去通知一下附近不上工的人,让大家准备看烟花。” 韦宝的随扈们急忙答应,分头去准备去了。 “烟花?烟花是啥玩意?”吴三辅像是个好奇宝宝。 “马上就知道了。”韦宝微微一笑,然后对邓二鲜说制造的大概方法和效果。 吴三辅哦了一声,马上像个广播一般去告诉其他人,韦宝马上要放烟花。 现在这种制造烟花爆竹的事情,对于邓二鲜来说,可以算是小菜一碟了,这才知道今天总裁急招他们来干啥来了,立刻开始动手。 韦宝也从旁协助。 礼花弹包含的主要效果颜色有:红,蓝,橙,黄,紫,白,金,银,绿,青。 要造出礼花弹来不难,韦宝主要强调的是效果,他就爱显摆,凡事追求个花哨,追求个赏心悦目。 韦宝等人在这边忙乎,吴雪霞忍不住好奇心,也过来看。 “这就是烟花?”吴雪霞忍不住问韦宝。 韦宝正和邓二鲜一道拌料,回头看了眼吴雪霞,笑道:“想不想试一试?” “我?”吴雪霞粉脸一红,没有想到韦宝会搭理自己,“我可不会这些东西,是跟爆竹一样吗、会爆炸吗、你小心点。” “原来你这么关心我?”韦宝嘿嘿一笑,“没事,我们这个很安全,再说只要没有火星,怎么烧起来?” 吴雪霞嗯了一声,蹲在韦宝身边看,不知道怎么滴,去韦宝父母那边吃了一一顿饭,到现在脸还有点烧烧的烫。 “很简单的,将这些金属碎片分层次参进去,这种能发红色的光,这种能发黄色的光,这种能发蓝色的光……喏,就这样。”韦宝教导吴雪霞。 吴雪霞乖巧的哦了一声,饶有兴致的学着韦宝的样子掺入金属屑。 整个制作过程很快,因为是试验性质,第一支烟花不到10分钟就做出来了。 韦宝让先放一支试一试效果,等会好看看还怎么改进? 礼花弹所包含的效果种类有锦菊,锦冠菊,花环,带彗尾效果(球升空时带一条类似彗尾的效果),爆裂椰树,瀑布,锦冠瀑布,金椰树等等。 韦宝他们这么简单的制作,肯定不会有那么多绚烂的效果。 邓二鲜让人将铁管绑在几块找过来的大石头上,固定在地上。 只见点燃引线之后,砰地一声响起,然后一束火光冲天而起。 那火光直飞向上空二三百米! 所过之处,一直散落各种赤橙黄绿青蓝紫的光效。 在夜幕中,如同喷出火花,一会变一个颜色,就像一棵无限长高的圣诞树。 那些小的散落光圈,如一个个“降落伞”,又像一个个从天上掉下来的小雨点,又像“小人国'里出来观光跳伞的。 围观者上千,还有这个时候正是上班和下班交接的时刻,还没有睡过去的农业劳作者们,听见响声,纷纷从窗户看,跑出屋子看,见到这种奇景,所有人都惊了个呆。 大家几乎是不受控制的同时发出巨大的哇、啊之类的惊叹声,一个个眼睛瞪得贼大。 范晓琳、王秋雅和徐蕊,还有总裁秘书处的一帮女秘书,韦父韦母那边的丫鬟们,女孩子们高兴的直轻轻拍巴掌。 “好漂亮呀。”吴雪霞目光灼灼的看着天空美丽的烟花:“这就是烟花,果然如其名,烟做的花朵,好美。” 韦宝微微一笑,忽然想起清魏宪《西湖春晓》诗中一句写烟花的,不由吟哦道:“十里寒塘路,烟花一半醒。” 吴雪霞娇笑一下,“知道你是秀才,不用吟诗吧?那我也来一句,不过,我可不会作诗,李白《黄鹤楼送孟浩然之广陵》,故人西辞黄鹤楼,烟花三月下扬州。” “唐杜甫《清明》秦城楼阁烟花里,汉主山河锦绣中。”韦宝笑道。才发现,自己原来会的东西也不少呀,居然还记得杜甫的诗。 吴雪霞不甘示弱,晃了晃美眸,却想不起来什么有烟花一词的诗词了,忽然想起前阵子看的汤显祖的牡丹亭,“病躲在烟花,你药怎知?” “这是指风月情爱的吧?跟我们这个烟花是一路吗?”韦宝笑道。 吴雪霞歪着头,看着烟花的影像逐渐消失,不由道:“情爱便好似这烟花呀,再好看,也只是一小会儿便不见了,你看,不是没有了吗?与相思有什么分别?” 韦宝点头道:“说的不错!” “小宝,就没有了啊?再来啊!”吴三辅在不远处叫唤。 韦宝笑道:“好,稍等啊!” “我现在会做了,我也帮忙。”吴雪霞高兴道。 “行,不过小心别弄到眼睛里,也别多闻,这种药有毒!”韦宝道:“你戴上手套弄吧,弄到皮肤上,对皮肤也有伤害。” 吴雪霞哦了一声,心想韦宝懂的真多,“你们这种药,是自己做的?这能用来做枪弹的火葯吧?我们的神机大炮,神武大炮,也能用这种药吧?会不会让我们军队的枪炮威力大涨?” 韦宝心中一凸,暗忖吴雪霞的心思真是机敏,一下子联想到枪炮去了,便道:“可以是可以,不过制作艰难,不宜量产,只能偶尔放个烟花什么的。” 韦宝怕暴露自己拥有大量制造火葯的能力,会生出祸事。 吴雪霞似乎识破了韦宝的心思,轻轻地哼了一声,“我又不会对别人说,你这么谨慎干啥?” 韦宝被吴雪霞说中心思,尬笑一下,没说什么。 不一会儿,军工署的人将余下的火葯都制成了烟花,一共三十多组。 接二连三的放起来。 “砰”的一声,一朵紫色的“花”腾空飞向五光十色的夜空。 星星点点的火花还残留于空中,似乎还没展现得淋漓尽致。 它最耀眼的姿态已镌刻于大家心间,挥之不去。 “该我了,该我了!”吴雪霞兴致勃勃地要亲自点引线。 一名随扈看向韦总裁。 韦宝点头道:“让吴大小姐亲自点火吧。”又对吴雪霞道:“点燃赶紧走开,别靠太近。” 吴雪霞哦一声,又興奋又紧张的,从那随扈手中接过香火,凑了两下,才凑上去点燃,引线嗤嗤冒着火花,吴雪霞轻呼着迅速跑开,动作很是麻溜。 韦宝微微一笑,看着跑到自己身边才停下的吴雪霞,似乎被吴雪霞的情绪感染到了,也有了些青葱少年的感觉。 十四五岁的年纪多好呀?什么都不用多想,不必理会世俗的烦恼,只需要沉浸在纯净的世界中,仿若童话故事。 烟花的周围映出灿烂的光,旋转着,成了流动的银河,而它则成了倒转在地面的另一个月亮,有着种说不出的和谐。 韦宝静静地仰望夜空,看见一个菊花型的烟花绚丽在夜空中绽开。 烟火射入高空后,先是五彩续纷的光剂燃烧,烟火重叠,夜空锦绣团团,构成各种美丽的图案,让人们希望它在这个喜庆的日子里,留得更久。 吴雪霞回头一瞧,所有人的脸上都布满了兴奋的色彩,眼眸中透露着快乐的流光。 火树银花不夜天,那光彩流转的色彩铭刻于人心间,更美的,是那喜庆欢快的气氛。 “原来你也会笑的。”吴雪霞对韦宝道。 韦宝笑道:“我经常笑的好不好?说的我想说面瘫一样。” “不是,我是说,真笑,你平常笑起来都假的很。”吴雪霞沁了沁粉嫩的鼻子:“而且,总是故意装的像很老成一般。” 韦宝一汗,自己有这么假吗?我一个年近三十的人的心理,还用装吗?我比你爹吴襄也小不了几岁! 想到自己跟一个快要能做自己女儿的人站在一起聊天,不知道这算不算谈恋爱。 韦宝与芳姐儿在一起的时候会有谈恋爱的感觉,与赵金凤在一起的时候,也会有谈恋爱的感觉,与吴雪霞在一起的时候,这种感觉最为强烈。 在现代,有些男人年近三十尚未成家,但是在古代,甚至有可能都做爷爷了。 想到和一个快可以做自己女儿的女孩谈恋爱,韦宝忽然起反应了,尤其吴雪霞娇美的容颜配上波涛汹涌的身段,挺拔纤细的整体身姿,处处惹得韦宝冒火啊。 不考虑吴雪霞的家世背景,成长环境,不考虑吴雪霞已经成型的刁蛮个性,吴雪霞的外形完全是韦宝的菜,真是能玩一辈子的类型呀。 想及此,韦宝吞了口口水。 吴雪霞被韦宝看的粉脸羞红,美眸得意的转了转:“怎么?我说的不对吗?” “我没有故意要装老成,天下纷乱,民不聊生,无数饥民流离失所,青山绿水,处处尸骨,这样的世界,怎么教人不老成?”韦宝淡然道。 想到明后期出现资本主义萌芽,远比英国资本主义起源早,为什么中国没走向工业革命和资本主义,反而英国走向强大?又想到大明老百姓的苦难日子,韦宝就糟心。 他知道工业革命是农业时代的明珠,这颗明珠,是亿万生灵鲜血浇筑的。 工业革命的爆发,依托的是庞大的市场、旺盛的消费需求,以及稀缺的劳工。 如果没有劳工的稀缺与旺盛需求——这一根本性矛盾存在,就无法催生产业革命。 而以欧洲农业之贫瘠,中世纪贵族尚且衣衫褴褛,何来旺盛的市场需求? 答案是航海大发现,以及殖民掠夺。 西班牙的殖民掠夺、种族灭绝,使上层贵族瞬间暴富。 暴富之后消费需求旺盛,对服装、器物等品味提高,本国人力成本高昂,于是雇佣英国人打工。 为赚取利润,英国纺织业迅速发展,出于人力匮乏的考虑,对机器生产效率不断改进,逐步探索,终有突破。 形成了一次又一次的技术革新,最终突破了蒸汽机、纺织机的技术瓶颈,实现了机械化大生产。 吴雪霞奇怪的看着韦宝,自然不知道韦宝心里又在想体制变革,想发展的事情,轻声叹口气:“这些事情,不是你一个人担心就能改变的事儿啊。没有想到你这个人平时看上去挺狠的,居然这么心善,难怪养活这么多人。” 韦宝脑门掠过三道黑线,我狠?我再狠没有你爹狠,没有你大哥狠,没有吴三桂狠吧?吴三桂小小年纪便看出有杀人不眨眼的潜质了。 “大明虽然富豪众多,奈何富豪之财乃掠夺自平民,豪门愈富则平民愈穷,最终爆发的将是无可阻挡的反民作乱,老百姓不到活不下去,是不会轻易造反的,这些事情,自然轮不到你这个衣食无忧的千金娇女想。”韦宝道:“不早了,吴大小姐早些回去休息吧?” “又开始装老成。”吴雪霞笑道:“像是刚才那样多好?大明的老百姓造反,只是零星的,天灾以至于年景收成不好,这不是很寻常的事儿吗?你该像刚才那样多笑一笑,笑一笑就什么烦恼也没有了,该像我这样,哈哈哈哈。” 韦宝看吴雪霞忽然有点没心没肺的模样,看她少女特有的开怀一笑,被逗的跟着笑了笑,若真的能回到14岁的人的心境,若是没有对历史的一点点先知,该多好啊。 可是,那样的话,他就没有钱了,没有金子没有白银,他一个乡里少年,又凭什么能与吴家大小姐站在这浩繁星空之下聊心事呢? 不知道为什么,韦宝和赵金凤在一起的时候,可以容忍赵金凤的纯真,可以理解赵金凤不知道外间的事情。 但韦宝无法容忍吴雪霞的世界观,因为她是吴襄的女儿,吴襄是辽西的实力派人物,这样人物家的孩子,心中完全没有百姓,没有国家,说明吴襄就缺乏这方面的家教,是不是也可以证明吴襄本身就是一个只有权力利益的人,心里也是没有百姓和国家的。 还有,和赵金凤在一起,韦宝自然会想到赵克虎,心里不好别扭。 和吴雪霞在一起,韦宝自然也会想到吴襄,感觉特别的别扭,吴襄虽然总给人温文尔雅,挺有风度的感觉。但韦宝能看清那背后的手段,辣手,冷静,为了利益,招式花样百出。 烟花放完了,人们纷纷散去,都在谈论刚才的一场灿烂,都在感叹韦家庄的日子好,不但能吃饱饭,还能看到这么绮丽的景观。 吴三辅让大家不要打扰韦宝和吴雪霞,韦父韦母等人便先回去了。 范晓琳和徐蕊也回去了,只有王秋雅和总裁侍卫们在远处跟着韦宝和吴雪霞。 两个人散了一会儿步,韦宝将吴雪霞送回迎宾馆。 王秋雅服侍韦宝沐浴,更衣,就寝,她没有问韦宝跟吴雪霞的事,韦宝也没有打算说。 韦宝心里还在想着尽快开拓海外贸易的事。 作为小国,英国可以通过圈地运动,通过残酷压榨平民崛起。 活不下去的平民可以到海外充当冒险者,死了一了百了,只要活着,或许还能混个人模狗样。 放在在明朝疯狂压榨试试,李自成引领的民众,分分钟教大地主阶级做人。 所以韦宝觉得,说大明的百姓是羔羊,是麋鹿,似乎也不合适,汉人百姓其实也是挺能闹腾的,但多数是耗子窝里斗,对内一个个凶得很,对外就没有几个真英雄了。 国家太大,人口众多,系统性风险爆发系数很高,况且明代劳力众多,对机器生产的研发动力不足,毕竟研发、使用机器,成本也很高。 即便是在韦宝所处的后世,国内更愿意使用海外成熟廉价的技术,而非自主研发。 明朝面积庞大,人口众多。南北方的发展差异极大,社会结构也不稳定。农民们起义常有,西南蛮荒等等。 韦宝觉得,其中面积因素挺关键的。 古代落后的通信必然导致强化集权,强化集权下地方自主性很弱,大部分民众仍然被自然经济束缚,可以说没有能力去创新。 近代西方重大革新,包括古代中国发明基本都来自吃饱喝足的贵族,官僚等阶层。 然而明朝还是因为地理和人口因素,政局上十分复杂,各派斗完就是内斗,由于文字狱与科举制度的思想专制化,高层官员专权现象很严重,好官也不得不被卷入其中。 像是宋应星这种人很少,他是没有官做,才潜心科学,也只是个半桶水,啥都知道一点,却并不深入,只能算是个统计者,各种学科的编纂搜集者罢了。 正统的,官方的科学家,徐光启这种的科学家,又没有大明官方提供的合适土壤,来进一步提高科技成果。 而英国等国领土小,人口少,不会有某一阶层实力极其庞大的情况。反而容易造成宽松的社会经济环境。 古代中国盛世之时,多是对外友好贸易往来,而非英法等国四处殖民积累资本。 当时国人普遍认为外界是蛮荒之地,而欧洲国家经历黑暗中世纪后奋力向外界探索学习。 韦宝觉得这也是一个无法解决的问题。人自身强大就容易自傲,无解。 虽然中国不搞掠夺,国家也庞大。 但是身材壮硕反倒拖累自己。 明朝实力真可以说世界最强。 天真的想象,如果稳定发展的话,不被满清耽误几百年,即使停滞发展,明朝的军事真的能碾压几百年后的英法等欧洲国家。不会在近代沦为半殖民地半封建社会的。 韦宝可以肯定,工业革命不是点点科技树就能顺理成章实现的,它是要死很多人的。 大明的国土辽阔,人口众多,没有一个强有力的政府领导工业化,各个势力分分钟就割据内战,南北战争莫不如是。 义和拳席卷中原时候,拆铁轨,扒电线,紧急毁灭火轮船。 不是吃了铁秤砣,没有政府愿意去触这个霉头。 一个在十八世纪末国力还是举世无双的大清帝国有什么动力去学西方那些奇技淫巧? 那个时候西方的工业品也确实不咋地。 就像是韦宝现在,有了几样拳头产品,韦宝也认为是很接轨老百姓需求的。 虽然吴襄和辽西辽东的世家大户们从中作梗,抵制,但说起来,还是这个时代自给自足的经济模式不易打破,新商品再好,也很难进入人们的生活。 近代的大清,还真是几十年的功夫被人超过去了,被狠狠扇了几巴掌,到了清末反而能搞点工业,等到黄金十年,话语权被大地主和买办夺走,又没空间发展民族资本了。 在床上胡思乱想一通,韦宝又想到了吴雪霞身上。 若自己真的成了吴家的女婿,自己就真的能安心在韦家庄试验新体制,玩出一个小型工业社会了吗? 天启四年冬春 【0375 黑翡翠玉佩和第一次抱吴雪霞】 面对很多无解的问题,韦宝不愿意想的更深远,强迫自己入睡,强迫自己不要想多了。 做好眼前的事情便可以,问心无愧便好。 自己目前掌握的土地面积,差不多已经可以算是一个欧洲小国了,现在就差足够的人口! 韦宝相信,只要是在吃饭问题有保障的前提下,给他弄个四五百万人口到韦家庄来,各个行业逐渐成型,形成一套完整的供需链条,然后自我发展,立马能形成一个独立社会,形成一方小国。 社会本身是有整合机制的嘛,并不需要每一步都由他费尽心思。 然后再配合上海外扩张,扩大原材料产地和倾销商品的市场,给自己制造的这个小工业社会提供源源不断的动能,五到十年时间,就能形成一部装甲车般的势力固体,到时候,不管国大国小,但凭弹丸之地也能平推全世界! 可是,上哪儿弄四五百万人口来呢? 辽东现在有很多流民,可光是通过偷偷吸纳,速度太慢,且很多流民是没有机会入关的,要吸纳,得在关外。 要是明目张胆的运人过来,也不行,肯定会让大明官方,让辽西辽东的将门世家,让这些准军阀势力警觉。 英国在从封建国家向资本主义国家的转变中,是如何建立起一个统一的中央政府的? 在中世纪的英国,地方的行政权大多都把持在领主和教士手中,国王不能干涉他们领地内的事物。 近代新兴的资产阶级打败了君主专制政权,建立起君主立宪代议制政府,英国议会从成立以来就可以颁布通行全国的法律,但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英国中央政府能够控制地方政府了? 或者说,从什么时候开始,英国能出现一个中央政府,并且能够管辖每一个英国人。 这一历史进程很值得韦宝思考。 因为英国本身就是征服者威廉通过武力取得的,所以集权程度在一开始比其他国家强一些。 征服者威廉在世时已经可以对全国土地进行调查和统计,可见当时的掌控能力。 而且英格兰全境从1066年起就是英国的领土。 相比之下法国王室开局只能控制法兰西岛。勃艮第、布列塔尼等等都是独立的王国。 法国花了几百年时间靠着联姻、征服等方式慢慢获取的,在获取过程中又不可避免的给予当地各种各样的豁免和特权,对地方的控制能力自然远远逊于英国。 不仅开局就有一些优势,英格兰历代国王都采取了各种手段加强中央集权。 英国的普通法,通过不断改良王室的法院系统,吸引臣民放弃本地领主的法院,而到王室的法院进行诉讼,从而扩张国王的权力。 通过王座法院的巡回制度加强对地方的控制,同时不断塑造全国统一的法律。 相应的,英国贵族的力量也从来都不具有法国贵族拥兵自重、割据一方的能力。 总的来说,英国国王对境内贵族的平民的掌控力始终是比较强的。 要想主导韦家庄的变革,韦宝必须具备英国国王那种,在韦家庄绝对的统治力!摆脱一切外界干扰,成为一个真正的独裁者! 韦家庄的一切,一定要是韦宝一个人说了算的。 封建制度和资本主义制度在西欧实际上不是连续的先后关系。封建主义之后跟着的是绝对主义的时代,即一个国家的国王可以压服境内的各种势力,实现全面的统治。 英国的都铎王朝和斯图亚特王朝的国王,法国路易十四及之后诸国王等等。 封建制度如何终结是国王和贵族的关系,以及绝对主义国家如何兴起的问题,不用考虑资本主义、宪政、议会之类的概念。欧洲各国在中世纪都是有议会的,而且这些议会是有实质性的作用的。 中世纪欧洲的财政史可以看做是一部国王和议会的斗争史。议会的权力是在绝对主义时代被削弱的,国王到了近代才逐渐掌握各种工具,使得国王在不依赖于议会拨款的情况下,仍然可以获得稳定的财政收入。 之后才会出现伊丽莎白时代极少召开议会,或者法国议会在大革命之前一百多年没有召开的情况。 不管是东方,还是西方,不管什么样的体制,要崛起,先得有个说了算的人,得让这个人有一块说了算的地盘。 然后让这个地盘上的人,都听从这个人的,法律也是配合这个人的想法制定的,韦宝就是要成为这么一个人。 但是韦宝其实挺害怕成为这么一个人的。 虽然势力还非常渺小,但韦宝已经有点政治人物恐惧症了,不管势力大小,都要他主导啊,他发现当个领导,除了偶尔装逼爽一爽之外,绝大多数时候还是挺辛苦的。 他是只想装逼,不想太辛苦,这也造成了韦宝的发展速度不会太快,他做不了雍正那种工作狂。 中午照常吃饭,气氛仍然很好。 韦达康和黄滢对吴雪霞很客气,吴雪霞对他们两个也很客气,加上吴三辅从中穿针引线,其乐融融。 吴三辅让韦宝吃过饭带吴雪霞到处去走走,韦宝也答应了,因为韦宝本来也没有什么事情,而且每顿饭吃完,都有个饭后走一走时间。 饭刚吃完,外面有侍卫来奏事,王秋雅去听过之后,回来对韦宝说:“公子,吴家派人来找吴二公子和吴大小姐。” “让人过来吧。”韦宝点头,没有高层点头,外来人不得随意进入韦家庄,他不在的时候,由罗三愣子、范大脑袋、刘春石和范晓琳等人决定,他在的话,一般会直接报到他这里来。 王秋雅答应后,出去安排。 韦宝对吴三辅道:“三辅大哥,令尊派人来找你和吴大小姐。” 吴三辅奇道:“我爹向来很少找我的啊?什么事?” 韦宝笑道:“那我哪儿知道啊?” “人在哪里?”吴三辅问道。 “我已经让人引来了,很快就到。”韦宝道。 吴三辅看向吴雪霞,“八成是找你的,我猜是生意上的事。” 吴雪霞道:“不会是生意上的事情,大哥在呢。我猜是因为昨天晚上的烟花,放的那样高,离山海关又这么近,那边肯定看见了,爹知道我们在韦家庄,所以派人过来询问。现在关内外的大人将军们,还有辽西辽东的世家大户齐聚山海关议事,他们对这烟花一定感兴趣。” 韦宝闻言一惊,在感叹吴雪霞脑子转的快,八成是吴雪霞猜测的这样的同时,韦宝觉得自己又孟浪了一下,好好的,没事玩什么烟花呀? “你是说咱们昨晚上放的烟花?这也值得爹派人来询问吗?”吴三辅不当一回事道。 “怎么不值得?若是大明军队的火炮都能放那么远的话,建奴还敢跟我们打吗?”吴雪霞道。 吴三辅恍然大悟,“对呀!小宝,你立大功的机会要来了!你那做烟花的火葯威力,可比咱守城的那些土炮的火葯威力大多了。你还有多少?” 韦宝急忙道:“哪儿还有啊、昨晚上都用光了,那是我们造爆竹剩下来的一点点,碰巧弄出来的,具体怎么做,可没有人知道。” “碰巧弄出来的?不行啊,得找工匠问一问,让他们仔细想想该如何做出放烟花的这种火葯,这很重要的。”吴三辅道。 吴雪霞看出来韦宝不想出卖他的技术,断定韦宝绝不是偶然获得,看韦宝摆弄火葯很有章法,估计不但韦宝懂得如何制作,而且多半就是韦宝自己牵头造出来的! “哥,韦公子说是偶然得来的,或许真的是那样吧。”吴雪霞道。 韦宝感激的看了吴雪霞一眼。 韦宝将大明的问题看的很清楚,制度不行了,整个体制腐败腐朽了,从根子上烂掉了,表现出来就是经济崩溃,北方数以千万计的老百姓食不果腹,不得不流亡外地,或者是加入造反大军,这才是大明倒闭的根源,跟武器先进与否,关系不大。 大明的轻武器可能现在已经落后于荷兰、西班牙、葡萄牙等海上强国,但是大明的重武器制造方面,仍然处于世界先进水平,神机大炮,神武大炮,仍然是常备制式武器。 经济跟得上的情况下,建奴的铁骑再强大,明军的防守压力也并不大,毕竟铁骑不能上墙,不能帮助攻城略地,顶多是四面出击,机动性比较强,到处抢人抢东西而已。 经济要是能收支平衡,以大明的体量,随便使点力气,建奴别说搞破坏,几个月就能被彻底剿灭。 近两亿人口的国家,搞不定一个百来万人口的反政府武装,真叫搞笑了。 吴襄派来的人很快到了,让韦宝、吴三辅和吴雪霞没有想到的是,来人是吴襄之前派来韦家庄的吴大山,属于吴襄比较看重的亲信。显见,吴襄有重要的事情找吴三辅和吴雪霞。 吴大山见韦宝在场,对几人行礼之后,有点犹豫。 吴三辅海派道:“韦公子是我好朋友,有事直说无妨。” “吴大人要知道昨晚上这边放上天的是什么爆破物?是谁造的?想知道昨天晚上这里出了什么事?整个山海关,甚至关外的驻军都看见这边的动静了。不但咱们家大人想知道,一众大员和将军们也都想知道。”吴大山答道:“吴大人说,若是查访到制作此等爆破物的工匠,务必要带回山海关去。” 吴三辅先是看了眼吴雪霞,意思是吴雪霞果然猜对了,又看向韦宝,意思是问韦宝,现在怎么办? 韦宝将之前对吴三辅和吴雪霞说过的话,再对吴大山说了一遍:“就是普通的乡里放炮仗,惊扰了大人们,还望吴将军回去帮着说明。” 吴大山显然不怎么相信韦宝说的话,看向吴三辅,等待自己家公子的答复。 吴三辅示意吴大山先下去等着,吴大山恭恭敬敬的行礼之后,告退下去了。 “小宝,现在怎么办?要不,你跟我去一趟山海关,自己对他们说明吧?有我在你身边,没事的。”吴三辅道:“我爹既然将派来韦家庄的人都撤了,就是不打算找你麻烦了,若真的有麻烦,我绝对让你平安回来。” “真的有麻烦的时候,别说是你,就是令尊,也不见得能让我平安回来。”韦宝无奈的一笑:“大明是不准民间私自摆弄铁器和火葯的,这种事,可大可小。我们就真的只是做个爆竹,喜庆的时候热闹一番而已。要知道这么点事都能惊动山海关,我昨天绝对不放烟花了,我现在后悔死了。” “不会有什么事,只是放个烟花而已。”吴雪霞道:“你不是想让韦家庄在本地站稳脚跟,想获得提举,让朝廷将韦家庄赐给你吗?这是大好机会,此时山海关大员云集,还有孙承宗总督在,你前阵子帮助金州半岛的事儿,正好让孙总督知晓,说不准,孙总督亲自为你上个表,朝廷和陛下念在你相助金州城守军退敌有功,便将韦家庄赐予你了。” “这种机会我还是算了吧。”韦宝笑道:“虽然说国家兴亡匹夫有责,但我这匹夫,还是做点能力之内的事情吧。我一个平头老百姓,能少与朝廷大员们接触,还是老老实实在韦家庄待着为上。” “小宝,连雪霞都这么说了,你还顾忌什么啊?”吴三辅撺掇道:“能有什么事情?不就是放个烟花吗?你若真不想让人知道你怎么造出那么厉害的火葯来的话,你就坚持刚才的说辞,谁还能强逼你交出制造火葯的技术不成?你若不去,他们肯定还得让人来。我爹派人来,而不是旁人派人来,显见这事是我爹做主,我和雪霞自然能说上话。” 吴三辅的口才是极好的,说的韦宝有些心动了,的确,既然这事引起了大佬们的关注,这次不去说清楚,肯定还会源源不断的派人来,等下让人不停的瞎猜,只怕结果更糟。 韦宝并不怕什么大员,韦宝怕的是吴襄和祖大寿这种能搞死他的地方实力派人物。相信那么多大佬都在,应该不会拿他一个小老百姓怎么样,而且这也的确是一个见识世面,结识人脉的好机会。 “你不是想当官吗?你当官不就是为了权势?见一见这些有权势的达官贵人,对你有好处。”吴雪霞软语道:“我说了不会让你有事,就会用性命践行承诺。” 韦宝心中一热,对吴雪霞笑道:“多谢你了。” “哼,这是你头一次谢我吗?”吴雪霞道。 “不止吧、我怎么记得我谢过你好几回了呢?” “只有这次是真心的。”吴雪霞道。 韦宝微微一笑,对吴三辅道:“我之前对辽西辽东所有输给我银子的大户说,谁肯提举我韦家庄,让朝廷将韦家庄赐给我,我就在三年后,还谁家一半银子。现在,我决定,不管吴家提不提举我韦家庄,我都将吴家上回输给我的12万两黄金归还!” 吴三辅闻言大喜,没有想到韦宝会忽然提起这茬来,本来他是想着等韦宝与吴雪霞的‘好事’成了之后,再顺势向韦宝提出,将吴家和祖家输给他的30万两黄金还回来呢,没有想到韦宝自己提出来了。 “小宝,祖家是我娘舅,你既然肯还我吴家的12万两黄金,干脆将祖家的18万两黄金也一并还了吧?”吴三辅当即道。 吴雪霞诧异的看着韦宝,也是万万没想到,韦宝居然会主动提出来,要还吴家的金子!心头顿时甜丝丝的,并不觉得韦宝此举是为了二哥,倒是隐隐觉得韦宝是为了自己才这么做。 韦宝干脆道:“那不可能,我还吴家的金子,是不想和吴家闹僵,并且是因为卖你三辅大哥的面子。我韦宝虽然说不上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人,但也不是很怕死的人!祖家的金子是我赢来的,我不可能还回去,若是我输了金子,找谁还回来?” “可是你不将金子都还给我爹的话,我家要陪我舅父家的金子呀。”吴三辅忍不住对韦宝都亮出实在底细了。其实若吴家与韦宝现在毫无经济瓜葛的话,吴家与韦宝之间的嫌隙还是很容易修复的。 世界上九成九的矛盾,都来自于经济。 韦宝不为吴三辅的话所动:“我说了,我还给吴家这笔黄金,不是怕谁,至于你们家与祖家之间的金钱瓜葛,我也没有兴趣知道。” “韦公子肯一次性还回12万两黄金已经很厚道了,的确,世上从来没有听说过赢来的金子,又无端退回去的道理。”吴雪霞说着,从雪白的颈脖取出一块玉佩:“韦公子,为答谢你的慷慨,我将这个送与你。” “不可!”吴三辅一见吴雪霞取下玉佩,急忙道:“这是传家宝啊,爹爹宠你,才给了你,若在太平盛世,这玉佩为天下难得宝物,至少值得到十万两黄金啊!” 韦宝只见吴雪霞的玉佩通体透黑,虽然他不是很懂玉器,但也知晓一点点,若是珍品的话,只怕是玻璃种的黑翡翠,真可说是价值连城,放在后世,10个亿只怕都难以买到,所以吴三辅说放在太平盛世,能值得到十万两黄金,并未夸大其词! 之前,徐蕊送给韦宝一块羊脂白玉为心的金镶玉,已经十分贵重,已经价值不菲了,但是与吴雪霞的这枚黑翡翠玉佩比起来,只怕是蚂蚁比大象。 盛世的古董,乱世的黄金。 “这么贵重的礼物我决不能要,我不是为了交换什么,还吴家的金子,而且是全额退还,实为我珍惜与三辅大哥之间胜似兄弟的感情。”韦宝诚心道。 虽然吴三辅似乎舍不得这价值10万两黄金的黑翡翠,但韦宝刚才是在不知道吴雪霞会送自己东西的时候,便提出要归还吴家12万两黄金的。 听韦宝这么说,吴三辅有些不好意思了,“小宝,这要是我的东西,再贵重,你拿去便是!但这的确是我吴家的传家宝,是我爷爷很碰巧得到的,当初花了5万两黄金呢!” 韦宝嗯了一声,没有想到吴家在吴三辅的爷爷一辈已经这么有钱了,“三辅大哥,我懂。” “我说了送就要送,韦公子若是不要,便是瞧不起我吴雪霞,我现在便将这玉砸了!”吴雪霞已经将玉佩取下,伸手递给韦宝,似乎韦宝若不接着,她真的会立刻砸掉。 吴雪霞让韦宝再次体会到啥叫千金大小姐的任性,价值10万两黄金的玉佩居然说砸了就砸了? “你快接着,小宝,她真能砸的,我妹子向来说的出做得到!”吴三辅急忙道:“我爹曾经说过,雪霞出嫁的时候,只带这一枚玉佩便足矣充当陪嫁,不会再额外给陪嫁了。” 韦宝一汗,这能接吗?吴雪霞这是啥意思?这是她的嫁妆?那我接了她的嫁妆,算什么啊? “吴大小姐,你别任性,这礼物真的太贵重了,我受不起!”韦宝急忙道,并且两只手前倾,真怕吴雪霞会真的砸向地上,随时做好抢救准备。 吴雪霞的美眸,直直的看着韦宝:“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韦宝,你就算能在此时阻止我,可你无法一天到晚守着我,你若不肯收,我回头一定会砸碎的!不管它是否价值连城,送不出去,便说明它没有用,一个没用的东西,留着干什么?” 这下子,韦宝是真的为难了,知道吴大小姐任性,却没有想到这般任性,价值10万两黄金的宝玉啊,你弄的像是一块破石头一般? “你收着吧!别负了我妹妹一番心意便成!”吴三辅苦笑一下。暗忖看样子雪霞是真的倾心于韦宝了,只要他俩成亲,雪霞的东西还不早晚都是韦宝的吗?早点给了韦宝,也还是在自己家,不算什么。所以吴三辅很快就留想通了。 韦宝这下是真的为难了,他想过和吴雪霞在一起,吴雪霞的家世相貌都无可挑剔,放眼整个大明,也难以再找出如此豪门美女了。但韦宝是真的有些接受不了吴雪霞已经养成了的霸道脾气,内心中还是倾向于娶赵金凤的,而且和人家赵金凤已经有口头婚约了!这次配合吴三辅演戏,努力取悦吴雪霞,也不过是想让吴雪霞先开口拒绝自己,为吴三辅之前安排他们两个人在一张床上睡了一晚上的事情结尾罢了。 吴雪霞就因为韦宝这么一迟疑,美眸中立时涌上了泪花,扬起了手,立时要将宝玉砸掉。 韦宝一汗,本能的上前,将吴雪霞搂入怀中,从她手上取下玉佩,牢牢捏住。 韦宝不是故意要占吴雪霞便宜,吴雪霞比现在的韦宝要高出一点,她举着手,韦宝根本就够不着,所以只能将吴雪霞搂入怀里才能够着玉佩。 吴雪霞被韦宝抱在怀中,丰满的酥胸紧紧的贴着韦宝仍然略显单薄的胸膛,只觉得浑身发烫,娇躯轻微的,不受控制的发颤。 吴三辅惊了个呆,瞠目结舌的看着韦宝抱着自己妹妹,暗忖韦宝是真牛人啊!平时不显山不露水的,关键时候还真敢上手,连雪霞的豆腐也敢吃。 在吴三辅的记忆中,印象里,自己这个妹妹还从来没有像现在这种小绵羊一般的时刻,在自己家里还挺乖巧的,但是与哪个外面的男人(多为大户世家的公子哥们)相处的时候,不是冷冰冰的啊? 吴三辅正在考虑,要不要先退出去,不耽误两个人搂抱的时候。 韦宝取过玉佩,已经退了一步,松开了怀里的吴雪霞。 吴雪霞明澈的,水汪汪的美目,注视着韦宝,一双大眼睛似乎会说话一般,将她愿意嫁给韦宝的意思表达的清清楚楚。 韦宝动心了,现实中,男人遇见吴雪霞这种倾国倾城容貌,匀称婀娜,丰满娇俏的大美女,说不动心,那都是假的。 韦宝的动心程度,有九成! 吴雪霞此时也是动心的,但吴雪霞的实际动心程度,并不如她柔情似水的外表那么深。 吴雪霞的动心程度,至多七成! 吴雪霞之所以要将如此贵重的玉佩交给韦宝,等于将自己的终生托付韦宝,主要因为刚才韦宝那一手退回吴家12万两黄金,打动了她。 这几天,通过在韦家庄的见闻,通过韦宝对于韦家庄的管理,这让吴雪霞对韦宝大改观。觉得韦宝很有才华。 再加上韦家庄的一大堆新奇发明,特别是酿制的品质非常高的四特酒。 等等这一切,加上刚才韦宝承诺退回吴家12万两黄金,都让吴雪霞意识到韦宝非比寻常,不是她再能轻易遇见的男人,若是错过,可能此生遗憾。 吴襄是很优秀的商人,吴雪霞绝对称得上很优秀商人的女儿,她心里随时随地有一个账本。 “戴上吧,现在这玉佩是你的了,永远不许摘下来。”吴雪霞冲韦宝微微一笑,这是她头一次对韦宝笑的这么温柔。 天启四年冬春 【0376 韦宝决定归还30万两黄金】 韦宝犹豫了一下,还是戴上了那玉佩。 他动心归动心,心里也有一笔账目,答应归还吴家12万两黄金,这玉佩再怎么贵重,也不会超过12万两黄金的价值。 在这乱世中,12万两黄金意味着什么?意味着很大的势力! 若是用这么多黄金造反,瞬间能拉起一直十几万人马的队伍! 所以,韦宝尽量看成这是一种叫唤,以使得自己心里平静,不觉得亏欠了吴雪霞。 刚才那一下拥抱,让韦宝对吴雪霞的感觉急速升温,但他仍然隐隐排斥吴雪霞这种家世背景的女孩,这种性格的女孩。 韦宝不是很喜欢太过霸道,太过刚强的女孩子。 换言之,韦宝仍然无法摆脱来自于一个现代鵰丝的自卑心理,觉得压不住吴雪霞这种超级马。 搞不好,若真的跟吴雪霞在一起,他甚至有可能成为吴雪霞的附庸。 那不是韦宝想要的人生。 “这就好了!现在就算是定下来了嘛!”吴三辅舒心的大笑,极其开怀。虽然舍不得这么贵重的玉佩,但韦宝戴上玉佩之后,他也就释然了,觉得韦宝和吴雪霞的婚事,算是铁板钉钉了! 吴雪霞并没有像一般女孩子一样在娇羞的时候垂下头,而是似乎很冷静理智的看着韦宝,眼神中有着些许含情脉脉,但更多的则是一种审视,不属于这个年纪的女孩子的一种理智,像是不想错过韦宝的任何一个细微表情。 韦宝倒是反而被吴雪霞看的有点不好意思了,讪笑一笑:“对不起啊,我太急着从你手里拿玉佩了,怕把这么贵重的宝物摔坏了。” “一个人的心和一生的前程,是任何宝物都比不上的。”吴雪霞意有所指道。 韦宝脸红的点头,暗忖,本来是钓鱼,要让吴雪霞主动提出他这个人不行,以化解吴三辅之前强行让他和吴雪霞上床所造成的绳结,现在却好像将整个绳结彻底锁死了? 吴雪霞这是啥意思?彻底将心交给自己了?认定自己就是她要一生托付的人吗? 韦宝知道古代女子的贞洁观念极重,一旦认定,便是绝大多数人都会至死不渝的遵守相随的了。 忽然觉得情感好重啊,韦宝暗暗警惕自己,怎么这么浪?谁都去招惹。 直到现在为止,韦宝依然觉得和吴雪霞在一起,似乎并不是啥好事情,这妹子太强势,说翻脸就翻脸的,跟她交往压力贼大不说,还有可能随时踩雷身亡呀。 怎么办? 韦宝觉得有些发燥,既想吴雪霞那美好的身材,娇美的容颜,富贵的家世,又不想要她的傲娇,她爹的,她哥的高高在上,目中无人。 “收了吴大小姐这么贵重的礼物!那18万两黄金,我也一并还了!”韦宝下了很大决心道。虽然这很大的决心,只是他几秒钟之内做出的决定,这天价的财富意味着什么,尤其是在这乱世中意味着什么,韦宝比谁都清楚,但他义无反顾。 吴雪霞和吴三辅都吃惊的看着韦宝,万万想不到,刚才还那么决绝的拒绝了吴三辅要归还另外18万两黄金的韦宝,会这么快改变主意。 吴三辅闻言大喜,激动道:“小宝,这就对了,钱财乃身外之物,你有了我妹妹,便是上天赐下最好的礼物了,还计较十几万两黄金做什么?只要韦家庄能正常做生意,我相信凭小宝你的才能,一年赚个一两万黄金都有可能,不用十年,就能凭自己的本事赚回来。” 韦宝纠正吴三辅道:“这18万两黄金,我拿出来,不是因为要讨好祖大寿,也不是为了讨好令尊,实在是不想欠吴大小姐这么重的人情!” “韦公子,若是这样的话,我情愿你不要还那18万两黄金,你仍然遵从前言,还我家的12万两黄金就好,我不想弄的像交换一样。”吴雪霞道。 “不,这绝不是交换,若是交换,我不管这昂贵的玉佩,当初你家是用多少金子买回来的。但现在世道不行,除了粮价布价,黄金白银,其他东西的价钱均一落千丈。”韦宝直言道:“这玉佩再如何珍惜,在乱世中也不过一玩物。只有将它看的贵重,它才会贵重。在我心里,别说18万两黄金,就是180万两黄金,也值得!” “哈哈,还是小宝会说话!好了好了,雪霞,你就不要节外生枝了,爹爹若是知道小宝将30万两黄金都退回来了的话,一定高兴!”吴三辅笑着打圆场,不想他们两个人在为玉佩啊,18万两黄金啊,这两件事情纠结。 韦宝笑着将玉佩又从脖子上拿下来,在手中握紧,“是,不说了。” “你怎么不戴了?”吴雪霞好奇问道。 “太贵重了,带着心里不踏实,我得妥善放好。”韦宝微微一笑。 吴雪霞不禁莞尔:“再贵重,也只是护身符,若不随身带的话,还叫什么护身符?” “我用来镇宅,也是一样的。”韦宝笑道。其实他还是脱不了小市民的心态,徐蕊的白玉羊脂金镶玉玉佩,在韦宝的心理承受范围上,已经破表了,再比那个白玉玉佩贵重这么多的黑翡翠玉佩,他是真舍不得随身带,万一磕着碰着,碎了的话,岂不要把肠子都悔青了? 韦宝在现代开车,从来没有违章过,有一回喝多了,晚上回家的时候,都到了家门口,倒车入库,把后灯磕破了一个,当时就把韦宝心疼的要死。一个后灯重装也就几百块钱,主要是穷久了,省惯了。到了这一世,即便现在已经很有钱了,也只是吃点喝点,用在生活上,平白无故乱浪费,韦宝是不会的。 “对,既然是小宝的东西了,小宝喜欢镇宅也好,喜欢随身带也好,都随他。”吴三辅呵呵一笑:“小宝,那咱们现在就回山海关见我爹去吧?一来,答复我爹要问的事儿。二来,你正好自己向我爹提亲。” 韦宝沉吟着正要答话,王秋雅来了。 王秋雅有事禀报,不过当着吴雪霞和吴三辅的面,没有张口。 韦宝看了眼王秋雅就知道她的意思,和她走开两步,才轻声问道:“什么事?” “黎楠和彭明波被统计署的人带回来了。”王秋雅轻声答道:“证据已经落实,这次是把他们诓骗回来的,这两个人到现在还不知道他们的事儿已经败露。林文彪问公子该如何发落。” 韦宝没有马上回答王秋雅,而是转头对吴三辅和吴雪霞道:“三辅大哥,再住一晚上,明天我跟你们回山海关去行吧?我这里有些事情要处理。” 吴三辅点头:“行,我让吴大山先回去告诉我爹,晚一天没啥。你这有什么事啊?能问吗?” “手下两个商号的外柜叛变,被对家收买了!”韦宝叹口气道:“不算什么大事。” 吴三辅哦了一声,“这种事情可大可小,没有损失啥吧?” “没有,我们是小本买卖。”韦宝淡然道:“没有想到,我们这么小的买卖,也有人打主意。” 吴三辅和吴雪霞听着听着,忽然有点紧张起来了,暗忖不会是爹或者大哥派人买通韦宝的人吧? “跟我们吴家有关系吗?”吴三辅直接问道,他觉得跟韦宝之间不用藏着掖着。 韦宝喜欢吴三辅将自己当成自己人,毫不见怪,直接答道:“有一点点关系,不是很大。出事的是京城和河间府的外柜。” 吴三辅哦了一声,稍微放心了一点,他们家的生意主要集中在辽西辽东,京城也就是‘售后服务’性质,猜想可能是大哥派驻在京城的外柜参与了收买韦家商号外柜的事,但不是主导。 “这种事,哪家都有,做生意嘛,都是尔虞我诈的,一般东家处理这档子事都是直接赶走或留下一只手啥的。小宝你还要亲自处理吗?”吴三辅不当一回事道。 韦宝道:“那是私刑,一言堂。我们韦家庄有自己的法则,什么事情都尽量寻根究底,弄的稍微清楚点,我们会走正常程序审问,审判。” “呵呵,小宝,你这里弄的比永平府和山海关卫指挥使司衙门还正规。”吴三辅笑道:“真不嫌事多,这不是给自己找事做吗?” 韦宝笑而不答,对王秋雅道:“先让大脑袋和刘春石负责,宣判的时候,我亲自到场,让他们速度快一点,今天晚上就组织审判!” 韦宝觉得既然证据充分被弄回来的,走个审判程序,就可以直接宣判了,这也符合这个年代的人的习惯节奏。 全部都按照现代法律流程走的话,虽然比较细致,能减少出错率,但效率实在有些低。 古代通常是审案判案一刀切,证据不足就凭主观臆断,然后动大刑。 韦宝至少会做到尊重证据,证据不足还有一堆评审团会做出判断,至少不是一个县太爷或者刑部官员想怎么断案就怎么断案。 “是,公子。”王秋雅答应着下去了。 韦家庄暂时只有一个法院,也就不分县市级,中级高级法院了。 韦家庄法院还从来没有开过庭,本来赵老四的案子应该是要在韦家庄开庭的,但是被吴襄带走,截胡了,所以,这个案子将成为韦家庄的第一桩法院审理案件。 “我们可以去听一听吗?我想看你审案。”吴雪霞道:“听说之前赵老四和他儿子被杀的案子,就是你找到的罪证。” “当然没有问题,我们韦家庄法院是公开的,只要简单的申请,谁都可以去听。当然,你们不用申请,我会让人给你们留最好的位置。”韦宝的心情不是很好,黎楠和彭明波曾经都是他的随扈,而且都是他原先本甲的老邻居,跟罗三愣子、刘春石、范大脑袋等人都是从小玩到大的,算是很亲近的人了。这么亲近的人受审,还有可能被判死刑,韦宝自然心情不好。 吴三辅道:“那正好,我就爱看审案子。该不会弄得像看戏一样,很多人吧?能有多少人旁观?” “说不好,不过,最大的庭审总共能容纳500人同时观看。”韦宝答道,“不知道今天会来多少人。” 王秋雅去让人通知范大脑袋和刘春石共同负责这次审判。 他们两个人不是法院的,负责也只是监督,参与,并不能主导法官。 韦宝的法律框架类似后世的香港法院,因为小时候看了很多律政剧集。 韦宝脑中只有香港法庭的概念,他并没有真正进过法院,更没有告人或者被告的经历。 范大脑袋和刘春石接到通知,才知道黎楠和彭明波的事情。 他们先是去法院了解情况,检察署的人也在,很快就把案情弄清楚了。 范大脑袋和刘春石这才知道问题的严重性。 由于黎楠和彭明波是被统计署的人以总裁召集外埠各个外柜回来议事的理由骗回来的,他们并不知道自己的事情已经被检察署的捅到了总裁那里,并且在韦家庄法院立案了。 黎楠和彭明波召集了一帮以前的好朋友在酒楼喝酒。 韦家庄不光有迎宾馆,还有酒楼,饭馆,虽然只有两万多人,但并不影响韦家庄成为热闹繁荣的地方。 比起原先总共四个里,六七千人口分散居住的时候,已经大变样了。 两万多人在上千平方公里的土地上,实际上是很稀薄的。 后世这么大面前的三四线县市,也至少有上百万人口。 韦宝推算过,韦家庄的耕地若是都开辟出来,农业人口能达到两到三万人,就基本上饱和了,这两三万人生产的粮食,在现代高产作物和化肥的结合下,即便是这种小冰河纪的恶劣气候,养活上百万人也不成问题。 韦宝现在手里有粮食了,上半年风调雨顺,没有洪涝,也没有旱灾,虽然水库都没有捡起来,但是引水渠和排水渠已经起到一定的作用了,第一次丰收在预期之中。 有了这次丰收之后,只要没有人祸,韦家庄里面的人,再不用担心粮荒。 “来来来,都满上!今天好好的喝。”彭明波一副志得意满模样:“现在咱们有银子了,再不用像过去那样扣扣搜搜的。” 一帮好友多为在天地会有工作的人,都劝少喝些,还有工作的同时,也不忘拍彭明波和黎楠的马屁,都说他们当了商号的外柜,有前途,以后要他们多提携。 黎楠笑道:“妈的,这还有什么问题?只要总裁信任咱们,咱们以后都是好日子,有福同享嘛。” 黎楠每句话不离脏话,出口成脏,而且骂人的法子和旁人不同,别人都是用娘,他用妈,这个年代,很少人用妈为称呼。古代妓院的青楼老鸨一般就叫“妈妈”的。 “总裁不信任咱们,信任谁去?”彭明波饮下一杯酒后,笑道:“还有罗大管事,范管事,刘管事,大家都是从小一起玩到大的人。” 一帮人一头称是,这年头还没有公款吃喝这回事。 有单位的一般吃食堂,穷苦干活的,一般从家里带饭吃,有银子下馆子,谁也管不着,大家都有些得意忘形。 “妈的,这菜到底还是比京城差,菜品不丰富,口味也差一些。”黎楠吐槽道。 “迎宾馆好吃,还有公子家,好厨子都在那儿呢,这些个小酒楼,都是乡里人自己开的。”有人道。 “咱们跟公子肯定比不了,但咱们有了银子,也别苦着自己,吃方面,一定不能省。吃穿嘛,只要事情做好了,也能像公子看齐。”黎楠说着大声道:“妈的!伙计!来盘兔子肉!来两盘,都要大盘的!” 伙计赶紧在门口答应一声。 过了一会,伙计还没有端菜进来。 黎楠等不及了,啪的一声,重重一拍桌子,“妈的,人都死哪儿去了?这么慢?” 彭明波也道:“娘的,真慢!在京城待习惯了,再回乡里地方真不舒服!京城要是这么半天不上菜,下回谁还来?” 几个人都劝他们两个人消消火,说这边就这样,自然比不上京师。 这时候,门开了。 刘春石和范大脑袋站在了门口。 一帮人看见他们两个人,都有一些意外,因为两个人板着脸,脸色铁青。 “妈的,春石,大脑袋,你们来的正好,刚才让人去找你们来着,没找到啊。你们和罗大管事现在都是大红人,轻易请不动,哈哈。”黎楠笑道。 彭明波和其他人也招呼刘春石和范大脑袋入座。 刘春石瞪着眼,还没有说话,范大脑袋先吼道:“除了彭明波和黎楠,其他人都出去!” “妈的,你们这是怎么了?”黎楠仍然笑问。 其他人则怔怔的站起身来,天地会的体系是严密的,有职位高低尊卑之分,但韦总裁平时强调做事,不管什么职位,都是为了做事,而且天地会的职位变动灵活。 灵活的好处是自由,活跃。但是稳定度稍差。 如果制度比较死,职位流动差,做好做坏一个样,干活不干活一个样,都是这样的官员,却反而比较稳定。因为他们无时无刻不在强调维稳,似乎这个词是万能的,一切事情都能用维稳这个词充当挡箭牌。 “都出去!都聋了吗?”范大脑袋怒道。 刘春石依然铁青着脸,瞪着眼,依然没有说话。 其他人见范大脑袋和刘春石像是认真的,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情,只得纷纷往外走。 “大脑袋,这是怎么了?发什么脾气?来来来,咱们哥几个好阵子不见了,一起吃一顿酒,哈哈。”彭明波陪笑道。 “娘的,来坐呀,当了大官便了不起呀?”黎楠也笑道。 “我坐你娘!你死到临头了,还在这乐!”范大脑袋对黎楠骂道。 黎楠一怔,“娘的,你发什么疯病?” 彭明波有点醒悟了,“大脑袋,怎么了?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误会?今天就要审判你们了!本来是要直接来抓人!我们对法院的人说,不要抓,我们带你们过去!”刘春石恨铁不成钢道:“这才几个月,你们就忘了当初几天吃不上一粒粮食的日子了!花天酒地,胡作非为!总裁让你们在京师和河间府出任外柜,多有前途,多信任你们,你们呢?” 黎楠和彭明波当时就懵了,从来没有想到会有这一刻。 “你们有没有私下与外人结交?有没有出卖过会里的事?你们有没有想过总裁,想过天地会?”范大脑袋越说越气,一把将桌子掀翻,杯盘碗盏稀里哗啦落了一地,发出一连串刺耳的噪音:“现在就跟我们走,上法院先交代你们的罪过!争取能宽大一点!” “我有什么罪过?不就是私底下和晋商喝过几顿酒吗?一定是检察署的人无中生有!”彭明波大声狡辩。 “对,娘的,一定是检察署的人陷害我们,要不然就是统计署的人,这些人平时鬼鬼祟祟,从来不见鬼影,专门暗地里害人!”黎楠也大声狡辩。 “你们要是这样,是加快往绝路走!”刘春石怒目而视:“若真的诬陷了你们,法庭上,我们和陪审团都会为你们主持公道!但若你们真的犯了事,再死不承认,便是罪上加罪!” “娘的,我没罪,我什么也没有做过,和晋商吃个饭就算罪过,我不服!”黎楠怒骂:“到底是谁告的我们?把他找出来对峙!” “对,我们没有犯罪,我们不服!”彭明波也道:“咱们都是做管理的,那些统计署和检察署的人嫉妒咱们,所以才揪住一点小事大做文章!” 刘春石和范大脑袋疑惑的互相看了一眼,黎楠和彭明波一副冤枉的样子,让他们有些糊涂了。 “你们没有收过脏银?”刘春石皱了皱眉头。 范大脑袋急忙道:“老童生,不能泄露案情!” 刘春石惊觉说多了,急忙打住话头,“行了,有什么话,到法院再说吧!清者自清。” “你们到底看见了什么罪证?他们能拿出什么罪证来?娘的!”黎楠追问道。 “说了别问了,走吧。”范大脑袋叹口气道:“你们当我们想看见你们出事?” 刘春石找来店家,帮范大脑袋赔付了打坏杯盘碗盏的钱,然后几个人出了小酒楼,往法院而去。 在开庭之前,检察署突审了彭明波和黎楠,两个人仍然什么都不肯说。 半下午,开庭。 虽然通知的时间很短,范围也不广,只通知了韦府周边几个村子,但是到场旁听的人,还是达到了上千。 都是上夜班的人,半下午也差不多是该起来的时候了。 光是原先本甲的人就有一百多,他们是认识黎楠和彭明波的,听说出了这么大的事情,自然要去看。 还有很多人听说受审的是两名管事等级的人,也感兴趣。 尤其这是韦家庄法院第一次审判案件,很多人想亲眼看一看。 韦家庄法院审案到底是怎么样的?是不是与衙门公堂一样? 绝大部分人是没有见过衙门审案是怎么审的,以前要么离得远,要么吃不饱饭,哪儿还有闲心去关心人家犯了什么事情? 韦宝和吴三辅、吴雪霞,还有自己的贴身女秘书王秋雅,以及临时抽空赶来旁听的范晓琳和徐蕊,坐在了第一排。 虽然韦总裁在韦家庄是玉皇大帝一般的存在,但是今天受关注的程度,却输给了彭明波和黎楠。 当两个人一前一后被法警押出来的时候,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他们身上,一时之间,旁观者们议论纷纷。 只能坐500人的庭审间座无虚席,两侧两道门口也挤满了围观的人,还有几百人因为没有位置了,无法进入,只能在外面听消息。 第一案,两名嫌疑犯都是管事级别,总裁亲临,这些因素注定了这场审判会受到关注,会成为韦家庄的一件大事。 很多人认识彭明波和黎楠,甚至有人轻声叫他们的名字。 “出来了出来了。” “好像见过。” “听说都是外柜,总裁多信任他们啊,真给总裁抹黑。” “这里什么人都可以当官,跟外面有什么不一样?” “是,听说这两人以前是公子身边的人。” 彭明波和黎楠要比私底下低调的多,始终半低着头,只在进来的时候匆匆看了眼韦总裁,便不敢再与韦总裁的目光相对。 韦宝一看两个人心虚的样子就知道有罪是肯定的。 韦宝还不清楚检察署的人具体掌握的是什么罪证?是不是板上钉钉的罪证,也不知道这两个人有没有主动交代。 韦宝并不希望最后的结果是死刑,明正法典不是靠死刑,不是靠人死的惨烈程度。而是靠普法。 今天这桩案子没有出死刑,以后也一定会出,最要紧是让人人心中有法。 听见众人窃窃私语的议论,韦宝是很不舒服的,他清楚,有的人说的声音稍大,更是提起他,是不怀好意的,是在打他的脸,才没多久,天地会就出了管事犯案,则绝对算得上丑闻。 天启四年冬春 【0377 天地会第一案】 “黎楠叛徒罪,受贿罪,浪费罪,彭明波叛徒罪,受贿罪,浪费罪,现在开庭。”法官道:“全体起立。” 目前韦家庄的律师都是业余水平的,而且都在法院内供职。 韦宝的《法则》原则是公平,公开,公正,不管什么人,都享有辩护的权力。 控诉方是检察署派来的控诉律师。 所有人都在法官的话后站了起来,也包括韦宝。 吴三辅和吴雪霞跟着站起来。 吴三辅轻声道:“这规矩有意思,看审案跟看戏一样,还能坐着,审案之前,所有人还要站起来。既然能坐,干什么要站,既然要站,为什么开始让人坐?” “别说话。”吴雪霞轻声道,眼睛四处看看,觉得很新奇。 果然,看见很多人仍然在说话。 法官道:“法庭请肃静,法庭上旁听人员不得说话。否则将视为藐视法庭。” “呵呵,弄的真紧张,我还是挺佩服韦宝的,刚才听见没有?很多人议论韦宝不会用人。”吴三辅忍不住又轻声说了句话:“这种事情私下解决就是了嘛,还开什么劳什子官司,还过堂。真以为他这里是衙门啊?” 吴雪霞这回没有理他。是怕越是跟他说话,他话越多,等下真的被人点名就丢人了。 另外吴雪霞并不觉得韦宝这么做有什么丢脸的,这种事情,哪家商号,哪个衙门都可能有,叛徒,贪污,浪费,这些都是衙门内的人常犯的事,不稀奇。 有勇气公开审判,不怕人家背地里说三道四,才是吴雪霞佩服韦宝的地方。也说明韦宝凡事想弄个清楚,想让他底下的人都守规矩,都懂规矩,遇事有自己的是非。 而且这法庭弄的像模像样,吴雪霞觉得比哪个衙门都要有意思。 “坐下。”法官道。 所有人一起坐下,这回不再有人说话,因为都发现了四面的法警,已经有乡里人因为不懂规矩被请出去了。 听说在法庭上被视作藐视法庭,不但要拘留一天,还要罚1两纹银,这谁还敢不当回事?不怕拘留的人,都是没银子的。有银子的,怕拘留。 最先受审的是黎楠。 “你知不知道你犯了什么罪行?”检察署派的控方律师提问。 黎楠这回控制了没有说脏话,摇头道:“我不知道!我们在外面办事,都是按商号的规矩。” “那好,我问你,你有没有去过青楼?”控方律师问道:“并且,有没有向检察署报备。” 黎楠眼睛晃了晃,“我去的地方那么多,我谁记得去过哪些地方?兴许路过谈事情,说几句话就走也有可能,娘的,不记得了!” 黎楠此言一出,现场一片哗然。 虽然都是乡里人居多,但大家也知道这种场合是很庄重的,在法庭上说脏话,够刺耳的。 韦宝一直提倡文明礼貌用语,他自己现在也很少说脏话了,要说,也是私下里自己一个人嘟嘟两下,绝不会在手下人面前破坏自己的形象。 韦宝看向刘春石和范大脑袋,外柜的掌柜都是他们安排的。 刘春石和范大脑袋也心虚的偷偷看了眼韦总裁,触碰到总裁的目光,均不由自主的打了一个寒颤。 两个人都知道韦总裁在责备挑选的都是什么人?韦总裁一直强调天地会人员的素质问题,这种素质显然不适合成为会众。 但他们也是有苦难言,现在经过了一轮扫盲,选材面积大了,还容易挑选人才,当初刚刚起步,各个位置又都需要派人上去,只能从认识的人,亲近的人当中提拔嘛。 “你只需要回答是还是不是,不用做其他回答。”控方律师道:“法庭不允许有模棱两可的回答。” “是。”黎楠也意识到在这种地方说脏话是很蠢的事情,汗止不住的往下流。 此时已经将至中夏时节,已经很热了,别说是相关受审和询问的人,就是旁观的人都觉得燥热。 这次庭审和审判放在一起搞,不光来观看的一千多人很关心,其实整个韦家庄都是关心的。 韦家庄的人,没有不想进入天地会拿到正式编制的,毕竟有薪俸啊,铁饭碗了。但若是对天地会的会众,官员,卡的太严厉,不免会令很多人灰心,打退堂鼓,觉得还是老老实实混日子比较好。 不光对老百姓来说是这样,现在天地会已经有三四千会众,这些人更是关心这次的案子,若不是很多人正在工作或者将要工作,放在半月假的时候,肯定来看的人要将法院挤爆。 韦家庄规定每月公休一天,每个月的15号,休息,并且在头一天发放薪俸。规定各个商号,各个机关,每个月薪俸不得迟于十五号发放,韦宝这也是为了促进本地消费和经济,并且从制度上,保障所有人的权力。公休本身就是一个明确的民主信号,是反压榨的。 韦家庄的每月十五号这一天,几乎都像是过节一般。 尤其是韦府旁边,正逐渐形成市镇。 虽然还没有正式名称,但大家都称之为金山镇。 因为原先的四个里,现在都在私下以镇子为称呼,后马坊镇、金山镇、新雀镇、东白塔镇。 镇子是大范围的概念,镇子中心街区地带,也以镇为称呼。 原先韦宝所在的甲,处于东北方,是很偏僻的一个甲,金山里本来就靠海,本来就很偏僻,但是因为韦家的关系,这里一步到位的成为了整个韦家庄的核心地带。行政机构全部在这边,光是做行政的会众就有好几百人。 旁边还有工业区,工业区已经有三四千产业工人。 渐渐的影响商业人群都往这边靠拢,光是金山镇这一块便有上万人口,实际已经可以追赶永平府和山海关的繁华了。 “你有没有在青楼嫖宿?”主控律师接着问道。 “没有!”黎楠大声回答,暗忖就算你们有人看见了,那又怎么样?我就是打死不承认,说你们冤枉了我! 黎楠最害怕的是发现他的脏银,收来的底下人的一点点贿赂不算什么,才几两纹银,关键是晋商给的200两纹银,抓到了够在韦家庄执行死刑的,不过他已经将银子存在一家当铺,用抵押的方式存的,当票又存在另外一家票号,除非他本人亲自去票号拿出当票,再去当铺取出藏匿的银子,外人根本拿不到他的证据。 黎楠有恃络小说中,逮谁杀谁,逮谁灭谁的方式爽。 但韦宝觉得和平的方式是最可取的,因为和平的每一步,首先要对方服气,对方接受自己的观点! 人最难做到的是什么?还不就是让不认同一种观点的人,去试着接受这种观点吗? 至于开科技树,韦宝觉得那是水到渠成的事情,经济的发展,制度的发展,衍生出来的便是科技进步,科技带动,循环拉动的关系。 科技革命与产业革命是不同的概念,产业革命往往是由于制造业的革命引发的一场导致三大产业全面变革。 第一次工业革命开始于纺纱与织布的工业规模化与蒸汽机的广泛应用,以内燃机发明、汽车工业的为结束;第二次工业革命开启了电气化和电话、电子通讯产业的发展。 而在韦宝来到的后世,计算机互联网技术达到了顶峰,即信息革命、资讯革命。 国泰民安,制度稳定,不停发展,新科技不是问题,所以韦宝现在已经不再将主要注意力都放在军工署上面。 最关键的是,他知道自己的水平,即便是全力做一个科技研发人员,他到老也就是普通技工的水平,自己没有当工程师的脑子。 “小宝,你觉得会怎么判啊?你是怎么想的?”吴三辅关心的问道。 吴雪霞、王秋雅、范晓琳、徐蕊,范大脑袋、刘春石,还有刚刚赶过来的罗三愣子等人也很关心韦宝的想法,都看向他。 “该怎么判就怎么判,我没有想过。”韦宝微微一笑。 “你怎么可能没有想过呢?这里还不是你一个人说了算。你要那两个人活就活,要他们死就死。”吴三辅不肯:“说说看嘛。” “三辅大哥,我不能决定人的生死,我们这里不兴滥用私刑!更不兴一个人决定被人的罪行,一切都要在罪证完整的基础上,由老百姓自己判断。”韦宝道。他没有说完的是就是军队也有军事法庭。韦家庄的每一个人,都必须遵守法律,这才是全民的法。 天启四年冬春 【0378 死刑押后重判】 “嘴巴是真严实,不肯说就算了。”吴三辅笑道。 韦宝对范晓琳道,“法院的管理做的不错,两个律师都很好。” 范晓琳欣慰的一笑:“还不都是公子平时教的好?我也只是按照公子的意思办罢了。” 范大脑袋闻言,舒心了一点点,真担心总裁会为了这事迁怒自己和刘春石。 “公子,是我和春石没有办好差事。”范大脑袋主动认错。 刘春石也道:“没有想到这人是这样的。公子,你罚我吧,我是主事。” 韦宝摆了摆手,“这得由你们行政总署的委员会讨论决定,是会内记过处分,还是口头警告批评。这些我不能直接干预,会乱了规矩。另外,我希望你们几个人永远不要参与到违法乱纪中,我不希望有朝一日见到你们站在被告席。” 现在韦宝下面的各个单位,习惯用总署,行署这样的单位称呼,由于流动性强,管事也会用专员这种称呼,专员的指向性更加明确,这段时间专门负责管这事,过段时间可能更换了。 刘春石、范大脑袋、罗三愣子、范晓琳、王秋雅和徐蕊等人纷纷表示绝不会,那样不如自己死去。 韦宝面无表情的听完,没有任何表示,其实韦宝谁都不信任,有时候,他甚至连他自己都不太信任,所以韦宝更加信任团队的力量,而不是个人的力量。 什么事情都唯我独裁,都自己一个人说了算,自然是极爽的,但对于整体发展,对于团队建设,肯定有百害而无一利,一个人的力量是有限的,精力有限,判断的方向也很窄。 韦宝不可能照顾到一个社会,甚至是一个国家的方方面面,如果真的让他在某个行署当个主事,韦宝并不觉得自己能比别人出色。 有超越这个时代的人数百年的见识,那也只能用于大事谋划上,重生穿越巨的身份,天生注定了韦宝将是一个在这个时代最牛叉的战略家,却并不能保证他成为做具体的事情很厉害的战术大师,两者没啥关系。 若是要做一件事情很厉害,韦宝只能依靠自己建设当中的团队,只能依靠团队的力量,依靠比别人更多的资源。 刘春石和范大脑袋听韦总裁这么说,都表示会主动做检讨,并尽快的向行政总署提交,请求尽快开委员会讨论对他们的处分。 韦宝仍然没有说什么。 吴三辅和吴雪霞倒是听的津津有味,不知道行政总署是个什么东西,不过,吴三辅这次并没有问。 他是问不过来了,似乎韦宝这里,每一个地方都与外界不同,他要么长期在韦宝这里生活,否则,每样东西都问,也是记不下来的。 众人在外面讨论,时间过的很快,一炷香功夫一会儿就到了。 法官,控方,辩方,被告,所有人悉数回来原先的位置。 法官敲一下法槌:“全体起立。” 所有在场的人都站起来。 “陪审团有结果了吗?”穿着深黑色制服,带着大盖帽,大盖帽中间是天地会会旗图案的徽章,法官问道。 “有结果了。”一个法院工作人员捧着一封黑色封皮的文件夹过来。 法官接过,打开,朗声念道:“9名陪审团,经过商议,以8比1通过,犯罪嫌疑人黎楠叛徒罪、贪污罪、浪费罪三项罪名全部成立,死刑,明日执行。” 带着手铐的黎楠当场崩溃,没有想到会判的这么重,声嘶力竭,像是野兽一般的嚎叫:“不!不!” 黎楠身边的两名法警急忙控制他的肩膀和手臂,不让他乱动弹。 黎楠还想咬人,却咬不到。 在场的人看见罪犯流泪流涕,癫狂绝望的模样,有人觉得大快人心,有人觉得不忍心看,但是大部分人觉得没有什么,跟自己关系不大。 罗三愣子、范大脑袋、刘春石、范晓琳、王秋雅等人和黎楠是熟悉的,不忍心看,罗三愣子、范大脑袋和刘春石甚至红了眼圈,他们是自幼伙伴,感情比较深。 王秋雅和范晓琳没有那么多感触,虽然熟悉,却很少接触,只是暗暗感叹人生无常。 包括吴三辅和吴雪霞,几个人在宣判之后同时看向韦宝。 韦宝一脸凝重,他跟罪犯并没有多少感情,有一点的话,也是因为之前的那个韦宝遗留下来的记忆,还有就是黎楠和彭明波这两个人曾经做过自己的随扈的关系,有过一定的接触。 韦宝没有想到会判死刑,他完全没有介入这次的庭审和审判,都是按照流程自己走的。 如果韦宝可以左右审判的变数,那就是通过操控陪审员,决定陪审团的对象,是能左右审判的。 像是黎楠这种情况,如果由单位上的人组成陪审团,很有可能觉得没有那么重,会从轻发落。 但是交给老百姓就不同了!老百姓都是单纯善良,嫉恶如仇的,越是善良的人,生气的时候也越发严厉! 韦宝的法度,从一开始,韦宝就经过深思熟虑,决定所有的陪审团,都不允许有天地会内部的人担任,体制中的人,本身就有权力,就是执法者,让执法者再来审判,显然是不公正的,全部交给普通老百姓。 只有最底层的老百姓,才能代表民意,代表普罗大众,代表整个社会的心声。 不管这么做,是否会让体制中的人寒心,韦宝不想多考虑。 韦宝觉得,不管到什么时候,有薪俸,有官方的薪俸,都会有人愿意当‘公务员’的,你不愿意当,就辞职!天地会甚至鼓励辞职。 天地会既鼓励辞职,也鼓励在职的人做出成绩,一切用功劳说话。 努力工作的人,总是能被人看见的。 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韦宝喜欢流动,喜欢改变,喜欢越来越好,一潭死水,每个人都圆滑无比,都会左右逢源,欺上瞒下,都会交际,那这个社会将是病态的。 随着被告被拖下去,这场庭审和审判算是告一段落。 韦宝没有再观看彭明波的庭审和审判,直接走了。 王秋雅跟随他出去,吴三辅和吴雪霞也没有兴致了,罗三愣子、范大脑袋、刘春石、范晓琳和徐蕊等人则还在现场观看。 在随扈警卫队的开道下,韦宝等人是从侧门走的,侧门通法院办公区,然后从偏门走。 韦宝不想在这种时候成为民众的焦点。 就像是将权力真正下放一样,韦宝不想让人觉得他是一切的主导,他只需要安安静静的做个美男子,做个人们信仰的图腾,他就满意了。 体制不是他一个人的体制,韦宝一直秉持这种观点。以身作则的做到不搞私权。 因为这事有点影响心情,韦宝晚上早早吃了点饭,拒绝了吴三辅邀约多喝几杯的请求,要早些去休息。 “这事不算什么,小宝,你不是为下人的事情这么看不开吧?这可不行。”吴三辅笑道。 “没有,有点倦了,早点睡,你也早点休息吧,别每天玩到三更半夜。”韦宝微微一笑。 “呵呵,才十来岁的年纪,搞的比我爹睡的还早,我一个快三十岁的人都比你有精力,看我,我每天不睡觉都没事。”吴三辅一副龙精虎猛的模样。 韦宝对于吴三辅这一点很是羡慕,天生乐观贪玩的人,老顽童一样,其实也挺好的,这种人老的慢,而且身体普遍好。 吴三凤那种爱发脾气,气量小的,显老。杨弘毅那种阴沉,贪女色的,更显老。 同样都是富家公子哥,吴三辅显得比吴三凤和杨弘毅要活泼年轻很多。 “韦公子要休息就让他去休息吧。”吴雪霞替韦宝说话。 “也行。”吴三辅点头:“小宝,明天一早就动身回山海关吗?带一点火葯回去,你都准备好了吧?” “明天正午看完行刑再走吧。”韦宝道。 “也行,那明天早些吃中饭才行。”吴三辅道:“说起回山海关,才发现在你这里玩了好几天了,有点想回去。” 韦宝呵呵一笑:“我这里不如你们吴府吗?吃的用的玩的,你需要什么,尽管对底下人说。” “那倒不是,你这里条件比家里好多了,但家毕竟是家嘛。”吴三辅笑道。 韦宝点了点头,对众人告退,打个招呼,走了。 “你看,年纪轻轻的,弄得像中年人一般,真是的。”吴三辅还忍不住对吴雪霞吐槽。 吴雪霞倒是很喜欢韦宝这一点,轻声道:“哥,你真该跟韦公子多学一学,咱们家最聪明的就数你,你却完全不将心思放在家里生意上,也不想着怎么帮爹爹,你看人家韦公子,才多久时间?就将韦家庄治理的井井有条。外面还有偌大的商号。” “人跟人比呀?我上面有大哥,下面有小弟,我只负责玩就行了,要是可以的话,你以后和小宝成了亲,我就跟着小宝玩,连家都不回去了,哈哈。”吴三辅一副毫不在乎模样,说着又给自己斟满一杯酒:“对了,你现在对小宝印象不错了嘛?又开始韦公子长韦公子短的了,你不是说不爱提起他?” 吴雪霞白了吴三辅一眼,粉脸羞红,嘴角却划过笑意。与韦父韦母吃过饭之后,吴雪霞觉得自己和韦宝的事情定了三分,韦宝又肯退回30万两黄金,足见诚意,自己又将价值连城的黑翡翠玉佩都送给了韦宝,便算是定了八分了,现在只差看爹娘的态度。 吴雪霞觉得爹那里应该没啥,关键是娘那边有些麻烦,她娘一直属意,想让吴雪霞嫁给祖可法,和祖家亲上加亲。 最关键是自己,自己到底是怎么想的?想到有可能嫁给韦宝,吴雪霞芳心跳的更快,粉脸发烫,叮嘱一声让吴三辅少喝些酒,赶紧去休息去了。 第二天是个初夏的晴朗天气,气温比较高。 吴三辅因为赶着回山海关,所以半上午起来,也不吃早饭了,带着吴雪霞来找韦宝。 韦宝则还没有起来。 说好的早睡早起,按时打坐练功,没有坚持三个月便被韦宝放弃了。每天都睡到近中午才起来,韦宝晚上睡的还是挺早的,就是早上起不来。 吴三辅倒也不心急,跟吴雪霞说着话等韦宝。 知道吴三辅来了,韦宝很快在王秋雅的服侍下起床。 “三辅大哥,你睡的晚,起得早,我还真佩服你。”韦宝笑道。 “还早吗?晌午了,你不是还说要去看行刑?”吴三辅道。 “嗯。”韦宝对王秋雅道:“让人开饭。” 韦府的饭是全天候准备的,跟皇宫一样,吃饭没有固定时间,尤其是韦宝在自己这边吃饭的时候,跟韦父韦母一道吃饭,还稍微按时一点。 几个人吃过饭,前往刑场。 刑场在韦家庄监狱旁边,离海边不远,韦家庄监狱和训练预备役士兵的警备署挨着。 警备署是专门为训练护卫队,海卫队,陆卫队的预备役士兵提供兵员的机构。 韦宝觉得行刑是残忍的事情,不鼓励老百姓观看,也不介意有老百姓看见。并不像这个年代的习惯,京城行刑放在菜市口,各地府州县行刑放在当地最热闹的街口,还要搭个台子,弄得像唱戏一般,韦宝觉得完全没有这个必要。 只要普法,人人懂法守法,就可以了,光靠行刑威吓,意义不大。 吴雪霞和吴三辅、韦宝、王秋雅同乘一部马车,吴三辅要坐韦宝的豪华欧式马车。 吴雪霞和王秋雅相处的还可以,但两个人都不是主动说话的个性,吴雪霞若是不找王秋雅说话,王秋雅便会一直恬静的坐着。 吴雪霞也是,若是没有人先找她说话,她一般不会主动说什么,是有话放心里的,年纪很小,却很有城府的女孩子。 “小宝,你这马车真不错,你别告诉我,都是金银打造的吧?不但漂亮,还不晃荡,不震荡,不错。”吴三辅说着,拍了拍沙发垫子。 韦宝微微一笑:“这是镀金镀银,都是铜铁结构的,哪里有用真的金银造车的?那纯粹是为了显摆,也不结实啊。我这样镀金镀银就能达到同样的效果,还结实!” 吴三辅啧啧称奇,虽然不知道镀金镀银到底是怎么个镀法,却没有细问,他并不关心这些技术方面的事情。 吴雪霞也没有问,她也很好奇,不过只是静静的听吴三辅和韦宝说话,不时的看向车外风光。 只见一队身着黑色‘骑马装’的人整齐划一,喊着‘一二一一二一一二三四’号子的人在跑步,不由问道:“这是干什么的?你有自己的军队?” 韦宝呃了一声,迟疑了两秒钟,措辞道:“不是军队,是家丁。我是老百姓,要军队干什么?” 吴三辅和吴雪霞看出,这分明就是军队嘛,甚至比大明的正规军队的训练更加有素,都很怀疑韦宝到底有多少这样的军队?怀疑他要这些军队做什么? 不过辽西辽东的世家大户基本上都有一点自己的私人兵马,他们也并没有大惊小怪。 韦宝也不太当回事,这只是警备署的一个连队不到的训练人员而已。韦宝暗忖,要是将我三四千人马的武装全部纠集在一起,展示给你们看,你们不要更吃惊? 刑场旁边只有几十个老百姓,多为附近耕种的农民。 韦宝并没有让人通知下去,组织人来看。 “昨天看过堂的时候,很多人啊?怎么只有这么几个人来看?”吴三辅好奇问道。 “我们韦家庄的人都是有工作的,这时候不是交班的时候,下了夜班的人正在睡觉,上白班的人都在工作,除了附近的农夫,没有人会特地跑过来看行刑。”韦宝解释道。 “你这里这么多人,都有活儿干?没有闲汉和没事做的村妇?”吴三辅问道。 “基本上没有吧,不工作就要挨饿。”韦宝目光灼灼,“只有工作才能生存。” “能让所有人都有事情做,挺好的。”吴雪霞肯定道。 “小宝,你韦家庄到底有多少人?你知道吗?本地不可能有这么多人吧?”吴三辅像是个十万个为什么。 “我也不太清楚,不少附近的流民,还有关外能进入关内讨生活的流民,我都收留了。其实也没有多少人。”韦宝轻描淡写道:“山海关卡的那么严,没有多少人能入关的。” “是啊,关外几百万人进不来,咱们辽西有人烟稀少,这叫什么事情?”吴三辅笑道。 “那是因为耕地只有这么多,只有地没人种的时候,才会放一点人进来,咱们这里并不缺人。”吴雪霞道:“这是年景不太平,入关关外不闹建奴的话,越往东北去,土地越肥沃,比北直隶和辽西好养活人。” “嗯,天灾也厉害,一年冷似一年,看见没有?现在夏季到了,似乎也不觉得如何热。”吴三辅道。 “那是因为咱们坐在马车里,有凉棚遮阴,你下去跑两圈试一试?”韦宝笑道,说罢,看了眼跑队列的预备役士兵没有,哪个人不是汗流浃背的?一个个的衣服都湿透了,像是正在下大雨一般,不过,所有人都能保持队形严密,没有一点散乱迹象。 吴三辅由衷的感叹:“小宝,你这得花多少银子?才能将家丁都带成这样啊?” 韦宝微微一笑,并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黎楠和彭明波已经被押在刑场上了。 刑场是一片开阔地,并没有什么特别的,他们两个人被绑在两根柱子上。 韦宝昨天没有接着听彭明波的庭审,有黎楠的前车可鉴,彭明波的庭审结果也相同,也是死刑! 虽然韦宝觉得这样判罚有些过重,但他并没有干预最终的审判结果。 林文彪见总裁到了,急忙上来迎接,他并不负责行刑,只是因为总裁回来看,所以提前来现场。 罗三愣子、范大脑袋和刘春石等人也在,他们也不是负责行刑的,都是因为和黎楠、彭明波相熟,来送他们最后一程,谁都没有想到,这些人刚刚告别了吃不上饭的苦日子,马上就又走上了死路,还死的这么快。 “总裁。” “总裁。” 几个人也没有顾忌吴三辅和吴雪霞在场,直接称呼韦宝在韦家庄的‘官称’。 总裁这种称呼并不犯什么忌讳,韦宝只是不太喜欢当着外人这么叫,省得别人因为没有听过,他还要解释一番。 今天他们这么叫,显然是觉得这个场合很正式,想以体制内的下属对上司的角度对韦宝说话了。 韦宝点一下头,没有直接问,等他们开口。 罗三愣子、范大脑袋和刘春石三人互相看了看,最后还是刘春石开口,三人中范大脑袋的口才最好,因为范晓琳的关系,算是韦宝的大舅哥,亲缘关系也近,但范大脑袋觉得韦宝更信任罗三愣子和刘春石。 而罗三愣子是觉得自己说话不行,在总裁面前说话就犯怵,而且说的不周祥,没有刘春石的表述能力强。 所以,有三个人同时参与的事情,一般都是刘春石对韦总裁说话。 “总裁,他们两个人已经交代了藏脏银的方法,没有他们亲自去,脏银取不出来啊。”刘春石道,“是不是能向法庭再申请一下,看看能不能根据这事,判的轻一些?虽然有点晚,但也算是悔悟了吧?” 韦宝有点无语,临刑前悔悟,这种事情似乎听的挺多的,但他自己本身在现代是社会底层渣渣,完全没有公职经历的人,其实也搞不清楚太多的司法程序。 “这事你们要跟法院商量啊,你们互相研究一下吧。”韦宝道。 “可是马上要行刑了,这帮负责执行的法警不管这些。”罗三愣子道:“来了一个法官,他说他做不了主,要法院的几个法官一起开会。” 韦宝点头,暗忖时间是紧了一点,“他们都藏了多少银子?” “黎楠藏了200两,彭明波藏了50两。”范大脑袋道。 “告诉那个法官,以后碰到这种临刑前有变故的情况,一律暂缓执行,一个人,死到临头愿意恕罪,也依然要给机会!也不用开会讨论了,根据这个情况,择日再开一次庭,再请陪审团重新投票决定是死刑还是无期徒刑。”韦宝道。 罗三愣子、刘春石和范大脑袋听总裁松口了,今天不杀黎楠和彭明波,均大喜,都松一口气。 “总裁,他们两个想见一见总裁,亲口向总裁承认错误。”刘春石道。 韦宝犹豫了一下,本来想说不见了,有什么好见的?能做出这种事情来,就该想到事发受惩罚的一天。不过韦宝觉得这么做,似乎太不近人情,而且刘春石这么老成稳重的人既然提出来了,多半他们都觉得自己应该见一见这两个人,隧道:“准!” 罗三愣子、刘春石和范大脑袋闻言,又是一喜,罗三愣子马上让身边的随扈去通知那个法官,将总裁的意思转告,让法警将人带到总裁这里来。 吴三辅和吴雪霞在一旁听的也有些感触,没有想到韦宝会在行刑之前再生变故,居然不杀了?他们两个从审案,到判案,到现在行刑,有太多觉得奇怪的地方,这韦家庄的规矩真多,很多规矩在他们看来是多此一举,却又不能说不合情合理。 先被带过来的是黎楠,黎楠没有想到还有机会跟总裁说话,这回没有脏话了,过来就扑通一声跪下,痛哭流涕道:“总裁,我不是人!” 在场的人见一个大汉跪着哭,都唏嘘不已。 其实林文彪、罗三愣子、刘春石和范大脑袋等人很清楚,即便再判一次,全部是老百姓组成的陪审团,还是很有可能会判他们两个人死刑的,只是拖一阵时间而已。 大部分老百姓会想当官,而当官的机会是不多的,这就无法避免,将公权都交给老百姓,其实整个法制会更加严苛。 “总裁,我不是人,不是人啊。我走到这一步,完全是自己找死,我被狗吃了良心,总裁给了我饭吃,给我管事的位置坐,我还嫉恨总裁没有让我和罗三愣子、范大脑袋平起平坐,待我不够好,觉得自己是公子本甲的老邻居,不该比他们差。”黎楠哭哭啼啼的自述。 韦宝微微叹口气,升米恩斗米仇啊!人的劣根性。自己又何尝不是时常这样呢?没有人对自己好的时候,盼着有人对自己好,能拉自己一把,但是过了身,又觉得没有什么,人家那都是顺手的,甚至觉得人家本来可以帮他的更多。 “公子,我做那些个脏事的时候,不是没有想到过今天这一步,我这是放着好日子不过,我自作自受啊!我以为公子会看在我是本甲的人,一点点小钱,会放我一马的。呜呜……”黎楠说完,头碰在地上,泣不成声了。 “从昨天到现在,他有没有吃过东西?”韦宝问法官。因为韦宝看见黎楠嘴巴都裂了,脸色苍白,满头的虚汗,知道这是渴的,是饿的。 法官不清楚,问底下的法警。 负责看押黎楠和彭明波的法警摇头:“没有。” 韦宝皱了皱眉头:“去弄点吃的来,犯人也是人!犯了罪,该受罚受罚,在受罚之前,他们有吃喝的权力!有休息的权力!” “是,我这就去向警备署要点吃的来!”法警一个立正行军礼,然后赶紧去了。 韦宝没有过多批评法警,对待犯人,很难要求人家做到善待,尤其是这个年代,嫉恶如仇的年代。 法警很快就回来了,拿回来两个粗面窝头,递给跪在地上的黎楠:“吃东西了,总裁让你吃的。” 黎楠颤抖着手接过来,像是神志有点不清,呢喃着:“总裁让我吃的,总裁让我吃的。”然后将窝头塞入口中,边哭边道:“香,真香。” 韦宝示意法警将黎楠押走。 黎楠道:“总裁,我罪该万死,我不求宽恕,我会将脏银拿回来的,并用我的死,告诉以后的人,不要贪得无厌,不要吃里扒外。不要浪费,千万不要浪费啊。” “你不会是最后一个贪污的,也不会是最后一个吃里扒外当叛徒的!”韦宝冷然道:“但查到一个,就抓一个,不管是谁。” 黎楠一怔,握着窝头,蔫头耷脑的想着总裁的话,被两名法警架着离开。 罗三愣子、刘春石和范大脑袋都忍不住哭了,偷偷擦眼泪。 彭明波要比黎楠硬气的多,没有跪下,只是道:“韦宝,我错了,我不该吃着你的饭,做对不起你的事。我犯下的错,我会弥补,但我不怕死!我要说的是,我不服你!你就是运气好,大家当初去海边钓鱼,都钓不到,只有你能上百斤的钓上来,你就是天生命好!说不定你真的是文曲星下凡!我若有你那么好的命,我也可以做公子,做总裁!而且我告诉你,我要是做总裁,有钱大家一起花,绝不会因为这么点事情就杀原先本甲的老人!把我们这些人都杀光了,外面人靠得住吗?” 罗三愣子、刘春石、范大脑袋、林文彪,还有在场的法官,法警、总裁的护卫,人人气愤无比,没有想到这人到这会还敢说这么狂的话! “就你靠得住!你靠得住就不会吃里扒外,不会贪赃枉法!”罗三愣子上去就给了彭明波一个大嘴巴子:“没有总裁你是个屁,早他娘的饿死了!畜生,猪狗不如,忘恩负义!” 范大脑袋和刘春石等人也想上去打彭明波,被韦宝喝止了。 “你还有什么话说?”韦宝问彭明波。 彭明波死灰着脸,摇了摇头,一副做好了死亡准备的模样,并不畏惧,却也没有如何趾高气昂,他刚才说那番话,似乎用尽了最后的力气。 “带下去吧,也给他一些吃的!”韦宝对法警道。 几名法警立正行军礼,然后将彭明波押了下去。 “总裁,别生气,真没有想到这个彭明波平时看着还算老实,这么丧心病狂!”刘春石劝慰道。 通过彭明波的话,韦宝深谙自己在韦家庄的威望,并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高。威望这种东西,是要靠时间积累的,是要靠手段积累的,显然他的时间还很短,手段也很普通。 韦宝没有想过要做上帝,做渡劫菩萨,让人将他供起来顶礼膜拜。 罗三愣子和范大脑袋、林文彪等人也生怕总裁为此事而灰心,都说彭明波失心疯了,让韦总裁不要将他的话放在心上。 “总裁,要不然现在就杀了那彭明波吧?他的50两脏银不要了,算我欠法院的。”范大脑袋气愤道。 韦宝摆了摆手:“照黎楠的流程一起走吧!不要因为有点稍微不好听的话就轻易动杀心,也不要因为一点好听的话,就轻易心软。他能说出这种话,也算是真心。我并不比一般人强到哪里去,或许像他说的,我只是运气好一些。” “总裁,不是的,没有你就没有韦家庄,就没有我们这些人啊,没有你,我们早都饿死了,哪里还能衣冠整齐,吃的饱饱的做事?你让整个韦家庄的人都有活干,都有饭吃,堪比菩萨再造世人。”刘春石急忙道。 韦宝摆摆手,示意他们不要再说了。 韦宝并没有因为彭明波的话而影响心情,转身对吴三辅道:“三辅大哥,我们走吧!” “好。”吴三辅深深看了韦宝一眼,像是对韦宝又有了新的一层认识。虽然韦宝并没有杀伐果断,但却让吴三辅衷心的佩服韦宝了,杀伐果断很容易,人人都能做到。但真能有权力之后,耐心的用权力,耐心的与人讲道理,这就不是凡人能做到的事情了,反正他自问是没有这个气度的。 吴雪霞也与吴三辅一般想法,也深深的看了韦宝一眼,暗暗欢喜。 具体为什么而高兴,吴雪霞也不知道,反正随着对韦宝的了解加深,了解的方面更多,吴雪霞觉得跟韦宝在一起,有种让人开心的力量,不会有压力,韦宝就像是她送给他的那块黑翡翠玉佩一样,像是一块温润的玉。 如果韦宝穿越来之前,真的是一个十来岁的少年人,陡然成功,陡然获得这种能凭一句话便决定他人生死的权力,他可能会飘飘然,会不知道姓什么。 但韦宝不是,在现代,受过太多,经历过太多,社会早已经将他的棱角磨平。 所以,不管是黎楠还是彭明波,还是其他人,有对自己不服气,觉得自己不公平的心思,他都能理解,任何事情都不可能做到完全公平,若是要求底下人心态放好放正。那么自己是不是首先应该做到这一点呢? 离开刑场,韦宝的车队直接往韦家庄外面开,途径不老亭,前往山海关。 “小宝,你弄这么长的城池,真的只是为了防风吗?”吴三辅忍不住问道:“何必要花这么大的价钱,修这么坚固的城墙,你这城墙比山海关的城墙看上去都结实。” “不然呢?”韦宝道。 天启四年冬春 【0379 很头疼的蓟辽督师孙承宗】 “你光是为了防风,完全可以像你韦家庄里面那样,多修防风林便可以了吧?”吴三辅像是看穿了韦宝的心思,“你这是为了将韦家庄与外界隔开,为了割地称雄!修建这么高大坚实的城墙,十万大军都打不进来。” 韦宝一汗,虽然他知道,自己修筑城墙,一定会给人这种感觉,这不是什么能隐瞒的心态,但吴三辅是第一个当他的面这么说出来的,韦家庄之外的人。 吴三辅和吴雪霞饶有兴致的看着韦宝,等待韦宝回答,想看看巧舌如簧,善于辩论的韦宝会说出哪些借口。 韦宝却只道:“与外界隔开是真,割地称雄是没有的。若要割地称雄,辽西绝不是什么好地方,大漠,朝鲜,都比辽西好,再不然,关外也行。关内有大明重兵驻防,我这么点人,称雄什么呀?三辅大哥,你这话过重了,我当不起。” “这有什么啊?辽西辽东哪个世家大户不想称雄一方?称雄又不是造反。”吴三辅不以为意的笑道:“只是没有人会花费这么大的财力物力人力修筑城池。要么是没有这么大的财力,要么就是没有这个耐心,你这城墙打算修多高?” “三丈以内。”韦宝答道。 “那你怕是还要修筑五六年吧?别等你城墙没有修好,先给旁人做了嫁衣。”吴三辅笑道:“不过,你现在不用担心了,有我吴家在,没有人敢再打你韦家庄的主意。” “那就多谢三辅大哥了。”韦宝淡然道。 “你该多谢雪霞才是。”吴三辅呵呵一笑。 韦宝看向吴雪霞,吴雪霞正在看车外风光,听吴三辅提起自己,粉脸一红,嗔道:“哥,说话就说话,老是说到我身上干什么?韦公子谢我什么?” “小宝要是成了咱们家的女婿,还有谁敢打韦家庄的主意?这不是应该谢你吗?”吴三辅笑道。 吴三辅的话,说的韦宝和吴雪霞同时脸发烫。 韦宝以为吴雪霞会反驳的,吴雪霞却并没有。 这让韦宝心中暗喜,女人不怕多,男人大抵如此,尤其是美女。 像吴雪霞这种倾国倾城,美貌绝世的女孩,更是什么年龄段的男子都能被秒杀,韦宝也不例外。 韦宝一行人快到山海关的时候,山海关的大佬们也在各自忙碌。 这几天,他们开了好几次军事会议,主要因为思想不统一。 仍然是老问题,主战主守,似乎从建奴十几年前开始猖獗,从萨尔浒之战后,这个问题一直困扰明军,困扰边军。 这几年大明与建奴的主要战事主要集中在两次,一次萨尔浒之战,一次王化贞和熊廷弼。 大明倒闭的祸根是从万历中后期开始种下的,而这两次战役惨败,更是直接将大明的东北军务拖入了雪上加霜的境地。 1618年(万历四十六年,后金天命三年)正月,后金努尔哈赤趁明朝朝廷党争激烈、防务松弛的时机,决意对明用兵。农历二月,努尔哈赤召集诸臣讨论用兵方略,决定先打辽东明军,后并叶赫部,最后夺取辽东。农历三月间,后金加紧秣马厉兵,扩充军队,修治装具,派遣间谍,收买明将,刺探明军虚实。在经过认真准备和精心筹划之后,努尔哈赤在农历四月十三日以“七大恨”誓师反明,历数明朝对后金国(建州女真)的七大罪状,率步骑2万向明朝发起进攻。 抚顺城以东诸堡,大都为后金军所攻占。后金军袭占抚顺、清河后,曾打算进攻沈阳、辽阳,但因力量不足,翼侧受到叶赫部的威胁,同时探知明王朝已决定增援辽东,便于九月主动撤退。 抚顺等地接连失陷,让明神宗感到事态严重,派兵部左侍郎杨镐为辽东经略,主持辽东防务。并决定出兵辽东,大举进攻后金。 但由于缺兵缺饷,不能立即行动,遂加派饷银200万两,并从川、甘、浙、闽等省抽调兵力,增援辽东,又通知朝鲜、叶赫出兵策应。 经过半年多的准备,援军虽大部到达沈阳地区,但粮饷未备,士卒逃亡,将帅互相掣肘。 1619年(明万历四十七年,后金天命四年)正月,努尔哈赤又亲率大军进攻叶赫部,得到二十多个寨子。听说有明朝的军队来了,这才回去。 明朝的杨镐派遣使者去后金商议罢兵,努尔哈赤回覆书信拒绝。 1619年(明万历四十七年,后金天命四年)二月,明抵达辽东的援军约87000余人,加上叶赫兵一部、朝鲜军队13000人,共约11万,号称20万。 由于明朝朝廷财政紧张,无力长期供养辽东集结明军作战部队,明神宗一再催促杨镐发起进攻。于是杨镐坐镇沈阳,命兵分四路围剿后金。 总兵马林率1万5千人,出开原,经三岔儿堡,入浑河上游地区,从北面进攻;总兵杜松率兵约3万人的主力部队担任主攻,由沈阳出抚顺关入苏子河谷,由西面进攻;总兵李如柏率兵2万5千人,由西南面进攻;总兵刘綎率兵1万余人,会合朝鲜军共2万余人,经宽甸沿董家江北上,由南面进攻。 另外,总兵祁秉忠,辽东将领张承基、柴国柱等部驻守辽阳,作为机动增援部队;总兵李光荣率兵一部驻广宁,保障后方交通。副总兵窦承武驻前屯监视蒙古各部;以管屯都司王绍勋总管运输粮草辎重。 杨镐本人则坐镇沈阳,居中指挥。 时杨镐奏上“擒奴赏格”经兵部尚书黄嘉善复奏,明神宗批准,颁示天下。 赏格规定:擒斩努尔哈赤者赏银10000两,升都指挥使;擒斩其八大贝勒者赏银2000两,升指挥使;李永芳、佟养性等叛将,若能俘献努尔哈赤,可以免死。又诏令叶赫贝勒金台石、布扬古若能擒斩努尔哈赤,将给与建州敕书并封龙虎将军、散阶正二品。若擒斩其余努尔哈赤的十二亲属伯叔弟侄,及其中军、前锋、领兵大头目、亲信领兵中外用事小头目等,一律重赏并且封授世职。 原拟1619年(明万历四十七年,后金天命四年)农历二月二十一日出边进击,但因天降大雪,改为同月二十五日。同时,限令明军四路兵马于农历三月初二会攻赫图阿拉。 后金方面努尔哈赤在攻破抚顺、清河之后,鉴于同明军交战路途遥远,需要在与明辽东都司交界处设一前进基地,以备牧马歇兵,于是在吉林崖筑城屯兵,加强防御设施,派兵守卫,以扼制明军西来之路。 四路明军出动之前,作战企图即为后金侦知。 努尔哈赤探知明军行动后,认为明军南北二路道路险阻,路途遥远,不能即至,宜先败其中路之兵,于是决定采取“凭你几路来,我只一路去”的集中兵力、逐路击破的作战方针,将6万兵力集结于都城附近,准备迎战。 1619年(明万历四十七年,后金天命四年)农历二月二十九日,后金军发现明朝刘綎军先头部队自宽甸北上,杜松率领明军主力已出抚顺关东进,但进展过速,孤立突出。 努尔哈赤接到奏报以后,决定以原在赫图阿拉南驻防的500兵马迟滞刘綎,乘其他几路明军进展迟缓之机,集中八旗兵力,迎击杜松军。 努尔哈赤说:“大明军队确实来攻打我们了,我们南方已有驻兵五百人,就用这些军队抵御南方的敌军吧。这是明军声东击西的战术,他们故意让南方的军队先让我们知道,这是要引诱我们的军队开向南方,他们的主力大军一定会从西边抚顺关的方向来进攻的。我们要先打他从西边来的军队。” 努尔哈赤命令诸王贝勒和大臣领城中兵出发向西迎敌。 军队正行进的时候,哨探又来向努尔哈赤报告说:“东南方向从清河城那条路上又有明军队兵来了。” 努尔哈赤说:“清河城方向这一路虽然有军队,但这条路地形狭隘险峻,他们不可能很快赶到,就让他们自己来吧,我们先到抚顺关迎击西面的敌军。” 1619年(明万历四十七年,后金天命四年)三月初一,杜松军突出冒进,已进至萨尔浒,分兵为二,以主力驻萨尔浒附近,自率万人进攻吉林崖。 努尔哈赤看到杜松军孤军深入,兵力分散,一面派兵增援吉林崖,一面亲率六旗兵4万5千人进攻萨尔浒的杜松军。 次日,两军交战,将过中午,天色阴晦,咫尺难辨,杜松军点燃火炬照明以便进行炮击,后金军利用杜松军点燃的火炬,由暗击明,集矢而射,杀伤甚众。 此时,努尔哈赤乘着大雾,越过堑壕,拔掉栅寨,攻占杜军营垒,杜军主力被击溃,伤亡甚众。 后金驻吉林崖的守军在援军的配合下,也打败了进攻之敌,明军西路军主将总兵杜松、保定总兵王宣、原任总兵赵梦麟,都在战斗中阵亡。明西路军全军覆没。 明军主力被歼后,南北两路明军形孤势单,处境不利。 1619年(明万历四十七年,后金天命四年)三月初一的夜里,明朝北路军由马林率领进至尚间崖(在萨尔浒东北),得知杜松军战败,不敢前进,将军队分驻三处就地防御。 马林为保存实力,环营挖掘三层堑壕,将火器部队列于壕外,骑兵继后。又命部将潘宗颜、龚念遂各率万人,分屯大营数里之外,以成犄角之势,并环列战车以阻挡敌骑兵驰突。 努尔哈赤在歼灭杜松军后,即将八旗主力转锋北上,去尚间崖方向迎击马林军。 1619年(明万历四十七年,后金天命四年)三月初二早晨,马林军队刚要拨起扎营的器物准备向南进军,发现努尔哈赤率领的军队到了,就率军队重回宿营地重新扎营布列战阵,阵列方形,营地四面昨夜挖有三道壕沟,壕沟外排列大炮,放炮的兵皆徒步站立炮后,大炮的外层,又密密排列一层骑兵,骑兵的前面再排列火枪队,其余众兵都下马,进入三层壕内的营中列阵。 后金军先派一部骑兵横冲明将龚念遂营阵,接着以步兵正面冲击,攻破明军车阵,击败龚军。到中午12点的时候,努尔哈赤赶到了马林所扎大营的地方。 马林营地的东边有一山。 努尔哈赤说:“我们的士兵应当先占东边山上的高地,从山上居高临下的向西方山下的马林军的军营冲击,我们就能把马林的军队打败”。 于是努尔哈赤率亲卫军及二旗众兵全体离营向东,来到东山南坡山脚下,准备从南坡登山。 这时马林与后金军对峙一上午后,见后金的援兵已到,在帅旗下聚集起来的兵加起来也不过二旗再加四五千人,他认为后金的兵总数也就这些了,加上后金兵离营移军向东,队不成列,于是马林决定主动出击决战,他命令营内士兵出营与营外的骑兵和火枪队汇合,大军主动向位于明营东边的后金军队发起攻击。 努尔哈赤在山上向西看,见大明营内军兵与营外壕外的军兵汇合,努尔哈赤就说:“这样子是明军要来主动攻击我们了,不用登山了,可以下马跟他们徒步作战。” 代善就从山的左侧,也就是南坡下山到山脚下,命令他的二旗士兵下马准备步战。下马的人才四五十个人,大明军队就从西面来攻上来了。 代善对努尔哈赤说:“我应当领兵前进。”随即策马迎敌,直杀入明军的队伍中。随后诸贝勒与各位率兵的台吉等分别投入杀明兵,两军混战,明军败退,进攻的明军被杀大半。 这时,追杀龚念遂部逃兵的六旗兵战斗结束,急急忙忙赶来了,看到两军正战,这六旗兵先到的不等后面军队到来,也来不急整顿队伍,直接攻击明军马林的大营。马林军营中士兵放枪接战。满州兵射箭冲击,在东面和南面两路夹攻之下,大明军队抵挡不住进攻势头,大败而逃,满州军兵乘势追杀,击破潘宗颜部,北路明军大部被歼。明军副将麻岩等皆被杀,总兵马林仅自己率数人逃走。 明朝刘綎所率的东路军因山路崎岖,行动困难,未能按期进至赫图阿拉。 因不知西路、北路已经失利,仍按原定计划向北开进。努尔哈赤击败马林军后,立即移兵,迎击刘军。 1619年(明万历四十七年,后金天命四年)三月初三,为全歼刘军,努尔哈赤采取诱其速进,设伏聚歼的打法,事先以主力在阿布达里岗(赫图阿拉南)布置埋伏,另以少数士兵冒充明军,穿着明军衣甲,打着明军旗号,持着杜松令箭,诈称杜松军已迫近赫图阿拉,要刘綎速进。 刘綎信以为真,立即下令轻装急进。 三月初四,明军东路刘铤军从宽奠出发时,后金东边的人都躲避到深山老林中去了。 刘铤率军一路上攻占山寨,将瘸子、瞎子等不能动的人杀死,一路向前进军。刘綎先头部队进至阿布达里岗时,遭到伏击,兵败身死。努尔哈赤乘胜击败其后续部队。 杨镐坐镇沈阳,掌握着一支机动兵力,对三路明军没有作任何策应。 及至杜松、马林两军战败后,才在三月初五,慌忙传令李如柏军回师。 李如柏军行动迟缓,仅至虎拦岗。 当接到撤退命令时被后金哨探发现,后金哨探在山上鸣螺发出冲击信号,大声呼噪。 李如柏军以为是后金主力发起进攻,惊恐溃逃,自相践踏,死伤1000余人。 朝鲜军队元帅姜弘立率领剩余的五千兵下山来投降,后金设宴款待他们之后,将他们释放回国,并且修书给朝鲜国主光海君。 萨尔浒之战,以明军的失败、后金军的胜利而告结束。 此战之后,后金军乘势攻占开原、铁岭,征服了叶赫部,酋长金台吉、布扬古被杀死,余部俱降建州。 朝鲜王朝的光海君于1619年(明万历四十七年,后金天命四年)农历五月,派遣使者去后金致谢,从此对后金与明朝采取中立政策,直至后来仁祖反正。 萨尔浒、尚间崖及牛毛寨战事失利消息传至明朝都城顺天府(今北京),顺天府米价立即陡涨。 明军主帅杨镐兵败之后立即引咎辞职,后被拘押,崇祯二年(1629年)被处决。 杜松与刘綎已死于战场,马林也于3个月后在开原战死,明军四路主将四人已失其三,仅有李如柏始终未遇敌,但在战役之后数日即为言官弹劾。 一年半后辽事更坏,此事再被提及,李如柏自杀以明志。 萨尔浒战役,除李如柏军撤走未遭惨重损失,明军共损失兵力约45800余人,战死将领300余人,丧失骡马28000余匹,损失枪炮火铳20000余支,元气大伤,后金军的胜利,不但使其政权更趋稳固,而且从此夺取了辽东战场的主动权。 而明军自遭此惨败,开始陷入被动,到天启年间,辽阳、沈阳、广宁等重镇相继失守,明朝退守辽西,完全陷入被动,局势万分危急。 明朝方面自此由进攻转为防御,后金方面由防御转为进攻。 从此攻守之争就成为了大明朝谈论辽东战事的主旋律,每每外面还没有干起来,里面的人,自己先争个你死我活,不可开交。 后面比较出名的是熊廷弼和王化贞的攻守之争,韦宝也略知一二。 王化贞平素不学习军事,轻视大敌,好说大话。文武将吏的规劝一点也听不进去,与熊廷弼尤其抵触得厉害。他妄想投降后金的李永芳会做他的内应,相信蒙古人的话,说是虎墩兔将派援兵四十万,因此想不战而获全胜。一切事务如兵马、甲仗、粮草、营垒等都放置一边不加过问,一意说大话蒙骗朝廷。 尚书张鹤鸣很相信他,他有所请无不答应,因此熊廷弼无法实现自己固守的心愿。 广宁有十四万部队,而熊廷弼的山海关上却没有一兵一卒,只是有经略这么个虚名而已。 从延绥调来的部队不能作战,熊廷弼请把主帅杜文焕治罪,张鹤鸣却让宽恕了他。 熊廷弼奏请任用佟卜年,张鹤鸣递上奏章反对。熊廷弼奏请派遣梁之垣去朝鲜,张鹤鸣故意扣发他的饷银。于是两人之间相互怨恨,事事争吵。 熊廷弼这个人也器量狭小,刚愎自用,火气一触即发,盛气凌人,朝臣大多都厌恶他。 毛文龙镇江之捷,王化贞自以为立了奇功。 熊廷弼说:“三方兵力尚未集合,文龙发动得太早,致使敌人恨辽地的人民,把周围四卫的军民屠戮殆尽,使东山军民灰心,让朝鲜君臣胆寒,令河西军队丧气,扰乱了三方并进的计划,耽误了联络朝鲜的打算,把它看作奇功,实际上是奇祸呢。”送信到京城,竭力批评化贞。 朝臣们正把镇江一役看作大捷,听到他的话,心中多有不服。 熊廷弼又明显地攻击张鹤鸣说:“我既然担任经略,四方援军应当听我调遣,而鹤鸣径自发动,不让我知道。七月里我向兵部询问军队人数,到现在两个月了,没有回答。我有经略之名,无其实,辽左的战事都是张枢密和王抚臣一起办的。”张鹤鸣这下更加恼恨他了。 到九月份,王化贞还说虎墩兔的四十万部队快来了,请迅速出兵。熊廷弼说:“抚臣靠着蒙古人,想不虞而收战功。我不敢轻视敌人,不敢说能不战而胜。” 后来蒙古军队终于没来,王化贞也不敢进兵了。 熊廷弼主张防御,认为辽地人不可信用,蒙古人不可凭仗,李永芳其人不可相信,广宁地方有很多间谍让人担心。 王化贞则一切相反,绝口不提防御,说我们一渡河,河东人必为内应。并且飞书报告朝廷,说八月里你们就可以高枕酣睡,而收到我的捷报。有见识的人知道他一定坏事,因为疆场事关系重大,没有人敢说他的不好。到十月份,河上结了冰,广宁人认为后金一定渡过河来,纷纷想逃出广宁。 王化贞于是和方震孺商议,分兵把守镇武、西平、闾阳、镇宁等城堡,而以主力驻守广宁。张鹤鸣也认为广宁值得担忧,请明熹宗命令熊廷弼出关。 熊廷弼于是又出山海关,到达右屯,考虑用重兵内护广宁,外扼镇武、闾阳,于是派刘渠以两万人驻守镇武,祁秉忠以一万人驻守闾阳。又派罗一贯以三千人守西平。又重申他的命令说:“敌人来时,跨出镇武一步的,文武将吏都有杀无赦。敌人到达广宁而镇武、闾阳不出兵夹攻,敌人抢劫右屯饷道而三路兵马不救援的,罪也相同。” 熊廷弼刚刚部署完毕,王化贞又相信间谍的话,突然发兵袭击海州,不久又退了回来。 廷弼于是上书说:“抚臣进兵,到现在已经五次了。部队屡进屡退,敌人早看透了我方的计谋,我的虚名也因轻易出兵而受到损伤。希望陛下明确指示抚臣,对自己的行为慎重些,不要给敌人嘲笑了。” 王化贞看到他的上书很不高兴,飞章上奏,为自己辩解,并且说:“我请求给我六万兵,我保证把敌人一举荡平。就是不如意,也一定能做到死伤相等,使敌人一蹶不振,管保它不再成为河西之忧!”并请准许他便宜行事。 当时叶向高掌了大权,他是王化贞成进士时的主考官,很偏向王化贞。等王化贞请求把后金军一举荡平时,熊廷弼上书说:“就请按抚臣约定的办吧,应及早罢掉我的官以便于鼓舞士气。” 这个时候,中外都知道经略、巡抚两人不和,一定会坏了边疆的大事,大臣们的奏章天天讨论此事。而张鹤鸣笃信王化贞,于是想把熊廷弼拿掉。 天启二年(1622年)正月,员外郎徐大化顺承其意弹劾熊廷弼大言欺世,嫉能妒功,不罢免他必将有害于辽地战事。 他们的奏章一并被发给各部,张鹤鸣于是召集大臣们讨论。说把熊廷弼撤职的有几个人,其余大多主张让二人各尽其职,共谋成功。 正好后金军这时逼近西平,就停止了争议,仍然兼用他们两人,责令他们共同努力,功罪一体。 没过多久,西平之围吃紧。王化贞相信中军孙得功的计策,发动了广宁的全部兵力,让孙得功和祖大寿前往和祁秉忠会合,然后向前去作战。 熊廷弼也传令刘渠拔营赴援。 正月二十二日在平阳桥遭遇后金军,刚刚交锋,孙得功和参将鲍承先等领头逃跑,镇武、闾阳的兵力于是也被打败,刘渠、祁秉忠在沙岭战死,祖大寿逃往觉华岛去了。西平守将罗一贯待援不至,与参将黑云鹤也战死。 熊廷弼当时已离开右屯,驻军闾阳。参议邢慎言劝他紧急救援广宁,却被佥事韩初命阻挠,于是熊廷弼撤退了回来。当时后金军在沙岭停下来不再向前来。 王化贞平常把孙得功看作心腹,而孙得功已偷偷地投降了后金,他想活捉王化贞作为自己的功劳,就诈称后金军已到城边。 城中一时大乱,人各奔逃,参政高邦佐阻挡也挡不住。王化贞正关起门办理军书,毫无所知。 参将江朝栋推门闯进来,王化贞大声训斥他。 江朝栋大声喊道:“事情危险了,请你快走!”王化贞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朝栋就搀扶他出来骑马逃走,后边两个仆人徒步跟着,于是丢了广宁城,仓惶逃命。 在大凌河遇上了熊廷弼,熊廷弼微笑着说:“六万军队就可以把敌人一举荡平,到头来怎么样呢?” 王化贞感到惭愧,建议驻守宁远和前屯。 熊廷弼说:“已经晚了。现在只有保护老百姓入关去!”于是把自己所领的五千人交由王化贞来殿后,把全部积蓄都放火烧了。 正月二十六日熊廷弼和韩初命一起护送难民入得关来,王化贞、高出、胡嘉栋也先后入关,只有高邦佐自杀而死。 孙得功率领广宁城的叛将把后金军迎入广宁时,王化贞逃跑已有两天时间。 后金军追赶他们追了二百里,因路上没得粮食吃才回去。战败的消息传到朝廷,京城为之震惊。 萨尔浒之战和王化贞,都可以说是指挥不力造成的失败。 到了眼下,孙承宗主持大局,则不存在这个问题。 因为孙承宗不但头脑清楚,是明末当之无愧的帅才,且地位崇高。万历四十八年(1620年),明熹宗朱由校即位,孙承宗以左庶子充当日讲官。 孙承宗是天启皇帝朱由校的老师,这种人为统帅,至少不怕谗言,而又有军事才能,则更为不易。 似乎是天要庇佑大明了。 天启元年(1621年),孙承宗官升少詹事。同年,后金进攻辽东,沈阳、辽阳先后被攻陷,辽东经略袁应泰自杀。御史方震孺奏请熹宗朱由校以孙承宗代替崔景荣为兵部尚书,朝中大臣也认为孙承宗知晓兵事,推举孙承宗为兵部添设侍郎,主持辽东防务。 熊廷弼被罢免后,朝廷以王在晋为辽东经略。王在晋上任后打算袭取广宁,但总督王象乾认为就算能攻取广宁,但也不容易守住,还不如重守山海关防卫京都。 于是王在晋在山海关外八里铺修筑重关,留四万人马去守。 袁崇焕认为王在晋此举不是好的策略,与王在晋争辩无果后,上书给首辅叶向高。 叶向高却认为不能凭主观猜测,于是孙承宗请求亲自前往辽东决断。 朱由校非常高兴,加封孙承宗为太子太保,并赏赐蟒袍、玉带、银币等。 孙承宗到达山海关后,巡行边塞,袁崇焕向孙承宗请示道:“在宁远驻扎五千兵力,以壮十三山的声势,然后派遣将领带兵去救援十三山。宁远距离十三山只有两百里,可以轻易占据锦州,如果不行再退守宁远,怎么能放弃十万难民?” 孙承宗于是与总督王象乾商议,王象乾认为驻扎关上的军队刚刚打了败仗,士气沮丧,不如调动插部护关的军队三千人前往宁远,孙承宗同意后一方面调兵前往宁远,一方面去救难民,救援失败,十万难民只救回六千人。 孙承宗对此询问王在晋:“新城修筑好以后,是不是要将旧城的兵马移四万人来驻守?” 王在晋说:“应该另外设立一支四万人的军队。这样一来,八里铺就有八万兵了,可是一片石西北不派兵驻守吗?在八里铺内修筑重关,新城后面就是旧城,旧城前面埋的地雷是用来对付敌人的,还是用来对付自己新兵的?新城可以守的话,还用得着旧城吗?新城要是不能守,四万守兵倒戈,你是打算开关放敌人进来,还是闭关投降敌人?” “如果这样的话,敌人兵临城下,士兵像先前那样逃跑,哪里还用得上重关?”孙承宗说:“准备在山上建三座营寨,防止士兵溃逃。” 王在晋说:“士兵没有溃败就修筑营寨等待他们,你这是在教士兵逃跑吗?况且逃跑的士兵可以进来,敌人也可以尾随他们进来。你现在不为恢复做打算,却在这闭关自守,把关外防线全部撤离,还天天在朝廷争斗,京都以东还有安宁之日吗?” 孙承宗无话可说,孙承宗于是召集诸将商议关外防守的问题。 袁崇焕主张守宁远,阎鸣泰主张守觉华岛,王在晋主张守中前所。 孙承宗采用袁崇焕的建议,并亲自镇守关门。 而后明熹宗在孙承宗的建议下罢免了王在晋的辽东经略之职。 天启二年(1622年)八月,孙承宗于是自请为督师,还让蓟、辽等原来的将领监管各处,见机行事时不必受到其他人的限制。 孙承宗用阎鸣泰为辽东巡抚,又用鹿善继、王则古为赞画,并请求从国库带走八十万钱。 皇帝朱由校同意后,亲自将孙承宗送出宫门,并赐给孙承宗尚方宝剑、坐蟒等,内阁大臣将孙承宗直送到崇文门外。 孙承宗上任后,让江应诏制定军事编制,让袁崇焕建造营房,李秉诚训练火器装备,鹿善继、王则古处理军需物资,沈棨、杜应芳维修甲仗,孙元化修筑炮台,宋献、程仑购买军马,万有孚采伐树木,祖大寿辅助金冠守觉华岛,陈谏助赵率教守前屯,鲁之甲拯救难民,杨应乾招募辽人编制成军队。 孙承宗发现先前关上的士兵没有纪律,而且有大量的不符合条件的人冒领军饷,于是孙承宗阅兵后,将河南、真定等地不符合条件的士兵全部遣回。将鲁之甲所拯救出的难民征召七千人出来去驻守前屯,杨应乾招募的辽人军队去镇守宁远,请求朝鲜声援辽东,又犒赏东江镇的毛文龙,让他四面防卫。并传令给沈有容进据广鹿岛。 而后江应诏被弹劾,孙承宗请求让马世龙代替,并让尤世禄、王世钦为南北帅,听马世龙调遣。 朱由校听从孙承宗的建议并赐给马世龙尚方宝剑。 登莱巡抚袁可立与孙承宗同为天启二年殿试同考官,共同主辽期间满人蜷伏。 孙承宗将辽海防务委之于袁可立,十分倚重。他说道:“读后先大疏,皎皎揭日月,行中天而底里洞彻,殊令人可味,可展布四体,仰酬国恩。” 皇帝朱由校喜欢视察边关,经常派东厂的人到关门,然后将边关的事情上报给朝廷。 魏忠贤掌权后派遣自己的党羽刘朝、胡良辅、纪用等四十五人带着数万武器装备来到关门,供给边关军队,又用白金十万,蟒、麒麟、狮子、虎、豹等银币赏赐将士,赐给孙承宗蟒服、白金等,表面上是慰劳军队,实际上是窥探军情。 孙承宗出关巡视宁远,听到这个消息立刻上书给朱由校,说不能让宦官监军,但朱由校却回复说这没什么。 使者到边关后,孙承宗只用茶水招待。 天启三年(1623年)孙承宗推荐阎鸣泰当辽东巡抚以后,认为他没有实际才能,所以军事上的事很多都不跟他商议,阎鸣泰因此感到不高兴,朝廷议论后,将阎鸣泰罢免,用张凤翼接替,但张凤翼胆小,又主张退守山海关。 孙承宗对此感到不高兴,出关巡视宁远,召集众将开会,多数将领都想退守山海关,马世龙建议守中后所,袁崇焕等主张守宁远。孙承宗采用袁崇焕的主张,于是让祖大寿修建防御工事,令袁崇焕、满桂驻守宁远。 孙承宗担心自己的权利受到限制,上书朱由校说督师和总督不能同时设立,请求将自己罢免。 朱由校于是终止总督的推选,令辽东巡抚移驻宁远。 张凤翼觉得这是置自己于死地,与万有孚等诋毁马世龙。 没过多久,万有孚被蓟州巡抚岳和声弹劾,张凤翼于是称马世龙和袁崇焕陷害,捏造谎话欺瞒朝廷,试图阻挠出关的计划。 给事中解学龙也大力陈说马世龙的罪过,孙承宗非常生气,上书给朱由校说边关的防守策略,说宁远、觉华不能放弃,并为马世龙辩解,又揭发万有孚与张凤翼等勾结的罪状。 天启四年(1624年),宁远城修复的差不多了,关外的守备器械也已建造完毕,孙承宗上书朱由校请求发军饷二十四万,这样就可以大举进攻了,但兵部和工部却横加阻挠,向朱由校进谗不能给钱,孙承宗上书催促无果,孙承宗大军因此没有出征。 孙承宗坐镇辽东,与天津巡抚李邦华、登莱巡抚袁可立遥相呼应,“关门息警,中朝宴然,不复以边事为虑矣。” 在这样相对安定的大背景下,按照战功来衡量,似乎孙承宗有些碌碌无为。 兵部尚书王永光对孙承宗积极防御的一番作为作过很中肯的评价:“兵家有云,善战者,无赫赫之功!”孙阁老之所以打的都是小仗,是因为建奴知道他能打仗,再加上登莱两军镇袁军门的水军牵制,后金不肯贸然来碰他的霉头,所以两年下来,孙阁老和袁军门一直没有发动大战役的机会,而发动战略总反攻把后金赶出去的机会又不成熟。但反过来说,孙阁老在无形中为朝廷省下了许多军费,确保了山海关安然无恙,使大明朝廷有了更多的机会养精蓄锐,充分显示了天朝的不战之威。” 首辅孔贞运评价孙承宗:“公久历海上,凡地形险易,军储盈缩,将吏能否,虏情向背皆洞若烛照,故登莱终公(袁可立)之任销锋卧鼓。” 这也从另一方面肯定了孙承宗和袁可立积极防御之功。 令人惋惜的是,正当孙、袁二公积数年之力准备大有作为组织大反攻之时,阉党已全面掌控局势,天启皇帝不再过多的直接参与政事和军务。 与两年前比起来,孙承宗更加孤独,政治牌面锐减。 不管当官还是当统帅,都靠有人撑腰,都需要权力的支撑。 对于蓟辽督师这种大明朝重中之重的位置,更是如此,而且必须得到皇帝最大限度的支持。 本来明军对建奴的形势就很不好,即便是皇帝全力支持,将帅都很得当,而且都用命,也难有几分胜算。 现在还有一件让孙承宗头疼的事情就是,随着毛文龙的东江军崛起,以祖大寿等人为首的辽西辽东本地世家将门不乐意了。 天启四年冬春 【0380 祖大寿筹款】 毛文龙地盘不断增大,人马不断增多,风头越来越盛。 以祖大寿为首的辽西辽东当地将门自然不乐意。 但这些还只是表象。 双方的主要矛盾还是来自于钱的分配。 大明朝廷给东北边地的军费,正常情况下是一百万两左右。 本来这些银子大部分用于补给辽西辽东当地边军。 世家将门们的军队编制也就五万左右,一个士兵一个月大约一两银子左右,还有很多缺额,世家将门们吃起空饷来,人人美滋滋。 可是毛文龙开镇东江以来,军费逐年递增,而且增幅一年比一年大,短短三四年,已经从当初的三四百人指标,上升为三四万人! 这样一来,东江军就有和辽西辽东本地将门瓜分军费,甚至超越之势! 因为朝廷给边军的军费总量不会增加,要增加的话,牵扯到各部,牵扯到大明的整体预算,牵扯的面太广,再说大明连年灾荒,早已经做不到收支平衡,更不用说轻易增加军费。 孙承宗想对建奴反击一波,连二十四万两纹银,朝廷都不肯拿出来,由此可见一斑。 韦宝一直搞不清楚一件事就是,李自成打破了京城,光是宫中就搜出三四千万两白银,又从达官贵人们那里搜出上亿两白银! 这些人,对付建奴,对付农民军,可谓一毛不拔,到最后,全部成了人家的储钱罐。 这是封建体制最讽刺的地方,也是韦宝觉得历史最好笑的地方。 就像辽西辽东,一堆地主明明各个富得冒泡,却没有谁肯拿出一两银子去打建奴,一个个视财如命。 虽然韦宝前阵子考秀才,和吴三桂打擂台,弄走了本地世家大户不少银子,但是对于他们来说,这都是小风波。 因为韦宝始终是小老百姓,即便搭上朝廷一些关系,等到建奴这波攻势过后,弄死韦宝也犹如碾死一只小蚂蚁,不足为患。 再怎么说,韦宝也是辽西本地人,还属于‘内部矛盾’。 而毛文龙的东江军就不同了,那是掣肘之患,是马上要剜他们的心头肉啊,是大家外来的大敌! 此时在山海关吴府,众人云集,辽西辽东的几个主要世家大户,还有一帮拥有一定实权的辽西辽东本地将门,三四十人端坐,听祖大寿讲话。 “今天孙阁老的话,大家都听出味道了吧?”身材瘦高,眼睛小,但有神,祖大寿目光炯炯的看着大家:“这是要进一步削弱我们关外守军,把朝廷的防御重心移向东江方面!大家都知道孙阁老和登莱巡抚袁大人是好友,穿一条裤子都嫌肥,毛文龙是袁可立大人扶持的人。这当中的微妙关系,大家都能想明白吧?” 一帮人纷纷沉默点头,自然都能想明白。 袁可立受命赞理东征军务,备兵防海,“节制两镇,凡一应兵马钱粮、征收调遣、防剿功罪尽归经理”。当其之时,“一方豪杰皆在老公祖幕下”。“两路之师须与文龙会合“。他运筹帷幄,节制悍将毛文龙、指挥大将沈有容和张盘往来攻袭于辽海各岛间,战线绵延上千公里,多次挫败后金对明朝沿海一带的侵扰,取得了策反刘爱塔、夜袭金州、收复旅顺、智取牛毛寨等战役的胜利,充分展示了他作为一代军事家的智谋和韬略。 北方地区发生地震,袁可立利用地震的“示警”作用向朝廷奏报,要求拨付足够的费用“修战舰,备器械,预筹毛帅之接济。” 天启三年三月,袁可立奏报朝廷:“登莱之水师实榆关之犄角,臣与镇道图画者数月。诸凡操练将士、修验船只、合并营伍、简汰官兵稍有次第。”他亲自挑选出精兵“三千六百人,俾总兵沈有容领之先发”,“出海于旅顺、皇城、广鹿、平山等岛,相机进勦”。 而副将李性忠所领数千辽左健士,袁可立“于三月十二日饯而送之,嘱以相机进止以固榆关,以联毛帅。”大兵所到之处,“舳舻相接,奴酋胆寒。” 这时袁可立的布局还有另外一个重要目的,那就是大兵压境以图策反后金复州总兵刘爱塔。 天启三年六月初四,袁可立令属下的两镇兵马奇兵出袭,沈有容起兵“自皇城岛掩袭旅顺南四卫”策应于南,毛文龙“自皮岛掩袭镇江九连城”抄袭于北,后金军队遭受重创。 朱家龙从千家庄出袭,王辅从凤凰城进军。在南岸沈有容的策应下,毛文龙命大将张盘率部从麻洋岛登岸,相机规取后金所占领的金州和旅顺。 总兵毛文龙则自统八千马步精锐,从镇江、汤站一路进击剿杀。 天启三年(1623年)春夏间,努尔哈赤下令大肆屠戮旅顺和金州一带的百姓,袁可立令登莱水师“联络诸岛,收复旅顺”,以图解救沦陷区内的流散百姓。 这时的后金“出没于长山、旅顺间,漕艘贾舶多为所梗。” 袁可立在“去鼍矶岛四百里”的水域广布水师,“逾铁山联广鹿岛”,又“于皇城岛设参将、守备各一员,练兵三千,以为登莱外薮。又设游兵两营,飞樯往来策应于广鹿诸岛。制炮设墩,旌旗相望。”“奴小至则避之洲,大至则遁之海,用三肄疲敌之法,然后用登、莱兵图四卫之南。”“无事则更番防守,有事则合并策应。又设南游、北游两营,各分讯地,侦逻于广鹿诸岛之间,时东时西,忽远忽近,使敌望之不知所攻,亦不知所守,因劳为逸,反客为主,布帆草筏于是绝迹。” 后金望而生畏。当年七月初二日,张盘率领军队和登莱招抚的辽民混编的队伍一举打下金州,乘胜收复要塞旅顺、望海堡和红嘴堡等战略要地,使辽南数百里土地重新收归于明朝。 秋收之后,后金军再次大肆侵略旅顺等地,掠夺粮食等战略物资,驻守复州的后金军更是横行无忌,四处掳掠百姓。 当秋成熟,(虏)犹率众至南卫收获。袁可立移书沈帅,乘其收割蕴崇之时,用火攻(虏),将吏用命,于是年九月乘风纵火,(焚)其积聚,举两月之捆载为之一空。公曰:‘怨深矣!忿兵可防也。’ 愤怒的后金调集更多军队对明军进行反扑。袁可立上言“谋贵万全,兵须审势,知彼知己,能为可胜。” 袁可立综合各方情报,“先期集兵分道以应,并夜酣战,俘斩无数”。 袁可立利用辽民对后金的痛恨,令明军乘夜以火把袭城,彻夜透明,喊杀声震天,后金大败。当年十月初五,大将张盘率领明军于城中设伏,再次大败后金军,并乘势收复复州和永宁。 后金“器械、铳炮俱掷弃而奔。”明朝野相庆,以为“设镇以来自未有此捷也。” 在袁可立的精心筹划下,明朝沿海大部分要地失而复得,后金“四卫已空其三,沿海四百余里之地奴尽弃之而不敢据,所余者酉虏千人而已。” 金州和旅顺等地的收复,等于是在辽海开辟了辽东战场的新局面,使登莱、旅顺、皮岛、宽叆等地连为一线,形成了一道新的屏障,解除了后金对山东半岛的军事威胁,令明朝二千里海疆重新得到巩固,并完成了对后金的海上军事封锁,加重了后金占领区内粮食等战略物资的紧张状况。 明军此番作为已大挫后金军心,收到了预定的军事牵制和打击效果。 袁可立欲“乘宁前驻防之众,朝鲜助兵之初”的空前战力扩大战果,命“大兵出关东下,旅顺犄角夹攻”,以图实现“恢复之功”。 天启四年(1624年)正月初三,后金利用海水结冻的时机,以万余骑兵绕袭旅顺,想报上次惨败之仇。 袁可立对此已有充分估计,他对登莱和东江两镇的水师进行了新的布局,令明军在旅顺城外设伏,命“严正中等兵住守旅顺和双岛之间,与张盘互制。袁进等兵住西讯中岛之间,与觉华犄角。” 而沈有容则率水师游离于各岛间奇袭策应毛帅,明军在张盘的带领下死守城池,直到火药用尽,犹坚守不降。 后金无计可施,遣使议和,被张盘立斩于军前,大败之,后金落荒而逃。 “乘风纵火而狡奴之屯聚空,设伏夜战而愤兵之营垒拨。” 终袁可立之任,后金与明军水师屡战多败,疲于奔命,不复有勇与之再战矣。 袁可立治军严明,“所过鸡犬不扰,则李西平三代之师也”。 袁可立是明金交战史上罕见的能向前推进防线并收复失地的杰出将领。 孙承宗手里,辽西辽东战场形势大好,和袁可立的功劳是密不可分的,有孙承宗主持大局,有袁可立开拓海疆和辽南防御,并支持毛文龙在东江一带发展,这时期,整个大明对建奴的形势是非常好的。 祖大寿见众人同意自己的观点,继续道:“他们上面人随随便便一个决定就能让我们底下的风云起很大变化!孙阁老这次没有向朝廷借到银子,损失最大的是我们!因为要是主守的话,建奴正在进攻东江,所有的战术都围绕东江,粮草军饷人马,自然也会优先补给东江!这绝对不可以!一定要围绕锦州,重开对广宁,西平堡,甚至对沈阳城的威压!” “如果是这样的话,咱们不是帮毛文龙解围了吗?咱们也没有什么好处吧?与其如此,不如借建奴之手削弱毛文龙!”有人提议道。 祖大寿摇了摇手:“错!建奴削弱不了毛文龙,因为毛文龙的人马都躲在岛上,建奴走了,他们打,建奴来了,他们走,建奴永远削弱不了毛文龙!倒是我们,会被毛文龙成天的虚报战功,要军饷粮草而逐渐削弱!” 众人闻言,纷纷点头,称赞还是祖大寿将军看事情严密周祥。 “可是,将军,银子从何而来?咱们总不能自己出军费打仗吧?”吴襄是祖大寿的‘死党’,又是姻亲关系,是祖大寿的亲妹夫,他担心祖大寿想宰自己一刀,本来还欠祖大寿18万两黄金呢。 吴襄在祖大寿这里是很弱势的,上回韦宝与吴三桂打擂台,让祖大寿出18万两金子,和他自己的12万两金子,一起与韦宝开赌。这虽然是吴襄提议的,但是赢了的话,祖大寿的金子归祖大寿,跟他没有关系。 输了的话,祖大寿的金子,却要他吴襄来赔付。 所以吴襄很‘自觉’的在事后承诺,要是无法从韦宝处取回金子的话,他就自己赔给祖大寿18万两黄金。 祖大寿看了眼吴襄,自然明白吴襄这么问是什么意思,暗笑吴襄小气,生怕找他拿银子。 祖大寿对众人道:“孙阁老不是想筹集24万两纹银的军费吗?实在没有办法的话,咱们分摊吧!” 众人闻言,一阵哗然,万没有想到祖大寿这回会来真格的,咱们自己出银子?前所未闻啊! 辽西辽东将门都是靠控制军户,靠控制各个卫所的边军,靠打仗发家致富的,从来都是伸手要银子,要粮草,什么时候变成自己掏钱打仗了?那怎么行? 祖大寿看了眼沉默的众人,从怀中取出一叠纸:“我这里已经算好了各家该出多少,其实也没有多少银子嘛,大家不必这么丧气。每家最多出万把两银子,对于你们哪一家来说,不是随手就能拿出来的?大家想一想,你们这些年赚了多少银子?这些银子是怎么来的?咱们只有辽西辽东继续拧成一股绳,继续把持地方军政,才能继续下去,所以,决不能被毛文龙击垮,这是向长远看,都不要鼠目寸光了,明白吗?咱们只要赢一场!哪怕是夺取一座城池,收复一块失地,也能说服孙阁老改变战略,以我们辽西辽东为主,而不是以东江军为主!大家每年至少进账三万两纹银以上,为什么不能亏一次呢?我祖大寿在此保证,你们这一次的损失,不出三个月,一定赚回来,而且是翻倍赚回来!” 一名辽东将门的将军道:“祖将军,你说的话,我们自然是要听从的,但是建奴不是等闲之辈啊,他们的铁骑有多厉害,你又不是不知道,守城尚且不易,主动出击,更是以卵击石,哪里又能那么容易取胜呢?况且,若是这趟开了咱们自筹军费的先河,将来朝廷只怕时时要咱们自筹军费打仗了。” 众人闻言,纷纷点头赞同这名将军的看法,都说不是舍不得万把两纹银,而是不能开这个先河,而且建奴厉害啊,都劝祖大寿还是打消这种念头,千万不要去想什么硬碰建奴的事,还收复失地,能守住眼下这名点地盘都不错了。 祖大寿见众人这幅模样,不由得眉头深锁,“看来,我祖大寿说的话,是不好使啰?” 众人以沉默对抗。 有利益可取的时候,大家那是很一条心,很同舟共济的,但是要从自己身上损失利益,那就不同了,一分银子也是一块肉啊,更何况,上万两银子!你祖大寿这么想打仗,你怎么不自己出这笔银子?二十四万两银子,对于你祖家来说,九牛一毛吧? 吴襄见大家和祖大寿的脸色都很不好看,急忙打圆场道:“还是再商量商量吧?” 牵扯到从身上拔毛,商量也是无用的。 又是沉默一阵,这时候吴府管家来到吴襄耳边轻声汇报,说二公子,大小姐回来了,还带了韦宝来。 吴襄有些意外,韦宝居然还敢来山海关,不怕死吗?“就只有韦宝一个人?” “还带了一个伴童,和几个随扈。”管家轻声答道。 “好,你下去吧,跟他们说,我一会见他们!”吴襄道。 “是,老爷。”吴府管家先对吴襄躬身行礼,然后对在场的一帮大爷们行了一个全场礼,然后躬身退下。 “什么事?”祖大寿问道。 吴襄起身到祖大寿身边轻声说韦宝来了。 吴襄之前派人去通知吴三辅和吴雪霞回来,并设法找到制作能让‘火箭’冲上几百米高空的工匠来,并没有想到吴三辅和吴雪霞会带回来一个韦宝。 吴襄心思机敏,见事极快,立时想到了,估计是韦宝和女儿之间的关系有所变化,否则不敢跟着来的。也立刻想到了,估计韦宝是要向自己低头? 会不会退回那30万两黄金了!? 吴襄不敢去想,别说一个十来岁的少年,就是他,别说得到30万两黄金,就是30万两白银,3万两白银,进了口袋,他也是绝不会退出来的,不敢想象一个少年人会有这么大的魄力。 “何事?”祖大寿问道。 “还不知道,我看今天先这样吧,这种事情催的太急也不好。”吴襄向祖大寿道:“是不是让大家先散了?” 祖大寿不耐烦的抓了抓头发,哼了一声,拂袖而去。 众人都问吴襄,说祖将军是不是生气了? 吴襄笑道:“没什么,大家不用多心。” 天启四年冬春 【0381 什么都会的韦公子】 众人遂怏怏告退。 吴襄则带着吴三凤,赶着去见吴三辅、吴雪霞和韦宝。 “爹,韦宝狡猾的很,这回他敢来山海关,不管他说什么都好,您千万不可听他的,先抓入大牢,将他的钱财都诈出来,然后再杀掉!这样,韦宝的钱财都归了爹爹,韦家庄也归了爹爹,凭白得到偌大一份产业,真是要恭喜爹爹啊。”吴三凤轻声献计,说着说着,自己也觉得这机会好到无以复加,满脸都是笑容。 吴襄没有明确表示什么,只是道:“你也三十而立之年的人了,行事该稳重一些,凡事先听一听,想一想,不要在之前预先乱下判断。” 吴三凤莫名其妙的被父亲数落一句,闷闷不乐的答应一声,不敢再多说什么,隐隐觉得父亲是不是又心软了,要放过韦宝?韦宝自己跑到山海关来自投罗网,这是多好的机会啊?不由暗暗着急。 吴襄从听说韦宝和吴三辅、吴雪霞一道来,就大概猜到了点什么,韦宝这是在示弱,在讨好自己,低头是肯定的了,只是不知道韦宝会低到个什么程度。 这时候正是半下午,夏天天气热,此时正是一天当中最热的时候,坐在吴府后堂大厅中喝茶的韦宝,倒是解渴了,心里却火烧一般,也在担心吴襄等下对自己的态度。 吴三凤刚才向吴襄献计杀掉韦宝,韦宝自然也想到了这一层,把自己抓起来严刑拷打,多少银子金子炸不出来啊?而且还能得到自己已经将雏形弄出来了的韦家庄。还有上千万石粮食和两万多人口,细算一算,自己的财富其实已经挺可观了,不说堪比祖家吴家,至少不输给辽西辽东其他的世家大户了。 算的上是一只小肥羊呀。 此时又身在吴府之中,更是等于小肥羊自己跑到了人家的锅中,加一把火,不用片刻,自己便要被炖熟,成为人家碗中佳肴。 “小宝,不必担心害怕,我吴三辅答应你的事情,一定做到,你肯对吴家如此坦诚相待,我爹也不会再为难你的了。”吴三辅见韦宝抿着嘴不说话,即便是努力装出不紧张的样子,仍然能看出韦宝的紧张,所以出言宽慰。 韦宝看了眼吴雪霞,脸一红,不想在美女面前掉漆,笑道:“我害怕了吗?没有吧。跟三辅大哥和吴大小姐一起,我怎么会害怕?再说,我对令尊大人的了解,他是儒雅有风度之人,气度恢弘,非等闲人物,胸襟海纳百川,怎么会为难我一个乡里少年呢?” 韦宝话音未落,吴襄呵呵一笑:“老夫真的有韦公子说的这么好吗?” 韦宝一见吴襄亲自到了,没有想到吴襄这么快就会见自己,有些意外,急忙起身,躬身行礼:“吴大人好。” “好,好,韦公子请坐吧!”吴襄的确很有风度,潇洒的一摆手,示意韦宝坐下说话。 吴三辅和吴雪霞在与父亲见过礼之后,也让韦宝坐下。 韦宝这才在对吴三凤也行礼之后,在原位坐下。 吴三凤虽然吃过韦宝的贿赂,但是这里是吴府,不是韦家庄,并没有给韦宝什么好脸色看,不过刚才已经被父亲告诫过,表面上还是要过得去的,也没有说什么让韦宝挂不住面子的话。 吴襄居上首坐下,吴三凤、吴三辅、韦宝、分坐两侧,吴雪霞则站在父亲身边。 明朝女子的身份地位再高,在父亲面前也是没有座位的,能站在吴襄身边,已经是吴襄对她格外宠爱了,否则女孩子在男人们谈事情的时候,也是要回避的。 要是依着平时,这种算是比较正式的谈话场合,吴雪霞也是要回避的,但她今天,不放心。 吴襄看出女儿的心思,好奇女儿为什么这么关心韦宝?不由心中一动,四十多岁的人,又怎么会看不透小儿女这些感情事? 吴襄看向韦宝,韦宝生的唇红齿白,面容俊秀,举止斯文得体,漫说是女儿,就是他,也是能看上韦宝的外表的。 况且韦宝文已经有秀才功名,武则能与吴三桂打斗,堪称能文能武,而且才14岁年纪,说韦宝是辽西百年难得一见的人才,也不为过。 吴襄没有先问韦宝的来意,韦宝也不方便说什么,倒是吴三辅首先向父亲禀报:“爹,韦公子自愿将所赢咱们吴家和祖家的合计30万两黄金全数归还!” 吴襄闻言一惊,正在喝茶的吴三凤更是,手一颤,茶水弄的满腿都是,烫的吴三凤嗷一声叫,又蹦又跳起来。 茶水为了泡开,都是很烫的,夏天的衣物又单薄,可想而知有多疼。 吴襄在震惊韦宝会归还30万两黄金,这种堪比大明一整年财政收入的巨款之余,被吴三凤这样子分了心,皱着眉头啧一声,当着韦宝的面,也不便训斥自己这年近三十的大儿子。 比起韦宝,吴三凤真的才上不得台面,枉费自己悉心教导这么多年,四个子女当中,花在吴三凤身上的心思,比另外三个加在一起都多的多。 韦宝的父亲韦达康,吴襄已经见过了,韦达康就是一个斗大字不识一个的农户,自己不说博学,起码多闻!怎么教出的儿子,还不如一个农户的儿子? “来人,来人。”吴三辅向外喊人。 马上有门口的丫鬟进来,“公子。” “大公子烫着了,赶紧传郎中给大哥敷药。”吴三辅急忙张罗,并对吴三凤道:“大哥,你先去敷药吧。” 吴三凤这时痛的那一下已经过了,烫伤也就当时痛一下,然后表皮便开了,剩下的是直接露在外面的肉和衣服接触的痛楚。 “我能下去吗?”吴三凤没好气的对外面叫唤自己的随扈,叫着让人来背自己下去。 吴襄哼了一声,暗恨长子不成器,大呼小叫的成何体统,太不像话。 吴三凤下去之后,吴襄和颜悦色的看着韦宝:“韦公子,我们输给你的金子,就这么拿回来?那不是让韦公子太吃亏了?” 韦宝微微一笑,暗笑吴襄虚伪,更虚伪道:“我侥幸赢了吴三公子,已经感到惭愧,哪里还敢要吴大人的金子?” 吴襄听了心里舒服,笑呵呵的点头问道:“韦公子有什么要求?尽管提出来。” 韦宝道:“我没有任何要求,归还吴家的金子,完全是为了吴大小姐。” 吴雪霞闻言,粉脸羞红,芳心一下大跳,心里喜欢。 “对啊,爹,韦公子本来只归还吴家的金子,是我说动的他。后面韦公子要归还剩余的18万两祖家的黄金,就真的全为了咱们家雪霞了。”吴三辅半邀功半叙述事情的经过:“是吧?小宝?” “三辅大哥说的不错。”韦宝笑道。 吴襄嗯了一声,暗忖你们两个人弄的够亲热的啊,都开始小宝和三辅大哥这种称呼了?弄的比亲大舅子和亲妹夫还亲热,自己和祖大寿也从来没有这般称呼过。吴襄称呼祖大寿一直是兄长或者祖将军,在人多的正式场合,一直是祖将军。原本吴襄也想亲热一些,但是祖大寿好端着,久而久之,吴襄已经习惯了祖大寿的相处方式。 虽然吴三辅只是简短的一说,但吴襄却能明白这其中的深意,18万两金子啊,别说是一个14岁的少年人,就是他,又哪里舍得拿出来?若说不是为了自己女儿,不是为了想当自己女婿,哪里舍得? 吴襄自问,自己即便为了某个女人,即便是未婚的时候,与韦宝此时的处境调换一下,在获得了30万两黄金之后,自己舍得吐出来吗? 即便韦宝成为吴家的女婿,吴家的女婿也是绝对值不了30万两黄金的! 即便吴家女婿能在辽西横着走,自己这12万两黄金都存了多少年?吴家偌大的家业尚且如此,吴家的女婿一辈子只怕也赚不到这么多黄金啊! 吴襄想及此,有点被韦宝感动了,点头,然后连说了三个‘好’字。 吴雪霞笑成一朵花,爹爹是不常常夸人的,对韦宝连说三个‘好’字,已经是非常高的评价了,吴雪霞看的出来,父亲已经认可了韦宝,又羞又喜。 “我到底没有看错韦公子,是做大事的胸襟气度啊!而且年少便有如此气度,难得,难得!”吴襄呵呵一笑:“这对韦公子以后融入辽西辽东世家大户,将门是极有好处的。那些个大户的银子,想必韦公子也要退回咯?” “不,我只退回吴家和祖家的金子,至于辽西辽东世家大户们输给我的银子,本就是我该得的,他们若是不贪图赢钱,也不会输给我,若是我输了,我找谁要去?”韦宝坚持道:“我还是那句话,谁若支持我韦家庄得到朝廷的赐予,在提举函上签字画押,我就在三年之后,退还谁家一半的纹银。” 吴襄听后没有说什么,暗忖韦宝的要求并不过分,只是韦宝全额退回了吴家和祖家的金子,却不肯退回其他大户的银子,将让他被人诟病呀,毕竟上回的事情是他挑头发起的,若是没有他四处找人来下注,赌额绝不会到上千万两白银这么可怕的数目。 “爹,韦公子已经做的很不错了,30万两黄金都退了,那些个白银,三年之后能退回一半,别人应该没有什么说的了吧?”吴三辅看出爹有点不悦,帮韦宝说话。 “是啊,凭什么退回给他们?若上回是韦公子输了,韦公子只怕现在已经被众人逼的走投无路了。”吴雪霞也帮韦宝说话。 吴襄想了想,他自己也是赞同韦宝不要全额退回那帮世家大户银子的,只是怕自己担干系,觉得既然韦宝能退回祖家的全部金子,这事得拉上祖大寿与自己一道承担,得拉上祖大寿一道支持自己这个‘女婿’! 从韦宝说出退回30万两黄金,加上女儿对韦宝的态度,其实吴襄已经将韦宝看成女婿了,有个能干的女婿,女儿又明确表示了对韦宝的情意,作为一个爱女狂魔,吴襄不必再为这事多费脑筋。 “这个事情,我再与祖将军商议一下再说吧。”吴襄对韦宝道:“只怕那些世家大户不答应啊。” “他们若不答应,可以直接来找我,大人不必为难。”韦宝只怕吴家和祖家会用军事实力直接搞自己,除开这两家超级大佬,其他的世家大户,韦宝并不十分放在心上,知道他们没有领头羊带着,很难形成合力,况且韦家庄的城墙已经起了两米多高,轻易攻不进来。要是真敢攻进来,那也不怕,自己的三四千卫队,定让他们不知道死字怎么写的。 吴襄见韦宝说的干脆,淡然一笑,暗忖韦宝还是年轻,这帮人都是吝啬之徒,别说你一个小小韦宝,就是祖大寿本人,今天向他们征集24万两银子,都闹的很不愉快呢!何况你这是1300多万两白银! 韦宝不但赢了吴家12万两黄金,这1300多万两白银中,吴家也有好几十万两! 但是韦宝能把金子还回来,吴襄已经很满意了,对于银子,相比之下就不是特别介意了。 “这样吧,我让人请祖将军来吃饭,韦公子亲口将金子还给祖家吧,这个人情,老夫不贪你的。”吴襄爱护的看着韦宝。 吴襄的目光居然有点舔犊情深,韦宝看的浑身打个颤,不过他知道,这个舔犊情深,舔的绝不是自己这个犊,而是他的女儿。 “多谢吴大人安排,能有机会向祖将军化解嫌隙,我求之不得。”韦宝当即道。 吴襄笑着点头,“你不怕祖将军吗?他可是杀人不眨眼,连人肉都没有少吃呢!辽东听见祖将军的威名,小儿都不敢夜啼。” “可我不是小儿呀。”韦宝笑道:“祖将军的杀气再大,也不该是不讲理的人吧。况且既然是吴大人安排,我有什么好不放心的?” 吴襄微微一笑,当即让人去请祖大寿来,并且让人将晚宴安排的丰盛一些。 “对了,我让你们查访冲天爆竹的事情,你们查的怎么样?有寻访到制作那爆竹的匠人吗?”吴襄忽然想起一事,问吴三辅。 吴三辅笑道:“爹,那不叫冲天爆竹,那叫烟花,就是韦公子做出来的。” 吴襄闻言大奇,暗忖韦宝怎么什么都会啊?还会做炮仗?看向韦宝,问道:“真的是韦公子做的?韦公子有什么法子能让炮仗飞的那么高?” “因为韦公子的火葯厉害啊,他还特地带了一些来给爹爹看。”吴三辅道。 韦宝是这么想的,大明虽然不许民间私自制作火葯,但是一点点制作爆竹的火葯没事。 而且适当的帮助明军提高火葯威力,提升战斗力,这也是韦宝希望的! 况且他还有自己的私心,希望能凭着独门火葯技术,与大明官方做生意,卖火葯。 韦宝都已经想好了,制作大量的无烟火葯,就会产生大量的残渣,拿这些残渣来制作类似苦味酸的黄火葯,也已经能提升明军不少战斗力了,双赢的事情,何乐而不为? “哦?快拿来看看。”吴襄欣喜道。韦宝能看出其中的巨大商机,吴襄更是一下子就能想到,自己的女婿掌握了技术,还不就等于是他自己掌握了技术吗? 似乎要发大财了呀! 韦宝让人提了一只小麻袋进来,韦宝打开给吴襄看:“就是这种黄火葯。” “黄火葯?”吴襄诧异的看着那个麻袋中的药粉,果然都是黄色的,“这就奇了,自古火葯都是黑色的啊,这跟做炮仗的火葯也不一样啊,这种火葯能烧起来?” “不但能烧起来,还能如大人所说,可以让炮仗飞上天。”韦宝笑道。 火药分为黑火药和黄火药两大系统,两者是性质完全不同的产物,没有任何传承关系,完全是各自独立发展起来的技术系统。 中国古代的“火药”属于黑火药系统,黄火药系统属于近现代西方发明,跟中国没有任何关系。 而且近现代军事和工程中使用的基本上都是黄火药系统,包括猛炸药,发射药,击发药,起爆药,推进剂。 黑火药只是在作为导火索和烟花爆竹以及猎枪发射药等方面还在使用。 ‘黄火药’这个名称并不是规范的术语名词,应称之为‘黄色炸药’较为妥当,并特指诺贝尔发明的硝化甘油类安全炸药,以及威尔勃兰德发明的梯恩梯tnt,化学成份为三硝基甲苯,不过作为一种泛指和通称也并无不可,故也包括了作为近现代枪炮发射药的硝化纤维火药,无烟火药等。 黄火药只是这个体系中几类产品的俗称,这个系统中的各种发明满足了近现代工业和军事所需要的全部技术需求,是整个近现代军事工业的奠基石。 黑火药系统,中西方也是各自独立发展的,西方的黑火药雏形并不比中国出现得晚,甚至还要早得多,跟中国并没有传承关系,相反,根据明史记载,符合近代发射药正确配比的真正具有使用价值的“黑火药”反倒是明代时随着西方火器一同传入中国的。 这些西方火器包括直接从葡萄牙人那里引进的红夷炮(又称红衣炮),佛郎机,和间接通过日本人传入的火绳枪。 中国制造的黑火药由于含硝量太低,杂质太多,燃烧后膨胀能量不足,并不适合于作火器的发射药。 欧洲和阿拉伯发明的黑火药将含硝量提高到了75%,才能够适用于作火器发射药。中国后来使用的适合于作火器发射药的黑火药是随着火绳枪的传入从西方同时传入的。 硝化甘油和不是天然可以获得的,它本身就是工业的副产品,是人造的。 硝化甘油很不稳定,是诺贝尔将其与硅藻土结合,制成黄色炸药,才使其稳定了下来,其威力远比黑火药要大得多。其按一定比例制成的tnt炸药更是威力无比。 其硝化甘油的制取本身就不是天然的物质,是人们应用化学知识“人造”的物质。 以其为基础制成的黄色炸药也不是天然的产物,与黑火药根本是两个概念的东西。 进入十八世纪的西方,商品的生产追歼占据了主要的位置,人们对火药爆破的威力有了很大的需求,于是比黑火药威力更强大的黄火药出现了,诺贝尔在火药的发展上起到了重要的重用。 当时在瑞典,诺贝尔开始制造液体炸药硝化甘油。 在这种炸药投产后不久的1864年,工厂发生爆炸,诺贝尔最小的弟弟埃米尔和另外4人被炸死。 由于危险太大,瑞典政府禁止重建这座工厂,被认为是“科学疯子”的诺贝尔,只好在湖面的一只船上进行实验,寻求减小搬动硝化甘油时发生危险的方法。 在一次偶然的机会,他发现:硝化甘油可以被干燥的硅藻土所吸附;这种混合物可以安全运输。上述发现使他得以改进黄色炸药和必要的雷管。 黄色炸药在英国(1867年)和美国(1868年)取得专利之后,诺贝尔进而实验并研制成一种威力更大的同一类型的炸药爆炸胶,于1876年取得专利。 大约10年后,又研制出最早的硝化甘油无烟火药弹道炸药。 诺贝尔发明雷管的时侯,正是欧洲工业革命的高潮期。 矿山开发、河道挖掘、铁路修建及隧道的开凿,都需要大量的烈性炸药,硝化甘油炸药的问世受到了普遍的欢迎。 诺贝尔在瑞典建成了世界上第一座硝化甘油工厂,随后又在国外建立了生产炸药的合资公司。 但是,这种炸药本身仍有许多不完善之处。存放时间一长就会分解,强烈的振动也会引起爆炸。在运输和贮藏的过程中曾经发生了许多事故。 针对这些情况,瑞典和其他国家的政府发布了许多禁令,禁止任何人运输诺贝尔发明的炸药,并明确提出要追究诺贝尔的法律责任。 面对这些考验,诺贝尔没有被吓倒,他又在反复研究的基础上,发明了以硅藻土为吸收剂的安全炸药,这种被称为黄色炸药的安全炸药,在火烧和锤击下都表现出极大的安全性。 这使人们对诺贝尔的炸药完全解除了疑虑,诺贝尔再度获得了信誉,炸药工业也很快地获得了发展。 在安全炸药研制成功的基础上,诺贝尔在法国又开始了对旧炸药的改良和新炸药的生产研究。 两年以后,一种以火药棉和硝化甘油混合的新型胶质炸药研制成功。 这种新型炸药不仅有高度的爆炸力,而且更加安全,既可以在热辊子间碾压,也可以在热气下压制成条绳状。 胶质炸药的发明在科学技术界受到了普遍的重视。 诺贝尔在已经取得的成绩面前没有停步,当他获知无烟火药的优越性后,又投入了混合无烟火药的研制,并在不长的时间里研制出了新型的无烟火药。 韦宝让邓二鲜研发出来的无烟火葯,就属于黄火葯的高级阶段,需要在以硅藻土为吸收剂的安全炸药,这种被称为黄色炸药的安全炸药的基础上再研发!在火烧和锤击下都表现出极大的安全性。 即便是将这种火葯残渣提供给明军,韦宝也不怕他们能有更大的突破,更何况,这个时代的人对火器的认识,肯定没有他那么深刻,不会想到在枪械上投入更多的人力物力去搞什么研发。 况且以大明朝廷自顾不暇的处境,和目前的社会环境,文化环境,也无法推动科技发展。 像是徐光启等朝廷正统‘科学家’们稍微发展了一点黑火葯技术,发展了一点火炮技术,已经是极限了,在韦宝看来,没啥软用。 所以韦宝不怕透露一点火葯知识给这个时代的人,也不会想从外面弄科学家来。 像是宋应星这种‘半吊子’科学家,啥都懂一点的人,韦宝也不是特别在乎,他当然希望宋应星能留下,帮助韦家庄的轻工业,甚至重工业出点力,但宋应星若执意不肯留下,韦宝也无所谓。 韦宝还是着力于提高韦家庄的整体科技水平,从自己的教育体系中培养出自己的人才。 吴襄听韦宝大概说了这种新式火葯的研发之后,听的一头雾水,一点都没有听懂,却很是興奋:“韦公子,可以让我的人跟着你学吗?” 韦宝呵呵一笑,暗忖你是真能张口!这种跨越了两百多年的科技,你说学就学的?连学费都不提? “吴大人,其实这种技术没有什么作用,根本不适合大规模的军事使用。”韦宝解释道:“要上千人加工制作,一个月才能得到这么点儿,我是为了放烟花好玩才弄一点,要是大量的弄,得花费多少成本啊?这没有办法用到生意上,不赚钱的生意,谁肯做?” 吴襄听了韦宝的话,自然不信,知道这绝对是韦宝的搪塞之言,不过,韦宝既然不肯说,他也没有什么办法。 https: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妙书屋: 天启四年冬春 【0382 吴三凤的帮手来了】 吴襄还在想着如何措辞,看看怎么才能从韦宝这里弄到制作这种新型的黄火葯的技术。 吴雪霞看不过眼了,“爹,韦公子说的没错,要上千人,花费一个多月功夫才能弄这么点儿,也就只能好玩的时候放烟花放爆竹用,又不能做生意赚银子,学来干啥呀?” 吴襄没有搭吴雪霞的话,目光深邃的看向韦宝,一副你别想蒙我,我早已经看透了你的一切的表情。 韦宝呵呵一笑,并不怕吴襄‘深入研究’,因为若是不懂化工基础化工技术,全靠手工完成的话,便是上万人,花费一年,也难以做到如他这些火葯残渣一般水平的火葯。 技术,科学,魅力就在于此,要是弄明白了原理,都不难,就像是一层窗户纸,捅不破,永远都捅不破,比铜墙铁壁还坚固,一旦捅破,发现只需吹灰之力。 “吴大人若是不信,我现在就将方子写出来,工匠只需要照做,就能获得和我这个一模一样的火葯。”韦宝一副诚恳表情。 韦宝的话,反而弄得吴襄有些不好意思了,虽然这年代没啥知识保护概念,可哪家都有秘方,做饭的厨子还一大堆独门秘方,配置个酱料啥的都要留一手呢,就这么凭白夺走别人的技术,似乎是有点那啥。 “这怎么好意思?”吴襄道:“上回去韦家庄,看了韦家的酒坊,着实是不错,酿制的纯粮液非常地道。韦公子若是给了制作这种火葯的方子,以后吴家不产酒了,吴家的酒坊送给韦公子。” 韦宝笑道:“不用不用,我怎么能要吴家的酒坊?吴大人若是对我这里的什么事情感兴趣,不管什么技术,我都可以给大人!” 韦宝一副对‘老丈人’掏心掏肺的大方样儿。 连吴三辅都弄的为韦宝所感动了,“爹,粮食,酒坊,布匹,这几样生意,都可以交给韦公子打理嘛。”暗忖若是真的能造出致胜建奴的火葯,那以后吴家赚大钱的机会多的是,还放在这些生意上干啥?甚至连钱庄当铺都可以不要了。 “对,三辅这话说的不错。韦公子的天地商号经营的很不错,韦公子不但学问好,会武艺,更是经商方面的奇才,交给韦公子打点,一定比吴家自己打点要赚的多,我有什么不放心的?”吴襄笑问:“韦公子,你意下如何?” 吴襄之所以这么大方的顺着吴三辅的话说,因为在吴襄看来,要是有了这种威力远比黑火葯技术强大的黄火葯技术,他还怕没有银子赚吗?光是常年打仗的辽东,这生意都做不完呀。他和吴三辅想到一块去了。 更何况,只是说交给韦宝打点,又不是送给韦宝,况且自己刚才不是说的很清楚了吗?肯定不能比吴家原先赚的银子少,嘿嘿。 韦宝岂能不识其中机巧?笑道:“我说了不必这样,吴家有吴家的生意,我也有自己的生意,只盼今后天地商号能在辽西踏实做生意就行了,要是可以的话,还望吴大人能让天地商号有机会出关,到辽东做一些买卖。至于这火葯技术,我现在就写下来。” “好,好!”吴襄乐的合不拢嘴,满意的冲韦宝点了点头,又看向自己女儿。 丈母娘见女婿,越看越欢喜。老丈人见女婿,多半是各种挑刺的。 不过,吴襄的确对韦宝格外满意,因为吴襄骨子里带商人气质,对韦宝身上的商人气息更加看重,觉得很熟悉,也很欣赏韦宝。吴襄也不希望吴雪霞将来找个鲁莽武夫,怕女儿会受气。 综合各方面看,吴襄几乎挑不出韦宝的缺点,即便韦宝表现出了不小的野心,在吴襄看来,也无可厚非,天下谁人没有野心?更何况是辽西这边的人,辽西辽东,稍微有点家底的世家大户,便想拥有私家军队,想在一方拥兵自重,就看谁有本事罢了! 韦宝当即笔走龙蛇,刷刷刷的奋笔疾书,在吴家下人取来的宣纸上密密麻麻的书写。 他写的苦味酸的配方,从各种化学反应,到各种配料,事无巨细,足足写了两大张纸头。 韦宝之所以敢写的这么详细,本身就不想隐瞒什么,因为韦宝知道,有了详细的配方,吴家兴许能弄出黄火葯,但火葯的成色能赶得上他今天拿来的残渣的三成都不错! 至于制作效率,没有温度配合,没有蒸汽机和反应釜的配合,光是靠人工操作,更是毫无意义,完全无法适应作战所需的大规模生产要求。 苦味酸在1771年由英国的p·沃尔夫首先合成。是一种黄色结晶体,最初是作为黄色染料使用,1885年法国用它填炮弹之后,才在军事上得到应用。黄色炸药的名称便由此而来。 苦味酸作为一种猛炸药,在19世纪末使用非常广泛。 韦宝相信,即便自己拿出来的配方无法让辽西辽东边军的火器得到大规模提升,但总归给他们科普了一点知识,让他们见识到了黑火葯和黄火葯的分别,总归是有好处的。 货比货,这样才能为自己步入军火商的道路提供机会。 而且光是有黄火葯,没有其他技术,毫无用处。 就比如大明现在用的火炮,都是放实心弹的,不管打出的实心弹能分成多少弹道,砸出去的都是物理攻击,提升了火葯,只能说打的远,打的重,提升威力有限。 当然,能提高射击距离,这本身在军事上就有重要意义,军事武器追求的目标无疑是远,威力大,精准度高这三项,三项合一,才能在别人打不到自己的情况下有效杀伤。 法国拿破仑为什么靠的是炮兵横扫欧洲?而不是其他兵种?军事武器的未来全在大炮,各种变革都是围绕炮兵在发展的。 要想在有了黄火葯之后,将这个时候的大炮升级成后膛炮,甚至使用开花弹的大炮。 还得有雷汞技术,雷汞是一种起爆药,它用于配制火帽击发药和针刺药,也可用于装填爆破用的雷管。 还得有硝化纤维技术,硝化甘油技术。 硝化甘油是一种烈性液体炸药,轻微震动即会称列爆炸,危险性大,不宜生产。 1859年之后,诺贝尔和他的父亲及弟弟共同研究硝化甘油的安全生产方法,终于在1862年用“温热法”降服了硝化甘油,使之能够比较安全地成批生产。 韦宝不知道邓二鲜弄出来的是不是硝化甘油的安全生产方法,但是韦家庄的无烟火葯已经达到了热武器标准,是可以大规模量产,用于热武器制造的。 而且在有了无烟火葯技术之后,韦家庄已经具备了梯恩梯(tnt)技术。 梯恩梯是一种威力很强而又相当安全的炸药,即使被子弹击穿一般也不会燃烧和起爆。在20世纪初开始广泛用于装填各种弹药和进行爆炸,逐渐取代了苦味酸。 在第二次世界大战结束前,梯恩梯一直是综合性能最好的炸药,被称为“炸药之王”。 韦宝甚至觉得邓二鲜弄出来的这种火葯,具备了达纳炸药的所有技术特点。 达纳炸药在历史上也是诺贝尔发明的。 硝化甘油与硅土混合物不仅使炸药威力不减,而且生产、使用和搬运更加安全。 用木浆代替奎土,制成新的烈性炸药达纳炸药,“达纳”一词源于希腊文“威力”。 1872年,诺贝尔又在达纳炸药的基础上制得一种树胶样的胶质炸药。 胶质达纳炸药,是世界上第一种双基炸药。 韦宝觉得邓二鲜的技术,现在就处于这个阶段。 虽然邓二鲜是经过反复试验,有点瞎猫碰见死耗子的运气碰巧弄出来的。 但邓二鲜将火葯研制成胶质,再压成片状,切条干燥硬化,便的的确确制成了这个世界的第一种无烟火药。 这一发明具有极重要的意义。 比原本的历史足足提前了快三百年。 无烟火药燃烧后没有残渣,不发或只发少量烟雾,却可使发射弹丸的射程,弹道平直性和射击精度均有诞生提供了弹药方面的条件。 重机枪正是由于使用了无烟火药,才得以具备实用价值。 要是钢铁工业搞起来,有合格的钢材料,韦宝甚至可以开始研发步枪和重火力的后膛炮榴弹炮了! 目前邓二鲜弄出来的无烟火葯制造过程还比较麻烦,还需要制成更加安全而廉价的“特种达纳炸药”,“特强黄色火药”。 韦宝也给邓二鲜提出了下一阶段的研发目标,那就是黑索今。 1899年由德国人亨宁发明的黑索今。在原子弹出现以前,它是威力最大的炸药,又被称为“旋风炸药”。 在第二次世界大战之后,取代了梯恩梯的“炸药之王”的宝座。 再然后还可以研发c4,全称为c4塑胶炸药,简称c4,名称由来是每个单分子结构里有4个碳,是一种高效的易爆炸药,如果外边附上黏着性材料,就可以像口香糖那样牢牢地黏附在上面,因此被称为残酷口香糖。 吴襄从韦宝手中取过宣纸,读道:“苦味酸、2,4,6-三硝基苯酚是炸药的一种,纯净物室温下为略带黄色的结晶。它是苯酚的三硝基取代物,受硝基吸电子效应的影响而有很强的酸性,“苦味”得来,因其具有强烈的苦味。其难溶于四氯化碳,微溶于二硫化碳,溶于热水、乙醇、乙醚,易溶于丙酮、苯等有机溶剂。” 吴襄越读越是绕口,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居然磕磕绊绊的读了两三分钟还读不清楚。 吴三辅和吴雪霞也凑上前看韦宝写的东西。 吴襄、吴三辅、吴雪霞实在是看不懂。 吴襄放下手,对韦宝道:“韦公子,你这写的都是什么呀?我怎么一点都看不懂?你就是这样制作出这种黄火葯来的?老夫对制铁制银,黑火葯的配比都略知一二,相信一般的工匠也看不懂韦公子这写的是什么吧?你这些都是参照了哪本炼丹古籍呀?” 韦宝呵呵一笑,看出来吴襄是在怀疑他故弄玄虚,瞎写一通,故意蒙骗他。 “吴大人,这不是参照了哪本炼丹古籍,古人的技艺怎么跟现在的人比?科学是在不断发展的。这些东西你看不懂很正常,都是我自己琢磨出来的。若是大人真有心自己造这种黄火葯,可以找几个会制作黑火葯的工匠来,我可以慢慢的教他们。”韦宝道。 听韦宝这么说,吴襄再无疑问,“不用着急,韦公子自己会做这种火葯,和吴家会,有什么分别?” 吴三辅笑道:“爹,你就放心吧,小宝的为人没说的,他方子都给您了,说把这技术给您,就一定会办到。” 吴襄欣慰的笑了笑,对韦宝愈发满意,不过,心里还是装着两件事情,那就是祖大寿对于他与韦宝缓和关系,甚至想招韦宝为女婿的看法。另外就是韦宝不愿意归还辽西辽东一帮世家大户们的银子,说要三年后,才肯还一半,还得让这些人都在韦家庄的提举函上签字。 吴襄觉得让这些在韦家庄的提举函上签字没有什么问题,只要不用他们出银子,这些都是小事。三年后还银子,其实也不是不能商量,时间稍微长了一些而已,不过,只还一半银子,这就是割这帮人的肉了,吴襄觉得,他们是绝不会答应的,这事肯定没完。 吴襄、吴三辅、吴雪霞和韦宝说了一阵话,吴三凤上完烫伤药回来。 吴三凤只是被茶水烫了一下,虽然面积挺大,但并不严重,穿了衣服也看不出来。 看见父亲与韦宝言谈甚欢,很是亲热,似乎这个乡里人韦宝是吴家子侄一般,这让吴三凤很是诧异,不知道刚才这么一会儿工夫,发生了什么事情? “伤怎么样?”吴襄皱眉,冷淡问道。通过吴三辅和韦宝交往的事情,现在平时几乎被吴襄和吴家当成透明人的吴三辅,陡然间在吴襄心目中的地位大大提升。吴三辅的地位提升,便会使得吴三凤的地位自然下降不少。 所以,吴襄看吴三凤便没有往日那么顺眼了。 “没事了,大夫说每日换药,过个几日,便可痊愈。”吴三凤说完,横了韦宝一眼,虽然不是韦宝让他烫着的,但毕竟是跟韦宝有关系,要不是韦宝说的话吓了他一跳,他也不会被烫着。吴三凤是很爱迁怒的,尤其原本就一直对韦宝有成见。 吴襄没说什么,吴三辅笑道:“大哥,小事一桩,下回小心些便是了,端个茶都能将自己烫着,呵呵。” 平时吴三辅都是这么跟吴三凤说话的,若是平日,吴三凤不会说什么,但是现在有韦宝在呢,本来就因为莫名其妙被烫了一下而恼火,听吴三辅这么说,顿时火气上头:“吴三辅,别以为你跟个乡里人搞到一起就能成爹跟前的红人!少在我面前没大没小的!” 吴三辅又气又奇怪,这话从何说起,我什么时候在你面前没大没小了?我刚才跟你说话之前是喊了大哥的吧?难道我刚才忘了称呼?“大哥,你这是怎么了?” 吴三凤愤愤然哼了一声。 “三凤!你老大不小,年近而立,能稳重一些吗?”吴襄责问道。 “爹,我怎么不稳重了?韦宝还了30万两黄金,吴三辅从中牵线,是不是这样我就不稳重了?”吴三凤气道:“若不是韦宝用计骗了30万两金子走,又何来还上金子这事?” “你胡说什么?韦公子用了什么计?现在这事已经揭过不提,你又想说什么?”吴襄不悦道。 “爹,我不想说什么,我就想提醒您,这姓韦的不是什么好东西,小小年纪便一肚子坏水,您小心些!”吴三凤说罢,狠狠瞪向韦宝。 韦宝是一头雾水,暗忖这吴三凤真是一个愣子!自己平日又是送银子,又是送女人,真特么是喂了狗了,对这种人,送再多好处都是肉包子打狗。 女人是统计署的特工,本来就是执行各种任务的用处,千百两纹银,以韦宝目前的身价,也不会放在心上,主要是觉得这吴三凤神经有毛病,像疯狗一般。 吴三凤这回主要不是对韦宝,倒反而是针对吴三辅! 吴三辅从来没有将吴家的生意和家业放在心上,安安心心的当自己的富贵公子哥,从来没有想过抢吴家长子吴三凤的权势地位。 但吴三凤可就不这么想了,平时吴三辅从不掺和家里的事情,吃喝玩乐,他才能跟吴三辅的关系保持的很好。但吴三辅自从跟韦宝成为好友之后,吴三凤便一直隐隐成了心病,担心跟韦宝这种人搞到一起去之后,吴三辅也会变坏!会打他的主意,会谋夺他吴家长子的权势地位。 “你在这胡说八道什么?是不是想禁足?”吴襄瞪目怒道。当着韦宝这个‘外人’,没有想到吴三凤居然敢顶嘴,觉得很没有面子。 吴三凤见父亲似乎真的动怒了,不敢说什么,赶紧闭嘴。 吴三辅急忙道:“爹,都是我的错,可能是我有什么地方做的不好,惹大哥不快了吧?没事没事。” “哼!你看看三辅,比你通达事理的多!自从三辅考中秀才之后,愈发知书达理。”吴襄是不轻易发火的个性,但是一旦生了火气,便不容易下去。 吴三凤听父亲这么说,更是生气。但不知道为什么父亲忽然对韦宝这么客气,对吴三辅这么爱护,不敢在这个时候再触霉头。 吴三辅又是一番劝慰,才劝说的吴襄稍微消了气。 吴襄、吴三辅和韦宝继续天南地北的闲聊,吴雪霞偶尔也会揷两句话,气氛好不融洽。 这更是让吴三凤觉得自己现在仿佛成了外人,韦宝倒很像是吴家家里人,这让吴三凤心中嫉恨无比。实在搞不懂韦宝到底使了什么手段,能让父亲变化这么快。 虽然韦宝还了30万两黄金,但吴三凤并不觉得这是多大的事,毕竟这批金子是从吴家拿出去的,而且吴家祖家联手,要想从韦宝手中取回金子,易如反掌!这不该算是什么大事吧? 吴三凤还不知道韦宝刚才和父亲谈黄火葯的事。 直到祖大寿带了祖可法来,才让心中恼火的吴三凤高兴起来。 吴三凤知道自己的帮手来了!祖可法对妹妹是啥心思?韦宝这小子若是和吴家的关系缓和,立马能成为祖可法的头号对手!呵呵,对付韦宝和吴三辅,何必自己亲自出手? 天启四年冬春 【0383 祖大寿请韦宝】 半下午的时候,祖大寿与辽西辽东一班世家大户商议,众人共筹24万两白银未果,怒气冲冲离开吴府之前,祖大寿就已经知道韦宝来了。 只是当时祖大寿在气头上,分不出心思想其他的,半道上想起刚才吴襄说韦宝来了这事,就想重回吴府。 不过想想还是算了,因为他知道吴襄有什么事情都不敢瞒着自己,妹妹在吴家能当大半的家,祖大寿对吴襄还是放心的。 等祖大寿回到在山海关的住宅没多久,吴襄便派人来相请,这正中祖大寿下怀。 祖大寿遂带着祖可法来吴府。 祖大寿到吴府,就跟回自己家一样,可以径直进入。 途中,吴家下人见到祖将军,纷纷躬身行礼,甚至比对自己家的老爷更尊敬。 祖可法随在祖大寿身边,一贯的趾高气昂模样。 “爹,吴家到底怎么回事?他们跟韦宝之间是什么关系?韦宝坑了咱们这么多金子,还跟韦宝有什么好说的?既然韦宝敢到吴府来,直接押送卫指挥使司大牢关押,一点一点将韦宝手里的金银都抠出来便是了嘛。”祖可法不解的对祖大寿轻声问道。 “他既然敢来山海关,不就已经进入我们掌握?急什么?”祖可法沉声道:“你未来老丈人自有想法。” “是,爹爹。”祖可法急忙轻声答应。听爹说吴襄是自己的未来老丈人,心里美滋滋。 祖大寿子侄众多,但最宠爱的便是时常带在身边的祖可法,长子祖泽润、次子祖泽溥、三子祖泽洪、四子祖泽清,这些名正言顺的儿子,都不如名义上的养子祖可法。 祖大寿和祖可法一进入后堂,吴襄听见了府中下人向祖大寿问候请安的声音,急忙亲自出迎,吴三凤大喜过望,知道祖可法是自己的好帮手,而且祖可法对妹妹雪霞一向有意思,若是自己搬弄挑拨一下,祖可法必然向韦宝发飙,最好是将韦宝扣押,直接送入大牢。 吴三凤也实在搞不懂爹爹为什么会对韦宝这个乡里少年这么看重,抓起来关押,然后严刑拷打,将韦宝的家产都弄来,然后一刀砍掉,不是很简单的事情吗?废什么话? 吴三辅、吴雪霞和韦宝依次站在吴三凤的身后。 “兄长来了。”吴襄客气问候。 “拜见舅父。”吴三凤、吴三辅、吴雪霞恭谨行礼。 “拜见祖将军!”韦宝行了一个读书人的稽首礼节。 祖大寿对众人道:“好。”然后目光如炬的注视韦宝,说实话,韦宝还敢跑到山海关来,这是祖大寿没有想到的事情,见韦宝脸色正常,心平气和,倒是有些佩服这十来岁的少年有些气度!若是换做是他,曾经跟动过刀枪的对家站在一起,而且还是在对家的府中,真的很难保持这份从容,更何况人家才只是一个十来岁的少年人呀。 在祖可法的目光下,韦宝并没有紧张,不知道是胆量练出来了,还是跟吴雪霞站在一起的缘故。吵归吵,闹归闹,跟吴雪霞在一起的时候,韦宝很多时候都觉得轻松愉快。 因为吴雪霞想说什么就会说什么,不会有限制,而韦宝的其他女人在跟他说话之前都会斟酌一番再说,很多时候,她们若觉得无关紧要的一些小问题,便直接不告诉韦宝了,而吴雪霞绝不会,若是吴雪霞觉得不好,一点点小毛病也一定会挑韦宝的刺。 祖大寿示意吴襄跟自己出来说话,让祖可法留下。 “他来找你干什么?”祖大寿直接问道。 吴襄遂将韦宝要还给他们30万两黄金的事情说了。 祖大寿闻言一惊,“有点意思!吃进嘴里的东西,还有没有被打,就自己吐出来的人,我还是头一回见,这孩子的确与众不同。这可是30万两黄金啊!大明全年,户部也不见得能收上来这么多钱。” 吴襄点头:“韦宝是有些不同,凭良心说,辽西辽东这一大片,已经很少出这等人才了,他才14岁啊,只可惜家世太差,是农户子弟,若是祖辈中有人在边军中供职,足矣比任何一家世家大户。” “妹夫,你这评价过高了吧?兴许他只是因为害怕才还给咱们金子呢!只能说他识时务!知道斗不过咱们,想保命罢了,我也可以说他胆小。”祖大寿笑道。 “不然,兄长,韦宝愿意还咱们30万两黄金,却只愿意在三年后还其他大户的一半银子!”吴襄接着道。 “哦?”祖大寿又一奇,“还有这种事情?” 吴家和祖家的势力虽然大,但是跟辽西辽东的所有世家大户比起来,也顶多占到两三成的力量,并不能只手遮天的! 只是很多时候,很多事情若是没有他祖大寿牵头,辽西辽东世家大户们无法形成合力,所有才以四世将门的祖家马首是瞻。 1430年(宣德五年),宁远城(今辽宁兴城)筑成当年,祖大寿的先祖就来到了辽东。 原籍安徽的军官祖庆率全家老小迁居至此,世代繁衍,世袭明朝宁远卫军职并不断提升,成为宁远望族。 祖大寿的父亲祖承训,号双泉,是明朝万历年间镇守宁远的援剿总兵官祖仁的次子。随辽东(今辽宁东部和南部及吉林省的东南部地区)总兵官、宁远伯李成梁东征西伐,因抵御蒙古骑兵作战有功,不断得到提拔,出任辽东副总兵。 祖大寿于1620年(泰昌元年)为官,授职靖东营游击,曾被经略熊廷弼上奏表彰。 1621年(天启元年)为广宁(辽宁北镇)巡抚王化贞部属,任职中军游击。 1622年(天启二年),后金与明朝发生了广宁之战,明军战败,后金努尔哈赤占领了广宁,祖大寿带领部队避到觉华岛。大学士孙承宗督师,以祖大寿辅佐参将金冠守觉华岛。 1623年(天启三年),孙承宗和袁崇焕修筑宁远城墙,祖大寿负责宁远城工程,将城墙加高增厚,加强防守功能。 此时的祖大寿已经是总兵级别的大将,身世显赫。 “韦宝想搞什么?既然退了咱们两家的金子,何不把银子都退了,顺便向所有世家大户卖个好?”祖大寿问道。 “他要众人在向朝廷提举韦家庄的书函上签字钤印才行!”吴襄笑道:“这孩子野心不小,王侯才有少量封地,他一个农户子弟也动这种心思,只是太过异想天开,太幼稚,咱们两家也不敢想皇帝会赐封咱们一片土地的事儿。” 祖大寿点了点头:“敢想是好事!年轻人嘛。你现在是什么意思?不打算再追究韦宝冲撞吴家的事了?” “我不追究了!如果那些世家大户不放过他,我也不想过问。”吴襄道:“兄长,还有一事,前天夜里不是见有冲天爆竹吗?是这孩子弄出来的!他能研制一种黄色的火葯!” 祖大寿闻言,又感兴趣了,“哦?这孩子还真是一个人才,能考秀才,能打赢三桂,还能鼓捣火葯?真的是他想出来的?” “是啊。”吴襄道。 “若真的有这种火葯的话,用在虎蹲炮当中,我边军的火炮将强上十倍不止!”祖大寿大喜道:“而且,如果这种火葯只有咱们能造的话,这是很大一笔钱财呢!不但辽东防御再无问题,若是偷偷卖一些给蒙古人和朝鲜人,尤其是蒙古人和建奴正屡有摩擦,正急需提升防御!” 吴襄听祖大寿这么说,心中一个咯噔,本来这是他自己想好的财路,没有想到一下子便被祖大寿盯上了,心里不高兴,却不敢表现出来。 “他跟你说了如何造这种火葯吗?”祖大寿追问道。 “兄长,他说了这种火葯造起来相当费事,上千人费时一两个月,也只能造个几斤,无法用于大规模量产,若真的用到军队中,用处不大。”吴襄说着,从怀中取出了韦宝写给他的火葯配方。 祖大寿将信将疑的接过来看,只见几张宣纸上写的密密麻麻的,才看了一两句,祖大寿便头疼的很,根本看不懂,“看样子,他似乎没有隐瞒你,若是要隐瞒,也不用写的这么周祥,不过,我不信什么火葯造起来能这般费事,哪里要上千人造?而且一两个月只能造出几斤?便是挖金子也没有这么慢的。” “这我就说不好了,兄长怎么看?”吴襄问道。 “不行就用硬的吧!让他将家产都交出来!并且要在几天功夫内造上千斤这种火葯!让咱们的工匠跟他一起做,若是做不好,便杀了!若是做的好,可以考虑留他性命!”祖大寿眼中放射着贪婪的光芒。 吴襄早料到祖大寿会起贪念,暗暗为韦宝捏一把汗,“兄长,这样不妥吧?韦宝已经答应交还金子,咱们还这么对付他?况且他不见得说的便是假话,若真的造起来这么费事怎么办?依我看,是不是不要硬来?” “怎么?你看上这孩子了?想招来你们吴家做女婿?”祖大寿瞪向吴襄:“我可告诉你,可法一直对雪霞有情意,前两年你说雪霞还小,现在雪霞也该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了,你可不能将雪霞许给外人。” 吴襄一下子被祖大寿说破心思,支支吾吾道:“雪霞年纪是还小,这事暂且不说吧,现在战事这么急,况且还有东江毛文龙的事情,咱们先将这事放一放。” 提起毛文龙,祖大寿果然转移了注意力,“你啊,每次说到雪霞的婚事,你就推脱,是不是看上我们家可法?算了,放一放就先放一放吧!现在最紧要的是筹到24万两白银!而且,若是韦宝真的能大量造出这种火葯的话,咱们打赢建奴一次,就更有把握了!” “兄长说的正是!”吴襄急忙道。 吴襄和祖大寿到偏厅谈事情,吴三凤、吴三辅、吴雪霞、韦宝和祖可法等人则在后堂比较尴尬了。 尤其是韦宝,虽然韦宝对吴三凤也挺反感的,但是不存在特别直接的冲突,主要是因为吴三凤看不上他的出身,瞧不起他。 而对于祖可法,那就不是互相瞧得起瞧不起的问题了。 虽然韦宝到目前为止,仍然只是对吴雪霞略有好感,没有到爱的死去活来的地步。韦宝的个性就是很容易喜欢,很容易去爱,但真的要说爱到问世间,情是何物,直教生死相许。天南地北双飞客,老翅几回寒暑。欢乐趣,别离苦,是中更有痴儿女。君应有语。渺万里层云,千山暮雪,只影为谁去?那种地步。 作为一个典型的现代男人,韦宝很难进入那种用情很深的境界。 不过在吴三辅的不断牵线搭桥下,韦宝已经逐渐放下了之前的想法,觉得即便与吴家联姻,也没有什么不好,高攀就高攀,为了发展,牺牲一点不算什么。况且吴雪霞倾国倾城的容貌,这种牺牲,似乎也不是很痛苦吧? 祖可法更是对吴雪霞用情很深。 韦宝和祖可法之间因为吴雪霞的关系,肯定要怼的天昏地黑火花四溅。 “大哥二哥,你们这里怎么还有乡里人?吴府的门槛什么时候变的这么低了?”祖可法斜睨韦宝,对着韦宝说话,但问的却是吴三凤和吴三辅。 吴三辅刚要说话,吴三凤便笑道:“谁知道呢?幸好可法你来了,我刚才就差点被乡里人熏的昏过去,也不知道乡里人多少天沐浴一次。” 熏你妈了个逼!韦宝暗怒,老子每天都洗澡好不好?倒是你们多少天洗一次澡? “哈哈,大哥不说还不觉得,这么一说,这屋子似乎是臭不可闻,估计再过一会,会将整个吴府都熏的没法待下去了。”祖可法呵呵一笑。 “可不是?有的人也没有点自知之明,走到哪臭到哪,这种人,便该关入大牢,那里的犯人一个个都是这种味,正好锁在一起。”吴三凤笑道。 吴雪霞很不高兴,本来想说话的,看向韦宝,担心韦宝会和他们吵起来,韦宝年轻,与年长者吵起来,又是在吴府,会失礼数。 吴雪霞见韦宝似乎没有动怒,暗暗佩服韦宝的涵养,便忍住了为韦宝说话,免得给韦宝找麻烦。 吴三辅实在听不惯两个人这么排挤韦宝,遂对韦宝道:“韦公子,要不然我带你到外面走走吧?到我那边院子去看一看?” 韦宝正巴不得离开此地,若不是要跟吴襄打个招呼才好离开,怕人家说他不懂礼数,早就拔腿走人了,笑道:“甚好!” “好啊,我也去,二哥那边院子清净。”吴雪霞话中有话,暗怼吴三凤和祖可法烦人。 祖可法一听顿时吃味,“雪霞,你跟个乡里人在一起做什么?也不怕辱没了自己的身份?” “要你管我?”吴雪霞说罢便径直朝外面走去。 吴雪霞的态度是很不客气的,但是听在祖可法耳中却如饮琼浆,心中甜丝丝的,似乎吴雪霞的薄怒轻嗔,对于他来说都是莫大的享受。 韦宝看了眼被吴雪霞冷眼对完还美滋滋的祖可法,暗暗好笑,暗忖自己对吴雪霞不是很在意,但人家吴雪霞真的是很多男人心中的女神啊,这么小的年纪就能让这么多大公子哥为她神魂颠倒。 韦宝和吴三辅一道出去。 这让吴三凤和祖可法没法子了,毕竟吴襄和祖大寿没有发话,他们也没有权力限制不让韦宝走动,更何况还是吴三辅提出来的。 祖可法还想追出去,被吴三凤叫住了:“可法,干什么去?” “我得跟过去,不能让雪霞跟韦宝这种人在一起!跟个乡里人总是在一起,成什么样?”祖可法怒道。 “你别着急!来,来,坐一坐。”吴三凤劝道:“你这脾气,要是跟过去,准跟韦宝打起来,这里是吴府,不管你是对是错,你爹也来了,真的动手,你讨不到什么好处。与其如此,不如想想怎么对付这乡里人是正经事。” 祖可法觉得有理,急忙到吴三凤身边道:“大哥,你有什么好法子?正好趁这厮到山海关来,我让人宰了他!” “没有那么好宰的,我以前又不是没有让人做过!”吴三凤笑道:“我是想告诉你,这回不用你动手,自然有人对付他!” “谁啊?”祖可法不由一喜。 吴三凤遂伏在祖可法耳边,将韦宝要归还吴家和祖家30万两黄金,而只肯在三年后归还辽西辽东其他大户一半银子,而且还要这些大户联署在提举韦家庄的书函上签字钤印的事情说了。 “怎么样?有这么多人要对付他,你急什么?你想办法帮着煽风点火,让这些世家大户不要放过韦宝就行了,人多好办事,都是对付韦宝的人,到时候自然有的是办法弄死他!”吴三凤笑道。 祖可法大喜,点头道:“大哥说的有道理!这韦宝是吃了猪油蒙了心啊!?既然归还吴家祖家的金子,为什么不一道将辽西辽东这帮世家大户的银子都还上?” “舍不得呗!这么大一笔银子,搁在谁身上也舍不得!”吴三凤笑道:“他这是吃准了只有吴家或者祖家牵头,才有对付他。你就设法帮那些大户拧成一股绳,不让他得逞!” “行嘞大哥,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今晚上我就将风声放出去!”祖可法呵呵一笑:“现在辽西辽东数得着的大户都云集山海关,我让人不放韦宝出山海关,明天他就得成为那帮人砧板上的鱼肉。” 吴三凤在祖可法说完之后,与祖可法俩人阴恻恻的一起笑,说不出的开心。山海关可不是他韦宝的韦家庄,两个人似乎已经看见韦宝被人堵住,被众人殴打吐血的惨相了。 “小宝,你别在意啊。”吴三辅有些不好意思的对韦宝道,韦宝是他请来的客人,却让韦宝在自己家里受到侮辱。 韦宝毫不在意的一笑:“三辅大哥,没事的,有人的地方就有是非,若是这么点事都在意的话,人生岂不了无生趣?” 吴三辅哈哈一笑:“小宝说的不错,你和我还真对脾气,我也是极难发火的性子。” “二哥,你不是极难发火,我就从来没有见你发过火,似乎啥事在你这里都是小事。”吴雪霞笑着补充。 “哪里?刚才听大哥和祖可法那么说韦公子,我就想发火来着,没事找事嘛。”吴三辅笑道。 吴府便像是一座庞大的花园,处处景致都很好,吴三辅带韦宝到一处凉亭歇息,与韦宝聊起来就没完。吴雪霞也在旁边偶尔加入聊天,气氛比刚才在屋内好多了。 回了家的吴雪霞,要比在外面的时候,刺少一些,时常向韦宝展示自己温柔可爱的一面,这也让韦宝对吴雪霞不断改观,暗暗猜想可能大户的千金小姐都这样吧?出外顾忌太多,太在意旁人对她们的看法,所以会跟在家里的时候大不相同。 “我觉得吴公子还是尽快离开山海关回韦家庄比较好。”吴雪霞忽然道。 韦宝也想到了这一层,赞许的看向吴雪霞。 “你是怕大哥和祖可法对付小宝?怕小宝不肯还那些大户的银子,他们不放过小宝?”吴三辅问道。 吴雪霞点头:“不错,他们要是知道韦公子三年之后才肯归还一半银子,肯定不答应。法不责众,这里是山海关,韦公子在山海关不像在韦家庄,可没有那么多人护着。” “没事,不是有我呢嘛?”吴三辅满不在乎道:“再说这事要是不解决,小宝以后怎么在辽西做生意?难道他和他韦家庄的人都缩在韦家庄,一辈子不出来了?” 韦宝道:“三辅大哥说的不错,这事总是要面对的!而且,若是我猜的不错,只怕我现在想走也走不了了!以吴大公子和祖公子的能耐,让守关门的人不放我出去,只怕不是什么难事。” “小宝,你别怕,从现在开始,我一直跟你在一起!你要回去的时候,我亲自送你回去,看看谁敢把我怎么样?”吴三辅很讲义气道:“你是我邀约来山海关的,我绝不会让你有事。” 韦宝微微一笑:“多谢三辅大哥。” “你是想跟韦公子一起玩吧?”吴雪霞笑完,忧郁道:“二哥,只怕你没有护卫韦公子的能耐。” 吴三辅听吴雪霞这么说,素来知道妹妹想事情周全,心里也有点没底了,“要不然,韦公子你就留在吴府,住我院里。要么住我们府里的客房!我看谁敢动吴家的客人。” “那成什么了?”吴雪霞道:“而且,还不知道爹爹答不答应。而且别忘了,还有大哥呢?” 吴三辅皱了皱眉头:“那也好办,我找个地方先将韦公子藏起来!山海关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过几日,韦公子你再出关。” 韦宝一汗,老子又不是逃犯通缉犯,藏什么啊?“不用,三辅大哥,你放心吧,我迟早要面对那帮世家大户的,我有办法!” “你有办法?”吴三辅和吴雪霞异口同声道,都不相信。 韦宝微微一笑道:“三辅大哥,你不相信吗?” “那倒不是,不过,你能有啥办法?除了把银子都还给他们,还能有什么别的法子?”吴三辅道:“还是你已经想好了,把银子都还给他们了?” “银子是我赢的,肯定不能还!”韦宝道:“你先别问了,到时候便会知道。” 吴三辅素来相信韦宝的才能,不由笑道:‘这我就放心了!’ 吴雪霞也很想问,但韦宝都这么说了,不放心归不放心,却也没有再多问,只是越跟韦宝接触的多,越觉得韦宝的心思琢磨不透,似乎再难的事情,韦宝都能从容应对。 三人直玩到了吴襄派人来叫,才回去。 韦宝本来打算跟吴襄道别一声,便离开吴府。 祖大寿却道:“既然碰上了,相请不如偶遇,韦公子,便一起留下用饭吧?老夫听闻韦公子大方的要将上回那30万两黄金归还,正好表表谢意。” “不敢当的,祖将军是辽西辽东甚至大明的栋梁,我一个乡民,怎么敢与将军一起吃饭?”韦宝急忙客气道。他可不愿跟祖大寿这种一起吃饭,知道绝无好事,“况且,我还的不是祖家的金子,而是还给吴大小姐一个人情。” “爹。”祖可法觉得好屈辱,没有想到爹会请韦宝留下吃饭!但是刚吐出半个爹字,又硬生生的将话都收住了,在外面被爹训斥的话,脸上可就挂不住了,尤其还当着吴雪霞的面。 祖大寿没有理会祖可法,对韦宝道:“怎么?韦公子不给老夫这个面子吗?” “哪里?祖将军言重。”韦宝淡然道:“那小子便恭敬不如从命。” “好!”祖大寿呵呵一笑:“老夫正好想听韦公子说一说怎么弄那种黄色的火葯。吴大人,你让人去将吴家几个做火葯的工匠找来,咱们边吃边谈。” 韦宝这才知道,祖大寿原来是打自己火葯的主意。 https: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妙书屋: 天启四年冬春 【0384 祖大寿的金子三年后再说】 韦宝不怕祖大寿打的如意算盘,只怕这帮人够黑,不问三七二十一,就像是神经病一样,上来就要弄死自己。 当初吴三凤那种上来就喊柳子帮动手的办法,其实是韦宝最害怕的,韦宝不怕斗智,最怕拼命。 幸好将老林子柳子帮弄倒了,还将大部分精英团队收入旗下。但是事后,韦宝每每想起那阵子的经历,便后怕不已,若是自己真的被柳子们做了,可就成了短命鬼了,上哪里说理去? 还有头回在关外劫夺了吴家的一批皮草,杀了十多个武功高强的建奴,其中还有范文程大哥,皇太极的二等侍卫。 那次也是以命相拼。 现在算算,韦宝已经在这个时代的鬼门关前走过好几回了,希望不要再亲身赴险。 但是韦宝知道自己现在实力还很弱小,要发展,说不得有需要自己亲自抛头露面的时候,该赴险的时候,还是很难躲开呀。 就算是从现在开始,打定主意一辈子缩在韦家庄不出来,也是不行的。 虽然韦家庄已经有了两米多高的城墙,和两万多人口,还有酒瓶炸弹这种近距离杀伤武器,但是大明对付建奴可能没有什么办法,对付自己人,向来很有效率。 韦宝估计,不用从北直隶另外调动军队,光是辽西本地的兵马,对付他目前的韦家庄,也没有多大难度。 而且韦家庄初成,很难说人心稳定了,若是真的被大明军队围攻,人心浮动变化,鬼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 祖大寿看着韦宝,也是愈发猜不透这少年人的心思。 刚才韦宝嘴上虽然说的客气,但是话中藏锋,说不是还祖家的金子,而是还吴家大小姐的人情,哼,我祖家还赶不上吴家的小姐吗?真是不知死活。 韦宝也不是故意要气祖大寿,毕竟他在辽西,祖大寿在辽东,本来是可以井水不犯河水,没有直接的利益冲突的,但是上回祖大寿亲自带兵前往韦家庄,还有祖可法一副慾置自己之死地而后快的嘴脸,让韦宝觉得跟祖家的矛盾,可能无法完全化开!不如索性硬气一点,就赌吴襄不会太怂,赌自己的30万两黄金不是白白扔出去了。 这顿饭,韦宝始终不主动说话,有祖大寿和祖可法在场,韦宝也没有什么好说的。 倒是祖大寿一直问个不停,对韦宝的黄色火葯很感兴趣,韦宝知无不言,侃侃而谈,反正不怕祖大寿听明白。 别说是没有化学基础的祖大寿,即便是韦宝自己,很多敲门也是一知半解。 很快吴家便找来了精通制作火葯的工匠。 不单找来了工匠,还找来一大堆相关材料。 韦宝一汗,这是吃饭的地方,莫不是要老子现场做火葯给你们看,你们这也太心急了吧? 祖大寿怕韦宝耍诈,所以才让吴襄又是准备工匠,又是准备材料。 其中一名工匠拿过韦宝刚才写的配方单子,一项一项的问韦宝。 这使得韦宝暗暗来气,制作火葯的技术,他是想透一些给明军,以使得明军的实力稍微提升一点,也好在打建奴的时候的,多保全一些汉人士兵。 但那也要老子自愿好不好?我又不欠你们的! 这不由让韦宝觉得什么时候的当官的人都一样,似乎老百姓的东西,就是他们的东西,想拿就拿,毫不要脸。 吴襄有点不好意思,觉得祖大寿似乎做的有点过分了,“兄长,要不然吃完饭再弄这些东西吧?吃着饭呢,弄这些东西,一股味道。” “怕什么味道?”祖大寿板着脸道:“今天我必须要弄清楚这火葯是怎么做的!” 这一下,韦宝就不是暗暗来气,而是真的发火了,你说弄清楚就弄清楚,你是什么东西?老子是堂堂正正的大明老百姓,不是你的家奴!索性不说话了。 “韦公子,这个硝化纤维是什么东西?”工匠问道。 “不知道!”韦宝一句话怼了回去。 工匠为难的看向吴襄和祖大寿。 祖大寿见韦宝开始不配合了,脸色立时非常难看:“韦公子,你自己写的方子,你自己不知道?” “我随便写的,我这个人想到什么写什么,过了身,自己也时常弄不清楚刚才写的都是些什么。”韦宝笑道:“况且,这一类的学科知识不比八股文,背个几年书便能来上几句。这是科学,要系统学习很多年才行!这些工匠完全没有化学概念,他们不行的。” “韦公子这么说,太托大了吧?我不信你一样做给他们看,他们还能看不懂?”祖大寿冷哼一声。 韦宝微微一笑,拿过一方干净帕子擦了擦嘴巴,根本没有吃几口,他也不打算吃了。 “韦公子,再吃一些吧,一会再弄不迟。”吴襄道。 韦宝摆了摆手:‘吃饱了。我看我不露几手的话,很有可能出不了这个门了!现在我做,看看你们的工匠能不能跟着做出来!’ 韦宝取过两张纸头,分别从工匠拿来的材料中取过一点粉末,分别放在纸上。 一帮人不知道他要干什么,都仔细的看,尤其是吴家的几名工匠,一个个瞪大眼睛,目不转睛。 韦宝放进去的是氯酸钾,另一张纸上放着的是红磷。 氯酸钾为强氧化剂,红磷为易燃物,两者之间很容易发生化学反应。 韦宝用药匙将它们相混,然后装入一个罐子中,没有点火,只是轻轻地的摇晃几下,罐子便自行发生燃烧。 几名工匠都看呆了,这简直是神乎其技啊! 韦宝笑道:“看明白了吗?” 几名工匠点头又摇头。 韦宝潇洒的托着那个着火的罐子往外走,众人急忙跟出去看。 韦宝对吴家在院中等着侍候的几名下人道:“你们都让开!” 几名下人看向吴襄,吴襄一摆手:“听韦公子的,都散开!” 等人都散开,韦宝将罐子往院子中心一抛。 砰地一声! 那着火的罐子居然爆炸了! 虽然爆炸并不剧烈,只是将瓦罐裂开,另外产生一股黄烟,但还是吓了众人一跳。 “怎么会这样?”吴家工匠中为首之人奇道。 韦宝笑道:“这就不是一两句话能说清楚的了,东西都是你们的东西,你们知道这两种物质放在一起有这些变化吗?” 众工匠一起摇头。 韦宝微微一笑,又拿过两张纸,仍然是刚才的两种粉末,再次调匀,从桌上取过一杯酒,将两者搅拌一番,然后将纸头用随身带着的打火机烘烤一下,然后包好,再往院子当中一扔。 砰地一声! 再次爆炸。 刚才韦宝是用瓦罐发生爆炸,还不算特别稀奇。 这回韦宝只是用纸头,完全没有点火,就这么扔在地上,轻飘飘的,居然也会爆炸!这就让众人更加惊奇了。 韦宝对祖大寿道:“明白了这个原理,就明白了制造黄色火葯的第一步,我说上千人,为期一个月,只能造几斤,还是保守的说法,可能上万人花一年,也不见得能造出一斤!这种法子是我没事造烟花好玩的,我根本没有想过私藏,但我不是你的奴才!没有必要巴结你,你想知道什么我就教你什么,况且有的人才智不够,即便是认真学,学个十年八年的,也不见得学的会!” 韦宝这话让祖大寿的黑脸黑一阵红一阵,大怒不已,韦宝的话已经很不客气了。 “韦宝!你不要太嚣张!”祖可法怒道。 韦宝笑道:“这不是嚣张,这是实话!” 祖大寿强压怒气,问几名工匠,“你们都看明白了吗?” 几个人都摇头,不懂原理,光是看韦宝做过一次,根本搞不懂。 韦宝没有给祖大寿发飙的机会,接着道:“金属的化学反应有很多!我是随便乱试出来的,其实每一次做法都不同,哪一次会成功,我自己也不清楚。我能将一根铁棍烧起火来,你们信不信?” “铁棒烧起火?”吴三凤笑道:“你当我们是三岁小孩呢?” 韦宝笑道:“我不是当你是三岁小孩,在化学这么学科上,你连三岁小孩都不如!” 韦宝说着,取过一根小铁棒,点上蜡烛,在铁棒上涂抹一点硫粉。 众人起初还不觉得怎么样,等韦宝用手护住铁棒燃烧的地方的周围,大家果然看见有一圈淡蓝色的火焰在燃烧,一阵惊呼,铁棒真的着火了? 韦宝笑道:“都看清楚了吗?” 韦宝利用铁上硫燃烧时火焰很淡,白天在远处看不出来,凑近看的话,好象真的是钢丝把蜡烛点着的。 他事先在铁棒上放一些硫粉,加热熔化着火,将一支蜡烛点燃后放在桌上。这时用盖子将烛焰盖灭,再用铁棒接触烛芯上升的白烟,烛火便复燃。 “这是第二部分,铁与硫的硫化反应!”韦宝解释道:“辽西辽东都没有铁矿厂,所以这门技术,得有铁矿支持!你们学了也没用。而且不是我吹,你们不懂原理,别说看一遍,就是看十遍,看一百遍一千遍,还是不会做,不信你让他们现在试一试。” 祖大寿从那几名工匠道:“你们照着韦公子刚才的法子做一遍!” 几名工匠面面相觑,虽然韦宝的每一个步骤都看清楚了,但他们毕竟没有做过,都很心虚。 “快点啊!愣着干什么?等着找死呢?”祖大寿怒骂。 几名工匠急忙动手,可是没有一个人成功的,两个韦宝刚才做的实验,都没有人能做出来。 “废物!都是废物!看着别人做都做不出!”祖大寿骂道。 几名工匠暗忖,你骂的这么高兴,有本事你自己来试一试?不过,谁也不敢顶撞祖大寿,诺诺称是。 韦宝微微一笑:“祖将军,你不用这么焦躁,我再给你玩几种法门,省得你说我不肯教,呵呵。” 韦宝说着,用蜡烛的余烬使硫燃烧。硫燃烧时放出的热量使氯酸钾分解产生氧气,因而硫燃烧得更旺,余烬便着火了。 他先是取一点点氯酸钾和硫,分别放在一张纸上研磨,研成很细的粉末,然后把它们混和均匀。 然后韦宝在一块小木板上固定好一支蜡烛,并将它点燃。 先用手指头蘸些混和好的药粉。 然后韦宝将烛火吹灭,趁着尚有余烬,把蘸有药粉的手指头,轻轻地向烛芯碰一下,蜡烛便可复燃。 “手指头就能点火?”祖可法忍不住惊呼了一声。马上想到这是在给韦宝长志气,马上闭嘴。 吴雪霞看的好玩,拍了拍小手:“这招有趣,韦公子我要学。” 韦宝微微一笑:“好啊,吴小姐什么时候想学,我都可以教你!” 韦宝说完,又看向祖大寿,一副挑衅表情:“祖将军,你别骂工匠,你自己看明白了吗?” 祖大寿哼了一声,没有接话。 韦宝冲吴雪霞笑了笑:“我再给你变一个更好看的,你要不要看?” “好啊,要看。”吴雪霞很是捧场。 韦宝拿过一个酒壶,将里面的酒倒掉,然后用工匠们拿来的胆矾粉末、镁粉、还原铁粉混合。 当胆矾粉末、镁粉和还原铁粉落在火焰上时,胆矾的铜离子使火焰呈现绿色,镁粉和铁粉因体积很小,与空气的接触面很大,容易被火焰灼热,所以能和空气中的氧气化合生成氧化镁和四氧化三铁。 韦宝将酒壶放在蜡烛上烧烤,轻轻拍打酒壶。 酒壶里的粉末落在火焰上时,火焰呈绿色。在绿色火焰的上方,飞舞着红色和白色的星光,景色十分美丽。 反应所产生的热使四氧化三铁发红,使氧化镁达到白炽状态,于是便出现细小的红光和耀眼的白光。 因为金属粉末不是同一时间落在火焰上燃烧的,加上在氧化时被热气流冲开,所以红光和白光四射,一闪一闪好象星光在飞舞。 “好漂亮!”吴雪霞情不自禁道。 此时天色已经暗了。 韦宝在院中,举着个哔哔啵啵放出七彩光芒的酒壶,活像在放烟花,他自己也玩的很高兴。 韦宝对祖大寿笑道:“这是在空气中燃烧,同样的东西,我还能让他们在水里面燃烧,你们信不信?我的纸上写的很清楚,只是你们看不懂而已,所以,不是我说不说的问题,是你们能否理解的问题,好比考状元,同样的题目,不同的人做出来的文章,那就天差地远了。正所谓斗转星移,移星换斗,明白否?” 祖可法本来想呛韦宝,说绝不相信韦宝能在水中烧火,但是刚才被韦宝打了好几次脸了,这回终究忍住了不说。 祖大寿道:“火葯在水中烧起来?” 韦宝笑道:“不错!看仔细了!” 韦宝说着取硝酸钾5份、硫粉1份、木炭粉1份、分别研细后放在纸上反复拌匀,现场配成黑火药,备用。 然后取刚才放烟花的酒壶,向酒壶内先装入约2厘米厚的细砂,再填入黑火药。 每装入少许,用铁棒捣结实,填满到筒口后,插入引火线,再把黑火药压紧。 韦宝将装好火药的酒壶,轻轻放入院中一只装有金鱼的大水缸中。 然后韦宝点燃引火线。 众人看韦宝一个人鼓捣了半天,都暗忖这么将火葯浸入水中,火葯都打湿了,哪里还能烧起来? 只见引线点尽后,不久便有大量烟尘和火焰从水缸里面的酒壶中喷出来。 燃烧逐渐蔓延到水下,直到黑火药烧完为止。 由于有少量没有烧完的炭粉分散在水中,使水变成棕黑色。 水缸的水面噗噗冒出火花,烧的一缸鱼瞬间死绝。 这大水缸中的鱼都是观赏鱼,这年头,能养得起的观赏鱼的,尤其是这北方,也就只有吴襄这种豪富之家了。 但吴襄并没有心疼鱼,而是被韦宝弄出来的‘戏法’惊呆了,“还真的能在水里烧火?” 韦宝道:“不错,水本身就是最常用的一种化学物质!会用水,一辈子不愁吃喝。” 韦宝的原理是用黑火药在水中燃烧时,所喷出的大量烟尘和气体足以把水冲开而不影响其反应的继续进行。 表面上看是在水中烧火,其实是冲力将水冲开,在水里杀开一条路。 韦宝随即笑吟吟的对几名工匠道:“现在都看明白了吗?” 几名工匠都是经验很丰富的工匠,开始看韦宝毛都没长齐,十来岁的少年人,都不信韦宝能有多深的功夫,现在则是对韦宝惊为天人,别说看不明白,就是看明白了,也是决计弄不出来的,一起摇头。 韦宝微微一笑:“不用灰心,若是有兴趣,跟着我学上十年八年,你们也可以。” “韦宝,你不要仗着会弄点雕虫小技便放肆!我爹让你教会我们的人做这种黄色火葯,你就必须教会!否则要你的命!”祖可法厉声道。 这回,祖大寿并未出言阻止! 韦宝淡然一笑:“你不用喊这么大声!这么不懂礼数,当我是吓大的?” “你!”祖可法说着便要上前动手。 韦宝并不退让,虽然猜测自己九成是打不过这个挺健壮,挺结实的祖可法,但并不畏惧,朗声道:“吴大人,我本来说看在吴大小姐的面子上,还你们30万两黄金,大家从此化干戈为玉帛!但若这般对我无礼的话,对不起,我之前说还金子的事,作废!” 什么?30万两黄金不还了? 这一下,差点没有将祖大寿和吴襄惊的跳起来! 祖可法和吴三凤更是一起放狠话,恐吓韦宝。 吴三辅和吴雪霞则为韦宝捏一把汗,没有想到韦宝在吴家府中,也敢与祖大寿对着干?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韦宝,你当真不怕死?”祖大寿阴冷的威胁道。 韦宝淡淡一笑,“怕,这世上有谁能真的不怕死?不过,我若是死了的话,你们不但拿不到一分金子,还要多几万仇人!我手下的人都是跟着我吃饭的,我若死了,他们可不会善罢甘休!” 这下子,祖大寿、吴襄、祖可法、吴三凤、吴三辅、吴雪霞,以及祖家和吴家的仆从们,随扈们,真的是服气了。 韦宝不但敢在吴府与祖大寿对着干,还敢反过来威胁祖大寿? 韦宝对吴三辅和吴雪霞承诺归还吴家的30万两金子,本来就还没有落实。 韦宝是很谨慎的人,之所以敢跑到山海关来,就因为那么一大笔黄金还掌握在自己手里呢!包括辽西辽东世家大户们集体输掉的1300多万两白银,也是韦宝敢于来山海关的保障! 韦宝很清楚,只有金银在自己手里,这帮人不敢轻易对自己怎么样! “哎,韦公子,你误会了,祖可法并没有恶意,他就这幅狗熊脾气,对我这个姑父,他也时常不懂啥礼数的,武人嘛!韦公子,你多担待吧。”吴襄急忙打圆场道。 韦宝是不会轻易吃亏的主,本来在想好归还30万两黄金之前,就想好了要从吴家和祖家身上获得一些什么。 韦宝要得到的是韦家庄在辽西站稳脚跟,得到一种世家大户的认可,跻身辽西世家大户行列。另外,要吴家和祖家联名提举韦家庄,这么一来的话,请皇帝赐封韦家庄的事情,就没有什么障碍了,京城的大太监们也找不到其他接口了。 还有,韦宝还想卖军火赚钱,还想挽救辽东大量流民!随着夏收临近,眼见韦家庄是一场丰收,粮食问题将彻底解决,现在韦宝需要的钱和人口,好使得韦家庄进一步城市化。 “是啊,小宝,你别发火,有事慢慢说呀。”吴三辅也帮忙打圆场。 韦宝没有理会吴家父子,而是冷冷的看着祖大寿,要等祖大寿发话。 愣的怕横的,横的怕不要命的! 祖大寿虽然见识过韦宝与吴三桂斗狠比武,但怎么也想不到眼前这个文质彬彬的少年人这么带种?真敢跟他正面硬碰? 祖大寿倒不怕韦宝手下人报复,怕的是自己的金子真的打了水漂。 “韦公子,可能我和犬子刚才喝了一些酒,说话没什么轻重。再说我们是武人,平时说话就这样,你别往心里去。”祖大寿鬼使神差的,居然对韦宝道了个歉。 祖大寿这一道歉,可就破功了。 本来韦宝只不过是在强作镇定,实则小腿肚子吓得颤抖个不停。这里是吴府,随便将他一个活埋,自己便从这世界,这时代消失了,说理都没有人听。但是祖大寿目前这个态度,不管是真的还是假的,都代表祖大寿服软了,这让韦宝很高兴! “这就对了嘛,一开始就这样说话多好?装什么啊?”韦宝语带讥诮:“本来我是说看在吴大小姐的面子上,一并归还30万两黄金给吴家。但是现在看来,不行啊,这么这吧,过一阵子,我先还12万两黄金,至于剩下的18万两黄金嘛,看来,也得等到三年后再说!我的金子还没有还,祖将军你就这么急着威胁我生死!若是我金子全还给你了,还指不定要被你怎么对付呢,只怕二话不说,上来就杀人了。” “韦宝!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你将30万两黄金还上,再将做这种黄色火葯的法门交给工匠们,以后我可以当以前的事情过了,不再追究。”祖大寿冷冷的威胁。 韦宝哈哈一笑:“可是,你刚才已经威胁问我当真不怕死了呀,说过的话,不记得了吗?金子是肯定要等到三年后再说了。至于这黄色火葯嘛,看我的心情啰。” 下顺风棋是韦宝的拿手好戏,刚才祖大寿软了一下,已经让韦宝看清楚了祖大寿色厉内荏的真面目,此时更加不惧。 祖大寿差点没有被韦宝气的当场拔刀! 说好了还30万两黄金的,现在怎么又变成了只还吴家的12万两黄金,老子的18万两黄金要等到三年后了? 吴襄也是一肚子火气,暗骂祖大寿和祖可法没事找事!韦宝已经答应了归还黄金,偏偏要跟人家硬来干什么? 吴襄是很看不惯祖大寿很多强势做法的,却不敢说什么,暗暗叫苦不迭,韦宝只还12万两黄金的话,这12万两黄金,他肯定是要给祖家的,另外还得设法凑齐6万两黄金,补足祖大寿的18万两黄金的数量!倒霉的还是自己。 韦宝知道祖大寿此时正在做剧烈的思想斗争,在想是不是要跟自己当场翻脸。 韦宝倒是不慌不忙的先回到自己做的位置坐下,一副随便你想怎么样,我都奉陪到底的架势。 “吴公子,不是都说好的事儿吗?怎么又节外生枝?”吴襄赔笑道。 韦宝微微一笑:“吴大人啊,不是我要节外生枝,我韦宝说话做事,可都是有理有据的。既然祖将军能随便威胁我的生死,我岂会这么傻,将金子都拿出来,让祖将军再无顾忌?你说是不是?” 吴襄被韦宝说的居然无言以对,看向吴三辅,知道吴三辅跟韦宝关系好,想让吴三辅帮着说一说。 “爹,天色也不早了,要不然这样吧,我先送小宝回去。”吴三辅帮忙缓颊道。 https: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妙书屋: 天启四年冬春 【0385 吴三凤祖可法用计】 吴襄看向祖大寿,要得到祖大寿的明确指示。 祖大寿一会儿看看韦宝,一会儿满眼凶光的看向旁边,举棋不定,仍然没有说话。 “兄长,要不然,今天就先这样吧?韦公子也累了,今天先散了吧?”吴襄问完,也不等祖大寿说话,接着对韦宝道:“韦公子啊,要不然,你看天色也不早了,你今天就住在吴府吧?我们这里上好的客房,也不比你韦家庄的迎宾馆差。” 韦宝直接拒绝道:“我回我的海商会馆歇息,我这人恋床,在别的地方睡不习惯!” 反正不还祖家18万两黄金的话,韦宝已经说出口了,此时害怕也是枉然,不如索性硬气到底!韦宝自然明白吴襄留他在吴府住宿的用意,是怕找不到他人了,怕他设法溜出山海关,返回韦家庄再也不敢出来了。 吴襄看向祖大寿。 祖大寿怒气淤积胸口,随时要发作,他不敢随便发作,肯定不是因为怕韦宝,主要原因是韦宝并没有还金子,只是嘴上说说而已,投鼠忌器,还真的有点怕韦宝破罐子破摔。 另外,祖大寿也要顾及影响,韦宝已经不是等闲之辈,关系能到达宫里面!能与一帮镇抚大太监搭上关系,况且现在正值山海关商议重大军事期间,蓟辽督师孙承宗就在山海关,这个时候抓韦宝,或者杀韦宝,韦宝底下人肯定会闹起来,到时候不好交代。 吴襄见祖大寿始终不说话,遂对韦宝冷淡道:“那就随韦公子吧!” 祖可法轻蔑的瞪着韦宝:“乡里人,你还不还金子,由不得你!记住,用不了多久,叫你跪着将金子奉上!而且你那一片的地也全部奉上!” 祖可法还要说些更刺激更侮辱韦宝的话,被吴襄拦住了。 韦宝没有搭理祖可法,这种口头之争没啥意思,对众人一拱手,告辞而去。 吴雪霞想送一送韦宝,顾虑自己女孩子身份,忍住了。 吴三辅对吴襄打个招呼,跟着韦宝出去,送韦宝出府。 吴三辅一直将韦宝送到了府门外,韦宝的马车边上。 “小宝啊,你不是说好了还30万两黄金,为何又变卦?舍不得了?”吴三辅有些责怪的问道。 “三辅大哥,我舍不得吗?你没有看见刚才祖大寿和祖可法,还有吴三凤是什么态度?我本来不但要送30万两黄金,还要相赠制造黄色火葯的法门,不过,现在都免谈!”韦宝道。 “你这是何苦?”吴三辅叹口气:“他们本来就是这样的,你跟我舅父打好关系,在辽西便不再有什么障碍了。” “我做人的宗旨是清清白白,做事的宗旨是清清楚楚。保持谦卑,言行三思。”韦宝慨然道:“我可以向现实妥协,但我不能失去人格,否则,即便能用妥协换来利益,也影响了我的人格!” 吴三辅没听过人格这个词,但也能理解,叹口气道:“你等着看吧,以后祖家肯定要更加对付你了!” “我怕他啊?”韦宝微微一笑:“好了,三辅大哥,你回去吧,我自有分寸。” 吴三辅又叮嘱几句,让韦宝小心,注意安全之类的话,才返回府中。 韦宝则径直回海商会馆。 “公子,你吃饭了吗?”王秋雅问道:“刚才怎么进去那么长时间?半下午去的,天黑才出来。” “没什么。”韦宝不想讲话,“回去安排饭吧,刚才没有吃饱,另外告诉林文彪,注意警戒!” “怎么了?”王秋雅一惊,“是不是有什么事情?不是都要归还吴家和祖家的金子了吗?他们还要找我们麻烦?” “没什么事!”韦宝道:“吴家的12万两黄金过阵子等我通知再说。祖家的金子,永远不还了!” 韦宝说的很果断,刚才虽然没有和祖大寿正面骂战,但韦宝知道,跟祖家的矛盾,只怕永远无法和解了,暗暗的已经下了不死不休的决心,决意要弄死祖家满门! “不还祖家的18万两黄金了吗?”王秋雅哦了一声,“那是要多加小心了,这里是山海关,祖家的势力太大!公子,咱们还是尽早返回韦家庄为上。” “这几天恐怕是走不了了!”韦宝道:“不过你也不用慌张,我会想出办法来的!辽西辽东,也不完全是祖家一手遮天!还有比他厉害的人。” “那些个司礼监的大太监吗?还是锦衣卫?可是眼下上哪儿去找靠山?”王秋雅问道。 “还有蓟辽督师孙承宗!”韦宝眯了眯眼睛:“太监们只是监军,而蓟辽督师是这帮人的直接上司,若孙承宗能保全我,祖大寿敢怎么样?” “蓟辽督师?”王秋雅说这几个字都感觉有压力,蓟辽督师这官称是辽西百姓时常提起的。 督师是明朝时期除皇帝外最大的地方官员,掌有较大的兵权。但并非明朝的官职,明史职官篇等无此职位。督师是统帅军队的意思。 但是,督师并非明朝的官职,明史职官篇等无此职位。 督师的督,可做都督、总督、提督,是个动词。 督师的师,指军队,例如劳师远征,师出无名等。 督师,其实就是统帅军队的意思。 督师在明末史料中,是一种常用的代称,可以指代“总督某某、某某等处军务”等冗长官衔。 杨鹤宁夏、延绥、甘肃三边总督,可称督师三边;卢象升总理川、陕、湖广等七省军务,督师七省。袁崇焕督师蓟辽,皆此用法。 总督和督师容易混淆,谭纶总督蓟辽的时候还是“左侍郎兼右佥都御史”,按道理应该不算督师的,但因为他在神宗即位“起兵部尚书”,所以称为督师也未尝不可。 而且,只要是挂了兵部尚书衔,即使是任命为“经略”,被称为“督师”也是可以的,《明熹宗实录》天启二年十二月(十六日)丁丑,兵部覆督师孙承宗疏言,辅臣欲身向登莱号召大兵,臣深服其雄略。但登莱有抚臣(袁可立),有镇臣简选水兵,训练辽兵。 (天启六年三月甲子)命王之臣为兵部尚书兼都察院右副都御史,经略辽东、蓟镇、天津、登莱等处军务,阎鸣泰以原官总督蓟辽等处事务。 在这里,王之臣应该算是辽东经略的职位了,但接下来的证据却证明并非我们所理解的经略、总督和督师是严格区分的。 (天启六年七月癸酉)命总兵官满桂镇守山海挂征虏将军印驻关门。兼管四路。先是辽东督师王之臣请以满桂镇守榆关,巡抚袁宗焕不可。至是,崇焕疏言;“臣前偶与督臣相左,今各捐去成心,敢随督臣之后,以满桂请。”部覆,得旨:“满桂即著星驰到任,督、抚既和,满桂亦当与督、抚并化成心,不得藏蓄观望,有负任使。” 天启崇祯年间的几位督师级别都很高,孙承宗、杨嗣昌都是内阁大学士,袁崇焕被称为督师也是因为加了兵部尚书衔。如:(天启二年八月庚辰),孙承宗以原官督理山海关及蓟、辽、天津、登、莱军务。崇祯元年甲午,袁崇焕为兵部尚书,督师蓟、辽。 崇祯九年八月壬子,大学士杨嗣昌督师讨贼,总督以下并听节制。 “公子有什么法子接触这等大人物?送银子吗?素闻孙督师有清廉为公的贤名。”王秋雅问道。 “不是每个人都需要送银子。”韦宝道:“咱们现在的实力,早已经跻身辽西辽东一等一的世家大户,现在山海关正在召集重大军事议事,我是有资格参与的!” “可是祖大寿、吴襄,还有一帮辽西辽东世家大户认可公子了吗?他们会让公子参与议事?”王秋雅提醒道。 “他们不让就不让?我们自己去也一样!”韦宝坚定道。 王秋雅撇了撇嘴,有些不敢置信,但终究忍住了没有再问,知道韦宝既然说的出,肯定就会去做的。 韦宝晚上饱餐了一顿,早早打坐练功,沐浴之后歇息。 韦宝躺在床上,闭着眼睛,却没有睡着,想着心思。 过了一会儿,韦宝仍然睡不着,索性起来,边抽烟边写日记,他已经养成了记日记的习惯,以前在现代是没有这种习惯的。 概因为现在事情太多,不记录一下的话,过一阵就忘记了之前发生过什么事情。 水满则溢,月满则亏,人满则骄。 为人处事的变通之道,就是凡事留点余地,也是给自己留条后路,成全他人,成就自己。 老子在《道德经》中有这样一句话:“直而不肆,光而不耀”。 真正的圣人懂得说话做事直率但不放肆,即使自己有了成就的光芒,但依旧保持温润低调,不锋芒毕露,不招摇显摆。 一个人混得好不好,往往跟自身的思维习惯,以及人生阅历有很大的关联。 混得好的人,在能力方面也是出众的,在社会中也有一定的影响力,也容易受人推崇,而且,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点,懂得两条处世天机:说话有分寸、做事留余地。 韦宝越是接触到上层社会,接触到了军阀这一等级的大人物,接触到了官场人物,越是觉得说话有分寸,有度有量,外圆内方,是何等的重要! 韦宝觉得,古往今来,任何事都离不开“分寸”二字。 人生在世,分寸是无处不在、无处不有。 人际关系需要把握分寸,婚姻相处需要把握分寸,推进工作需要也把握分寸,分寸既是一个理论问题,又是一个实践问题。 至刚易折,做人就要像水一样,有力量又温和。所谓言为心声,一个人说话有分寸,有度有量,外圆内方,才是最大的善良。 说话懂分寸的人,无论对于萍水相逢的陌生人还是亲密家人,任何时候,都知道好好说话是我们能给予别人最低成本的善良。 语言的力量是巨大的,他可以是一团暖人的火,也会成为杀人的刀。 语言是有情绪的,有温度的,不管是对陌生人还是对亲近的人,说话掌握好分寸都无比重要,它是一门做人的学问,也是我们毕生的修行。 只有谈吐懂分寸,知道什么叫恰如其分,什么叫不偏不倚,什么叫见好就收的人,才能拥有亲近的人际关系,在人生的道路上顺风顺水。 做事应该留余地,这也是他今天为什么虽然有心与吴家祖家叫板,却仍然答应归还吴家的12万两黄金的原因! 韦宝觉得,低调处世,退让三分,还是有必要的。 著名的哲学家、教育学家苏格拉底曾经说过:“一颗完全理智的心,就像一把锋利的刀子,会割伤所有使用它的人。” 这句话的意思很简单,在接人待物方面都要有所保留,不要把话说绝,也不要把事情做绝,容纳一些意外的情况发生。 这是对自己的完善,也是对他人的宽容。 人做任何事情都要考虑自己的能力有限,尽量做到量力而行,留有余地。 给他人留余地,这是智慧,赢得的是人品和人脉。 那些说话咄咄逼人,做事从不退让的人,就没有多余的空间与余地,会把路给堵死。 韦宝并没有将话说死,没有说一定不还祖大寿的金子,也是给他和祖大寿都留下了一点退路!否则今天祖大寿不会放他离开吴府! 水满则溢,月满则亏,人满则骄。 为人处事的变通之道,就是凡事留点余地,也是给自己留条后路,成全他人,成就自己。 韦宝在古代越是接触到了上流社会,越发的觉得人生就是一场修行。 人格上要讲分寸,不能太卑,太卑可能会变成懦弱,也不能太傲,太亢又会咄咄逼人。 性格上要讲求内外协调,外圆内方,有理有节,不走极端,不偏激执拗,才是正确的为人之道。 提升说话之道,掌握为人处世的分寸感,是历来国学经典所推崇的主题。 一个人的精神境界、文化涵养,说白了都是阅历与知识所赋予的。 阅历需要经年累积,不可一蹴而就,唯有知识,可以从古人的智慧中获取,品读国学,聆听大师的声音,用文化滋养心灵,就是最佳的自我提升方式。 人生就是一连串的抉择,每个人的前途与命运,完全把握在自己手中,只要努力,终会有成。 就业也好,择业也罢,创业亦如此,不要活在别人的嘴里,不要活在别人的眼里,而是把命运握在自己手里。 记住,逆境并不是尽头,而是更好的结果的一个转角而已。 不要是总为过去的事后悔,那你会很难继续前行。 不要沉溺于往事。活在当下,看向未来。 感觉忙个没完就对了,说明你正为前程奋斗;感觉总不如人就对了,说明正试图赶超。 感觉走得艰难就对了,说明你正走上坡路。 如果正感到迷茫或是辛苦,告诉自己,再坚持一下。 终会发现,拒绝放弃的那些努力,是多么值得。 人生没有那么多的假设,现实是一个一个真实的耳光,打在你的脸上,喊疼毫无意义,唯有一往无前。 现在的努力,辛苦,压力,承受的一切,都是为了攒够能力和本钱,去做自己更喜欢的事,去为自己争取选择的权利。 永远不要跟别人比幸运,从来别想你比别人幸运,你也许比他们更有毅力,在最困难的时候,他们熬不住了,你可以多熬一秒钟、两秒钟。 越努力越幸运。 态度决定人生,有时候不逼自己一把,永远不知道自己有多优秀! 平凡的脚步也可以走完伟大的行程;第一个青春是上天给的;第二个的青春是靠自己努力的。 人生在世,没有一种痛苦是属于自己的,所以,没必要悲观失望。 生活在这个世界,没有一个人是没有痛苦的,没有一个人是不会流泪的。 痛苦对每个人而言,只是一个过客,一种磨练,一番考验。 面对痛苦,不要一味难过,而要振作精神。 痛苦是难免的,不要丧失信心,坚信苦尽甘来。 韦宝写完日记就寝。 而此时,另外三组人马则还没有睡觉,他们分别是吴襄和吴三凤,祖大寿和祖可法,吴三辅和吴雪霞。 “爹,咱们是不是对韦宝太客气了?”吴三凤道:“他一个乡里人,有什么好怕的?这段是建奴闹腾的厉害,等关外太平了,舅舅随便带个几千兵马便将韦家庄剿灭了。” 吴襄也很为韦宝的问题头疼,没好气道:“你对韦宝客气了?本来韦宝都说了要归还30万两黄金!今天要不是你和祖可法一直惹韦宝,他能翻脸吗?” “不是我,我说什么了?要怪也得怪舅舅自己!”吴三凤喊冤:“舅舅的口气,好像韦宝是祖家的奴才一样。没想到韦宝翻脸,舅舅却不敢翻脸,我要是舅舅,晚上就让将韦宝先绑了再说!” “没这么容易,现在关内外的大员们云集山海关,韦宝也不是小地主了,手下不少人,还打通了朝廷的关节,有关系的。随便绑了韦宝,肯定闹出大事。”吴襄道:“最后倒霉的还是咱们家!本来韦宝归还30万两黄金,这事就过去了。现在只肯还咱们家的12万两黄金的话,我还得设法凑个6万两黄金,凑齐18万两黄金给你舅舅!” “爹,别想了,等关外太平了,金子会回来的,舅舅现在也没有催你要金子。”吴三凤道。 “你知道什么?他催过了!”吴襄叹口气道:“算了,先不说这事了,你去休息吧。” “爹,我还有一事不明。韦宝起初想还30万两黄金,显然是想和解,我听三辅的意思,韦宝想向咱们家提亲,想娶雪霞呢。但现在只还12万两黄金,是什么意思?不想提亲娶雪霞了?若是不想提亲娶雪霞的话,这12万两黄金也不该出吧?12万两黄金可不是小数目,以现在的行情,能换四百多万两白银呢!” “我也没有想明白,韦宝虽然只是个十来岁的少年,他想什么,别人还真是很难弄清楚!我看他似乎对咱们家雪霞不怎么上心。”吴襄分析道。 “可我看的出来,雪霞对这个韦宝是上心了。”吴三凤叹口气道:“我还从来没有见雪霞在哪个男子面前,像对韦宝这样呢,服服帖帖的,真是女生外向。” 吴三凤的话让吴襄皱了皱眉头,他也发现了这一点,“不早了,你去歇着吧!这些事情我懒得想了。这一天下来,尽是烦心事,你舅父还想凑集24万两银子出征打建奴!韦宝的事情反倒不着急,他还不还金子,将来都得还,由不得他!至于你妹妹,最好还是嫁给祖可法,我也省心了。” 吴三凤点头:“爹爹说的是,那我去了。” 祖大寿和祖可法二人的看法也与吴襄和吴三凤的看法差不多。 祖可法说了一堆韦宝的坏话,让本来就烦心的祖大寿更加烦躁。 “你别说了!金子急什么?等关外太平一些,收拾韦宝不是小事一桩?”祖大寿沉声道。 “爹,我有一计,能让韦宝现在就不好受!”祖可法献策道。 “哦?快说说看!”祖大寿眼睛亮了。 祖可法伏在祖大寿身边,轻声道:“我已经让人去联络辽西辽东的大户们,告诉他们韦宝到了山海关!而且,把韦宝要归还吴家12万两黄金的事情说了,你说他们能放过韦宝吗?咱们祖家出头,风头太大,但是这名多人都要找韦宝麻烦的话,则法不责众。” 祖大寿闻言笑了,拍了拍祖可法的肩膀:“还是你小子脑子活络,这主意不错!” 祖可法听爹爹夸赞自己,眉花眼笑。 “对了,要防止韦宝马上逃回韦家庄!”祖大寿提醒道。 “爹,放心吧,三凤兄说了,已经派人对守关城的门官们打过招呼,绝不会再放韦宝离开山海关。这乡里人当山海关是好来的,居然还敢闯进来,这次,一定让他有来无回!”祖可法道。 https: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妙书屋: 天启四年冬春 【0386 浪人琵琶】 祖大寿放心的一点头:“你们俩,这事办的不错!决不能让韦宝再随便回韦家庄!一定要掌握在咱们手里!这家伙手上有不少金银。现在已经是个大存钱桶子。” “爹,放心吧,这桶子,肯定是咱们家的!依着我说,韦宝这次不还咱们家的18万两黄金反而好了!”祖可法笑道。 “哦?这话怎么说?”祖大寿奇道。 “爹啊,韦宝虽然眼下不还咱们18万两黄金,姑父他敢不还吗?他收了韦宝12万两黄金之后,肯定再凑个6万两黄金,凑齐18万两黄金给咱们。等关外稍微安定一些,咱们将来再带兵踏平韦家庄,更是可以将金银都收了!到时候就说韦家庄的金银早被韦宝的人藏到外地去了,找不着了!到时候,咱们不是等于多拿了姑父家的6万两黄金吗?所有韦家庄的金银都是咱们家的。”祖可法说的神采飞扬。 祖大寿闻言,笑容绽放,“说的不错,还是我儿有远见!到时候我拿了韦宝的金银,随便分出来几万两银子给辽西辽东的世家大户们,就说大头银子已经被韦宝藏匿不知所踪!谅他们也不敢说什么,说不定反而要感激咱们!” “是啊,爹,所以我说韦宝这趟没有主动归还咱们家18万两金子,反而是好事。”祖可法顺着祖大寿的话道:“我估计韦宝手里,金子有30万两,白银有一千三四百万两!到时候全都是爹的。” 祖可法说完,祖大寿情不自禁的与祖可法一道哈哈大笑。 “这么看的话,咱们要不了多久,就能发一笔横财!”祖大寿笑够了之后,心情极好的盘算着:“其实我当初拿出18万两黄金的时候,也隐隐有此打算,只是没有想的太细。既然要不了多久就能弄到一大笔银子,那么,那帮大户既然不肯凑24万两银子,干脆咱们一家出这笔银子算了,还能在孙承宗面前驳个好印象,给朝廷留个好印象!” “爹,千万不可!”祖可法道。 “嗯?为什么不可?”祖大寿疑惑道:“咱们得尽快打掉建奴,等建奴一太平了,立刻发兵韦家庄,拿到韦宝的金银是正事,你不着急吗?难道你舍不得区区二十几万两白银?” “爹,不是舍得舍不得二十几万两白银的事儿啊,这的确不合规矩!建奴岂是说平就能平的?日后建奴再兴兵作乱,朝廷一旦拿不出银子,肯定会依照这次的例子办事。否则他们说上回咱们祖家拿了银子出来,这回不拿了吗?是祖家变了心吗?到时候,这么大的一个罪过,谁背的起?”祖可法道。 祖可法皱了皱眉头:“那你说怎么办?难道眼看着毛文龙在东江做大?咱们辽东这里一点拿的出手的战绩也没有?”祖大寿道。 “凑集银子助战,这是好事。咱们一家出银子,只怕下回朝廷还会找咱们,但是辽西辽东世家大户一道捐银子,就不同了,人那么多,下回再想叫捐银子,找谁去?”祖可法道。 “可是那帮大户本肯捐银子啊,今天在吴府跟他们谈的时候,你不也在旁边吗?”祖大寿无奈道:“难道还让我卖下脸,一个个求他们?还是用刀枪指着他们的鼻子,让他们捐银子?这帮家伙,一家出个万把两银子也舍不得!真没有一个大方的人!” 祖可法道:“爹也不用一个个求他们,也不用拿刀枪指着他们的鼻子让他们捐银子。孩儿一家一家的游说便是,我是这么想的,吴家和咱们祖家出一半,让他们一起凑剩下的一半银子,每家顶多出五千两纹银,再加上他们自己也会考虑眼下的时局,不会放任毛文龙在东江做大的。” “好!这个办法必定可行!不过要快!”祖大寿高兴道:“你要花几天功夫?” “三天足矣。”祖可法保证道。 “好!”祖大寿笑道:“爹有你帮手,做什么事情都轻松。” 祖大寿说完,祖可法陪着祖大寿笑了。 相比祖家父子,吴三辅和吴雪霞就没有这么高兴了。 “哥,现在怎么办?韦宝说不还祖家的金子,祖家肯定会为难他的。”吴雪霞焦急道。 “你也不用太着急,时间不早了,回去歇着吧,以小宝的聪明,肯定有他自己的主意,我们不必太担心。”吴三辅道。 “他是不是舍不得那18万两黄金,想匿起来?”吴雪霞问道。 “我送他走的时候问他了,他说不是舍不得,是被舅舅和祖可法,还有大哥给气着了。”吴三辅道:“韦宝最让我佩服的是聪明,而且胆子够大!在咱们吴府里面,都敢和舅舅对着干,整个辽西辽东,怕是难找出第二个人来了,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 “我说他是愣头青才对!”吴雪霞气道:“不管他是不是舍不得18万两黄金,他有没有想过,这笔钱,他能拿得稳吗?跟那些世家大户对着干,不退回他们的银子,我估计韦宝还能挺过去。但舅舅什么时候吃亏过?等关外的战事稳定,舅舅肯定要带大军去对付韦宝的。到时候,别说18万两黄金,就是180万两黄金又怎么样呢?” “你说的这些,我们都能想的到,韦宝他能想不到吗?”吴三辅笑道:“看不出来,你对小宝用情都这么深了?瞧把你给急的。” “哥,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开玩笑呐。”吴雪霞嗔道:“不行,从明天开始,咱俩一刻也不要离开韦宝身边。” 吴三辅一汗,“干什么?你还打算公然和韦宝在一起呀?就算你俩成了亲,女人家也不能抛头露面的。而且,山海关多少人认识你啊?吴家大小姐要是这么跟韦宝在一起,保准不用半日,整个辽西辽东都能传遍了!” 吴雪霞见吴三辅焦急的模样,呵呵一笑:“哥,你好像比我还紧张啊?我又不傻,会这么跟韦宝在一起吗?不是还有你吗?你跟韦宝在一起,总没有人说吧?我扮成你的随扈,女扮男装,弄个帽子,压低帽檐,谁会在意我?” 吴三辅皱了皱眉头:“行不行啊?这事要是爹知道了,可不得了,不单是你要挨罚,我也得挨罚。” “哥啊,你不是说要保护韦宝的吗?”吴雪霞嘟了嘟红润润的小嘴。 “我寸步不离韦宝是可以的,你不行啊,你就待在府里面,有什么事情,我会第一时间告诉你的。”吴三辅道。 “不行,我必须跟你在一起。”吴雪霞晃着吴三辅的胳膊撒娇:“否则我不放心的。你看韦宝上山海书院读书的时候,他的丫鬟王秋雅不是扮成书童,也好好的吗?也没有几个人发现。” “呵呵,你是跟我在一起,还是要跟韦宝在一起啊?是不放心我,还是不放心韦宝啊?”吴三辅笑道:“你扮成我的随扈,准被别人发现,你也不看看你的样子多好认,有哪个男人要是长成你这样,还不得被公子们抢着包下啊?” “哥,说什么呢?什么包下,真难听。我粘胡子不就成了?”吴雪霞眨了眨眼睛,“我还可以把眉毛画浓一些,保准看不出来。” “你怎么弄都看的出来。就你这嫩的能滴水的细皮嫩肉,傻瓜也看的出来是女人扮装的,再仔细看一看,还不就把你认出来了?”吴三辅笑道:“除非你画成唱老戏一样。” 吴雪霞歪着头道:“那好,我蒙面,这总行了吧?” 吴三辅差点晕倒:“我说妹妹,你太能瞎搞了,蒙面?你蒙个面跟我和韦宝在一起?那成了什么了?别人更要盯着你看个不停了。” “哥啊,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到底要怎么样嘛。”吴雪霞气道。 吴三辅呵呵一笑:“不是我要怎么样,就算你说动了我,也还是不行啊。除非你有本事既让人不注意你,又让人认不出来是你。” “就粘胡子画眉毛了!我粘个络腮胡,我不信还有人能认出来。”吴雪霞道:“我保证,如果有除了韦宝之外的人能认出我来,我立马回府,行了吧?” “随便你吧。”吴三辅笑道,“反正我最终总是那你这丫头没法子的。” “我就知道哥最好啦。”吴雪霞甜腻腻的靠着吴三辅的胳膊撒娇。 吴三辅爱怜的在吴雪霞的粉嫩的小鼻子上轻轻地刮了一下:“现在满意了吧?赶紧回去睡觉,要不然明天起不来,可就顾不上你家韦宝了。” “喂,哥啊,瞎说啥呢?什么我家韦宝,难听死啦。”吴雪霞冲吴三辅扮个鬼脸,蹦蹦跳跳的离开。 吴三辅看着妹子欢快离去的背影,心里一阵舒坦,不管怎么样,能看见吴雪霞开心,总是好的。为了妹妹,即便冒一点被父亲知道后会责罚的风险,也很是值得啊。况且吴三辅知道父亲疼爱吴雪霞,不管雪霞做什么,父亲都不会真的生气。 次日清晨,吴雪霞果然起了个大早,吃过早饭,化好妆,便来敲吴三辅的房门。 吴三辅虽然有妻有妾,但他其实对女人并不是太热衷,谈得来的还行,比如韦宝送给他的韦嫣红,比较机灵,善解人意。至于他自己的正牌妻子和一个小妾,他已经没啥兴趣了。 所以,吴三辅通常一个人睡。 “谁啊?”吴三辅躺在床上,也不睁眼,问道。 “我。”吴雪霞在门外道:“都什么时辰了?还不起来,我进来了?” “进来吧。”吴三辅掀开床帘的一个小角。 吴雪霞迈着欢快的步伐而入。 噗。 吴三辅被吴雪霞的扮相弄的一下子笑了,只见吴雪霞真的不知道从哪儿弄来一把络腮胡子黏在脸上,眉毛也比平时浓了许多,浓眉大眼的,还有络腮胡,的确不太容易认出吴雪霞来。 “笑啥、你觉得怎么样?”吴雪霞摆个造型,双手叉腰:“我和怜儿弄了好半天呢。” 看样子,她对自己的新造型很满意。 “你这胡子是哪儿弄来的啊?”吴三辅奇道。 “我让怜儿昨晚上连夜做的,用她的发尾剪出来,再粘起来,可是费了好多功夫,像不像?”吴雪霞得意道。 “还行,是不太容易看出来,只有是认识你的人,不盯着你看就成,你跟我出去,可千万别说话。”吴三辅叮嘱道。 “哥啊,行了行了,我都知道,你赶紧起来吧。”吴雪霞笑着答应。似乎处于很興奋的状态里。 吴三辅笑道:“你先出去啊,我再躺一会,两炷香之后叫我吧。” “不行。”吴雪霞上去便掀开吴三辅的被窝:“你的两炷香怕是要到晌午了啊。” “喂。”吴三辅吓得抓紧被窝:“干什么啊?挺大的姑娘了,怎么这样?” “呵呵呵呵。”吴雪霞笑若银铃:“赶快起来吧,我才不看你哩。谁稀罕了。” “你不稀罕有人稀罕。”吴三辅呐呐起身,嘴里兀自抱怨个不停。 等吴雪霞和吴三辅到了韦宝下榻的海商会馆的时候,韦宝正准备出门。 吴三辅在马车中看见韦宝在随扈们的簇拥下,正要登上马车,急忙叫道:“小宝。” 韦宝奇道:“三辅大哥,你来的好早啊。” 吴三辅呵呵一笑:“没办法啊,我妹子担心你……嗷……” 吴三辅正好好的说着话,忽然发成一声轻轻的惨嚎。 韦宝一笑,知道吴雪霞肯定在马车中捏他了,“三辅大哥,你不必一直跟着我,这里是山海关,朗朗乾坤,我不信还有人敢明目张胆的杀人。” “唉,小宝,你还太年轻,只有你想不到的,可没有什么事是不可能发生的。”吴三辅对韦宝邀请道:“你要上哪儿去?上我的车来吧?” 韦宝的欧式豪华马车并没有带入山海关,送韦宝来山海关关门,便换了普通的马车。 现在韦宝的马车就是普通的马车。 韦宝笑道:“三辅大哥,真的没有事,不必跟着我。” “上来啊,我不是跟着你,反正我也要找人玩。”吴三辅道:“别磨蹭了。” 韦宝推脱不掉,带着王秋雅上了吴三辅的马车。 韦宝和王秋雅才刚进入吴三辅的马车车厢内,就被满脸络腮胡子的吴雪霞吸引了目光,看了一眼,觉得很是眼熟,不到一秒钟便想到是谁,忍不住哈哈大笑。 王秋雅也认出了吴雪霞,捂着口,娇笑不已。 吴三辅对吴雪霞笑道:“我说了吧?只要认得你的人,一眼就能看出来,你以为带上个胡子,再将眉毛画弄一些,别人就认不出了吗?” “这么容易认出来?”吴雪霞有点气馁,问王秋雅。 王秋雅老实的点头道:“主要是眼睛,大小姐的眼睛太漂亮了,认识大小姐的人,一看眼睛就知道是你,还有鼻子也是的。” 吴雪霞摸了摸眼睛,又摸了摸鼻子,有点沮丧,这两个地方肯定不能遮起来的嘛。 韦宝倒是被吴雪霞感动了一下,知道吴雪霞这么做,都是为了自己。 在跟吴雪霞接触多了之后,觉得吴雪霞并没有自己想象的那般刁蛮任性,性格其实还是挺好的,只是天生富贵,难免目中无人,对自己还好。另外吴雪霞真心实意对自己,这也在韦宝心中大加分。 “大小姐,三辅大哥,我真不用人跟着保护。你们看见明面上,我有二十多个随扈,其实暗地里,我周围还跟了很多人的,除非明目张胆的派人来抓我,暗地里想对我做什么小动作,很难。而明面上,我又没有犯过什么事,抓人也得有个说辞。所以,我没事。”韦宝道。 “反正我们也没有什么事,就算不保护你,本来也要一起玩啊。”吴三辅笑道:“小宝,你上哪儿去?是去书院玩玩吗?还是上谁家做客?这山海关里,没有我不知道的去处。” “我要去的这个地方是督师府。”韦宝笑道。 噗。 吴三辅和吴雪霞闻言,立时瞪大了眼睛,督师府? “小宝,你上那里做什么?你认识督师大人吗?”吴三辅问道。 “不认识,去见识一下。”韦宝笑答。 “去见识一下?现在督师府正连日召集关内外针对建奴对策的最高议事,辽西辽东和蓟州一带主要军官和地方官都在场,还有辽西辽东本地世家大户们也都在,督师怕没有功夫见你吧?而且督师也不是想见就能见的吧?你以什么身份去见督师?” “以大户的身份啊,我虽然不是世家子弟,不是将门,只是普通老百姓,但我韦宝的实力,在辽西辽东,已经足够跻身大户行列吧?说不定能为对付建奴出把力呢。”韦宝答道。 吴雪霞立时识破了韦宝的意图,“我劝你最好还是不要去,我知道你是想用接近孙督师来化解我舅父家可能对你进行的报复。诚然,孙督师自然能压倒我舅父,有孙督师撑腰,能让本地再没人敢轻易动你。可你说跟孙督师是不认识的,我舅父和一帮辽西辽东世家大户正愁找不到你的晦气,你还自己送上门去吗?” “对呀,我就是怕他们找不到我的晦气,我才自己送上门去的呀。”韦宝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 吴三辅劝道:“小宝,你不要当是儿戏,那可是督师府,多少大员在场啊?不是闹着玩的。” “三辅大哥,你看我像是闹着玩的吗?”韦宝笑道:“我真是找孙督师有事。你若不送我去,我就自己过去。” 吴三辅为难道:“你怎么不听劝啊?到底什么事?你必须先对我说。” “我听闻孙督师想对建奴进行一次反击,向朝廷请24万两纹银未果,这笔银子,我可以出!”韦宝的情报系统虽然还不是很完善,但这么大的情报,他还是第一时间就知道了的。 吴三辅和吴雪霞也知道这事,这还是前天才从朝廷返回山海关的消息,没有想到韦宝这么快就知道了,都暗忖,韦宝还真的是神通广大! “你出这笔银子?你想用这笔银子,与孙督师结交,从而庇护你韦家庄?但你有没有想过,先不说辽东军马有了这笔银子,能否顺利对建奴展开反击。就算反击了,能否有收获?就算有所收获,等事态平息了,孙督师也不可能总跟你在一起,这里毕竟是辽西的地盘,我舅父想对付你,还是可以随时找到机会的啊。” “我若与孙督师搭上了关系,至少山海关的守将不敢随便禁止我出入关门。”韦宝道:“而且,我与祖家和辽西辽东一帮世家大户的金银账目,也迟早要有个说法的。我觉得督师府就是一个最好的地方,至少在督师府,更容易让一帮世家大户冷静下来,听我把话说完。” 听韦宝这么说,吴三辅和吴雪霞不知道该怎么劝说韦宝了,都觉得韦宝似乎有些道理。只是,他们仍然觉得韦宝以一介平民之身,擅自去督师府拜见督师大人,又是在召集重要军事议事期间,还是太过于冒险了。 “启程,去督师府!”韦宝自己拍了拍车厢前面的木板,对赶车的道。 赶车的答应一声,驾马开动。 “你胆子可真大!”吴三辅拿韦宝没办法了,对韦宝说完,又对吴雪霞道:“妹妹啊,给哥倒杯花茶,我先稳一稳神。” “我来吧?”王秋雅抢着道。她看见车厢中间一张小案上有一个茶盘,上面有一只精致的茶壶,倒扣着几只干净的,同样很精致的茶盅。 “还是我来吧。”吴雪霞微微一笑,便去倒茶,并问韦宝:“韦公子要加糖吗?” “这茶水还加糖吗?”韦宝好奇,“那加一些吧,我爱吃甜的。” 吴雪霞噗嗤一笑:“难道韦公子身为本地人,连辽西本地的花茶也不知道吗?” “吴大小姐,你们是什么家庭?我是什么家庭?我也是最近才有了点银子,以前苦的几天都吃不上一点粮食,哪里还能喝茶?”韦宝笑道。 “英雄不问出处,小宝,不知道茶,不算什么。”吴三辅洒然一笑,见韦宝执意要去督师府,知道他要拦住也拦不住,索性不去想了。 “我算哪门子英雄?俗世一路人罢了。”韦宝谦逊道。 韦宝和吴三辅闲聊当中,吴雪霞一双纤纤素手白净柔嫩异常,捧着精致的茶壶冲茶,动作格外优雅高贵,很好看。 韦宝忽然来了兴致,对吴雪霞道:“吴大小姐,此情此景,让我忽然想起一首曲子,你愿意听一听吗?” 吴雪霞粉脸一红,以前韦宝从来不这么主动找她说话的。 韦宝也是感动之余,投其所好,知道吴雪霞和赵金凤一样,都是喜爱音律的姑娘,所以找了这个话题。似乎这年代的大户人家的女孩子,没有不喜爱音律的。毕竟闺中寂寞,唯有音律最能派遣情绪。 “好啊,愿闻其详。”吴雪霞冲好四杯茶,端坐看着韦宝。 韦宝开口清唱:“小生的花伞还落在你家 你美眷如花我浪迹天涯 为我泡杯花茶和你有些不搭 气氛开始有一点尴尬 你腼腆一笑竟如此融洽 我情不自禁会为你牵挂 什么时代早已经不想回家 你微微一笑蝴蝶为你倾倒 凝眸几秒不知道该干嘛 你拂袖模样情千变万化 一壶好酒趁着夜还未央 独自品尝这大把好时光 夜深人静略显一丝凄凉 东奔西走微醺不宜骑马 听着浪人弹着断了弦的琵琶 路过青楼酒馆官人进来坐坐好吗 我的思念似六月里的小雨哗哗 对你情有所钟为你两袖清风 …… 对你情有所钟为你两袖清风 小生的花伞还落在你家 你美眷如花我浪迹天涯 为我泡杯花茶和你有些不搭 气氛开始有一点尴尬 你腼腆一笑竟如此融洽 我情不自禁会为你牵挂 什么时代早已经不想回家” 这是现代一首不算红的网络歌曲,旋律简单,比较洗脑那种,吴雪霞才听了半段,已经能跟着轻轻吟哦附和,后半段更是拿过琵琶,简单的拨动琴弦为韦宝伴奏。 “这种曲调,从未听过啊,不过挺好听的,看不出来,韦公子真懂音律,上回同窗会的时候唱了两首曲子,没有想到这么快又有新曲子了?这是你自己做的吗?”吴三辅拍了两下巴掌,然后问道。 “嗯,刚才见吴大小姐斟茶,忽而有感而发。”韦宝十分装逼道。是忽然回忆起来才对,要是忽然就能有感而发,真的要堪比七步成诗的曹公子了。 “真好听。”吴雪霞道:“韦公子的每首曲子,调子都很特别,不过都朗朗上口,容易让人哼唱,也容易让人记住。” “对啊,唱歌就是抒发情绪的嘛,关键是唱的人和听的人都要高兴,要有共鸣就成。”韦宝笑道。 “我可以将这首谱成曲子吗?叫什么名儿?”吴雪霞问道。 “浪人琵琶。”韦宝道:“本来就是送给吴大小姐的,你要重新起名,要谱曲,都可以。” 吴雪霞听韦宝说是送给自己的,粉脸又一红。 刚要说话,督师府已经到了。 https: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妙书屋: 天启四年夏秋 【0387 督师府】 最快更新明鹿鼎记最新章节! 韦宝听马车停下,看了眼马车车窗外,见一座衙门口,漆黑的牌匾上,上‘蓟辽督师府’五个鎏金大字。 韦宝知道到地方了。 虽然督师并不是官方的正式称谓,但大家都这么叫,衙门口的牌匾也是这么写的,这些都是不成文的约定。 在来督师府这么重要的关键时刻,韦宝还有心情与吴雪霞唱歌調情,真不是有意装逼,故意显示自己在音乐方面的才华。 韦宝真的只是有感而发,忽然想唱歌了。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么重要的时刻,居然不太紧张。 居然心情很好。 即将面对意料之内的祖大寿和辽西辽东世家大户们的联合发难,也不是特别放在心上。 韦宝知道,要见到孙承宗,肯定绕不开他们。 而且韦宝也没有想过要绕开他们,挑这个半上午的点儿来,本来就是准备主动碰他们的。 否则韦宝大可以挑选一个空挡时机,单独拜见孙承宗。 韦宝觉得,自己这是在寻找刺激,这可不是在玩游戏,每一步都是现实中的事,没有退档回头再来这一说,真要玩砸了,被砍了头,脑袋可不会重新长回来。 和命一比,钱就不算什么了,本地的管理失败,可以重头再来。 钱败光了,也可以重新再来。 韦宝觉得来找孙承宗,大不了就是钱上面可能要出去一些,这对于现在的他来说,不算啥大事,所以心情轻松。 吴雪霞很希望韦宝刚才送给自己的歌,但她不是一般的少女,发现到了督师府门外后,吴雪霞的思绪立时从音乐中抽身而出。 “你还真的要去啊?”吴雪霞问韦宝。 “当然,来都来了。”韦宝淡然一笑,说罢便很潇洒的下了车,没有一点拖泥带水。 女扮男装的王秋雅随即跟韦宝下了马车。 吴三辅有些犹豫,轻声对吴雪霞道:“咱们别进去了吧?” “不行,一定要跟韦宝在一起,咱们不就是为了保护韦宝,防着他被那些世家大户联手相害么?”吴雪霞说着,也下了车。 吴三辅叹口气,只得跟着下去。 韦宝走到督师府大门口的台阶处,回头看吴雪霞和吴三辅跟过来了,驻足道:“你们不必跟着吧?说不定会碰上你爹。” “没事!我爹不会把我怎么样的,我怕那些个被你赢了大笔银子的世家大户们见到你会吃了你,我不放心。”吴雪霞直接道。 韦宝闻言,心中一暖,“谢谢啊,我真没事,你们放心吧,要不然,你们就在马车里等我吧?我估计要不了多久。办完事,我再请三辅大哥喝酒。” “是啊,雪霞,咱们别进去了,进去肯定碰见爹!”吴三辅也道。 “走吧,你就当我是你的跟班。哥,你就先回马车上等着吧。”吴雪霞道。 吴三辅叹口气,对韦宝道:“行了,小宝,你也别劝了,我这妹妹,我最清楚,她决定了的事,谁也改变不了。” 韦宝点头,再不多说什么,往大门走去。 守门将官拦住韦宝等人:“干什么的?” “我是辽西人韦宝,找督师大人有事,烦请通秉一声。”韦宝道。 “辽西人韦宝?”将官显然没有听过这个名字,皱了皱眉头道:“督师大人是你说见就见的?你若真要求见督师大人,找个能跟督师大人说的上的话的官员引荐,里面递出话来,我才能让你进去!我肯没有这个功夫给老百姓传话。” 韦宝二话不说,一锭五两大纹银!一共两锭银子,总共十两,托在了手中,“麻烦将军了,就说我能为督师大人解决对付建奴的军饷问题!” 门官一见银子,顿时动心,守门的官一般就是小旗左右,一年的俸禄才多少?十两纹银可不是一笔小收入,何况只是通传一声而已,尤其见对方虽然看上去年纪很轻,却气势不凡,有一副贵公子的气度,且容貌俊逸非凡,教人不敢怠慢。 “你等着吧!”门官从韦宝手上收了银子,直接揣入腰间,“不过,我不保证里面的大人能见你!” “麻烦将军了!话带到就行!我里面有朋友,不过,我不想通过旁人带话,自己直接来,是想表达对督师大人的敬重。”韦宝脸色平淡的侃侃而谈。 门官看了眼韦宝身后的吴三辅、王秋雅和吴雪霞,“这些人也要进去?” “嗯,我带他们三人一道入内,他们都是我的随从。”韦宝道。 门官不再说什么,朝大门内走去。 守门的十来个兵士见头儿收了韦宝十两纹银,都互相使眼色,均面带喜色,暗忖一顿酒是至少跑不掉的了。 韦宝回头对吴三辅道:“大明的风气还真是无人不贪,接银子接的毫不避讳。” 吴三辅笑道:“已经成习惯了,大明办啥事都得找人,都得求人,求人就得花银子,都这样。像小宝你这么大方的,一出手就是十两纹银,我估计,天底下没有哪个衙门口能拦得住。” “不出半柱香功夫,那门官准回来让咱们进去。”吴雪霞道:“原来韦公子是以帮督师大人解决发兵反击建奴的饷银,这可算是打中了督师大人的软肋了。韦公子果然会见人下菜碟!不过,这可不是几万两银子,而是几十万两银子呢!” “几十万两银子,几百万两银子,都不算什么,钱财本来就是身外之物嘛。”韦宝淡淡的一笑,似乎全然不将钱看在眼里。 在现代过惯了苦哈哈的穷日子的韦宝,一块钱都得精打细算,每年光是养车,保险就得四千多,每个月油钱得四五百,这两项合起来,一年花在车上的钱就得上万块,这还是不出事的情况,随便被抓个违停违章啥的,每个月还得送出去两三百,很多时候防不胜防。 即便如此,也丝毫没有影响在古代暴富之后,在用钱上的果断,他表面上表现的越是不将钱当一回事,实际上则越是锱铢必较,每一分银子花出去,韦宝都在暗暗计算回报率,都当成是投资。 吴三辅赞赏道:“我还以为只有我才不将银子当回事,跟韦公子比起来,我真的是赶不上趟咯。” “他那是来的容易,而且是他自己赚来的。”吴雪霞笑道:“而哥你是得每个月等娘拨给你体恤银子,每个月的银子都不够你花的,你能大方才怪。” “雪霞,你啥意思?笑你哥没本事呗?”吴三辅酸溜溜道:“是,我哪里有你们家小宝有本事啊?” 韦宝一汗,吴三辅你这啥意思,已经将我和吴雪霞看成一家人了?不过,韦宝听在耳中,心里很是受用。 吴雪霞粉脸羞红,白了吴三辅一眼,“哥,瞎说啥呀?” “呵呵。”吴三辅笑眯眯的对韦宝道:“看见没有?现在就尽帮着你。” 韦宝笑了笑,没有接话,省得越描越黑。 吴雪霞羞红粉脸,偷偷去看韦宝,芳心跳的飞快。若不是黏着络腮胡,只怕脸颊要如红苹果一般。 果然如同吴雪霞预料的一样,那门官不到半柱香功夫就出来了,孙承宗督师有请! 门官领着两个人,带韦宝等人进去,韦宝客气了一句,便跟着走。 蓟辽督师府占地一万平左右。 整体建筑分为三个区,即督师府办公区,为督师府主体建筑;督师府箭道区;督师府花园、点将台区。 大堂、幕厅、照磨所。 其中大堂又称正堂,是督师府核心建筑,是封建社会高级官员权利的象征。 大堂西侧为“照磨所”,是照刷文卷的地方。 大堂东侧为“幕厅”,是督师幕僚办公的地方。 大堂前东西两侧为“吏、户、礼、兵、刑、工”六科,是当时中央六部下派的办事机构。 正厅、议事厅、签押房和东西厢房,是各级官吏办公和议事的地方。 韦宝等人一路走来,吴三辅来过督师府,轻声向韦宝介绍每处建筑的作用。 吏舍是府内看管人犯的官员和隶卒办公住宿之所,有各种冷兵器、火器、器械、甲胄和旌旗等。 监舍是监押人犯的地方。 后花园通着督师府后面的府门、仪门、甬道等建筑。 韦宝对这些建筑挺好的,一样一样暗暗记下了。 此时孙承宗正与一帮辽西辽东的世家大户,还有关内外的主要军政官员议事。 刚才同意韦宝等人进来的,并不是孙承宗,而是孙承宗的幕僚赞画江应诏。 门官将韦宝带到江应诏的签押房,“大人,这位便是求见督师大人的辽西人韦宝。” 江应诏看向韦宝:“你叫韦宝?” “是,大人。”韦宝穿着秀才生员的衣服,行了个读人的礼节。 江应诏又看向韦宝身后,一眼便认出了吴家二公子吴三辅,江应诏身为孙督师的赞画,对关内外的人面自然是熟悉的,即便吴家二公子平时很少抛头露面,属于边缘人物,江应诏因为到过吴府,见过一次的缘故,也能认出来。 “这不是吴二公子吗?你若要进来,跟令尊进来便是,何必还要费事让门官通传?”江应诏道。 吴三辅微微一笑:“不是我要进来,是我这位朋友韦公子要进来,我只是看热闹的,江大人不必将我当回事。” 江应诏点了点头,问韦宝:“这位韦公子,你说能帮督师大人解决发兵反击建奴的军饷?你知道那不是一笔小数目吗?” “我知道,你们不是向朝廷申请24万两纹银,没有请到吗?这笔银子,我可以出!”韦宝淡然答道。 江应诏一怔,刚才看韦宝年纪轻轻,穿着秀才的生员服,并不如何高看,听韦宝轻描淡写的说出能出24万两纹银,立时就不同了,感觉眼前这位韦公子越看越英俊起来。 江应诏作为孙承宗的核心幕僚,自然希望督师大人对建奴反击的心愿能达成,能在任上做出一两件能够彪炳史册的壮举,听韦宝说能出24万两纹银,自然感兴趣,又见是吴家二公子亲自陪同,自然是相信的。 江应诏急忙对门官摆了摆手:“你们下去吧!” 门官等人躬身退下,也暗暗松了一口气,他们并不认识吴家二公子,本来还以为这位韦公子就是为了见督师大人,而故意语出惊人的沽名钓誉之辈,只怕他没有什么实力,牵连他们被数落一番,现在看来,这少年还真不是一般人呀?暗暗欢喜那十两纹银收下是没有问题了。 “来人,赶紧上茶。”江应诏三十多岁年纪,一副很会来事的模样,倒是有些像服务行业的经理。 韦宝赶忙道:“江大人不必客气。” “要的要的,不能怠慢了尊客。”江应诏笑道:“韦公子若真的能出24万两纹银,以使得督师大人有足够的军饷,对建奴进行一次反击,那可真是帮了督师府的大忙了!” 韦宝微微一笑,“我身为辽西本地人,身为大明百姓一分子,这些是该做的。” 江应诏见韦宝年纪轻轻,谈吐平和,却不失一股贵气,更是悉心照应,让韦宝和吴三辅稍等,他便去议事地方,到孙承宗耳边耳语一阵。 孙承宗正跟大家说事情呢,听了江应诏的话,有些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睛,没有想到辽西还有这种‘爱国’土财主?居然肯出资24万两纹银,相助大军攻打建奴?好样的啊! 孙承宗点了点头,示意他知道了,却并没有立刻停止议事。 江应诏也没有立刻回来,站在了孙承宗的身后。 韦宝在这边签押房,能将议事厅的情况看的清清楚楚。 吴三辅将议事厅内的人物和名字,一个一个轻声向韦宝介绍。 孙承宗、总兵马世龙、佥事万有孚、刘诏,满桂、王世钦、参将高见、贺谦,副将左辅、朱梅,鲁之甲、杨应乾、守备何可纲,同知程维楧,通判金启倧,前屯守将赵率教,督师府赞画江应诏、李秉诚、鹿继善、王则古、沈棨、杜应芳、宋献、程仑、孙元化、火器营副将罗立、尤世禄、孙祖寿、觉华岛金冠、宣府黑云龙。 这一个一个都是韦宝在后世曾经耳闻过的明末大人物的名字,此时见到真人,一阵激动,主要是一次见到这么多,而且最主要的是能见到孙承宗。 孙承宗给韦宝一种现代大学博士生导师,大学问家的感觉。 只见他六旬开外年纪,鹤发,红光满面,精神矍铄,身材并不高大,却给人魁梧的感觉。 韦宝对孙承宗的外形印象很不错,若是现代五六十年代的电影,孙承宗这种人一看就是正片中的英雄人物形象,一股浩然正气光是肉眼便能看出来。 相比之下,吴襄祖大寿等大佬便显得乡土气息的多。 本来韦宝还觉得吴襄挺有风度的,是个装逼小能手,但是在孙承宗面前比起来,就显得很不上档次了。 “怎么样?见着督师大人,跟你想的一样吗?”吴三辅见韦宝盯着孙承宗看,察觉了他的心思,微笑问道。 韦宝点头:“是个老帅哥呀!” 噗。 韦宝的话,引得王秋雅和吴雪霞都捂嘴笑了一下,二女都是女扮男装模样,捂嘴笑的动作,稍微有些滑稽。 等了一盏茶功夫,孙承宗让大家先散了,说下午再议。 众人谈的什么,韦宝听不太清楚,但大概能听见说的是军政方面的布置,和各地抵御建奴的准备工作情况,还有前一阶段孙承宗布置的各项工作的执行情况。 总的来说,古代议事和现代开会,也没啥区别。 只不过现代开会是像韦宝的韦家庄的会议室那样,长桌子,众人围坐。 而古代议事则是在大堂大厅中,一人高居上首,下面竖列放着长排的椅子和茶几。 “小宝,你先到门后避一避,别让人看见!”吴三辅见众人出来,很多人认识韦宝,急忙提醒道。 韦宝嗤笑一声:“我又没有做什么见不得的人的事情,避什么?” 韦宝说着,反而站到了江应诏的签押房的门口。 这么一来,从议事厅下来的众人,就都能清清楚楚的看见韦宝了。 吴三辅和吴雪霞为之一惊,都想不到韦宝不但不避讳,还故意出去露面,这不是挑衅吗? 果然,有辽西辽东世家大户中的一人认出了韦宝,并道声韦宝。 其他人顿时如同炸了锅。 “是韦宝?这家伙居然敢跑到督师府来?” “这家伙该不会和孙督师老大人也拉上了关系吧?” “韦宝怎么会在这里?” “韦宝!你是什么身份,凭什么来督师府?” “韦宝!你滚出去,我们正要找你呢!” 一帮辽西辽东的大户们,顿时纷纷嚎叫起来。 吴襄和祖大寿面面相觑,两个人也没有料到韦宝居然会跑到督师府来,也是满肚子疑惑。 他们都曾经派人查过韦宝的底细,知道韦宝是真的只是最近才崛起的辽西本地乡民,家里世代赤贫,并没有什么关系。 韦宝也只是因为做生意赚到了银子,才得以开始结交权贵的。 天启四年夏秋 【0388 这个世界太疯狂】 所以吴襄和祖大寿知道韦宝不可能和孙承宗大人扯上什么关系的,尤其韦宝曾经搬出过京城阉党的势力,不管是锦衣卫,还是镇抚大太监们,都属于阉党势力,而且是骨干势力! 所以吴襄和祖大寿都搞不懂韦宝忽然到督师府来做什么?韦宝即便尚未步入官场,算不上阉党,也算是阉党外围一小卒子了吧?不可能和孙承宗大人扯上关系呀。 吴襄和祖大寿面面相觑之后,站在众人身后,静观其变,都不曾出声。 他们两个人身后分别站着随行的吴三凤和祖可法,吴三凤和祖可法跟着众人骂了一两句,便停止了,并没有谩骂不休。 主要因为两个人的父亲在场,否则他二人肯定是打骂韦宝的急先锋人物。 “韦宝来这里做什么?该不会真的已经和孙督师拉上关系了吧?”祖可法问吴三凤。 “没听说过啊,应该不太可能,孙督师就算未必很清廉,但总的来说还是行事正派的,况且身为帝师,平日自重身份,怎么也不该结交韦宝这等铜臭商人吧?”吴三凤答道。 “这就奇怪了。”祖可法纳罕。 “没啥奇怪的,估计是韦宝自己找来的,兴许他和督师大人还没有见过面呢。”吴三凤分析道。 吴襄和祖大寿低声交换了一下意见,所得出的结论也和吴三凤祖可法二人差不多。 “兄长,韦宝此来定是与督师大人攀关系的。”吴襄道。 “小孩就是小孩,喜欢异想天开,他以为结交了督师大人,就能对抗我祖家了?”祖可法不屑道:“督师大人何等身份,哪里会管他一个乡里少年的闲事。况且咱们也还没有对他怎么样呢!等到真的对韦宝动手的时候,还给他机会告状吗?呵呵,死人又怎么能告状呢?” “呵呵,兄长说的不错,死人只能到阴曹地府去告状了!”吴襄附和着笑道。赞赏韦宝归赞赏,吴襄确实已经对韦宝很欣赏了,但是在韦宝不肯向祖家低头这事上,他还是会坚定的和祖大寿站在一起。因为祖家的大旗在辽西辽东不能扛鼎了的话,对吴家绝无什么好处,吴家是背靠祖家乘凉的。 若非祖家的名望撑得住,他吴家也不会在他手上崛起的这么快,绝对做不到辽西辽东世家大户中的第二把交椅。 吴三辅和吴雪霞躲在门后,并未现行,所以吴襄并没有看见儿子女儿,吴襄还以为韦宝是自己来的呢。 一帮辽西辽东世家大户们仍然对韦宝谩骂个不休。 孙承宗早就听见动静了,问身边的江应诏:“那是何人啊?他们为何事争吵?在这督师府中吵架,成何体统。” “回督师大人的话,那少年叫韦宝,是辽西本地人士,好像是为大财主,刚才就是他说愿意资助大人和朝廷24万两纹银,相助督师讨伐后金。”江应诏回答道:“至于为何事争吵,真搞不清楚了。这帮人也是辽西辽东有头有脸,世居于此的大户人家了,为什么这么多人会和一个少年吵起来?的确失体统。” 孙承宗嗯了一声,并不下台阶,站在议事厅门口静观其变。 韦宝则一脸淡然的看着围住自己的众大户,面无表情,不是很愤怒,也不是很担心,在督师府中若是有人敢随便动手,那大明就不必要督师了,显然完全没有威慑力嘛。 与韦宝料的差不多,这些人只是骂骂而已,并没有人上前动手。 韦宝等他们骂了一会,进入一个小低潮,才开口道:“大家嘴巴都说干了吧?现在我说两句,大家都静一静啊。” 一帮人安静下来,要看韦宝说什么。 韦宝道:“你们对我这么大的怨气,不就因为我赢了大家的银子吗?我来问你们,我是不是赢了与吴三桂的比武?第二,我是不是有让人用刀逼着你们下注?第三,若是比武的,输的是我,你们会不会找我要银子?我若是输的倾家荡产,被迫背井离乡出外逃荒的话,到时候,到你们门前乞讨,在场的,试问有谁会给我一口粥喝?” 韦宝连番发问,问的众人没话说了,他们其实自己也知道,愿赌服输,实在是怨不得韦宝,但韦宝这一下赢的实在太大,不说赢了这些人的家产。 至少赢了这些人手中大半的流动资金! 地主们的产业,主要集中在不动产上,流动资金通常不到一半,反正平均下来,每个大户上回连着赌了两次,差不多输给了韦宝四分之一到三分之一的家产,虽然未曾伤经断骨,但是一下子损失了这么大的一笔钱财,人人如丧考妣,痛心疾首啊!那些可都是祖上好几辈子攒下来的金银。 教他们如何不恨韦宝? “好啊,大家都无话可说,是不是?我知道我一次性赢了大家这么多银子,大家都很生气,对我韦宝心有不满!所以,我特地给大家一条好消息!”韦宝脸上浮现了一点点笑意:“我知道大家这一两个月定是为了输银子的事情吃不香睡不好,在等着祖家吴家牵头,帮你们弄回银子,不管用什么办法都好,反正只要把银子搞回去,即使是杀掉我韦宝也在所不惜!但我一来没有违反大明律,是一个奉公守法的安分百姓。二来,我韦宝目前的财力即便算不上是辽西辽东首屈一指,至少也是前几名吧?在场的不会超过五家人家能与我韦宝比拼财力!我不但有财力,还爱结交朋友,手底下还有不少死忠亲随,所以,想杀我韦宝,只怕也不容易,是不是?” 众人听韦宝说了一堆,分析的头头是道,但都不知道韦宝要表达的是啥意思?莫非韦宝跑到督师府来,只是想示威、想告诉他们,他们拿他韦宝没辙,再恨他韦宝,他韦宝也能出入自由,更能到督师府来? 好气呀! 不过,到此为止,依然没有人吭声,都在等韦宝接着说。 韦宝微微一笑:“看来,大家都是同意我的话的,我要给大家带来的好消息是,我已经做出决定,谁能在推举我韦家庄的书函上签字钤印画押,我便承诺,一定在三年之后,返还给大家输掉赌金的一半,我那里都是有账目的!所以只要签字钤印画押之后,便是我韦宝的朋友,以后便不能再将上回赌场的事情放在心上了!男儿大丈夫,拿得起放得下嘛。怎么样?现在你们可以安心睡觉了吧?” 韦宝的话刚刚说完,噪声顿时重新起来,这回高亢程度更是超出刚才许多! “韦宝!你太黑了!才退还我们一半赌金?” “韦宝,你吃人不吐骨头啊!我输了16000两纹银给你!岂不是要三年之后才能拿回来8000两纹银?” “韦公子,不能全部退回给咱们银子吗?只要你把我输的银子全部退回,我现在就签字钤印,一辈子说你韦公子的好话!” “韦公子,全退了吧?你家大业大,做做好事。” 众人这回态度软化了许多,不再是一面倒的谩骂,虽然还是有不少人很气愤,但多数人已经转了口风,改成了商量恳求的口吻。 其实韦宝之前开同窗会的时候,就已经透出过这个风声了,这些人都知道韦宝早就有这个打算。 但是大家都很不甘心啊,三年之后才能退回半数的银子,金额少,时间长,所以,众人仍然倾向于靠祖家和吴家将银子弄回来!本来事情就是吴襄召集的,吴襄有这个义务! 他们主要也是相信祖家有这个实力,打建奴,可能边军不咋滴,但是收拾个乡里的土财主,再要是不行的话,大明边军干脆解散算了。 “韦宝,你算个什么东西?我们凭什么听你的!你要是聪明,现在跪下来,乖乖的双手捧金银,全数退回!我们会考虑放你一马!否则我们众人合力,将你赶出辽西,不费吹灰之力!”这时候祖可法怒不可遏的出来叫骂!祖大寿并没有阻止祖可法,也认为这个时候,他似乎该表明态度了,否则韦宝现在等于已经是在明着打他祖家的脸,要动摇祖家在辽西辽东世家大户中的威信! 随着祖公子明确表态,辽西辽东世家大户们回过神来,也不恳求韦宝了,重新进入众志成城的讨钱模式,纷纷高声让韦宝现在就退钱。 韦宝静等众人叫骂的一个小间歇,撑着他们气力的小低潮,朗声道:“大家冷静一点,冷静一点,骂人只能显得粗俗,解决不了任何问题,我一贯的主张是,能动手的时候,千万别吵吵,吵吵又不能把我吵死,是不是?我若也像你们一样泼妇骂街,那咱们还配称得上辽西辽东地面的大户,风云人物吗?岂不与市井无赖一般?” 韦宝的话,既骂了众人,更是直接侮辱刚才带头的祖可法!明着讽刺祖大寿祖可法是市井无赖。 这对于祖大寿一家来说,是最伤人的话,因为祖家世代将门,还真没有出过读书人,韦宝好歹现在也是秀才身份,家产也丰厚,说出来的话,隐隐当中已经有些分量了。 更加上韦宝说的话全在道理上,的确,不管是不是死敌,是不是有深仇大恨,人到了什么时候,都应该注意文明礼貌用语的,说脏话粗话,除了显得个人素质差,其他没有任何好处。 “韦宝我日你娘!日你祖宗十八代!”祖可法怒不可遏的高声叫骂! 这一下,不少人笑了,却也觉得在堂堂督师府中,如此粗鄙不堪,的确羞耻与之为伍。 孙承宗更是皱眉,很不高兴,他还在场呢,虽然并没有过去,只是远远的站在议事厅门口观望,但总归是在场的嘛,你说出这等脏话,当我是什么人?是摆设?你祖家要造反?连我堂堂大明督师都不放在眼里的话,你祖家岂不要上天? 祖大寿倒是不以为意,吴襄却已经满脸通红,暗暗责怪祖可法口无遮拦!这种场合,怎么可以如此粗鄙? 韦宝淡然道:“我不跟毫无修养的人一般见识!大家若想解决问题,便冷静一些!” 听韦宝这么说,群情激奋的众人,再次逐渐冷静下来。 韦宝道:“我这个人,有个怪脾气,就是不爱被人威胁,即便送了性命,也要讲道理!我来问你们,这次事情的起因,是不是为了利益?是不是因为大家想赢钱?既然想赢钱,就没有料到会输钱吗?小赌怡情,大赌伤身!强行豪赌,只能送命!我三年之后,答应退回一半银子,是不是够仁义?不管到了什么时候,都不要忘记仁义!儒家修行的核心,不就是这两个字吗?人心中没有了仁义,跟禽兽有和分别?如果你们非要逼我做禽兽的话,我大有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的法子!我可以带着大笔金银到京师居住,永不踏入辽西,故土虽然难离,但我坐拥丰厚家产,到京师,到南直隶,到上有天堂下有苏杭的美景圣地,哪里不比这里好?你们能奈我何?那样的话,你们除了一分银子都拿不回来,还能落下点什么?” 一听韦宝这么说,全场寂静,鸦雀无声! 吴襄和祖大寿也被韦宝的话镇住了,包括脸膛黑的祖大寿,都有点被吓白了。 其实韦宝若真的要逃,他们是没有太多办法的,尤其是现在关外战事紧张,不太可能调动大军回来的情况下。 更尤其是大家都知道韦宝有锦衣卫的关系,花个几千两银子就足矣调动一队百人,甚至千人的锦衣卫官兵来帮助押送,谁还敢公然杀锦衣卫的差人? 只是当明明白白的从韦宝口中听到他可能会这么做,其他人才真的感到害怕了,感到他们的银子可能马上要全部打水漂了! 当然,也有例外的。 吴襄、吴三辅、吴雪霞,甚至包括吴三凤,就是另外一层想法了。 他们现在想到的是,原来韦宝早就想好了以退为进这一招,但韦宝仍然答应归还吴家的12万两黄金,这韦宝对吴家是真的很不错呢! 甚至于,吴襄、吴三辅、吴雪霞和吴三凤,都觉得有点羞愧,觉得吴家的确做的不太仗义!韦宝对吴家好,吴家又是如何对待韦宝的? 韦宝见自己的话将他们拿住了,现场落针可闻,全是自己个人的表演时间,感到满意。 接着朗声道:“所以呀,仁义,很重要。不可忘了儒家精神。另外,遇事要讲道理,讲道德,要遵循大明法度!只有这样,做事才能顺遂,凡事都有规矩有规则嘛。超出了规则,总是会遇到越来越大的阻力嘛。我堂堂正正的赢来的银子,便是将官司打到朝堂,打到督师大人这里,甚至打到陛下面前去,陛下会给出什么态度,不用我多说吧?谁不遵循大明法度,谁就不打算做大明的臣民了嘛!是不是?你们就算是再气,再恨,再挖空心思想害我,也都是枉然的,只能废了你们自身的儒家修行!废弃修身齐家的初衷,都是没用的。我现在为你们摆出来的,就是一条讲道理,双赢的阳光大道!这是一条最好的路!在这条路上,我希望我们辽西人,辽东人,大家都可以团结携手,共同前行,忘记之前的小摩擦,一起迎接光明辉煌的未来,共同建设咱们的家园。你们要是相信我,还认同我韦宝是辽西人,就跟我走这条光明大道!这条最好的路!” 韦宝越说越高兴,富有感情,不断挥舞右拳,活像传销金牌讲师。 但效果似乎不是很好。 “我们要全部银子,现在就要,不要三年之后退回一半!” “要银子,要银子!” “要银子,要银子!” …… 众人像是磕了药在喊麦一般,不但整齐,而且响亮,很是团结呀。 韦宝并未受挫,微笑着看着一众辽西辽东世家大户们,就像是看一群猴子在表演。 韦宝将两只手压了压,一副指点天下,笑看风云的气场,微笑道:“大家不要喊了,我都怕你们等下全都将嗓子喊哑了。你们若是一定要用这种态度,好,我只能现在就离开山海关,回我韦家庄准备启程,离开这个是非之地!我不怕告诉大家,我是不想走这一步的,但是我已经有所准备,只要我现在一个决定,立刻能飞鸽传书通知京师,到时候,会有大批的帮手过来!当然,我也知道大家的实力,大家都是本地有头有脸的大户,七七八八凑一下,可以凑出一两万人马,你们可能会想,不管我来多少帮手,你们都不怕!但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们,你们凑一两万人马,我的银子就能凑十万八万!你们凑十万八万人马,我就能凑二十万,三十万,四十万人马!大家不惜以本伤人的话,这门生意就做下去!我今天敢露面,就不怕告诉你们,即便你们现在一拥而上,将我韦宝杀死当场!你们也没有一丝一毫的机会能赢!我不管是死,还是被挟持,我底下的人都会在京师找帮手!你们应该了解,我们双方的损失,不会凭空消失,损失会变成源源不断的银子外流,流到各路帮手手里去!一旦到了那个局面,就算你们愿意倾家荡产的继续斗下去,也没有办法赢!就算是你们合起来的人力物力财力要远远胜过我韦宝,你们也没有办法赢!为什么?因为你们不但拿不回来之前出去的钱,还要不断的往里面扔钱。斗一次,至少上百万,十个八个回合下来就是上千万两银子!你们如果想好了的话,就再准备比之前掏出来的银子多一倍的银子出来,继续斗下去。当然,这对于你们来说依然承受得起,不多。” 众人听韦宝这么一算账,顿时醒悟,一个个纷纷交头接耳,没有人再大声吵闹,转而变成窃窃私语个热闹。 韦宝摊开两手:“你们都是辽西辽东的风云人物,都是本地豪杰,我韦宝是后生晚辈,本来是要随同众多长辈走一条阳关道的,但大家非要挤在一起上黄泉路,我也只能陪大家玩下去。摆在大家面前的这两条路,我想已经很清楚了吧?要么,大家准备比之前输的银子多一倍的银子出来,要么,大家在提举我韦家庄的书函上签字钤印画押之后,耐心等待三年后返回一半赌金。我现在就可以打借据给大家,这两条路,该怎么走,我给大家一炷香时间考虑!希望大家冷静的,理智的考虑,这件事情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很有可能关系到辽西辽东的格局变化,甚至关乎对抗建奴的大业!我今天之所以要到督师府来说这番话,就是为了对抗建奴的大业,只有建奴被消灭,我和大家才都有好日子过。不管我韦宝是贫穷,还是富有,我始终不曾忘记家乡,不曾忘记朝廷,不曾忘记我们的大明,我们都是大明的一分子呀。” 众人听了丝毫没有感动,只是佩服之余,都很想呕吐,见过不要脸的,像韦宝这么不要脸的,还真是天下难找出来几个。 一方面是商人谈生意的精明市侩,一方面却能够全部用冠冕堂皇的大道理,用比官话还官腔的话修饰,说的多浩然正气一样。 “一炷香,现在开始计时!”韦宝笑眯眯的回头冲王秋雅点个头。 王秋雅还真的带了香,就在随身包袱中,不是提前准备好的,而是古人虔诚,经常要随时随地的祭拜祖先,拜菩萨拜佛祖啥的,甚至喝酒喝的高兴了,都会拜把子认兄弟,所以香烛这些东西是常备之物。 王秋雅用打火机,啪的一声点着了一支香,揷在了她面前地面砖之间的缝隙中。 吴襄、吴三凤、祖大寿、祖可法等人差点没有吐血,万万没想到,韦宝倒仿佛又占据绝对上风了? 是这个世界太疯狂了,还是我们跟不上趟? 天启四年夏秋 【0389 与辽西辽东世家大户们约定三年后还一半赌金】 众人面面相觑,一个个眼中透着茫然,不知所措。 韦宝说了一大篇东西,他们听的稀里糊涂,但核心意思,隐隐约约的弄明白了。 就是现在拿韦宝没有办法,再斗下去,韦宝将选择携带亿万家产离开辽西,到时候,他们将竹篮打水一场空。 “怎么办啊、” “要不要听韦宝的?” “不知道祖将军是什么意思?” 众人七嘴八舌的又开始窃窃私语讨论起来,并且都看向祖大寿。 此时,孙承宗已然让身边的江应诏向人打听过了此事的来龙去脉,也饶有兴致的看着祖大寿,要看祖大寿如何处置。 祖大寿双眼冒火,恨不得放火烧死韦宝。 “兄长,切不可翻脸!”吴襄看出祖大寿又要撕破脸的架势了,急忙轻声劝道。 祖大寿眼珠一转,没有明白吴襄的意思,轻声问道:“为什么?” “现在与韦宝翻脸,没有任何好处!他肯定会按照他说的做,他真的若是离开了辽西,咱们的金子怎么办?”吴襄道。 “他走的了吗?就算京城再来锦衣卫!”祖大寿说到一半说不下去了,再来锦衣卫,总不能杀锦衣卫吧?“那你说怎么办?就这样听他的?那咱们两家以后在辽西辽东还有脸面说话吗?” “静观其变,我觉得兄长还是不要作声为上策。”吴襄献策道:“兄长若是这个时候说话,金银真的弄不回来,大家肯定找兄长要!到时候兄长负责还是不负责?但若是这些人按照韦宝说的去做了,以后就没有兄长的事情,兄长还是可以找机会反戈一击,将金子银子都弄回来。我劝兄长先忍耐一时为上策。” “哼,你当然这么说,那韦宝已经答应全数返还你吴家的金子了嘛!怎么样,你都没有损失!”祖大寿没好气道:“对,我不说话!你都不急,我又何必着急?不过我告诉你,三天之内,你把我丢出去的18万两黄金先还给我!若是将来我能从韦宝手里拿回大批金银,我自然不会亏待你!若是拿不回来,那六万两黄金的损失,你自己吃亏吧!” 吴襄听完,心中气的不行,却不敢说什么,暗忖我帮你想主意,劝说你,你倒仍然逼我,果然只能占便宜不能吃亏!不过也暗暗后悔不已,没有想到当初找祖大寿来帮着搞韦宝,到头来,反而成了自己搞自己。 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找谁说理去?这不是自己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吗? 吴襄叹口气,没有接祖大寿的话。 祖可法看向父亲,询问要不要他站出来说话?让辽西辽东世家大户们不用搭理韦宝?事关重大,祖可法不敢在这种时候妄自决断。 祖大寿对祖可法微微摇了摇头,示意他别多事。 祖可法震惊父亲居然不当众对抗韦宝之余,又气又恼,不知道韦宝到底是何方神圣、一个乡里少年,居然能让父亲吃这种哑巴亏?而且当着这么多辽西辽东的世家大户的面,这是很伤祖家威信颜面的事情啊。 吴三凤也很好奇,轻声问祖可法:“怎么?舅舅不出头吗?” “嗯。”祖可法瓮声瓮气的应了一声,脸色铁青,紧紧抿着嘴,不想讲话。 “这下韦宝可是大出风头了!”吴三凤轻声恨恨道。 江应诏签押房屋内的吴三辅和吴雪霞则几乎惊呆了,没有想到事情的发展会如此出人意料。 虽然最终仍然是往韦宝以前想要引导的方向发展,但过程太离奇了。 吴三辅和吴雪霞都料不到,这些平日骄横跋扈,在各地都是一方霸主的世家大户们,居然集体吃了一大瘪?居然连舅父祖大寿都不敢在这个时候说话? “哥,若要是这些人都按照韦宝说的法子办的话,那韦宝收的上千万两银子,算是稳了!”吴雪霞轻声道。声音中带着一丝易于察觉的欢喜。 “韦宝这次要发财了!这小子嘴巴真能说,死的都能说活!”吴三辅笑道:“这下你该高兴了吧?哥给你找了这么个如意郎君,你这一生都不愁了。” “哥,瞎说啥呀?谁要他做郎君?”吴雪霞羞红了粉脸,双手捧着黏着络腮胡子的脸,特别搞笑。 吴三辅呵呵一笑,不再調戏妹妹,透过门缝,继续看向门外。 事情并没有结束,韦宝和王秋雅站在江应诏的签押房门口,仍然是忐忑不安的。 尤其是韦宝,不知道这帮人会不会听他的话,韦宝现在十分担心祖大寿会跳出来阻挠!知道若是祖大寿跳出来,挑大梁跟他对着干,刚才说的一大篇话,全都得作废! 尤其是如果祖大寿敢承揽,担保这些世家大户能拿回他们输给自己的银子,这些世家大户肯定会听从祖大寿的! 一面是拿回全部银子,一面是三年后才能拿回一半的银子,傻子都知道该如何选择。 幸好,韦宝等了几分钟,他所担心的情况并没有发生! 众人仍然在着急的互相讨论,祖大寿却始终没有站出来说话,连祖可法也不再多啰嗦。 “大家若是没有意见,就进来,在为我提举韦家庄的书函上签字钤印画押吧!”韦宝说着,向王秋雅使个眼色,那份众人推举金山里、后马坊里、新雀里、东白塔里四个里合并成韦家庄,并由韦宝治下的书函,是由王秋雅保管的,并装在包袱中,带在身边。 王秋雅急忙将书函拿出来,对众人道:“请大家跟我来吧,只需要在这份提举函上签字钤印画押,三年后便能取回输给我们家公子的银子,我们公子一言九鼎,绝不会失言。” 王秋雅说完,在议论纷纷的众人,没有一个过来的,他们仍然在观望之中,他们并不相信韦宝说的,真的会离开辽西,知道韦宝是在诈他们,韦家庄大兴土木,而且修筑城墙的事情,所有人都知道,想韦宝既然对本地如此上心建设,岂有轻易离开的道理? 况且祖家完全不漏意思出来,众人也不敢轻易带这个头,枪打出头鸟啊,谁带头向韦宝妥协,等于就是带头背弃祖家嘛。 祖大寿就站在身后,所有人都觉得祖大寿的目光似乎停留在自己的身上。 韦宝很机灵的窥破了玄机,微微一笑:“两条道路,一条是还得往外拿很多银子,而且是白白往水里扔!另外一条路是三年之后就能拿回一半的银子。三年时光,飞逝一般!眨眼将至,不是很好选择吗?大家都站累了吧?先进屋子歇歇脚,不签字也没事,坐下喝口茶也是好的。来吧来吧,大家都进来。” 韦宝想着,先让这些人脱离祖大寿的视线,先弄进屋再说!暗忖祖大寿是绝不会向自己妥协的!那自然也不好意思立刻进屋。 众人还是没有动。 “江大人,我借你屋子用一用,请诸位前辈喝杯茶,可以吧?”韦宝高声问站在孙承宗身边的赞画江应诏。 江应诏闻言,看向身边的孙承宗督师大人。 孙承宗微不可查的一点头。 江应诏急忙回应韦宝:“韦公子尽管用!我让人多烧水,茶水管够!” “多谢江大人了!”韦宝微微一笑,高声道谢。他知道自己刚才许诺捐献24万两纹银给孙承宗,这江应诏似乎很高兴,绝没有小气不借屋子用一用的道理,又不损失什么。而且这个时候,找孙承宗身边的人说话,也能给人一种错觉,似乎孙承宗已经知道了韦宝和他们之间的事情,这是在默默支持韦宝! 这一下,所有人的心理防线几乎都崩溃了,已经不知不觉的向韦宝站的地方挪步靠近了不少。 韦宝见状大喜,趁热打铁道:“不签字没有关系的,进屋歇一歇嘛!我是希望大家能有正确的选择,但大家若是实在拐不过这个弯儿,也无法强求!我这个人做事但凭心志,最是随缘!说了一炷香就一炷香,现在已经过了半柱香功夫,大家若是不走,就进屋坐一坐,免得一直站着。诸位长辈都是辽西辽东本地尊贵的乡贤,千万不能为了我的一点事情,让大家久站劳累,那便是我的罪过了。” 韦宝如同一个销售员,他在现代本来就是做相关工作的,最是知道人心,不管买不买,愿意留下,愿意看,那就成功了一大半!先说动人家进来看,这才是王道。 终于有人动身了,不是一个人,而是一批人同时动身,韦宝嘴巴不停的讲,说出来的话,似乎带有某种魔力,催动的众人忍不住要按照韦宝说的去做。 韦宝说的不错,如果不打算听他的,何必一直站在院子里?这大热天的,站一会儿就头晕眼花,不如进屋再说! 不到数秒,几十名辽西辽东数得着的世家大户便都进入了江应诏的签押房,这里现在暂且充当韦宝与世家大户们谈判的地方。 韦宝大喜进屋,王秋雅也一只手握着提举韦家庄的书函,一手将地上揷着的半柱香拿了起来,跟着韦宝进屋。 院子外面的祖大寿、吴襄、祖可法、吴三凤,一下子慌了神! 本来他们以为就算祖大寿不出声,有祖大寿在场,这些大户们也不敢随便跟韦宝起猫腻,仍然会顾忌祖家,却没有想到这帮人居然敢进屋? 祖大寿更是讶异的眼珠凸出来!简直没法相信现在的情况,愣在原地,一时间失措了。 孙承宗倒是看的津津有味,从一帮辽西辽东世家大户们最初对韦宝谩骂,再到与韦宝商量,再到被韦宝劝说进屋,十分佩服韦宝的手段,再加上韦宝看上去是这样的年轻,这就更为韦宝的表现加分了。 “这个韦宝真的只是一个14岁的少年?”孙承宗问身边的江应诏。 “没错,卑职今日虽然是第一次见韦宝,但是之前就已经听说有这么个人,刚才又让人打听了,他的确才14岁,前阵子刚刚得了秀才功名,家里世代赤贫,他爹就是乡里务农的一个农户。韦宝是从今年过年后不久才开始做生意的,短短半年功夫,一下子发迹了!”江应诏答道。 孙承宗,和孙承宗身边一帮看热闹的官员听了江应诏的话,简直如同听一方传奇故事,难以置信。 短短半年功夫,赚个几亿,别说在古代,就是在现代,也是天方夜谭一般,不过,在现代还有些可能,毕竟是知识大爆炸时代,技术就是金钱! 但是在大明,这真的就是传奇故事,或者神鬼故事了,完全没有可能! 韦宝最初做皮货生意,是侥幸夺来吴家的货物。 进京卖货很顺利,赚了几十万两纹银,并且在京城,在北直隶,在辽西购置了一大堆铺面。 这并不算什么,最主要是韦宝赢了郑忠飞家,夺得了一个甲! 这才是韦宝发迹的开端。 之前弄来的几十万两纹银,顶多让他跻身为一名富有的商人。 但是在大明这个时代,只有在乡里构筑名望,结成势力,才是站得住脚的基础。 控制一个甲,这是韦宝迈出本地拓展的第一步。 然后韦宝又一下子弄来了四个里的土地和欠据。 这一下就让韦宝跻身辽西实力派的行列了,韦宝这四个里,虽然贫瘠,人口也不多,但是地大,而且地理位置是好的。 若不是因为大明的海边普遍不行,朝廷禁海令导致沿海普遍比内地贫穷,这一带也不会如此。 但是这四个里靠近山海关,也能算是交通要冲了。 韦宝得到了四个里,又马不停蹄的将四个里围起来,修筑城墙,俨然一方大财主,而且是气魄很大的那种大财主,这进一步为他巩固了在本地人心目中的印象,同时也极大的增强了韦家庄的防御,也提升了韦家庄的形象。 要不然,之前辽西人提及韦宝家那一片,只能想到‘穷’这个字。 再穷的地方,形成合力,并且在合力之下得到开发,也会大不同的,更何况是韦宝这种穿越巨,拥有超越这个时代几百年的眼光,那就更是让韦家庄变得与众不同了,简直化腐朽为神奇。 再然后,韦宝连中县试、院试、府试,一举夺下秀才功名! 更神奇的是,韦宝居然既拿了秀才功名,还在这个过程中赢了上百万两银子! 还发明了一大堆实用的东西,不但天地商号运转起来,韦家庄的声望提升起来。 韦宝本人也真正做到了学业和财富同步暴增! 若不是韦宝还没有进入官面,简直可以算得上整个大明书生界的超级明星了。 更神奇的是,这一切还没有停止,在韦宝考中了秀才,赢了上百万两银子之后,韦宝又马不停蹄的与吴家三公子吴三桂比武。 虽然比武是吴三桂硬拉着韦宝比试的,开庄赌钱也是学子们硬拉着韦宝好玩的。 但是由于吴襄拉上祖大寿,又连带着拉上辽西辽东一帮世家大户参与,这个雪球越滚越大,居然变成了30万两黄金加上1400多万两纹银的赌注! 然后,韦宝获胜,这一切都归了韦宝! 从来没有输过,韦宝从来没有输过。 在完全明白了这一切,了解了这一切之后,孙承宗和一帮原本不太清楚韦宝故事的官员们,感觉已经不是在听传奇故事,更像是在听神话传说。 “这孩子莫不是财神转世吧?世上真的有这么好运气的人吗?” 这是孙承宗和身边众人,心里同时浮起来的疑问。 “吴二公子也在呢?”一名进入江应诏签押房的大户忽然发现了吴三辅,奇怪道。 其他人也纷纷叫吴二公子。 吴三辅急忙做个嘘声的动作:“各位叔伯大爷们,我就是来转转,可没有我什么事,你们只管当我不在便是。莫要声张,让我爹知道我到处玩,得说我了。” 众人嗯了一声,都知道吴家二公子历来是不管事的主,也没有人太在意他。 不过,有吴家二公子跟韦宝在一起,又极大的增强了一帮世家大户对韦宝的信心,都暗忖,恐怕吴家和韦宝早已经有猫腻了!难怪刚才吴襄始终没有吭声! 搞不好,祖大寿也已经与韦宝有猫腻了! 难怪刚才祖将军也没有吭声! 他们是不会将谩骂了几句的吴三凤和祖可法太当回事的,不管他们二人的身份地位,他们始终不是当家做主的人,这些大户眼中,只有各个家族的主事人。太子再高,也高不过皇帝。 此时,韦宝没有发现吴雪霞,目光搜寻了一圈,才看见吴雪霞背身面壁,不露正面,背对着众人站在角落中。 幸好吴雪霞背着身子,不起眼,没有人注意她,否则要是大家发现吴大小姐也在的话,肯定又得一通嚷嚷。 韦宝看的暗暗好笑,不过这个时候可没有闲工夫管吴雪霞。对众人笑道:“大家开始吧?签字钤印画押之后,以后大家就是好朋友,这次的事情,就算是翻篇了!诸位叔伯大爷,辽西辽东本地的前辈,你们说说,我韦宝做事地道吧?这天底下,哪里有输掉的银子,还能拿回来一半的道理?” 一帮人闻言,立时又七嘴八舌的恳求,希望韦宝能提高点返回金额,有的说还六成,有的说还七成,有的说还八成,更多的是说还九成和全部归还。 韦宝微微一笑:“这些就不用说了,刚才我已经说的很清楚了,我要是现在再说只还两成,三成,你们会怎么想?会不会骂我韦宝说话出尔反尔?” 大家见金额恐怕是没有办法了,又在返回时间上做文章。 “韦公子,只还回来半数的话,何必还要等到三年之后?韦公子你得来这么大的一笔银子,以后在本地已经是财大气粗!现在就将一半银子安排人还回来吧?”一名年长世家大户开口道。 众人闻言,纷纷附和。 韦宝微微一笑:“这一点,也不用多说了,我之所以要三年后才还回来,有两个用意!一方面是过了三年,大家对我的恨意该消了大半了!到时候我再真金白银的还给你们,说不定大家还能对我产生感激之情!另外,三年时间当中,这半数的银子,在我手里也能派上大用场!半数也有七百多万两,三年之中,至少能为我带来很可观的利润!韩信点兵多多益善!我韦宝点银子,也是多多益善!” 众人听韦宝这么说,都气的笑了起来。 在场者当中,最年轻的也是吴三辅这种二十多岁的,世家大户跟随来的各家公子,世家大户的主事,一般至少都是四十开外的成熟男人,更有过半数是年过六旬,甚至年过七旬的老者! 老人们听韦宝的话,虽然有些孩子气,却更显得韦宝有什么说什么,能看见稍许质朴和真诚。也同意韦宝的想法,所以,气消了不少。 “我说韦公子,你在娘胎里就开始思谋如何赚钱呢吧?你这算盘也打的太精了!”一名世家大户酸溜溜的吐槽道。 韦宝拱手为礼:“大家多包涵,你们一家出去一些银子不算什么,合在一起的半数银子可也有七百多万两啊!这数量这么大,我肯定会好好运用!大家请放心,我韦宝不是做事不动脑子的人,也不是胆大包天不计后果,只一味朝钱看的人!我一定会善用银子!不必担心我破产,就算我破产,我现在的不动产,也足矣偿还!况且,这些本来就是我的银子了。” “行了行了!韦公子,我们也不敢跟你辩论了,你那张嘴巴,只怕死人都能说的还阳。”一名大户笑道:“大家早点签字钤印画押,早点了了这事吧!这样了了也挺好!若是真的由祖将军弄赢韦公子,咱们也不见得能全部拿回银子,更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拿回银子!” 众人听那大户说的有道理,也纷纷点头。 甚至还有人说,“若是真的由祖将军踏破韦家庄,将金银取回,说不定咱们一个大子都再也见不到了!” 天启四年夏秋 【0390 孙承宗召见韦宝】 “韦公子,我们签字之后,你马上打借据给我们大家的吧?”一名大户问道。 众大户一起看向韦宝。 “打借据,肯定打,我刚才不是说过了吗?”韦宝拍了拍胸脯,保证道:“就现场搞定,马上!咱们都是站着撒尿的爷们,别说我给大家书面凭证,就是我韦宝口头答应过的事情,也从来没有不作数的时候!” 众人听韦宝这么说,才放心了下来。 事实上,祖家以往做事,并不如何服众,这也是促成他们最终能与韦宝打成妥协的关键因素,相比于祖家,年纪轻轻的韦宝,在他们看来,似乎反而更靠谱一些。 “那行吧,就信韦公子的!” “但愿韦公子信守承诺吧!” 韦宝一听大喜,急忙道:“我要是不想还大家的银子,不想在本地好好发展,与大家做好朋友,何必多此一举?大家写清楚籍贯姓名,家庭住址,签字钤印画押,手膜要按清晰!千万不要影响大家日后兑换银子!” 于是众人纷纷在韦宝拿出的那份提举函上签字钤印画押。 韦家庄的提举函上已经有许多签名画押了,都是韦宝上回搞同窗会的时候,一帮有秀才和童生功名的穷学子留下的。还有不少是山海书院的没有功名的同窗。 这年代读书人值钱,能识字的,就有价值。 不过,那些穷书生的价值,还是比不上这些世家大户! 这些人的签名,才是真有分量,才是韦宝最想要的,况且人多力量大!这不是一两个,是除了吴襄和祖大寿之外,所有辽西辽东世家大户的签名! 韦宝不担心吴襄会不签字画押,反正他吴家的金子,韦宝还没有退回去呢! 若是吴襄敢不签字画押,韦宝就不退回金子了! 众人签字画押钤印的同时,韦宝也在一份一份的写借据给他们。 王秋雅手头有一份材料,详细罗列了辽西辽东主要世家大户上回在天地商号所输出去的赌金数目! 韦宝按照一半的金额给这些世家大户开具借据,为期三年,0利息归还。 在签字之前,大户们心里是很堵得慌的,但签过字,拿到借据之后,众人反而坦然了,都不约而同松了一口气。 韦宝之前说的没错,这些日子,这些世家大户没有一天能睡的安稳的,那么大一笔银子没有着落,不知道还能不能弄回来,任谁都不会安心。 现在虽然是三年后才能返回一半,但总算有着落了,心中大石尘埃落定,所有人都觉得浑身轻松了许多。 “今天晚上,放在海商会馆,我请客,大家一定要赏脸,一起喝一场酒。”韦宝热情的对众人邀约道。 不少人推辞。 韦宝笑道:“不喝酒的,去坐一坐,吃点菜,听听曲子,今天来的朋友,便是认我韦宝和我韦家庄!” 大家听韦宝这么说,只得不再推辞,纷纷应承下来。反正都跟韦宝这样了,也不怕多喝一场酒,不怕祖家见怪了。而且,法不责众,大家都去,又不是一两个人去。 众人走后,吴三辅笑着恭喜韦宝:“小宝,这下你可发了!现在辽西辽东一帮世家大户应该是不会再找你的麻烦了,你至少稳赚一半的赌金,至于另外一半,以你的才智,三年后肯定还要翻倍。” 韦宝笑道:“如果只是翻倍,那太少了!我要的是次方!” “啥叫次方?”吴三辅奇道。 “十倍,百倍。”韦宝微微一笑。 吴三辅顿时咂舌,不置可否的看着韦宝,觉得韦宝说大话了。 这时候吴雪霞从墙角回转身,“我相信韦公子的话。” 吴三辅呵呵一笑:“你就这么相信你们家韦公子?他就算跟一帮大户关系搞好了,我们吴家也不为难他,但穷人手里没有银子,富人才多少?想靠做买卖赚十倍,百倍的利润,怎么可能?” 韦宝点头:“三辅大哥说的很有道理,光是靠在辽西做点生意肯定不行!” “怎么滴?你还打算把生意做到关外去啊?还想抢我们吴家的饭碗?那我爹肯要生气。”吴三辅提醒道。 “他做他的,我做我的,我又不跟他卖同一种东西,再说,我手里的货,哪样吴家都没有吧?”韦宝笑道:“我只要不上关外卖酒,卖粮食,卖布,便不会抢你们吴家的生意吧?” 吴三辅和吴雪霞闻言,目光惊疑不定,没有想到韦宝什么都知道,他吴家就是靠倒腾生活必需品出关赚大笔银子的!北边的晋商,和东北的吴家,都靠这一手赚钱,能跟蒙古人和建奴打交道,才有银子! 其实建奴每次入关掠夺汉人,或者是在辽东掠夺汉人,主要对大明的伤害是夺走了人口,杀死了人口,让北方人口屡次锐减。 至于经济上的伤害,并不大,古代不就一点粮食,牛羊,建奴抢一大堆,还没有回家就得分吃一小半,回去再分一分,其实也没有什么了。还是有大量缺口,需要向汉人购买。 而关外的价格是关内的数倍,最后,建奴的银子还是流回到晋商和吴家这种有实力的汉人大商手里。 毛文龙也会做一点私下里对建奴和蒙古人的买卖,但没有晋商和吴家这么猛,毛文龙主要靠把持朝鲜和登莱之间的海路,靠收取税金,靠江南到东北做生意的大商赚钱。 所以,晋商是大害虫,吴家是小害虫。毛文龙则还好。这是韦宝目前收集到的情报信息。 “关键你不可能有机会出外经商,关内外卡的很严。”吴三辅笑道:“你也就是憧憬憧憬。就算成了吴家的女婿,我爹也不会将白花花的银子让给你。” 韦宝呵呵一笑,不置可否。 韦宝和吴三辅、吴雪霞在江应诏的签押房内闲聊,因为韦宝还要等孙承宗的召见,所以还不能走。韦宝算死了孙承宗一定会问他捐助24万两纹银的事情。 吴襄和祖大寿则已经在离开督师府的路上,出督师府的大门口的时候,祖大寿让祖可法打听了韦宝是怎么进入督师府的,已经知道韦宝找的是捐助24万两纹银给孙督师的理由。 “现在韦宝的事情,先放一放!最关键要打建奴一次,挽回辽东的声誉,不要让朝廷觉得我们无能,一点作用没有。只要辽东辽西的声誉稳住了,对付一个乡里少年,不费吹灰之力,就算韦宝找到皇帝老子做靠山也没用,打仗,还是要靠我们!”祖大寿对吴襄道。 吴襄点头道:“兄长说的不错!打仗还得靠兄长。关内来的几路人马,还不如我们边军。” “现在战事主要集中在沈阳西面的锦州和沈阳东面的连山关。建奴正调动大军攻打毛文龙的地盘,这对于我们来说,是最好的机会!你的人有消息了吗?知道建奴的兵力部署吗?”祖大寿问道。 虽然吴襄人长期在关内,在辽西,几乎不出关,但情报网是吴襄编织起来的,主要靠活动于蒙古和建奴,辽东各地的吴家商号,以及与吴家商号有往来的一些建奴的商号,还有蒙古人的商号获取情报。 “尚不明确。”吴襄道。 祖大寿皱了皱眉头:“是不清楚,还是你不想说?我知道你一直不赞成对建奴用兵。” “不是,兄长想怎么样,我都会支持。”吴襄急忙解释道:“但是建奴历来想夺取整个关外,就算这次猛攻毛文龙的地盘,仍然不会放松锦州一带的战事。” “我想知道的是,我们有没有机会夺回广宁?”祖大寿看着吴襄的眼睛:“这个问题,不单是我关心,督师大人也同样关心!” “不好说,有一半机会吧。”吴襄分析道:“广宁至少会留上万敌军,要看我们出多少人马,出多少攻城火炮和炸葯。兄长,如果输了的话,不是比按兵不动更遭人诟病吗?而且,我们这个时候攻打建奴,不是帮毛文龙解围了吗?” “你不懂!我们一定要打一次,打,对我们有利,按兵不动,风头全让毛文龙抢走了!我可以告诉你,孙督师虽然向朝廷申请了银子,其实,他并不想打,只是做一做样子罢了!督师大人历来主张以守为攻,不肯轻易冒险!而且现在有风声,厂公已经不满孙督师,正筹划换掉他!”祖大寿轻声道:“换掉孙承宗,对我们有利!即便是输了,也有利!那样的话,孙承宗必走,孙承宗若是不走,朝廷的戍边大计,仍然会侧重在毛文龙那边!随便换谁来,都好过孙承宗留任!” 吴襄恍然大悟的点了点头:“可是,万一打下了广宁,赢了呢?现在韦宝不是说要捐赠24万两纹银?有了银子,八成是要打的。” “赢了的话,孙承宗走的更快!”祖大寿笑道:“广宁守得住吗?如果不是我们一再要求出战,孙承宗会催朝廷给军饷吗?他都是做样子给我们看的。” 吴襄哦了一声,这下子全明白了,“只要打起来,孙承宗不管输赢都没有好处。如果不打,孙承宗不用承担任何责任,以他帝师的身份,就算是魏公公,也轻易动不了他,是不是?” “不错。”祖大寿点头。 “可是,那孙承宗为什么还留韦宝在督师府中,刚才他可以将韦宝赶走啊?”吴襄纳闷道。 “你啊,亏你还是精明老练的生意人!如果祖大寿在知道有人要捐赠银子助战建奴之后,还将人赶走,你觉得这件事会不透露出去吗?那样的话,大家会怎么说他?所有人不是都知道督师大人嘴上说想组织一次对建奴的反击,但实则根本没有这个打算?”祖大寿道:“所以,孙承宗一定会收韦宝这笔捐赠!但是收了银子之后,至于何时打,怎么打,不还是他说了算吗?” 吴襄一脸恍然大悟表情:“这下全明白了,兄长说的不错,搞不好督师大人又像以前一样,让我们一路修筑城堡过去,并不与建奴短兵相接,也并不让人去攻打广宁。那样的话,打也等于没有打,他还白白一下子得了一大笔银子。” “你说的不错,督师大人绝不会轻易改变对建奴的战术!要银子,那是掩人耳目,就是怕人说他光防守不进攻!”祖大寿道:“所以我们一定要想办法让他进攻!尤其是在我们辽东这边进攻,否则银子又拿去贴给毛文龙了。” “可咱们凭什么左右督师大人的想法?”吴襄摇头道:“他若只想装装样子打一打,或者将银子用到毛文龙那边去,咱们也说不上话吧?” “这一点,我们真的要像韦宝学一学!韦宝为了他那韦家庄,能搞出一个联名提举,咱们为什么不可以?要是整个辽西辽东的世家大户都说要夺回广宁,他能不听吗?”祖大寿道。 “不错,我们可以给他压力。就怕姜还是老的辣,说不动督师大人。”吴襄道:“依我看,兄长的想法,只怕全都在督师大人的意料之内。” “他当然什么都想的到!孙督师,登莱的袁可立大人,都是连成一气的!刚才你没有看见议事的时候,督师每句话都向着东江军那边!”祖大寿目露凶狠,“所以我们一定要自己争取,决不能太软,受这些京官摆布!辽西辽东人的命运,要掌握在我们自己手里!在这里,我们才是说了算的!” “明白了,兄长。”吴襄对祖大寿的话,心悦诚服。 吴襄和祖大寿刚刚离开督师府没多久,孙承宗便召见了韦宝。 “拜见督师大人!”韦宝行了一个秀才生员的礼节。 “你就是韦宝?这段时间,我也听过几次你的名字啊。”孙承宗面容慈祥和蔼:“坐吧。” “不敢,在督师大人面前,学生站着便可。”韦宝并没有因为拜见朝廷超级大员而手足无措,落落大方的站着。 孙承宗对韦宝嘉许的点了一下头,然后对身边的江应诏道:“谁说辽西没有人才?这位韦公子年纪轻轻,便能看出将来是很好的人才嘛。” “是。”江应诏顺着督师大人的话附和一声。 “督师大人过奖了。”韦宝谦虚道。 孙承宗笑道:“儒家以心性修养为主,其全体大用,均以心性为本。下手在此,了手补在此。佛家以“明心见性”为工夫,为头脑,道家以“炼心炼性”为工夫,为头脑,儒家以“存心养性”为工夫,为头脑。《大学》提“正心诚意”,《中庸》提“率性尽性”,孟子除提“存心养性”外,又提“尽心”。然此数者,以单提“存心养性”四字较为浅明,最切易入。“存心”者,存其本心也;“养性”者,养其本性也,亦即养其天心天性也。人与天俱来之本来心性,无不纯乎至善。故只须存养之勿失,勿为后天境地与乎物欲意念所转,便自可入於圣地而与天合。故孟子曰,“尽其心者,知其性也;知其性,则知天矣。存其心,养其性,所以事天也。”存心为尽心之本,养性为尽性之本。《中庸》除开宗明义标提“天命之谓之性,率性之谓道”外,其言以至诚尽性时曰:“唯天下至诚,为能尽其性。能尽其性,则能尽人之性;能尽人之性,则能尽物之性;能尽物之性,则可以赞天地之化育;可以赞天地之化育,则可以与天地参矣。”此明示人以如能修其率性尽性工夫,扩而充之,即可与天地参。这全是一套最简要明白的“天人合一”工夫。” 韦宝闻言大汗,暗忖你这呜哩哇啦说了一大篇,说的是啥东西呀?我是来给你送银子,助你攻打建奴的,你跟我说什么儒家修养干什么? 不过,韦宝还是卖乖的频频点头,以表示自己听的挺认真。 “存心养性,不但为尽心尽性之本,且亦为炼心炼性与明心见性之不可欠缺的工夫。道家之炼心炼性,固须从存养下手;即佛家之明心见性亦然,不存之何以得明?不养之何以得见?且也,明之之后,犹须存之;见之之后,犹须养之,久而弥光。不然,修证工夫,于证得明见之后,固可立地成佛,然于明见之后,亦可立地失之。夫心性之存养,即于成圣成道成佛以后,仍不可有一时之失,不可有一念之动!稍一懈怠,此心一放,即尔败之。故必须守而勿失,死而后已方可。”孙承宗接着道。 韦宝彻底无语了,你这说的都是些什么啊?他除了点头,真不知道该怎么接话了。 “韦公子,你觉得如何?”孙承宗问道。 韦宝脑门掠过三道黑线,你不但自己说,还问我干什么?我知道什么? 韦宝只是对儒家文化稍有涉猎,大半还要归功于前段时间准备科考,和参加县试、院试和府试的功劳。否则,别说发表意见,听都听不懂对方在说什么,也不知道孙承宗想表达什么意思? “心性原只是一件,分而言之,所以为方便说教也。举心即性见,举性即心存。即心即性,即性即心。不但此也,天与命与心与性与理与道,要皆是一体。亦可以说,皆统於道。分于道而具异名,名异而体同也。“天地与我同体,万物与我为一”。言理如是,论工夫则尤然。由静极定笃中,自家心上,自可证到。在天为命,在义为理,在人为性,主于身为心,其实一也。只心便是天,尽之,便知性,知性便知天。性与天道,非自得之则不知。故曰:‘不可得而闻。”盖只能默而识之,契而会之也。自理言之谓之天,自凛受言之谓之性,自存诸人言之谓之心。性之本谓之命,性之自然者谓之天,性之有形者谓之心,性之有动者谓之情。凡此数者,一也。圣人因事以制名,故不同若此。其实不但天、命、性、心、理,可打成一片,而统归之于一道;即天下万事万物,均无不可打成一片,而统之以道。故孔子曰:朝闻道,夕死可也。志于道,据于德,依于仁,游于艺。道不可须臾离也;可离,非道也。故修圣,以修道为第一。”韦宝硬着头皮,背诵他知道的一点浅薄知识。 若不是孙承宗问他,韦宝是绝不会主动说这种话题的。 “韦公子果然学识渊博。”孙承宗笑道:“难怪能如此深明大义,捐助朝廷,捐助边军。韦公子,你能不能说说,你为什么要捐助朝廷这24万两纹银?有所求吗?” 韦宝暗暗松口气,总算不跟我谈啥儒家修行了,咱们才刚见面,你便好像跟我很熟悉一样,这真的好吗? “回督师大人的话,我无所求,只是单纯的希望朝廷好,大明好,辽西辽东的百姓安好。”韦宝答道:“其他的,我也没有想那么多。” 孙承宗闻言,目光深邃的盯着韦宝看。 孙承宗在揣测韦宝的用意,若说爱大明爱朝廷,这话,孙承宗是肯定不会相信的。 “要是人人都能有韦公子这般想法,何愁建奴不灭?”孙承宗淡然笑道:“不过,韦公子既然肯出这么大一笔银子相助边军,便是对朝廷有功,有什么要求,尽管提便是。” “真的没有。”韦宝道:“若督师大人一定要我说一样,便请在提举韦家庄的书函上签字。” 韦宝暗忖反正是你让我说的,干脆索性将提举韦家庄的事情搬出来了。 韦宝实际上并不在乎孙承宗答应不答应,孙承宗职位再高,对于辽西本地来说,也是外来官员,还抵不上一帮辽西辽东的世家大户联名签字画押。 “韦公子为乡里百姓费尽苦心,这是好事。”孙承宗听完之后,似乎放心了一些,“老夫签名便是。四个里的贫瘠之地,要合力对付天灾人祸,的确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韦宝闻言一喜:“多谢督师大人了。至于别的,我希望督师大人能打胜仗,保辽西辽东平安。” 天启四年夏秋 【0391 孙承宗的收弟子信号】 韦宝之所以这么说,是为了让孙承宗放心。 韦宝已经隐隐看出了孙承宗的顾忌,猜想孙承宗可能是怕自己是他的政敌放出来的诱饵,故意来害他的,所以说了一样有求于孙承宗的事情。 韦宝现在对大明这个时代的认识越来越深了,印象最深的便是像吴三辅说的,大明没有人不求人,无所求是不可能的。 让人觉得自己有所求,其实也是一种让人放心的方式,这招其实很好用。 因此,韦宝故意弄了个相求于孙承宗的事情出来。 孙承宗微微一笑,很爽快的道:“韦公子那提举韦家庄的书函呢?老夫现在就签字。韦公子愿意造福乡里,是该鼓励的事。” 韦宝赶紧到议事厅门口,喊王秋雅将提举函拿过来。 王秋雅答应一声,急忙过去。 “不会吧?韦宝进去也没有一点功夫,连督师大人也愿意在他的提举书函上签字?请求朝廷将韦家庄名号赐封下来?”吴三辅不敢相信的问身边的吴雪霞。 吴三辅和吴雪霞要等韦宝一道离开督师府,所以仍然留在江应诏的签押房内等候。 “没什么不可能的,韦宝那张嘴巴,你又不是没有见识过。”吴雪霞眯了眯眼睛。 似乎觉得这是很平常的事情。 吴三辅笑道:“你就对你们家小宝这么相信?他又不是神仙。督师大人可是陛下的老师,跟他一个乡里少年,之间差了十万八千里,干什么这么帮他?而且,这应该还是他们头一次见面吧?” “头一次见面怎么了?”吴雪霞道:“谈得来谈不来,看的顺眼,或者看不顺眼,有时候见一回就够了!如果没有眼缘,便是在一起一辈子,也不会合得来。” 吴三辅呵呵一笑,没工夫取笑吴雪霞,在门缝偷看韦宝和孙承宗在议事厅那边的情况。虽然听不见说什么,但是吴三辅很想从两个人的表情和举止看出点究竟来。 孙承宗将提举韦家庄的事不当回事,愿意签字,主要因为这不是王侯那种赐封,这种赐封,只是象征一种名誉,没啥用。 某某乡镇用当地名人的前缀,太平常了,张家镇王家村李家寨赵家山,太多了。 韦宝之所以执着做这件事,也不是想通过皇帝的嘴巴,就能使得韦家庄真正成为他个人的私产。 别说皇帝赐名的一个庄子,便是藩王亲王,死后无人继承,或者是犯了什么过错,被削去名号的也很多。 皇帝今天给一个大臣封官,明天又杀掉这个大臣的事情,更是比比皆是。 韦宝要皇帝的赐名,主要是为韦家庄争取时间! 韦宝很清楚天启皇帝还能在历史上蹦跶多久,也就四年左右的功夫就要挂。 但韦宝相信,天启皇帝这四年多的余生,足够他将韦家庄弄出城市雏形,更能为他将韦家庄的周边防务搞起来,赢取足够的时间。 四年功夫,韦宝自信能将韦家庄建城一座巨大的堡垒! 或者说是乌龟壳。 韦宝是属乌龟的性子,有事爱躲起来,藏起来,有这么一处再大风云变幻也损害不进来的堡垒,这么一大片根据地,将来不管是走官场道路,还是造反路线,都是坚实的基础! 所以韦宝需要天启皇帝的赐名,需要天启皇帝之口,给予他律法正统的承认,承认他是这韦家庄的主人,不用受到辽西当地官府的钳制,自己在韦家庄内,真正能像一方主宰一般的去营建一切。 这也是孙承宗没有到过韦家庄,不知道韦家庄的具体情况,正常人初听起来,一个庄子,还能起啥幺蛾子?成啥气候?而且又是一块三不沾的滨海贫瘠之地,更无所谓了。 若是辽东敏感的战略地带,能与建奴或者蒙古人,或者跟朝鲜人搭上关系的地方,孙承宗就不会这么随便处置了。 又或者是江南富庶之地,牵扯甚广,牵扯到了很多人的利益,也不能随便处置。 现在辽西辽东的世家大户们,除了吴家和祖家,都签字钤印画押了,孙承宗觉得他这么做,不过是顺水人情。难道当地人看的不比他清楚?孙承宗估计韦宝既然连朝廷对建奴用兵都舍得捐这么大笔银子出来,平时一定对地方老百姓做了不少的好事,才会受到众人如此推举。 韦宝将提举韦家庄的书函交给孙承宗。 孙承宗将书函摆在一张桌案上,工工整整的同其他人一样,写上姓名,籍贯,职务,并取下自己腰间的印章盖上,并且还打上了指模。 “韦公子,这样可以了吗?”孙承宗笑着将书函交给韦宝。 韦宝看了一眼,孙承宗的字迹娟秀,倒有点娘里娘气,而且位置也很不醒目,放在众人之后。但孙承宗这三个字,似乎带有某种魔力,即便字迹不醒目,位置不醒目,仍然能教人一眼看见! 这就是名望的力量。韦宝暗忖,这下有了一大帮辽西辽东世家大户的联名提举,又有了孙承宗大人的签字钤印画押,我看看魏忠贤还有什么理由不给自己办,收了自己那么多银子,自己还将主要的几个大太监都打点好了,你们不能光收银子不做事啊! “多谢督师大人!督师大人的字真漂亮。”韦宝顺其自然的赞美了一句。 孙承宗轻轻地抚了抚胡须,笑道:“我的字不行。不过,我对儒家修身倒是有很多体会。夫修圣人之道,贵先立乎其本!本立而道生。本者何心是也。心为人之主宰,亦为宇宙天地万物之主宰。故象山与阳明继程c朱二子倡“性即理”说之后,力倡“心即理”。象山之“宇宙即吾心,吾心即宇宙”,及儒门“天地万物人我一体”,与明道“仁者浑然与物同体”之说,较之佛家“即心即佛,即佛即心”与“佛即众生,众生即佛”等心佛一体c佛与众生一体之说,实深为高远矣!惟欲真能达到宇宙与吾心一体及天地万物人我一体之无上境界,不能说以会得此理c说得此理即能达到,须从心地上性地上切实作工夫,脚跟确实踏到;且能在工夫上契得“心与物冥c理与事冥c性与道冥c道与天冥”之神圣境界,浑然一片性光流行,心光流行;无内外,无将迎,无物我,无动静;此则已至由太极而无极境界矣!” 韦宝一汗,怎么又开始胡扯起来了?孙承宗不是个文人吗?这么爱谈修身之道?什么意思? “大人对儒学研究的深度,非我能领悟的,恕我愚钝。”韦宝微微一笑,一个马屁砸过去,虽然不是特别的感兴趣,却显出一副很感兴趣的样子。 韦宝虽然没事的时候,也爱爱看看儒家道家的各种文章,学习学习,尤其喜欢中庸之道。 但如果要说养身修身,韦宝已经学了正宗太极拳太极棍了,何必还研究你儒家养身修身的一些理论? 孙承宗见韦宝感兴趣,似乎很高兴,接着道:“夫人之求其成己c成人c成物c成务者,外求其道于天下万事万物,水世而不可得;反求之于吾心,便即得之矣。孟子曰:“万物皆备于我。”故求其道于吾心,自可普万事而无或遗。孔子曰:“道不远人,人之为道而远人,不足以为道。”《经》曰:“道在尔躬。”“道在尔心。”岂远乎哉余故常谓:“道外无心,心外无道。”用佛家语意说则“即心是道,即道是心”。故反求自心,当体即得。是故与其倡“心即理”c“性即理”,远不若倡“心即道”c“性即道”也。理者,道之理也。一道备该万理,万理皆归一道。自伏羲c黄帝c尧c舜c禹c汤c文c武以至孔子而迄孟轲止,圣圣相传,皆言道而不言理,传道而不传理。所以然者,以举道而理自在其中矣!宋儒之特举理字,以立理学,除标新立异别开路径而外,岂有他哉韩愈力倡道统之说,宋儒意欲创“理统”以继“道统”,井求之于禅释;且后分裂道术,各执一端,而有程朱陆王之千古公案,纷争不息,延及各家门人,亦复互相攻讦,又何其小哉?夫天下,本来无一物,本来无一事,一经各立门庭,互逞口舌,反使道愈辩而理愈纷,理愈争而道愈晦矣!此正所谓“无事生事”c“无争生争”者也。” 韦宝这句话算是听懂了,点头道:“不错!“无事生事”c“无争生争”,最是坏事。”暗忖东林党不就一帮这种货色吗? 大明阉党势力大的时期很多,但哪个时期也不如明末伤经断骨,因为天启朝之后,阉党被崇祯弄干净了!没有阉党了,东林党独大,天下毁坏的更快。 孙承宗见韦宝赞成自己的观点,更为高兴,觉得韦宝与自己的想法很投契。 在古代,读书人是非常注重思想观点的,尤其是当官的读书人! 在孙承宗看来,韦宝已经有秀才功名,并且是豪富之家了!最不济,最底限,将来也至少是辽西辽东当地的重要官员! 大明秀才很多,穷人家的秀才连糊口都难,但是有钱人家的秀才,已经算是不小的功名了,功名只有和金银捆绑在一起,才更能生辉。 若是韦宝能再进一步,弄个举人的功名,单凭韦宝今日捐赠24万两纹银巨款的功劳,再花费点银两,直接便可以补一个七品官的缺。而且韦宝现在这么年轻,就这么有头脑,有手段,以孙承宗的慧眼看来,韦宝将来必定大有作为,所以,他很想弄清楚韦宝是否与他的想法一致。 当然,孙承宗的这些想法,就不是韦宝能琢磨透的了,韦宝还以为孙承宗年纪大了,话多?见谁爱跟谁聊兴趣爱好?还是看自己有眼缘?喜欢跟自己聊天? 反正没啥文化修养的韦宝,是不会想到孙承宗这是借着谈养身修身,在试探自己的政见,他还远没有到能与古代大儒谈文论道的思想境界。 “韦公子啊,夫道,寂然无物c无形c无名c无体c无象,远存于先天之上,近存于一心之内,广被万物而无或遗,中应万事而无不当。故天下万变万化,要皆备於吾心,一心不动,肆应咸宜。孟子曰:“自求即得。”自求者,自求于吾心也。举心,则性自在其中矣;举性,则道自在其中矣;举道,则天地万物自在其中矣!故言孺家之道统圣脉,一是以存心养性为工夫为头脑。心性存养之道及其下手方法如何?”孙承宗问道。 韦宝一怔,你自己爱聊就聊吧,老是问我干什么?我都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好吗? 但韦宝有个优点,听不懂别人说什么的时候,会接一句:“我没有想这么深,但我觉得督师大人说的很有道理,句句引人深思,跟我想的一样!” 孙承宗赞赏的点了点头:“要亦静而已矣。心之体本静,性体亦然。感于物而动,缘于欲而动,动则失其本,而违于道矣。道不可须臾离,故心不可须臾动。天地万物,生于静而长于静,失于动而亡于动。余故曰:‘静罔不吉,动罔不凶。’此古哲之所以谓‘一动不如一静’也。《大易》所谓‘寂然不动’者,所以存其本心,养其性体也。所谓‘感而遂通’者,在其寂然不动,则湛然无物;湛然无物,则洞然虚明;洞然虚明,则有感即应,应而遂通矣。其所以能应而遂通者,盖洞然虚明,则灵觉不昧;灵觉不昧,则一神独耀,则无知而知,无得而得,不能而能,不神而神。故能有感斯应,而应无不通也。兹为世人修圣人之道与成圣人之道之方便起见,特再将历代圣哲所述圣人修养之圣脉心法,无论其言道c言德c言学c言理,凡可应用于静坐中,以之为内修工夫炼养者,择要简述之,并明其条理体系,用为儒家中人修养内圣工夫之,准绳与典则。并免徒让道佛二家圣哲专美于前也!故就散见于往古经籍中之圣言圣法,归纳之共为十二条目,以为儒家中人修持“超凡入圣”工夫之心法。且此十二条目,不必一一全修,择其性之所近者,任修一条或二c三条,均可几于圣地。亦非谓除所举条目外,便无修持之法,惟大体说来,此即为内圣修养之最重要纲目。至其静坐中之诀法,亦当尽量择要简为指出,以供学者之所取法焉!其须自契自证,非言语文字之所可得而传者,亦惟有略之矣。” 孙承宗说完,看着韦宝,期待韦宝的看法。 韦宝这回早有了准备,将练习太极拳的时候,常五爷常说的一句话引述了过来:“大道常存文字外,真途不在语言中。” 常五爷每到让韦宝自行领悟动作窍门的时候,都会说这一句,韦宝早已经铭记在心,所以碰到模棱两可的谈话,便自然而然的用上了这么一句。 孙承宗闻言大喜,已经确定韦宝的想法与自己很相近!是个可造之材,对韦宝更加喜欢。同时确定,韦宝这种人的想法,到了这个年纪,已经趋于成熟,一般不会再有大的改变了。 有学问的人,就爱通过这种聊天方式辨认对方的想法,尤其是像孙承宗这种大儒。 孙承宗是看重王阳明的心学和道德修养这些的。 而东林党是反对空幻虚无c谈空说玄。 东林学派以东林书院为阵地,通过讲学c论辩c研讨c撰文c出书,对王阳明“心学”及王学末流在道德修养和认识论方面宣扬的种种虚c空c玄的主张和说教进行猛烈的抨击和批判,从而推动了实学思潮的高涨。 东林党提倡求真务实c实学实用。 尽管东林书院和古代其他书院一样,讲学和学术研究的主要内容也是儒家经史著述,但其不论在内容上c形式上和方法上都针对性c实用性较强,强调从实际出发,注重讲实学,办实事,有实用,求实益。 东林党主张开放言路,反对宦官干政,反对矿税。 明朝中期以后,江南地区的商品经济和工场手工业更加发展。 在一些工商业发达的城市,商人c作坊主c手工匠以及其他城市平民,开始形成为一支新的社会力量,给当时的社会矛盾和斗争带来了新的影响。 东林党就有不少人是中小地主兼营工商的。 他们有的人突破了传统的农为国本的经济思想,提出了工商皆本的新观点。如赵南星说:“士农工商,生人之本业。”李应升反对关卡重重c商税繁多,要求执政者“爱商恤民,上不妨工而下利于途(指贩运)”。 可是从59年(万历二十四年)起,神宗派宦官到各地采矿和征税。神宗一开始派出矿监c税使,东林党人就表示反对。 山西巡抚魏允贞在597年(万历二十五年)上疏指出:宦官出领矿c税,为民祸害。魏允贞因此受到神宗的切责。 599年(万历二十七年),大学士叶向高上疏要求罢撤矿监c税使。同年,吏部侍郎冯琦上奏说:这些矿监c税使不但使贫者断绝生计,富人也蒙受其害,这样下去,势必激起大乱。 李三才反对矿监c税使的言行,在当时影响最大。他于599年(万历二十七年)就任凤阳巡抚。在凤阳巡抚管辖的地区内,有好几个矿监c税使,残害百姓。李三才在00年(万历二十八年)五月上疏万历帝,揭露万历帝派遣税使c矿监这一弊政的要害。 李三才任职凤阳巡抚期间,曾经严惩太监陈增的爪牙,罪大的则加以捕杀,打击了陈增的气焰。他还奏劾陈增的重要帮凶程守训贪赃数十万银两等罪,使程及其同伙被捕解京,终于伏法,远近大快。 李三才“以折税监得民心”。两淮地区发生灾荒时,他经报请朝廷获准,对灾民加以赈济,还免除了应纳的“马价”(一种苛税的名目),因此李三才的言行赢得了民心和朝野正直人士的赞扬,声望日隆,有可能被推举进入内阁。 齐c楚c浙党一派官员生怕李三才入阁会对自己不利,就连连上疏攻击李三才奸诈贪横。顾宪成等东林党人则驳斥这些谰言,于是双方又发生了一场笔墨官司。由于一再受到攻讦,年(万历三十九),李三才不得已自动辞职。这是当时喧闹得不可开交的李三才入阁事件。 20年(万历四十八年),明神宗死去,朝廷宣布撤掉一切矿监c税使,过去因反对矿监c税使而被处分的官员也酌量起用。至此,反对矿c税之弊的斗争以取得一定程度的胜利而告一段落。 由于东林党人开放言路指责朝政,触动熹宗时专权的大太监魏忠贤,魏忠贤开馆纂修《三朝要典》,在霍维华的基础上纂辑万历c泰昌c天启三朝有关梃击案c红丸案c移宫案三大案的档案资料,打击东林党,同时造编《东林点将录》等文件上报朝廷。 韦宝虽然弄不明白孙承宗想说什么,但孙承宗的意图,韦宝总算看出来了。 知道孙承宗这是对自己起了惜才爱才之心,想‘招揽’自己。 韦宝估计,孙承宗可能想让自己做给弟子啥的?这年代不是很流行师徒关系么?尤其在官场,这是很铁的一种关系。 对于孙承宗表露出来的意思,韦宝既没有很高兴,也没有不高兴。能得到孙承宗这种朝廷超品大员的青睐,若是在现代,韦宝磕破头都愿意,别说超品大员,随便跟七品县级官员有一点点关系,人生都将大不同吧? 但是现在的韦宝,不会轻易的表露情绪,实际上,他内心也的确是平静的。 韦宝知道孙承宗在魏忠贤手里滚蛋回家的历史,好像是魏忠贤想拉拢孙承宗,孙承宗不愿意和宦官搞在一起,然后触怒了魏忠贤。也知道孙承宗曾经在崇祯朝又起复,然后又被排挤滚蛋回家的事。 所以韦宝不用研究孙承宗这个人,也大概能推测出,孙承宗应该既不是阉党分子,也不是东林党分子,应该属于中间派。 中间派其实是最难立足,最难保身的,需要很高超的技术,像是走钢丝一般。 韦宝也想走这条路,但不确定自己有没有能力走,所以偷偷在私下里搭上了王体乾那条线,现在算是阉党的边缘人物。 东林党人号称清流,影响着天下的舆论。皇位继承权之争和京察之争,都是统治阶级内部的权力之争。 但是,这并不能掩没东林党人在这些斗争中力图革新朝政c反对统治集团中最反动腐朽势力的进步作用。 由于东林党人威胁到其他非东林党人的利益,许多非东林党的官员为自保也纷纷以地域为单位,以高官为领袖,结成帮派,一时朝中宣党c浙党c楚党c齐党林立,他们联合起来打击东林党人。 斗争由原来的阁部之争和门户之争逐渐演变为党派斗争,规模进一步升级,性质更加严重,影响也更加恶劣,明代政争急剧恶化,进入一个前所未有的新时代。 东林党人代表了当时江浙商人和地主豪强的利益,反对朝廷向工商业者收税,并借着崇祯帝清除魏忠贤势力的时机,取消或降低了海外贸易税c矿税c盐税c茶叶税等税种的税负,使得明末的财政收入来源更加单一,朝廷的税收来源更加依赖于普通的农民,再加上当时各种天灾不断,造成了大量农民破产,形成大量流民,直接导致了明末的农民大起义。 东林党既是一起历史事件,又是一种文化现象。 它虽然发生在晚明时期,但无论对当时还是后世都曾产生过深远影响。 韦宝认为东林党人缺乏治国才能,党同伐异,他们的失败是咎由自取,对于明朝的灭亡,东林党负有历史的罪责。 东林支持者抵制任何基本制度上的或财政上的改革观点。他们认为技术性的解决办法过去不成功,也不可能成功。因为他们偏爱行政改革的空想,他们的运动在体制意义上可以被认为是倒退了一大步,是从张居正所采取的立场的重大退步。 东林党人从不曾提出过救治国家的政纲,长于内争,短于治国c治军,他们与齐c楚c浙三党c阉党c与阉党残余的区别之处,仅在于东林误国,而东林的对立面则害国。 “韦公子,我送一幅字给你,你可要?”孙承宗‘含情脉脉’的看着韦宝。 送字神马的,这在大明便是要走师徒关系的明确信号! 孙承宗这是在明确向自己释放示好信号哩。 韦宝当初向王体乾讨要题字金面扇,就因为这一点,有了王体乾亲笔手书的赐字,他便是王体乾的人了。 怎么办?孙承宗想收自己,自己要不要被他收? 天启四年夏秋 【0392 孙承宗想让韦宝给袁崇焕当学生】 韦宝不会疑惑孙承宗这么快就对自己发这种示好信号。 自己分分钟拿出几十万两白银!换算成二十一世纪货币价值,换算成软妹币,这可以是上亿啊! 有哪个人会随随便便捐出上亿来? 不管自己是不是平民老百姓,光凭这份财力和魄力,加上自己颜值爆表的外形,不惹人注意都不可能。 在这个时代,送字可不是随便送的,要么是同窗同年那种关系,要么是男女之间的定情信物。 因为送字,往往要落款! 某某人某某年赠予某某人这样。 像王体乾在为韦宝的画扇上题字时,就隐晦的以对待子侄的关系称呼,称呼韦宝了。 这里面是有学问的。 像韦宝只不过是弱冠少年,孙承宗一个花甲年纪的人,并且两者之间身份地位相差悬殊,连做忘年交的可能也没有。 国字级别的大员,肯定没法和一个乡下少年成忘年交。 韦宝和孙承宗之间肯定不是同窗或者朋友的关系。 那剩下的,就只能是师徒关系。 虽然还没有出仕,还没有走官场路线,但韦宝已经觉得,自己现在至少是王者荣耀中黄金等级的实力了。 孙承宗虽然听上去是蓟辽督师,官居超品很吓人,但实际势力,韦宝估计孙承宗顶多也就是一星耀,还是星耀中最低级的那种,跟魏忠贤这种超级王者等级没法比。 就从孙承宗向朝廷申请24万两纹银都申请不到,已经可以看出孙承宗在朝中的分量,其实很小。 韦宝刚才已经想过跟孙承宗走的近的优势和劣势了。 孙承宗不久之后便要倒台,韦宝虽然不熟悉历史,无法准确计算孙承宗还有多久要滚蛋走人,但能预测出孙承宗反正蹦跶不了一年。因为在韦宝的印象中1625年1626年,崇祯上台之前的两三年里面,袁崇焕就已经开始活跃了。 就算孙承宗在崇祯朝,在原本的历史中,在袁崇焕被杀掉之后会起复,也从来没有受到过真正的重用,因为缺乏政治根基,缺乏‘党派’支持,做事情处处掣肘。 总之,跟孙承宗搞在一起,在政治上,在权力上,似乎没啥帮助,甚至有可能被扣分。 实际上,韦宝在进入官场之后,有五个选择。 首先是,要么选地方派,要么选中央派! 韦宝已经基本排除走地方派路线了。 走地方派路线,无疑就是跟吴襄祖大寿这种搞在一起,以地方大佬马首是瞻。 韦宝觉得,短期内能过的舒服一些,但长期来看,是限制发展的,毕竟处处受到约束,而且不透明,容易被人监视到内部信息。 走中央路线就不同了,天高皇帝远,到京城或者到外地任职,不耽误本地发展,外面的权势发展与本地的权势发展相辅相成,互相交错,齐头并进,百利而无一害。 既然设定好了要走中央路线,要通过科考正式的堂堂正正的光明正大的进入官场。 在中央,又有几项选择,分别是中间派,阉党集团,东林党集团。 中间派的话,就是谁也不沾边。那么他面临两个选择,要么跟孙承宗这种中间派大佬一起,要么谁也不跟。 谁也不跟,显然还不如跟孙承宗一起,至少孙承宗的名望是足够的,帝师,为人也还算干净,至少绝不会被人瞧不起。 若不走中间派路线,那就是剩下来的两种选择,要么走阉党路线,要么走东林党路线。 这两条路线,不用想,是肯定要跟大佬,跟团推进的,否则还不如中中间派路线。 阉党这两三年会风光无限,但是在三年后,崇祯上台后,东林党会越来越牛叉。 这些都是韦宝已经熟知的历史。 如果跟随阉党,他必须保证三年内发展到足以自保,韦宝觉得这点不难。 关键难的是,他已经不再将目光放在他个人的自保问题上,而是关注整个大明,关注大明的平民老百姓的前程。 韦宝的心愿是尽可能多的保护更多的平民老百姓,让他们在乱世中存活下来。 虽然在现代,只是一个底层小角色,却从来没有污染过韦宝的心灵,韦宝的心中是有爱,有国家,有社会的。 只有心中有爱,才能让人时时充满力量,注意到很多应该被注意,应该被珍惜的东西。 跟随孙承宗,虽然在政治上帮助不大,但是老师只能有一个,不会有很多个!他跟孙承宗确立了师生关系的话,便摆脱了日后会被阉党集团,或者东林党集团强行以师生关系拉拢的可能! 这一点,是韦宝非常看重的! 否则的话,有个尚书或者侍郎级别的大员,是东林党集团的,或者是阉党集团的,这样的大人物忽然要和自己确定师生关系,而自己并没有拜过朝中大员为师,便很难推脱。 若是强行拒绝别人,肯定会惹毛对方,对方会将这事宣扬一番,到时候,那个人所属集团的人,肯定会一起将自己视作仇人,从而推向另外一边集团。 如果是那样的话,另外一方集团看见自己是不得不过来的人,便不会重视,两方集团都讨不了好。 最牛叉的办法是,走中间路线,两方都不得罪,走钢丝的最大诀窍便是不偏不倚,等着两边来拉拢,却一直摇摇摆摆,举棋难定。 这样顶多被人诟病性格优柔寡断,为人圆滑,却不会成为人家首要的攻击目标! 在天启这几年当中,暗中与阉党暗通款曲,并且明面上不得罪东林党人,稍微靠近阉党集团一些。 等到了崇祯时代,再全面倒向东林党怀抱,暗暗保存一些阉党集团势力,拉入自己旗下。 哇,完美的计划,美滋滋。 孙承宗还在期待的看着韦宝呢,见韦宝似乎走神了,而且嘴边还挂着笑意,遂笑道:“韦公子,何事这么高兴?我送一幅字给你,你觉得可好?” “学生求之不得!”韦宝回过神来,万分果断,万分坚定的道。他这句话一出口,那便是定了一件相当大的事情了! 韦宝这句学生,让孙承宗大喜,收学生是世上最好的保险方式。 完全不用投入成本,要投入的话,也顶多是一点口水,一些人生感悟,但换来的却是堪比儿子的孝敬和尊敬。 “好,好!”孙承宗本来还在想着,是不是要先试探一下,看看韦宝是不是已经认了哪个朝中官员为师呢?或者是认了辽西辽东的地方官员为师。 如果是那样的话,他便会打消或者变个方向执行收韦宝的计划,因为韦宝认的人,一定没有他大,如果韦宝认的官员,恰好是与他关系好的,他可以跟对方打个招呼,让人将韦宝转让给自己。如果是关系一般,或者对立面的,只能作罢。 但是听韦宝现在的意思,韦宝应该是还没有这种关系,与官场的交往,还处于清清白白,一尘不染的阶段,那可就太好了! 好一块良才美玉!孙承宗乐滋滋的看着韦宝,越看越喜欢。 “韦公子,你有没有拜过师?”孙承宗直接问道。 “有。”韦宝答道:“学生在乡里蒙学,有个亦师亦兄长的朋友,后来上山海关的山海书院蒙学,拜过书院的廖夫子为师。” 孙承宗笑眯眯的点点头,跟他想的一样,“我是问,你有没有拜过什么官面上的人为师?比如知府,县令这类的人?” “没有。学生出生微寒,温饱尚且难以顾忌,也就今年才赚了一些银子,官老爷看不上我的。”韦宝顺着孙承宗的话答道。 孙承宗美滋滋的笑了一下,然后敛去了笑容,思虑如何措辞?他身为帝师,兵部尚书!蓟辽督师!在官场上已经是极品!而且年纪比韦宝大这么多,是自己直接收韦宝好?还是将韦宝放在自己的弟子之下,作为自己的徒孙好些? 孙承宗眼睛一亮,有主意了,“韦公子,我看你跟我谈的很投契,老夫对你很喜欢,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认一个老师?” 韦宝也眼睛一亮,暗忖:‘来了’!急忙道:“学生求之不得!” “我有一个学生,名唤袁崇焕,现在虽然只是一个兵部佥事官,但他通晓兵法,为人正直果敢,日后会有大前途的,我想将你介绍给我这个学生,你意下如何?”孙承宗期待的看着韦宝。 噗! 韦宝大汗不已,还以为孙承宗自己要收自己呢!什么?你把老子介绍给袁崇焕? 韦宝对袁崇焕和毛文龙,是没有多少偏见的。 韦宝认为袁崇焕杀毛文龙,肯定是不对的,因为站在华夏,站在大明的整体战略角度出发,一定是不对的! 但要将大明倒台,全部归咎到袁崇焕杀毛文龙,废了东江军根基这件事情上来,韦宝也觉得没有那么的严重! 大明倒闭是整体不行了,制度完全腐朽了,整个班子从上到下烂透了,袁崇焕杀毛文龙,顶多只是其中一个事件罢了。 在韦宝看来,毛文龙算是忠君爱国,在那样艰难的环境下,开辟了东江根据地。光这一条,便够了。 要想弄钱,不一定非要一直待在朝鲜。 大可以赚了一笔之后,想办法谋个其他富庶之地的差事,换位置,换官职,难道在东江做总兵,做总督,不能换到江南去吗? 人家能一直守在东江,本身就是值得赞扬的! 面对后金的军事压力,没有选择投降,而是坚决抗击,这还不叫爱国吗? 就算毛文龙不是圣人。 韦宝知道的,原本历史中袁崇焕用来杀毛文龙的理由,韦宝相信应该也绝对不是空穴来风,相信毛文龙可能是干过很多虚报战功,杀害商旅等等这些事情。 而且从韦宝现在接收到的来自天地商号统计署的一些情报,毛文龙似乎也一直还在这么干。 但毛文龙愿意远赴东江,也肯定有个人利益的考虑,几年的战争下来,本身的官职升到了左都督。 也许毛文龙还在盼望着一旦平定后金,自己可以仿李成梁的故事,世镇辽东,为后世儿孙打下一个厚厚的家底。 毛文龙的军队的战斗力不强,所以袁崇焕的说法也有道理。 可又怎么样? 毛文龙无法超越时代,面对后金,明军就没有战斗力强的部队,就算是被吹上天的关宁铁骑,也只敢守城。 在现在这个时代,尤其是到了明朝后期,军队的纪律就没有好的,什么杀良冒功,骚扰民间这些事情都没有少干。 明朝的军队在行军的时候,沿途的城镇会把军需放在城门口,然后紧闭城门,防止军队骚扰民间。 毛文龙所在的东江,从战略上来说与山海关形成两面夹击的态势,哪怕他的军队没什么战斗力,只要存在就是威胁。 只要毛文龙还在坚持,后金就无法将全部的战力投入到山海关这个方向。 韦宝看问题,喜欢拔高自己的视角,尽量不受各种伟光正形象的影响,尽量全方位的看一个人。 韦宝绝不会认为一个人要么是圣人,要么就是恶棍。 不是这样的,贪腐冒功的毛文龙,和作为抗金大英雄的毛文龙,两点完全可以完美的集中在一个人身上。 毛文龙即可以是爱国将领,又可以是投机分子,发战争财的败类。这两者不冲突。 凭袁崇焕杀毛文龙这一点,韦宝就觉得袁崇焕至少在历史评价上,应该摆在毛文龙下面! 即便毛文龙可能没有袁崇焕在后世的名气大! 即便后世有很多美化袁崇焕,诋毁毛文龙的影视作品,作品。 但,这些并没有影响韦宝站在一个旁观者的角度,可观的看待这些历史人物和问题。 从历史上的结果看,毛文龙活着的时候,清朝没有一次进入山海关的记录! 毛文龙死后,清朝多次入寇北京,所以,毛文龙的东江镇确实有敌后牵制的作用,这是不存在疑问的。 毛文龙死后,东江镇四分五裂,也确实是帮助皇太极铺平了东进的道路。 毛文龙手下多有人才,清初汉人四王,有三个是毛文龙的手下(尚可喜、耿仲明、孔有德)。 但是韦宝觉得,说袁崇焕是汉奸,倒也不见得,韦宝认为袁崇焕更多的是志大才疏,蛮干误事,五年复辽,当笑话看就行,也就崇祯这个才能平庸的皇帝才能相信。 但对比两毛文龙和袁崇焕的后人,高下又能立竿见影! 毛文龙死后,他儿子三次在历史上登场:第一次是逃亡被袁崇焕抓住下狱,在狱中写血书给崇祯,言词悲切,朝廷为之侧目;第二次是东江兵变,被朝廷派去平息东江官兵怒气;第三次也是最后一次,这次,不是大明的朝廷,而是大清朝廷为毛文龙搞了个祭祀仪式,派尚可喜去请毛文龙的儿子出场,毛文龙的儿子拒绝了。 正史上据说再也没有毛文龙后人的消息。 所以,毛文龙的后人,是大明的死忠!毫无疑问。 袁崇焕正妻无子,娶了个满人小妾,遗腹子袁文弼“因军有功”(清史是这样记载的,并没有写具体功劳)被抬旗,成为汉军正白旗。 后人代代相传,有人当了清朝的将军,比如大名鼎鼎的黑龙江将军袁寿山。 袁文弼凭什么? 就算不能说明袁崇焕有问题,也至少说明了一些其他的什么东西。 明末是人类文明的转折点,从此东方开始被野蛮愚昧笼罩,历经数百年的屈辱和沉沦,而西方则一骑绝尘而去。 韦宝在现代每每读史至此,不禁唏嘘不已。 在那个诡异的时空到底发生了什么?让一个人口近两亿!幅员万里的伟大文明,被几十万人所征服? 这是每个华夏的子民想知道的。 而这段痛史,毛文龙和袁崇焕这两个人是绕不过去的点。 古人云:亡人之国,必先去其史。而那场征服战争的后遗症仍在继续,所以历史是模糊的,被精心雕饰过。 此刻听见孙承宗主动向自己提起袁崇焕,并且想让自己作袁崇焕的弟子,韦宝的心跳加速了,但首先,是抵触的! 不管是袁崇焕,还是毛文龙,韦宝都不想做他们的弟子,或者后辈,那样的话,会影响他与此二人的交往,会影响他的判断力。 韦宝不介意成为他们的同事,成为他们的旁线! “督师大人,我想做你的学生!”韦宝直截了当的对孙承宗道。 这话说完,韦宝毫不脸红,一副萌萌哒的表情看着孙承宗,与孙承宗刚才一样,也是一脸期待。 孙承宗倒是老脸红了,暗忖韦宝这娃子,面皮真不是一般的厚呀! 本来提出让韦宝给袁崇焕作弟子,孙承宗还在想该如何劝说袁崇焕呢,因为孙承宗知道袁崇焕向来眼界高,为人高傲异常,除了自己的话,几乎谁的话都听不太进去,更是不屑于结党营私,不爱搞门生故吏这些东西。 孙承宗却没有想到,韦宝居然还不要袁崇焕,还想直接做自己的弟子。 “韦公子啊,你知不知道,老夫的小孙子都比你大呀?”孙承宗好笑的摸了摸胡须:“而且老夫已然到了这幅年纪,没有多少时间能抛头露面,不久之后便会隐退山林,给不了你什么帮助。但袁崇焕正值壮年!是老夫的得意门生,且为人有大才!你若是跟了他,不但袁崇焕能教你很多东西,老夫也会对你时常提点。你拜袁崇焕为师,便有两个人教你。你若拜老夫为师,只有老夫一个人教你呀。” 韦宝的口才,哪里有这么容易被说不出话?韦宝笑眯眯的接着卖萌。 不是什么时候都光凭银子行事的。 韦宝有两大利器,一是相信银子的力量,凡事能靠银子作为开路先锋的时候,绝不会上别的武器,绝不会说什么废话! 第二项利器便是本身的相貌和口才,这么帅的小正太,别说对付姑娘,对付孙承宗这种老头,也是很有杀伤力的。 “督师大人,我若成为督师的弟子,天下谁人不羡慕?这是其一。我若成为督师的弟子,督师教我的东西,便是亲传,直接传授,而不是以师祖传授徒孙的方式。隔了一层的茶,总不如直接饮下甘甜。是不是?”韦宝萌萌哒道:“莫非督师大人刚才不是想招我为关门弟子?是我意会错了意思吗?” “……” 这下,倒是孙承宗被韦宝说的哑口无言了,看着韦宝失落的模样,心中顿时生出疼惜怜爱的感情。 “老夫自然是觉得韦公子不错,才会介绍你作袁崇焕的弟子嘛,袁崇焕这人着实了得,听老夫的不会错。即便你是徒孙,老夫也会倾囊相授,把知道的一些东西都教给你,我这里有几部我手书兵书,没人看过,我都传给你!”孙承宗还要努力! 韦宝呵呵一笑:“无人能超越督师大人的才能,我既能得督师大人青眼有加,决不能错过这个机会,以致于终生抱憾!” 孙承宗的态度是软的,而韦宝则表现的很硬。 韦宝已经看出来孙承宗的个性弱点了,难怪时常被人怼到墙上去,身为帝师,几起几落,实在不是啥官场好手。 孙承宗有些为难了,吩咐人上茶,陷入思考。 韦宝倒也不着急催促,静静的站在一旁等候。 这是韦宝的一大优点,不管现在是不是心跳飞速,是不是极其期盼孙承宗能将自己收了?反正态度是随缘的,是佛性青年的。 刚才孙承宗表露好感,对韦宝示好之时,韦宝犹豫过要不要跟孙承宗搞在一起。 但随即想通了,跟孙承宗这种有极高声望,但他本人没啥控制力的人搞在一起,绝对是好事! 你没有控制力,我有呀,能成为孙承宗的关门弟子,那就跟祖大寿、吴襄、袁崇焕、毛文龙等人是平辈相交关系了呀。 瞬间能压过大明官场八成以上人物,岂不快哉?岂不美滋滋? 孙承宗喝了口茶之后,眯了眯眼睛,看着韦宝,缓缓开腔:“韦公子啊。” 天启四年夏秋 【0393 毛文龙和袁崇焕】 “学生在!”韦宝急忙答应,暗忖你倒是赶紧答应了吧?多么皆大欢喜的事情?还拖拖拉拉干啥呢?你做了我老师,我出一大堆银子让你打建奴! “袁崇焕他真的很有才能!我让人唤他来,让你们见一见吧?你听我跟你说……”孙承宗开口道。 韦宝一汗的同时,扑通一声便给孙承宗跪下了,一个头磕在地上:“老师!” 孙承宗微微一惊,急忙道:“韦公子啊,你这是做什么?起来。” “孙老大人若不答应,学生就不起来,您刚才明明说要送字给我,已经表露了想收我为弟子的意思,现在却又将我转给他人。学生若错失这次良机,会终生抱憾呀。”韦宝说着说着,便开始哽咽哭泣起来,真情流露。 倒不是韦宝演技深,或者是觉得对孙承宗真的如天神一般的敬仰。 而是韦宝忆起在现代的往昔,曾经多少次好机会在指尖悄悄溜走。 不为别的,每次都因为没有珍惜罢了!总是抱着一种无所谓,随波逐流,没心没肺,任凭自己漂流堕落,沉溺于社会最底层的心理。 这一世,韦宝决心过一场不同的人生! 而且,要做孙承宗的学生,并不违反韦宝的本心,不失自尊,这与想靠女人发展是不同的! 此时吴三辅和吴雪霞还在江应诏的签押房等自己,但不是他让他们来的,韦宝认为他们是朋友,而不认为是自己骗了吴雪霞的感情,让吴雪霞帮自己。 如果用了什么欺骗女人的手段,让吴雪霞帮自己,那才失去人格,违反韦宝的本心。 “可能是我太过着急,这样吧,我也不强迫你作袁崇焕的弟子,我和你只刚认识,也没法一下便收你为弟子,过些日子再说,怎么样?”孙承宗换了个角度与韦宝商量。 韦宝不是胡搅蛮缠的人,别说收弟子这么大的事,在现代应聘个工作,不也还有笔试面试这些过程吗?况且天地商号招个外围临时工,还要考察一年呢。孙承宗的要求很合理。 虽然对于孙承宗做事磨磨唧唧的个性,有些许不是很爽,但韦宝还是很快接受了对方的话。 韦宝当即站了起来:“请孙老大人给我机会!接触一段时间,相信老大人会对我有所了解的,我从来没有做过坏事。反正老大人若不收我为学生,我便不再在官场认其他的老师了。” 孙承宗听韦宝表明心迹,欣慰的暗暗赞许,却没有说什么,而是起身,平铺一张雪白的宣纸在桌上,饱蘸墨汁,写下一幅字:守中、守一、守仁、存诚、养气、格物、修止、修静、修定、修观、修息、至命。 12个词,24个大字,苍劲有力。 韦宝看后很欣赏孙承宗的字,孙承宗的人有些墨迹,有些没有帝国统帅该有的霸气,带着明显文官集团大佬的特点。 但是孙承宗的字还是很不错的,是韦宝喜欢的风格,苍劲有力,且飘逸不凡,在规则内,却又能看出有超出规则的心。见字如见人,字是一个人内心的直接展示。 韦宝暗忖,也许孙承宗不是像他了解的那样,不是像表现的这样,而是为了他的想法,放弃了很多东西。也是,这种体系下,想做点事的人有多难,韦宝还是有数的。 “这幅字送给你,暂时不落款,咱们约定一个月,一个月之后,我再给你落款,行吗?”孙承宗看着韦宝。 韦宝点头道:“行!” “这二十四个字,便是儒学修行的窍门,你的悟性喝高,老夫在你这个年纪,可没有这般灵透,望你善待自己的天赋。”孙承宗期许的对韦宝道。一副谆谆善诱的博学长者风度。 韦宝郑重的将字画放回桌上,要等墨迹干透才能卷起来,才能拿走,对孙承宗道:“老大人,这幅字我明日再来取回,先干一干,等明日我让人做个好筒子装好。一个月后,老大人给我落了款,我再让人装裱好,挂于家中。” 孙承宗答应了。 韦宝本来想邀请孙承宗吃饭的,想想还是算了,说今日便让人取了24万两银子送到督师府来,然后便告辞。 倒是孙承宗主动道:“韦公子为辽西辽东的百姓,为辽东边军,为朝廷出了这么大的力气,老夫该请韦公子吃顿便饭的,此时正是饭点,不知道韦公子愿意随老夫吃一顿粗茶淡饭吗?” 韦宝惊喜道:“愿意!这是老大人抬举我这个乡里小子,我哪里会不愿意?我还有几个在等我的朋友,我去跟他们打个招呼,可以吗?” “让他们一起来吧!”孙承宗大方的笑道:“老夫也有许多年没有和你们这样年轻的后生一起吃过饭了,呵呵。” 韦宝笑着答应。 “怎么这么久啊?也不知道两个人在说什么?”吴三辅有点着急了,轻声对身边的吴雪霞道。 吴雪霞也有点着急了,到了饭点,她长时间没有回家,怕母亲发现自己离开了府中,会露馅,“兴许是被督师大人留吃饭了吧?要不然,咱们先回去,吃过饭再来。” “督师大人会留韦宝吃饭?不可能吧?”吴三辅不相信:“就算是韦宝捐了银子,督师大人也不至于这么客套吧?别说韦宝,连咱们爹也没法和督师大人一道吃饭吧?” 两个人正说话间,韦宝回来了。 “小宝,你可算回来了。”吴三辅一见韦宝,高兴道:“我们正商量要不要先回去吃了饭再来。” “别回去了,我跟督师大人说了,他要请咱们一起吃饭。”韦宝道。 在一旁一直没有说过话的王秋雅和吴雪霞、吴三辅三人同时啊了一声。 督师大人请你,还请我们一起吃饭? 三人都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韦宝笑道:“别想了,督师大人说的话,难道不照办啊?我本来是说跟你们打个招呼,让你们不用等我,谁知道督师大人说让跟我来的朋友一起。” 吴三辅为难的看向吴雪霞。 吴雪霞倒是很果断,“既然督师大人有请,就去呗,吃饭怕什么?” 吴三辅佛性一笑:“也是,咱爹都还没有跟孙督师吃过饭,咱们两人倒是先开了这个例子。吃就吃吧,这回算是沾了小宝的光了,看样子,还是银子好使。要我说,这天底下最会花银子,花的最是地方,最能用银子换来面子的便是小宝。” 韦宝微微一笑,没有接话,率先向孙承宗的议事厅走去,吴三辅、吴雪霞和王秋雅三人依次跟在韦宝身后。 因为吴雪霞和王秋雅都是女扮男装,也算是韦宝的朋友了。 韦宝将吴三辅、吴雪霞和王秋雅介绍给孙承宗,用的都是他们的本名,他相信孙承宗能看出王秋雅和吴雪霞是女扮男装,所以并不想隐瞒。不过,韦宝没有特意介绍吴三辅和吴雪霞是吴家的女儿儿子。 孙承宗笑着点点头,的确看出来王秋雅和吴雪霞是女的,但这年头,富家子弟,甚至官场一些官员,怪癖成风,男宠、女宠,这些都不稀奇了,富家子弟身边带女扮男装的丫鬟,更加稀松平常的紧。 用饭的地方就在议事厅旁边的一个小偏厅。 一顿饭吃的很拘束,孙承宗几乎没有说话,只是偶尔让韦宝他们多吃一些,不要客气。 孙承宗、韦宝、吴三辅、吴雪霞、王秋雅,一共五个人,才三道菜,这还是孙承宗刚才特意让人加了两个菜,否则孙承宗平日只吃一道菜。 两荤一素,口味也不算太差,并不算低档次,只是对于孙承宗这种超品大员的身份,有些对应不上。有权就有钱,孙承宗若是黑心搞钱,不说能跟吴家祖家一样,至少也差不了多少,不至于过这种日子。 韦宝暗忖,孙承宗还真不是口是心非,满嘴儒学修养,而实际另外做一套的人。孙承宗是真的恪守修养之道的人。 这种人,无论贫贱富贵,都能安守本心,不忘初衷,这点是值得自己学习的。 韦宝也有自己的生活标准,也没有特别追求奢华,但韦宝平日一餐饭的规格,可就是孙承宗这种一餐饭的20倍水平了。 吴三辅、吴雪霞和王秋雅三人也看出孙承宗不是刻意伪装的,都挺敬佩孙承宗的私生活,吃饭的时候,会偶尔偷看大名鼎鼎的大明督师一眼。 孙承宗很快吃完,笑着对几个人道:“粗茶淡饭,几位用不习惯吧?都不要客气,随意一些。” “督师大人,这已经很好了。”吴三辅急忙笑道。 韦宝也客气了一句。 孙承宗擦了擦嘴,起身道:“你们慢用。” 几个人见孙承宗要走,急忙起身相送。 孙承宗做了一个让他们不要管他,接着吃的手势,迈着官步而去。 吴三辅呼出一口气,对韦宝道:“这下算是轻松了!真没有想到,我居然跟督师大人一道吃了饭!” 韦宝呵呵一笑:“三辅大哥你也有紧张的时候啊?” “督师大人啊,哪里能不紧张?出了京师,蓟辽一带,想杀谁杀谁,都不用请圣旨的,督师大人有尚方宝剑哩。”吴三辅吐了吐舌头。 韦宝笑道:“咱们又没有犯事,还怕这个?再说督师大人又不是……,哪里还会乱杀人?” 韦宝本来想说督师大人又不是疯子,感觉这么说会犯忌讳,尤其这里又是督师府,强行收住了话头。 “跟督师大人吃饭好像也没啥,督师大人为人挺和气的,果然跟传闻中的一样。”吴雪霞倒是一直显得很轻松。 “对啊,我开头有些害怕,过了一会就不害怕了,督师大人若不是穿了一品官服,与寻常人好像也没有什么分别。”王秋雅也赞同道。 “那是人家的境界!越是大老虎,越和气。”吴三辅道:“我爹常说,真正到了高深境界的人,都返璞归真了,与市井凡夫俗子没有一点分别,但发起威来,比平日看上去凶神恶煞的那些个人,要强势百倍。” “三辅大哥说的不错。”韦宝赞同道:“咱们快些吃完走人吧!” 吴三辅将碗筷放下:“我已经好了,还是等会吃好的吧!太素了点,不太习惯。” 王秋雅和吴雪霞也放下了碗筷,虽然孙承宗走了,但这里毕竟是督师府,环境本身就能给人一种压迫,要真想在这种地方做到完全放松,是很难的,尤其这菜,也没法教人留恋。 几个人刚要走,便听见旁边的议事厅传来谈话声。 韦宝擦了擦嘴巴,站到一旁偷看。 吴三辅也过来看,一看之下,顿时吃了一惊:“没想到东江的毛总督也来了?” 韦宝一惊,毛文龙来了?赶紧去看,也不知道哪一个是毛文龙,凭直觉,一个比吴襄看上去还有儒生气质一些,却穿着武将的银盔银甲,一副武将打扮的人。韦宝觉得那个是毛文龙。问过吴三辅之后,吴三辅果然说那人正是毛文龙。 毛文龙很少到山海关来,一年当中,起码也得来一两回,主要是与辽西辽东这边的官员议事,吴三辅曾经见过一次,所以认得。 韦宝暗忖这帮人也挺辛苦的,刚走没多久,又全都回来了,这么点功夫,够吃一餐饭吗?大明的公务员不好干呀。 毛文龙的地位已经很高,坐在孙承宗手边,却始终没有说过话,都在听别人说话,脸上也没有什么表情,一看就是城府很深的人。 “大人,听说有辽西富户捐赠了24万两纹银,现在我们辽东的军饷不成问题了吧?何时出兵攻广宁?”祖大寿问道。 “那24万两银子是有眉目了,但广宁周边建奴军马的防护详情尚未探明,不宜轻举妄动!况且你们锦州城池尚未修筑坚固,若是贸然出兵,攻取广宁不成,反倒有可能丢了现有城池。”孙承宗道:“眼下东江一带战事吃紧,连毛总督都亲自前来索要军饷,我在考虑是不是先划拨给他们救急!” 祖大寿一听孙承宗这么说,立时站起身,有些激动道:“督师大人,您之前已经说有明确的对建奴的进军方略!咱们不是已经商议了好几次?而且您还向朝廷请拨军饷了,之前是军饷没有着落,无法出兵!现在军饷有着落了,怎么又开始说锦州城池的事?而且毛总督善于用兵,建奴对东江围攻也不是一次两次,毛总督他们哪一次不是从容应对?此次咱们正好东西夹击,趁着建奴在金州新败,打一场漂亮仗。绝没有将辽东的军饷拨给东江军的道理吧?” 孙承宗闻言,犹豫着没有说话。 一直没有开腔的毛文龙说话了:“祖将军,你这么说,似乎不妥吧?既然是富户捐赠,便不算朝廷拨发下来的银子,怎么能说是辽东的军饷?况且大家统属于督师大人麾下,都是大明的军队,何来的将辽东军饷拨给东江军一说?另外督师大人说锦州城池不够坚固,先立足防御,有何不妥?建奴情况未明,贸然出兵,折损了人马,这笔账算谁的?督师大人的意思,先立足防务,再查明敌情,然后斟酌用兵,实乃老成周全,进退有度的指挥,我一定赞成!辽东暂时无战事,而我东江军正遭遇建奴猛烈围攻,连山关一线已经打了两个多月,不该先考虑东江战局吗?还是你祖将军要替督师大人当家?由你来当蓟辽督师?不知道陛下什么时候给你祖将军下了这道圣旨?” 随着毛文龙的话,不少人窃窃私笑,只是碍于祖大寿的地位,才没有放声笑出来。 韦宝闻言,忍不住和身边的吴三辅对望一眼,没有想到毛文龙看上去斯斯文文的,说话语调也绵软的像个酸秀才,却言辞锋锐的很啊。 吴三辅也看的饶有兴致,没有想到小厅能将议事厅看的这么清楚,听的这么清楚。 这种级别的军事会议,吴三凤也无法跟随吴襄进来参与,更不用说吴三辅了。 吴雪霞和王秋雅是无所谓的,见韦宝和吴三辅要看,便在二人身后,不发声音,跟着一起从缝隙观看。 祖大寿虽然此时官阶只是副将,连总兵都还不算,但在辽西辽东的地位是很显赫的,身为辽西辽东本地世家大户旗帜人物,哪里受得了这种气?哼了一声道:“毛总督,你少说话夹枪带棒的!我什么时候说过我是蓟辽督师?打仗若每次都等到完全查明敌方情况,那就永远别动兵了!你东江军既然已经跟建奴打了两个多月,就靠这么点军饷,就能扭转战局了吗?我锦州城池自保绰绰有余!我与袁崇焕大人从去年下半年起,就一直在加紧修固城池!现在虽然还没有完全修缮完成,但两三万建奴大军想在两三个月之内拿下锦州城,绝无可能!袁崇焕大人,你说是不是?” 韦宝一汗,袁崇焕这个时候已经出场了吗?忽然有种心跳加速的感觉,急于想知道哪个人是袁崇焕? 天启四年夏秋 【0394 很坚持的祖大寿】 角落里,一个三四十岁左右的黑矮个汉子出声道:“祖……祖将军说的不错,锦……州城防务没有大问题。” 韦宝一汗,这个人是袁崇焕?韦宝看见袁崇焕的第一眼,便想到了老水浒传里面的宋江扮演者雪健老师,有九分神似。 再听袁崇焕说话,磕磕绊绊,畏畏缩缩,又更加让韦宝觉得好笑。 原本在韦宝的印象中,袁崇焕应该是一个口若悬河,很会吹牛的人物造型才应该吧?至少也得是口才很不错,超出正常人的那种。 外表应该也得白白胖胖,霸气一些,毕竟是将来要成为大明督师的人,为什么会是这幅黑矮挫造型?不过,倒是给人很是忠厚老实的感觉。 反正韦宝暂时没有看出来,袁崇焕哪里有半分孙承宗说的很有才能的样子。 “对不对?锦州城的防卫没有什么大问题,我们有近万雄兵屯驻于此,足矣抵挡建奴两三万大军,背后更有十几个据点为依托,与辽西遥相呼应,只要不断粮道,尽可以与建奴大军周旋。若在辽东展开战事,两面夹击建奴,不比一面对抗建奴更好吗?” “那若是建奴等着我们去攻呢?建奴骑兵在野外调动的速度,你不是不清楚吧?祖将军?断粮道,也是建奴历来善用伎俩,只怕锦州城未曾失守,反而丢了背后的宁远,如之奈何?建奴偷袭宁远已经不是一回两回了!而且,你怎么知道建奴下一步的部署,和建奴真正的排兵布阵情况?”毛文龙反问道。 “大寿,你有没有想过先等一等?看明白建奴的动向再说?我觉得对广宁用兵,应该先暂停!专心为东江化解危机。”孙承宗也顺着毛文龙的话道。 祖大寿听孙承宗这么说,脸部肌肉抽了一下,瞪着眼,笑的吓人,对孙承宗道:“督师大人,你怎么会有此一说?我若记得不错,几次议事,主要谈的都是对建奴用兵,反攻广宁吧?而且都是督师大人亲自召集的,并不是我一个小小副将召集的。” 孙承宗道:“之前是有这些想法,当时主要碍于军饷没有到位,现在军饷虽然暂时有着落了,可仍然不能不顾虑风险。我这个督师,大家都知道,表面上,本地我能决策,但若有重大部署,我们能不先知会朝廷吗?能先不问过司礼监的大公公们吗?哪个秉军太监是好相与的?他们都是有权势的,我们不能不考虑他们的看法!眼下朝局变幻莫测,大家应该心里都有数吧?我们人在边关,却也不能不将朝廷局势计算在内。如果广宁周边有建奴的主力铁骑,不说五万,只三万,便能长驱直入,反攻宁远,宁远若是丢了,整个辽东危矣!到时候,这些后果谁来承担?我不是怕担责任,是不想让辽东数百万百姓冒这么大的风险!去年建奴杀我几十万百姓,大家都应该还记得起来吧?我觉得,还是以守为攻,伺机反击最为稳妥,现在建奴在攻东江,自然该以东江为主。若你们真的求战心切,我觉得这是很好的,甚至可以请登莱水师相助,将你们运往东江作战。” 毛文龙闻言,立刻点头赞同:“督师大人说的甚是稳妥,此计策,我们已经立于不败之地。” “但也不能获胜!这只能是不得已的防御,完全没有机会攻城略地!”祖大寿气愤道。 “没有机会攻城略地?我东江开辟的大片地域,足足是辽东控制土地的三倍以上,这不是我攻来的吗?”毛文龙反驳道。 “那是你趁着我们辽东正与建奴激战,在背后讨巧!”祖大寿大声道:“现在我们正可以效仿你当初行事!” “祖将军,你不要忘了,我当初只带了二百多人奔赴东江,你们辽东有几万朝廷常年供养的大军!东江军新成,守城尚且堪忧,难道新开辟的这些地域,不管不顾了吗?你有没有想过百姓?”毛文龙针锋相对道。 “毛将军!你也不要忘记,你也应该多想想百姓!看看是你收拢到朝鲜的几十万百姓多,还是我辽东的近五百万百姓多!”祖大寿厉声道:“依我看,你们若是能守住则守下去,守不下去,干脆撤回登莱,或者是撤退到辽东来!” “你这是妄人!”毛文龙忍不住怒骂道:“几十万百姓,十几万大军,你说撤就撤?比辽东大三倍多的土地,你说不要就不要了?还有,我们一走,朝鲜人必定投奔建奴,待到建奴夺取了朝鲜,将再无后顾之忧,可以全力对付漠南蒙古各部!到时候,别说辽东,连京师都危矣!” 韦宝听的热血沸腾,别的不说,就单凭毛文龙这段话,足矣看出毛文龙是站在全局角度思考问题。也不能说祖大寿一心求战就是私心,至少祖大寿说话没有毛文龙雄辩,没有毛文龙能说到点子上。 祖大寿的文化水平远低于毛文龙,粗人一枚,只是魄力大,有声望,加之算是聪明,才成为辽西辽东将门领袖,说不过毛文龙很正常。 原本韦宝以为祖大寿会拔剑相向,上演电视剧中常见的桥段,吵不过就开打哩,毕竟韦宝见识过祖大寿的强势,这里又是山海关,是辽西辽东地方势力的腹地,毛文龙的大军远在东江,敢在山海关这么放肆,不是找虐? 但韦宝想错了,祖大寿被毛文龙骂了一句妄人,似乎硬生生忍下去了?转头冲孙承宗道:“大人,您怎么看?若是您也赞同毛将军的话,那我辽东几万将士将会寒心!” 韦宝一汗,没有想到祖大寿怼不过毛文龙,居然开始回头压迫孙承宗了。 孙承宗倒是不急不躁,喝了口茶,润了润嗓子,等众人稍微平复了一下情绪,都在等着他开口,才慢悠悠道:“议事嘛,大家都不必心浮气躁,每个人的想法都不能说完全没道理!我记得我老师曾经对我说过,叫做山不转路转,山若不动,我们绕开山便是了嘛,何苦一定要愚公移山?现在有两条路,一条是活路,活路更加稳健,立足辽东和东江防御,继续与建奴对峙!一条是绝路,虽然说绝路有时候也能绝处逢生,但是一个不小心,有可能变成全军覆没的死路啊!干系太大!” 祖大寿皱了皱眉头,听孙承宗扯了一大篇,就是不直接说他的意思,知道孙承宗偏帮毛文龙的想法已经很明显了,不耐烦道:“督师大人,你这是认为,我们辽东就应该长期按兵不动!你新近弄来的24万两纹银,也该用到东江那边去啰?” “祖将军,稍安勿躁,我没有这么说。我还是刚才的话,我说什么不算数,今天不是在议事吗?朝中的大臣们,司礼监的大公公们,还有陛下,他们怎么说,才是准的。若没有必胜的把握,稳妥对敌,对大家都有好处!”孙承宗冲祖大寿亲切的笑了笑:“我是很看好你的,祖将军啊,我年纪大了,现在朝廷又风云变幻!我的位置,自然希望能与建奴打一次胜仗!在我归老山林之前,也在史书上留下一笔!但我为了你们,为了辽东辽西的战局,为了包括东江在内的整个大明与建奴对峙的战局,我不得不全盘考虑呀,祖将军,你明白我的苦心吗?你还记不记得我曾经对你说过,锦州前线,你可以酌情安排作战部署,要是来不及告知我,便不用事先告知我了。” 韦宝听的浑身一股说不出的感受,暗忖自己觉得孙承宗不起眼,有些窝囊,但是孙承宗的确牛叉呀,人家虽然是否定,但这说话的艺术?已经将语言艺术发展到巅峰了吧?一副苦口婆心的模样,直接将皮球踢回祖大寿脚下,现在要看祖大寿怎么办? 吴襄和一众辽西辽东将门,还有隶属京畿体系的官员,毛文龙一方的几名随从将领,也都很佩服孙承宗掌控大局的能力,都等着祖大寿说话。 祖大寿暗骂孙承宗老狐狸,但是也真的找不到什么借口对督师大人发飙,祖大寿实际上是不用太在乎督师的,换成谁做督师,辽西辽东的局势,始终要由当地将门掌握!但是他只想捞好处,不想担责任,这个责任太大,他一个人也绝对担待不起! “督师大人,你对我说过的每一句话,我都记得!但您要想想,卑职只是小小的副将,即便有机会升任总兵,总督,也没有权力擅自用兵,还是要等督师大人发话的!”祖大寿冷然看着孙承宗。 辽东辽西一帮将门世家很是配合的频频点头,示意赞同祖大寿的意思!他们过了在场人数一半,声势不小。 孙承宗叹口气,看了看众人,又重新将目光落在祖大寿脸上:“祖将军,要打还是要守,就凭你一句话!我现在就向朝廷递交奏本!不过,我会向朝廷言明,是你祖将军,还有辽西辽东的诸位将军坚持要在此时对建奴用兵的!你们都要签字。” “我们会签字!”祖大寿断然道:“对建奴用兵的计划绝对不能停下来!否则会挫伤我辽西辽东数万将士的锐气,会让将士们寒心,请督师大人向朝廷言明!” 祖大寿根本不怕孙承宗这套绑架模式,他不怕向朝廷表决心,反正不用他本人担不经请战,擅自用兵的罪责便可。辽西辽东有的是军户,死了再补充便是!补充的过程中,抚恤的过程中,又有源源不断的银子入口袋。而且,辽东发生的战事越多越频繁,就越显得辽东比起东江来,在对抗建奴中的重要性! “你就不怕建奴主力大军反扑辽东?将我们苦心经营的宁锦防线打散?”孙承宗反问道:“到时候,数万辽东将士,几百万辽东百姓,何处安身?都退入关内吗?” “督师大人请放心,我们辽东人不会因为贪图安稳日子而怕了建奴!建奴不灭,我们本来也无法安身!”祖大寿斩钉截铁道。 韦宝暗暗叫声好,祖大寿这番话,说的还是很漂亮的,官场上嘛,谁站在百姓的角度说话,谁的话就有分量。虽然韦宝猜测祖大寿心里可能只是将百姓,将手里的兵士当成筹码,好让他在辽东呼风唤雨,继续下棋,但祖大寿似乎说的也很有道理。 “好吧!那对建奴用兵的准备继续,辽东将士们继续做好随时出兵攻打广宁附近建奴大军的准备吧!”孙承宗道:“等我问过朝廷的意思,即刻作出决定!” “是!督师大人。”祖大寿双手抱拳,带着胜利者的表情,答应下来。 其余辽西辽东众将领也一起答应。 毛文龙愤愤然哼了一声。 韦宝见尘埃似乎要落定,对吴三辅、吴雪霞、王秋雅做个咱们走吧的手势,几个人遂退出了小厅,往督师府外而行。 韦宝一路都在想着刚才的情形,觉得浑身热血沸腾,这算是他第一次接触,蓟辽,辽西辽东,东江各方真正的核心!稍微有点想明白了以前在现代想不通的事儿。 历来对辽西辽东将门、袁崇焕这些人与毛文龙之间的矛盾,史料瀚如烟海,各种解读层出不穷。 韦宝现在觉得,大部分人可能都陷入了一个误区,将东江镇与辽东辽西当成一码事看待了。 东江镇事实上不是明军的传统军镇,是东事起后新设军镇。其内部组织模式和传统九边各镇完全不同,并非靠明军将领历来的世袭、土地、亲属关系来维持,本质上是武装流民集团。 朝廷对其控制力有限,支持也非常有限。 晚明文官集团坚持用制约传统九边的办法去控制东江,其结果上来说必然使得后者或者分崩离析,或者集体投虏。 这是晚明政治体制僵化所带来的恶果,也许,原本历史中的袁崇焕只不过当了执行者罢了? 袁崇焕杀毛文龙,要是按照原本的历史,还得过个五六年才发生,韦宝现在做的种种猜测,只能从他个人想法出发。 韦宝觉得,辽西辽东和东江的矛盾,袁毛两人之间的矛盾,或者放大到辽东对登莱文官集团和东江镇之间的关系,是当政者和流民帅之间的矛盾。 比起争议满满的毛文龙来说,本质上,毛文龙应该只能归为流民首领这样的角色,只是不同于农民军,毛文龙这个流民首领是官方认可的,并且有很高的职衔的,就这点区别。 后来晚明登莱之乱中孔有德、耿仲明这两个东江镇出身的满清三顺王,应该都是这类情况。 如果袁某人不砍毛文龙,自然还是会有其他的文官来动手,理由估计也会类似后头什么“十二当斩”之类,其实当斩不当斩,核心就一条,其他的理由都是当时明军通病,一切都是抬出祖制啥的,大将在外,必令文臣监。尔专制一方,军马钱粮不受核,一当斩。 先不说大明有没有“文臣监理朝政”的祖制。东江空悬海外,屯田不济,钱粮大头都由山东供应,东江这种武装流民集团,也许毛文龙自己都不一定能搞清楚有多少人,因为韦宝的统计署差了两个月,到现在,也没有办法给予韦宝一个准确的数据,五十万是跑不掉的,兴许更多! 这不是毛文龙的实力,弄个不好,反而应该算是毛文龙的包袱!毕竟祖大寿他们控制的都是优势资源,是名正言顺,由朝廷豢养的边军。 而且每次大明与建奴动武,不管是如何开端的,东江的都主动配合,因为他们首当其冲,是建奴的肘腋之患。 毕竟不核兵不拨钱粮,让袁某人和其他老爷们抓脑袋的真正原因是东江这种搞法水泼不进,他们靠卡钱粮脖子的办法控制不了。 辽西辽东将门的团结,和以利益为前提的捆绑集团,肯定比东江流民集团要牢固的多,从控制力度上说,祖大寿他们有天然优势,他们属于正统的边军。 但是看辽饷的面子上也知道和上官分润,和京畿势力一起捞工程款,一起捞取各种军饷,军粮,拨发给辽西辽东百姓的各种费用,这是辽西辽东地方军与京畿势力的共同目标。 但东江这种流民武装本身就穷的一塌糊涂,没啥可孝敬的,所以毛文龙和辽西辽东的兵头子相比,只能反复向礼部提出“献俘至阙”,次数多到不正常,这种情况说明毛文龙一直尝试绕过兵部户部两个现管直接向皇帝要资源,这才是毛文龙“好大喜功”表现的真正原因。 加之后来多次在奏折里头直接和新皇帝崇祯挑明情况,可谓犯了官场大忌,引得官僚们下黑手。 反正要在辽西辽东立足,肯定要站在祖大寿吴襄们这一边,这是一定的,站了一边,对待另一边的毛文龙,就只能是‘血海深仇’似的仇怨。 显然,韦宝觉得现在孙承宗侧重于东京的战略部署,是合理的,虽然对孙承宗本人的政治伤害很大,但是从这一点,可以看出孙承宗的公心。 资源有限的情况下,尽力限制建奴发展,困死建奴,让建奴无法将势力触角伸向朝鲜和漠南,这一步棋,一定没有问题。 韦宝猜想,后期袁崇焕在崇祯上台之后,吹牛得大权,然后跟关系本就不错的祖大寿等人搞在一起。 东江这种形态的政治力量,是保守的帝国职业官僚们的眼中钉肉中刺,跟“犹效奋臂螳螂”的李闯王八大王们没有本质区别,二者最终搞得视如寇仇是个必然。袁某人三甲同进士的出身,自卑自大的心态,毛文龙种种跋扈的性格,只是加速这个事件发生的小因素罢了。 袁崇焕自大不自大,韦宝是从自己在后世知道的一点历史判断的,反正能喊出五年平辽口号的人,已经是千古牛人了,当时大明的情况,傻子都能看出这句口号的荒唐之处。 至于袁崇焕和毛文龙的卖国行为。 韦宝就眼下的判断,觉得应该都是没有的,至少毛文龙若想叛乱,大明根本拦不住,毛文龙分分钟改换旗帜。 袁崇焕嘛,你说他无能,似乎也不太正确,至少辽人守辽土的方针、对东江军的支援,做的好像都还不错的。 天启年间卡东江军脖子的是文官集团,袁崇焕在韦宝的印象中,个别战役的战术执行能力都还算不错。 但是韦宝也不主观臆断这些历史人物,觉得袁崇焕与后金私自议和,丁卯不援朝鲜,擅杀毛文龙,瓦解东江军,皇太极入寇时,遣散蓟州援军导致后金军直扑京师。事实俱在,杀之不冤。 即便不将袁崇焕脸谱化的看成坏的掉渣的坏人,至少此人在战略上的眼光之差已经到了令人发指的程度。 至于关宁军,韦宝是见识过的,很清楚关宁军到底是个啥情况,也就对老百姓显显威风。 祖大寿当天下勤王之时,以袁崇焕下狱为理由,公然不守卫京城,率军东归,放在万历以前,这一个行为就足以扣一个拥兵自专,威胁朝廷的罪名,杀他十遍都够了。 如果毛文龙都该杀,那关宁军全军上下都该杀。 关于毛文龙,后世常常喜欢拿出来黑毛文龙的主要是这么几件事,韦宝也一直在关注,因为他一直让统计署在各地活动,收集情报。 毛文龙杀良冒功、冒领军饷、残害辽民、坑害客商至于什么改人姓名,诬告谋反,给魏忠贤建祠堂之类的东西,可能都有,但问题是,边军谁没有? 毛文龙当辽事破坏之后,从岛中收召辽人,牵制金、复、海、盖,时时袭虏,有所斩获,颇有功。而辽民苦虐于北,时欲窜归中朝,归路甚艰,百计疾走,数日夜防抵关,文龙必掩杀之,以充虏报功,是以大恶。又骄恣,所上事多浮夸,索饷又过多,朝论多疑而厌之者。以其握重兵,又居海岛中,莫能难也。这些拿来指控毛文龙的罪证都很奇葩。 前面才说招收辽人,后面又掩杀之,前后矛盾。 倒是关于毛文龙和袁可立交往的很多史料是可信的,这也是后世满清会将袁可立这么重要的历史人物,完全从史书上抹去的原因。 奴酋逆天顺犯,于今七载。赖毛帅倡义,屡获奇捷,大张挞伐之气。据所报功级解验,前后大小三十余战,斩首共一千九十七级数逾,上捷者共五次,总获器械、弓箭等件共五万。当我圣主宵旰之时,人心危惧之日,海外有此奇功,其应陛应赏应恤之官兵相应敕部,行巡按御史覆勘,再为议序,以候俞旨施行。 袁可立作为登莱巡抚,毛文龙最好的上级,虽然毛文龙并不怎么领情,但袁可立和孙承宗对朝廷说的关于毛文龙的事,大部分是好话,好事。 臣接平辽总兵毛文龙呈解屡获首虏,随行关外道袁崇焕逐一查验三次,首级三百七十一颗,俱系真正壮夷,当阵生擒虏贼四名,俱系真正鞑虏。这是孙承宗说的。 奴以十万众蹂躏东江,毛文龙乃能于狂锋正炽之际,奋敌忾迅扫之威,今解到活夷三名,夷级四百七十七颗,鞑帽二百九十顶,逐一验视,历历皆真,毛帅之功,于是乎不可及矣。 汉家边军杀良冒功是老毛病了,就连当年盛唐边军都屡禁不止,有明一朝更是史不绝书,毛文龙决然没有杀良冒功之事,肯定不可能。 但是一个多次经过检验报上真正建奴首级的边帅,要非说他靠杀良冒功上位是不是太可笑? 关于毛文龙贪污军饷,韦宝已经知道,不过,也绝对赶不上祖大寿们。 东江到底吃了多少饷?毛文龙的东江军粮饷在20万石左右,军饷在20万两,这在韦宝看来,是很低的,远远不够毛文龙所部开销。 韦宝现在自己手里才两万多人,而且绝大部分是自给自足的老百姓,一年也绝不止这点开销,更何况是毛文龙的几十万人,其中军队成分,至少也有两三万吧?一个当兵的,要顶好几个老百姓的花销,这还不能算上发生战事的时候。 韦宝在后世看过的关于东江历年军饷的史料,依据来源共有两份。 第一手奏疏文献“戶部覆樞輔孫承宗酌議河東兵餉疏:覆畧曰東江一旅借名牽制歲,糜公帑幾不可問,天啟二三年尚少,天啟四五六年銀米歲各二十餘,萬惟天啟七年銀米俱三十餘萬為數最多,迨我皇上兩次遣官查覈,東江兵始有二萬八千之定額,臣部題覆按兵給餉每兵月餉七錢米一斛每歲共銀二十四萬五千二百餘兩本色米一十六萬八千石,自崇禎元年十一月起奉欽依兩年所給不越此額”《崇祯长编》。 孙承宗疏,崇祯三年四月“戶部覆道臣王廷試覈:實東江額兵僅二萬八千,原無十五萬之数,就兵額餉通官俸布疋花紅廩餼運價,每歲該銀三十五萬四百六十兩,米十六萬八千石,登餉二十萬,已報裁六萬六千餘兩,應扣支皇賞十五萬兩只應給五萬六千兩餘銀四萬四千兩充元年折色俱如議行”《崇祯长编》。 后世攻击毛文龙冒领军饷,甚至不惜把杨国栋这种人渣的话拿出来,杨国栋是山东总兵,大言磐磐参毛文龙大罪十条,主要就是称兵冒饷,还有劫掠商船和通夷。 杨国栋这货是个私通粟帛易敵參貂藉,是苞苴為安身之窟,罪八通接濟事出權宜的大坑货。至百餘萬,怨聲載道,死亡相継,罪九岛中辽民总凑应点不满三万欲冒皇赏册开十五万从前侵克钱粮不计其数,罪十。(三万……光在朝鲜清川一线有组织要饭的辽民就不止十万,杨总兵的话,反正韦宝现在看来,是可笑的。 杨国栋自任登州总兵,出令强辽人住登者,悉隶官操。富者买免,每名百金,贫者愿隶,需索顶缺,每名十八两。且逐季查补,或一家而三四编坐,或一人而前后扎诈,甚至衣食无措者。复出拿奸一令,富商被拿者,动以千金贿之乃释。吾侪逃生于彼,而受害如此,不能聊生,复投生海外。 最后辽民们没有办法又投回毛文龙的麾下,就这样一个残酷迫害辽民的人渣,拿杨国栋的上书作为毛文龙的罪证,这点真的冤死毛文龙。 在韦宝对照了朝廷拨发给东江军的粮饷,之后判断,东江军缺粮的问题,一定是自始至终无法解决的。 首先,东江军是流动作战,因为比起有扎实根据地的后金,毛文龙的军队非常羸弱,东江军大多是妇孺百姓,然后打起来虚张声势蝗虫战术。 因此毛文龙每次与后金作战本质目的就是抢劫,毛文龙是真的比后金还穷。 韦宝在抓到毛承禄的亲信之后就算过账,别说朝鲜也是穷的冒泡的地方,就算朝鲜堪比江南富庶之地,那么点大,关键那么点人口,二三百万人,也绝对无法成为一直在打仗的毛文龙的后方。 更何况朝鲜王朝历来两面倒,周旋于大明和建奴之间,更不会为毛文龙大量提供帮助,完全不能算成后方。 二十万石粮饷只够二十万军人吃五十天,就按东江军口粮减半来算,也只够二十万东江兵民吃100天。 但是东江军到底有多少人口? 根据韦宝目前所得的情报:“并新归附各岛,安插屯种,辽之男妇,合兵民已五六十万矣”合亦有劲兵十四五万。内有衣甲器械者,仅四万人,余俱发屯种。故兵每称二十余万,岂职虚报多数而冒粮饷乎?” 这还是只多不少! 在原本的历史中,毛文龙若不倒,不死,大明能保全的辽民肯定还远远不止这个数量,有这么多人口在,只要大家活着,不被建奴杀掉或者掠走,建奴上哪里发展去? 崇祯元年报:每年以二十余万之众,而叨二十万之饷,蒿目劳心,千疮百孔该各岛兵丁精壮者合计实有十五万余辽人归者,每以千百计。臣挑选精壮官兵十五万四千余名报部,可见与兵部核兵的数据基本上还是一致的。 袁督师在杀了毛文龙之后也检查了一次东江军,将兵额略微上调。从这了也基本可以看出东江军的规模不止五六十万人口,十四五万丁壮,有衣甲武器的四万出头。 东江军为什么不屯田呢? 这是韦宝以前的疑问,但现在韦宝搞清楚了,有人,也有地盘,但没有田地! 地盘都是流动作战区域,要是变成屯田,首先建奴不给机会,另外屯田则全部成为了为建奴服务! 毛文龙要是不死,往朝鲜发展出地盘,倒是可以,只是毛文龙一直在牵制建奴的同时。 他毛文龙自己也同样是在被建奴牵制的,这是牵制与反牵制,建奴不可能给你空间去往朝鲜发展。 毛文龙顶多给朝鲜王朝施压,放话,根本没有人手,也没有精力跑到建奴一方去呼风唤雨。 老百姓也要靠朝廷养?大明朝廷自然不会这么仁慈。 东江军那种丐帮一样的流动战术为什么存在,就是因为东江军没有一支足够强大的脱产野战军可以保卫自己在大陆上的根据地,只有岛屿上以及朝鲜境内,能够屯田。 朝鲜一带哪里有什么大的岛屿?有几个岛屿,都是石头岛屿,作为港口码头,转运转运物资还挺合适的,发展农业,根本不可能。 历史也证明,一直到后世,朝鲜分两段,南段认了美爸爸之后,发展工业,才脱离贫困,北段到韦宝穿越来的将近四百年后的后世,还穷的冒泡哩。 那还是二十一世纪的农业科技水平,更不用说这个时代,总不能让大家都将人参当饭吃吧? 总之,今天听过蓟辽最高层的军事会议之后,韦宝对毛文龙多了一份认同感。 同时对孙承宗也多了一份认同感! 韦宝觉得孙承宗是对的,保守一些没有什么不好。 打不过就先不打,就像买股票,一直在跌,还一直强行买入,有多少银子赔进去?更何况穷的叮当乱响的大明,本就不富裕好吗? “小宝,你怎么一直不说话,在想什么?”吴三辅没心没肺道:“咱们现在上哪儿玩去?去山海书院玩玩吧?好久没有去看过廖夫子了。” 韦宝一汗,你一个二十郎当岁的人,成天想着玩,这合适么? “三辅大哥,我晚饭不是说要宴请辽西辽东一帮世家大户么?你先送大小姐回家,然后休息一下,准备到我海商会馆来赴宴吧?我也得准备准备。”韦宝道。 “是哦,我都忘记了你还要请客的事情了。这顿酒我能参与,你跟一帮辽西辽东世家大户关系搞好了,三年后归还一半赌金的事情应该算是定下来了,看现在局势这么紧张,我猜我爹和我舅舅他们应该顾不上你。”吴三辅笑道。 天启四年夏秋 【0395 急于买粮的毛文龙】 就算是吴襄和祖大寿现在有功夫对付我,我也不在乎,好吗? 韦宝在领略了刚才的那场更高级层面的较量之后,已经不是很害怕了。 尤其自己还没有将12万两黄金还给吴家,他不信吴襄敢把自己怎么样。 这里毕竟是山海关,隶属辽西地界,吴家在当地的控制力还是要略强于祖家,祖大寿手里有人有兵,但也不能随便带着大军到处乱跑。 “三辅大哥呀,我都答应归还你家的金子了,你爹还会对我介怀?”韦宝笑道:“我晚上肯定也要请他出席酒宴的。” “那最好。”吴三辅笑道:“我爹肯定不会对小宝有什么介怀,我是担心我舅舅,还有我大哥,祖可法,他们可能……小宝啊,我看你还是将我舅舅家的金子一并归还了吧?正好一并打好关系,我保证负责将我舅舅也请来,从此以后,大家化干戈为玉帛,岂不是好?” 韦宝呵呵一笑,你当我的钱都是天上掉下来的吗?本来韦宝是有干脆还了祖家的金子的想法的,毕竟得了辽西辽东世家大户们一半的赌金,而且三年之后才归还另外一半,这已经是超级大的一笔银子了! 只是吴三凤和祖可法,以及祖大寿的态度,让韦宝认识到,即便还了这些人的金子,他们也绝对不会卖自己的好,反而觉得自己是软柿子,怕了他们!?笑话! 那既然如此,自己何必又出银子,又找气来受?自己又没有病。 “三辅大哥,这事情就不要再说了,他们几个人对我的态度,你既然已经看的这么清楚了,你觉得,我还有必要送金子出去,然后给自己找气来受吗?”韦宝打断了吴三辅的话:“好了,你赶紧送大小姐回去,歇息一下,晚上好好喝酒是正事,我晚上会把山海关几个青楼的姑娘都包过来!” 吴三辅最是好玩,爱热闹,闻言大喜,也顾不上再劝说韦宝,连连说好。 吴雪霞则有点不高兴,吴雪霞一方面也希望韦宝将舅舅家的金子还了,消除矛盾,抹去他们之间的障碍,为自己与韦宝的婚事铺平道路。另一方面不喜欢韦宝花天酒地,虽然知道男人难免如此,但他爹被她娘看的紧,就算偶尔在外面玩玩,也是偷偷摸摸的,很是顾忌,所以吴雪霞觉得男人就该被女人管着。 韦宝、王秋雅遂与吴雪霞和吴三辅分别,韦宝和王秋雅回海商会馆准备晚上的邀请辽西辽东一众世家大户的宴会,吴三辅则要送吴雪霞回府。 韦宝吩咐王秋雅安排好晚上的宴会,并让林文彪派人持他的手书,回韦家庄调24万两银子过来!这么大规模的现银调动,只有韦宝本人有这个权力。 吴雪霞偷偷外出,并没有事发,概因为现在谁也顾不上她一个小女孩,还有吴三辅也一样,吴三辅本来就是四处晃荡的人,每天上哪儿去,吴府根本不管,除了吴三辅的跟随,其他人也不清楚,甚至连吴三辅的正妻和妾室也时常弄不清楚吴三辅上哪里去了。 “兄长,现在怎么办?督师大人虽然说继续让我们准备,但是现在摆明了要支持毛文龙!我们若是与督师大人翻脸,怕讨不了好处吧?”吴襄在散会之后,问祖大寿。 “那你说我们现在该怎么做?”祖大寿没好气的问道。 吴襄有些心虚,却还是壮了壮胆子道:“我觉得,咱们还是算了吧?让他们闹腾去,再闹,朝廷每年拨发给我们的粮饷军饷也不敢短了。我知道兄长很想打赢一场漂亮仗,但是建奴势大,战场凶险,加之与督师大人翻脸,我们也没有什么好日子过,兄长是不是先忍一忍?” “吴襄!孙承宗几句话就把你吓到了?毛文龙把你吓到了?还是建奴把你吓到了!你这样,还能做什么?”祖大寿忽然暴怒,大喝道:“你要搞清楚现在在跟谁说话!知不知道你在跟谁说话!我不光是你大舅哥!我还是你的主人!没有我祖大寿,你吴家算什么?孙承宗可以跟我翻脸,毛文龙可以跟我们翻脸,但你没有这个资格!我祖大寿要去哪里,要如何做,你都不要问,只要跟着做便是!我说什么,你就说什么,我做什么,你就做什么,我吃屎,你要跟着吃屎!我吃人,你要跟着吃人!听懂了吗?” 吴襄被祖大寿一通大吼,吓得浑身战栗,不敢再劝,诺诺的连声称是。 “翻脸又怎么样?我还怕他孙承宗不成?他是有兵,还是有钱?还是在陛下那里得宠?”祖大寿的气稍微消了一点,瞪眼道:“告诉你,你给我记住!他孙承宗不是一辈子当督师的!朝廷不是他姓孙的开的,跟我们不对付,是他不长眼!常驻辽西辽东的几个秉军大太监,京城司礼监的几个大公公,我们哪个没有打上关系?朝中许多大员,东林派的一群大臣,言官,我都有交情!跟我不对付,我让孙承宗滚蛋的更快!我跟你说,我早就收到风声,魏公公一直在搜罗孙承宗的把柄,上回魏公公本来想拉拢孙承宗,孙承宗不给面子,他这是自己找死,所以,你不用太担心!” 吴襄嗯了一声,然后道:“还有,我们真的要打广宁?真的触怒了贼酋努尔哈赤后,怕我们的日子不好过吧?不说广宁一线可能有上万建奴兵,就我现在知道的情报,从金州一带退回的建奴兵尚在沈阳,加上沈阳原本的常驻人马,四五万人是随便能派出来的,如果都拉到辽东来与我们为难,我们不是刚好帮了毛文龙的忙吗?” 这个问题,仍然是吴襄一直想不明白的问题,搞不懂祖大寿为什么非要惹恼努尔哈赤,非要与建奴在辽东打个你死我活的,现在保持局面,不是很好吗?既能偷偷在辽东,蒙古人和建奴之间做一些日用品生意,又能不损失自己这边的人马,不是很好吗? “你知道什么?越是让建奴知道咱们的厉害,建奴就越重视咱们,知道谁才是卡他们脖子的人。”祖大寿笑道:“谁都没有办法彻底铲除建奴,但是若能趁这次机会扩大我们的地盘,我们将在朝廷获得大功,让那些轻视我辽东的人,刮目相看!眼下魏公公急于铲除东林派的人,把主要位置都换上自己人,若能在这个时候做一些事情让魏公公看到,你知道,我升迁的机会,就在眼前了吗?” 吴襄顿时恍然大悟,暗忖你搞这么多事情,原来是为了自己升迁啊? “可是,兄长啊,你能打,那毛文龙也不是吃素的吧?别到时候我们吸引了建奴的主力,然后我们的地盘没有扩大,毛文龙倒是又扩大地盘了!”吴襄提醒道。 祖大寿微微一笑:“这就是你不懂军事,很多事情我跟你说不通的原因!毛文龙现在已经占据连山关!金州半岛也仍然在他控制之中,他的地盘已经是我们的三倍之多!再想扩大,谈何容易?你说建奴怎么可能把主力放在我们这一侧?还有毛文龙不光地盘大,手中可用的实际兵力没有我们多,毛文龙的兵,总的来说都是训练不久的流民,与我们辽东世代镇守,代代相传的边军,如何比的过?最要紧的一点,你还不清楚,我告诉你!” 吴襄急忙讨好的道:“请兄长示下。” “哼,我告诉你,你不要到外面到处说!毛文龙这个人最大的软肋就是心软!为将者,若是心软,即便能笼络几个人,也是起不来气候的!他现在手里至少有七八十万老百姓!还有十几万大军,近百万人,他又无处调集粮食,全靠登莱接济。我已经收到消息,登莱袁大人最近对毛文龙很不满,责他越来越不受节制,加上毛文龙跋扈,一个人把持登莱到朝鲜水域,不分好处给登莱驻军,所以,他们不会给毛文龙增加粮饷!打仗打的是什么?是钱粮!没有钱还能忍一忍,士兵吃不饱肚子,立时造反。百姓吃不饱肚子,立时跑光!别说建奴还没有去主力打他,可能再打一两个月,毛文龙自己人就先乱了,到时候,他将不得不放弃所有控制区域,逃回他的荒无人烟的皮岛当缩头乌龟!”祖大寿说完,阴沉沉的笑了起来。 吴襄被祖大寿笑的有点感觉渗人,仍然赔笑恭维道:“还是兄长看的远,把战局走向都看清楚了,届时我们地盘增加,对建奴有建树,兄长升迁指日可待!毛文龙战败,受到的军饷粮饷会进一步削减,此消彼长,建奴贼酋更该知道辽东到底是谁说了算!辽东只能是兄长说了算呀。” 祖大寿最爱听的便是这番话,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刚才的怒气算是消了一半。 这才让吴襄稍微放心了一些,但是额头已经满是大汗了,天气本来就已经很炎热,刚才被祖大寿杀气腾腾,大吼大叫的一吓唬,吓得吴襄现在还心跳飞速,嘴唇发白。 “还有,你要密切注意辽西一带的粮商,防止有人赊欠粮草给毛文龙!”吴襄忽然想起了什么事情,提醒吴襄。 吴襄眼睛一下子瞪大,也想起了什么事情,遂立刻将上回韦宝因为打赌赢了,放出大量粮草救济乡民,使得粮价大跌,辽西主要富户将囤积了几年的粮草一次性都放出来了,被韦宝大量吸纳!“兄长,现在辽西最大的粮食拥有人,只怕是韦宝!” “娘的!又是韦宝?你们这帮人都没有脑子的吗?怎么什么事情都韦宝!?他韦宝知道买粮食,你们就全部低价卖给他?不知道现在是灾年,粮食就是金银吗?有时候甚至比金银更贵,有钱都买不到啊!”祖大寿气的又开始吹胡子瞪眼,哇哇鬼叫。 吴襄低声道:“兄长请息怒,辽西人口单薄,各家留够了自己用的粮食,就差不多了。粮食这种东西不能长期放,韦宝将价钱压的那么低,大家又都有够用的粮食,谁还敢再囤积啊?粮食只有冬天金贵,现在马上要夏收,辽东辽西的新粮食出来,我们不缺粮呀。谁能想到毛文龙会来买粮食?就算是大家能想到这一点,也不可能低价收购粮食,囤在手里,等着毛文龙买吧?” 祖大寿闻言,叹口气:“算了,也不能全怪你们,我之前也没有想到这一点!这个韦宝,怎么什么事情都有他!?他要那么多粮食干什么?关卡重重,难道韦宝还有本事将辽西的粮食卖到北直隶去?是不是韦宝已经将你们辽西的官员全部买通了?” “那倒没有,兄长请放心,虽然指挥使杨麒的公子杨弘毅与韦宝交好,但是杨麒没有那么大的胆子敢帮韦宝偷运粮食。而且杨麒想帮忙也不可能,永平府都是我们的人,知府祖光耀更是兄长安排的人。”吴襄道。 祖大寿点头:“可能是碰巧了,你说这韦宝要这么多粮食做什么?他韦家庄现在到底有多少人了、一片荒芜之地,也不用养多少人,他囤那么多粮食,拿来酿酒?还是放着等发霉?” “不清楚,这孩子想事情让人琢磨不透!”吴襄道:“不过,兄长无须担心,据我所知,韦宝是无利不起早的人,绝不会便宜卖粮食给毛文龙,若毛文龙拿不出高价,是绝买不到粮食的。韦宝更不可能赊欠银子给毛文龙,毛文龙是拥兵大将,哪个做生意的人敢赊欠银子给这种人?这不是将白花花的银子往大海里扔吗?谁有那个实力从毛文龙手里将银子讨回来?” 祖大寿听吴襄说的有道理:“话虽然不错,你还是要留意韦宝!还有,要让人多加访查,设法弄清楚韦宝在京城到底打通了哪些关节?上回,为什么几个秉军大太监会来帮韦宝?到底是不是魏公公指派的?” “是,兄长但请放心。”吴襄立刻答应道:“我一定设法都弄明白。” 吴襄和祖大寿在谈毛文龙,粮食,韦宝。 孙承宗、毛文龙和袁崇焕,也在谈这个话题。 祖大寿所料不错,毛文龙之所以会在战事吃紧的时候,亲自到辽西来,到山海关来参与议事,主要是为了见孙承宗,求孙承宗为他解决粮食问题。 祖大寿要不要打建奴,其实毛文龙并不是很在意,祖大寿妒忌他,是因为他是从无到有,是白手起家的,自然惹人眼红。 而站在毛文龙的角度,他不会嫉妒祖大寿,辽东的地盘逐渐逐渐缩小,说的不夸张,每天都在缩小,照着这个趋势,总有一天,整个辽东的边军都会被建奴挤压的无立足之地,不得不退回到关内去。 所以,毛文龙并不在意祖大寿打的是什么算盘,其实他是清楚祖大寿急于立功,急于升官发财的盘算的,但毛文龙更着急的是自己的燃眉之急,无心顾及其他。 “督师大人,无论如何要为我们解决一批粮草,老百姓没饭吃,没人帮助守城,最可怕的是兵士们也没饭吃了!再这样下去,建奴还没有打,我们的人先散了。”毛文龙道。 孙承宗叹口气道:“哪里还有什么办法?今天的场面,你也看见了,听说我要将银子拨给你们,辽西辽东本地的将军们,一个个有多抵触?老夫手里也没有多少军粮,你先拿回去吧,这些是从京畿驻军手里挤出来的一点,京畿的军粮,老夫再想办法还上。” 毛文龙叹口气道:“督师大人是说那几万石军粮?那些是蓟州驻军的,太少先不说,而且用了这个人情,心里也过意不去,我知道他们也不宽裕。” “你需要多少?”孙承宗问道:“等会我要将祖大寿他们的请战奏本发出去!顺便书信一封,到户部催一催,一两万石粮草,户部的人还是会卖老夫这个面子的。” “不够,督师大人,至少要100万石以上的粮草才能解决问题!否则这两个月根本挺不过去。”毛文龙叹口气道:“这还是最少的要求,要是按照往常建奴的情形来看,这场战事非持续到临近冬季不可!需要准备5到6个月的粮草!需要600万石粮草左右,这还没有算上接济百姓的粮草。” “百姓暂时是顾不上了!别说600万石粮草,100万石粮草,你现在能凑齐10万石粮草都难。”孙承宗说完,痛苦的闭着眼睛思考办法。 毛文龙知道孙承宗的难处,知道逼他也没用,也不再说话。 “毛总督对辽西辽东的情况应该很熟悉吧?我素闻你不是四处派出很多坐探?”袁崇焕忽然开口道:“只要能凑出银子,你不知道从哪里买一些粮食救急吗?100万石应该不是太大难事吧?” “知道是知道,可以从大户们手里,偷偷买一些。但他们现在对我东江军如此抵触,即便能买到,肯定也会提价!另外,我手里能凑出来的,不过二三十万两纹银。”毛文龙道:“要是能买到平价粮食,可以买五六十万石!若是从富户们手中买,至多能买到30万石都不错了,差的太远!” “登莱呢?”袁崇焕问道。除了辽西辽东,毛文龙还可以向登莱买,辽东比辽西贵,登莱和辽西的行情差不多。 毛文龙摇头道:“更贵!山东河南都是重灾之地!而且登莱几个总兵都与我不太对付,不说了。” “毛总督真是太难了。”袁崇焕一副很为对方考虑的模样:“我听说辽西现在粮价便宜,是因为今天求见督师大人的那个叫韦宝的少年财主的功劳,他拿出大批银子买粮食,以使得粮价暴跌,然后他又一次性从辽西富户们手里收购了一千多万石粮草!” 孙承宗闻言,立时睁开眼睛,并且两眼放光:“韦宝还有这回事?这孩子果然是不简单啊!毛将军,你可以去找他想想办法,我今天看见那帮辽西辽东世家大户为难韦宝,似乎他们不对付。” 毛文龙为难道:“这个事情,我听说过,不过,我和此人毫无交情。另外我手底下也没有人和韦宝有交情,我已经问过了。再则,我想他收购这么多粮草,无非是为了抬高粮价,现在粮价并不高,我手里的银子又有限,找他买,和找跟我有点交情的几家富户买,价钱应该差不多吧?” “你啊,人人说你贪得无厌,说你在东江发财,殊不知,你还是如此面皮薄。”孙承宗好笑道:“你不了解韦宝,去结识一下又有何妨,这少年是很有趣的人!老夫正思忖是不是收他作关门弟子。” 毛文龙犹豫道:“他一个十几岁的少年,我堂堂一方督抚,不合适吧?” 孙承宗又好气又好笑道:“这有什么合适不合适的?你刚才不是为粮食的事情愁死了?难道跟一个少年打交道,不比因为无粮食而败退好?” “督师大人对这少年熟悉吗?这少年是个谜一般的人,我的人多方打听,只知道他是靠做皮货生意起家的,父亲却只是乡里一个贫农。”毛文龙问道。 “老夫也是今日才头回见这孩子,谈不上了解,只觉得他不像一个十来岁的少年人,倒像是三四十岁的人,我跟他说话的时候,跟和你们说话一样,完全没觉得那是一个孩子。”孙承宗道:“这孩子天赋真的是绝高的!” “倒是个做生意经商的奇才!”毛文龙说完,仍然没有说去见韦宝。 孙承宗还以为毛文龙始终认为找一个少年,有失他一方大员的颜面,便对袁崇焕道:“元素,你陪文龙去一下吧。” 袁崇焕拱手道:“是,恩师。” 袁崇焕答应完,便笑着对毛文龙道:“毛将军驰骋疆场,几万建奴尚且不惧,还怕见一个少年?” 毛文龙自然不怕见一个少年,而是有他自己的难言之隐!实际上,毛文龙在几个月之前就知道韦宝这个人,期间,双岛毛承禄还向他汇报过韦宝派人协助张盘防御金州城,打退建奴的事情。毛承禄更替韦宝传话,说韦宝愿意花费重金承包大明与朝鲜之间的商务!每年付给20万两以上纹银承包,远比毛文龙派人收取重税所得要多。 毛文龙还一直在考虑这事呢。 孙承宗见毛文龙始终不说要去见韦宝,皱了皱眉头,觉得毛文龙行事实在古怪的很:“怎么?文龙,你之前见过韦宝?知道这么个人?” “不是不是,去就去一趟吧!”毛文龙勉强道。 袁崇焕为毛文龙着想:“毛将军是不是怕韦宝今天晚上宴请辽西辽东世家大户,见面尴尬?我可以让人先为将军带话,咱们约韦宝私下一见,不让旁人知道,便是了。” “文龙,你是不是怕向韦宝买到了粮食,难以从辽西带走?这点不必担心,谅祖大寿和吴襄他们还没有这么大的胆子,敢阻挡东江军购粮。至于你在韦宝手里买粮食。韦宝知道袁崇焕是我的人,会给你行方便的,至少不会贵过你向辽西其他富户买粮食的价格。韦宝刚刚答应捐给督师府24万两纹银!老夫不方便为这事直接向他开口,否则,他既然能捐24万两纹银,捐个七八十万石粮食,也大有可能。”孙承宗道。 说完,孙承宗也是老脸一红,心想自己堂堂一个蓟辽督师,如果主动向一个孩子伸手讨要粮食,跟乞丐有何分别?虽然只是对部下说这番话,但不要说是对人说出来,就是想想都脸红。 毛文龙听孙承宗说的有理,下定决心一般道:“督师大人所言极是,我这就去一趟。” 袁崇焕在对孙承宗行礼之后,跟着毛文龙出去。 袁崇焕和孙承宗都看出来了毛文龙的为难,却都想不明白,毛文龙去见韦宝,到底有什么为难的?而且毛文龙刚才说了并不认识韦宝啊。而且韦宝还与辽西辽东的本地大户们不是很对付,各方面的条件合在一起,毛文龙和韦宝之间是不存在矛盾的,一个一方大员,一个乡间少年财主,本身也不该有什么矛盾啊? 袁崇焕带着疑问,和毛文龙乘坐轿子,来到了韦宝的海商会馆门前。 此时的海商会馆,张灯结彩,像是有重大喜事庆祝一般。 若是不知道的,还以为这家的主人新婚娶媳妇呢。 休息了一下午的韦宝,正春风得意,满面红光的亲自站在大门口招呼客人。 韦宝身边的是天地商号的副董事长赵克虎,自从侯力行因为与赵克虎家的仆妇偷情,并且杀了仆妇丈夫和孩子的事情事发之后,现在天地商号旗下的辽西销售分号,赵克虎和白鹏赋两个人的事情比以前更多了。 “赵伯,白董事,该发的请柬都发了吧?吴襄大人派人去请了吗?”韦宝问赵克虎和白鹏赋。 “公子放心吧,都安排的妥妥的,现在好了,与一帮辽西辽东富户们和解之后,若是吴襄大人今天肯赏脸来赴宴,那咱们以后开门做生意,应该就不怕有人来找麻烦了。”白鹏赋道。 赵克虎刚要说话,便与从轿子中下来的毛文龙对上了眼。 赵克虎和毛文龙这一对眼,让两个中年人同时定住了。 这真的是定住了,仿佛两个人同时被点化,变成了两尊石像一般。 赵克虎身边的韦宝和白鹏赋,毛文龙身边的袁崇焕,都立时发现了不对劲。 毛文龙年近五旬,身为东江镇镇抚,一方大员,本该极有气场,就算几万大军在眼前,也应该是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角色。 赵克虎更是如此,在韦宝眼里,赵克虎是一个很儒雅,很有派头的乡绅,气场上一点不输给吴雪霞她爹吴襄。 韦宝很好奇,推了推赵克虎的胳膊,轻声问道:“赵伯?你怎么了?” 赵克虎半天回不过神来。 韦宝只能放下赵克虎先不管,走下台阶,双手抱拳迎接袁崇焕和毛文龙:“不知道毛将军和袁大人大驾光临,有失远迎,恕罪,恕罪。” 虽然韦宝并没有邀请二人,今天晚上的宴会都是邀请辽西辽东的世家大户,但韦宝还是反应很快。 既然已经知道这两人一个是孙承宗的学生袁崇焕,将来的蓟辽督师。 一个是声名赫赫,手握大权的东江镇镇抚毛文龙! 那还有什么好犹豫的、先结交再说吧! 天启四年夏秋 【0396 毛文龙与赵克虎之间的陈年往事】 毛文龙似乎对韦宝的问候充耳不闻,仍然怔怔的,如同石像一般的看着几米外的赵克虎。 袁崇焕诧异之余,倒是能保持礼节,对韦宝一个点头:“韦公子,我们冒昧来访,不打扰吧?” “不打扰不打扰。”韦宝急忙笑道:“袁大人和毛将军能来我这里,我是求之不得,哪里会打扰。是我该提早下帖子给大人们才是,是我的疏忽。” 袁崇焕微微一笑,暗忖这韦宝哪里像个少年,果然是小人精,就像为官多年的老油条一样,看向身边的毛文龙,只见毛文龙仍然在和对面一个四十左右的男人对视。 袁崇焕忍不住道:“毛总督?毛总督?” 毛文龙率先回过神来,嗯了一声。 此时的毛文龙好后悔啊!之前袁崇焕曾经提议过,让人先来打招呼,他私下与韦宝见面。但是毛文龙觉得那么做的话,有些说不过去,似乎他有什么事情需要隐藏,所以抱着侥幸心理,便拒绝了袁崇焕的提议,说就这么去吧! 谁知道,这么一来,毛文龙便见着了他最害怕见到的人——赵克虎。 原来,毛文龙怕见到的人,并不是韦宝,而是韦宝身边的赵克虎。 毛文龙知道赵克虎现在正跟着韦宝做事,也大概了解赵克虎、赵金凤、韦宝之间的微妙关系。 毛文龙和赵克虎的事,要从13年前说起。 1576年2月10日(万历四年正月十一日),毛文龙出生于浙江杭州府钱塘县忠孝巷。 祖父毛玉山,原在山西经营官盐,后因生意需要,举家迁往杭州。父亲毛伟,弃商从儒,纳捐为监生,娶妻沈氏。 沈家乃杭州望族,有“杭州甲族,以沈为最”之称。毛伟与沈氏共育四子,第三子夭折,余为长子毛文龙、次子毛仲龙、四子毛云龙。 毛文龙九岁时,毛伟病故,其母时年二十六岁,携子依弟沈光祚居住。 沈光祚是杭州名宦,万历乙末科进士,历仕开封府推官、山东布政使、顺天府尹等职,后毛文龙从军,曾得这位母舅提携、推荐。 毛文龙幼时,受母家之影响,亦曾接受传统的儒家正统教育“幼从学,习经生业”,但对四书五经始终不感兴趣,而喜读兵法书“耻学举子业,好孙吴兵法”,因此在重文轻武的明末,很难取得像样的功名,也因此一直未娶。 直到三十多岁成为军官后,始归家完婚,娶一山西士族女子张氏为妻。 张氏不能生育,后又在辽阳纳一妾文氏,生子毛承斗。辽阳被后金攻占后,文氏死于战乱,毛承斗被人救出,送往杭州,张氏抚之如己出。 1605年(万历三十三年春),毛文龙过继给辽东鞍山的伯父毛得春为嗣子,遂只身北上,先顺道入京拜访了母舅沈光祚,被其荐于宁远伯李成梁帐下,开始了在辽东的军事生涯。 当时努尔哈赤不断兼并女真各部落,辽东形势日渐紧张,毛文龙对山川形势和敌情都加意考察,同年九月,参加了辽东的武举考试,“列名第六”,被任命为安山百户,不久又升千总。 1608年(万历三十六年),升叆阳守备。 13年前,也就是1611年,赵克虎曾经到辽东短暂为官,并且是在军中。 那时,赵克虎正是跟着毛文龙做事,是毛文龙的手下。 赵克虎虽然不是孔武有力之人,但文墨还行,加上为人谦和,气度宽宏,很是能和同僚搞好关系,得到了毛文龙的赏识。 时间一长,两个人除了上司和部下的关系之外,发展出朋友关系,时常一起饮酒聊天。 当时的毛文龙,虽然已经是守备,不大不小的将领,但权势已经不错。 对于毛文龙的器重,赵克虎是很感激的,两个人除了经常在一起喝酒之外,毛文龙的小妾文氏当时还没有死,文氏见过赵克虎,觉得赵克虎人品很不错,将自己的表妹林小玉介绍给了赵克虎。 赵克虎和李小玉成亲当夜,便为林小玉的美貌倾倒,婚后疼爱有加。 在毛文龙这个姻亲的提拔下,赵克虎做到了总旗的位置,这对于毫无行伍经历的赵克虎来说,可以说是火箭速度。 因为毛文龙的小妾文氏和赵克虎的妻子林小玉是表姐妹关系,毛文龙的正室夫人张氏在杭州,所以毛文龙文氏与赵克虎李小玉四人时常在府中聚会,并不特别忌讳。 毛文龙之前也没有见过林小玉,事实上,毛文龙对女人并不热衷,否则也不会到三十多岁才成亲。 但毛文龙对林小玉也是一见倾心,只是他城府比较深,平时并不表露出来。 当年,林小玉有了身孕,之后一直催促赵克虎离开辽东,回到辽西去,回老家去。 赵克虎很是奇怪,不断追问林小玉为什么?林小玉只是不肯说。 赵克虎也是心思细腻的人,猜到是怎么回事了,遂没有与毛文龙打招呼,便带着林小玉不告而走,回到了辽西,也就是现在的韦家庄金山里。 在金山里,赵克虎虽然家族地位是有,并且不低,但他家并不富有。 这也是此前赵元化的爹赵理全一直觉得赵克虎成为金山里里正,不能教人心服口服的原因。 赵克虎发家是从回到金山里之后不久,毛文龙差人护送了倾尽所能凑集的1000两黄金过来开始。 赵克虎挣扎了几天,还是收了这笔金子,并用这些金子购置田地,一跃而成为金山里最大的富户和最大的地主,加上之前在辽东曾经做到了总旗级别的军官,所以后来居上,在金山里的老里正死后,赵克虎成为了金山里里正,从此一直在乡里。 最初林小玉是跟随赵克虎在金山里居住的,两个人之间很少说话,赵克虎一年纳妾一房两房,从不间断。 几年后,赵金凤日渐长大,林小玉让赵克虎帮她在山海关买了所院子,然后搬到了山海关居住。 毛文龙、赵克虎、赵金凤的娘林小玉之间的故事,实际上并不复杂,很简单,在那个时候是很普通的一个故事。 毛文龙此后没有再见过林小玉和赵克虎,每次到山海关,也是行色匆匆,并不逗留。 后来,毛文龙以都司之职率兵援助朝鲜,逗留在辽东一带,辽东失陷后,从海路逃回,乘守备空虚杀死后金镇江的守将,向巡抚王化贞做了报告,没有告诉经略熊廷弼,由此两人开始有了怨恨。 当时朝廷里掌权的人正赏识化贞,于是授职毛文龙为总兵官,逐渐加升到左都督,挂起将军印,赐尚方宝剑,像内地一样在皮岛上设立军镇。 这是毛文龙突然发迹的一年,从此开启了一方大员的辉煌人生。 皮岛又叫东江,在登、莱沿岸的大海中,全长八十里,不生长草木,远离海岸,靠近北岸,北岸与后金界只相隔八十里的海面,他的东北海就属于朝鲜了。 所以毛文龙的地盘,又统称为东江镇。 明代巡抚节镇登莱,袁可立是唯一从大局出发长时间有效支持毛文龙的登莱巡抚。 袁可立上任不到十个月,毛文龙就被加秩进阶直赐尚方剑。 开镇东江是契机,遇到袁可立,又使得毛文龙在东江站稳脚跟,建立了坚实的基业。 袁可立御文龙多得牵制之功,毛文龙的主要战绩和荣誉都是在这一时期取得的。 毛文龙在袁可立的扶持下不断被加秩晋阶,开始恃功自傲,而其时朝官对毛文龙的质疑声浪日高。 天启三年十月,皇帝嘉奖道:“巡抚佥都御史袁可立厥治行劳哉,赐汝朱提文蟒。汝嘉而毛帅骄愎不协,蛊于兵,满蒲、昌城袭报用敢献功。” “乃满浦、昌城之捷,谓兵不满千,未交一战,不遗一矢,而使(虏)自相践踏,其被炮死者二万有余,马之走死者三万有余,止余真夷二万。公(袁可立)心颇疑之,私谓敷实而后报,不失于慎。” “于是移檄东江,核其虚实。而毛帅嫉公如仇,嗾言官寻端中之。” 袁可立奉旨核查他的战报和军饷,由此为毛帅忌恨。 这时忽然就有一个阉党宋祯汉苟合自己的几个同年东林人士宋师襄、方有度、庞尚廉等组成的利益集团利用了毛文龙和袁可立的矛盾,轮番恶意攻击袁可立。 以至于天启皇帝看不过去,公开打抱不平切责道:“大臣去留悉听上裁,言官论人当存大体,不必连章抟击。” 时朝中阉党横行,党派相攻者无虚日,而阉党也欲除掉袁可立以剪孙督师之翼。 袁可立没有意气用事,而是“力柔其(毛文龙)骨”,劝毛“臣子勿欺”,“公(袁可立)故奇其(毛文龙)胆智。” 甚至在地震时,袁可立还在向朝廷上疏请求“预筹毛帅之接济”。 所以,之前毛文龙对孙承宗说不去登莱购粮,并不是袁可立针对他,而是他自己不好意思面对袁可立。 杨嗣昌刚上任就替袁可立向皇帝请饷道:“抚臣袁可立受命方新,请发帑金二十万安兵散民,似非得已。惟在圣明裁定,赐予若干。” 还有一些重山海轻沿海的激进朝官指责袁可立袒护毛文龙道:“毛文龙居海外,屡以虚言逛中朝,登莱巡抚袁可立每代为奏请。” 袁可立两头受气,处境十分尴尬。 毛文龙占居的东江,形势虽然足以牵制后金,但他本人谋略有限,每年浪费的军饷无法计算,并且只顾征招商贾,贩卖禁物,名义上在援助朝鲜,实际上是妄出边塞,没有军事的时候就以变卖人参、布匹为职事,有战争,也很少得到过他的功用。 工科给事中潘士闻弹劾毛文龙浪费军饷滥杀俘虏的罪行,尚宝卿董茂忠请求撤了毛文龙的兵,专门整治山海关、宁远的军队。 毛文龙和赵克虎之间是啥事,韦宝不知道,但是毛文龙跟许多人有矛盾,却又能将东江镇的势力牢牢掌握。这点是韦宝比较佩服毛文龙的地方。 韦宝总结了一下,毛文龙属于统御部下比较厉害,但是对外交往不行的人。 “十三年不见了。”毛文龙到底是大员,又比赵克虎大好几岁,城府和气度都要强一些,主动开腔道。 毛文龙并没有脸红,倒是赵克虎的脸红了,嗯了一声,不知道该接什么话。 韦宝嘴巴动了动,本来想尽地主之谊,揷话,请毛文龙和袁崇焕入内的。但是很好奇毛文龙和赵克虎居然认识,并且两个人之间的气氛也太尴尬太诡异了吧?所以韦宝忍住了,没有出声。 幸好毛文龙这时候主动对韦宝道:“韦公子,不请自到,不打扰吧?” “不打扰不打扰,原来毛将军与赵伯早就认识啊?”韦宝马上笑道。 “十多年的老朋友了!”毛文龙淡然道。这一幕,他曾经设想过很多次,设想过在各种各样的地方,各种各样的时间,与赵克虎不期而遇。每每想到那样的情景,就让毛文龙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但是真正见到了,毛文龙又觉得其实没有什么,自己的小妾文氏已经死了。赵克虎和林小玉也离开辽东十多年了,连赵金凤都长成大姑娘了,定期派来查看林小玉赵金凤母女情况的细作,多次将赵金凤和韦宝的事情对毛文龙做过汇报,所以,在韦宝派人去金州城之前,毛文龙就已经知道有韦宝这么个人了。 但毛文龙并不清楚赵克虎和韦宝曾经谈过婚姻约定,只以为韦宝和赵金凤之间是青梅竹马的那种男孩女孩关系,尚没有到谈婚论嫁的地步。 毛文龙不想介入赵金凤和林小玉的生活,所以抗拒见赵克虎之外,其实也有些抗拒与韦宝见面。因为韦宝毕竟是和赵金凤有关系的人。 “哦,哈哈,真是没想到。”韦宝对身边的白鹏赋道:“白伯啊,安排一间独立的厢房,让毛将军与赵伯叙旧,我要亲自相陪袁大人和毛将军。” “好的,公子。”白鹏赋立刻答应。 韦宝热情的相邀毛文龙和袁崇焕入内。 这时候,吴家的马车来了,来的是吴襄和吴三辅。 吴襄本来是不想来的,想想还是接受了韦宝的邀请。吴襄主要因为韦宝之前答应了要归还祖大寿的18万两黄金,临时又变卦,仍然在生气。但想到祖大寿让自己多多注意韦宝,加上韦宝虽然并没有反悔还他12万两黄金,可是黄金一天没有回到手里面,吴襄就一天不放心,所以还是决定亲自前来赴宴。 赴宴之前,吴襄本来是想带吴三凤来的,后来想想,还是让吴三辅陪他来,没有让吴三凤来。 马车尚未停稳,吴襄便看见了正在与毛文龙和袁崇焕热情说话的韦宝。 诧异之余,吴襄还未下车便叫了韦宝一声:“韦公子。” 韦宝见是吴襄,不由的一汗,知道辽西辽东将门世家大户与毛文龙不对付,所以特地安排私密包厢给毛文龙,却没有想到还是碰到了吴襄。 看见吴襄是和吴三辅来的,没有祖大寿,也没有吴三凤、祖可法这些让人扫兴的家伙,让韦宝松口气,对吴襄笑道:“吴大人大驾光临,有失远迎。” 吴襄笑了笑,在吴三辅的陪同下下了马车,对韦宝道:“韦公子不用这么客气,没有想到你还请了毛将军啊,毛将军可是从来不参与这些私下宴会的哦,韦公子面子不小。要是我们,想请毛将军都请不动。” 毛文龙在面对吴襄的时候,态度倒是很从容,微笑道:“吴大人说笑了,你可从来没有请过我吧?我要不是因为每次来去都匆忙,本来早就应该请吴大人喝酒的。” “哈哈,毛将军真是客气,谁请都一样,相请不如偶遇,咱们今天正好借韦公子的宝地痛饮一杯,如何?”吴襄笑道。 “好,好,求之不得,我这小地方能得诸位大人将军们赏光,天地商号和海商会馆有光了。”韦宝见两个人态度都很好,暗暗松口气,很怕毛文龙和吴襄会在自己这里吵闹起来,这里可没有孙承宗这种超级大佬压阵,要是从斗嘴演变成动武,遭殃的还不是海商会馆和天地商号吗? 毛文龙皱了皱眉头,很不高兴,本来这次硬着头皮来找韦宝,便是为了买粮食的事情,忽然冒出来个吴襄,自然打乱了他的部署。不过,毛文龙也不方便说什么,毕竟是韦宝的地盘,暗忖只能等吴襄走了之后,再和韦宝谈买粮的事。 “怎么?毛将军似乎不太欢迎我?”吴襄善于察言观色,立时发现毛文龙的情绪变化,当即判断出,自己的到来打乱了毛文龙的某些事先安排,猜测很有可能是毛文龙想找韦宝买粮,不由的暗暗高兴,心说自己来的正是时候! “哪里,能与吴大人这种辽西大豪一道饮酒吃饭,怎么会不高兴呢?”毛文龙不动声色道。 “祖将军才是人中豪杰,我们哪里比得上?”吴襄连忙谦虚的将一个马屁拍过去。吴襄与祖大寿不同,斗归斗,台面上,吴襄还是很注重修养的,不会轻易与人翻脸。 两个人互相恭维几句,随后在韦宝的热情招呼下入内。 毛文龙不忘招呼赵克虎一起,赵克虎也没有推辞。 时过境迁,赵克虎不是说已经放下了,但也不想表现的太‘小男人’,虽然连赵金凤是不是自己的亲生女儿都不知道,这已经成为了赵克虎心中永远的痛。 韦宝察觉到了赵克虎和毛文龙之间的微妙关系,但此时客人络绎不绝的到来,韦宝并没有机会去细问赵克虎到底是啥事。 今天的酒菜是海商会馆和山海楼共同置办的,海商会馆一时之间没有这么多人手准备这么大的排场。 总共席开九桌,每桌都是五两纹银的最高标准。 韦宝平时在家吃饭,差不多也是这个标准,有心再花银子提高,可惜这个年代没有超级消费,顶级也就是这个规格了。韦宝又让人每桌安排三个姑娘,这就算是额外的豪华配置了。 韦宝没有想到芳姐儿会亲自前来,韦宝又有一两个月没有见过芳姐儿了。 见芳姐儿她身穿石榴红色团花刺绣对襟纱衫,逶迤拖地银白底撒花洋绉裙,身披金黄底绣金薄烟纱。 顺滑的长发,头绾风流别致反绾髻,轻拢慢拈的云鬓里插着嵌蜜蜡石的赤金胜,肤如凝脂的手上戴着一个赤金一滴油的镯子,腰系艾绿色丝攒花结长穗丝绦,上面挂着一个赤底折枝花的荷包,脚上穿的是杏黄底掐金挖云红香羊皮鞋,整个人惠心纨质。 “芳姐儿愈发漂亮了。”韦宝調笑一句。 这样的话,芳姐儿平日至少听几十次,早已经听的耳朵都快出老茧了,但韦宝说出来,仍然让她芳心一动,只因为芳姐儿已经私底下将一颗芳心和终身大事许给了韦宝。 芳姐儿之前与韦宝约定,只要韦宝考取举人,便给韦宝做妾,妾室之首,这是他们两个人之间的约定。 所以,芳姐儿对韦宝自然不能与别的男人相提并论。 芳姐儿嫣然一笑:“韦公子一阵子不见,也更加玉树临风了啊。” 噗。 韦宝闻言,忍不住笑了起来,芳姐儿也一起笑,娇俏的粉脸上涌起两团红晕,煞是娇艳动人,惹得韦宝现在就想与芳姐儿突破境界,成就好事! “现在不是说话的时候,我这两天都会在山海关,你来我海商会馆玩啊?”韦宝轻声对芳姐儿道。 “我才不来,你个胆大包天的小坏蛋,不就喜欢占便宜吗?”芳姐儿轻声嗔道。 韦宝轻呼一声冤枉:“姐姐,我好像从未占过你便宜吧?” “谁知道你心里有没有占过了?”芳姐儿娇笑完,便正色道:“我命不好,还未谈婚论嫁,便被定位妾室,妾室可以,但必须明媒正娶过门,过门之后才能……反正不能因为我是商户之女,而有所轻视。” https: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妙书屋: 天启四年夏秋 【0397 毛文龙吴襄袁崇焕】 韦宝急忙道:“这是自然!再说,我什么时候轻视你了?你的出身比我好千百倍好不好?咱们刚刚认识的时候,我连乞丐都不如,你不照样没有轻视我?” 芳姐儿听韦宝这么说,心里暖洋洋的,暗忖韦宝长情,是记忆往昔的人,这样的人不会错。 “你本事很大啊,之前和这些本地世家大户闹的那么僵,现在居然能一起喝酒?怎么样?是不是将银子都还给他们了?”芳姐儿问道。 “没有,还给他们干什么?”韦宝遂将三年之后还这些人一半赌金的事情对芳姐儿说了,“我这事办的怎么样?” “很好啊,不过,他们连这也答应了?”芳姐儿有些难以置信。 “当然,要不然他们怎么肯来我海商会馆喝酒?”韦宝笑着轻声道:“你男人本事大不大?” “大!”芳姐儿媚眼如丝的瞟了韦宝一眼,并没有因为韦宝的調戏而生气。 韦宝最喜欢的就是芳姐儿的大方,即便是已经与王秋雅范晓琳有过实质关系,但是这么大尺度的玩笑,也是不能随便开的。 心血来潮之下,韦宝又轻声道:“你男人不光本事大!话儿也大,等你过了门,让你好好享受不尽!” 芳姐儿听懂了,立时羞得粉脸更红,即便是山海楼这种鱼龙混杂的酒楼场所的内掌柜,豆腐西施般的女子,平时听多了男人的粗言秽语,但那些男人要么是说的很露骨,直接时候器官,很下流,要么就是文绉绉的,很酸。不会像韦宝这样,让她听了便浑身发热。 韦宝见芳姐儿没有搭话,知道自己可能有点过头了,赶紧打岔道:“你爹还好吧?” 芳姐儿嗯了一声,“酒菜都送到了,我回去了。” “抽空来看我呀?”韦宝有些舍不得,“要不然在我房里等一会,我找功夫去跟你聊天。” “不要了,你专心做你的事情吧,这么多客人,别失了礼数。”芳姐儿甜甜一笑。 韦宝呵呵一笑:“真是个贤内助,行了,你放心吧!你不来看我,我就去山海楼看你,我光明正大去吃饭,孙掌柜应该不会不让我进去吧?” “我爹为什么不让你进去?他还说过好几次,问你现在怎么都不上山海楼吃饭了呢,还以为你有了海商会馆,以后不再去山海楼了呢。今天我爹听说你定酒席,别提多高兴了。”芳姐儿开心道。 韦宝陶醉的看着芳姐儿,知道芳姐儿肯定还没有将自己与她做妾的约定对孙九叔说,否则以孙九叔的气量,哪里会念叨自己?要是知道自己的女儿将来只是给自己做妾,肯定想杀了自己的心都有了吧? “芳姐儿,谢谢你,你是对我最好的女人。”韦宝真心诚意道。反正谁在跟前,他就说谁是对他最好的女人。 芳姐儿闻言,鼻子一酸,被韦宝说的,本来没有感觉自己对韦宝有多好,也忽然觉得自己似乎真的对韦宝很好,很动情一样,一个多月的思念,顿时化作开了闸的潮水,让芳姐儿的美眸也顿时红了眼眶,“我真的要回去了。” 韦宝见芳姐儿带上了哭腔,暗忖自己这魅力,现在这么大啊?随便三三两两的说点话,就能让一个大美人为自己这般感动吗?情动之下握住了芳姐儿的温软小手:“有空来看我。” 芳姐儿软滑小手被韦宝握住,立时芳心大乱,急忙挣脱,“干啥呀。”冲韦宝一个甜笑,这才快步而去,生怕再待上一会儿,真的舍不得回去了。 闻了闻手掌中留存的余香,韦宝用目光送走了芳姐儿,微微一笑。 此时韦宝的心情格外晴朗,见客人来的差不多了,便要入内。 白鹏赋当时就在韦宝身边,赞叹道:“公子就是公子,不但生意做的好,人情世故处置的好,对付小女孩,更是好手啊!” 韦宝一汗:“白伯,你也四五十岁的人了,怎么还偷听我们卿卿我我?这可不好啊。” “跟你们年轻人学学嘛,我们上了年纪的人就不想女人了吗?”白鹏赋呵呵一笑。 韦宝笑了笑:“你都这个年纪,多少房小妾了?还学啥啊?把你那些个小妾摆布好,你都心有余而力不足吧?” “谁说的?我家的女人,各个被我滋润的花朵一般。公子,你是不是瞧不起我啊?我可是老当益壮,在天地商号再做三十年都没事!”白鹏赋逞强道。 韦宝呵呵一笑:“嗯,你还能再生十个八个大胖小子呢!今天又不是吹牛大赛。” 白鹏赋笑道:“借公子吉言了。” 韦宝懒得理会白鹏赋的贫嘴,暗忖侯力行现在不知道怎么样了?被吴襄带来山海关之后,他也没有再过问过,不知道侯力行的死活了。以前白鹏赋和侯力行两个人是时常这样斗嘴的,赵克虎为人有些过于注重形象,可不太爱与白鹏赋说这些騒话。 从私交来说,韦宝其实觉得侯力行可以保全,因为这个时代,地主就是豺狼虎豹,农民就是羔羊,取了媳妇,取了性命,都如囊中取物,并不是什么天大的事情,这个世界比比皆是! 但是从道德,从韦宝在现代接受的教育,他接受不了弄走别人女人,还杀人父子这种事!所以并没有因为破案查出侯力行是元凶,而后悔过。 这一世,韦宝一方面想在能力所及的范围内,更多的保全华夏贫苦百姓,那是大的方面。另一方面,韦宝想做事凭本心,尽量做到问心无愧,坦坦荡荡,轰轰烈烈,心中没有黑暗的活着。 即便难以做到黑暗入侵内心,也不能时间太长,要尽快用反击消除心中的污垢,黑暗,使自己整个人处于光明磊落的状态里。 “等会,先让伙计们试过酒菜,才能让客人们吃喝!这种时候,安保工作一定不能放松!”韦宝说笑归说笑,仍然谨慎的嘱咐身为宴会总管事的白鹏赋。韦宝可不相信什么银针试毒,只相信亲测。 白鹏赋点头道:“公子请放心,我做事,可不像我这嘴。” “那就好,有时候,出一次错,就造成很大损失,甚至难以挽回。”韦宝道。 “公子说的是。”白鹏赋好笑的看了看韦公子,暗忖公子小小年纪,真不像这个年纪的人,想事情比四十岁的人更周到,除了嫩的出水的脸蛋,哪里还有半点少年人的影子? 韦宝进入海商会馆大堂,门口负责接待侍候,安排小姐们的老鸨热情的用手帕在韦公子身边做扇风扇灰状,“韦公子啊,真是谢谢你,这么照顾我们怡红院的生意,以后再有这种好事,一定不要忘记我们。” 韦宝当初就是从怡红院老鸨手里买来的徐蕊,当时对老鸨说过,不要对任何人说起徐蕊的去向,只说被隐形富豪买走便可。 再当红的头牌,也不过是青楼姑娘,老鸨信守了诺言,过了这么几个月,早已经没有多少人记得怡红院当初红的发紫,只有山海卫指挥使大人杨麒的公子杨弘毅和极少数达官贵人能见到的怡红院头牌蕊姑娘。 “今天办的还行,不过,你们的姑娘好像越来越不行了啊?有一半长的都马马虎虎。”韦宝笑道。 “当然了,最漂亮的不是早已经让”老鸨话刚说个话头,便发现韦宝脸上变色。 老鸨是很精明的,极其会看脸色见风使舵的人,当然立刻明白了韦宝是不想有人再提起蕊姑娘,急忙改口道:“公子说的是,这年头,兵荒马乱的,没法从小大量养姑娘,好些姑娘都是从辽东难民当中挑出来的,而且韦公子一次要三四十个美女,除了我们怡红院,别家更没有这么多姑娘。” 韦宝见老鸨话题转换的还算快,点头道:“记住我当初向你买蕊儿的时候说的话,做生意要受承诺!那件事,永远不能提!” 老鸨急忙点头:“公子说的是!我刚才差点说漏嘴,不过公子但请放心,我可从来没有对任何人提起过,连杨大公子到现在也不知道蕊儿被谁买走了。” “嗯,这还差不多。以后我会让人常常照顾你们生意,生意火,自然有银子,有银子,自然就有漂亮姑娘!”韦宝笑道。 “多谢韦公子了。”老鸨听韦公子这么说,更是笑成了一朵老花,“韦公子可真是厉害,才短短几个月功夫,已经成了关内外最炙手可热的大财主,人人说起韦公子,没有不称赞的,不但这么年轻就这么会赚钱,还在心里想着百姓,流民们,穷人们,只要能进韦公子的韦家庄,都说是上一世做了功德,这一世得了福报呢。” 韦宝笑眯眯道:“好了,好听的话,留给别人说吧。” 老鸨赶忙连声称是,好生好奇,觉得韦公子的变化真是快,几个月之前,她初见韦宝的时候,还觉得韦宝不过是比较精明的少年人罢了,身上太带着一股土气,时隔数月,韦宝身上已经完全看不出丝毫土气,似乎是天生的王侯贵公子一般。 韦宝热情的招呼辽西辽东一帮世家大户们吃好喝好。 众人纷纷称谢。 虽然韦宝三年后才返回一半赌金的方案,仍然严重损害了这帮人的利益,但是表面功夫还是要做的,尤其韦宝现在并没有将一半赌金返回,谁敢不给韦公子好脸色?否则,即便是有借据在手,又有什么用? 老话不是说的好吗?借钱的是爷爷,欠钱的是孙子。 韦宝与众人瞎哈拉几句,去陪自己的正客人们了,毛文龙c吴襄c袁崇焕,才是韦宝的主要客人。 韦宝没有想到,自己到大明朝来,居然能将三人拢到一张桌子来吃饭,这三人分别是现在,或者是将来的东江势力集团,辽西势力集团,京官在辽东辽西势力集团的代表人物呢。 “几位大人玩的高兴一点呀,是不是姑娘们不会招呼?”韦宝活脱脱的像是个夜店的公关经理。 这海商会馆最上等的雅间,装饰极其奢华。 海商会馆的整体水平其实芳姐儿家的山海楼是差不多的,但是韦宝的海商会馆中的这一层雅间,是专门为了逢迎达官贵人的,所以花了上万两纹银装修,便是皇宫大内,也找不出这等布置。 再加上怡红院中最当红的,前十的姑娘都在这里,又为宴席增辉很多。 “韦公子不必客气,我们都是爱清净的人,不用弄这么多姑娘。”吴襄笑道。 袁崇焕也表示:“吴大人说的对,又不是上青楼喝花酒,韦公子弄这么多姑娘来做什么嘛。” 毛文龙并没有说什么。 韦宝微微一笑,见这三人从外形上看,都是道貌岸然的官场大员外形,但韦宝深知男人的内心,不要就是要,嘴上说不要,心里想的很哩。 “几位大人,这些姑娘唱曲歌舞,与咱们不相干。”韦宝说着,便对十名美女一挥手。 美女们立时舞蹈起来,这才有了高档宴席的氛围。 怡红院的姑娘,或者说现代的特种行业的姑娘们,其实不在乎被男人吃豆腐,甚至不在乎真刀真枪,最怕的反而是表演才艺,像这种高档宴席,一直跳舞一直跳舞,是最害怕的一种了,很累的,倒情愿坐在大官们身边侍候,等会还会有大额打赏。 歌舞起来,再加上韦宝分别敬酒,几个人互相也敬酒,气氛一下子便好了很多。 “克虎,咱们喝一杯吧?有十好几年没有在一起喝酒了!”毛文龙主动向赵克虎举杯邀酒。 赵克虎犹豫着,没有端起杯子,这杯酒,重啊!喝下去的话,就代表他不介意当年的事情了,这对于大多数男人是办不到的。 吴襄和赵克虎早已经相识,知道赵克虎原先是乡中贤达,现在好像跟着韦宝做事,以为赵克虎是韦宝的管家之类的人物,暗赞韦宝有本事,小小少年能让赵克虎这样的人为他做事,所以赵克虎在座陪酒,吴襄并不意外,只是不知道毛文龙为什么会主动向赵克虎敬酒,而赵克虎似乎还不太情愿? 袁崇焕见过毛文龙,谈不上熟悉,这个时候的袁崇焕和赵克虎之间也谈不上矛盾,相反,袁崇焕此时作为孙承宗的‘跟班性质’人物,对毛文龙的印象甚至会比辽西辽东吴襄祖大寿等人要稍微亲切一些的。 袁崇焕弄不懂毛文龙对谁都很高傲,为什么会对韦宝的一个手下这么客气? 袁崇焕还以为毛文龙只是为了讨好韦宝,为了向韦宝买到便宜粮食,而这么做,觉得毛文龙做的有些过了,似乎没有这个必要吧? 韦宝虽然察觉到了毛文龙和赵克虎之间有所微妙,但并不知道是啥事,隐隐感觉毛文龙似乎是亏欠了赵克虎,难道毛文龙当初发迹,是坑了赵克虎的家产?韦宝如是暗暗揣度。 “我酒量不济,毛将军多喝一些吧。”赵克虎最终还是端起了酒杯,却没有要饮酒的意思。 毛文龙如释重负的松口气,即便赵克虎没有要与自己碰杯的意图,他还是觉得轻松不少,本以为赵克虎不会理自己。 毛文龙端起酒盅,一饮而尽,然后似乎还不过瘾,慨然道:“一杯怎么够?这壶酒,我喝了!克虎兄随意!” 毛文龙说罢,居然整壶酒端起来豪饮! 韦宝一汗,见过酒量大的,可酒量再大也是一碗一碗的来吧?哪有人像你这样一壶酒一壶酒的干?当我的酒不要钱啊? 今天的宴席用酒全部出自韦家庄,本身便带有广告推广效果。 韦宝不会做亏本的买卖,不光酒好,酒壶更是玻璃瓶的,非常精美,顺带,来参加宴会的人,还获得各种各样的天地商号新奇的科技新产品,免费送,免费体验。 赵克虎见毛文龙整壶干了,犹豫了一下,还是将端在手中的酒盅,放在唇边意思了一下。 袁崇焕有点看不过去:“这位老兄,毛将军喝了整整一壶酒,你这一小杯酒,是不是应该干掉?” 吴襄也点头道:“喝酒就要尽兴嘛,难得毛将军这么豪气,干掉这杯酒吧。” 赵克虎脸红,不知道该如何解释,正想对韦宝告辞,想找个身体不适之类的借口。 毛文龙主动为赵克虎解围道:“两位大人不用误会,这位克虎兄弟与我是多年前便认识的故友,他的酒量确实是不行,我喝的多,是因为我见到故友高兴,不用强人所难。” 吴襄和袁崇焕听毛文龙这么说,都哦了一声,点头表示理解了。 毛文龙很会察言观色,见赵克虎很不自在,便不再找赵克虎说话,倒是与吴襄主动攀谈起来。 吴襄也想找机会与毛文龙多交流,正好两个人一拍即合。 吴襄的个性与祖大寿天壤之别,他喜欢吴三凤,但实际上,吴襄年轻的时候,与吴三辅一模一样,并不是很注重世俗的名利那些,也是贪玩的个性,只是在娶了祖家女儿之后,才大变。 “三辅大哥,你爹和毛将军挺谈得来呀。”韦宝轻声对身边的吴三辅道。 吴三辅笑了笑:“其实你不了解我爹,我爹跟谁都很谈得来的,并不像表面那么严肃。” 韦宝哦了一声,轻声笑道:“还真没有看出来。” “跟你当然不会太随便,毕竟差了辈分嘛。”吴三辅笑道:“我说的是跟他身份地位,年纪都差不多的人,当然,也包括比他高的人!” 韦宝暗忖,呸,这也叫跟什么人都谈得来吗?这是典型的看上不看下,狗眼看人低。不过,韦宝并不是很讨厌吴襄,毕竟百分之九十的人都跟吴襄这样,只能看差不多的人,和更高阶的人,通常都不愿意往下看。 “毛将军,若建奴大举攻入东江腹地,汝之奈何呀c”吴襄一副关心的表情。 毛文龙微微一笑:“这还不简单,打不过就只能退呗,我们不像辽东,稍微退一退却,朝廷中便热闹的开了锅。” 吴襄点头称是:“说的不错呀,辽东的日子是不好过,一城一地的得失都会牵动整个大明的民心。还是毛将军舒服。” “我舒服吗?我没有银子,几十万人没有吃喝,这叫舒服?建奴不愿意跟我拼老命,很大的原因是因为打我没有半点好处,什么都捞不着,因为我比建奴穷的多!打关内和辽东则不同,你们的油水足啊。”毛文龙呵呵笑道。 吴襄尴尬的一笑,想着该怎么措辞,韦宝也在一旁听的好玩。 后金和东江军的关系,的确如同毛文龙称述的一般。 后金来了,大陆上的东江军只能拖家带口的转移,反正他们是真的比后金还穷,拍屁股走人就行了,你抢我能抢着什么?顶多给建奴留下一大堆茅草棚子,东江军的老百姓都跟野人差不多。 这也是东江军之所以能在敌后苦苦支撑七八年的最核心的原因。 当然,据韦宝所知,毛文龙也有玩脱的时候,丁卯之战,后金军击破铁山(在后世的朝鲜境内),东江军屯田人口万余尽没,毛文龙全家三百多口全部被杀。 从此东江军连在朝鲜屯田都做不到了。 所以韦宝从来不认可后世有黑子说毛文龙跟建奴暗通款曲,想投降这么一种说法! 被杀掉全家,这么大的血海深仇,黑子们还在黑毛文龙通建奴,良心哪里去了 韦宝觉得,东江军本来就是个巨大的难民集团,这样一个难民集团在辽海上流动,根本维持不住稳定的大陆根据地,只能流窜,当然没有办法屯田。 关于东江军屯田的事情,韦宝有很多准确的情报,东江军的饷银和粮食缺口巨大,只能靠从朝鲜买粮食。 朝鲜自己都穷的没衣服穿的地方,土地又贫瘠,上哪里买足够多的粮食? 况且毛文龙又从来没有控制过朝鲜王室,不是不想控制,韦宝估计毛文龙是实在腾不出精力,可能毛文龙一直想先在东江站稳脚跟再说,只可惜,建奴不会给毛文龙取得稳固势力根据地的机会。 而实际上,这一点也并不顺利,朝鲜光海君在位时候,对明与后金首鼠两端,不与东江军贸易。 天启三年,仁祖上台,贸易和屯田才开始,到了原本历史中的天启七年,丁卯之战,铁山陷落,义州陷落。屯田断绝,朝鲜北部农业破坏严重,无粮食可买,因此才导致了崇祯初年东江军的饥荒惨状。东江军不是神话军队,任何军队守城都需要筑城c养马c买武器。 也绝对不是有银子就能买到粮食。从天启入崇祯之后,银有所上升,粮食有所下降。这对东江军更是坏事。 更何况,登州文官集团基本上在扯毛文龙的后腿。 本来应该作为支撑的大后方,却是毛文龙最痛苦的根源所在,屡屡拉后腿拉的毛文龙怀疑人生。 韦宝现在面前的毛文龙,在韦宝眼中就是这样的,虽然毛文龙还为此开口,但韦宝从毛文龙未经通传便贸然来访,已经猜到了毛文龙的来意。 这年头,高位的人向低位的人示好,不是为了银子,就是为了粮食,封建社会,这两点是一切的基础! 整个明末历史,就是一部银子和粮食的倒腾历史,一部两者综合的抗争史。 毛文龙跟登莱官员关系一直都很差!毛文龙与五任登抚合作过,陶郎先多年贪污军饷,具毛文龙称累计达到四十四万两,东江军两年的军费,被毛文龙参倒,朝廷经调查确有其事,定罪下狱,将查没的赃银补给毛文龙。 等于姓陶的一个人就贪污了东江军两年多的军费,何等可怕的文官集团!不光会动嘴——弹劾,还会动手——贪污银子,贪污粮食。跟他们比起来,毛文龙的那点猫腻真是不值一提,而且很多时候,毛文龙都是被逼急了,被逼无奈,饿着肚子的时候,人是很容易急红眼的。 袁可立是毛文龙的好领导,一直非常支持毛文龙,也积极为毛文龙报功,但是毛文龙终究有自己的短板,就韦宝今天对毛文龙的观察,只恨短时间的接触,已经能感受到毛文龙的高傲。 毛文龙因为不愿意被查账掣肘,袁可立身陷党争时候落井下石,上书参之,双方矛盾很大,多次互参。 结局是因毛帅参袁可立克扣军饷,袁可立现在也处于即将被调走的境地了。 言官奏疏中称毛帅在鲜五年先与袁可立c沈有容不和,继与臣等不和,今又与鲜君臣不和。岂诸臣皆厉世妖孽,而独毛帅为和鸾鸣凤。 这话就是说,毛文龙跟袁可立沈有容不好,跟朝鲜君臣不好,所以他不是好东西。 这话似乎听起来很有道理,但是韦宝设身处地的站在毛文龙的角度思考,谁来主持这么大个难民摊子,都肯定会到处得罪人。 没有稳固的根据地,没有大片的屯田的地方,没有粮食基础,几十万人怎么生活啊? 除了在天启四年离任的登抚袁可立,其余登莱巡抚没有一个靠谱的,登饷从这帮人手里转运去东江,要是能足额足饷,才真的叫怪事了。 可惜唯一支持毛文龙的袁可立,毛文龙还跟人家搞不好关系,想拥有更多的自主权。 在韦宝看来,毛文龙要比吴襄祖大寿们更向军阀靠近一步! 毛文龙已经很接近于一个军阀了,但明朝的文化环境没有这种土壤!所以,也只能说是接近,大明正宗的军阀,其实可以说是一个没有的。 吴襄祖大寿们也不过是超级大地主的思维,比毛文龙还要下降一个等级。 东江军的独特情况也导致毛文龙与建奴一样,打仗是为了抢劫。 因为毛文龙比后金还穷,所以,在韦宝看来,东江军的存在,本身就是对建奴的最大威胁,因为毛文龙只能向建奴抢! 这是大明的任何一支军队都做不到,也不敢去做的事情,就冲这一点,东江军应该都要被归纳为最可爱的人! 这一进一出,为大明节约了多少银子和粮食啊? 这种因为独特原因形成的牵制之法。宁远之战和宁锦之战当中,毛文龙都在后金腹地搞蝗虫战术,在原本历史中,就连袁崇焕都在宁锦之战后为毛文龙请功。 战术作用之大,连对手都低头,这是何等威风的事情? 东江军没有稳固的根据地,大量人口不能通过屯田自持,朝廷接济异常重要,因此毛文龙称兵二十万,问朝廷要饷,但是按照户部的核算方式,两万八千兵额支出粮食十六万八千石,也就是说,当年天启年间日子过得稍微好一点的时候,户部发给毛帮主的也就是三四万人的饷。 可毛文龙的人马远远不止这么点,养三四万战兵,十四五万精壮和五六十万人口,这还不算上不愿意到建奴那边去给建奴当奴隶的,源源不断的仍然在涌入的汉民!所以东江军当然变成了难民营,饿殍遍地。 由于东江军的特殊情况,毛文龙确实需要比他的兵额更多的粮饷,户部按照普通镇军的模式给饷当然不够用。 眼下的情况就是,东江军以外的人,觉得毛文龙吃了很多,可实际上,毛文龙和底下的军民远远无法维持基本生活。 在天启七年到崇祯元年这段时间,毛文龙治下的东江镇应该是历史上最舒服的时期,却依然只能是苦苦挣扎。 东江人民在毛文龙的治理下,有理由在这段时间度过一段幸福的时光。 然而实际情况却是,山坳僻处之间尽是白骨成堆,肝肠余汁,惨莫惨于此,痛莫痛于此,内地尚作观望,恬不忧愁。 本来那点粮食就不够吃,在朝鲜的屯田被毁,半个朝鲜被女真破坏也买不了粮食,随后仅有的登饷登莱文官漂没迁延,东江军的饥荒到底有多惨,食不充腹,衣不蔽体,空拳赤足,白骨盈沟,饿殍满道。 朝鲜方面记载:毛兵饿死,僵尸相枕云。然后怎么办呢?“许多人命,将骈就饿死,至于相食,恳乞发粮。以赈垂死。且言标下二十将官,各领三千众,宣川,郭山,定州c嘉山等处,弥张闾里,讨食于丽民”仁祖实录有组织的六万要饭的。 朝鲜方面很苦恼,辽民给朝鲜的财政带来了比较沉重的压力,然后朝鲜方面当然不开心,于是脑补开始了:光海君日记记载:“(毛文龙)既而欺逛中朝,迁以接济辽民二c三十万,岁发帑银二十万,潜结宦官魏忠贤辈,都不发包,入诸内挡。岛粮则专责我国。虚张捷报,至作毛大将传,铺张战伐之绩。蛰居孤岛,徒事张皇,转增功赏,官至后军都督。” 仁祖实录卷八载:“时都督以复辽为名,召集辽左饥民,遍置于清川以北,而天朝所赐钱粮,占为私用,安坐岛中,独享富贵,以此军兵咸怀怨恨。” 所以毛文龙贪污的钱到底是归了魏忠贤还是自己贪污了?朝鲜两代君主自己都口径不一。 至于到底有没有被毛帅贪污,韦宝觉得如果毛帅真的贪污,那赃银呢?袁崇焕杀毛文龙之后这件事情就结案了,如果毛文龙真的贪污有迹,袁崇焕不拿出来大肆宣扬? 要知道,擅自杀了一位一品武官,那可是八议之论,天子权威,他自己最后也一定程度上死在这条罪名上,要是找到毛文龙贪污的真凭实据,他不得闹得天下皆知? 可是事实上,直到三顺王降清,毛文龙“贪污”的巨额军饷都没有见于史册。 原因就是,东江军兵民都要靠饷养,五六十万张嘴,哪里有够的时候。 从韦宝目前了解到的信息,从一个现代人的眼光,站在国家的角度考虑,毛文龙几乎没有什么地方能被挑毛病,最大的毛病就是他不是朝廷亲生的,哪一派也不隶属!支持毛文龙,就得不停的往里砸银子!而且还收不回任何的好处。 因为做的再多,别人也不会看见,不会被算成政绩! 而当官的无非要政绩,要名气,要升迁,或者要名垂青史! 至于毛文龙和东江军对于大明的作用,没有人会去关心,至少绝大部分官僚不会去关心。 从袁可立c孙承宗c李嵩c孙国桢等诸多主持辽事的文官的上疏来看,毛文龙杀良冒功这种指责非常无端,如果这么多不同立场,甚至还有与他又龃龉的文官为他的战功背书,韦宝不理解杀良冒功之事从何来,就凭袁崇焕一面之词?他还验过毛文龙的军功呢,还是那些明显就是拼接的奇葩材料,或则是拿当史料了。 冒饷之事,东江军情况特殊,兵民皆赖朝廷兵饷接济,而朝廷从未足饷,东江军孤悬海外,拿着银子向朝鲜买粮食是从天启四年(仁祖上台的第二年)才开始,其后努尔哈赤大杀辽东汉民,辽民大股逃入东江,在天启六年之前,东江军依靠屯田c贸易c乞讨勉强能够应付疯狂膨胀的人口包袱,而明政府军队对辽民敌意极深,动辄以奸细杀之取功,山东总兵杨国栋之流更是多端迫害,导致大批辽民不堪受命,流入东江,而兵部命令毛文龙统领辽民,不理会朝鲜要求将辽民移入山东辽西的请求。 韦宝的看法,不管是从实质还是程序,毛文龙在历史上,尤其是在明末,绝不该杀,更不该这样被杀。 毛文龙被杀后,东江军瓦解,海上长城崩溃,三顺王降清,阻挡雄才大略的皇太极的,只有一条死乌龟一样的关宁防线,只要绕过关宁防线就可以肆意入寇。 而关宁军是一群什么战斗力?韦宝很清楚,主要军官不说都是酒囊饭袋,反正一帮辽西辽东世家大户组成的将领集团,说是武将,不如说是大大小小的地主。 从这个角度上讲,袁崇焕不管动机如何,杀毛文龙理由不足,程序不法,后果恶劣。 “毛将军的军民这么苦?”韦宝好奇的看向袁崇焕:“袁大人不说前线兵备道吗?应该很清楚吧?督师府不帮忙么?” 袁崇焕也被韦宝问的尴尬了,看了看吴襄,心说这你问我有什么用?我手里又没有粮食,要问也得问辽西辽东当地的这些大财主们。 “这个,韦公子,朝廷很困难啊,朝廷有朝廷的难处,现在到处都缺粮。”袁崇焕顺着韦宝的话道:“关键时候,还得靠你们当地的这些深明大义的贤达。尤其是韦公子这样的杰出人士,你为督师府捐输24万两纹银,督师大人很是感激,朝廷也会很感激的。” 韦宝笑道:“都是我应该做的,不过,我财力有限,朝廷打仗,也不能总是指望底下捐输吧?这毕竟不是长久之道。” 吴襄听出了袁崇焕的意图,他跟韦宝一样,从看见袁崇焕和毛文龙的第一眼,就知道这两个人来,是干什么来了的!肯定是找韦宝要银子或者要粮食,最有可能就是要粮食! 吴襄是决不能让毛文龙的‘诡计’得逞的,急忙道:“韦公子说的不错,我们辽西人,心里都有朝廷,但地方上也很困难!韦公子捐助了许多本地难民,现在还有很大缺口呢。是不是,韦公子?” 韦宝点头,叹口气道:“不错,现在辽西还有很多老百姓食不果腹,衣不蔽体,日子难啊。而且关外还有很多灾民,我不是神仙,有心为善,只恨力量单薄。” 吴襄和袁崇焕闻言,齐刷刷的看向吴襄,袁崇焕还好点,毛文龙心里十分憎恨,暗忖我们找韦宝要粮食,又没有找你要粮食,关你吴襄什么事情? 毛文龙也暗恨袁崇焕嘴巴快,这种事情,不能等一等,等吴襄走了之后,再与韦宝谈吗?为什么这个时候端出来这个话题? 袁崇焕也惊觉自己可能多嘴了,看向毛文龙,毛文龙瞪完了吴襄,正在瞪他,使得袁崇焕尴尬的咳嗽一声,赶紧低头吃菜。 天启四年夏秋 【0398 韦宝克妻】 “喝酒喝酒,不说这些沉重的事儿了,我好容易与毛将军有机会在一起喝酒。”吴襄笑道。 毛文龙却不乐意了,如果不提倒好,现在既然已经开头了,就不能让这个话题断掉,否则等下他还怎么向韦宝开口? 被吴襄这么一打断,然后他再不吭声的话,不是显得他东江军真的不是很着急了吗? “韦公子,我们东江军是真的难!六十多万流民无处安身,我若不管他们的话,他们该怎么办?我手中的田地,养活两三万人是不成问题,但我们的人数远远不止!朝廷拨发的饷银和粮食,也只能供应四五万人,十分之一都不到。而且,金州附近,东江附近,还有大批的流民!”毛文龙向韦宝诉苦道。 “他们不愿意到辽东去吗?不愿意到大明控制的区域去吗?”韦宝问道。 “他们哪里愿意?到辽东,又无法入关,只能给当地驻军屯粮屯田,当地驻军又无力保护,建奴来一次,便掳走数以万计的百姓,掳走的多为青壮年,老弱妇孺,皆杀之!”毛文龙叹口气道。 吴襄见毛文龙和韦宝又在说这个话题,知道无法阻挡毛文龙了,索性不出声,静观其变。 韦宝问吴襄:“大人,明明辽西还能容纳一部分关外流民,为什么不让人入关,非要把大家逼向建奴那边去呢?” “韦公子,关外百姓逐年递减,人口已然不足。现在是只有人肯入关,没有人肯出关,再要是放关外百姓随便入关,只怕要不了多久,关外就没有人了!那时候,谁人来屯田,没有屯田,如何养活军队?”吴襄解释道。 韦宝点头,这层想法,倒也不能说完全错。 后世有种论调,说干脆放弃关外大片土地,把人和军队完全集中到关内来! 韦宝觉得,这种想法是既不懂政治,也不懂军事! 我退敌进,哪里有主动放弃领土的道理? 有困难就退,那遇到强敌的时候,整个国家往哪儿退?老百姓往哪儿退?就是拼到大明倒闭,也要寸土必争。 天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 这是韦宝最喜欢大明的地方,这项国策毫无问题,这么大一个国家,肯定不在乎辽东这么点大的弹丸之地养军队的问题,而且,古代城池攻防战,有五万正规军,几座前线城池就能守卫的妥妥当当。 辽东边军经常号称多少多少人马,其实往往不足半数,训练松弛,加上后援粮草,军饷的问题,战力别说五万,一两万都很悬。 即便如此,大明在历史上,也从来没有丢过宁远等坚城,最后是农民军已经闹到了京师,边关一看大势已去,已经无心恋战了,才退守山海关。 吴三桂举棋不定,农民军李自成实在不成器,否则,山海关即便是大明到了最后一口气,仍然是建奴无法突破的屏障。 古代守城,像山海关这种雄关,别说大军,只要京师不破,一两万老百姓也能守卫的妥妥的。 正规军把守的话,一道山海关,一万足矣抵挡0万大军,建奴下辈子也入不了关。 不拿下山海关,长途绕道奔袭,始终不是逐鹿中原的路。 “你们的粮草和百姓,不是屡屡被建奴劫走?”毛文龙吐槽道:“不放百姓入关可以,你们要给我东江足够的粮草,建奴攻尔,我来顾及。建奴攻我,尔来顾及!” “毛将军,这是朝廷大策!非我等能议论的吧?再说,东江的粮草军饷,归属登莱调配,与我辽西辽东有何相干?”吴襄反击道。 “登莱难道不是隶属督师府管辖?登莱也得听从蓟辽总督的!今日督师府议事,祖大寿对韦公子捐输的24万两纹银用于东江多加阻挠!可有此事?最好的方略是两面坚守,活活拖死建奴,让建奴首尾不能相顾!可祖大寿非要撺掇督师进攻!你们即便打下广宁,能否守得住?”毛文龙生气道:“你们这是不顾整体战略,为一己之私,置辽东数百万百姓于不顾!” 韦宝一汗,看这架势,似乎立刻要恢复督师府的论战,幸好这里没有祖大寿,否则毛文龙和祖大寿非吵起来不可。 “毛将军,这里不是督师府,我只是一个小小的商号,今晚只是私下宴会,还是不要商议这么重大的战略吧?”韦宝急忙陪笑道。 毛文龙意识到自己激动了,叹口气,对韦宝道:“韦公子,对不住,我这人说几句话就控制不住大声,不是故意要搅扰韦公子的宴席。” “没事没事,我能理解。”韦宝笑道:“我私心内,觉得毛将军说的很有道理!两面坚守,以守代攻,限制建奴发展,困住建奴,大明内部尽快摆脱财政危机,的确是最优的选择!大明只要恢复生气,小小建奴,只辽东一隅便能应对。” 毛文龙闻言,大为欣慰,很欣赏的看着韦宝:“韦公子小小年纪,便能有这份见识,真是不简单!若辽西辽东的大户都能有韦公子这等见识,何愁建奴不灭?何愁疆土不宁?” 吴襄和袁崇焕,还有在场的吴三辅c赵克虎等人也吃惊的看着韦宝。 韦宝身后的王秋雅是素来知道韦宝既有经济头脑,也有政治头脑,还略懂兵略的,并不吃惊,其他的人则是第一次接触韦宝的政治见解,才知道韦宝这个土财主,不简单! “毛将军此言怕是不妥吧?我们辽西辽东自然希望毛将军能坚守,我们有不让你们坚守吗?你就这么不希望大明对建奴展开反击?就这么肯定夺下广宁无法坚守?”吴襄忍不住反击道。 “我不希望你们进攻?我巴不得你们能一举击破沈阳,将建奴赶回黑龙江深山老林去才好!”毛文龙哼了一声:“可大明有这么大的财力吗?有这么多人力物力支撑吗?既然没有一举剿灭建奴的实力,为什么不能选择最佳的策略,先限制住建奴再说?” 韦宝一看又要说回老路上去,急忙将毛文龙打住:“毛将军,喝酒喝酒。” 毛文龙叹口气,端起酒盅,一饮而尽。 吴襄对韦宝微微一笑:“韦公子啊,咱们辽西人,一定要团结,你说是不是?” 韦宝急忙点头:“吴大人说的极是!” “我看,你这天地商号还是尽早恢复生意吧?我用了你们的东西,货品都很好啊,我看,大有商路!”吴襄笑道:“以后若是遇到什么影响生意的事,尽管来找我,我能帮忙的,一定竭尽所能。” 韦宝大喜:“多谢吴大人。” 赵克虎听出吴襄这是口头承诺以后不会再来找天地商号的麻烦了,也大喜过望,跟着韦宝向吴襄道谢。 “不用客气,都是辽西人嘛,互相帮衬是应该的,我们身为父母官,做这些都是理所当然的。还希望韦公子以后多把心思放在本地发展上,即便要对朝廷尽心尽力,也要优先想到辽西辽东本地的防务。”吴襄笑道。 吴三辅笑道:“小宝,我爹对别人可没有这么好哦,这是已经将你当成半个女婿看了。” 吴襄闻言,稍微有点不高兴,虽然他内心一直认可韦宝这个人,也考虑过招韦宝为女婿的事,但并没有拍板呢!吴襄迫于祖大寿和他自己妻子的压力,稍微还是倾向于吴雪霞和祖可法的亲事,要胜过倾向于韦宝和吴雪霞的事。 不过,吴三辅的话一下子便脱口而出了,而且只是说自己将韦宝当成半个女婿,也不算说死,在这个拉拢韦宝的节骨眼上,吴襄也不方便说什么。 谁知道,即便吴襄没有说话,毛文龙也再次火了,对吴襄怒道:“吴大人,你什么意思?什么叫希望韦公子以后多把心思放在本地发展上,即便要对朝廷尽心尽力,也要优先想到辽西辽东本地的防务上?难道韦公子不能将目光放的更远?不能对东江尽力吗?” “毛将军,你这就太跋扈专横了吧?我的话有错吗?韦公子是辽西本地人,我提醒他要优先为家乡出力,有什么问题?如果建奴真的打垮了辽东,首先遭殃的不是身在辽西的我们啊?我们又没有地方可退,又没有岛屿能躲,我们本地大片的土地,被建奴洗劫一遍,几年都缓不过气来,到时候找谁去?”吴襄酸不溜秋的反击道。 “建奴上哪里打到辽西来?你们的几万人马是吃屎的?一座山海关足矣抵挡几十万雄兵!建奴才多少人?”毛文龙骂道:“只要你们立足防御,用三成的心力,建奴便永远拿辽东没辙,更不用说打到辽西来!” “毛将军,我可没有得罪你,你说话客气些啊!”吴襄有些害怕毛文龙,却也不甘示弱,只是反击的声音比刚才低了不少,实在是谈不上气势,与毛文龙的气势差了不知道多少个档次。 韦宝真的不愿意拿吴襄对比毛文龙,两个人显然天差地远,刚才听吴三辅当着吴襄的面再次谈起自己和吴雪霞的婚事,也是尴尬的很,因为赵克虎在场呢。 赵克虎自然也注意到了吴三辅刚才说的话,疑惑的看向韦宝。 韦宝急忙用眼神示意赵克虎,不关自己的事!都是吴三辅说的,自己可从来没有背叛过对赵金凤的感情呀。 谁知道赵克虎还没有说什么,毛文龙已经被吴襄的话,气的一拍桌子! 砰地一声,满桌的杯盘碗盏同时蹦了一下,吓得正在歌舞的姑娘们同时停了一下,惊慌失措的看着毛文龙。 毛文龙相貌清矍,颇为帅气,本来并无多少武将气派,不过穿着一身盔甲,且怒气中的人,多少会增加点武将气质,倒也颇有声势。 “吴襄!你为了拉拢韦公子,阻挠韦公子卖粮给我东江,居然连女儿都卖了!?”毛文龙接着怒道。 韦宝一汗,你倒是挺会说话,我啥时候说了要卖粮给你东江了? 吴襄也怒了,以性格来说,吴襄是绝不会当面跟毛文龙发火的,主要没有这个气场,压不住毛文龙,但是吴襄的软肋是儿女,对儿女疼爱有加,尤其是宝贝女儿吴雪霞,用现代的话说,侮辱吴襄可以,侮辱吴襄的女儿,就不可以! “毛将军!你一而再再而三的出言侮辱,真的欺人太甚!我什么时候卖女儿了?”吴襄站起身,瞪眼,可惜声音还是不如毛文龙大,气势仍然略差,尤其没有拍桌子。 “好吧!我来问你,你女儿与韦公子有婚约吗?如果有的话,算我错了!如果没有,何来当半个女婿看待一说?”精明的毛文龙,很是准确的抓住了刚才吴三辅和吴襄对话的语病。 吴襄一怔,暗暗生气吴三辅没事找事,不过吴襄也知道吴三辅是为了自己好,此时若不端出韦宝与吴雪霞的事,真的很难拉拢韦宝。 吴三辅则更委屈,是的确看出爹爹豁出一切要阻挠毛文龙与韦宝结交的意图了,才顺水推舟这么说的。 “韦公子虽然还没有来定亲!但我之前已经对韦公子说过,向他要生辰八字来着!若是韦公子与我姑娘的生辰八字合适的话,我也不是不能考虑韦公子与我吴家结亲!”吴襄到底是吴襄,气势不如毛文龙,但头脑并不输给毛文龙,尤其是个精明的商人,最是善于言辞辩论,这么一说,虽然意思是韦宝还没有向吴家提亲,却将两家的关系说的很近了,尤其是含糊的表示,是韦宝想向他吴家提亲。 吴襄这么一说,韦宝不由的大汗,心说你不要冤枉我呀!我什么时候说过要向吴家提亲了?急忙去看赵克虎。 果然,赵克虎立时满面狐疑的看向韦宝,两个人目光对视。 若不是赵克虎自忖自己的身份地位,与吴襄c毛文龙等人同桌,已经有些不配,否则早就要开口问韦宝了。 “韦公子,你当真要向吴家提亲?”毛文龙看向韦宝。 毛文龙这么一问,惹得韦宝也有点生气了,暗忖你管的也太宽了吧?我是不是要向吴家提亲,跟你东江毛文龙有啥关系?我是想承包你垄断的朝鲜与大明之间的贸易,可你也不能蹬鼻子上脸吧? 见韦宝没有说话,毛文龙又生气的问了一遍!“韦公子!我在与你说话!你是不是要向吴家提亲?” 吴襄皱了皱眉头:“毛将军,你管的太宽了吧?这与你有什么相干?你是韦公子什么人?当众逼问人家少年人的婚事,是何用意?” 赵克虎也狐疑的看向毛文龙,暗忖毛文龙难道知道金凤和韦宝的事?难道毛文龙一直派人监视小玉和金凤? 毛文龙脸一红,知道自己派人一直暗中保护林小玉和赵金凤的事被赵克虎看破了,只能对吴襄道:“我听说韦公子与这位克虎兄的女儿青梅竹马,都是金山里土生土长的孩子,故有此一问,不行吗?” 这回轮到吴襄和吴三辅狐疑的看向韦宝了。 韦宝不由一汗,要是赵克虎这么说,也就罢了,哪儿冒出来个毛文龙,也这么关心自己的婚事来了?自己有这么紧俏吗?每个人都关心自己的亲事。 袁崇焕看出其中微妙,暗暗好笑,不知道怎么就变成吴襄的女儿,和这位与毛文龙有故交的人的女儿,二女争夺韦宝这一夫了? 不过,不关他袁崇焕的事,袁崇焕安心做个看客,从头到尾没有出过声,此时就更不会出声了。 赵克虎听毛文龙这么一说,心中五味杂陈,嫉妒,统一战线,吃醋,觉得合理,各种情绪错综复杂的涌上心头,仍然没有说什么。 毛文龙见韦宝没有说话,对韦宝的观感立时恢复了,一边是赵克虎的女儿,一边是吴襄的女儿,傻子都知道怎么选择的,能犹豫,就说明韦宝并不想攀附吴家的权势富贵。 另外,毛文龙是听闻过吴襄有个相貌倾国倾城的女儿的事的,他倒是没有见过‘自己的’女儿。 从名气上来说,赵克虎的女儿,也无法与吴家女儿同等,所以自然没有多少人会传播赵金凤的美貌了。 当初排吴雪霞第一,赵金凤第二,那也是辽西一小部分光棍私底下的排名,并不是官方性质的。 官方性质的说法的话,自然要包含更广,更广的范围内,吴雪霞无疑是辽西辽东第一美女,众所公认。 “吴大人,看韦公子这样子,似乎没有要向你吴家提亲的意思吧?你是不是借着阻挠韦公子做生意,逼迫韦公子做你吴家的女婿呀?”毛文龙戏谑的看着吴襄道。 吴襄本来并没有招韦宝为女婿的意思,听毛文龙用这种口气质疑自己,立时快疯了!他最自豪的就是吴雪霞是整个辽西辽东所有未婚男子的梦想,别说是他韦宝!就是京城的各部尚书侍郎家的公子,又有哪个不想娶自己家的雪霞?毛文龙这么说,简直是对自己的最大侮辱! “韦公子,你现在就告诉毛将军,你是不是想向我吴家提亲?我现在就派人去给你和雪霞合八字!”吴襄对韦宝道:“只要你和雪霞的八字相合!我便允了这门婚事!不要一分银子的彩礼!我还另外相赠2万两黄金!” 嚯! 2万两黄金!? 这数字差点让毛文龙和袁崇焕跳起来,这也太财大气粗了,别说是他们,他们估计即便是放到整个大明,也没有哪个女方家会贴这么厚的嫁妆吧? 只有王秋雅和赵克虎知道,吴襄那是顺水推舟,输给韦公子2万两黄金,干脆索性不要回去了,送给韦宝和吴雪霞,当做给吴雪霞的嫁妆! 如果袁崇焕不提这2万两黄金的话,赵克虎是生气的,但是吴襄提了这2万两黄金,赵克虎反而心理平衡了,猜想吴家既然看中了韦宝,肯定不择手段用银子砸,砸也要砸的韦宝动心。 别说一个十来岁的少年人,就是他自己,听见2万两银子,再配上倾国倾城的吴家大小姐,会不动心?哪个男人会不动心? 再说人家韦宝似乎并没有应承吴襄呢。 赵克虎是这般想法,毛文龙也同样是这般想法。 “吴大人,你这么招女婿的,我还真是很少听闻。”毛文龙笑道:“有银子就是好,看中哪家的小伙子,便开出大价钱呗,你这或许不是卖女儿,倒很像是买女婿。” 吴襄呵呵一笑,反唇相讥道:“毛将军家里有女儿吗?要是有的话,也可以这么招女婿啊。老丈人家要么给官做,要么给银子花,疼女儿不就这么疼的吗?只能说毛将军见识太少,我这么做法,太寻常了。” “”毛文龙居然被吴襄怼的说不出话来。 韦宝暗暗好笑,此时却没法笑出来,因为他是当事人,吴襄还在等着自己表态。 在场的其他人也在等韦宝表态,王秋雅很是为韦宝着急。 韦宝求救般的看向赵克虎,赵克虎却面无表情。 其实韦宝想让赵克虎帮自己说出来,自己其实已经与赵金凤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只是没有正式定亲罢了。 但赵克虎似乎没有想帮韦宝开口拒绝吴襄的意思,赵克虎也在等待韦宝的答案。 韦宝真的觉得很为难,其实从喜欢的角度来说,赵金凤与吴雪霞,对于他来说,是不相上下的。 吴雪霞在相貌外形上略胜一筹,赵金凤在性格上略胜一筹,而且赵金凤是韦宝来这个时代之后遇见的第一个超级美女,在时间上也稍微占优,而吴雪霞在气质上稍微占优。 总的来说,两个女孩的自身条件上的吸引力,对于韦宝来说是不相上下的。 论到家世背景,赵金凤就完全没法与吴雪霞比了,所以,吴雪霞占据了相当优势。 但韦宝这里,并没有将家世背景作为主要参考条件! 韦宝这个人本身就是一个很矛盾的人,既想依靠一点女方家的势力,毕竟人都有懒惰思想,有占便宜的想法。 但韦宝又憎恨这种想法,不愿意活在岳丈家的羽翼之下,不愿意被人瞧不起,更何况吴家大公子还是韦宝非常讨厌的那种类型,有这么个大舅哥,也为吴雪霞减分很多。 “韦公子,你明明白白告诉他们,你是不是喜欢我们家雪霞?是不是想向吴家提亲?”吴襄见韦宝半天不吭声,有点忍不住火了,催促道。对于吴家来说,想做吴家女婿的人,成千上万,犹豫本身就是一种否定! “我”韦宝嘴巴动了动,好纠结啊!实在不知道该怎么选择,以内心来说,他是想直接说出来自己想娶的是赵金凤,想让吴家大小姐做妾。或者直接说出来,想娶吴雪霞,想让赵家小姐做妾的。 但是这种话,真的说不出口啊,尤其韦宝是心软的性格,不管选择谁,肯定会伤害其中一个女孩子! 韦宝纠结中,只觉得头有些晕,砰地一声,忽然直挺挺的仰躺倒地。 韦宝倒地,只在电光火石之间的事情,这一下,事起突然,吓了所有人一跳。 王秋雅更是直接带着哭腔叫了出来:‘公子!’ “韦公子,你怎么了?”在韦宝身边的吴三辅和赵克虎也同时叫了起来。 吴襄和毛文龙则异口同声的喊道:“快!快请郎中!” 袁崇焕则愣在原地哭笑不得,要是毛文龙和吴襄打起来,两个人其中任何一个受伤,请郎中,袁崇焕都不会太惊讶,可却没有想到,会忽然变成吴襄让韦公子表态娶他女儿,然后韦公子昏倒了?这是什么情况呀? “这韦公子是怎么了?快请郎中!”袁崇焕也跟着叫道。 没几秒钟,门外的大批韦宝的随扈们就冲进来了! 门外毛文龙和吴襄的亲随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他们两个人也分别带了几个人,也一起冲进来。 本来很大的雅间,瞬间涌入四五十人,立刻拥挤,乱糟糟起来,气氛更增紧张。 再配上直挺挺躺在地上的韦公子,紧张之余,又让人觉得好笑。 “先把公子扶回房间吧?”林文彪着急的问王秋雅。 王秋雅已经乱了方寸,流着眼泪,不知道该怎么办。王秋雅和林文彪在天地会的级别中是相同的,也同为韦公子的近侍,亲疏关系也差不多。 不过,王秋雅是韦公子的女人,这一点就决定了,有重大事情,林文彪得听王秋雅的。 “不能擅动!等郎中来再说,还不知道韦公子为什么昏倒呢!”赵克虎很有经验的道。 林文彪点头,让人不要妄动。 韦宝闭着眼,躺在地上,心里却乐开了花,觉得自己这神来一笔的昏倒,实在是妙妙妙!妙极了!老子有病,暂时不适合谈婚论嫁,你们都别再问了,都别再逼我娶媳妇了!老子一个4岁的人,用得着这么早操心娶媳妇的事儿么? 至于自己假装晕倒会不会破坏几位客人的酒兴,韦宝就管不着了。而且韦宝觉得,即便他们喝的很开心,不会给自己带来多少好处。或者他们喝的很郁闷,很生气,也不会给自己带来多少坏处。虽然是东主,但韦宝很清楚,在毛文龙c吴襄的酒桌上,他还不配做主家。 郎中很快就来了,天地商号有自己的郎中,这里是山海关,生活还是很便利的,这里又是主要街道,这条街上便有好几家医馆。 一个郎中看过,说韦宝没事。 两个郎中看过,也说韦宝没事。 三个郎中,四个郎中,每个人要么说没事,要么说是累着了,要么说看不出毛病。 韦宝见装不下去,自己睁开眼睛。 “韦公子,你怎么了?”赵克虎问道。 “不知道,头忽然很晕!”韦宝的演技还是很好的,表现的很自然,一点都不夸张,一副很无辜的模样。 袁崇焕忽然想到了什么,老神在在的问道:“韦公子,你的生辰八字是多少?” 韦宝狐疑,不知道他要干什么?不过还是照实说了。这没有什么值得隐瞒的。 袁崇焕像模像样的掐指算了起来。 韦宝不由一汗,袁崇焕你还会算命?多面手啊! 这年代的进士出身,其实都是多面手,除了科学,其他国学都略通,自然也包括命相学。 吴襄也奇怪的问袁崇焕:“袁大人,怎么了?” “刚才你与韦公子说起亲事,韦公子忽然就晕厥了,我觉得蹊跷,看看是不是命理方面的问题。”袁崇焕道。 吴襄哦了一声,也对着韦宝的八字算了起来。 韦宝脑门掠过三道黑线,感情吴襄也是算命小能手?是不是古代人都精通命相学? 赵克虎和毛文龙过来看过韦宝的八字,居然也掐指算了起来! 这就让韦宝有点怀疑人生了,难道人人都是命相大师吗? 韦宝转念之间便释然了,这四个人,虽然都挂武职,其实说到底都是文人,文人懂点命相学,很寻常的事情。 “原来如此!韦公子克妻啊!怪不得说到亲事会头昏!”袁崇焕第一个叫起来。 韦宝差点没有被袁崇焕的话给气昏过去,这回不是装的,是真的想昏!我克妻?我克你一家哦! 吴襄摇头道:“的确克妻!不过,与小女的八字倒是很合!” 韦宝糊涂了,既然克妻,怎么又能与吴雪霞的八字很合? “不是克妻,而是韦公子的命硬!这五年当中都不适宜谈论婚事!”赵克虎道。 “嗯,韦公子的命数不错,不过,也谈不上大富大贵,只能算中规中矩。”毛文龙道:“这几年当中的确不宜谈论婚事,正是财星入墓之时!” 吴襄点头称是:“毛将军算的不错,我也这般看。” 刚才还吵架的吴襄和毛文龙两个人,居然这么快又说话了,韦宝觉得有意思,不过,他现在也对自己克妻这一说关心起来了,问赵克虎是怎么回事。 赵克虎解释道:关于克妻的说法,或者是妻子健康不好,生病多灾等等。 所谓的克妻也就是说,命比较的硬对妻子会有伤害,一般表现在健康方面,或者是夫妻不和,严重的可能会导致妻子早逝,寿命不长。 若是妻子出现问题,不能说完全就是丈夫的命克的,自己的八字只是一个显示而已,就比如是镜子原理,丈夫就是一面镜子,而即便照出来的现象不好也只能说是妻子本身的问题。 妻子是财星,而伤害妻子的就是比劫星,所以但凡遇见比劫克财的组合都会有克妻的情况,若是财弱比劫重则克妻严重,财旺比劫旺则力量均等不克,若是比劫弱而财星旺则也不能克妻子。 所以财星和比较要看力量大小,一般比劫力量越大,对财星的伤害也就越大,则克妻的力度也就越大,若是大运和流年是在帮助比劫星克财,则在这个大运和流年往往妻子会出现问题。 并非克妻就一定会妻子死亡,大多数反应在夫妻不和,或者是夫妻离婚的情况。 当然,若是财星被伤害的太厉害,则妻子无处藏身则必死无疑。 在比劫之中最厉害的就是羊刃,也就是帝旺之星,也是劫财,所以劫财克财是力量最大的。 若是八字有羊刃,大运流年遇见羊刃,会钱财破散,妻子有灾。 若是八字之中的财星很旺,或者是不见财则伤害不大。 除了比劫克财,还有就是财星入墓。所谓的墓库是常常讲的十二长生中的墓,就等于是坟墓的意思。 若是财星入墓则妻子必然多病或者是早逝。比如财星为木则入未墓,财星为火则入戌墓,财星为水则入辰墓,财星为金则入丑墓,财星为土则入戌墓。 财星不透天干,在地支财和墓相邻则财星入墓。这样的组合一般妻子不吉,若是财在本命没有被伤害,则克妻的力量不大,若是财星不弱也是不大的,不过逢冲克之年会妻子有灾难。 若是透了天干,则不算入墓,只能算库。 总之,但凡是命局之中财星临空,或者是财星不旺,被其他五行所伤害的很严重,而没有通关的五行,都可以看做是克妻子。 比如,比劫水和财星火相邻为克妻,若是有木在旁边则不会,反而是旺妻子,因为通关。 所以要准确的分析五行,不能看见比劫克财就说克妻子,也不能看见入墓就断定妻子有灾。 韦宝听赵克虎说完,更加晕乎了,虽然赵克虎说的很详尽,但韦宝一点都没听懂,“那是不是我就不适合娶妻?” 本来还在为选吴雪霞,还是选赵金凤犯愁呢,转眼间变成了不能娶妻,这足够让韦宝郁闷的了。 赵克虎解释道:“那倒也不是,只不过韦公子这五年当中,不适宜谈论婚事,等到将满二十岁的时候,便不存在这个顾虑了。” “嗯,很多人都不适合太早成亲,这不算啥事。”毛文龙也道。 韦宝闻言,不禁大喜!真是天助我也呀,没有想到还有这么个说法?那自己暂时就不用为选择赵金凤,或者选择吴雪霞的事情犯愁了吧? 天启四年夏秋 【0399 韦宝得金州和对朝鲜商权】 “那这跟我昏倒有关系吗?”韦宝一脸认真的眨了眨眼睛,使劲的憋着笑意,装出很担心,很着急的样子,捂着头,“哎呀,还是好晕呀。” 他自然知道自己昏倒只是自己假装的,却仍然故意这么问,暗忖这帮人似乎都挺迷信的,迷信的人,应该都能自行找到理由。 果然,袁崇焕立刻道:“韦公子啊,就因为你不适合谈论婚事,所以才会犯晕嘛。韦公子,这五年当中,你都切莫随意谈论婚事了!否则,要么你克女方,要么女方克你!像是吴家大小姐,出身富贵,必然命格硬,你们两个人此时谈及婚嫁,对双方都不好。过几年就没事了。” “哦哦,这么厉害?”韦宝感激道:“多谢袁大人指点。” 吴三辅摸了摸下巴,小声道:“那岂不是要我妹妹等五年?” 吴襄闻言,立刻瞪了吴三辅一眼!不过脸色并不难看,并没有生气。只是嫌吴三辅话多。 其实韦宝忽然冒出个八字克妻,暂时不宜谈论婚事的情况,不单是韦宝松口气,吴襄也松口气! 吴襄和韦宝两个人都差点没有笑出来,都忍的很辛苦! 韦宝高兴的点,在于不用着急选择了,而且韦宝本来也不想要这么快就娶妻,自己的人生才刚刚开始,前途还有数不尽的姹紫嫣红在等着自己吧? 这么快就娶正妻,受家庭的束缚,有啥好的? 鲜花再美,也不用这么早就放弃整片花海吧? 吴襄高兴的程度,绝不亚于韦宝,因为刚才是急于想要拉拢韦宝,加上被毛文龙的话赶上了,逼急了才让韦宝当众立刻表态要娶自己女儿,吴襄一方面并没有拿定主意招韦宝作女婿,另一方面也舍不得女儿这么早嫁人。 吴襄当即打个哈哈:“既然韦公子暂时不宜谈论娶亲之事,就过几年再说也不迟!韦公子啊,老夫可是非常看好你哟!” “多谢吴大人抬爱!”韦宝客气道。 毛文龙见吴襄没法再用招女婿来拉拢韦宝,也大为高兴,对韦宝道:“韦公子少年有为,娶亲之事晚个几年,更能挑到如意夫人。” “多承吉言。”韦宝笑道。 “好男儿立志事业,老夫到三十多岁才成亲。”毛文龙笑道。 韦宝笑了笑:“我哪里能与将军相提并论?” “嗯,等会酒席结束,我想耽误韦公子一点时间,谈一些事情。”毛文龙说着,看向吴襄,一副挑衅表情,暗忖这回看你还有什么办法?刚才你想用亲事拉拢韦宝,现在韦宝暂时不适宜谈论亲事!你还能拦住我和韦宝谈事情? 韦宝是巴不得毛文龙找自己,现在摆明了毛文龙有求于自己,只会对谈判更有利。本来韦宝就正在透过双岛毛承禄与毛文龙谈承揽朝鲜对大明商权的事。 朝鲜与大明之间的商贸,朝鲜属于被动的一方,只有大明商人往来朝鲜与大明之间,朝鲜商人没有这个权限。 若是能垄断对朝鲜贸易,韦宝能借此渗透,打入朝鲜本地,从而获得许多机会,最主要的一个机会,韦宝要借此发展航海贸易,和开采各种矿的权力!否则,韦家庄的钢铁工业永远无法起步。 韦宝和毛文龙之间,本来就有很广泛的合作基础。 吴襄自然明白毛文龙看自己那挑衅的表情是啥意思,眯了眯眼睛,心中怒火升腾,却又没有什么好办法!对韦宝道:“韦公子,现在你与本地大户们的关系弄的这么好,正好借此机会在本地大展拳脚!辽西辽东地大物博,韦公子又是本地人,青春年少,正是施展才华的好机会。” 韦宝笑着点点头:“多谢吴大人指点鼓励,以后还要靠吴大人多多照顾。” “应当的。”吴襄微微一笑,见韦宝对自己的态度像平日一般恭顺,觉得很舒服。 而毛文龙就很不舒服了,虽然吴襄没有明着说,但他还是能很轻松的从中听出吴襄的威胁意思,意思韦宝若敢与自己搞在一起的话,在本地将受到排斥! “吴大人,你这又回到老话上了!韦公子在本地大展拳脚自然应当。但天大地大,在本地发展的同时,也可以向外看,向更广阔的地方看嘛,并不冲突吧?”毛文龙呵呵一笑。 “毛将军,老话说的好,贪多嚼不烂!不管是个人的精力,还是商号的力量,都是有限的,我觉得,凡事还是应该一步一个脚印,踏踏实实立足眼前为好。”吴襄笑道:“千万别做捡了芝麻丢西瓜的事。” “说不定是捡了西瓜丢芝麻呢?”毛文龙收了笑容:“辽西小地方,况且还有你吴家把持大宗生意,别人如何捡到西瓜?” “那毛将军的东江又有啥西瓜?毛将军手下人连饭都吃不饱,还有几百万流民无处安置!跟毛将军搅在一起,只怕再大的家业也得被掏空,更何况韦公子现在只是刚刚起步!”吴襄说完,对韦宝道:“韦公子,你要想清楚,你在本地,是本地人,大家互相帮衬方便!出了辽西,任凭你在朝中拉上了关系,天高皇帝远,也是管不了一些山野将军的!别到时候被人活埋了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 “吴襄,你说谁是山野将军!?我入你娘!”毛文龙立时发火,推搡了一把吴襄。 吴襄身子弱,被毛文龙一推,立时往后摇晃,亏的吴三辅急忙将爹爹扶着了,才免得吴襄出丑。 毛文龙和吴襄两个人之间的气氛陡然又紧张起来。 吴襄的随扈听见动静,立刻从外面一拥而入,立时挡在吴襄身前,吴襄也是被逼急了,若是放在平时,他是不敢这么跟毛文龙说话的。 毛文龙的部队都是在荒野中打出来的,对于吴襄祖大寿这些世居辽东辽西的边军来说,战力不可同日而语,所以他们会本能的敬畏毛文龙,主要还是因为毛文龙的手下野! 果然,毛文龙的随扈也立时过来了,十几个手下一看便是孔武有力的练家子,各个凶悍的很,相比之下,吴襄的随扈就完全没法比了。 “干什么?干什么?” “找死是不是?” 两边的手下立时要动手,毛文龙的手下们已经开始拔刀。 韦宝一汗,预料到将会怎么样,却没有出声,而是由自己的手下保护着退到一旁,一帮歌女们全部吓得缩在角落中瑟瑟发抖。 “毛将军!你想干什么?你别乱来,这里是山海关!”吴襄惊慌道。 吴三辅也紧张的跟在父亲身边,韦宝几次示意吴三辅跟自己站在一起,吴三辅都视而不见。 “山海关怎么了?娘的,山海关是你的地盘是不是?你的地盘老子就怕了?”毛文龙怒道:“别说山海关,战场上打建奴,老子也从来没怕过!死人堆里爬出来好几回了!” “君子动口不动手,毛将军你也是朝廷大员了,不要胡来!”吴襄道。 毛文龙见吴襄吓得要死,轻蔑的一笑:“就你这怂包样,老子都懒得捏你!你们辽西辽东发财,吃香的喝辣的,我毛文龙不眼红,也管不着!我东江苦苦挣扎混口饭吃,若是谁敢横加阻挠断我活路,可别怪我姓毛的杀人不眨眼!” “我说什么了?我什么也没有说啊!谁敢断你毛将军的活路?”吴襄声音压低道:“大家都是大明的人,都是为朝廷效力,我自然希望你毛将军好,希望东江好。” 毛文龙哼了一声,“但愿你口能对心!我们东江虽然姥姥不疼舅舅不爱,我毛文龙就算是个山野将军,但只要给过我东江军帮助,我们是绝不会亏待朋友的!” 毛文龙说着,转向韦宝,也不等宴席结束了,居然当着吴襄的面,郑重道:“韦公子,你若是能以低于辽西现在市面的价格赊欠给我100万石粮草,我承诺,三年之内,朝鲜往来于大明的商船,尽数归天地商号管辖!” 吴襄暗忖,这是要以朝鲜三年的商权换取100万石粮草啊?这笔买卖差不多,算是合理的。 吴襄一惊,没有想到毛文龙会当着自己的面与韦宝谈判c不过想想也觉得没有什么,他们不管谈了什么,自己事后总是会知道的!毛文龙买了粮草,还能不运走吗? “敢问毛将军,我给你100万石粮草,你就给我朝鲜往来与大明之间的商权?我还要另外给你银子吗?”韦宝问道:“我也不用你赊欠,我可以直接送给你粮草!省得收银子麻烦!” “若是直接送给我的话,你每年另外付给我20万两纹银吧!实不相瞒,我一年也差不多收上来这么多银子!全部交于韦公子的话,韦公子赚回二十万两纹银一年,肯定不成问题。”毛文龙答道。 “那我送给你200万石粮草吧!你给我六年的商权!”韦宝开价道:“我每年支付你20万两纹银!另外,你还需将金州城以南,包括金州城的所有地段都交付我管理!建奴来犯之时,由我天地商号御敌!” 韦宝之所以要六年的商权,是知道在原本的历史中,毛文龙在五年内可能就要被袁崇焕斩杀掉,多要一年,是为了保险起见。事实上,韦宝不光想控制朝鲜,控制金州半岛,还想控制东江军的所有地盘,取代毛文龙! 吴襄和毛文龙同时一惊,没有想到韦宝的胃口这么大,居然要金州半岛的大片土地? 王秋雅c吴三辅c赵克虎c袁崇焕等人也暗暗吃惊,不知道韦宝要金州半岛的大片土地做什么? 尤其是袁崇焕,立时怀疑韦宝有极大的野心,因为韦宝作为一个平民老百姓,即便因为商号要发展,可也不用这么大一片地盘吧?莫不是想割据称雄?毕竟金州半岛地处辽南,理论上归督师府管辖,可实际上却是毛文龙的人在管,毛文龙的人,督师府实际上是管不动的。 毛文龙暗暗盘算了一下,有了200万石粮草,东江军至少两年之内都不用再为粮草的事情犯愁了。 在毛文龙看来,金州半岛本来就是守不住的,这回能守住,也大部分是因为韦宝派人出力的关系。反正金州半岛迟早是要丢给建奴,与其如此,不如顺水推舟给韦宝! “韦公子,我可以答应你!不过,以后我若是有需要,你付给我的一年20万两纹银,可不可以换成一两纹银三石粮草给我?”毛文龙道:“而且,天地商号给我的粮草,都必须保证成色,不许掺杂砂石!每一石粮草都必须保证分量!” 毛文龙之所以这么说,是吃过太多这种苦头了,登莱调过去给他的粮草,不是发了霉,就是掺杂了泥沙,不够称重的粮草。 韦宝笑道:“这当然没有问题,我们天地商号做生意,向来是童叟无欺,更不用说供给军队,你们是要与建奴打仗拼命的英雄,给你们的粮草做手脚,等同于卖国贼!” 韦宝这句卖国贼,说到毛文龙心坎里去了,“韦公子,我可以将金州城和南关的兵马都撤到双岛和东江去,但守将和文官们还是要留下,毕竟你是老百姓,不能代表朝廷施政!” 韦宝点头,“可以。不过你要跟他们说清楚,所有事务,以天地商号为准,他们不得随意揷手。留十来个人就行,低阶文官就不必留下了。” “可以。我会告诉他们的。”毛文龙想了想,又道:“韦公子,你这是要做什么啊?” “帮你彻底解决后顾之忧啊,从此以后,你不必再为粮草犯愁,可以专心打建奴,可以告诉底下弟兄,要想升官发财,就狠狠打建奴,建奴有粮食,你们就有粮食,建奴有钱,你们就有钱。而且多杀建奴,朝廷还给记功。”韦宝笑道。 毛文龙露出了微笑,的确是像韦宝说的这样,这种合作若是能达成,真的一下子把他最大的担忧排除了,不愁吃喝的情况下,他怎么都能在东江坚持下去的。 “韦公子,你决计守不住金州半岛!谁都守不住,辽南离建奴大本营太近!另外,口说无凭,小心你送出去的粮草都打了水漂!”吴襄忍不住提醒道。 虽然生气于韦宝居然当着自己的面,和毛文龙谈合作,谈做生意。但吴襄不希望韦宝被毛文龙‘骗’。那样得到好处的只会是毛文龙。 毛文龙瞪向吴襄:“吴大人,你说什么打水漂?我毛文龙是这种人?我毛文龙吐口唾沫一个大钉子!” “毛将军息怒,吴大人是关心我,吴大人说的也很有道理。这样,口说无凭,你需立下字据!并且亲自签字画押,并且要有我天地商号和督师府,三方面的签字钤印画押,并且要有孙督师大人本人的签字才行。”韦宝道:“并且,现在督师府的所有官员,都要签字认可!并且,包括袁大人在内的辽西辽东非本地籍贯的兵备佥事这些外来官员,也都要签字认可!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官,这样的话,便不用担心更换官员之后,一切说不清楚了,再怎么换,六年之中也不可能将所有官员都换一茬。” 韦宝不担心更换督师会生变故,他要的只是一个官方认可! 即便以后换了督师,韦宝也有信心与新来的督师打好关系。韦宝已经对辽西辽东,京城官场势力,与东江镇三方的矛盾弄得很清楚了,只要不让辽西辽东出好处,不让京城官场势力往东江砸银子,砸粮食,其他矛盾都将退到次要矛盾,不会波及他的商号。 更何况,让所有现在的外籍官员都签字之后,这些人也能做个见证!最主要的是眼前这个袁崇焕。 毛文龙皱了皱眉头,暗忖韦宝看上去年纪轻轻,一个十来岁的少年人,做事却很老辣,想事情十分周全。居然要立下字据,还要督师大人本人的签字?还要让这么多官员都签字? 不过毛文龙并不担心这一层,暗忖兵马在自己手上,稍有不顺心,立时变卦便是,韦宝一个平民老百姓,还能搞得过自己? “可以!”毛文龙犹豫几秒钟之后,立刻便答应了:‘这些我来安排。’ 韦宝也爽快的点头:“成交!但愿毛将军能像你自己说的那样,吐口唾沫一个钉子。” “若不重诚信,不会有几十万人马跟随我!朝廷也不会放心让我独领这么多人。”毛文龙傲然道。 虽然袁崇焕是陪同毛文龙来的,但是毛文龙与谈判的过程中,始终没有袁崇焕什么事。 不过,袁崇焕很不爽的是,谈判的过程没有自己什么事,但你韦宝凭什么要我签字?你毛文龙又凭什么问都不问,便答应下来?你以为你是督师大人吗?你难道还有权力帮督师大人做主?也太跋扈了吧? 虽然是陪同毛文龙来的,但是袁崇焕与毛文龙绝不是一条心,毛文龙立功劳,得好处,都不会有他什么事。 韦宝呵呵一笑:“毛将军的为人,我自然信得过,否则也不会付出这么大的代价!我是商人,帮天地商号赚银子是一回事,但我更主要的是想为大明对抗建奴出一份力!东江镇能在敌后站稳脚跟,不管是对于毛将军,还是对于朝廷,还是对于督师府,甚至包括辽西辽东,大家都是有好处的!限制建奴,困死建奴,让建奴没有机会把手伸向朝鲜和漠南,对全局战略有至关重要的作用!纵使,大把银子打水漂,纵使吃力不讨好,我也甘之若饴。” 韦宝这番话说的极为漂亮,甚至连吴襄都觉得韦宝有点‘高尚’啊。反正以吴襄作为一个商人的角度,是真看不出韦宝究竟想干什么?虽然与东江军合作是一笔很大的买卖,但吴襄不觉得这笔买卖能让韦宝得到多少好处?倒是赔本的风险极大! 因为建奴首当其冲的便是要解决后顾之忧,建奴的后顾之忧是灭掉东江军,彻底掌握朝鲜,如此之后,才有力量对付漠南,进而统一整个关外,进而才有余力对付辽东辽西和关内的明军。 莫非韦宝真的是一个一心为大明的人?还是想靠着毛文龙捞取什么好处?不太可能,毛文龙自己人都穷的叫花子一般,每天都有人饿死,靠毛文龙能捞到啥好处?朝鲜也穷的要死,一年付给毛文龙20万两纹银,在吴襄看来,更是折本买卖! 不过,刚才跟毛文龙起了一次冲突,吴襄现在不敢多说什么,也不想多说什么了,因为事情,已经成了定局! “吴大人,毛将军,事情都说开了,是不是让人都先退出去?”韦宝微微一笑,对吴襄和毛文龙道。 毛文龙点头:“去了这么大一桩心病,是该好好喝几杯!今日能与老友重逢,又能结识韦公子这等少年才俊,实乃人生乐事。” 吴襄哼了一声,“老夫酒量有限,时辰不早,便告辞了!” “再玩一会儿吧?吴大人,也没有喝多少酒,等会还有好多活动哩。”韦宝一副依依不舍,盛情挽留模样。 吴襄又哼了一声,示意吴三辅走人。 吴三辅嗯了一声,瞟了韦宝一眼,意思是他爹这回是真的生气了,看看你韦宝做的好事! 韦宝却并不是很在意,没皮没脸的微微一笑,像是啥事没有一样,对毛文龙袁崇焕等人道:“既然吴大人有些乏了,我先送一送,两位大人请稍等。” 毛文龙很有风度的不紧不慢道:“韦公子自己忙吧,不用管我们。” 韦宝歉意的一笑,然后招呼吴襄吴三辅等人。 吴三辅气呼呼的出了雅间,要往海商会馆大门方向走。 “吴大人,刚才喝了些酒,喝些茶,再聊聊吧?”韦宝微微一笑。 “还聊什么?韦公子攀上了毛文龙这颗高枝,以后也不用把辽西本地人放在眼里了!”吴襄气道。 韦宝笑道:“大人消消气,喝杯茶再回府,等会回去,你便能消气了。再说,我承揽毛文龙那边的事情,也不见得对于辽西辽东当地大户来说,便是坏事吧?” 吴三辅闻言,眉头一挑:“小宝,你是不是已经让人将吴家的12万两黄金送回来了?” 韦宝笑道:“不错,今天上午我不是已经安排了吗?督师府的24万两纹银,还有吴家的12万两黄金是同时运过来的,此时只怕已经到了!” 听说自己的12万两黄金回来了,吴襄气顿时消了一小半,奇怪的看着韦宝。 韦宝笑道:“吴大人,喝杯茶吧?” 吴三辅也道:“是啊,爹,刚才都没有吃好,歇一歇再走不迟。” “楼上是我自己住的一层,除了吴大人和三辅大哥,我可从来没有请旁人上去过,吴大人一定要给我一点小面子。”韦宝讨好道。 “既如此,便喝杯茶吧!”吴襄被韦宝捧了一捧,气又消了点儿。 “请,请。”韦宝不由大喜。与毛文龙达成合作关系,其实在韦宝这里看来,并不难!因为双方有很强烈的合作需求,有很好的底子,和合作基础,可以说完全能一拍即合! 关键是辽西辽东这头!搞关系的难点就在这里,绝不是什么非此即彼,铁心站队这么简单! 韦宝在现代虽然只是最底层,好歹也有过打工经历,也算是一种体制吧,不管何种体制,面面俱到始终是王道,这才是最考验人的,江湖是什么?江湖是人情世故!每一方面的人情世故都要照顾到。 天启四年夏秋 【0400 芝麻和西瓜兼顾】 “来来来,请进。”韦宝笑容满面,一边对吴襄和吴三辅道,一面对林文彪示意,让‘高级货’来。 从青楼临时找来的姑娘们,肯定算不上高级货,高级货是统计署的特工,虽然只受训三个多月,也已经算是受了一定的专业训练了。 统计署对于特工的选拔是很严格的,光是考察就要一段时间,开始并不知道是被统计署选中,只在军中训练,觉得差不多,才会增加级别,选入统计署。 像韦宝给吴三辅c吴襄c吴三凤在韦家庄安排的女人,都是内勤特工,在总部工作,还有很多外勤特工,连韦宝自己都没有见过。 韦宝这层异常奢华,本来海商会馆便是新建的建筑,所有东西都是新的,这一层又全部雕梁画栋,每一个细节都精致到无以复加。 连吴襄都忍不住赞叹:“韦公子好雅致啊,我的书房也不如你这里。” 韦宝笑眯眯道:“也没有什么,两万多两纹银扔下去就行了。” 噗。 吴襄和吴三辅差点被韦宝的话呛到,吴家虽然是辽西巨富,甚至在整个大明来说,也是足矣排入前几名的富豪。但是两万多两纹银用来装修一层楼这种事,是绝对不会去做的。 “小宝,你这一栋楼虽然大,但是外表看起来,也只是比较气派而已,却没有想到里面这般奢华?既然如此,何不在外面镶金,不是更加显摆?”吴三辅不解的问道。 韦宝呵呵一笑:“三辅大哥,这你就有所不知了,正所谓,金玉其外败絮其中,里面奢华,是自己舒服,外面奢华,只能招惹别人嫉妒,厌恶,能有多少好处?” 吴襄深为韦宝这种处世哲学和消费观念所感,点头赞同道:“三辅啊,韦公子说的不错,你在很多方面,要向韦公子好好学学,你玩那么多朋友,爹我唯一只看得上韦公子!” “当然咯,不然怎么会想让韦公子做女婿?只可惜小宝这五年当中都不宜谈论婚事。”吴三辅笑道。 吴襄一尴尬,没有想到儿子又主动提起这事,不过,他这回可没有瞪吴三辅,而是顺着吴三辅的话道:“是挺可惜啊!”一副很失落的样子,好像很想将韦宝收做女婿的心情。 韦宝呵呵一笑,对于官场这些老油条的话,他是连标点符号都不会信的,更何况是这些做作的神情,一看就知道有很大的演戏成分,搞不好,通篇都是在演戏吧? “我此生除了吴大小姐,谁都不想娶,不过,若大小姐没法等我那么久,我也不会责怪吴家!我会一辈子默默守护大小姐!”韦宝萌萌哒的眨了眨眼睛,一副情比金坚的模样,演技并不输给吴襄。 韦宝不会让女人保护,在女人的羽翼下吃软饭,但韦宝并不介意用女人谈生意!吴襄能用她女儿的婚事做筹码,韦宝自然更不介意打蛇随棍上。 连吴襄都有点被韦宝感动了,不知道韦宝说的是真是假?有时候,这些肉麻的话,对于男人来说,实在是要比对付女人更有效,情话更容易感动男人,男人才是真正的感性动物。 此时,韦家的下人们依次端来精致佳肴和上好美酒,两名穿着紫色和蓝色华服的美女,身披透明肩纱,对吴襄和吴三辅盈盈下拜:“吴大人好,吴公子好。” 吴襄向来眼光挑剔,却也是看的眼睛一亮,两名美女并不输给韦家庄的韦宝送给自己的韦春燕多少啊! 吴三辅也认为两名美女不输给韦宝送给自己的韦嫣红多少。 两个人均暗忖,韦宝手底下到底有多少美女? “都起来吧。”吴襄道。 “是。”两名美女同声答应后,盈盈起身,每一个笑容,每一个微表情,每一个细小的动作,都透出说不出的柔媚,让男人为之倾倒。 韦宝呵呵一笑,冲其他不相干的人道:“你们都下去吧,我单独与吴大人和吴公子说话,她们俩留下,秋雅,你也先下去。” 在王秋雅的带领下,众人答应着退下。 两名美女一个服侍吴襄,一个服侍吴三辅,吴三辅在爹爹面前有些放不开,让身边的女子也去服侍吴襄。 韦宝微笑道:“她们都是我的贴身侍女,形同我的血肉,不论说什么都不会外传,极为可靠!” “小宝,你手底下这么多美女,哪些是你自己的?”吴三辅趁势问道,这也是吴襄想问的问题。 韦宝微微一笑:“三辅大哥,实不相瞒,我一个也没有。” 吴三辅有点不敢相信:“那,那个秋雅呢?她不是一直陪在你身边的吗?” “也没有,我练功的师傅说,太早破了阳气对用功不力,所以我一直守身如玉,哈哈哈哈”韦宝笑道。 本来吴襄和吴三辅还不太信韦宝的话,但韦宝端出练功一说,让两个人有些信了。 吴三辅赞叹道:“还是小宝你心志够坚定,果然是做大事的人!佩服!佩服!” “唉,三辅大哥过奖了,我也不完全是为了练功,不与吴大小姐正式成亲之前,我不碰女人!”韦宝坚定道。 “哦?小宝,你果然已经对我妹子一往情深了?此言不虚?”吴三辅眨了眨眼睛。 “我韦宝可以用生命担保!”韦宝发誓!忽然感觉发誓好廉价,张嘴就能一个大谎话。 “韦公子,你既然对小女如此钟情,又肯将我的12万两黄金还回来,为什么还要一意孤行,与毛文龙搞在一起?你现在斩断与毛文龙的来往,将祖将军的18万两黄金也还了,我担保你是我吴家的女婿怎么样?再过五年,等你破了克妻之命,老夫便准你与雪霞完婚!如果你答应,从现在开始,整个辽西辽东,你想做什么买卖都可以,与吴家重叠的买卖,也可以!”吴襄大气道。 吴襄之所以这么大气,是因为知道,韦宝的许多新货物,比吴家的传统旧货要赚钱的多,韦宝能做,韦宝成了他的女婿,那他不是也能做了吗?同意的商品,韦宝肯定做不过自己的,因为韦宝没有自己的门路! 韦宝假装十分感激,对吴襄道:“吴大人,我真的很想管你叫爹!祖将军的金子,我肯定是会还的,但是我韦宝吃软不吃硬,不受人胁迫!他若想我归还,需同辽西辽东这些被我请来吃酒的世家大户们一样,在提举我韦家庄的名册上签字画押!然后,我会在三年之后归还一半!祖家不能与吴家相提并论!无论他祖家有多大势力,这是我的底线,我只认吴家!” 韦宝这番话,说的吴襄心里极为受用,却又很是犯难,这样的底线,祖家是肯定不会接受的吧?那韦宝与祖家的疙瘩岂不无法化解? “韦公子,你这就让我很为难啊!我夹在你与祖家之间,会两头难做人的,你明白吗?而且,我可以明白告诉你,一旦战事有所缓和,祖家一定会回过头来对付你!不管你有多少人马,你那些乡农全部拿家伙跟军队干,也是干不过的啊!辽东有几万大军,若真的打起来,朝廷也会派兵相助,难不成,你还能造反?”吴襄劝道:“我这真不是出言恫吓!你是极聪明的人,你想想就知道,我说的这些,都会实现。” 韦宝点头道:“我相信,所以,我才要在这个节骨眼上帮助毛文龙!我现在与毛文龙的联合几乎已经达成!祖家若敢对我韦家庄用兵,我随时可以搬到金州半岛去,再不然,我跑朝鲜去!” 吴襄和吴三辅一汗,闹了半天,现在才搞明白,韦宝和毛文龙合作,原来是想找这个退路? “韦公子,你想过没有?金州半岛迟早守不住的!金州城城池矮小,兼没有百姓!粮草全部需要靠海路供给,哪里守得住?朝鲜就更不可能了,朝鲜人本来就穷的很,哪里还会容许外人去抢饭吃?若是朝鲜待的住,毛文龙的人早逃到朝鲜去了,否则,为什么每次建奴打的急了,他们只能龟缩在皮岛上?”吴襄道。 韦宝微微一笑,“那就等这场仗打完看吧!” “就算你在金州半岛,在朝鲜能放人过去站稳脚跟又怎么样?你一旦使得当地有所起色,毛文龙立刻会眼红,他手里有大军,立刻会将你辛辛苦苦建好的坛坛罐罐全部抢走,抢不走就敲碎!”吴襄冷笑道。 “那就要看我的本事咯,我一旦进入,毛文龙他离了我就玩不转!”韦宝仍然笑眯眯的,面色平静,丝毫没有被吴襄触怒。 “少年人,不要太自负,你这是愣头青还没有吃过亏,有时候还是要听一听长辈的话,有的亏,吃一次两次无妨,有的亏,吃一次就能倾家荡产,甚至丧命!”吴襄道:“这场仗不可能打多久,以建奴每次闹的动静看,顶多四五个月,到天冷,他们便消停了。你有办法在四五个月内,既在金州和朝鲜站稳脚跟,又不让毛文龙过河拆桥吗?” “我有这个信心,不用四五个月,两个月内我就会证明给吴大人看!因为到时候,我还要上京考举人哩。”韦宝微笑道:“您不会以为我到了秀才就停止了吧?” “小宝,你已经这么有银子了,还要考举人?”吴三辅有些无法理解:“我有个秀才功名已经很满意了呢。” 吴襄闻言,不由气呼呼对吴三辅道:“三辅,你看看你比韦公子大十多岁,人家多有上进心?不管韦公子赌的是输是赢,至少敢拼搏,你呢?一个秀才就满足了?你不爱习武,不能考武举,科考至少拿个举人回来吧?” “爹,说的好好的,扯到我头上干啥呀?我考不考举人,也不影响啥,你若真想让我当官,我一个秀才也够用了。家里的生意,有大哥呢,要是武举,将来也有三桂,三桂一看就是大将的材料嘛。”吴三辅嬉皮笑脸道。 吴襄重重叹口气,知道再说也没用,吴三辅都快三十的人了,性格已经养成,真是气死人。不过想想自己年轻的时候,何尝不是与吴三辅一样? 韦宝笑道:“吴大人,不要说这些了,我的计划,已经全盘向大人托出,在大人这里,不敢丝毫保留!轻松玩一会吧?等会我还要去与毛文龙将军把善后的事情办完。” “韦公子,你真的心意已定?即便赌上性命也不害怕?”吴襄放缓了语气,认真的问道。 韦宝坚定的点头:“大丈夫不追逐功名权势,毋宁死!” 吴襄见韦宝看样子是铁了心,只好道:“好吧,既然如此,祖家那边,我会尽力帮你盘桓周旋,你不要再做什么惹祖家的事,其他的,你自己好自为之吧!” “多谢吴大人!”韦宝真心诚意道。没有想到吴襄居然能与自己和解,挺高兴的。 “你们天地商号的生意可以重新做起来了,即便祖家要动手,我也会提前告诉你的,这点你放心!如果你在金州和朝鲜真的能站稳脚跟的话,我可以担保祖家永远不会对韦家庄和天地商号动手,否则,他的金子就别想拿回来了。”吴襄道。 “不是他不想拿回来金子!而是如果我真的在金州和朝鲜站稳了脚跟,我就不怕他动手了,豁出命打,即便我只要上万乡农,也不会将数万官军放在眼里!”韦宝一针见血道:“我知道我还给吴家的12万两黄金,吴家肯定会先还给祖家的,实际上,吃大亏的还是吴家,而不是祖家。” 吴襄没有想到韦宝将什么事都看的明明白白的,很是欣慰道:“你明白就好!” “我可以向吴大人担保,一旦我韦宝发迹,吴大人对我韦宝的好,我韦宝会百倍千倍的奉还!吴大人就当在我身上投资了吧!你这笔投资,我敢保证,是你这一辈子最成功的一次投资,比投在你亲儿子身上都赚!”韦宝大言不惭道。 吴襄呵呵一笑:“但愿吧!投在儿子身上,哪里敢奢望赚?怎么投都是亏的!”说罢,看向吴三辅。 吴三辅脸一红,“爹,我也没有让你亏过啥吧?您说?咱们家四个人当中,是不是我最孝顺?您说的话,我可是从来没有违拗过呀。” “嗯,可我说的话,你也没有听过几次吧?”吴襄笑道。 韦宝见气氛好了,对两名女特工使个眼色,两名女特工赶紧殷勤的帮着夹菜,劝酒。 刚才在底下吃的不舒服,吴襄和吴三辅一会儿便被两名美貌女特工哄的开心了起来。 韦宝稍微陪了一会之后,轻声道:“吴大人,三辅大哥,你们慢慢玩,我去去就来。” 吴襄知道韦宝要去陪毛文龙,已经不太介意了,点头道:“你忙你的去吧,不用着急回来,我们过一会就走了。” 吴三辅也笑道:“回去晚了,我娘会说话。” 吴襄白了一眼,似乎嫌弃吴三辅多嘴,吴三辅嘿嘿一笑。 韦宝不禁莞尔,觉得吴襄并没有想象中那么严肃,那么古板,这一刻,他对吴家父子生出了亲近的念头。 韦宝回到楼下雅间之前,看了眼一楼的大厅,一帮辽西辽东富户们显然大部分人都喝高了,纷纷搂着歌女们放浪形骸,划拳劝酒的声音震耳欲聋。 韦宝估计的没有错,不是这些人原谅不原谅自己的问题,而是自己的做法会不会被人接受的问题!显然,不管接不接受,这帮人已经接受了,至少暂时只能接受,前提是祖家还会不会拿自己开刀。 而祖家会不会拿自己开刀的前提是自己能否跟毛文龙合作愉快,能否在金州半岛和朝鲜顺利站稳脚跟,并且在站稳脚跟之后,不被毛文龙灭杀! 毛文龙和袁崇焕此时都等得有些焦急了,都有点想走。 其实袁崇焕是想和雅间中的美女们玩一玩,只是碍于毛文龙在场,袁崇焕这个人特别谨慎,好这一口,却绝不愿意轻易在同侪间流露。 歌舞在表演,毛文龙和袁崇焕却有些沉闷的自顾自饮,彼此间并没有很多话说。 还有一个赵克虎陪在身边,他与毛文龙也没有什么话说,想与袁崇焕说话,袁崇焕又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 所以,雅间的气氛,在韦宝走后就很冷。 韦宝笑容可掬的进来:“对不起,让毛将军和袁大人久等了。” 毛文龙不动声色道:“没事,韦公子陪吴大人说了这么多话?他刚才似乎对于韦公子与我东江合作的事,很生气吧?” “也没有。”韦宝笑道:“大人嘛,都是心胸宽广,心胸开阔,宰相肚里能撑船的。我一说与东江合作,其实对于辽西辽东,对于整体防御建奴,是有益处的。吴大人也能想明白,可能刚才与将军都喝酒喝的有点急,冲头了吧?吴大人还让我代他向毛将军赔礼道歉呢。” 毛文龙被韦宝逗的笑了一下,根本不会相信韦宝说的什么赔礼道歉之类的话,却很是欣赏韦宝,一个十来岁的少年人,很不简单啊! 天启四年夏秋 【0401 与袁崇焕毛文龙话将来】 若说要做到讨好一方,选对一方站位,这并不是很难!毛文龙觉得韦宝能选择跟自己一起,这是慧眼识珠!但韦宝能做到既向着自己这边,又不断绝与吴襄与辽西辽东的关系,这就不简单了! 如果韦宝完全靠向自己一方,离开自己就没法生存的话,他是很希望看见这种情况发生的,那时候,自己就可以想把韦宝怎么捏咕就怎么捏咕了。 “韦公子,还是谈谈刚才说的事儿吧?”毛文龙言归正传道:“袁大人有些乏了,要回去了。” 袁崇焕闻言,急忙道:“我不着急,毛将军和韦公子有什么事,尽管慢慢谈,我就是陪毛将军来的而已。韦公子很得督师大人器重,毛将军又是督师大人的爱将,我从中不过起个穿针引线的作用,你们不必在意我啊。” 韦宝呵呵一笑,暗道袁崇焕圆滑,说话磕磕绊绊的口齿不清,说话内容倒是滴水不漏,密不透风,既撇清他的干系,又抬高了自己和毛文龙。 “也没有什么要谈的了吧?我给毛将军200万石粮草!另外每年支付20万两白银给东江,东江将金州半岛的治理权和大明往来于朝鲜的通商权交于我,朝鲜方面的事务,也由我代替东江进行交涉。如果毛将军不急着用银子,而是急需粮草的话,我天地商号承诺,每年的20万两白银,可以兑换成60万石粮草支付,是不是这样?”韦宝道。 毛文龙点头道:“韦公子好记性,说的完全不错,现在就要行文吗?” 韦宝嗯了一声,让人取来笔墨纸砚,便开始行文,刷刷刷,一蹴而就,端端正正的小楷非常漂亮。 袁崇焕是进士出身,进士嘛,都是饱读诗书,很有文字功底的人,见韦宝一笔字,也忍不住称赞:“韦公子的字很不错。” 韦宝急忙谦虚道:“我不过一个秀才,这种狗爬一般的字,哪里能入袁大人法眼,袁大人进士出身,能文能武,袁大人的夸赞,我实在当不起的。” 袁崇焕最爱听人提自己是进士出身这事,实际上,他不过是同进士出身,跟真正的进士还是有分别的!所以他入官场的起步阶段很低,不过是偏远地区的县令而已,能一步步爬到辽东来,当上兵备佥事,也是不容易! “韦公子不用妄自菲薄,这笔字已经很不错了。”袁崇焕笑道。 毛文龙也点头:“至少在关外,大都为武夫,韦公子的字,排在前十没啥问题。不过,男人还是看才能,字好固然好,可好字挡不了建奴啊!” 毛文龙说完,干笑两声。 袁崇焕闻言,不禁有气,心说我夸奖韦宝的字,你扯什么挡建奴干什么?呵呵,合着整个大明就你毛文龙能挡住建奴?没有辽西辽东,没有山海关,你毛文龙的东江军拿什么挡住建奴,咬住建奴的尾巴,不让建奴进攻吗? 韦宝一下子便看出毛文龙与袁崇焕的貌合神离,彼此互相不是很看的顺眼,很奇怪这两个人怎么会搞到一起去的?转念便明白了,因为有孙承宗,这两个人都是跟孙承宗有关系的人,看样子,这辽西辽东的大局,还真离不开孙承宗,不论孙承宗能力具体如何,就平衡各方面势力的能力,肯定任何人都不会强于孙承宗,而且孙承宗的帝师身份摆在那里,三朝重臣的资历威望摆在那里,真的如同定海神针一般。 像明末烂成这个鬼样,要是依着韦宝当皇帝,边关肯定是要孙承宗这种四面八方灵通的大能来坐镇,以求稳为主! 夫攻不足者守有余,度彼之才,恢复固未易言,令专任之,犹足以慎固封守。这句话,来自于孙承宗的个人传记。 大致意思是:以此人的才能,恢复失去的江山,未必容易,但如果信任他,将权力交给他,稳定固守现有的国土,是可以的。这是一个至高无上的评价。因为这句话,出自于《明史》。 说这句话的人,是清代的史官。综合以上几点,我们可以认定,在清代,这是一句相当反动的话。因为它的隐含意思是:如果此人一直在任,大清是无法取得天下的。在清朝统治下,捧着清朝饭碗,说这样的话,是要掉脑袋的。可是他们说了,他们不但说了,还写了下来,并且流传千古,却没有一个人,因此受到任何惩罚。 因为他们所说的,是铁一般的事实,是清朝统治者无法否认的事实。 与此同时,他们还用一种十分特殊的方式,表达了对此人的崇敬。在长达二百二十卷、记载近千人事迹的明史传记中,无数为后人熟知的英雄人物,都要和别人挤成一团。 而在孙承宗个人的传记里,只有他自己和他的子孙。这个人不是徐达,徐达的传记里,有常遇春。不是刘伯温,刘伯温的传记里,有宋濂、叶琛、章溢。不是王守仁,王守仁的传记里,还搭配了他的门人冀元亨。 也不是张居正,张大人和他的老师徐阶、老对头高拱在一个传记里。 当然,更不是袁崇焕,袁将军住得相当挤,他的传记里,还有十个人。 这个人是孙承宗。明末最伟大的战略家,努尔哈赤父子的克星,京城的保卫者,皇帝的老师,忠贞的爱国者。举世无双,独一无二。 孙承宗在后世的名气不是特别大,因为孙承宗的方法看起来有点不那么牛逼,只能防守不能平辽东。 而韦宝现在面前的这个袁大人,胸脯拍的咚咚响要五年平辽东,表面是吹,实际他自己都知道是无耻的骗。 除非超级牛逼人物,能不选吹牛不带脸红的骗子还真的很难。 更何况是被关在金丝篓中,完全没有接触过社会的,刚刚上任又踌躇满志想干一番大事业的小白——崇祯。 韦宝在自己写好的行文上,签字画押,然后让王秋雅取来天地商号的印鉴。 天地商号的印鉴是一方黄金打造的印鉴,特别奢华。 明黄色是皇室的专用色,但黄金并没有什么限制,只要有钱,都可以用,只是显得有些显摆。 毛文龙见韦宝这么郑重,“韦公子,我东江的大印,我可没有带在身上啊。” “不要紧,我最关键是认毛将军这个人,若是毛将军的位置换了旁人,我这行文也没有啥意义了!一人兴邦!有毛将军在,才有东江!毛将军若离开,东江不日寂灭!”韦宝洒脱道。 毛文龙听了韦宝的话,心里非常舒服,如果是一般官场人物这么说,他会认为对方是吹捧,而且吹的有点过头了,但是这话出自一位十来岁的英俊潇洒异常的少年之口,毛文龙就不会这么想了,会觉得自己在大明百姓中,也已经有了很高的威望,面前这位韦公子,更是聪明绝顶,看透形势的天赋绝高之人! 毛文龙慨然签字,并按了手印,盖上了自己的私人印信:“韦公子,这样可以吗?” “可以。”韦宝微微一笑,然后对袁崇焕道:“袁大人也来吧、” “我?我就算了吧?我一个微末兵备佥事。”袁崇焕眯了眯眼睛,不肯签字画押。 韦宝笑道:“刚才我不是说了吗?督师府上上下下,还有所有辽西辽东的外籍官员,都请签字钤印画押才能作准!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官,即便是更换,几年之内,也不可能尽数更换这么多人,请大家共同做个见证。” 毛文龙也有些不高兴道:“怎么?袁大人,连签个字都不给面子吗?你袁大人的字,似乎比督师大人还值钱啊!” 袁崇焕见推拖不过,只得苦笑一下:“好,我签字便是,我是说我乃一微末小吏,签不签字的,没啥大碍嘛,毛将军的脾气好急。” 韦宝笑道:“袁大人切勿妄自菲薄,将来袁大人说不定可登督师的大位呢!” 袁崇焕和毛文龙闻言一怔,不知道韦宝为什么忽然来这么一句话?都有些意外。如果这是拍马屁的话,也拍的有些离谱了吧? 要拍马屁,是不是更应该拍一拍已经是堂堂总兵官,逐渐加升到左都督,挂起将军印,赐尚方宝剑,像内地一样在皮岛上设立军镇的一方超级大员毛文龙毛将军的马屁才是呢? 袁崇焕一个小小的兵备佥事,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升迁到督师的位置吧? “韦公子,这话太大了。”袁崇焕心里欢喜,表面却很严肃的推辞。 毛文龙笑道:“韦公子还能看相吗?” 韦宝笑着点头:“略通一点点罢了,不过,我看相时常不准,和很有眼缘的人才能准一点点,我觉得与毛将军和袁大人很有眼缘。” “哦?说说看,袁大人他要到蓟辽督师,似乎还有点远呢,你觉得他多久能到督师的位置?孙督师老当益壮,怎么也得在位置上十来年吧?”毛文龙饶有兴致道:“反正正事都办完了,剩下来签字钤印的事,得明天拿到督师府去办,现在可以安心喝酒了,正好缺乏谈资。” 韦宝笑着点头:“那我就随便说一说吧,酒桌上的话,也不必当真。” 毛文龙笑道:“说吧,当个乐子,我等会还想听听我的。” 袁崇焕却道:“韦公子,还是不要说我了,我别说督师大位,能做好眼下这个兵备佥事的活儿,我都已经谢天谢地了。” 韦宝呵呵一笑:“袁大人真不用过谦,我来说说你的升迁路线,您今年是不是刚好四十岁?” 袁崇焕奇道:“韦公子怎么知道的?这可没有几个人知道。” 韦宝笑道:“瞎猜的,都说了是酒桌玩笑话,听听就好,我与袁大人有眼缘,所以看的比较准一些。” 韦宝知道袁崇焕的大概年纪,是本来就对袁崇焕这个人比较熟悉,后世谈明末,袁崇焕是当之无愧的男主角了,各种,影视,写这段历史,都绕不开袁崇焕,浓墨重彩的程度,无人匹敌,风头甚至超过权臣魏公公,两个皇帝朱由校和朱由检。毛文龙和孙承宗的被熟知程度,也是无法与这位黑黑瘦瘦小小的袁大人相提并论的。 袁崇焕这下多信了几分,不再说什么了,也竖起耳朵来凝神细听。 韦宝看了看袁崇焕和毛文龙,微微一笑。 韦宝没有能力改变什么,岁月就像是一部韦宝知道剧情,知道接下来会怎么样的时钟。 韦宝没有能力让时钟逆转,但是却可以让时钟走快一点点,或者让时钟走慢一点点。 有时候,一点点就能改变很多东西了! 知道一点点,更是能让人轻松很多。 总之,比起现代的快节奏生活,韦宝很喜欢现在的从容不迫,不疾不徐,仿佛在岁月的妖娆中静静地体会似水般优雅的年华。 “督师大人与祖将军、袁大人将定下计策,派遣将领占据锦州、松山、杏山、右屯及大、小凌河等地,并且紧逼广宁,并修缮城防长期驻守,宁远因此成为内地,开疆复土两百里。不过,这一年当中会出现一个很大的变数,有一位超级大员有可能遭到罢免,而朝中的高第大人最有可能接替其职。高第大人认为关外一定会守不住,命令军队全部撤出锦州及右屯等地,督屯通判金启倧和袁崇焕大人你会向高第大人极力争辩,兵法上说,有进无退,收回的疆土怎么能轻易放弃?锦州、右屯动摇,宁远便会难保,进而使关门失去了保障。这些地方只需要派遣良将守卫,就不需要太多的顾虑。但高第大人执意要撤离,并且想要撤掉宁远的军队,但袁崇焕大人你表示宁愿死在宁远,也不愿撤离,高第大人无法强迫袁崇焕大人,于是将锦州等地军民尽数撤离,丢弃米粟十余万,在迁徙路上死亡的人非常多,哭声震野,军民怨声载道,袁崇焕大人你于是心灰意冷,于是向朝廷请求回家为父守丧,但遭到拒绝。同年十二月,袁崇焕大人你很有可能升为按察使。建奴的情报系统虽然较之于大明略差,但过不了多久,努尔哈赤得知我们辽东辽西的这位超级大员被罢免,于是率领大军西渡辽河,后金军抵达宁远,高第大人和总兵杨麟大人拥重兵于山海关,但是他们很有可能不去救援宁远。袁崇焕大人得知后,随即写下血书,与大将满桂,副将左辅、朱梅,参将祖大寿,守备何可纲等将士盟誓,以死守城。袁崇焕大人你一面坚壁清野,一面让同知程维楧盘查奸细,通判金启倧守护粮草,并传檄给前屯守将赵率教、山海守将杨麒,如果有将士逃到这里,可将其全部斩杀。努尔哈赤将抓到的明朝百姓放回宁远,并让其劝袁崇焕大人投降,但遭到袁崇焕大人你的拒绝。于是努尔哈赤举大军进攻宁远城,并让士兵举着盾牌攻凿城墙。而袁崇焕让罗立等人指挥西洋巨炮,炮轰后金军,后金军在巨炮的攻击下溃不成军,连续攻城两天,损失惨重,努尔哈赤于是下令退军。宁远保卫战胜利后,大明朝廷举朝欢喜,升袁崇焕大人你为右佥都御史。但另一方面,后金军大肆攻略觉华岛,杀死参将及军民数万人,而袁崇焕大人刚刚竭尽全力保全了宁远,无力救援觉华。宁远大捷后,高第大人及杨麟大人因为不发援军,而很有可能被朝廷罢官,大明朝廷最有可能以王之臣和赵率教将其替代。”韦宝道。 袁崇焕和毛文龙仿佛呆若木鸡,听着韦宝的叙述,好有画面感啊。 韦宝居然连袁崇焕将会升迁到按察使,进而升迁到右佥都御史都能算出来?而且连怎么升迁的都能算出来? 还能算出来一位超级大员将会被卸职? 这位超级大员不用说了,除了现在正被阉党搞的督师大人孙承宗大人,还能有谁呢? 韦宝说的这么具体,想教人不信都难。 袁崇焕紧张的问道:“然后呢?” 毛文龙也道:“对啊,韦公子,你接着说下去。这里只有我们三人,但说无妨。” 两个人显然已经完全被韦宝‘推算出来的’,或者说是‘推演出来’的剧情吸引了。 韦宝微微一笑,接着道:“不久之后,大明朝廷将会重新设立辽东巡抚,并以袁崇焕大人担任,魏忠贤公公会派刘应坤、纪用几位大公公一同前来镇守,袁崇焕大人肯定受不了这份气,上疏请求将自己调离,但遭到拒绝,明廷又加袁崇焕大人为兵部右侍郎,子孙世荫锦衣千户。袁大人嘛,要的是名气,吸引眼球,得到如此封荫,满足了私念,便不会再求退了。但不久之后,袁崇焕大人解了宁远之围,逐渐骄横起来,与大将满桂闹不和,于是袁崇焕大人上疏请求将满桂调往别处,明廷于是召满桂回朝。经略奏书请求留住满桂,袁崇焕大人你又因此与经略大人闹不和。明廷担心这两个人闹矛盾会影响大事,于是将两人分开,经略大人督关内,袁崇焕大人你守关外。将会重演当初王化贞与熊廷弼的戏码。同年,努尔哈赤将会病死,袁崇焕大人派遣使者前往吊唁,以刺探虚实,皇太极很有可能会接替努尔哈赤的位置,将会遣使回报。袁崇焕大人你想要和后金议和,于是自写书一封再次派遣使者前往。过几个月,袁崇焕大人领刘应坤、纪用、赵率教等将巡视锦州、大小凌河等地,想要大兴屯田,恢复高第放弃的疆土,魏忠贤、刘应坤等人的子孙因此可以享受世代荫袭锦衣千户,袁崇焕大人你这么做,也算是投桃报李,报答魏公公对你的知遇之恩了!袁崇焕大人从原来的锦衣千户进升为指挥佥事。于是上书:“辽东的败坏,虽然是人心不稳固,也因为失去了有形的险要,没有东西可用来坚固人心。部队不利于野战,只有依凭坚固的城墙和使用大炮一种方法。如今山海关的四座城池已经修复一新,应当再修松山诸城,轮值的军队四万人,缺一不可。”皇上回书给袁崇焕大人,答应了你的请求。再过一年,皇太极将会同意袁崇焕的请和,举兵渡鸭绿江征讨朝鲜。明廷觉得袁崇焕大人与经略大人不能相互协作,于是将经略大人召回,不再设立经略一职,关内外尽属归袁崇焕大人你管理。袁崇焕大人于是趁皇太极举兵朝鲜之际,派人修缮锦州、中左、大凌三城。而朝鲜和毛文龙将军同时向明廷告急,明廷命袁崇焕大人前往救援。袁崇焕会派遣水军增援毛文龙,又派左辅、赵率教、朱梅等人率领九千兵力逼近三岔河,以牵制后金军。而朝鲜倒向后金进攻毛文龙将军,却被毛文龙将军击败,后金军也被毛文龙将军击退,这件事情将会大大有名!按照后年的年份,史称“丁卯之役”。同年四月,赵率教在锦州督护城防建造工程,明廷派尤世禄前来接替赵率教,又以左辅为前锋总兵官,驻扎大凌河。五月,皇太极从朝鲜退兵后,率兵直抵锦州,将其包围。赵率教与纪用一方面闭城坚守,一方面派遣使者议和,想以此拖延时间等待援军,使者跑了三个来回仍旧没有决定,而后金军的攻势越来越猛。袁崇焕以宁远的兵力不能轻易调动,于是让尤世禄、祖大寿率领精锐骑兵四千绕到大军后面决战,另派遣水军从东面进行牵制,并请求蓟镇等地发兵东护关门。明廷命山海关的满桂移驻前屯,三屯孙祖寿移往山海关,宣府黑云龙移往一片石,蓟辽总督移到关城,又调动昌平、天津、保定的部队奔赴上关;传檄山西、河南、山东等地的守将整备好兵马听候调遣。尤世禄刚要整备出发,后金军又分兵来攻宁远,袁崇焕大人与刘应坤、毕自肃率将士登上城楼防守,在濠沟内排列阵营,用炮远距离轰击。而满桂、尤世禄、祖大寿在城外与后金军搏战,死伤比较多。后金军从宁远撤退后增加锦州的攻势,但仍旧无法攻克,而且伤亡惨重,六月,后金军撤兵,史称“宁锦大捷”。而后金军撤兵时顺道毁坏大小凌河二城。” 韦宝上一番话之后,已经取得了袁崇焕和毛文龙的信任,这一段就听的更加认真。 袁崇焕瞪大了眼睛:“韦公子,你这些话太过分了!这完全是你异想天开,你侮辱了我袁崇焕的为人!” 韦宝微微一笑:“袁大人,说好了是酒桌上的话,你这么着急干什么?” 毛文龙也笑道:“是啊,我倒是觉得韦公子每一个环节都分析的很精辟,极其像会发生的事儿!你急什么?是不是韦公子说你会私下与建奴议和?你不高兴?这些麻痹,延缓建奴攻势的手段,咱们哪里不常用?这里又没有外人,你紧张什么?” 袁崇焕被毛文龙说了两句,脸一阵红一阵白,“我说的不是这些,我说的是韦公子说我与阉党一条心!我袁崇焕对天发誓……” 韦宝打断道:“袁大人,袁大人,这里就咱们三人,毛将军并不是你的顶头上司,我也只是一介布衣,不必发誓。” 毛文龙也点头笑道:“对啊,发誓给谁听呢?我原本不觉得袁大人能坐到督师大人的位置,即便是能,至少也得十年二十年之后吧?现在听韦公子这么说,我也感觉袁大人不久之后便要当上督师哩,先恭喜袁大人啊,抱住魏公公这颗大树,一定会有前途的!” 袁崇焕大急道:“毛将军,这种话可不能乱说,我身为督师大人的学生,怎么会与阉党搞在一起?这是污我清白呀。” 毛文龙笑道,“好了,不说了,行了吧?”又对韦宝道:“韦公子,你说的很有趣,我还想听,再说说后面的事儿吧?我打退了朝鲜,又打退了建奴,朝廷会有什么封赏吗?” “没有。”韦宝摇头道:“宁锦之战后,满桂、赵率教等人都得到了应有的赏赐,但袁崇焕大人却因为不救援锦州,论功行赏时,只给袁崇焕大人增加一级官阶。尚书霍维华为此感到不平,上疏乞求辞去荫袭子孙的赏赐,但魏忠贤大公公同样不许。七月,袁崇焕大人再次辞官回乡。明廷很有可能以王之臣大人接替袁崇焕为督师兼任辽东巡抚,驻扎宁远。” 毛文龙听到这里,叹口气,这么大的功劳也没有封赏,暗恨不已,不过他很清楚其中的窍门,一方面是自己没有财力贿赂魏忠贤,这是主要原因,另一方面他远离大明,独处海外,不受节制,不容易被魏忠贤发展成党羽! 袁崇焕也叹口气,虽然生气于韦宝将他说成是两面三刀,屡次借辞官讨要封赏的小人,却来不及为这事生气,因为他听到自己真的会被赶回家,而先前与自己有了嫌隙的王之臣会代替自己的位置!自己离蓟辽督师如此近了啊,可以说仅仅剩下半步之遥,就这么荒废了吗?四十几岁便要归隐乡里了吗? “韦公子,你别停啊,再说下去。”毛文龙催促道。 袁崇焕也期待的看着韦宝:“韦公子,不管怎么说,你编故事的确厉害,编的很细致,只要不到外面去说,我很想听完。” 韦宝笑道,“好,那我就再说一说,只是,牵扯到你们二位大人的时候,都别不高兴便是了。” “不会。”两个人异口同声道。 “朝廷再过几年会发生一桩超级大的变数!袁崇焕大人不能在孙督师的帮助下再次出山,还能一举登上蓟辽督师的宝座!”韦宝道。 韦宝说出这一句话来的时候,袁崇焕和毛文龙的眼珠再次瞪圆了。 “韦公子,你刚才不是说督师大人早就被罢免了吗?还能帮助一个同样没有官职的人东山再起?”毛文龙问道。 韦宝笑道:“我说超级大员,可没有点名道姓孙督师大人哦。再说,被罢免了,说不定更方便说话呢?有的人地位崇高,在任下说的话,兴许比在任上的作用,威力,还大!” 毛文龙眯着眼睛点了点头,不管韦宝是算出来的,还是瞎猜的,能有这番见解,都让毛文龙对韦宝高看很多很多! 韦宝也很满意毛文龙和袁崇焕的表现,韦宝今天本意便是要在这两个辽西辽东的超级大人物面前装足了逼!为将来的发展打下坚实的基础! 装足了逼,能让这两个人高看自己,不会轻视自己。 自己都能推算出这么多事情,而且这么精准,不跟神仙差不多了,能不让人害怕吗?要想动自己,肯定得特别防备,特别谨慎才是。韦宝不怕别人害怕自己,就怕碰到吴三凤那种神经病一般将他当成普通乡里人,动不动派人来打打杀杀的,才麻烦。 高手过招嘛,比比划划,并不轻易出招,才有趣,动不动就像是乡农一样一拳当面打过来,烦不烦? “韦公子,请再说下去。”毛文龙道。 “袁崇焕大人害怕自己去往边关以后,朝廷中难免有人会再次诽谤自己,于是将此事在朝廷作了一番安排,于是朝廷收回王之臣、满桂的尚方宝剑,将其赐给袁崇焕大人。鉴于此前熊廷弼和几位督师大人都因为受到排挤陷害,使自己的意愿难以舒展,袁崇焕大人于是又上书说:“恢复辽地的计策,不外乎臣往年所提出的以辽人守辽土,以辽土养辽人,防守是正规的策略,攻战是变通的策略,和议是辅助策略的说法。执法在循序渐进而不在突变猛进,在追求实效而不在贪图虚名。这是臣与诸边防官员所能做到的。至於选择用人的入,与被人用的人,都是皇上掌握其中的关键。怎麽才能用人而不三心二意,相信而不怀疑?因为驾驭边防大臣与朝廷大臣不同,军中可惊可疑的事特别多,只应当谈论成败的大局,不必摘取一言一行的细小过失。事情的责任既然重大,招致怨恨实在多。各种有利於边疆的事情,都是不利於自身的。况且谋取敌人急,敌人亦从而离间,因此作边疆的大臣很难。陛下爱护臣了解臣,臣何必过於疑虑惧怕,但心中有所危惧,不敢不告诉。”陛下发优诏答覆袁崇焕大人,并赏赐蟒袍玉带、银币。随着袁崇焕大人权掌辽西辽东,与毛将军的矛盾会愈加突出,不可化解的时候,毛将军要小心自身安危。”韦宝道。 “住口!你胡说!”袁崇焕被韦宝的话惊得一下子跳起来,急忙对毛文龙道:“毛将军,韦公子的话越来越无稽之谈了!千万不可信啊!” 毛文龙深深看了袁崇焕一眼,在此之前,毛文龙从来没有认真审视过袁崇焕这个人,只知道袁崇焕不多言辞,藏的很好很深,服服帖帖跟着孙督师大人做事而已,现在听了韦宝一步一步的‘猜想’袁崇焕的升迁轨迹,若袁崇焕真的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获取蓟辽督师的大权,还有什么事情做不出来?杀自己,完全有可能啊。 毛文龙道:“袁大人,说好了是酒桌上的玩笑话,不必这么认真!杀了我也没啥,想杀我的人,没有一千,也有八百啊。我毛文龙在东江这么烫手的位置上,自然很多人想杀。” 天启四年夏秋 【0402 毛文龙第一次对袁崇焕起杀心】 “毛将军,绝不可能!你我二人虽然说不上兄弟关系,却也是要好的很啊!我素来仰慕毛将军的才能,怎么可能做出这等事情?”袁崇焕一个劲的喊冤。 毛文龙哼了一声,没有理会毛文龙,而是问韦宝道:“韦公子,你能不能说说我?” “毛将军没有什么好说的!毛将军已经为之巅峰,络军事家们看地图,看地图,看地图。关宁锦防线,是辽西的一条走廊,北面大片是山地,根本无法行军,南面是海。后金如何推进到山海关,沿线四百里的补给成为问题。反观明朝,则可以很好的解决。因为明朝有水师,登莱水师可以把山东、天津的补给从海路运输至觉华岛,至辽河,进而补给锦州大凌河一带据点。为什么选宁远,就是因为存在觉华岛这个依托,可以互为犄角,退可守,进可攻。 修筑费用从实际筑城的费用来看,王在晋的策略也是劳民伤财。 对比一下重关和宁远的费用:王在晋的八里铺重关真的省钱么? 王在晋的提议,八里铺重关是:“有为再筑边城,从芝麻湾起,或从八里铺起者,约长三十余里,北绕山南,至海,一片石统归总括。” 对比一下后来用王在晋修八里铺重关剩下的钱修的宁远城,其“城壁外用青砖,内用石块砌成。南北长826米,东西宽804米,顶宽5米,底宽6.5米,高10米,周长3260米。” 后来袁崇焕重修:“三年九月,崇焕至,乃定规制:高三丈二尺,雉高六尺,址广三丈,上二丈四尺。使大寿与参将高见、贺谦分督之。明年工成,遂屹然为关外一重镇。” 修一条长度是宁远城大约五倍的重关,且问钱省到哪里去? 那守兵呢,是不是比原来更省,也不是。 孙承宗当时恰恰有问起这个问题,王在晋说同另外再征召四万兵,也就是原来的兵饷并没有减,要额外增加这四万兵的费用。 且不说这四万新兵是否可战,且问这又哪里来的省钱? 另外再增加四万的兵,原来的兵还是原来的兵并没有增减,能省钱么? 因为筑了宁远城,所以后来形成了关宁锦防线。 因为关宁锦防线要花钱,所以明朝花费了大量的财力物力。 因为明朝被关宁锦拖累,所以无力剿匪,最后导致灭亡。 孙承宗袁崇焕之流,实在也是做了很多浪费无能的事情。大概这些人的想法,一看到筑城,就马上工程承包,豆腐渣工程之类的想法跃然而上,以为筑城象现在这样的基础建设,要花很多很多钱。 实际上,筑城在当时主要是靠劳力,而劳力主要来自于班军。 明代中后期,京军颓败以后,就从山东河南等地调军拱卫京师,分春秋两班,是为班军。班军到了京城,也无事可干,就大量的被调去修陵寝,修城防。 到了辽事起,又大量调去修防御工事。 甚至到了高第上任的时候,朝廷有人建议调四万班军入关修陵,高第不同意,坚持八万班军都部署在关外继续修建。 因为是调地方的军队,粮饷由地方供应,朝廷只负责发放盐菜银(一种补贴),普通是每月三钱(差不多工匠的工钱),最多的时候九钱。一句话,就是省钱。 之所以花钱,是因为关宁锦防线不仅可以防守,还可以进攻。 明朝一心想着收复辽东失地,要复辽,就要征兵,征全国四方的强兵,甚至从广西、福建等边远的地区征调。 所以征兵的成本越来越多,军事成本居高不下。 除了征兵还要买马,还在造器械,造火器。在这个基础上,孙承宗袁崇焕给明朝留下了十五万多的关宁军。那征兵复辽就需要花钱,这钱有出处吗?有。明朝自萨尔浒以后,不久,原来征收的辽饷一下子定额就提高到520万两,也就是说,每年针对辽东,都有520万两的预算。 王在晋筑八里重关需要多少钱?93万两。 正经的事情不干,省下的钱准备干嘛用?以明朝的性子,这钱肯定就不知道填了哪个窟窿,最后也是败光了。 关宁锦防线之所以花钱,那是因为征兵复辽的军费,是粮和饷需要增加,不是因为是攻是守哪种更省钱,更不是守哪里更省钱的问题。 袁崇焕之所以会问韦宝这个问题,就是想要搞清楚韦宝的‘政治立场’! 韦宝当然清楚袁崇焕的目的,所以模棱两可,说的滴水不漏,效果非常好。 没有别的,只因为韦宝是站在历史的高度看待这段历史,后世已经能够看的很清楚了,至少,是站在宏观的立场上看问题。 毛文龙又拍了拍巴掌,“韦公子说的好,我与韦公子的看法一样,就是要以现在孙督师大人的策略,困死建奴!” 袁崇焕也点头,对于韦宝的话中表现出来的对王在晋的厌恶,而感到满意,觉得韦宝至少在政治立场上,跟自己是站在一边的!“韦公子的确说的很好,不管怎么样,我们都应该坚持按照孙督师大人的策略去做!” 韦宝呵呵一笑,看了看刚才还杀气腾腾的毛文龙,又看了看转而轻松愉快了的袁崇焕,暗忖,人和人之间,其实还是很容易找到共同点,找到让彼此开心的事情的嘛。 天启四年夏秋 【0403 孙承宗居然会反对】 “听韦公子与督师大人的想法一致,实乃我辈中人,我敬韦公子一杯酒。”袁崇焕笑道。 “袁大人客气了,山野小民,岂敢与大人和督师大人相提并论。”韦宝客气的端起了酒杯。 “辽东荒凉,寒冷,把四川白杆兵,浙江兵,陕西秦军都塞到辽东苦寒之地。那些士兵远征干里,后勤匮乏。又到了寒冷的关外辽东,士兵未战而战力先去一半,打输了又嘲笑这些精兵浪得虚名。辽东就是大明身上的一处巨大的伤口,不断放着大明的血。仅仅因为所谓寸土不让的正义,就可以认为把大明的全部精兵,和大部分财赋填入这无底洞是无比正确吗?”毛文龙道:“唯一有效的方法便是用最小的代价,立足防守。只要建奴无法扩张,等哪天大明财政好转,凑够四五十万大军,一股荡平建奴!” “后金是肯定要扩张的,躲肯定是躲不了,所以最后是怎么打的问题,想不打,也得后金同意。”韦宝接着毛文龙的话道。关宁军大多是外地人,后来内地农民军闹的凶了,辽东关外兵马纷纷调往腹地多了,才大部分的辽人。现在的祖大寿等传统辽西辽东世家大户们所以才没有非常嚣张,因为辽人兵马未占到关外兵力的半数以上,顶多与外地兵马一半一半,孙承宗手里是有很大实权的。 韦宝觉得退守山海关意味着拱手让出辽西山区,只要建奴努尔哈赤征服漠南蒙古部落,就可以从长城上的任一点破关进入。山海关重要性大大降低。 打不打?或许后金说了算,要是预设战场也是后金说了算,那这仗也没法打了。 最简单的萨尔浒之战,一群客军在深山老林里,前哨被灭,后卫不知,加上后金与辽军干丝万缕的关系,作战计划,作战路线努尔哈赤如掌上观纹。 这么不利的客场条件,依然要硬着头皮上,不就是怕担上失土的责任吗? 政治正确了,剩下的就是一路奔向死亡。 有搞赤地千里的兵力财力足够直接灭了后金了。 放弃领土收缩,看起来省钱云云,是站在如皇帝宏观位面的,可是从微观上来看,迁不迁那些辽西的居民呢? 迁了那就是一笔巨款,不迁的话谁说遗民会一定忠心于大明? 万一仇恨大明抛弃自己,转身投入敌军提供钱粮入关劫掠更积极,这些怕是都没考虑过。 本来就是王在晋哭着不去,后来非去不可,找了一个临时抱佛脚的方案。 指望一个文官考虑这些。有个风吹草动都把牛皮吹的轰轰响,真考虑了这些,还不得上天。 在辽沈被攻占时就有很多辽东难民了,当时明朝朝廷就没有什么妥善安置的办法,而王再晋经略辽东的时候广宁已经失守,熊廷弼已经把辽西难民迁往关内了。 不玩赤地千里,结果朝鲜,蒙古,都被后金摆平,大军绕道山海关,直逼顺天。 每年光边银就三百多万两,还不算辽东自己的赋税,自从孙承宗以后边饷的耗费一年比一年多。 山海关外驻扎的兵力被拖死啦,实际上后金早就对朝鲜,蒙古动手啦。孙在关外整个防线走的是碉堡群战术逐渐修建碉堡步步为营,准备饿死后金,实际上确实有这个作用,可惜蒙古人和后金偷偷议和,加之袁崇焕卖粮,和晋商卖国,作用被削减,一直被动防御让后金有时间对付朝鲜和蒙古。到后来三饷就拖死大明。 毛文龙、袁崇焕与韦宝聊了一会,毛文龙的生活算是比较自律,才也夜里九十点钟,毛文龙便要回去睡觉,雅间的酒席因此散了。 韦宝送了毛文龙和袁崇焕回来,辽西辽东一帮世家大户仍然玩的高兴,有天地商号的管事相陪,有范大脑袋等人张罗,韦宝不必亲自去陪,回自己专属楼层去看吴襄父子。 吴襄和吴三辅父子却已经在此之前就走了。 韦宝很奇怪:“你们服侍的,他们不满意吗?” 韦宝问两名女特工。 两女摇头,其中一人道:“或许是真有事,我估计吴襄是着急回去看看公子答应还给他的12万两黄金到了没有?另外,可能他还急着去向祖大寿做报告。吴二公子还想玩,他爹要走,他不好留下。” 韦宝点头,觉得分析的很有道理,对二人道:“好,你们去忙你们的吧。” 二女行了军礼之后退下,在公众场合,她们与这个时代的弱女子无异,但是在私下,在韦宝面前,她们是军职人员的身份。 王秋雅进来服侍公子洗漱,准备休息。 “公子,要沐浴吗?”王秋雅问道。 韦宝虽然有点乏了,喝了酒的关系,不过还是道:“沐浴吧!省得一股酒气,不舒服!” 王秋雅立时让人去安排,韦宝身边大批服侍人员,即便不在韦家庄,也不影响韦宝帝王一般的生活条件。 “你怎么看上去不是很高兴啊?知不知道?我刚才和毛文龙谈妥了合作的事情,马上我们就能获得金州半岛和朝鲜六年的控制权!这一下,我们韦家庄真的要冲出去了!天地会从此能冲出辽西,到更广阔的天地去发展了!”韦宝躺在巨大的木头澡盆中,仰面看着正在为自己搓洗胸口泥垢的王秋雅。 王秋雅微微的叹口气:“高兴,可是如果要是能控制北直隶的啥州府,再不行,能跑到山东,到登莱,都会更高兴的。关外总是不安稳,我是怕公子的银子会打水漂呢,还有啊,朝鲜离咱们这里这么远,又隔着大洋,咱们鞭长莫及,跑那么远的地方去发展,投入大量的人力物力财力,公子真的要小心呢。” 韦宝笑道:“你别这样,做什么事情能完全没有风险啊?小心是肯定要小心的。你不相信你家男人的运气,还是不相信你家男人的眼光呢?我可是文曲星下凡呀!” 王秋雅嫣然一笑,她跟随韦宝久了,自然清楚哪里有什么文曲星下凡?王秋雅觉得韦宝只不过比一般人聪明的多罢了,并没有啥仙法,也是凡人一枚。 韦宝拉着王秋雅的手,“放心吧!我做事情有分寸的,虽然你说的也很有道理,跑到关外去,跑到朝鲜去投入大量人力物力财力,的确有很大的风险,但是我们绕不开这一步,咱们只不过是平头老百姓,没有什么官府背景,只能靠自己。所以,到大明官府管辖之外的地方去发展,是最自由,束缚最小的,行不行的话,就看我们自己的本事啰。另外,以后就算我有机会进入官场,我们仍然要以域外发展为主,直到我们有实力在大明内部与人竞争为止!注意,厉害的人,并不一定要处处厉害,而一定要懂得选择战场,一步步的将自己能力范围能够做到的事情做好,懂了吗?” 王秋雅笑道:“我才不用懂,反正不管公子怎么做,我都会全力支持的。” 韦宝笑道:“你也不用全力支持的,你让我舒服就好!等会到了床上,就是你支持我的时候了。” 王秋雅闻言,粉脸羞红,嗔道:“公子啊。” “呵呵,别叫公子,叫老公!老公等下让你爽死!”韦宝说着便站起身,笑着去抓跳着逃开的王秋雅。 吴襄府中,吴襄和吴三辅的心情很不错,而吴雪霞就没有这么高兴了。 “怎么了啊?这么晚了,还不去睡觉?”吴三辅在陪着吴襄查验完那12万两黄金之后,在返回自己院子的途中,遇见了在花园凉亭顾影自怜的吴雪霞。 吴雪霞看了眼吴三辅:“二哥,你这么高兴干什么?” 吴雪霞将韦宝的手下送来12万两黄金的事情说了:“你没有看见,刚才爹爹可高兴了,没有想到韦宝这人还真是做大事的人,我还以为他一直拖拖拉拉,是舍不得将到手的金子再拿出来呢!没有想到说送回来就送回来了!这一下,不但爹爹会高看韦宝,整个辽西辽东的世家大户们,听到韦宝送还我们吴家12万两黄金的事情之后,一定都会相信韦宝,高看韦宝的,不会再有人怀疑他三年之后是否会将他们的一半输掉的赌金还回来了。别说一帮世家大户们,我估计,舅舅啊,也很有可能会因此对韦宝改观呢,这可是十二万两黄金啊!你知道12万两黄金是多少车吗?整整十几部大车拉来呢!” 吴雪霞看着吴三辅興奋的嘚啵嘚啵,似乎并不是很感冒:“我早说韦宝是挺厉害的,可那又怎么样?关我啥事呢?” “别这么说啊,韦宝心里有你的。”吴三辅笑道:“告诉你啊,韦宝到现在为止,还从来没有跟女人好过呢。你别瞎吃醋了?喂,你不是陷得这么深吧?才一会儿工夫不见,你就这么想韦宝了?别瞎胡思乱想了,早点去休息吧。” “我才没有胡思乱想,谁要想韦宝了?天气太热,进屋也睡不着,我再等一会儿。”吴雪霞粉脸一红:“他那么多美貌丫鬟,谁信他没有跟女人好过呀?是韦宝自己告诉你的?” 自然是韦宝告诉吴三辅的,不过吴三辅怕吴雪霞不相信,却道:“是我听他下人私下说的。小宝可是正人君子啊!妹妹,还有,小宝已经正式向爹说了和你的亲事了!还是爹爹主动问韦宝的呢!” 吴雪霞呀的轻呼一声,粉脸顿时羞的像是大红苹果一般,“爹爹和韦宝说了那事了?怎么说?” “呵呵,有你问的这么直接的吗?大姑娘家家的,羞不羞?”吴三辅調戏妹妹道:“爹爹当时被毛文龙给呛住了,为了阻止韦宝与毛文龙联手合作,所以爹爹应承了要将你嫁给韦宝,逼韦宝表态。谁知道,韦宝居然昏过去了。后来我们觉得不太对劲,便算了韦宝和你的八字。你们俩的八字很合适!但韦宝这五年当中都不适合谈论婚事,恐有克妻之患!” “啊?”吴雪霞莫名其妙的听不太懂:“什么叫克妻之患?是说韦宝找媳妇,会克死媳妇?” “那到没有那么夸张,只是说这几年当中不适合谈论婚事,娶妻的话,恐怕会妨碍妻子健康。”吴三辅笑道:“不就五年时光吗?怎么?妹妹你等不及,现在就想嫁给韦宝了吗?你才十五岁而已,五年之后,也不过二十岁,依然不算年纪大,急什么啊?” “谁急了?”吴雪霞羞红粉脸嗔道,想到还有五年不适合谈论婚事这么奇怪的八字,忍不住幽幽叹口气。 “真的急了吗?”吴三辅笑道。 “不是,我是在想,万一有别的女人,宁愿被韦宝克,也一定要嫁给他,你说怎么办啊?”吴雪霞傻萌的问道。 “哈哈哈,你还说不急、放心吧,我的妹妹!韦宝既然已经向爹表示过愿意娶你,他就不会找个女人来克的!肯定会等到五年之后来向咱们家提亲!”吴三辅笑道。 “可是,就算韦宝……就算他对我有意,可五年的光阴这么长,万一爹爹要是变卦,要逼我嫁给别人,怎么办啊?”吴雪霞问道。 “呵呵,你就这么听话吗?爹爹既宠你,你也不是啥好摆布的人,真的那样的话,你不会抗争呀?”吴三辅道:“好了,别胡思乱想了,韦宝既然还了12万两黄金,现在在爹爹这里,不算是很反感韦宝了,总归是好事一件。” “可韦宝并没有还祖家的金子啊?还有,韦宝到底有没有与毛文龙联手合作?你刚才不是说,爹爹因为韦宝要与毛文龙联手合作,都急了吗?”吴雪霞问道。 吴三辅与韦宝交好,闻言之后,皱了皱眉头,叹口气道:“我是真不知道韦宝是怎么想的?他说祖家若想拿回一半的黄金,也要和辽西辽东其他世家大户一样,在韦家庄的提举函上签字钤印画押,三年之后,才能拿回一半赌金。另外,韦宝已经与毛文龙说妥了,韦宝会提供粮草给毛文龙,毛文龙好像答应让韦宝治理金州半岛,并且给韦宝往来于朝鲜和大明之间的商权。” 吴雪霞闻言,啊的一声轻呼,抱住了自己的嘴巴:“韦宝跟毛文龙合作了?而且他又不肯还金子给舅父家,那岂不是将祖家得罪的死死的了?” “嗯,反正他早已经将祖家得罪到家了,也不在乎这一次吧?”吴三辅耸了耸肩膀道。感觉无所谓。 “以前再怎么说,都是在辽西范围内,这回韦宝与外面的毛文龙合作,那可不同了!毛文龙虽然说不上是辽西辽东世家大户们的死敌,但可能某些方面来说,比死敌更死敌!毛文龙越壮大,辽西辽东的军事价值就越低。”吴雪霞分析道:“而且韦宝本来就是辽西本地人,现在又在辽西有一大块地,他这么和毛文龙一合作,舅父肯定要对付韦宝的!会认为毛文龙会借此在辽西发展出一大片地,甚至会认为毛文龙想借着与韦宝合作的机会,侵占辽西辽东的地盘!” “不可能,韦宝又不是傻瓜,韦宝这么精明的人,怎么会让毛文龙揷手韦家庄的事?”吴三辅不以为意道:“舅舅也不傻,不会这么想的,你想多了吧?” “舅舅会不会这么想不打紧,关键是时间长了的话,所有人都会慢慢的将韦宝和毛文龙看成是一伙的!”吴雪霞道:“这么一来,等到三年期限一到,韦宝将辽西辽东世家大户的一半赌金归还之后,所有人又会齐心协力要对付韦宝了!” “这就是韦宝的聪明之处啊!三年的功夫,不长不短,但也尽可以发展一阵了,说不定韦宝有信心靠着这三年发展成,你想对付他都对付不了他的地步呢?”吴三辅笑道。 吴雪霞若有所思的对着吴三辅眨了眨眼睛:“哥,你真的这么看好韦宝吗?咱们吴家发展了几代人才有现在的成色,也不敢说到了辽西辽东世家大户集体想对付咱们也对付不了的地步啊,韦宝三年功夫能有多大发展?银子赚的再多,也不能代表势力增大多少啊。” “那我就不知道了,我是估计韦宝是这么想的,韦宝的心大着呢!你现在还看不明白啊?”吴三辅笑道:“所以我说,今天爹爹是双喜临门!一来,韦宝还了咱们家12万两黄金,这是一喜。二来,韦宝的八字在这五年当中克妻,这更好了,省得你立时要决定嫁不嫁韦宝!等五年之后,若是韦宝安然无恙,肯定发展的很是不错了。到时候,你即便嫁给韦宝,也不吃亏!若是韦宝在这五年当中被人干掉了的话,那也很好啊,省得烦心了,反正你和韦宝也没有正式订下婚姻之约。” “哥,你和韦宝到底是不是朋友?”吴雪霞秀眉微蹙,有些反感吴三辅的市侩:“原来你是这么看待和韦宝之间的交情的,原来我看你和韦宝那么好,一心想让我嫁给韦宝,我还以为你很欣赏韦宝,与韦宝情同兄弟呢!” “是情同兄弟啊,我是很欣赏韦宝啊,但人总要留一手的吧?”吴三辅呵呵一笑:“天要谁死,谁不得不死,这不是很寻常的想法么?好了好了,早些去睡觉去。” 吴三辅笑眯眯伸个懒腰,不再理会吴雪霞,径直往他的院子回去。 吴雪霞气鼓鼓的冲着吴三辅的背影沁了沁粉嫩的鼻子,很是不满吴三辅的态度。现在忽然感觉二哥的城府比大哥深的多!甚至快赶上爹了。 吴家之人相较之下,还算吴三桂比较好一点点,至少在吴雪霞看来,尚未成年的三桂至少待人没有那么多阴暗心机。 次日,韦宝一早便赶到了督师府,因为这是昨天与毛文龙约好了的。 毛文龙要负责将与韦宝订立的契约,拿给督师大人和所有辽西辽东外籍官员签字画押钤印,以此作证! 本来韦宝只是一个升斗小民,是没有资格随意出入督师府的,要进去,也得通报,但是现在作为毛文龙的合伙人,那就不同了,进出督师府这么高大上的地方,也可以来去自如! 此时督师府内大员云集,包括孙承宗,包括祖大寿,都知道了韦宝昨天与毛文龙达成的契约。 辽西辽东的外籍大员,辽西辽东的世家大户们对于韦宝昨天让人送了24万两纹银来给督师大人,而且韦宝让人将12万两赌金还给了吴家!再加上韦宝与毛文龙之间达成的合作协议,反正大家谈的都是韦宝,韦宝成了最热门的话题。 韦宝本人倒是文质彬彬的站在角落,一副边缘小配角的架势,不管大家谁提到他的名字,谁看向他,只要不来找他说话,他都当做不是在谈论自己,不是在看自己。 孙承宗认真的看韦宝亲笔手书,与毛文龙达成的合作协议。 祖大寿和吴襄对视了一眼,祖大寿很想出言阻止,但是不敢正面硬怼毛文龙,而且这事远远超出他的权力范围,轮不到他说话! “督师大人,我东江粮草供应极其困难,已经连续几个月缺粮!朝廷没有办法,我们只能自行想办法,韦公子的商号若能供应我们粮草,我底下的金州半岛的治理权,还有往来朝鲜的商权,我是很愿意交给天地商号帮忙打理的,这样一来,我们也可以腾出手来,专心对付建奴了!”毛文龙对孙承宗道。 孙承宗抚须点头,并没有说话。 孙承宗是何等老谋深算的人物?孙承宗自然一下子就能看明白韦宝和毛文龙为什么能达成协议,韦宝想到外面去发展,毛文龙想要关内的帮助,两个人有强烈的合作意向,达成协议在情理之中。 孙承宗是站在全局的角度考虑问题,主要想的是朝廷的利益,和这件事情会对他个人造成什么影响? 通过这份协议,孙承宗更加明白的看清了韦宝的厉害之处,韦宝绝不是一个平凡的乡里小财主,是有极强战略眼光的天才少年才对! 没有几个人看好毛文龙控制的金州半岛和东江,以及穷的叮当乱响的朝鲜,但是孙承宗自始至终是支持在敌后开辟战场的,毛文龙能崛起,他也有一定功劳,孙承宗在几年前,还没有亲自到蓟辽督师的位置上,便已经是主管兵部的大学士了!没有孙承宗的政见配合,朝廷不好支持毛文龙在海外开辟战场。 韦宝与毛文龙合作,在整体战略上,在大明朝廷的利益上,绝对是好事!不管谁愿意为对付建奴的防线出力,在孙承宗看来,都是好事,都是对大明朝廷有利的行为! 不过孙承宗也有自己的小九九,也有顾虑!正是认识到韦宝的不简单,孙承宗担心有了韦宝这种有天赋的人的支持之后,毛文龙会真正的壮大起来! 现在的毛文龙已经嚣张跋扈,时常不受约束了,若实力再进一步增强,甚至到了不用依赖于朝廷补给的地步,那么,谁又能约束毛文龙?毛文龙真的有可能在域外称王,甚至可能打下朝鲜,成为一方霸主!到时候,自己今天的这个决定,是不是成为了养虎为患的罪证? 孙承宗并不怕承担责任,但他的心是向着大明朝廷的,是怕出事之后,自己会因为决策错误,在史书上留下污迹!孙承宗十分爱惜自己的名声。 “督师大人,您老带头签字钤印吧?按韦公子的要求,您老签字钤印之后,诸位关内外的辽西辽东之外的外籍官员都签字钤印,这事便算是定下来了!”毛文龙道。 一开始,毛文龙觉得这有点多此一举,毕竟是他与韦宝两个人之间的事情,何必牵扯这么广?不过,毛文龙现在想明白了,只有督师府和所有关内外蓟辽的外籍官员都签字钤印认可之后,韦宝的商号才能代表他出面做事,并且具有一定的官府作用!某种程度上,在面对私人商号和平民老百姓的时候,甚至完全能当成官府来看待! “怕是不合规矩吧?”孙承宗沉吟着道:“韦公子若是真有心为边军出力的话,不如捐献一批粮草,岂不省事?何必要揷手东江军治理地方的事务?” “对,治理地方事务,这不是一家商号该做的事,东江要是没有能力管理地方,不如督师府直接派出官员吧?”祖大寿大喜,没有想到孙承宗居然会拒绝毛文龙和韦宝,立刻站起身来响应孙承宗的话。 “祖大寿!你是督师?轮到你说话了?你是个什么东西?管起我们东江事务了?你凭什么对我一方总督的事务插手干预?”毛文龙也站起身来,瞪着祖大寿,并且将手按在了腰间的尚方宝剑剑柄上。 祖大寿讪笑一笑:“这里不能说话了,呵呵!有尚方宝剑就是霸道,大家说是不是?” 一帮辽西辽东世家将门连声附和。 毛文龙怒喝道:“轮到你们说话了?” 立时鸦雀无声,一帮蓟辽的外籍大员虽然没有人说话,他们都是看孙承宗的态度行事的,谁当蓟辽总督,他们就听谁的,但也都觉得毛文龙实在是太霸道了些,连说话都不让旁人说话,似乎他说什么就是什么。 “毛将军,不要发怒。”孙承宗打哈哈道:“商号介入地方治理事务,确实不合乎朝廷体制嘛。” “要合乎朝廷体制可以!不要克扣东江的粮草军饷!”毛文龙道:“我们几十万人挨饿受冻的时候,可没有人说朝廷体制,说的都是体谅朝廷困难,朝廷什么时候能体谅我们的困难?” 听毛文龙这么说,众人又都觉得毛文龙挺可怜的,东江的情况,虽然大部分人没有亲眼见过,但能想象的出来,也都听说过。 “韦公子,你说呢?你愿意捐助一批粮草给东江军吗?而不是以揷手地方事务为条件。”孙承宗转而问韦宝。 韦宝当机立断道:“可以,但商号的银子和粮食都不是天上掉下来的,一两万石粮草,我随时可以捐助,本来我也一直在捐助辽西的老百姓,捐给东江的军民,也一样的。” “只有一两万石?”孙承宗皱了皱眉头。 毛文龙和众人都明白世上没有白捡的好事,人家是商号,无利可图的话,谁会白白往外扔银子? “嗯,万把两银子,我咬咬牙,也能捐出来!我做事情但凭良心,有心帮助边军,但大明可不止我一家富户,再说,我也只是小富户,一直这么玩,玩不起。”韦宝淡然笑道。一副看叫花子般的模样看孙承宗。 在经过了最初的敬畏之后,韦宝觉得孙承宗这种大员,也不过如此,都是只想牛挤奶,不想牛吃草的人。 孙承宗点头道:“要不然大家先等一等,我与韦公子到偏厅商量点事情。” 众人知道孙承宗是有的话不能在台面上说,要私下与韦宝讨价还价,都说督师大人请便。 毛文龙道:“事关东江军,督师大人能准许我旁听吗?” 孙承宗皱了皱眉头,有些不高兴。 毛文是怕孙承宗私下恐吓韦宝,好不容易才找到一条可靠的粮食渠道,不能就这样断了! “毛将军要是有兴趣听,就一起吧。”孙承宗忍了忍火气,费力道。 “多谢督师大人,我不会说什么,就一旁听一听!”毛文龙看出孙承宗生气,却并不在意! 实际上,不管是辽西辽东的世家将门,还是毛文龙,还是蓟辽的外籍官员,大家尊重孙承宗,主要因为孙承宗资历深,年纪大,又是帝师。真正没有什么人会怕孙承宗。 孙承宗提防毛文龙无法驾驭,对毛文龙是支持和防备参半。 毛文龙也一样,而且昨天孙承宗受祖大寿等辽西辽东将领胁迫,将韦宝捐输的24万两纹银用于辽东前线对建奴的反击计划,很是惹得毛文龙反感,所以毛文龙现在对孙承宗是有一定抵触情绪的。 天启四年夏秋 【0404 韦宝正式拜师孙承宗】 最快更新明鹿鼎记最新章节! 韦宝算是毛文龙亲自谈下来的‘业务’,要是被孙承宗弄黄了的话,毛文龙绝对要发火。 毛文龙、韦宝随着孙承宗到了后面偏厅。 “韦公子,我之前说,想将你介绍给袁崇焕当弟子,现在我想了一下,我可以收你为弟子,你可愿意做我孙承宗的关门弟子?”孙承宗也不拐弯抹角了,开门见山道。 毛文龙这才知道还有这么一件事情,暗忖当孙督师的弟子,挺不错的,要看韦宝怎么说。 韦宝微微一笑:“督师大人,这当然好,我愿意的。” 孙承宗笑着点了点头:“那,老师如果让你无偿捐赠100万石粮草给东江军,但并不要求揷手金州半岛和朝鲜的事务,你可愿意?” “老师啊,督师大人弟子的名头虽然很好听,可没法换成粮草和银子啊!”韦宝收了笑容,淡然道,一副公事公办谈生意的架势。 孙承宗有些不高兴了,“小宝,你既然是我孙承宗的弟子了,该知道我的为人,我是很有心栽培你的,也觉得小宝你是一个可造之材!有能力为边军做一些事情,是不是不该太计较个人的得失?” “老师啊,我很感激老师这么看得起我,认为我是可造之材。我可以将老师,朝廷,放在很高的位置!但是,我不会枉顾我个人的利益,如果哪天我吃不饱饭,没有能力,老师和朝廷会帮我吗?”韦宝笑道:“不管是师生之间相处,还是个人与朝廷的相处,可以稍稍吃亏,但是这个吃亏程度,要在个人能承受的范围之内。不过,如果是等值的交易,便能长久了,这才是长期合作的态度。” “想得到什么,就先要付出什么,老师何尝不懂这个道理?你可以先赊欠给东江军嘛,毛将军是讲信用的人,他有条件还你粮草的时候,一定会付银子或者还粮草的嘛。”孙承宗道:“这样的话,是不是你能承受的范围?” 韦宝摇头道:“老师啊,这不完全是做生意,如果是生意的话,这个范围,我无法承受!不说信不信的过毛将军的为人的问题,主要是东江军的前景,我并不看好。几十万人在域外得不到支持,简直就是一个无底洞,什么时候能有能力还我的粮草?我的粮草也不是天上掉下来的。” “不能这么看,小宝,这件事情我会详细向朝廷奏明!我相信,凭我这张老脸,向朝廷帮你请一个捐生,直接获得举人的功名是不难的,将来你若想当官,老夫至少能许你一个知县的位置。”孙承宗道:“你还这么年轻,为朝廷出过这么大的力气,知县做不了几年,知州知府,都可以期待嘛。” 韦宝笑着摇头:“老师啊,我与毛将军谈的合作条件,我已经做出了最大的让步,这世上比这门生意风险小,比这门生意利润大的生意多的很!我何苦跑到东江寻求发展?如果有谁愿意与毛将军合作,我立刻可以退掉这门生意!不与毛将军合作,我没有任何损失,相反,与东江军合作,我将承担倾家荡产的风险。” “小宝啊,我明白,你爹是农户出身,你家祖祖辈辈都是贫农,将银子看的很重。你的银子也都是你自己赚来的。但是你想过没有,有了老夫的庇护,你将在仕途上大有作为,是不是应该将目光放的远一些?”孙承宗道:“老夫看的出来,你很想在仕途上有所建树!你想过没有,要是没有老夫,先不说你能否考中举人,即便你能凭自己的能力考中举人,接下来能否考中进士?考中了进士又怎么样、多少进士放在翰林院当个闲置的官员,一当就是几年,十几年,好不容易熬出头,也不过是外放当个知县罢了,哪里有在老夫的庇护下顺风顺水?” “督师大人啊,老师啊,你这是站在你的角度看问题,没有站在毛将军和我的角度。毛将军要的是一个长期解决粮草不足的路子,我要的是毛将军这种有实力的大员做朋友!以图发展我天地商号。就我个人来说,我完全可以慢慢科考,能中就中,不能中,也一切随缘,不必冒任何风险!一百万石粮草不是个小数目,我没法照办。”韦宝斩钉截铁的拒绝都。 孙承宗皱了皱眉头,正想着如何措辞。 毛文龙忍不住了,眼看孙承宗似乎已经勾起了韦宝的火,生怕韦宝生气之下,拒绝再与东江军合作,遂道:“督师大人!我觉得韦公子说的很有道理!请按照韦公子说的办吧!除非你想看我东江军长期受缺粮缺军饷困扰。” “毛将军,稍安勿躁嘛。你应该比韦公子清楚,朝廷有多少人!我虽然是蓟辽督师,但我不能一个人说了算,这事不是小事,多少双眼睛上上下下的盯着?现在很多言官在等着找我的麻烦,这些,你都该很清楚才是。”孙承宗道。 “我知道,但我东江军的困难,督师大人也该知道!”毛文龙道:“有谁要因为这事弹劾大人,请全部推到我身上!” “不行,我没有办法在你们的契约上头签字!”孙承宗拒绝道:“我到了这个年纪,还怕什么弹劾?大不了便是丢官回乡!我早已经有归隐乡里的打算。” “督师大人,你到底什么意思?”毛文龙不悦道:“你是担心韦公子,还是担心我毛文龙?你们是不是就盼着我东江军烟消云散?盼着我们都吃不饱饭,一个个饿死?” “毛将军,我既不是担心你毛将军,也不是担心韦公子,我既然已经答应了收韦公子作弟子,他就已经是我孙承宗的弟子了,哪个老师不希望自己的弟子好?你东江军在建奴身后牵制,作用无可匹敌,我怎么会希望东江军烟消云散?”孙承宗道:“我正是因为要保护你们,才不希望你们被人授之以柄。” 韦宝一汗,要说帝师就是帝师,蓟辽督师就是蓟辽督师,看看人家孙承宗说话的水平有多高? 韦宝其实已经完全看破了,知道孙承宗就是在担心得到了自己的帮助之后,毛文龙会更加做大,会变成无法驾驭,但人家孙承宗楞是可以说成是为毛文龙着想。 “督师大人,你若真的是为我东江军着想,你就签字!别的不用管了,有多少人想杀我毛文龙,想弹劾我,我都不在乎!东江军最要紧的是填饱肚子,否则没人弹劾,自己先饿死了。”毛文龙瞪视孙承宗,语气冰冷。 孙承宗不悦道:“毛将军,你这是逼迫老夫吗?” “督师大人,我绝没有这个意思!”毛文龙道:“但请督师大人体谅我东江军的难处!” “哼,那谁来体谅老夫的难处?”孙承宗道:“若真的如此缺粮,就不要管那些老百姓了,你的人也可以放弃守卫连山关,先退回皮岛!” “督师大人,你情愿让我们放弃好不容易打下来的地盘,放弃许多将士用命换回来的地盘,也不愿意我们东江军吃饱了好打建奴?”毛文龙冷然道。 “毛将军,你怎么还没有明白?你们东江军的主要作用是牵制建奴,实际上,你们有个几千人,就足矣牵制建奴了,不要弄那么多人嘛。”孙承宗道。 “几千人就足矣牵制建奴?督师大人,没有想到你说话这样可笑,上两个月,我们金州城上万守军都被建奴打光了,几千人的话,拿什么牵制建奴?”毛文龙反问道。 “守不住就不守,就走,等建奴走了,再回来便是了嘛。毛将军一直不都是这么打的吗、现在为什么这么执着于守卫地盘?你要那么大地盘做什么、”孙承宗一副事不关己的口气。 毛文龙起火了,“督师大人,我真没有想到督师大人也会这般看我东江军!我的地盘,不就是大明朝廷的地盘吗?都不守了?百姓都不要了?全部拱手送给建奴?督师大人是不是想看到我东江军的所有人,因为吃不上饭,都投了建奴吧?” 韦宝闻言一惊,没有想到毛文龙跟孙承宗说话,也可以这么不客气? “毛将军,你这可不是为人臣者该说的话!”孙承宗皱眉道:“这里幸好没有外人,被人听了去,你这是大逆不道。” “督师大人,你让我东江军只留几千人,不让我们开疆拓土,不让我收留辽民,你有为朝廷着想,有为百姓着想过吗?你这也好不到哪里去吧?”毛文龙冷冷道:“要是让所有人知道,堂堂蓟辽督师大人,居然不想扩大地盘,不想保护大明百姓,不知道大家会怎么看?不知道朝廷又会怎么看!?” “毛文龙!你不要钻字眼!”孙承宗怒道:“这个字,我不可能会签!” “孙督师!你这是逼我!之前韦公子捐输的24万两纹银,你给了祖大寿,说要用于对建奴反击,而没有给我急需要银两的东江军,我不说什么了!现在我好不容易找到韦公子肯捐助粮草,你又横加阻挠!当我们东江军是软柿子,想怎么捏就怎么捏吗?别忘了,兔子急了还会咬人!”毛文龙比孙承宗的怒气更甚! 孙承宗从刚才对毛文龙发火之后,就已经有些后悔了,但自持身份,不肯示弱。 韦宝在一旁看的心惊动魄,仿佛看见了原本历史上的将来,毛文龙与袁崇焕闹矛盾时候的情形,没有想到毛文龙这么牛,连孙承宗都敢惹,还像是骂狗一般,毫不留情。孙承宗还算比较有涵养,比较能保持长者风度的了,换成年纪更轻的人,不敢想象会怎么样。 “毛将军,督师大人,不要为这事起争执,我看,这事就算了吧!当没有发生过。”韦宝开口道。 “韦公子,你别着急!”毛文龙急忙道,说完怒视孙承宗,若这单合作黄了的话,毛文龙真的气冲头了,真的要与孙承宗当场翻脸。 孙承宗本来在说完毛文龙之后便有些后悔,听韦宝说不与毛文龙合作了,又有些内疚,毛文龙的处境,孙承宗比谁都清楚。 “小宝的天地商号帮助东江管理地方事务,也不是不可以。”孙承宗松口道:“只是怕朝廷有非议,朝廷下旨阻止的话,不是白说吗?” “这是私下的协议,名义上,我仍然会留官员!金州城的守将仍然是张盘,只是实际上由韦公子的天地商号说了算,谁能非议什么?”毛文龙见孙承宗松口,语气稍微好了一些。 孙承宗沉吟不语了。 “毛将军,既然督师大人这么为难,我看还是算了吧?”韦宝道。 “我东江的事情,我毛文龙就可以说了算!”毛文龙慨然道:“韦公子,你放心,督师大人不是不明事理的人,若真不管我东江了,我们也没有必要坚持下去,我现在就写奏疏,要求辞官回乡。” 毛文龙说完,看向孙承宗,一副随时准备翻脸的架势。 孙承宗很不高兴,但不想事情闹僵,闹到无法收场的地步,忍气道:“毛将军,我给你出个主意,你看是否可行、” “督师大人请讲。”毛文龙做个请的手势。 “你们的契约写六年,太长了。不如先投石问路,写半年,怎么样?”孙承宗问道。 毛文龙皱了皱眉头,暗忖这也没有什么,不过,时间一下子从六年缩减成了六个月,韦宝还肯支持自己200万石粮草吗? 毛文龙和孙承宗都看向韦宝,要等韦宝表态。 韦宝呵呵一笑,暗忖孙承宗可真是一个老狐狸,这招投石问路是不错,以这个年代的通讯之差,京城得到消息,至少得半个月,到时候这边打仗打的不可开交,言官们弹劾也有个过程,只半年时间的话,言官们即便反对,声浪也一定大不起来,因为半年时间真的不长,弹指一挥间。 “我没有问题,既然时间缩短了十倍,其他我给毛将军的条件,一应缩减十倍便是了,200万石粮草,改成20万石不就成了吗?”韦宝笑道。 孙承宗和毛文龙顿时都有些急眼。 两个人几乎是异口同声道:“不可。” “韦公子,20万石粮草的话,我便是不找你凑,自己设法在辽西买,也是能买到的,数量太少的话,没有多大用处!”毛文龙道。 “小宝,你不要斤斤计较嘛,半年只是试探,如果这次言官们反对的声浪不是特别大的话,过了这一茬,再补签个六年的契约,不也一样吗?”孙承宗劝道。 韦宝呵呵一笑:“那要是这回言官们反对的声浪很大呢?我这200万石粮草岂不全部都扔水里去了?我不是担心毛将军不守信用,会赖我的粮草,但东江是啥情况,毛将军和督师大人都是明白人,不用我多说吧?这200万石粮草拿出去,只会越吃越少,东江是万万没有能力还回来的!到时候后续契约没处落实,我不是打水漂了?这不是我斤斤计较不斤斤计较的问题,我是私人,又没有雄厚家底,不是有根基的世家大户,才开始做生意的。我亏了,很多跟着我吃饭的人都要出外逃荒,搞不好不久之后就会成为路边枯骨,我们找谁去?” 毛文龙想说什么,但觉得韦宝说的也很有道理,人家韦宝也有自己的难处,抿嘴不言。 孙承宗见韦宝的态度似乎很强硬,转而对毛文龙道:“文龙,20万石粮草支持半年的确很费劲,但也能够你先顶住两三个月吧?要不然,先就这么修改契约?这次主要是投石问路,两三个月之内,我相信朝廷的风向肯定已经很明朗了,到时候,如果顺利的话,我们还可以提前与韦公子重签契约嘛,你说呢?” 毛文龙沉思了一小会,点头道:“行吧!督师大人只要肯帮我,我毛文龙受点委屈不算什么!” 孙承宗反倒是被毛文龙说的有些不好意思了,其实就真的硬要一上来就签订六年契约,凭他孙承宗的资历和身份地位,别人也不能把他怎么样,顶多就是架空位置,让他回乡养老罢了。孙承宗担心的是毛文龙会因此而坐大!孙承宗越是与韦宝接触,越是欣赏韦宝,毛文龙本来就是域外一方诸侯般的人物,这种诸侯,若得到厉害的人帮衬,随时有可能坐大的! “那好,就这么说定了!”孙承宗拍板道:“韦公子,你这下没话说了吧?” 韦宝点头:“学生愿意听从督师大人安排。” 孙承宗苦笑一下,暗忖,我说你这么个学生,也不知道是对是错?为什么感觉可能是我这一生做过的最大错事?你揷了毛的话,只怕比猴子还精明,哪里会听老夫的话? “小宝,你那副字带在身边吗?”孙承宗问道。 韦宝一喜,知道孙承宗这是要在那副字上落款,正式承认自己是他弟子了,急忙点头:“在呢,我一直让随从带在身边,我现在就去取来吗?” “去吧,我这就让人准备供品,正式收你为弟子。”孙承宗道:“正好,现在蓟辽关内外大员聚集的比较齐整,也好请大家做个见证。” 韦宝大喜:“好啊,晚上我大排宴席,请见证人们好好吃喝一顿。” 孙承宗和毛文龙同时一汗,都暗忖刚才说起捐输粮草的时候,你抠的像个山西老财,现在你又大方起来了? 韦宝就这样的人,对于吃喝玩乐是顶顶舍得花钱的,谈生意则不同了,谈生意必须锱铢必较,这没有什么丢人的,否则反而会被人当傻瓜。韦宝已经养成自己的习惯了。 “好,我正好也可以做个见证,今晚上怕是又有一顿上好酒席享用了。督师大人,韦公子的酒席,即便是放在京师,恐怕也吃不到,十分丰盛啊。”毛文龙笑道。 孙承宗点了点头:“老夫有口福了。” 韦宝欣喜的跑出去找王秋雅拿那副孙承宗送给他的字。 那边大厅,众人还在等着呢,搞不清楚孙承宗、毛文龙带了一个少年去说话,说了这么久,还没有结束? “兄长,你觉得他们会谈妥吗?督师大人会不会向毛文龙让步?毕竟毛文龙可是横的很!仗着执掌域外一隅,天不怕地不怕,一天到晚提着把尚方宝剑,生怕人家不知道他有尚方宝剑一样!”吴襄小声对祖大寿发牢骚。 祖大寿点了点头,“暂时不好说!孙督师不想毛文龙因为得到韦宝的帮助之后而变的更强,这点,我们都看的出来,关键看孙督师这回耳根子是硬还是软!若是韦宝真的同毛文龙搞到一起去了,不但非常麻烦,而且对我辽西辽东都是巨大的威胁!” 吴襄轻声嗯了一声,接着轻声道:“兄长说的不错!的确会非常麻烦,那样的话,毛文龙甚至有可能将手伸到辽西来!辽西可是咱们的老家,辽西一旦有外人揷手,事情就不好办了。” “没有那么悲观!孙督师他自己心里也有本账,打建奴,主要还是靠我们辽东本地将门正面阻击!毛文龙特娘的只会在建奴身后做点小动作,尽等着捡便宜!真的到了危难的时候,毛文龙根本派不上用场!要不是毛文龙花大笔银子与宫里的几位大公公打好了关系,哪里轮到他提督!”祖大寿道:“只要孙督师没有老糊涂,就绝不会答应毛文龙!不光是怕毛文龙坐大,京城的言官们可不是好说话的,但凡违反朝廷祖制的事情,都有很多人反对,更何况魏公公现在正四处搜罗孙督师的过错,要设法整倒孙督师。” “那要是万一督师大人老糊涂了呢?铁了心要帮毛文龙?”吴襄不安道,“还有韦宝,这小子脑子活的很,嘴巴也很能说!不得不防。” 祖大寿瞟了眼吴襄:“怎么?你也对韦宝有意见吗?他还了你12万两黄金,你不是应该不对他生气了吗、而且,我还听说,你想收韦宝当女婿哟?” 吴襄一惊,急忙道:“今天我就让人将12万两黄金给兄长府上送过去。我本来是想等凑齐了18万两黄金一并送过去的,我手头没有那么多黄金呀,兄长千万不要误会。另外收韦宝当女婿,那是权宜之计,那天的情况我不是跟兄长说了吗?毛文龙用话把我赶上了。我还是更属意可法的。” 祖大寿满意的一点头:“不需要这么担心,我们有九成胜算!你玩牌九,摸到过几次天牌?” 吴襄笑着点头道:“兄长说的是。” 这时候两个人就看见韦宝急急忙忙从那边偏厅过去。 “好像出来了!怎么只有韦宝一个人出来?”吴襄对祖大寿道。 祖大寿冷笑一声:“肯定是谈崩了呗!合作谈不成的话,韦宝一个平民老百姓留在这里做什么?这回孙督师总算是硬气了一次!” 吴襄笑道:“兄长所言极是!这回毛文龙丢人丢大了。他还以为他自己就是督师呢,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吴襄和祖大寿在前面悄声议论。 吴三凤和祖可法作为两个人的跟随,在后面也轻声的议论。 在正式的场合,吴襄出来主要还是带着吴三凤,而不是带二儿子吴三辅。 “大哥,你说韦宝这乡里人,不会真的和毛文龙攀上关系了吧?”祖可法问道。 “怎么会?毛文龙就是想从韦宝那里搞到不要钱的粮食!两个都不是什么好鸟,所以一拍即合!”吴三凤回答道。 “不知道督师大人是否能阻止毛文龙?韦宝若真的和毛文龙合作,以后可就不好对付他了。毛文龙手下很多人啊,比咱们辽西辽东还多!”祖可法轻声道。 “那又怎么样?毛文龙的人都是些乌合之众,舅父手里才是精兵强将!”吴三凤道:“等着看吧!督师绝不会答应毛文龙和韦宝的事,若是不然,舅父也会出来说话阻止的!” 祖可法点了点头。 这时候,孙承宗和毛文龙往大厅走来,所有官员都站起身来相迎。 孙承宗对众人道:“韦公子与毛将军的合作谈好了,为期从六年,改成六个月,新东西,我们也应该尝试一下嘛!” 众人闻言一阵哗然,没有想到居然谈成了?他们并不是很在乎,是六个月,还是六年。 反正大家都知道,毛文龙一旦得到了粮草支持,以东江军的手段,建奴是万万奈何不得他们的,大不了,打不过的时候,就往朝鲜的深山老林里面逃跑,往一个个荒岛上逃跑。 吴襄和祖大寿听说了这个消息,更是气的脸色铁青! 吴三凤和祖可法两人则就差没有气的当场爆血管。 吴襄已经对祖大寿详细说过昨天韦宝宴请辽西辽东所有世家大户的事情,并且告诉祖大寿,只有祖大寿与韦宝和解,同意支持韦家庄由韦宝自行打理,韦宝才会在三年之后归还祖家一半黄金的事情。 这么苛刻的条件,祖大寿是不可能与韦宝和解的,所以根本没有考虑过吴襄对自己说的事情,祖大寿是打算战事稍有缓和,立刻调动一支军队将韦家庄踏平! 谁知道现在仗还没有打起来,首先听到了这么不好的消息,韦宝居然与毛文龙搞到一起去了,似乎还得到了孙承宗的支持? 孙承宗刚才明明是反对的啊!这么一点儿功夫,到底出了什么问题? “兄长?”吴襄轻声对祖大寿道。 祖大寿脸色铁青,抿着嘴,一句话说不出来,到了这个时候,他能说什么?韦宝与毛文龙合作,那是他们的事情,轮不到他一个锦州副将去管。 一众蓟辽的外籍大员们纷纷恭喜毛文龙获得了粮草支持,辽西辽东的本地将领们则都脸色不好看的默不作声。 毛文龙乐呵呵的对众人拱手道谢:“还有一条更好的消息呢,要督师大人亲口对大家说,等会你们少不得还要恭喜督师大人!” “还有更好的消息?建奴退兵了吗?”袁崇焕问道。 孙承宗笑呵呵道:“不是,是老夫今日要收一个关门弟子!崇焕,你要多一个小师弟了。” 袁崇焕差点两眼抹黑,立时猜到了孙承宗是要收韦宝为弟子,他一个四十多岁的人,韦宝一个十四岁的人,两个人当师兄弟,这合适吗? 众人急忙纷纷恭喜孙承宗,这回,连辽西辽东的本地将领们也一起恭喜。 孙承宗乐呵呵的与众人拱手为礼,感谢大家。 袁崇焕回过神来,恭恭敬敬道:“老师的眼光是不会错的,这下好了,有了这么有才能的小师弟,师门以后会更加发扬光大。” “他年纪还小,你以后多带一带他,都是自己人。”孙承宗微微一笑。 “是,老师。”袁崇焕躬身道。 “师道”是中国文化一个非常重要的内容,它既是精神价值的传承方式,也是传承精神的人脉延续方式;它是非宗教的,但具有崇高感;它是个人化的,因而是自由的,但也是受到制约的,尤其是内心的自我约束。 韦宝向王秋雅拿了装着孙承宗送给他的字,来不及与王秋雅说话,便又返回了。 众人少不得也对韦宝一通恭喜! 连吴襄也恭喜韦宝。 韦宝笑呵呵的对众人团团拱手为礼。 刚才不久之前,韦宝还只是一介平民,即便有秀才身份,在这样的场合,也仍然狗屁不是,但随着孙承宗的一句话,一切都不一样了! 孙承宗的弟子,即便是朝廷不封荫举人这类的功名,光是靠高官举荐,也是很有机会出仕为官的。 韦宝现在就已经算是半个官场中人了,所以在场众人自然会对韦宝另眼相看。 而且,官场中人又如何? 当官最要紧的一件事就是找靠山!即便是知府级别的大员,想找打帝师、蓟辽督师孙承宗大人这样的靠山,又谈何容易? 即便魏公公正在怼孙督师,即便孙承宗没有融入东林党,在政治势力上实际没啥用。 不过,光是名望就已经很不错了。 况且,身为孙承宗的弟子,并不影响阉党或者东林党吸纳招收为己用。 拜师的一应用具很快准备齐整。 督师府本来就经常举行各种仪式,这些东西都是现成的,大部分文官也都精通礼节,完全没有问题。 一位资历很深的蓟州大员充任司仪,指挥张罗,其他人在场众人则都是见证人。 韦宝很热情的邀约大家晚上一定要吃饭喝酒。 众人高兴的答应,这不是给韦宝面子,不答应的话,就是不给蓟辽督师面子啊! 不管有多少人怼,反正眼下孙承宗大人还是蓟辽督师,还是大明最有军权的人。 “师道”也是中国文化最重要的一种形式之一,既具有精神内涵的巨大价值,也有“拜师礼”这样的外在形式。 中国素称“礼仪之邦”,“拜师礼”只是其中一部分。 中国人尊师重道,乃久远之传统,故周代已有释奠尊师之礼。孔子说“自行束脩以上者,吾未尝无诲焉”,先秦诸子,私家讲学,大抵均是如此。 古之学者必有师。 师者,所以传道受业解惑也。人非生而知之者,孰能无惑?惑而不从师,其为惑也,终不解矣。生乎吾前,其闻道也固先乎吾,吾从而师之;生乎吾后,其闻道也亦先乎吾,吾从而师之。吾师道也,夫庸知其年之先后生于吾乎?是故无贵无贱,无长无少,道之所存,师之所存也。 韦宝整装准备好了之后。 司仪高声道:“跪拜礼:一拜:日月北斗天长地久;二拜,师徒携手明月九州;三拜,永记师恩,功德千秋。” 韦宝恭恭敬敬的按照要求,在众人羡慕的目光中磕头。 孙承宗微笑点头。 “敬茶。”司仪道。 韦宝双手捧过一杯热茶,恭恭敬敬的递给孙承宗。 孙承宗含笑接过,喝下一半。 拜师茶是很重要的,这杯茶从此是一家,这杯茶技艺超群振华夏,这杯茶艺术人生展才华。 早在3000 多年前的周朝茶已被奉为礼品与贡品。到两晋、南北朝时,客来敬茶已经成为当时人际交往的社交礼仪。 颜真卿《春夜啜茶联句》中有“泛花邀坐客,代饮引清言”.唐代刘贞亮赞美“茶有十德”认为饮茶除了可健身外“以茶表敬意”,还能“以茶可雅心”,“以茶可行道”。 韦宝以为这就可以了,想要起身,被司仪制止了,示意韦宝还没有结束。 韦宝只得接着在蒲团上跪好。 孙承宗拿过一方戒尺,在韦宝的头上敲了敲。又在韦宝身上敲,并且口中念念有词。 “一敲头,头脑清醒,敬业于群。二敲肩,永担重担,敢于创新。三敲身,做事有度,循序渐进。”孙承宗道。 韦宝觉得好玩,有点想笑,强行忍住了,感觉比当初与众人集体入学,跪拜廖夫子的时候,大不一样,这次显然要正式的多!从此以后,自己也是有师承有师门的人了吧? 天启四年夏秋 【0405 孙承宗的学生就是有面子】 这一套功夫之后,袁崇焕又作为师门的师兄,来教韦宝写拜师贴。 拜师贴何时开始兴起,或许不可考证。不过,这种尊师重道的仪式,在华夏是代代相传,是师徒关系的见证与书面合约“合约”,代表一段师徒情谊的开始。 在袁崇焕的指点下,韦宝写好拜师贴,并且宣读拜帖,最后感谢老师及现场各位来宾,然后将拜师贴毕恭毕敬的交给孙承宗。 传统的师徒关系仅次于父子关系,即俗谚所谓”生我者父母,教我者师父”、投师如投胎。 有的行业,一入师门,全由师父管教,父母无权干预,甚至不能见面。建立如此重大的关系,自然需要隆重的风俗礼仪加以确认和保护。 孙承宗在这一套功夫之后,封给韦宝一封红包。 孙承宗笑道:“为师是穷老师,没有什么银子,这点意思,表个心意。” 韦宝感谢之后接过,一摸之下,估计就两三两银子吧?暗忖,不知道孙承宗是装穷,还是真穷?自己打赏门官,打赏下人,至少都五两纹银起步了呀,你这,这么轻飘飘的红包,哪里好封出手哟? 不过韦宝面上却喜气洋洋,很是高兴,很是恭敬,大声道:“多谢恩师。” 孙承宗点头之后,开始训话。 训话是教育徒弟尊祖守规,勉励徒弟做人要清白,学艺要刻苦等。 这是接受一次传统文化的洗礼,是我们继承传统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 然后是韦宝回礼,韦宝可就比孙承宗大方多了,因为事先没有准备,是临时准备,韦宝当众拿出一叠银票,足足5000两纹银不止! 看的众人都瞪大了眼珠,见过土豪,还真没有见过封这么大红包的土豪! 孙承宗乐的合不拢嘴,嘴上却一个劲道:“小宝,不必这么重的礼节!意思一下就可以了!” “要的要的!”韦宝乐呵呵道:“孝敬老师,犹如孝敬父母,只要老师过的好,我这做学生的就比什么都开心了。” 韦宝露这一手极其漂亮,就冲这一手,便一举打消了刚才孙承宗和毛文龙对韦宝扣扣搜搜的印象! 大方啊! 在场众人也是这般想,都暗忖,难怪韦宝短时间内就能崛起,这出手,是真大气! 连被韦宝约定三年之后,才归还一半赌金的辽西辽东那帮世家大户都有点开始觉得韦宝大方了! 愿赌服输,输给韦宝银子,其实到了此时,众人的怨气已经消散了不少,尤其见韦宝这么大气,断定韦宝三年之后肯定会说到做到,归还答应了的那一半赌金。 因为放心,不再担心韦宝不会归还答应过的一半赌金,所以怨气消散不少。 接下来,孙承宗又让袁崇焕代他交代一些基础规矩。 袁崇焕欣然接受了这项任务,很是认真的向韦宝宣导。 这项任务,等于告诉韦宝,他虽然只是师兄的关系,但是师傅有啥事可能没办法事事亲自教你,我这个师兄,可是等同于半个师傅哟。 孙承宗其实没有师门,只是他自己威望高了,收的学生多了,形成了一方门派罢了。 这并不是武侠小说中的收徒,大多还是儒家礼节的一套东西。 收徒,续的是前世缘分! 孙承宗自己虽然啥势力也算不上,既不肯投向阉党,也没有被东林党接纳,严格意义说,也不能算是清流,不算中立派。 但孙承宗的弟子众多,啥样的人都有,这本身便算是一份政治资源。 也是韦宝很看重的地方,因为拜孙承宗这种人,不但名声好听,而且不会被谁控制,不像阉党和东林党,等级制度太森严。 一切礼成,众人又少不得对孙承宗和韦宝二人一番恭喜。 孙承宗和韦宝都很高兴,乐呵呵的与众人应酬。 众人似乎都忘记了这几天在山海关议事,是要一轮怎么样对付建奴。 韦宝明确感觉到,这个时代好官僚啊,当官的都是混日子的人。至少绝大部分是混日子的人。 孙承宗拿过之前给韦宝写的一幅字,只是没有落款,现在落款了,写上了他自己的字, 孙承宗字稚绳,用自己的字署名,显得与韦宝亲近,否则是不用字的,会用全名。 对韦宝也以老师对学生的称呼,非常亲热。 韦宝大喜过望的收好字,道:“我立刻让人用纯金打造裱框,裱好置于正堂。” 孙承宗一汗,心说我的字有这么值钱吗?还用纯金打造裱框?生怕人家不知道你小子有银子吗? 但孙承宗并没有说韦宝什么,学生有钱,不是啥丢人的事情,只是略微觉得韦宝过于显摆。置于正堂,则很让孙承宗高兴,谁都喜欢被人尊敬的感觉。 吴三凤和祖可法二人见韦宝亲热的与孙承宗说话,两个人都是火冒三丈,但他们各自的父亲都不出声,他们两个人也不敢造次,躲后面,一个劲小声嘀嘀咕咕骂韦宝,连带着也骂孙承宗老糊涂了。 不单单是吴三凤和祖可法,还有很多人偷偷骂孙承宗老糊涂了,居然收韦宝这么个乡里少年为弟子,都搞不懂韦宝到底是啥来路。 韦宝并不关心这些,他急于要将与毛文龙的合作契约兑现。 韦宝当即重新写了一份契约,按照孙承宗刚才说的,将六年期限,改成六个月。 毛文龙和重新签字钤印画押,然后孙承宗带头签字钤印。 总兵马世龙、佥事万有孚、刘诏,满桂、王世钦、参将高见、贺谦,副将左辅、朱梅,鲁之甲、杨应乾、守备何可纲,同知程维楧,前屯守将赵率教,督师府赞画茅元仪、江应诏、李秉诚、鹿继善、王则古、沈棨、杜应芳、宋献、程仑、孙元化、火器营副将罗立、尤世禄、孙祖寿、觉华岛金冠、宣府黑云龙等蓟辽主要大员都在这份契约上签字以作见证。 赞画茅元仪还来了一首诗。 《江村村外有野水一湾就看秋色》 江村是处好清秋,倍爱寒塘特地幽。 但有白杨晴亦雨,瞥惊霜荻浪生洲。 饱看枫色还思影,送尽秋鸿更忆鸥。 漫说江南千万里,只须扶杖便江头。 韦宝看不懂啥意思,也不知道这位老兄是即兴发挥,还是早就写好了的,连声道谢,心想在场的有不少是大文人,加上孙承宗本身就是饱学鸿儒,该不会有人当着孙承宗的面,卖弄文章,偷偷骂人吧? 孙承宗看过这首诗,赞美了几句,韦宝就彻底放心了。 在与一帮外籍官员交谈的过程中,韦宝发现他们大都比较尊敬孙承宗,而且大部分都能文能武。 而且蓟辽一带军队的火器化程度似乎特别高!光负责火器营的副将和赞画就有十多个之多,不少人还大有来头。 茅元仪等人除了赞画军务,剩下的主要工作就是管理和研发火器火葯这些。 他们听说韦宝弄出了一种黄火葯,都很感兴趣的与韦宝讨论。 韦宝并不藏私,将自己知道的一些基础知识尽数告知他们,无奈理化知识不是随口一说就能懂的,需要系统学习。 但韦宝的很多话,还是让一帮人大大增长了见识,都觉得韦宝大方,而且博学多闻,连声赞叹孙督师大人慧眼识人,收了一个好学生。 孙承宗自然也被众人的话说的乐呵呵的,越看韦宝越是喜欢。 孙承宗的这些手下人当中,韦宝对孙祖寿比较感兴趣。 因为在老金的《碧血剑》中见过这个人物,老金的书里面是说是袁承志的叔叔,但韦宝发现孙祖寿应该比袁崇焕大。 而且就韦宝知道的孙祖寿的经历,要比袁崇焕光明磊落的多,几乎可以说是绝对的爱国地主阶级,没啥缺点! 孙祖寿身材高大魁梧,相貌英俊,崇尚节义。幼年受家庭熏陶,学文习武,颇具学者气派,人们以“彬雅”二字作为他的美称。 万历三十二年(1604年),孙祖寿考中武进士。万历三十五年(1607年),担任保镇固关的守备。 驻地位于山西省通往直隶省的交通要道,地方偏僻,经济落后,人的性格剽悍粗野,不知礼仪。为了改善民风,孙祖寿在训练军队之余,开办学校,让城中子弟都来上学。并制定乡规民约,明确提出孝敬长辈、兄弟友爱、邻里和睦相处等具体要求,并监督执行,使风俗民情渐渐净化。 四方百姓得到消息,纷纷要求到这里来定居,孙祖寿捐出自己的薪俸,盖了380间房子让他们居住。 尽管孙祖寿治军有方,造福一方百姓,政绩突出,但因为他守正不阿,从不媚上,以致在任8年未能得到升迁。 孙祖寿为官清正廉洁,自律甚严,对自己的儿子也起着潜移默化的影响。 孙祖寿初到固关,忽染重病,妻子张氏割下手臂上的肉为其疗疾。后来孙祖寿病愈了,其妻却死了,孙祖寿为纪念其妻,终身不再接近妇人。 孙祖寿的妻子死后,上司及僚属给其子孙繁祉500金,孙繁祉坚却不受。 日后其子来营探亲,孙祖寿特意赐儿子一杯酒,说:“你未接受这500金,说明你能体察我的心,否则我不会饶恕你。” 万历四十二年(1614年),经指挥使付振商举荐,孙祖寿调任蓟镇标营都司。 万历四十五年(1617年),有一股强盗窜入孙祖寿的防区,孙祖寿与敌交锋,强盗用槊来刺,孙祖寿并不躲闪,展臂让过槊锋,紧紧夹住槊杆,抽刀砍其臂膀,吓得强盗弃槊而逃。孙祖寿打了胜仗,被提升为游击将军。 天启元年(1621年),孙祖寿任蓟辽镇参将。正值辽阳失守,援兵溃败,驻山海关的督抚紧闭关门,不让溃兵退进关内,溃兵气愤已极,意欲攻关。 督抚令道府官员前去安抚未能奏效。孙祖寿请求单骑出关安抚溃兵,溃兵仰慕孙祖寿的德行,很快安静下来并服从他们的调遣安置。 督抚为了表彰孙祖寿的功绩,调他担任中协副将。 兵部尚书孙承宗到边关视察,将蓟镇三协十二路分设三员大将,命令孙祖寿统领西协,驻守在遵化,统辖石匣、古北、曹家、墙子四路。 当时武备松弛,人心涣散,刑罚不严,号令难以执行。孙祖寿上任以后,革除陈规陋习,禁止请客送礼,谢绝说人情、走后门。他还悬下赏格,严明法度:自副将、参将以下,作战不胜,革职不用。 孙祖寿的改革措施令人耳目一新,在军营上上下下引起了震动,发生了震慑力。 孙承宗在皇帝面前称赞孙祖寿:“一钱不取,廉勇绝伦,真是将帅中的佼佼者啊!” 天启七年(1627年),孙祖寿奉命率兵增援宁锦经略使。巡抚高第中途传箭令其回防。孙祖寿折断令箭,仍执行原来的命令,虽然解围有功受到褒奖,却因违反了高第的命令被免官归田。崇祯二年(1629年)因清兵迫近京师,朝廷诏命各镇入援勤王,孙祖寿变卖家产,招募千名勇士,被予招练总兵一职,负责安置流亡百姓,保护天寿山林木,防止樵采事宜。 他曾写了军事上的3条建议和保卫京师的6项措施,但均未被朝廷采纳。 清军兵临北京城下,孙祖寿与大同总兵满桂率领的勤王之师共同防守凉水河一线,孙祖寿提出了自己的御敌方略,满桂不能虚心采纳良策,孙祖寿只好与满桂各自守住大阵的一角。 激战中,满桂军不支,孙祖寿杀出重围去解救满桂军,不幸被流矢射入前额,壮烈殉国。 孙祖寿死后,朝廷为之震惊、哀悼,赐其“廉威忠勇”四个字,诏命府、州为其立祠,追赠少保、左都督,后又改赠太师,谥忠节,葬于昌平州龙虎台。荫其子孙繁祉为锦衣卫指挥同知。在昌平州城西大街建立一座孙少保牌坊,让过往行人及后世子孙永远缅怀这位毁家纾难英勇抗击清兵的昌平英雄。 袁崇焕什么都还不是的时候,孙祖寿就已经是大将了,不知道比袁崇焕高多少级,就凭这一点,韦宝觉得老金的《碧血剑》为了美化老袁,错漏百出。 通过观察,韦宝觉得袁崇焕与孙承宗的关系,也好像不怎么样。 孙承宗将袁崇焕当心腹,当子侄看待,袁崇焕却似乎只流于表面,态度敷衍,假的很。 孙承宗对袁崇焕是知遇之恩。 天启年间,孙承宗作为大学士、兵部尚书出关驻防,抵御女真人侵扰,孙承宗在关期间广范围地训练士兵。 在培植人才方面,孙承宗拥有了丰富的人力资源,当时的孙承宗身边,文才有茅元仪等,武将有马世龙、袁崇焕、赵率教、满贵、祖大寿、毛文龙等,其中孙承宗对袁崇焕尤其重视,急于出头的袁崇焕遇到爱才如命的孙承宗,给予了很多机会让袁崇焕锻炼和展示才能,使得袁崇焕在众人之中脱颖而出,在孙承宗第一次告老还乡之时推举袁崇焕做了边关总督。从此袁承焕获得了机会,在辽东大展自己的才能。 孙承宗对国家忠诚,但是却嫉恶如仇,与袁崇焕的待人处事不同,在对待魏忠贤的问题上表现的尤其突出。 天启年间的魏忠贤骄横跋扈,无人敢惹,朝廷内部的官员自不必说,就连各地的文官武将都纷纷吹捧魏忠贤,为其进贡送礼、建庙修祠。 孙承宗非常生气,几次想入宫弹劾魏忠贤,都因边关事务缠身未能成行。袁崇焕却不然,追捧魏忠贤,还在他自己的防地为魏忠贤建庙塑像,以表自己对魏忠贤的忠心。在这一点上,袁崇焕与孙承宗是背道而驰的。 孙承宗在清代张廷玉的《明史》中独占一个章节,读过的人都会被孙承宗的高风亮节和雄才大略所感动,在对待同僚和下属的问题上,孙承宗一直是培养、使用、信任相结合,使得一大批文官武将迅速成长起来,成为了国家的栋梁之才。 韦宝知道,在原本的历史中,崇祯即位,百废待兴之时有人推举了袁崇焕,召袁崇焕进京面君,就是后来民间流传甚广的、袁崇焕夸下海口的平台诏对,袁崇焕自称五年可以平定辽东,信口开河地展示自己的才华,当然主要是孙承宗的思想。 但是,袁崇焕却自始至终没有提及孙承宗只言片语,将培养他多年的老师隐匿起来,最后得到了崇祯的赏识,如愿吹来一个蓟辽督师。 袁崇焕独身赴关后,军事才能具体怎么样?韦宝现在还不知道,不评价分析。 但皇太极率军犯关,大军直逼京城,都是在这牛人手里。无奈之时,大臣们向崇祯推举孙承宗,年逾七十的孙承宗只身进京受命,作为反击皇太极的主帅,调集天下兵马打击进犯之敌,但是,大军集结需要时间,眼下最缺的是人马,此时的袁崇焕身带重兵,却不听调度,置自己老领导的命令于不顾,最后导致极大的失误,被朝廷缉拿下狱。 而孙承宗只带着三千余人从通州打到京城,又从京城打到边关,一路艰辛,最后群雄汇聚把清兵扫出山海关。 袁崇焕下狱之后,孙承宗忙着收拾残局,调集天下兵马大战清军,收复失地,赶敌出关。 但是,当时已经是一堆烂摊子了,让孙承宗怎么办?袁崇焕的大窟窿谁能堵上?毛文龙能复活吗?耽误的时间能找回来吗?大明江山还有救吗? 孙承宗再次出山其实是很无奈的。 在韦宝看来,孙承宗也许没有多高超的军事才能,只能算是中规中矩的帅。 但这正是末世王朝最需要的,末世王朝最怕就是乱上加乱。 只要稳定,一切都可以徐徐恢复,最少还能苟延残喘,本身就病入膏肓了,再乱起来,除了死的更快,还是死的更快。 “好,孙将军,晚上的宴席请务必出席啊,就这么说定了。”韦宝对孙祖寿笑道。 孙祖寿点头:“自然要去的,督师大人的弟子,和我们大家都是自己人呢。” “谢谢谢谢。”韦宝转而去与别人攀谈。 包括袁崇焕,韦宝也去与之聊了一会。 反正搞定了韦宝与毛文龙之间的契约之后,毛文龙松口气,韦宝松口气,其实在场所有人都松了口气。 在场的人当中,包括孙承宗,包括以祖大寿吴襄为首的辽西辽东将门,包括一部分蓟辽外籍官员,其实绝大部分人担心毛文龙的权势会更加增大,会更不受控制。 但是,只要不是傻子都知道毛文龙的作用,只要毛文龙那头粮草充足,毛文龙能够给建奴制造的麻烦,远远胜过辽东的被动防御。 因为辽东的防御,只能等着建奴来,建奴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而作为敌后的毛文龙,则是想什么时候打建奴,就可以什么时候打建奴,建奴长年累月,一天到晚都需要防备毛文龙,无时无刻,无休无止,这种震慑力是难以想象的。 毛文龙的东江的作用,实在不亚于原子弹! 因为建奴不知道啥时候就在自己身上来一发。 打仗跟踢足球一样,防御一方要付出的体力和心力,要远远超出进攻方,所以,足球场上,衡量双方实力的因素,除了进球和射门次数之外,最重要的是控球率!控球率高的一方,一定是主要进攻方,也一定是优势的一方。 现在毛文龙稳了,整个战局一定是有利的,所以,抛开担心毛文龙坐大,不受约束的顾虑,所有人在心情上是轻松的。 就连祖大寿吴襄为首的辽西辽东将门也不再急着催促孙承宗尽快落实辽东主动出击打击建奴的机会,大家像是在夏天开春节茶话会。 因为人多,在海商会馆坐不下,所以韦宝让人将山海楼包了下来。 这回因为有孙承宗和一帮超级大员在的关系,韦宝没有擅作主张叫姑娘来,怕孙承宗这种人会端架子,如果他们有这个需求,叫姑娘是一炷香的事情,韦宝也让人去山海关的几家青楼都打过招呼了。 “公子,”王秋雅到了山海楼大门口,瞟了眼柜台内的芳姐儿,轻声对韦宝道:“芳姐儿。” 韦宝呵呵一笑,嗯了一声,暗忖我又不是没有眼睛看。 韦宝步入店内,芳姐儿也看见了韦宝,粉脸一红,轻声道:“来了。” “来了。”韦宝呵呵一笑,暗忖嗳昧男女之间,似乎都是废话。不过这种废话好教人心醉,教人心情很好。 “现在好了,和本地世家大户的纠葛化解了,还认了督师大人做老师,以后该没有人找你麻烦了。”芳姐儿高兴道。似乎韦宝有起色,比她自己有什么利益更高兴。 韦宝笑着点头:“应该能松一口气吧,你这么快就知道了?” “嗯,我也是刚才听人说起的。”芳姐儿道:“不过,你还不能放松警惕,是不是还有祖家的事情没解决、” 韦宝奇道:“你怎么事情都知道?” “因为每个来的人都高高兴兴的,只有祖家父子板着脸。”芳姐儿嫣然一笑:“我们做酒楼的人,不会察言观色的话,酒楼就没法开了。” 韦宝遂将开出三年之后归还一半赌金,但祖家不理这茬的事情说了。 “这个条件太苛刻了,你既然一次性全部还了吴家的黄金,对祖家肯定也得这样,否则祖家一定不会接受的。”芳姐儿道:“算了,你看开一点,钱财乃身外之物,人平平安安的就好,将金子都还给祖家,早点与祖家和解算了。” “不是我不跟祖家和解,是祖家要以势压人!我判断,即便我全数归还了他们家的黄金,他们也不会善罢甘休的,与其如此,我为什么要服软?”韦宝眯了眯眼睛,眼睛放出自信的光芒。 芳姐儿爱极了韦宝这副自信模样,“你也要小心一些,祖家可不比一般人家。” “我会小心的,不过,他们似乎暂时顾不上我了!”韦宝笑道:“决胜的时候,也不一定要比谁人多,谁势力大,还要比这里。”韦宝说完,指了指自己的太阳穴。 芳姐儿笑的花枝乱颤,比了比她的胸口:“是放在心上吧?” “不,心是没有记忆力,也没有思考能力的,心只负责供血,你该上我们韦家庄学习一点医学常识。”韦宝认真纠正完,看着芳姐儿异常丰满的酥胸,露出色眯眯的表情。 芳姐儿娇羞的一笑,却大大方方的让韦宝看,似乎还挺了一下高耸的酥胸,似乎挺骄傲于自己的身材。 “真想现在就亲你!”韦宝凑近芳姐儿,悄声说着調情的话。 芳姐儿羞红粉脸,瞟了韦宝一眼,灵动水汪汪的大眼睛会说话一般。 “咳咳咳。” 一阵咳嗽声传来,韦宝看去,是孙九叔,吓得韦宝立马挺直了身子。 芳姐儿发现爹爹来看见了自己与韦宝調情,粉脸也更加羞红。 “韦公子来了?”孙九叔满面堆笑道:“多谢韦公子给我们山海楼这么大一笔生意啊?这么多达官贵人,我们山海楼可是从来没有遇上过这等好事,平日想请都请不来的。” “嗯,也算是给你们做宣传了吧。”韦宝笑道:“只要对山海楼的生意有帮助就行。酒菜只管拣贵的上,一定要保证质量!多少银子都没事,找我们商号的刘管事结账便可。” “嗯,我知道。不过,我们也会为韦公子省点银子的,再有银子也不能可着劲花吧?”孙九叔笑道。 “该花就得花,羊毛出在羊身上,这时候花多少出去都值得,就像你刚才说的,这么多大人物,平时想请都请不来。”韦宝道。 “现在韦公子也是大人物了,我们虽然是督师大人的同乡,但我们还是头回和督师大人说话呢。”孙九叔高兴道。 韦宝一汗,之前孙九叔和芳姐儿都对他说过,他们酒楼的靠山是孙承宗,但弄了半天,原来他们之前并没有接触过孙承宗啊?原来只是扯虎皮拉大旗的? 不过韦宝转瞬便想明白了,蓟辽督师,兵部尚书,等于后世的军队一二把手,国家的三四把手了,国级大佬,哪里是酒楼老板能随便攀附上的? “现在怎么样?督师大人认了九叔吗?要不要我向老师特别引荐一下?”韦宝笑问道。 “不必了不必了,督师大人是何等身份的大人物?哪里有闲工夫管我们小小酒楼,能叙一叙同乡情谊,我们已经很惶恐了。”孙九叔笑道:“再说,我们能认识督师大人的弟子,认识韦公子您,已经足够用了。” 韦宝呵呵一笑,与孙九叔简单应酬了几句便离开,去应酬那帮大员们去了。 韦宝自己是商人出身,却不太喜欢同为商人的孙九叔,觉得他有点过于市侩。而且韦宝隐隐有点怕孙九叔知道自己和芳姐儿的事情,若是孙九叔知道了芳姐儿私底下已经将终身许给了自己,孙九叔还不知道会怎么跟自己干架呢。 韦宝忽然想起来一个很严重的问题,要纳妾,必须先娶妻,可他现在被算出克妻,五年之内都不宜谈论婚事,这可怎么办?让正妻等五年,还说的过去,可只能给芳姐儿妾室的名分,还要人家等五年,不好意思啊。 关键芳姐儿平时不在自己身边,要是自己身边的女人还没有什么,芳姐儿不跟自己在一起,平时身边又有很多狂蜂浪蝶,女人年纪大了不成婚,在这个年代是要惹许多流言蜚语的。这年代可不比现代,现代的白富美,独立女性,职业女性,金领白领,三十岁不成家也正常,在大明这时候,二十岁没有成亲的女孩,就已经是很大龄的女人了。 拖个一年还行,芳姐儿要是拖两三年不成亲,孙九叔再傻也会反应过来,到时候肯定要找自己麻烦。 韦宝倒不怕孙九叔找自己麻烦,主要人家是女方的父亲的身份,是长辈的身份,这种身份替自己女儿出头,本身便带有正义感,能给人很大的压力。 韦宝陪着孙承宗一桌一桌去敬酒,与大员们一个个都交谈几句,弄得像是新郎官一般。 到了祖大寿吴襄这桌的时候,韦宝没有想到祖大寿居然很热情的邀约自己:“韦公子,来坐我们这里喝几杯。” “对,小宝,等会陪祖将军好好喝几杯。”孙承宗知道祖大寿吴襄等人肯定会因为韦宝与毛文龙合作而生气,特地帮韦宝化解。 韦宝诧异的表情一闪即逝,对祖大寿客气道:“祖将军相邀,是抬举我呢,我一会陪老师敬完酒便来。” “好啊,等着韦公子喝酒。”祖大寿暖暖的一笑。 韦宝一汗,脑门掠过三道黑线,暗暗佩服这些官场中人,这变脸的能力,让人不服都不行,以往祖大寿对他可都是凶神恶煞的,没有想到自己才刚成为孙承宗的弟子,祖大寿对自己的态度就三百六十度大转变了?这变脸的速度不服不行啊! 到底是给自己面子?还是给孙承宗面子? 不用问了,肯定是给孙承宗面子呗。自己现在是督师大人的弟子了,祖大寿向自己示好,自己若再是到孙承宗面前说祖大寿的黑料,孙承宗也一定会觉得自己背后嚼舌根,信任度大打折扣,或者因为自己爱搬弄是非而看轻自己。 你会演戏,我不会? 想通此节,韦宝立即与祖大寿一样,也是笑容满面。 从外表看,绝看不出韦宝与祖大寿有巨大嫌隙。 天启四年夏秋 【0406 孙承宗祖大寿斗法】 所以,韦宝陪孙承宗敬过一圈酒后,立刻到了祖大寿吴襄这一桌。 “韦公子,来坐,坐。”祖大寿见韦宝过来,热情的招呼,并且对身边的祖可法道:“你到一边去,给韦公子让位置。” 父亲对儿子说这种话本来很正常,可祖可法想到自己要给韦宝这种乡里少年让位置,便气往上冲,觉得很掉面子,忍不住哼了一声。 祖大寿本来就是脾气很冲的人,听祖可法不服气的哼一声,顿时上了火,一巴掌打在祖可法肩膀上:“怎么?我叫你让个座都叫不动了?” “没,没啊,我不是在起来了吗?”祖可法吓得赶紧弹簧一般的跳起来。 “祖将军不用这样,我随便找个位置坐就行了,让祖公子坐那吧,这边不是还有空位吗?”韦宝笑道。 “不不不,韦公子,坐我这里来,我跟你说说话,恭喜你成为督师大人的弟子。”祖大寿笑道。 韦宝只得按照祖大寿的意思,坐在了刚才祖可法坐的位置上。 “我发现我跟韦公子挺有缘分啊,这段时间经常见到,上回见你还是在韦家庄,你与我外甥吴三桂比武,没有想到这一晃,你就成了孙督师的弟子了啊,有本事,少年人有本事啊!”祖大寿一副笑容可掬模样。 “我有什么本事啊?运气好一点点罢了,祖将军世代将门,为辽西辽东马首,本地领袖,我们后辈一定要听祖将军的话才是,多向祖将军讨教才是。”韦宝乐呵呵的猛砸好话,反正好话又不用钱,你能虚情假意,我不行么? 祖大寿笑道:“韦公子太客气了,韦公子是本地难得的后起之秀,我们以后还要很多事情要找韦公子帮忙呢!正好今天好好喝一场酒。不过,要是韦公子在金州半岛和朝鲜砸银子,我希望能少砸一些,你可千万别把辽西辽东大户们的银子给输光了啊?不如将我家的金子还了,安心在辽西本地做生意,不好吗?” 吴襄和在座的人,与韦宝都怔了一下。 大家都没有想到祖大寿居然会主动向韦宝说这种话,这已经是祖大寿主动给韦宝台阶下了,这对于祖大寿的个性来说,这已经很让步了。 大家都明白,这是因为韦宝现在已经是孙承宗的弟子了,再要用武力对付韦宝,有点难,毕竟不能与督师大人闹的太僵。 “祖将军,我不是不还你的一半赌金啊,我早就放话出去了,辽西辽东输给我钱的世家大户,不管是哪一家,只要在提举我韦家庄的名册上签字钤印画押,我天地商号都将在三年后归还他一半赌金啊。这已经是很优厚的条件了吧?若是上次比武我输给吴三桂,我相信不会有任何一个人,会对我这样做。别说三年之后还一半赌金,我相信,我上谁家大门前跪求,也不见得能讨到一点残羹剩饭。”韦宝笑道。 “可是你还给吴家全部12万两黄金了啊!难道我祖家比不上吴家?”祖大寿皱了皱眉头。 “不是祖家比不上吴家,而是我与吴家二公子交好,是兄弟关系。”韦宝解释道:“而且,就冲吴大人答允我与吴大小姐的婚事,我也得还这笔金子,大家说是不是?虽然我八字算出这五年不适合娶亲,但这份情谊还是在的嘛。” 韦宝的理由很充分,说的祖大寿无话可说。 “还金子的事情先放一放,那你为什么要跟毛文龙合作?你看看我们辽西辽东本地大户,有谁公开卖粮食给东江?”祖大寿冷然道:“韦公子,我知道你打的如意算盘,以为从此以后可以靠上毛文龙这棵大树!可以将生意做到金州半岛和朝鲜去。但你有没有想过,金州半岛总共没有几个老百姓,朝鲜更是穷到了家的地方!若不是有些人参、皮草、药品、布匹、有大明商人时不时去做点生意,朝鲜一点用也没有!更何况,建奴随时能打下金州半岛和朝鲜,你花费这么大代价,就为了给建奴做嫁衣?” “祖将军,这话有点不对吧?朝鲜是大明的属国,金州半岛也还在大明手里,怎么是给建奴做嫁衣呢?”韦宝笑道:“这样,祖将军在提举我韦家庄的名册上签字,祖家的一半金子,我也不等三年了,等我在朝鲜和金州半岛站稳脚跟,立刻提前归还,怎么样?这样祖家够有面子的了吧?” 韦宝的打算,让所有辽西辽东大户在提举韦家庄的名册上签字,实际不单单是为了给魏忠贤看,看他已经把底下人都摆平了!即便是魏忠贤,皇帝不肯将韦家庄赐给他独立管理,有辽西辽东本地所有世家大户的认可,其实也等同于他已经拿到了韦家庄的实际控制权了! 另外,韦宝也很清楚与祖大寿争斗的核心是什么?就是祖大寿有没有力量一举干掉自己!只有自己在金州半岛和朝鲜站稳脚跟,与毛文龙达成深度合作,自己才有足够的力量对抗祖大寿! 韦宝从来没有指望过别人大发善心!不管是官场,还是商场,各种争斗场合,只有一条,永恒不变的就是实力为尊。 “韦公子,别说我没有劝你,没有给你机会!金州半岛和朝鲜不是什么好地方,你站稳不了脚跟!硬要陷进去,输的只能是你自己,你聪明的话,立刻归还祖家的金子,前面的事情,我可以既往不咎!从此你便与所有辽西辽东世家大户一样,大家都是本地人,我也不希望别人说我没有容人之量,容不下后起之秀。大家说是不是?你们都知道我祖大寿的为人吧?我祖大寿说出去的话,一口唾沫一颗钉子!”祖大寿道。 在座众人都是辽西辽东数得着的超级大户,听祖大寿这么说,立刻纷纷点头应承,都说祖大寿说话是向来算话的,劝韦宝不要再一意孤行。 “祖将军,你这么给我一个乡里少年面子,我是很感激的。不过,初生牛犊不怕虎,我这次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很想闯一闯,哪怕粉身碎骨也想试一次,我们辽西人为什么一定要将视线局限在本地,我们为什么不能到外面闯一闯,到外面发展?”韦宝道:“祖将军,吴大人,各位将军大人们,大家喝酒吧?今天这么喜庆的宴席,别让好酒好菜凉了。” “韦宝!我劝你不要这么快做决定!我手里有确切的情报,建奴今年的最主要目标就是金州半岛和朝鲜,尤其是金州半岛,受挫一次,他们绝不会就此罢休,不出一个月,再来的可就不是两三万人,很有可能是五万以上大军!你觉得,小小的金州城和南关,能挡住建奴大军吗?我是看在你是辽西本地乡亲,才把这个消息透露给你!”祖大寿道。 韦宝的心抖了一下,韦宝不傻,自然知道这个消息意味着什么,意味着金州半岛不可能守住! 而事实上,历史上的建奴也很快就拿下了金州半岛! 一旦没有金州半岛过渡,东江与大明本体之间只能靠一个小小的双岛作为纽带,这对于战略上的作用微乎其微,等于几乎隔绝了东江、朝鲜与大明的关系!事实上,在原本的历史中,五年后,毛文龙将死,毛文龙的死的确对东江是摧毁性的打击,但如果有金州半岛从中联系,即便没有了毛文龙,东江也不会崩溃的太快,不会太轻易倒向建奴。 祖大寿见韦宝不吭声了,很是得意,轻声在韦宝耳边道:“金州半岛不会超过一年丢掉!朝鲜不会超过两年!而我辽东,永远都不会丢!韦公子是聪明人,我已经说的这么清楚了,该如何选择,韦公子该不会选不来吧?” 韦宝反看向祖大寿,坚定道:“你说的很准确!我认同你的判断。” 祖大寿呵呵一笑:“这不就好了?大家都是辽人,辽人不该窝里斗,我们要联手对付外来的力量,韦公子还犹豫什么?把我家的金子都还了,一切烟消云散,岂不是好?” “我认同你的判断,但不代表我不敢赌!”韦宝笑道:“我本来就是一个很敢赌的人,我的家产,不都是我赌来的吗?” “你!”祖大寿没有想到韦宝会这样回答自己,狠狠的瞪着韦宝,不像是在看一个相貌英俊的少年,倒像是在看一个相貌可怖的怪物。 “失陪了。”韦宝很有风度的站起身,转身离开。他不信祖大寿敢在这种场合发飙,因为有孙承宗,还有大量外籍官员。这里不是辽西辽东本地将门说了算的场合。 祖大寿狠狠瞪着韦宝离去的背影,狠狠的握着手中酒杯,一副要将酒杯捏碎的模样。 “兄长息怒,这小孩不知道天高地厚,等他碰的头破血流便是。”吴襄劝道。 “不错!他用不了多久就知道金州半岛是什么情况,到时候,他扔进去多少银子,就得赔掉多少银子,我要让韦宝死无葬身之地!”祖大寿阴冷道。 在座众人纷纷点头。 “舅舅放心,这一天,要不了多久。”吴三凤附和道。 “是啊爹,到时候不光韦宝要倒霉,说不定还连带毛文龙和孙承宗一道倒霉。”祖可法也道。 祖大寿一抬手:“谨言慎行!这种话是在这种地方乱说的?” “是,爹。”祖可法察觉失言,急忙住口。 晚上的宴席很丰盛,气氛也很不错,除了毛文龙和吴襄走的比较早,大部分人都晚到了很晚。 韦宝与毛文龙谈妥了运送粮食到双岛的方式之后,亲自送孙承宗和毛文龙离开。 “公子啊,你千万不要以为毛文龙是什么好东西,他绝不比祖大寿好到哪里去的。而且我觉得祖大寿今天给公子的消息,绝不是空穴来风,揷手金州半岛和朝鲜的事情,的确需要谨慎,要不然,真有可能让天地商号血本无归!”赵克虎在韦宝身边提醒道。 韦宝点了点头:“赵伯,你放心,我做事有分寸!” 韦宝不怕毛文龙,也不怕祖大寿,在韦宝看来,这些人的确很厉害,却没有厉害到妖魔化的地步。 就韦宝目前接触过的所有人来看,朱由校和魏忠贤,韦宝还没有深入接触,不好判断。 反正上至孙承宗,下至毛文龙、袁崇焕、祖大寿,在韦宝看来,也不过如此。 韦宝怕的不是人,而是他自己已经提前知道了的历史大势! 形势潮流,是历史长河中无可阻挡的趋势,是江河流动的方向,硬要改变历史,韦宝没有信心,也知道是螳臂当车,因为那是各方势力,各方形势综合出来的结果,是大势所趋!是他个人的力量很难阻挡的。 所以,一直以来,韦宝都是在做顺应潮流的事情,并且获利不小。 但如果一切都顺应潮流,自己始终随波逐流,也许自己个人的成就不会小,甚至可以终生富贵,实在不行的话,就任凭大明倒闭,大不了早一点投靠到建奴那边去做叛徒啰。 虽然这种想法很卑鄙,很龌龊,但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明知道历史趋势无可阻挡,还白白陪像是被掏空了的一颗大树倒塌,殉葬,自己又不傻。 “公子心里有数就好。”赵克虎放心道。 “不过,风险越高,也代表利益越大!”韦宝忽然道:“还有,祖大寿的话不能全信,他有可能是吓我们的!” “公子啊。”赵克虎一听韦宝这么说,又着急起来:“不管祖大寿是不是吓人,但金州半岛是明显没法守住的,锦州与金州半岛的联系已经被切断,离海州盖州又那么近,离建奴控制的沈阳也不远!建奴铁骑在陆地上是无敌的。朝鲜纵深宽广,一时半会的,建奴可能还没有什么办法,但是金州半岛,迟早是建奴的囊中之物啊。公子就算把身家都帖进去,金州城城池矮小,身后只有一道南关,金州半岛又只有几千守军,连老百姓也没有几个,退无可退,实乃兵家绝境。” 韦宝微微一笑:“赵伯的军官果然没白当,对军事很熟悉嘛。我问您一个问题,您不要介意啊。” “公子要问什么?”赵克虎奇怪的看着韦宝,明明是自己在劝说韦宝,要对金州半岛和朝鲜揷手一定要谨慎对待,谁知道韦宝不回答自己的问题,反而问自己问题。 韦宝边走边轻声问道:“赵伯和毛文龙之间,到底是什么事情啊?绝不止旧识这么简单吧?” “……”赵克虎顿时被韦宝噎到,不知道该如何作答,他早知道什么都瞒不过韦宝,不过没想到韦宝这么快就问自己了。 “一些私事,我不想讲。”赵克虎自己回避了这个问题。 “好,既然赵伯不想讲,我就不问了。不过,我想赵伯你应该知道,现在毛文龙是我们天地商号的合作对象,多知道关于毛文龙的事情,对我们天地商号一定是有好处的。”韦宝道。 “我跟毛文龙之间的事情,绝对不会影响天地商号,我也可以保证,我绝不会做任何对天地商号不利的事情,若是公子信不过我,我现在就可以退出股份,并且搬离韦家庄,不再与天地商号有任何瓜葛。”赵克虎回答道。 韦宝一怔,没有想到赵克虎说的这么决绝:“没有这么严重,赵伯,我不过是随口问一问罢了,怎么?你生气了吗?” “没有,我没有生气,我只是想告诉公子,我和毛文龙的事情不会影响天地商号,也不会影响公公子。”赵克虎道。 韦宝点头:“好,我不问了。刚才你让我对揷手金州半岛和朝鲜的事情要三思。我现在就可以告诉你,从明天开始,我们要进入全面进入金州半岛的准备!至少派军事人员上千人,政工人员上千人过去,韦家庄所有的粮草,也一并过去!要赌就不留余地!谁能控制金州半岛,谁就控制了东江和朝鲜,这一步棋,我要下个大的!” 赵克虎,还有韦宝身边的王秋雅和林文彪等人听公子这么说,全部都倒吸一口冷气!公子是真敢拼命啊!这是多大的魄力? 派军事人员上千人,政工人员上千人过去,韦家庄所有的粮草也一并过去,等于将韦家庄新近训练出来的大部分军队都派过去了,而且将刚刚通过扫盲班的大部分人也都派过去了,可以说,韦公子倾尽所能,的确是在拼命,输了就万劫不复。 赵克虎还想再劝:“韦公子,不必派这么多人过去吧?也不必将粮草全部送过去。” 韦宝抬手制止道:“赵伯不必再说,我知道风险有多大,我根本没有想过给自己留后路。你准备配合军队帮助运送粮草。” 韦宝说完又对林文彪道:“加紧让人收集金州半岛周边建奴的情报!” 林文彪答应道:“公子放心吧。” “还有,放出风声,让所有辽民都到金州半岛来!到金州城一带集结!”韦宝继续道。 “公子要做什么?这可是有将近三百万人啊!朝廷都管不了这么多人,公子哪里管的过来这么多人?”林文彪不解的问道:“即便我们今夏能获得粮食大丰收,也绝对无法供应上百万人过冬的口粮啊。何况是三百万人?” “我怎么说,你就怎么做。”韦宝眯了眯眼睛。 “是,公子。”林文彪赶紧答应,不敢再说,总裁的话,便是最高指示,在韦家庄,在整个天地会当中,都比圣旨更厉害。 韦宝又对王秋雅道:“你也准备一下,三日之后,我要亲自前往金州半岛!这是我们向外扩散势力的第一步!” 王秋雅也想劝韦宝再多考虑考虑,也被韦宝抬手制止了。 韦宝一连串下这些命令,目的只有一个!逼迫自己在第一时间做出决定! 韦宝很了解自己的个性,想的多,做的少,趁现在与毛文龙达成了正式契约,赶快做出决定自在。 否则再拖个几天,自己一定又会想到各种各样不利因素!然后左右摇摆,然后说不定还有可能放弃向外拓展的计划。 所以,还不如趁着自己还比较冲动的时候,快刀斩乱麻,一次性都安排好,完全不给自己留退路。 众人各自答应。 三日后,韦宝准备好了一切,要亲自前往金州半岛。 此时,毛文龙已经提前离开了山海关,往东江回赶。 与此同时,祖大寿所牵头的辽西辽东将门集团,和孙承宗为首的蓟辽外籍官员集团,也都在紧锣密鼓的布置。 祖大寿自然是要趁着建奴与毛文龙打仗,看看能不能弄点胜利,让朝廷看看辽东的实力,看看辽东仍然是对抗建奴的最主要力量,最主要战场。 “昨天祖大寿又来催我尽快下达发兵攻打广宁一线的命令,你们怎么看?”孙承宗问在场的三十多人。这三十多人全部是蓟辽的外籍大员,即便有两三个辽东本地人,也不属于辽西辽东的将门集团。 众人都不吭声。 “大家不用愣着,都喝茶吧。”孙承宗道:“这是好事嘛,要是能趁机打赢建奴一次,我们在朝廷也有光。” 众人纷纷点头称是,端起茶杯要喝茶。 谁知道,孙承宗忽然将茶杯摔掉了,发成一下清脆的碎响,然后茶盅四分五裂,满地都是碎渣。 众人错愕的停下了手上动作,一起看着孙承宗,不知道督师大人因为何事忽然发火?本来对建奴反击的计划,就是孙承宗最早提出来的,原来向朝廷申请24万两纹银,朝廷不肯给,说是拿不出来。 现在银子也到位了,韦宝捐输了24万两纹银,军饷军队的开拔费不成问题了,督师大人还气什么? “你们难道真的想打建奴?祖大寿想干什么?你们心里都没数吗?”孙承宗叹口气道:“祖大寿要打,是怕辽东当地边军在朝廷失去信任,风头都被毛文龙抢走!但大家冷静想一想,就算打下了广宁又怎么样?能守得住吗?当初驻防三万大军,一夜之间就丢掉了,现在建奴在沈阳已经稳固,又怎么可能守住?祖大寿是想让蓟辽的军队帮他们辽东当地军队打头阵,用成千上万将士的性命帮辽东当地军队赢一点面子!这么做,对大局有何好处?” 众人闻言,纷纷点头,一起放下了手中茶盅。 “你们都是有经验的人,现在的局势不用我多说,最好的办法就是两头坚守,让建奴两头落空,所有守军以逸待劳,用整体防御困死建奴!若是强行进攻,只会损失惨重!我当初向朝廷要银子进攻之时,已经料到朝廷一定不会给银子,我就是要做出一个姿态,让朝廷,让皇帝看见我们的求战决心而已!我怎么会枉顾局势?枉顾蓟辽将士的性命?”孙承宗拍了拍马世龙的肩膀:“你说,若真的进攻广宁,就算得手了,我们要损失多少将士的性命?” “两三千吧?”马世龙道。 孙承宗叹口气,又问袁崇焕。 袁崇焕想了想道:“五千人左右。” 孙承宗呵呵一笑:“你们都太异想天开了!打下广宁,至少要上万人的性命!而且,不出三天,建奴必定反攻回来!不等我们向朝廷报捷,广宁便会再次失守!若是强行守城,不但城池还是要丢,而且至少要再送掉上万将士的性命,一正一反,合起来至少损失两万以上将士的性命!这笔账划算吗?花两万多将士的性命,结果什么都打不下来,划算吗?” 众人沉默不语。 “建奴虽然在金州城新败,但实力并未受到损伤,眼下绝不是对建奴发起进攻的良机!”孙承宗道:“祖大寿这么热心要发起进攻,就是要用我们党筹码,为他自己争取资本,好尽快甩掉副将的帽子,往上升迁!这是为了个人的私心,枉顾整个抗击建奴的大局。” “可现在银子有了,难道不打吗?都议事好几天了,再不打的话,怕是不好办吧?”袁崇焕问道。 “有什么不好办?有的话,我出面说不方便!但是你们可以抵制!我下令的时候下的模糊一些,你们始终按兵不动,这仗还怎么打?记住,保存实力,永远是第一位的,先保证自己不死,才能打击建奴,打击建奴才能稳固辽东,稳固山海关。” 众人又一阵点头,都觉得孙承宗说的很有道理,到底姜还是老的辣。 孙承宗召集重要官员们议事,祖大寿也在召集人议事,商量如何趁着蓟辽军队进攻的时候,趁机攻打西平堡、海州、耀州、盖州一线。 “大凌河堡固若金汤,我们对建奴的部署又了如指掌!我们只要能拔掉这几处城池周边的建奴警卫军队,便能拿出好几场捷报。”祖大寿对众人道。 这时候,吴三凤进来,在吴襄耳边耳语。 “什么事情?这里都是自己人,但说无妨。”祖大寿道。 “舅舅,收到消息,督师大人正召集人议事。”吴三凤答道。 “他们议事,为什么不找我们去?”祖可法奇道。 “有探听到他们议什么事吗?”祖大寿问道。 吴三凤点头道:“在商议阳奉阴违,拖延出兵,接到督师大人的将令,回去也不发兵。” 祖大寿哼了一声:“孙承宗这个老狐狸,好狡猾!表面上一直说要打建奴,实际上,从来不肯主动出击!所以我们辽东的风头才会都被毛文龙抢走!毛文龙不管打过建奴几次,也不管杀过多少建奴。总之,他们时不时就对建奴来打那么一下,在不懂军事的朝廷大臣们看来,他们东江的作用就是比我们大,所以,大头的粮草和军饷,都应该往东江送!” “人死了还可以再找人,只要现有的城池不丢,跟建奴打一次,积攒点功劳,这点,并不妨害督师大人吧?”祖可法问道:“要不然我们就对督师大人点破,问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让底下人阳奉阴违,按兵不动。” “你懂什么?就算我们有情报,但你这么去,督师理都不会理你!孙承宗绝对不会承认。”祖大寿分析道:“他之所以这么做,是因为他太保守,太爱惜自己的名声,生怕在建奴那里吃亏!却从来没有想过我们辽东辽西人的利益!” “现在怎么办?如果光是我们去与建奴拼命,蓟辽的兵马完全不动的话,根本不行,我们才五六万人,督师手里控制了七八万人,他们是大头。”吴襄道。 “娘的,督师大人为什么要这么做?损失些边军的性命,从老百姓当中拉人补进来便是。就算不补也没事,多给监军太监们一些好处,谁知道死了几个人?咱们就是死一百人,能杀掉一个建奴,那也是实打实的功劳。”永平府知府祖光耀道。 “你们不懂!孙承宗一点损失都不想承担!不想让人挑到他任何错。最恨的其实就是这样的人,表面上对谁都和和气气,实际上,背后出手的时候,能一只手从背后把人的心都给掏出来!血淋淋的一只手!比毛文龙还狠!”祖大寿咬牙切齿道:“他对下面说好听点是安抚,其实就是骗!每次要我锦州严防建奴的时候,都说的很好听,每次都说向朝廷保举我,实际上呢?他不想让我们辽东人上位!他怕我们双方控制军队的力量发生变化!他要绝对的控制!要控制一切!说的不好听,他甚至比魏忠贤的心还大,魏公公要做九千岁,他孙承宗就想做九千九百岁!” “关键现在怎么办?找他又不行,难道光是我们辽东本地军马进攻建奴?我们打不过的啊。”吴襄道。吴襄想说放弃,但是之前被祖大寿骂过,现在不敢再提这茬。 祖大寿摇了摇手,然后双手叉腰:“你们无须担心,我有办法!我早就猜到孙承宗这回可能又要来拖字诀,什么事情拖着拖着就没影了。”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妙书屋: 天启四年夏秋 【0407 韦总裁抵达金州半岛】 辽西辽东将门们听祖大寿这么说,都猜不到祖大寿要如何对孙承宗说?要对孙承宗用什么办法? 祖大寿让众人先散了,然后带着吴襄去找孙承宗。 吴襄心事重重,一路上并没有问祖大寿要对孙承宗说什么。 从吴府到督师府,不过半柱香路程,转眼即到。 孙承宗此时刚刚遣退蓟辽官员们,闻听祖大寿和吴襄来了,当即召见。 “祖将军,吴大人,你们还真是心急,天天催我下令进攻吗?你们都这么心急要打仗啊?有你们打仗的时候。”孙承宗满面堆笑道:“现在有好消息告诉你们,三日内,大军出发!” “是吗?那可真要多谢督师大人了。”祖大寿不动声色道。 “都是应该做的!我也想对建奴打一次漂亮仗!”孙承宗呵呵一笑。暗忖早料到你们的来意了,我先把话说完,看你还有什么好说的?孙承宗不屑于与阉党搞在一起,不愿意像东林党那样不分青红皂白,什么事都只是为了反对而反对,不顾朝廷和老百姓的利益。但孙承宗并不缺乏做官的智慧,否则也当不到这么高的位置。 “督师大人,可我怎么听说,蓟辽的将军们可能不会出力?即便大军开拔,也不见得会拼尽全力进攻建奴吧?”祖大寿问道。 孙承宗一怔,立时明白自己身边有他们的眼线,否则祖大寿不可能这么快就知道了自己的计划,奇道:“祖将军这话从何说起?你是从哪里听来的啊?不可能有这种事情。” “我从哪里得到的消息?这个,督师大人就别管了,我听说不打紧,只怕万一让东厂或者锦衣卫的人知道,再让朝廷知道了的话,会对督师大人不利。”祖大寿笑道。 吴襄这才知道祖大寿的如意算盘原来在这里,用更厉害的人来要挟孙承宗,不让孙承宗假意进攻,实则让底下人全部都阳奉阴违。 “可能个别人稍微有些倦怠吧?毕竟建奴实力不弱,要是好打的话,也不会打了二十年都没有什么起色了嘛。”孙承宗道:“大战在即,有些人对于与建奴开战有所顾虑也是人之常情。这一点,不算什么。我是对他们说,进攻归进攻,但进攻也要先立足防守,以保存实力优先。可能有的人嘴巴快,喜欢到外面瞎说,很多话传着传着就变味道了,兴许是他们曲解了我的意思吧?” 祖大寿笑了笑,早知道孙承宗会狡辩,不过,他一点都不意外,孙承宗这种大学士,兵部尚书,帝师,要是嘴巴功夫不行,也教不了皇帝!也不会得到蓟辽督师这么大的权势。 “督师大人,这里没有外人,我们之间说话就不必拐弯抹角了吧?没有人真的喜欢打仗,毕竟打仗是要死人的。”祖大寿冷然道:“我能理解督师大人的苦心。可事关抗建奴的大业,还请督师大人要以朝廷为重。” “哈哈,你能理解就最好了,你放心,我一定会以抗建奴大业为重的,我是蓟辽总督,我不会忘记。我对你们也会同样嘱咐,还是要以防御为主。边军也是我大明将士嘛,能不能打到建奴不是第一位的,保存实力才是最重要的。”孙承宗笑道:“祖将军,能打则打,不能打,机会不好,就先停一停,来日方长嘛。不是说这次错过机会,将来就不再有更好的机会。做人还是要懂得变通。” “只要大家全力进攻,便不可能找不到好机会!”祖大寿斩钉截铁道:“就算是蓟辽的兵马不肯全力进攻,我们也要狠狠打击建奴!” 孙承宗疑惑道:“祖将军是说辽东兵马会全力进攻?即便蓟辽兵马动作跟不上,你们也要进攻吗?要注意阵型,千万不要冒进,不要被建奴抓住机会啊。如果你只是要立功,立功的机会多的是嘛,不必心急。” “我们的兵力本来就不占优势,光靠辽东兵马肯定不行!但是,我相信如果监军的大公公们都到蓟辽各路兵马当中去,情况肯定会很不一样。督师大人,不好意思,我擅自与几位大公公联络过了,他们都很支持我们这次反击建奴的计划。”祖大寿冷笑道。 孙承宗一下子被祖大寿气的够呛,孙承宗是最反感太监们揷手军务的,口中却连说了两个‘好’。暗忖这趟主动出击打建奴,看来是无法避免了。 祖大寿见目的达到,拱手道:“不打扰督师大人公务,我们走。” “不送。”孙承宗也冷冷回应。没有想到祖大寿现在敢用这种态度对自己说话。这已经很不客气了,等同于翻脸。 此时,韦宝正在韦家庄码头准备出海。 韦宝前几日与毛文龙谈妥了契约,便径直返回了韦家庄,没有逗留。 现在韦宝已经是孙承宗的弟子,吴三凤等人自然无法在阻挡韦宝出入于辽西各处。 而且,孙承宗本人就坐镇山海关,这个时候再限制韦宝的行动自由,就太不理智了。 韦宝没有去找芳姐儿腻歪,也没有去找过赵金凤。 大事当前,韦宝还是会分轻重缓急的,而且,韦宝本身也不属于特别好色的人。 有美人在身边,韦宝往往难以抵挡誘惑,但是不见面的话,他是能克制的。 韦宝最大最主要的毛病是贪玩,他的头脑和天赋适合执政,但韦宝的个性并不是太适合执政,所以韦宝更加信赖和依赖团队的作用。 这次本来他犹豫过是否要亲赴金州半岛和朝鲜,想了想,他还是决定亲自走一趟!毕竟通讯太不发达了,全靠船只往返沟通,可能碰到重大决策的时候,会耽误很多功夫。 “小宝啊,你真的要亲自出海吗?”黄滢担心道。 “娘,我都这么大人了,总不能上哪儿去你都要担心吧?”韦宝笑道:“没事的,放心吧,我去不了多久就会回来,顶多两个月!我还要参加秋闱,入京考举人呢。” 本来举人考试一般在当地省府考试,江南就会放在江南贡院。 但北直隶的情况比较特殊,辽西辽东本来的省府是沈阳,可惜沈阳被建奴占领了,所以,辽西辽东考生赴考,现在都是去顺天府的考场,所以要上京城。 “你走陆路上哪儿去,我还不担心,但是海上风大浪大。”黄滢说着摸了摸韦宝的脸。 韦宝看着又熟悉又陌生的娘的脸,微微生出感触,他不知道现代的情况现在怎么样了?不知道他是分身来到了大明朝,还是整个人都过来了。 不知道现代是否还有另外一个自己在正常生活,还是现代从此不再有他这个人。 “娘啊,你就放心吧,我福大命大,否则怎么会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便创下这么大的家业?”韦宝微微一笑。 “对啊,你别再说些扰乱小宝心神的话了,好男儿志在四方,程瞎子都说了,小宝将来一定是将相之才。”韦达康劝说黄滢。 黄滢点点头,对韦宝道:“娘不在身边,你一定要照顾好自己啊。” “放心吧,娘。”韦宝说完看了看身边的王秋雅:“有秋雅在嘛,而且我还有直属的警卫团。” “老夫人请放心,我们十几条船,上千水手,不会让公子有任何危险。”海卫队的负责人也对黄滢保证道。 黄滢遂无话可说。 罗三愣子、范晓琳、徐蕊等要留守韦家庄的人,也过来一个一个与韦总裁道别。 韦总裁一身军服,手戴雪白的白手套,很潇洒的一个一个与他们握手,分别对众人说几句话,然后道:“启程!” 韦宝和随从们登上一艘巨大的宝船,韦宝从船上往下看众人,大家都在对他挥手,韦宝也对众人挥了挥手。暗忖这么重要的时候,应该多照几张相留念才是的。 但是一下子将相机或者手机这么高科技的东东展示给众人,韦宝担心难以解释,所以打消了这个念头。要弄相机,弄收音机,摄影机、留声机这些东西,也得等过个几年,等到韦家庄自己掌握了相关方面的基础知识之后,他才能主导,让人仿制。 船队启程,韦宝看着岸边越来越小的众人,心中情绪微微起伏,却也并不浓厚。 这回韦宝离开之前,也没有多与范晓琳和徐蕊腻歪。 到目前为止,韦宝仍然只是与王秋雅和范晓琳二女戴套真枪实弹过,对徐蕊都未曾进入过实质内容。 韦宝不想为女人分太多神。 “公子,咱们带着两千人过去,还带上了大批粮草,一定要谨慎,最好留在岸边,不要进入金州城,随时可以撤退比较好。粮食也不要运那么快速。”王秋雅向韦宝建议道。 韦宝点头:“首先,安排营造旅顺港和旅顺基地。这个基地要修筑的比韦家庄更加宏伟!粮食尽快运,不要停,放在旅顺口,不必担心的。” 韦宝这么热衷于筑城,修筑各个炮台,这些都是很耗费人力物力的大工程!不但不赚钱,还要往里面投入大笔金钱和人力。 不是韦宝傻乎乎的做无用功,而是韦宝自创的一种扩大内需的方式。 韦宝仔细想过,这个年代经济极其落后,物资极度匮乏。 别说穷的北直隶、辽西辽东和朝鲜。 就算是将富庶的江南也算在内,大明目前的情况,也完全不足以支撑他工业化的愿望。没有强大的农业和充足的人口,繁荣的市场,谈何工业化呢? 韦宝修筑一大堆高大防御工事,也并不是准备等着谁来攻打他的。 以韦家庄为例,可能永远都不会有人打到韦家庄来,即便按照原本的历史轨迹,毫不改变,毫无变化,到了1644年,大明倒闭,山海关被吴三桂送给建奴,建奴大举入关。 那时候,光是握住一个固若金汤的韦家庄,对于韦宝来说也没有啥用处。 韦家庄再厉害,也挡不住建奴入关,挡不住建奴铁骑开赴京城。 韦宝要这些高大上的工事,主要是为了给内部的百姓以强大的信心,给外部的敌人以强大的震慑,看见他的工事,就完全没有攻打的念头,完全没有攻打的意愿了,这才是韦宝的目的。 另外一项最重要的作用,还是扩大内需。 扩大内需即扩大某经济体内部的需求。 内需,即内部需求,包括投资需求和消费需求两个方面。 扩大内需就是要通过积极财政货币政策,启动投资市场,通过信贷等经济杠杆,启动消费市场,以拉动经济增长。 对我国这样一个地大物博的大国来说,拉动经济增长的最主要力量仍然是国内需求,是经济发展的坚实基础。 韦宝以前看很多小说,到处攻城略地,全球化发展,看上去好像很牛叉,但是那些作者完全是无脑yy,没有生活基础,没有经济概念的。 世界经济全球化程度加深,国际市场风险加剧,外贸出口难度加大。最关键的是,这个时代,全球都穷的很,弄了一大堆一个比一个穷的地方,对于经济和科技发展,对于工业建设,有什么作用? 工业是拳头,要发展,就要拳头硬,并不一定要很大的地盘,很多后世工业强大的国家,往往是一点点大的国家。 德国、比利时、法国这些,都不大,整个欧洲合起来才多大?跟华夏比,弹丸之地耳。 我国地域辽阔,经济发展不平衡,人民生活连温饱都管不了,无论是市场容量还是未来发展,韦宝都必须面对现在的实际问题,就是让大家有事情做,让人都吃饱饭,并且养活尽可能多的人口。 工业化,城市化,现代化进程加快,经济结构调整升级,国内市场的需求进一步扩大。 注重平衡、加强监督、关注民生,这些都是韦宝计划中的方向。 天地会内部的经济建设是一个庞大复杂的社会系统工程,就说建设项目,包括地方项目在内,少说也有成千上万。 天地会只能通过加大基础设施建设项目投资,拉动内需。 一般能将投资资金的4o%转化为消费资金,但它对带动相关产业和民生消费的贡献程度却有很大差别。 韦宝重点倾斜的是铁路、公路、桥梁、电站、高新科技产业等重大领域。 等城墙都搞定了,下一步就是钢铁厂的建设和铁路发展,反正,除了农业大量需要人口,建设更需要人口,对于韦宝来说,人口越多越好。 相对来说,铁路投资的拉动效应要更大一些。 因为在这个农耕时代,自给自足的经济时代,钢铁冶金行业发展速度过猛,很容易便形成严重的产大于销的局面。 自己通过交通建设扩大内需,不但有助于钢铁冶金行业的正常开工生产,还对矿山、水泥、机械、电力等行业起着拉动的作用,能确保数以百万计职工的就业。 这是工业化的第一步,要工业化,首先得有这么多产业工人,建设工人嘛。 当然,韦宝要面临的问题也会很多,有效需求不足,没有供不应求的商品。农民购买力低下。传统的消费观念亟待更新。社会保障体系还不够完善。大部分居民收入普遍偏低,工资在初次分配中比重不断下降,分配结构不合理。没有强大的中产阶层。既得利益集团对扩大投资需求表现兴奋和对扩大消费需求表现冷淡或者束手无策。 这些都是摆在韦宝面前的问题,而最主要的难题是农民收入增长缓慢。 韦宝之所以要将脚步迈出韦家庄,避免闭门造车,要大量吸入人口,就是为了这一点! 农村市场启动乏力,较多的农村人口与较低的农村市场销售份额极不相称。 经济增长有“三驾马车”,即扩大国内投资,刺激国内消费和扩大外贸出口。 扩大内需主要是通过扩大国内投资和国内消费来带动国民经济增长。 继续实施积极的财政政策,努力发挥货币政策的作用,配合运用税收,价格等经济杠杆,全力解决有效内需不足的矛盾。 调整消费政策,培育消费热点,优化消费环境,更新消费观念,千方百计的刺激消费,拉动经济增长。开拓农村市场,刺激调整限制消费的税费政策等,这些都是韦宝可以利用的武器。 现在的韦宝,就像是在玩一款现实版的策略游戏,他个人就等同于一个国王,一切都在他的控制之下,但是合理的判断,合理的计划,这些并不容易做到。 哪一步该如何走,韦宝其实心里也是迷迷糊糊的,毕竟在现代只是一个社会最底层的人,连基本的生活保障都没有的人,到古代忽然成为一方豪强式的人物,一切只能凭感觉,完全没有经验借鉴。 如何促进人们思想观念的转变,加强对人们经济消费的引导。 如何建立健全社会保障制度,免除消费后顾之忧。 如何推行积极的就业,完善分配制度,处理好效率与公平之间的关系,最根本的是要大力发展经济。 这些东西,韦宝只是有一个模糊的概念,具体该如何做,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但是韦宝能将问题简单化的看待,扩大内需就是一单元隔壁几家人,你拿钱给我,我拿钱给你,换着买东西。这样产生税收,从而产生gdp。 假设在一个地方发现了金矿,来了一个人投资建了一个矿场,雇一百个工人为他淘金,每年获利1000万,矿主把其中的50%做为工人工资发下去,每个工人每年收入5万,他们拿一万来租房子,剩下的四万可以结婚,生孩子,成家立业,矿主手里还有五百万,可以做投资。因为工人手里有钱,要安家落户,所以,房子出现需求。 于是矿主用手里的钱盖房子,租给工人,或者卖给工人。工人要吃要喝,所以,开饭店,把工人手里的钱再赚回来。开饭馆又要雇别的工人,于是工人的妻子有了就业机会,也有了收入。一个家庭的消费需求就更大了。这样,几年之后,在这个地方出现了100个家庭。孩子要读书,有了教育的需求,于是有人来办学校,工人要约会,要消费,要做别的东西,于是有了电影院,有了商店。 这样,50年过去以后,当这个地方的矿快被挖光了的时候,这里已经成了一个10万人左右的繁荣城市。 韦宝就是这么想的,他可以主导,可以引导,但是具体建设,具体如何形成巨大的社会,这些,还是要靠广大老百姓,靠具体的人,韦宝不是万能的神仙。 假设同样发现了金矿,同样有人来投资开采,同样雇100工人,同样每年获利1000万,但是矿主把其中10%作为工资发下去,每个工人一年1万。 这些钱只够他们勉强填饱肚子,没有钱租房子,没有钱讨老婆,只能住窝棚。矿主一年赚了900万,但是看一看满眼都是穷人,在本地再投资什么都不会有需求。 于是,他把钱转到国外,因为在本地根本就不安全,他盖几个豪华别墅,雇几个工人当保镖,工人没有前途,除了拼命工作糊口,根本没有别的需求。 唯一可能有戏的就是想办法骗一个老婆来,生一个漂亮女儿,或许还可以嫁给矿主做老婆。 50年以后,这个地方除了豪华别墅,依然没有别的产业。 等到矿挖完了,矿主带着巨款走了,工人要么流亡。 这就绝不是韦宝希望看见的情况了,这就是韦宝需要展现管理能力的地方。 在工业化过程中,扩大内需是一项长期的任务。 对于韦宝和天地会来说,扩张性经济政策除了针对极其萧条状态之外,进一步的意义则在于,工业化过程中存在着大量剩余劳动力亟待转移,城市化进程具有不断加速的趋势,这些特征客观上决定了采取必要的经济政策往往是有效的,财政——货币政策对产出水平有着普遍的、持续的影响力。 “还有,复州永宁一带仍然集结着上万建奴大军呀,他们会看着我们随便在旅顺一带搞建设么?如果真的像祖大寿说的,建奴将集中五万大军再攻打金州,运再多的粮食过去也是来不及的。”王秋雅道。 “行了行了,你说的这些,都是我告诉你的,我都知道。”韦宝转过身来,背对着宝船的栏杆,双手抱着胸口:“你不必这么悲观,也许建奴现在顾不上金州半岛呢?而且,祖大寿不是急着要在广宁一线与建奴打一场仗吗?这对于我们来说,并不是什么坏事,只要能弄来足够的人口,修筑工事,抵御建奴,并不是什么难事。并且,我们现在有了合格的无烟火葯,炸葯质量大幅度提升,光是防守,也能给建奴造成很大的压力,这些积极的因素,你怎么不考虑?” “公子呀,不能光靠猜测,光靠运气的嘛。我的责任就是提醒公子。”王秋雅道:“光是说好听的话,我当然会。” “呵呵,我也没有让你光是说好听的话,劣势和危险的点当然要经常提醒我。不过,你现在记住,我们不管发生什么事情,都要埋头搞好金州半岛的防御,现在金州半岛已经属于我们管理,并且在半年内不会改变!”韦宝道。 “对啊,我烦恼的正是这里,才半年时间,半年之后,毛文龙会不会变卦?建奴在这期间会不会攻下金州?这些都说不清楚嘛,公子还是要谨慎,最好别一股脑投放这么多银子和粮草了。”王秋雅道:“而且,我觉得祖大寿说的建奴会派五万大军再度攻打金州城的情报很可信。我们只是一个商号,是公子一个人的商号,我们背后并没有别的势力支持嘛。” “虽然我们背后没有朝廷支持,虽然天地商号只是我个人的商号,基础很薄弱,但是我已经准备好赌这一次了,就算粉身碎骨也要赌!”韦宝坚定道。 这些话,韦宝之前对祖大寿说过,现在又对王秋雅重申一遍,这里只有他和王秋雅两个人,王秋雅明白,公子心里是真的是这么想的了,这回真的赌太大了。 王秋雅叹口气,知道再说什么都已经晚了,公子既然亲自前去,肯定已经下定了决心,遂不再烦韦总裁,让他静一静。 五日后,韦宝的船队抵达金州半岛! 这还是韦宝头一回到这么远的地方。 上一次去京城,也是他两世为人的第一次,这一回到金州半岛,也是韦宝两世为人的第一次,韦宝忽然发现自己上一世在现代,眼界真的太小了,到过的地方真的太少,跟井底之蛙差不多。 不管是刚才路过双岛,还是现在即将抵达的旅顺口,韦宝都被辽南的贫瘠震慑了。 这哪里是后世的繁荣渤海湾?大连旅顺这一片,本来是渤海湾的重要经济地区,经济强盛地区,可现在,除了贫瘠,还是贫瘠,什么都没有,完全是原始社会一样。 天启四年夏秋 【0408 韦宝亲抵金州城】 看着旅顺口的峰峦叠嶂,怪石嶙峋,韦宝暗忖,这里果然是天然的优良军事基地,可这里真的适合作为经济重地来开发吗? 韦家庄能发展起来,因为辽西本来就很太平。 而金州半岛要发展起来,首先要保证能够抵御建奴,不会被建奴夺走,这难度可就不是增加一星半点儿了。 “这里不管从哪方面说,是不是都比咱们韦家庄差远了?”王秋雅看出来了韦宝的想法。 韦宝道:“你怎么会这么想?虽然到处都是山,治理开发条件的确差一些,但地方大啊,而且不受限制,能打下来多少地盘,就能控制多少地盘,韦家庄不具备这个优势吧?还有,这里处于皮岛朝鲜和辽西之间,离登莱也近,是三个地方的交通要冲,战略地位极其重要,谁拿下了金州半岛,谁就将在整个渤海湾占据主动权!这也是韦家庄无可比拟的吧?” “关键要能拿下来才行啊。”王秋雅笑道:“我刚才见总裁皱眉头,你明明心里觉得没底,还嘴硬。” 王秋雅是很少这么跟韦宝开玩笑的,知道韦宝铁了心要拿金州半岛,所以才用这种方式跟韦宝说话,知道韦宝认定了一件事情的时候,用調笑的方式劝说,效果会比认真严肃的劝说,要好很多。 韦宝没有回应王秋雅,这个时候,他是轻松不起来的。 虽然明确了一定要拿下金州半岛这个目标,但韦宝知道,绝不是与毛文龙签订一纸契约这么简单就能拿下来的,关键还是对于一个地方的控制!这是多大一片地?金州半岛并不比辽西小!而且地处辽东,东江,登莱、建奴,四方势力的正中间! 这个难度之高,韦宝可以想象的出来,所以,这个时候,韦宝无论如何轻松不起来。 “公子,马上上岸了,今天是在旅顺过夜,还是在船上过夜?”林文彪来请示:“旅顺口已经修筑了一些简单建筑,岸上有一栋稍大的木屋,本来是给天地会驻金州半岛机关暂用的,总裁来了,可以先腾出来给总裁居住。” 韦宝摆手道:“金州半岛都是咱们的,住在这里干什么?你们不用这么怕建奴!我知道,在旅顺最安全,稍有风吹草动,我就可以走人,但是那样的话,我又何必亲自到金州半岛来?现在才刚过正午,上岸后便启程前往金州城!金州半岛的总部机关就设在金州城中!别忘记,整个金州半岛的治理权都是我的!我现在就代表官府!” “是!总裁。”林文彪赶紧行了一个军礼。 “旅顺一带,按照图纸,派人在四面山头修筑简单工事即可!这里是天然的军事良港,易守难攻,不太可能有大批舰队进攻这里,所以不必耗费太多人力物力,能抵御几千人进攻即可。将所有物资屯于旅顺港,可确保万无一失!其他人随我一同前往金州城!我要先会一会张盘林茂春他们这些当地将领。” “是,总裁。我这就去安排。”林文彪得到了最高指示之后,马上下去安排。 “连着坐了几天的船,先上岸歇一晚,明天再去吧?不必这么着急吧?”王秋雅问道。 “时间很紧迫了!”韦宝道。 “是急着赶过两个月进京参加举人科考的事吗?”王秋雅问道。 “不全是因为这个,科考其实已经不着急了。我即便考不中,但我现在是孙承宗的学生,要想出仕为官并不难!”韦宝答道:“主要要趁着这一波,整个辽东和东江那边都有大的军事计划,我们要趁着这波热度,渔翁得利,拿稳金州半岛,并且设法揷手朝鲜事务!建奴到了冬天便会消停一些,主要进攻的时间段是春夏秋这三季。此时已经是盛夏,这四五个月内,我们要拿稳金州半岛,时间很紧迫。” “明白了。”王秋雅点头答应:“我也去安排一下,总裁秘书处得全部随行吧?” “嗯,你自己看着办。总裁秘书的主要工作便是对内控制,对外联络,我虽然人不在韦家庄,但是天地商号所有大小事务,你们总裁秘书处必须知晓,并且拥有最高决策权,这是到什么时候都不能怠慢的。”韦宝道。 王秋雅点头,下去安排去了。 安排好行程,韦宝仍然站在船头栏杆处,点上一根烟,静静的欣赏金州半岛绿意葱葱的原始美丽风光。 看着这一切,韦宝的心情并不是心旷神怡那种,而是暗暗焦躁,要将这一片荒芜之地变成值得依赖,值得依托的势力基地,得花多少年功夫啊? 韦家庄是后世的秦皇岛,秦皇岛直到清末才可以开发。 金州半岛更是如此,虽然在明初期,洪武年间这里就设立卫所,但只是边哨作用,从来没有大量老百姓。 辽东的大量人口,都集中在沈阳和锦州附近,沈阳被建奴占领之后,大批的汉人逃亡在锦州附近,分流了几十万到毛文龙的东江那边。 韦宝知道,要想拿稳金州半岛,首先得让人口流过来,只有能养活这么多人,才能使得金州半岛固若金汤,成为扎实稳固的根据地。 韦宝带人上了岸,在旅顺口登陆,就地考察了一圈之后,安排了工作,然后直接启程前往金州城! 其实也没有什么好考察的,韦宝在来之前,关于如何修筑旅顺口和旅顺港,就有明确的方案了。 韦宝手里的地图是后世的地图,如何修造旅顺口和旅顺港,只要完全按照后世的北洋衙门的方案来就成,大小炮台的位置都标注的很清楚,全部是当时的洋人勘测过的,加上后世这里作为沙俄的军事基地用了好些年,再加上后来作为天朝的海军基地,又重新调整了几波。 等到了韦宝手中的地图,已经十分完善了。 所以,韦宝几乎可以原封不动的照办,省了老多建筑设计费。 其实工程最大的难题,便在于设计和勘察,这些前期工作是最难的,技术要求最高的。 计划出现一点偏差,造成的损失可就不是几万两,几十万两纹银了,可能几百,几千万两纹银都要打水漂! 再大的工程,只要有毫无问题的设计方案,使得所有施工人员心中有数,总有完工的一天。 所以,除了本人的超越这个时代几百年的眼界,还有镇远舰上的一些实物。韦宝最大的宝贝便是一大堆来自后世的地图,航海地图那都精确到百米的范围了!城市规划,矿藏位置,建筑施工,全部标注的很清晰,很详细,光是这些地图,就足以让韦宝在这个时代快速崛起! 当然,前提是要有实力按图操作,这就要求有匹配的权势,否则你知道这里有金子,可别人会准许你在这里挖金子么? 从旅顺口到金州城,途径南关。 这段路程可不短,光是到达南关,已经过去了三十多个小时了!南关离金州城还有一大段路呢。 韦宝看见有数百兵士在休整南关。 上回建奴来犯,主要战场是金州城,实际上并没有打到南关来。 韦宝派人问过之后才知道,原来这是守将张盘让人修缮的,主要因为金州半岛也被地震波及了,怕关城不稳固。 “这里修不修,意义不大,建奴若真的打到南关来,这么破旧,又矮小的关城,顶多坚守一小阵子,无法作为强大防御工事。”韦宝对陆军的谭疯子、张浩波和高谊通道。这回陆军最高指挥侯三没有来,留守韦家庄。 “有一两千精兵就能抵挡上万建奴大军一两个月,也不能说完全没有修缮的必要。”谭疯子回答道:“而且他们用的还算大石块,太不结实了,如果用咱们的水泥,将更加牢固,能修的更稳当!” “你没有明白我的意思,我的意思是,连金州城都不必修筑了,就像你说的,这种大石块堆砌而成的城墙,没有多大作用,不做人为损毁的话,可以历经千年风雨,但是残酷的攻城战打一次,立刻就变形了!打了修,修了打,太费事!咱们进驻金州半岛之后,要从西边的北汛口一直修筑到东边的红嘴堡!将整个辽南拦腰切断,全部修上永久性的防御城墙!我看建奴还怎么打过来?”韦宝解释道。 在场的众人闻言,都倒吸一口冷气。 “公子,这怕是有四五百里呀?快赶上从山海关到喜峰口的一半长城的长度了!是韦家庄外围城墙的两倍多。这得多少人来修建?得多少材料啊?要是有这么大的财力,何必修筑城墙?直接整治大军跟建奴正面硬拼都行了吧?”谭疯子提出疑问。 “咱们有水泥呀,至于人力,肯定要弄大批人来的!”韦宝道:“这比正面硬拼要省钱!建奴打我们,在野外的话,能做到十比一!我们打十万建奴,需要百万大军,你上哪儿筹备百万大军去?” 谭疯子撇了撇嘴,不太认同公子的看法,却也不敢违拗。暗忖公子还真是孙承宗的弟子,跟孙承宗一个脾气,这是修城墙修上瘾了吗?想靠修城墙,一直修建到建奴的老巢去啊? “那得很多人!而且得快。否则建奴知道总裁有这么大的动作的话,绝不容许辽南凭空出现一道四五百里的城墙!”谭疯子道:“如果这趟建奴没有将主力放在金州半岛的话,咱们将有半年的时间,在明年开春之前,城墙必须修筑完成!半年功夫,至少得要四五十万人一起修筑才成,咱们上哪儿弄这么多人去啊?即便弄来这么多人,总裁想过这些人的口粮问题吗?” 韦宝笑道:“你想的还挺周到。人会有的!” 大家都不知道公子能上哪儿弄人来,不过都没有敢问,总裁要说,自然会说,总裁不说,不能随便乱问。 大家的想法是,现在辽南虽然是东江所控制,但外围是复州,复州可是建奴控制的啊,复州身后还有盖州、耀州、海州,建奴已经将锦州通往辽南的路完全堵死,上哪儿弄人来? “公子,我不问上哪儿弄人来,我只问一条,若真的像公子说的,弄来了大批人,并且修筑起这一道五百多里的长城将辽南隔开。那辽南可就成了香饽饽了,公子至少得投入几千万两白银吧?到时候,朝廷一句话,很有可能就给他人做了嫁衣。公子您想过这一条的吧?”林文彪提醒道。 韦宝点头:“这一点提的好!我既然敢提出这个计划,自然想到了这一点!这就要看你们的了!老百姓是咱们的,军队是咱们的,地盘不是咱们的了?别人说拿走,你们就乖乖的卷铺盖滚蛋了吗?” 众人同时一怔,都明白了。公子虽然没有说破,但是已经点的非常清楚了!若是天地商号在辽南站稳了脚跟,谁敢要咱们的地盘和人,就跟谁干!大明朝廷也得干! 想明白此节,众人立时一扫阴霾,恢复了精神抖擞的模样! 本来,韦宝这趟带人来金州半岛,并没有做什么战前动员,因为本来过来,主要也不是为了打仗,而是为了保住地盘来的,主要是防守任务,根本没有主动出击打仗的任务。 众人本来对于韦总裁出兵金州半岛是想不通的,都觉得怎么算都是吃亏的买卖,现在听韦总裁这么说,立时明白了,总裁这又是要豪赌来了!这一趟赌的不是金银,而是比辽西更大的辽南大块地盘! 好家伙,总裁好大的气魄! 于是,一帮人七嘴八舌,兴高采烈的便议论开了。 韦宝拍了拍手:“知道就可以了,不能瞎传!至于下面的人的思想工作,你们自行看着办!反正不能说破!还有,来的一路,我已经看见大家士气有些低落,军队方面的士气明显落后于政工干部们!落后于工业科技干部!为什么你们比不过搞政工和搞技术的这些骨干?这就是你们这些指挥员无能,各级教导员无能!” 在场的军官都羞愧的低下头,一起称是。 韦宝说了几句,也没有再多啰嗦什么。 韦宝不喜欢对底下人什么事情都翻来覆去的说,疾言厉色的说,没啥意思。他是总裁,是天地会的绝对领袖,凡事说清楚了,具体过程,还是得依靠底下人自行领悟,毕竟不是小孩子,还要人把饭都嚼碎了,喂到他们嘴里去吗?那样的话,效果肯定不如自行领悟来的好。 到达金州城外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半夜了。 韦宝从抵达旅顺口之后就没有停过,一直在急行军赶路!将近四十个小时的行军,所有人都很疲惫了。 林文彪派人去通传,请金州守将开城门! 守将张盘等人已经接到了毛文龙派人传来的消息,毛文龙要求他们将军队撤往东江,完成与韦宝的交接,只留下原先的几十名主要官员便可,所有物资也一并撤往东江。 其实金州城并没有什么物资,物资极其匮乏,上回要不是韦宝派人资助粮草和火葯,金州城内可以说除了一些破房子拆出来的石料和木料能帮助守城,其余的,啥都没有! 这两天张盘正让人做撤离之前的准备工作,他是主要官员,是不能撤走的,等着韦宝到来。 执勤守将是陈忠,陈忠和林茂春是张盘手下打三号位和二号位的两名主要将领。 陈忠接到林文彪派人传来的消息,不敢怠慢,赶紧让人快马通传金州城守备张盘将军。 张盘正在酣然梦中,凌晨被人惊醒,吓了一跳,一下子从床上坐起来,大声喝问:“什么事?建奴又来了?” “不是,是辽西韦公子到了。”传信的将官在张盘的屋外,双手捧着韦宝的名帖禀报。 一般人的名帖,要么是金子做的,比如魏忠贤那种极其装逼的人物。要么是木制的,九成九的人都是木制的。名帖是身份的象征。 唯独韦宝比较特别,韦宝的名帖都是玉石磨制而成的,既装逼,又不是特别的装逼。比较少人用这么麻烦的装逼方式。 “韦宝来了?这么快?”张盘定了定神,不可置信的披衣起床,到了屋外,拿过传信官带来的名帖看,和名帖一起的,还有毛文龙开具给韦宝的一封亲笔信,有这封信,所有与韦宝交接的官员,见到韦宝,便如见到他毛文龙本人!这是除了毛文龙与韦宝签订的契约之外的另外一项凭证,是毛文龙为了韦宝方便行事而特别写给韦宝的。 看过凭证,张盘知道不假,思索几秒钟,当即道:“传令,开城迎接!我这就亲自去!你让人去叫上林茂春,和我一起去,还有,将金州城里面的主要官吏都喊上!” “是!将军。”传信官答应着退下,先去准备去了。 也没有什么好准备的,就是让多喊点人起来,张盘将军要亲自迎接辽西来的韦宝韦公子罢了,迎接嘛,肯定要多点人列阵,以示隆重。 虽然气恼于毛文龙居然会和辽西的一个土财主签订这么滑稽的契约,张盘本人是抵触这种事的,觉得将朝廷的防务交给私人老百姓,很不靠谱!但金州半岛主要是东江说了算,毛文龙为人又这么霸道,毛文龙既然有亲笔指示,张盘也唯有接受。 所以,现在韦宝就等于已经是张盘的直接上司了,不管张盘、林茂春、陈忠,已经金州城内的一帮主要将官和官员承认不承认这一点,韦宝是他们目前的顶头上司这一点,都无法改变了! 让一个啥官职都没有的平头老百姓管他们这些官,会有人心里服气,才叫怪了! 韦宝本意,本来是想让毛文龙给他一个空荡荡的金州半岛,甚至连官员都不需要!但是孙承宗和毛文龙觉得那样的话,名不正言不顺,朝廷肯定不同意,才决定将主要将领和官员留下,只是将军队撤走!韦宝也觉得如果连朝廷的官都不要了,似乎是有些说不过去,毕竟他真的只是一个平头老百姓,平头老百姓直接行使地方大员的权力,似乎是说不过去,所以也没有反对孙承宗和毛文龙的安排。 “大哥,这大半夜的,到底啥事?那个韦宝来的这么快,是疯了吗?”林茂春过来与张盘会合,一见面就大发牢骚。 张盘已经披挂整齐,一身的银色盔甲,隆装以待。 “来得快,说明人家心急,有啥不好的。”张盘不咸不淡的道:“毛帅已经这么安排了,你还能有什么办法?看开一些吧!” “关键韦宝不是官啊!凭什么将金州半岛的治理权交给一个平头老百姓?大哥,我想不通,我已经写好了辞官的奏疏,明日我便让人转到京师去!”林茂春叹口气道。 张盘沉默着,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过了一会儿才道:“你都想好了?不做官了?” “不做了!咱们拼死拼活的打仗,但上面的人只认钱!金州半岛多大的地盘?说包给人就包给人,这成了什么?买菜卖菜吗?”林茂春烦躁道:“与其如此,我倒不如自己回乡做点小生意去,图个高兴自在。” “现在不是说这些事情的时候,先去接韦公子吧!”张盘道。 “真是扫兴,这大半夜的赶过来!没有见人就知道这人肯定有病!”林茂春咒骂了一句。 “唉,这等话休要再说!不愿做官也罢,归去便是,莫要让人觉得咱们金州官员都是这幅德行。另外,人家韦公子当初还派人来支援过咱们抵抗建奴呢!怎么说,对咱们可都是有恩的!人家又不亏欠你什么。”张盘倒是很看的开。 林茂春诧异的道:“大哥,你真的就这么想的开?那往后,你就甘心在一名平头老百姓手下做事?毫无兵权的做你的守备将军?” “走一步看一步吧!来金州城这么久了,几次与建奴苦战,对此地已经生出了感情!不管是谁来守卫,只要是大明的人,只要是打建奴的,我都无所谓!我别说是官,便是一介凡夫俗子,我也愿意为金州城舍弃我这颗头颅!你我都应该知道,金州城对于抵抗建奴来势,有多重要!”张盘说着说着,便红了眼圈,情绪有些激动。 林茂春血里火里,与张盘同生死多少回了,此时见张盘说的动情,也觉得有道理,点头道:“行,大哥,那咱们别耽搁功夫了,会齐了众人,一起去接韦公子!” 张盘淡然点头,做个去吧的手势。 林茂春半夜起床,心里有火,金州城内的一众大小官员,谁没有火?众人会合之后,一阵咒骂,又被张盘和林茂春说教了一番,众人才忍气不再说,不过不少人还是低声嘟哝着要辞官不做了。 张盘听见大家议论,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所以什么也不说,策马在前面带路,领众人来接韦宝。 金州城就一点点大,主要是来之前,集结花了很多时间,实际上从金州城这头,步行到金州城另外一头,步行也用不了两炷香功夫。 韦宝等了足足一个时辰!眼见着天都要亮了,有些焦躁,正想让人去催,只见城门大开,两列官员鱼贯而出,居首的三将都是盔甲身披,其他官员也或者着盔甲,或者做正式的官服,显得很郑重。 韦宝虽然不认得张盘,但知道肯定是他们这些金州官员都来了,急忙下马,亲自迎了上去。 “在下是辽西人韦宝,见过诸位大人。”韦宝行了一个秀才的礼节,虽然是这些人实际上的顶头上司了,但韦宝依然用的老百姓见官的行礼方式。 韦宝这一招,让排队而立的官员们心生好感,纷纷点头与韦宝打招呼,韦宝并没有他们想象中的趾高气昂的暴发户形象。 本来在众人想来,韦宝肯定是一个妄人,有疯病的人!再有钱,也不能这么糟践啊!?你买金州半岛的治理权干什么?买朝鲜的商权还说的过去,可以去做生意,金州半岛是鸟不拉屎,啥也没有的地方,本地老百姓才一两万人,穷的叮当乱响,要了去,还得自行拿出大批的军费粮饷供养武装防御力量,这明显是光赔钱不赚钱的买卖啊! 不过,大家现在见韦宝生的眉清目秀,异常英俊,而且兼之方才14岁,年轻就是青春,青春更显得整个人异常灵动。 但凭韦宝超群绝伦的外形条件,任谁在见过韦宝之后,也不会再将韦宝与妄人、疯病这样的词汇联系在一起了。 张盘见韦宝做了自我介绍,也做了自我介绍,并且从身边的林茂春和陈忠二将开始,一个个介绍文武官员。 韦宝的记性是极好的,张盘说一个,韦宝便记下一个,上前去一一与众人说几句话。 表现的极为热络,一点都不生分,这都是硬着头皮做出来的,即便上一世从事的销售方面的工作,但韦宝可没有吴三辅那么会交际。 天启四年夏秋 【0409 金州整编】 韦宝最佩服吴三辅的就是吴三辅的交际能力,见到谁,似乎都能有话题,都能有说不完的话,整个一个话痨。 这种面对一堆陌生人,而且必须要交际应酬的时候,就让韦宝十分想念吴三辅这个话痨。 范大脑袋在也要好一些,不过刘春石和范大脑袋忙于统筹运输的事宜,还没有这么快过来与他会合。 “我只是让人叫门官通传一声,并没有想惊动大家,早知道是这样的话,我肯定会等天明再进城。”韦宝解释道:“辛苦大家这么早过来,打扰了大家清梦。实在抱歉。” 就在韦宝说话的时候,天色已经毛毛亮,东边的天空露出了鱼肚白。 “不打紧,我们早起一点时辰不算什么。若是建奴打来,一两个月没有觉睡也没有什么,大家早都习惯了。”张盘微笑道。 “嗯!大家辛苦了!”韦宝郑重的道。 “韦公子,这就进城吧!城内条件简陋,连客栈都没有,暂且委屈韦公子住在我那里吧?金州的卫指挥使司衙门,上回建奴来攻的时候,也被建奴的流炮砸中,烧毁了大半,现在还没有修葺完成。”张盘道:“只是我那里条件太简陋,而且地方也小,可能要让韦公子委屈一些。” “不用打扰张将军。”韦宝道:“我这几天先在城门楼对付一下,让我的人在金州城起一座小宅子,我再搬进去便是。” 张盘一怔,立时明白了韦宝的意思,起一座宅子和在城门楼暂住这两件事情是韦宝宣示他的权力!这金州城和整个金州半岛,都是韦宝的,他可以说了算,可以想在哪里就在哪里,可以想在什么地方起宅院,就在什么地方起宅院。 “好吧,一切听从韦公子安排。”张盘道:“我正在让人准备撤离,这两天,我们的兵士就会撤出金州半岛,从双岛运往东江。” “要撤走多少人?”韦宝问道。 张盘道:“七八千吧,本来金州城有守军上万,但在抵御建奴的时候死了三千多,至少要送回东江八千人。” “把伤兵送回去,再凑一些老弱,凑够数量便可,精壮兵士给我留下吧?”韦宝请求道:“毛帅手下不缺人,我相信,他不会在意送去的都是些什么人。” 张盘没有想到韦宝想要他的人,说实话,张盘也不舍得将带了一两年的兵士们送走,都花了他很多心血!但是就这么送给韦宝,他也舍不得,并且心里有疙瘩。 韦宝看着张盘,看穿了张盘纠结的点,却不知道该怎么办,韦宝对张盘和林茂春等人,事前便有一定的了解,知道他们都是铁杆忠于大明的官员,是为了抵抗建奴不惜性命的真汉子,这些人不太会为金钱所动,送钱行贿这招不太好办。 “张将军c林将军c陈将军,各位将军大人们,大家以后跟着我韦宝做事,我韦宝只是一介平民,我知道大家心里会有疙瘩。但是你们仍然是朝廷的官员,朝廷的将领,这一点不会变。我也不会让大家只挂一个虚名,地方上的事务,依然要倚重诸位操持。”韦宝诚恳的对众人道:“你们只需将我当成一家为东江保障后勤的商号便可!我相信,留在金州半岛的官员,要么是不怕死,一心想为朝廷为百姓做事的人,要么是没有门路,没有办法,为了生计而混口饭吃的人。如果是前者,你们留在我这里,出路一定比之前好!我会让你们做起事来更加得心应手!如果你们当中有人是后者,现在便可随伤兵和老弱一同回东江,我会去信向毛帅说明情况。” 韦宝已经在代表毛文龙说话了,事实上,这也正是韦宝要与毛文龙签订契约的目的。 在场的一众金州半岛的官员听韦宝说的诚恳,都若有所思,对韦宝的排斥,又下降了几分,觉得韦宝这个人算是实在人,反应也快,做事雷厉风行,有股做事的劲头。 “韦公子,我答应你!不过,五六千将士要拿去,可不是一桩小事。”张盘道。 韦宝见张盘这么爽快就答应了自己的请求,一下子平白无故得到了几千精兵,很是高兴!韦宝练过兵,知道合格的兵士,并不容易练出来。张盘凭着一万来兵士,就能靠着这么矮小的金州城抵御建奴,可见张盘底下的兵士是非常精干的! “张将军可以放心,我要这些人,自然有办法约束。再说,不是还有你们吗?今天便开始整编!我手底下也有一帮带兵的人才,还欢迎你和几位将军作为顾问给予指导。”韦宝笑道。 张盘c林茂春和陈忠等将官不知道顾问是啥意思,都面面相觑。 韦宝笑着解释:“顾问是我底下的称谓,等同于朝廷体制中的赞画。” 众人这才明白,一头称是。 其实谁也不愿意好端端的辞官回乡,来金州半岛做官的人,的确像是韦宝说的,都是没有根基的人,在朝廷中没有靠山的人。而且他们既不是毛文龙的嫡系,也不是登莱袁可立的亲信。能好好的在韦宝手里做事,不管结果如何,至少眼下可以走一步看一步。 韦宝道:“希望你们拿出干劲,一起做一番事业,努力扎实的为百姓做事。你们的薪俸将一个月不少的按时发到手里!朝廷给你们的薪俸,随便他们怎么克扣,我会发给你们!另外,我天地商号还会发一份顾问的薪俸给你们,多的我不敢保证,绝对要比你们原来的薪俸高三倍!并且保证每个月都能拿到手里!” 众人闻言,立时露出了笑脸,即便他们当中大部分人不是为了银子在坚持,但是谁也不会跟钱过不去,有银子拿,而且还有丰厚的银子拿,自然是再好不过的事。 “韦公子,那我给你的兵士们呢?他们有兵饷吗?”张盘问道。 “当然,整编之后,他们就是我天地会的人,是韦家庄的人了,一律按照韦家庄庄丁的军饷标准!我们韦家庄的军饷是辽西辽东边军的五倍!按照锦衣卫的标准发给的,并且,每个月按时领取,从不拖欠!”韦宝道。 金州半岛的几十名将领和官吏闻言,都立时瞪大了眼睛轻呼起来,实在没有想到,韦宝这么有钱? 本来张盘这么问,倒不是为了自己的原来手下兵士们争取什么利益,只要韦宝能让这些人吃饱饭,兵士就能管好。却没有想到在韦宝手中当兵,不但吃饭不成问题,还有这么高额的军饷?与锦衣卫一样的薪俸?锦衣卫可是大明最高的军饷了!皇帝的亲卫军队啊! 若是以这个标准养士兵,张盘自信,金州半岛的五千兵士在守城的时候,绝不会比同等数量的建奴兵士战斗力低! “韦公子如此慷慨,我能保证,不管是整编,还是这些人为韦公子所用,都不会有问题!我带出来的兵,我有这个信心。”张盘道。 韦宝笑着点点头:“好了,大家去歇一歇,一会之后开个会,商议今后的工作,先将金州半岛的军政和民政工作恢复。林文彪,会议由你主持。” 林文彪点头道:“是,公子。大军现在进城吗?” “进城!”韦宝下令。 林文彪对谭疯子道:“公子有令,大军进城。” 谭疯子又对张浩波c高谊通等低一级军官下令,一会功夫,命令层层下达,一千多陆军开始列队准备进城。 金州半岛以张盘为首的一帮官员看见韦宝带来的人,人数虽然不多,只有一千多人,但是非常威武,士兵们很强壮,而且都是统一的,簇新的服装,看过去便非常正规。 光是看韦宝部队所穿着的鞋子便让这帮人非常羡慕了,他们当官的也不过是平底布靴而已,很多人的布靴都很破旧了,四面开口,金州城守军更是很多人只能穿草鞋,脚都包不住。 而韦宝的兵,一律穿着厚底的鞋,看上去都是皮子制成,光这么多鞋子,得多少银子啊? 随着天色进一步放亮,一排排整齐的大军列队而来,让见者不免生出人比人气死人的感慨,感叹他们与韦宝的人一比,原来过的连叫花子都不如,对韦宝执政金州半岛的信心,又加强了几分。 众人入城之后,韦宝真的住进了城门楼,官员们也没有去休息,而是围着林文彪讨要工作。 在来之前,韦宝已经与林文彪和一帮军政c民政官员商量了好几次该如何掌管金州半岛。而且,随行而来的民政官员也都是在韦家庄积累了一定经验的人,来金州城之后,也一律沿用韦家庄成熟的管理办法,只是换了一个地方而已,并不存在问题。 修缮房屋,清查人数,规划建设,制定一项一项计划。 这让金州半岛的几十名官员立时收起了之前的小觑之心,暗忖毛帅将偌大的金州半岛交给韦宝,不是没有道理的,本来还以为来的是一群乡里土包子,但谁知道,人家比他们要厉害的多! 王秋雅和一帮总裁秘书处的秘书们收拾城门楼最顶层,随着韦公子进入金州城,王秋雅的信心增强了很多,担心建奴,担心朝廷以后会来人窃取金州半岛的顾虑虽然还在。但是比来之前,稍微安心了一点点,尤其见带来的人都投入到了工作中,像那么回事了,信心也有所增强。 “公子,刚才看那些官还好像小瞧公子呢,不过,他们看见咱们带来的兵和官,立时变了态度。”王秋雅对韦宝道。 韦宝嗯了一声,没有回答王秋雅,依然趴在城门楼的围栏上看底下整编,这些事情都有人做,他是发号施令的角色,一般不亲自抛头露面,亲自来金州半岛,不是为了来做事,更主要是起一个坐镇和决策的作用。 “收拾的差不多了,城门楼的条件太简陋了,委屈公子了。您现在要睡觉吗?连着这么多天,都没有好好休息过。”王秋雅接着道。 韦宝揉了揉眼睛,也觉得有些困了,看了看头顶的大太阳,“现在睡的话,怕晚上就睡不着了,等下白天和黑夜又颠倒了。” “不会,困了就睡。”王秋雅笑道:“直接睡到明天早晨起来便是。” 韦宝道:“那好吧!有人找我,便叫我,初来乍到不比在韦家庄。” “应该调晓琳或者三愣子哥其中一个人来的,那样的话,就有人替公子拿主意了,林文彪要负责统计署,毕竟不能充当金州半岛的执政官,而且林文彪对军政和民政的了解多,却没有具体做过。”王秋雅建议道。 “我没有打算让林文彪当行政官。”韦宝道:“来了上千基层干部,运转不成问题!我只是让原先金州半岛的那些官员看一看咱们是怎么做事的。如果张盘归心于我韦家庄的话,我会考虑仍旧让张盘担任金州半岛的行政官。” “公子这么信任他?您今天才见过他第一回而已。”王秋雅吃惊道:“而且,他不是咱们韦家庄的人啊。” “不是韦家庄的人,可以变成韦家庄的人!”韦宝自信道:“到一个地方,要培养一批人出来,这才是正道,到哪儿都只用自己人,发展将会非常慢!” 韦宝相信的是团队的力量,相信的是政党政治的力量!瞧不起家天下那一套。 就比如后世的军阀,政治上比这个年代多发展了三四百年,可那又怎么样呢?老蒋成天搞独裁,搞嫡系,终究是鼠目寸光。 这个时代的人又何尝不是这样?金州半岛名义上在东江控制之下,但是毛文龙基于手中力量不够,只是将张盘林茂春这些边缘将领放到陆地上,核心的力量,比如养子毛承禄,以及毛承禄手底下的上千精锐水师,便只放在双岛。 韦宝还知道毛文龙手里有很多倚重的将官,也都没有派到金州半岛来,资源也没有对金州半岛投放。 所以韦宝判断,毛文龙之所以能很爽快的与自己达成契约,一方面是急于获得粮草,另一方面,金州半岛在毛文龙眼中,本来就是迟早要被建奴夺走的鸡肋之地。毛文龙也从来没有控制过朝鲜,自己获取了控制朝鲜到大明的商权,对于毛文龙来说也无所谓,而且自己每年付给毛文龙20万两纹银,正合了毛文龙的心意,他既不用花费精力去收取来往船只的税银便能进账比原先多的多的银子,何乐而不为? 王秋雅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心里佩服韦宝的容人之量!要是换成其他人,应该很顾忌张盘这些原本就在这里经营了一段时间的官员吧? 韦宝的军队整编其实没有什么难度,一个个兵士的问过去,愿意留下的便归置进入韦宝军的番号建制当中,不愿意留下继续当兵的便遣散为民!绝不勉强。 几乎所有的兵士被问及愿不愿意留下,都是愿意的! 光是看见韦宝军这么好的装备就眼红了,外加听说有等同于锦衣卫的优厚薪俸,那还有不愿意的吗?当兵吃粮,不就是为了不被饿死?这一下,别说不用饿死,只怕在韦宝军混个一两年,便能置办田地,有自己的产业了,谁不愿意? “这是什么啊?”张盘好奇的看着一名正在登记的韦宝军军官问道。 “这是士兵证,每一个士兵都有的。”军官答道。 “哦,可他们都不识字啊,要这东西不白费了吗?”张盘笑问。 “现在不识字,进了我们的军队便会识字了。”军官道:“所有韦家庄的老百姓都有身份证,士兵额外有士兵证,都由组织上管理,所有人都得服从命令听从指挥。” 张盘点点头,暗忖韦宝是真的会搞! “陆第二师第一旅第一团第一营第二连第三排李小毛。”张盘念了一遍,觉得新奇,李小毛是这个人的名字,他明白,可陆第二师第一旅第一团第一营第二连第三排是啥意思,张盘就不懂了,不过张盘没有细问,怕犯了别人的什么忌讳。 原来张盘还以为整编这些兵士,要他开口动员安抚一番的,现在看来,完全不用!别说安抚,估计现在若是不让哪个人进韦宝军,这些兵士立马都得跟他拼命! “我们的编制到排,排底下还有班,具体是哪个班,由排长定。”登记的军官告诉张盘:“所有整编的人,不论兵士还是将领,先统一充任兵士。有更高能力的将领,可以在之后申请去韦家庄讲武堂学习,学习结束,可以获得军衔,重新分配。我们学习,打仗c再学习c再打仗,是不断循环的,军官们都是这么培养出来的。陆第二师是新增的番号,韦家庄还有陆第一师。光是陆军就有十几个兵种。” 韦宝的新军没有用大明营哨编制,一方面是韦宝个人喜好,韦宝习惯了后世军师旅团营那些等级,另外也要与这个时代的军队编制区别,否则人家听起来,你一个地主老财的庄丁弄的跟正规军队一样的叫法,别人会怎么样想? 张盘哦了一声,赞叹道:“你们弄的比边军细致的多啊。”暗忖大明的兵马,总旗可以管几十人,也可以管上百人,下面是小旗,上面是参将,参将就比较乱了,管的人数也是可多可少,哪里像韦宝弄的这么正规? 不过,看了韦宝军队的管理模式,张盘和林茂春c陈忠c以及所有金州半岛原先的将领和官员们,都心中浮出了一个念头,韦宝这还是商号吗?这还是财主管理佃农的法子吗?这比朝廷衙门更加像朝廷衙门了吧?估计大明兵部都不如韦宝军队分的这么细致。 之前张盘看韦宝手底下的几个人,还不觉得什么,现在暗忖林文彪和谭疯子这些人,都可以管上万人,要是放在大明的建制中,至少算副将了吧?立时收了对韦宝和韦宝手下们的小觑之心,反倒觉得自己在韦宝面前,实在不算什么。 人多力量大,加上管理有序,第二天,等韦宝睡醒的时候,原先的金州城兵营和金州城的卫指挥使司衙门便被拾掇出来了。 至少,四面的围墙修复完成。 最让张盘等人佩服的是,本来兵士们没处睡觉,都是随便乱跑,甚至还出现跑到老百姓家中抢男霸女的事,现在这些都没有了! 只一日功夫,所有的旧兵士们像是发生了脱胎换骨的变化,都‘老实’了。 这个原因很简单,因为韦宝带来的一千多各级军政干部在整编的过程中,便与六千多旧兵士结合了!所有人都有了番号编制,有人管了。 并且在这个过程中,各级军官不断宣传韦宝军的军纪!有多优厚的待遇,便有相应的多铁血的军纪,在韦宝军破坏军纪的处罚非常严厉,绝不亚于大明管理军队的办法。 明军的军纪并不差,只是一代一代腐败下来,没人管,军纪形同虚设,跟韦宝军一级一级严明的军纪正好形成极大的反差。 甚至很多旧兵士和旧将领,还害怕老百姓会到新军中来告状,翻他们以前的老账。 所幸没有多少人被翻老账,一方面,老百姓还不熟悉韦宝军,另一方面,大家习惯了被欺负,乱世中,人命如草芥。第三,这个年代的老百姓没有几个敢告状! 能从此以后不再遭受兵灾人祸,老百姓们已经要哭天抹泪感谢上苍了。 韦宝中午带着王秋雅来到金州城的卫指挥使司衙门前。 兵营和卫指挥使司衙门都在这条街上,小小的金州城只有四条主要街道。 韦宝穿着一身长衫,上边里面没有穿,下面里面还是穿了一条正规的长褲,很寻常的书生打扮。 要是依着韦宝在现代的习惯,这么热的盛夏,肯定是短衫大短裤,下面及一双拖鞋完事。 但是现在的韦宝要注重个人形象。 韦宝作书生打扮,其他人则不敢将韦宝当成书生看待了,尤其是张盘c林茂春c陈忠等金州半岛原先的官员们,老远见到韦公子过来,众人一起过去,毕恭毕敬的迎接。 韦宝笑眯眯道:“不用客气,你们忙你们的吧!我随便看看。” “我们正要吃饭,韦公子吃了吗?”张盘礼貌的问道。 “没有啊,正好跟你们一起吃,伙食怎么样?赶得上你们之前吗?”韦宝笑问。 “没法比,韦公子来之前,我们可从来没有吃饱过,当初与建奴对峙三个多月,整整三个多月都没有怎么吃过东西。”张盘诉苦道。 韦宝点头:“你们都是有功之人,我知道大家的心。” 韦宝在韦家庄的时候便做了功课,知道张盘是辽阳人,本世家子弟。 建州努尔哈赤起兵谋叛陷辽阳时,张盘全家除其一人外全部蒙难。 后张盘从军复仇,为毛文龙亲兵,随毛文龙收复镇江。 东江开镇后,张盘驻守旅顺,于旅顺防御战中设伏击败后金军,趁势北上收复金州c南关。 在原本的历史中,天启五年,最有作为的登莱巡抚袁可立离任,两镇兵防和策应陷入被动和混乱,在当年的南关之战中,张盘率部与敌血战,终因新投的汉军叛乱和缺乏有效应援而身陷重围,英勇战死。 旅顺防御战,张盘斩首千又数百籍,实为东江镇创立乃至建州叛乱以来明军野战第一大功,宁远大捷与宁锦大捷斩首数相加亦不过四百籍。 张盘为人亲善而不好杀,收难民于军中养之,附汉军而不杀,但也因此为汉奸所害。 张盘等人听韦公子夸赞,谦虚了几句。 韦宝看了眼兵营,指示道:“这兵营有些大啊,一分为二,一半用来驻军,一半用来作为行政人员住房宿舍。” 林文彪当即答应。 韦宝又问:“整个金州城的规划图出来了吗?要按照韦家庄的标准,给排水系统要做好,主要街道拓宽,房屋规划好,正好在重建当中,不要现在建造的乱七八糟,将来拆除改建还得花费大工夫!” 韦宝在现代深受房屋拆迁之苦,他是没房子的人,但长期被各地挖的乱七八糟的拆迁工程弄的生活环境肮脏,所以特别重视街道的宽度。 韦宝喜欢四平八稳,四四方方的城市结构,尤其是内城。 “已经做出来了。”林文彪答道。 “不错。”韦宝赞许了一句。 “公子,这兵营不大啊,要是有上万大军的话,很挤的。”张盘提醒道。 韦宝笑道:“金州城哪里用驻扎这么多军队?一半已经足够用了!” “不是现在整编结束,已经有七千多大军了吗?”张盘奇道。 “留少量驻军在金州城帮着建设便可,你还以为都要留在金州城吗?如果建奴来犯,这七千多人在金州城被围,死拼攻防战,那是最傻的法子,有这么多人,全部铺出去,以连为单位,至少能组成三十多组人马,转着和建奴打,建奴想挨到金州城的边都困难!”韦宝解释道:“整编结束,大军便大部开赴北汛口和红嘴堡一线去!” 张盘吃惊,这才知道韦公子原来是做这等打算? 不单是张盘,林茂春和陈忠等将领听了韦公子的话,也吃惊的很。 在古代,冷兵器打仗,一路人马都是少则几百人,多则几千人,几万人,由主将,带着副将c参将c偏将那些合在一起的。 一场再大的战役,也顶多几路人马而已,那样统筹起来,调度起来,已经十分困难了! 像是韩信的十面埋伏,将几十万大军分成十组,在古代战争来说,已经极其烧脑,属于调度的巅峰作品了,实际上,根本不会那样。 可韦公子倒好,七千多人分成三十多路去防御建奴?分的这么散,不怕军队自行溃散了吗? 而且没有大将压阵,分成这么多路,底下的人会主动出击,敢与建奴打吗?不会一个个都收缩逃跑吧? 韦宝看出众人的疑问,笑道:“以后的战争,将以火葯为主!不适合人扎堆!而且,实力处于劣势的时候,也不适合城池攻防战,那样太被动,游击战,即便实力不如对手,也能拖死对方,也能掌握主动权,最关键是要有稳固的根据地!所以,金州城的城池不必大兴土木修复,城内的建筑弄起来,城池修复,将来不过是起到美化作用罢了,现在不必着急修复,更多的人手,用于去城外拓荒!” 林文彪点头答应,将韦总裁的指示一一记下。 韦宝的军队建制,用的是新军的建制,班10人,排40人,连150人,营500人,团2000人,旅一级7000人,师一级25000人左右。 韦宝的军一级,能达到80000人! 这些都要远比后世的单位大,像二十世纪,军阀混战的时候,几千人便敢成师一级单位了,在韦宝这里,那只能算一个团,连旅一级都达不到。 虽然金州半岛的番号有第二师这种,但韦宝在金州半岛投放的兵力,预计最多一个旅! 但即便是一个旅,分成三十多路也是很轻松的。 “还有啊,金州城太小,现在的城池,只能作为内城,以后外面至少会形成50倍以上的大城市!你们到外面拓荒,不要离金州城太近,以免日后再将耕地改成建设用地,浪费了耕地。”韦宝提醒道。 “是,公子。”林文彪一并答应。 张盘越听越好奇,问道:“公子是说将来金州城会比现在大50倍?” “至少50倍!”韦宝很有信心的道,“金州半岛这么好的地方,工农都适合,商业也有便利的地理条件,还有港口,容纳百万人不成问题。” “那,外城需要修筑城池吗?”张盘问道。 “不必。修筑城池做什么?以后的城市,都不必修筑城池!外围长城还能起到一定的防御作用,城镇修筑城池是最傻的,完全没用。”韦宝道:“人家将你一围住,有城池有什么用?如果你打的过别人,别人根本无法围困你。如果你打不过别人,再厉害的城池也是无用。” 张盘等人虽然不完全认同韦宝的看法,却没有人敢反驳。他们主要怀疑的是韦宝将七千多人分解成三十多路,觉得是天方夜谭。 韦宝是这么想的,一个旅,光是基本建制的连队便有27支,还不算团部和旅部,分成三十多路是随便分的,还有骑兵连这种。 韦宝对众人笑道:“吃饭吧!这些事情你们看看就会明白了。” 张盘等人一起称是,恭迎韦公子进卫指挥使司衙门。 卫指挥使司衙门的外墙修复好了,里面还是断壁残垣一片,倒不是建奴的火炮能打到里面来,而是当初实在拿不出东西抵御建奴,而将卫指挥使司衙门拆除了,只有卫指挥使司衙门有大的石料和木料。 “你们能先拆卫指挥使司衙门,以对抗建奴,这点值得称道!”韦宝嘉许道。 “要不是拆成这样,也不会让韦公子来了之后没处住了。”张盘歉意道。 韦宝笑了笑,过去看张盘他们弄的吃的,差点笑死,只见乱糟糟的一片,暗忖这帮人连切菜都不会吗?“你们中午打算弄什么吃的啊?你们不会做饭吗?” “我们都不会,哪里有男人下厨的?”张盘道:“领了些面来,打算做疙瘩汤。” 韦宝呵呵一笑:“我来吧!来来来,都来动手!” 林文彪等官员答应一声,便来动手,王秋雅也自告奋勇的陪着韦宝准备菜。 韦宝这一套动作很寻常,但是看在张盘等人眼中,他们的眼眶都湿润了,非但没有瞧不起韦公子身为男人,身为读书人,居然会做饭,反而十分感动! 韦公子和他的手下们,在张盘他们看来,级别已经很高,地位已经很高了,能做大事,居然还能做饭?相比之下,他们这些人,简直一无是处,平时除了会摆官架子,实在没有什么拿的出手的能力。 “公子,我们自己来吧?”张盘不好意思道。 韦宝笑道:“你们要是有本事自己来,我就不帮忙了,没事,你们看着吧!这做饭啊,跟治理地方是一个道理,凡事要亲力亲为,凡事要想百姓之所想。” “治大国如烹小鲜。”张盘点头道。 韦宝笑了笑,“对百姓啊,也不能单纯的当成烹小鲜,这句话也是有误区的!就像我现在摘菜切菜,还得会分人,会看人!本性不好的,要及时剔除!有的人,天生是做汉奸的料,这种人,要么你能控制,能转化,要么干脆杀掉!乱世用重典!无须客气!一切以解决眼下的困境为出发点!” 张盘等人若有所思。 “你们一定奇怪,我为什么说这些?你们不要将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防务上,解决了本地老百姓的问题,便是最好的防务,一个地方,只要有足够多齐心协力的老百姓,来再多敌人也不怕!”韦宝道。 天启四年夏秋 【0410 弄人来的好主意】 “不必拘泥于一城一地的得失,也不要因为建奴来抢粮食,而荒废了土地生产,开荒种地,多养活老百姓,这是对付建奴的不二法门!”韦宝道“这就跟两个人打架一样,可能你靠运气,或者靠鬼点子,能占到一时的便宜,但终究不是长久之策,谁的胳膊粗,才是硬道理。” “韦公子说的道理是不错,可也得有朝廷支持才行,别说咱们这里穷乡僻壤,到处是荒山荒地,就说辽东,不也没有办法挡住建奴吗?屯田的本意是好的,用来养活人,对付建奴。可粮食每年也大部分被建奴抢走,全部成了帮建奴干活。”张盘道“还有啊,毛帅那边够苦的了吧?但辽东的老百姓情愿往毛帅的东江那边逃!被建奴抓走的老百姓,一旦有机会逃出来,也会往毛帅那边逃!这要是毛帅的粮食管够的话,不用两三年,整个辽东的人都会逃到东江去!” “那是因为,因为当官的没有将心放在本地的建设上,没有用心在老百姓身上,都想的是自己升官发财,或者只顾及眼前的利益。”韦宝正色道“绝大部分的老百姓,一定是好的!乡土情乡土情,没有几个人是天生的没良心之人,会不爱自己的家乡。” 韦宝到现在才算是摸清楚情况,难怪毛文龙发展这么快,毛文龙可是什么都没有,完全靠自己的,主要是建奴和辽东的那些个世家大户们太狠,实在不给老百姓活路,所以老百姓们才会纷纷逃到东江的地盘去,这一下,韦宝对于自己来金州半岛走的这一步棋,更加有信心了。 “公子所言极是,我现在对在公子手下做事,满怀信心了!只盼公子不要嫌弃我们初来乍到,不要嫌弃我们没啥本事才好。”张盘诚心道“我便只在公子手底下做一个赞画,也会用心做好的。” 韦宝微微一笑“昨天我还在跟人说起你的事,只要你们用心在我这里做事,你们的官职我无法晋升,但我可以保证,你们的权力一定不会比原先少!若是你能适应我这边的制度,忠诚于我,我甚至会考虑,将整个金州半岛都交给你打理!” 张盘一听,差点给韦宝跪下,感激涕零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都,一个劲的措手,呐呐着韦公子韦公子。 林茂春眼热眼红,鼻子都酸了,帮张盘道“韦公子请放心,您这么看得起我大哥,看得起我们这些没有靠山的人,我们一定会干出样子来给韦公子看的。” 韦宝欣喜的点了点头,韦宝可从来没有瞧不起这些传统体制锻造出来的官,能在大明的体制中混到官做,哪个都不简单,不说进士出身,经过无数次考试出来的,满脑子都是文章。就算是非正规渠道出来的,能在体制中混,一个个也都是人才! 阉党东林党祸国殃民,但有没有想过?能混进阉党东林党的,都是非常牛叉的官员了!只有后世的键盘侠,小老百姓才会打打嘴炮,真的到了现在这个时代,韦宝可从来没有瞧不起这帮人,就光辽西辽东的世家大户们,韦宝就觉得个顶个都是厉害人物了。 “行,我看的主要是成绩,不用说一些表忠心的话,时间还长,慢慢处着吧。记住,我这里不看人际关系,看的是对组织的忠心,和在组织中发挥的作用,每一个人,记住,我说的是每一个人,包括我底下的最底层老百姓,都有机会获得更好的职位与生活!”韦宝笑道。 韦宝没有说大话!没有说空话!的确是这样的,后世的公务员门槛高,难进也难出,不说都是混日子的,反正哪个体制也少不了官僚,少不了混日子的人。 在韦宝看来,都是初中生高中生就能完成的工作,何苦要几万本科生,甚至研究生去抢那种混日子的指标? 韦宝体制中的公务人员是企业制度,易进易出,门槛有,但是不高,主要看的是工作表现,看的是为老百姓服务的心。只要有为老百姓,为组织服务的心,只要智商没有硬伤,一千万人中也没有几个是不合适的! 张盘c林茂春c陈忠等一众金州半岛的原官员们听韦公子这般说,急忙纷纷点头答应,都保证一定尽快学习,尽快融入,请韦公子放心云云。 “赶紧干活吃饭!”韦宝笑眯眯道“来,把菜拿去放好。都别愣着了,有说嘴的时间,早可以开饭了。” 众人急忙忙活起来,洗菜c切菜c烧火c劈柴,一个个抢着干活。 总裁卫队的几十名韦总裁的贴身警卫则帮着一起修缮卫指挥使司衙门。 等到饭好了的时候,这帮人一起过来了,都说能吃到总裁亲自烧的饭,今天有福气了。 张盘等人心里听着,感觉暖洋洋的,他们都是官,觉得韦宝和韦宝的一帮重要手下也都是官,而且绝不比他们的官小,但是看看人家是怎么和底下人相处的? 一方面,韦宝军的军纪严明,给张盘他们留下了深刻印象,一方面,韦宝军官与兵的相处方式,兵与老百姓的相处方式,也给张盘他们留下了深刻印象。 七千多大军一面整编,一面开展政教工作和扫盲班学习,还得帮着修缮城中建筑,小小的金州城可从来没有这么热闹过,给往日荒凉,死气沉沉的边城,增添了无限活力。 “人之初,性本善” 扫盲班传出随军教员的教学声,很多教员就是各级指导员充任的,也有一些是随军的郎中充任的。反正,在军中,只要有能力教学的,都有教学任务。 韦宝军来的一千多人,都是经过了扫盲的,反正都算是有了小学一年级的水平了吧,还能帮着教一教新增补进入韦宝军的金州半岛的原先旧兵士们。 扫盲班用的课本也是韦家庄统一编订的小学一年级课本。 小学三年,属于义务教育,每一个人,不管年纪大小,都要强制受教。 “看见没有,这是干啥呢?”陈忠不理解的问林茂春。 “大哥,这是干啥呢?当兵的还用的着学认字吗?会认字,也不能用来打建奴,打土匪吧?”林茂春问张盘。 张盘摇了摇头“我也觉得没啥用,但也没啥坏处,能识字,至少比不能识字要强吧?兴许是韦公子爱搞花样,又或者,他的官,爱从军队里面挑选,以后在军中干的时间长了的人,放到地方上去,不就需要认字吗?” 林茂春和陈忠点头,都觉得张盘说的有道理。 “凝聚意志,保卫总裁!誓死捍卫劳动权,构建和谐社会,保障民主法治c公平正义c诚信友爱c充满活力c安定有序c人与自然和谐相处的社会。必须坚持以人为本,必须坚持科学发展,必须坚持民主法治,必须坚持正确处理改革发展稳定的关系,必须坚持在总裁的领导下全社会共同建设。” 接着是兵士们跟着教员一起朗读的声音。 “这都教的是一些啥啊?”陈忠越听越糊涂了。 张盘倒是渐渐有些明白了,暗暗一点头,同时又有些抵触。 “我们都来自五湖四海,但我们有共同的目标,那就是保卫总裁,全心全意为老百姓服务。”教员接着教学“一定要记住,将总裁和老百姓放在心里,这才是我们走到一起来的共同目标。” 陈忠和林茂春暗忖,他们能跟你们走到一起,还不就因为你们能给他们饭吃呗。 “走吧,别看了。”张盘轻声道“你们有空也去上学。” “我们识字啊,还要上学?”陈忠纳闷道。 “不光识字,上了他们这种学,有好处的。”张盘道“记住我的话就行,自己慢慢琢磨去吧。只要想在这里干好,就要上学!” 陈忠和林茂春没弄明白,但还是点头应承。 韦宝一面关注军队整编工作,一面关心行政大队将整个金州半岛的行政体系建立起来。 虽然来了一千多人,人很多,而且金州半岛很荒凉,一万多人散布各处,合起来,还不如半个韦家庄人多,但韦宝还是让人划好区域,以金州城和旅顺口两个地方为核心,其余划分成九个县区进行管理,为将来的人数增加做准备。 在关注这些事情的同时,韦宝同样还在关注周边建奴的情况。 十日后,韦宝搬进了修缮完毕的金州城卫指挥使司衙门,并且召集了第一次会议,与会的有军队干部,还有行政干部,以及从几十名原先金州半岛官员中筛选出来的四十多名官员,韦宝非但没有排斥他们,还给他们开辟绿色通道,政审之后,只要认同韦家庄,认同他韦宝的,都一律作为天地会准正式会员的编外人员看待。 否则,这些人是绝没有资格参加这种会议的。 “建奴在复州一带的动静很小,这段时间没有增加过人马,看不出有攻打金州城的意图。”林文彪率先介绍敌情“复州号称上万大军,但七成是汉军,这些汉军主要是在打仗的时候跟在建奴铁骑旁边吆喝吆喝,不算主力,真正有战斗力的是三千多建奴骑兵。单靠这么点人马,是没法来攻我们的。” 韦宝点了点头,问道“大军整编情况怎么样了?” “已经完成,除极少数人不适应我军生活,要求务农,绝大部分已经融入建制番号。”谭疯子答道。 “好!三个团一起开赴北汛口至红嘴堡一线,按照之前划定的修筑城墙方案,开始修筑地基。”韦宝道“行政上,组织老百姓在各地开荒!一条,开出多少地,地都归老百姓,并且由土地局造册登记!鼓励开荒!” “是,总裁。”一批相关干部答应着,一边做记录。 “复州的建奴守将是汉人刘兴祚吧?”韦宝问张盘。 其实韦宝之前便已经有了一系列关于刘兴祚的情报,是明知故问。 刘兴祚是汉名,在后金还有个名字,叫刘爱塔。 泰昌元年(1620),辽东后金国进犯加剧,于是明廷设置了山东副总兵,驻登州,统领水师,以为陆上策应。 沈有容因为以往功勋,“为当世名公所知”,被任命了此职。天启元年(1621),沈阳c辽阳相继陷落,后金占领了辽东半岛及部分沿海岛屿,对明朝造成了严重威胁。 因为辽东半岛就像楔子插入海中,直逼天津于山东登莱,如后金从海上进攻,那后果不堪设想。 于是辽东经略熊廷弼从全局出发,提出了“三方布置之策”,第二条就是“以登莱渡海为奇兵”,并推荐陶朗先为登莱巡抚,驻登州。 沈有容也被提升为总兵c都督佥事,“登莱遂为重镇”。据称,当时登莱有水陆兵员共五万人,马万余匹,甲杖火器二百余万,战船两千余艘。 天启元年(1621)七月二十日,辽东巡抚王化贞派毛文龙率兵二百余人,从海上突袭镇江。镇江原中军陈良策等从中策应,生擒了后金游击佟永真及其子佟来年等六十余人,镇江“民皆大悦,羊酒迎劳者几万人,数百里之内,望风来降者络绎不绝”,捷音传入京师,“报闻之日,缙绅庆于朝,庶民庆于野”。 熹宗立即下令登莱与天津水师开赴镇江策应。 沈有容未被此等小胜冲昏头脑,叹道“率一旅之师,当方张之敌,吾知其不克济也。” 熊廷弼也对此举持否定态度。 此时,努尔哈赤已经派皇太极与阿敏率三千兵马赶到镇江,毛文龙不堪后金军围攻,镇江得而复失,所以水师也没有出发。 天启二年(1622),由于辽东“经抚不和”,致使广宁失陷,辽东的民众纷纷逃入沿海的岛屿,日夜盼望明朝水师的救援。 但此时陶朗先却不知出于何等考虑,竟然下令“敢渡一人者斩”。沈有容立即上书争之,并派数十艘船前往救渡,获济的辽东民众共达三万四千余人。 后陶朗先因贪赃被视为熊廷弼的党羽入狱,绝食而死,明廷以袁可立代之。 天启三年(1623)二月,后金国驻守在复州的副将刘兴祚(刘爱塔)遣生员金应魁持一封密信交给沈有容,称“欲反正内应,以报中国”。 刘兴祚本来是不满明朝官将的欺压才逃入建州的,但他却因为在任上秉公审断女真人与汉人的纠纷,得罪了一批女真高官,发现自己无法保护汉人的合法权益,于是决心脱离后金。 沈有容将这一情况向登莱巡抚袁可立作了回报,袁可立接受了刘兴祚的要求,并派沈有容于三月十三日出海接应。 刘兴祚开始积极准备,决定于当年七月起事。袁可立为此向朝廷上疏道“今二月内,总兵沈有容执有生员金应魁奴酋伪授世袭总兵驻复州刘兴祚即刘爱塔密禀一纸,内称彼欲反正内应,以报中国,因求臣免死加衔牌票。臣念辽阳以纳降陷城,广宁以判官诱败,兴祚之言未可凭信。又思因间用间,实兵家妙用。当此时也,乘宁前驻防之众,朝鲜助兵之初,大兵出关东下,旅顺犄角夹攻,宣川拥鲜众而应,恢复之功似有可图者。但谋贵万全,兵须审势,知彼知己,能为可胜,是又当慎图之耳。” 刘兴祚是被“市夷掠去”到建州女真地区的,时为万历三十三年(1605年)。在建州他以才干出众,且“伶俐善解人意”,深得努尔哈赤器重与赏识,被分到大贝勒代善的正红旗。 他参与了后金进攻明朝挺进辽沈之战。以击敌c追逃等功授备御,并迅速高升,直至副将,受命管辖金州c复州c海州c盖州,南四卫之地。成为后金国中声名显赫的汉官。 然而后金残酷的民族压迫和奴役,汉人的惨遭蹂躏,深深震动了他未泯的良知,激起强烈的民族大义感,而开始采取对抗行动,“奴欲锄辽人,兴祚多方保全之”。 再加上袁可立“一意治师,塞要害,焚盗粮,联络诸岛,收复旅顺”步步为营的战略进逼之势,被后金掠去18年的刘兴祚终于萌生逃出后金,报效国家的坚定信念。从此便义无反顾地走上了弃金归明之路。他不惧险阻,百折不挠。 天启三年(天命八年,1623年),也就是袁可立巡抚登莱的第二年,刘兴祚组织复州民众逃亡,因事泄失败后,面对愈加险恶的形势,仍不退缩c不动摇。 他屡次通书于明登莱巡抚袁可立,表示欲脱离虎口,“自拔”归明的心愿。 登莱巡抚袁可立在向朝廷的奏报中追述了此事的原委总兵沈有容执有生员金应魁赍到奴酋(努尔哈赤)伪授世袭总兵驻复州刘兴祚即刘爱塔密禀一纸,内称彼欲反正内应,以报中国,因求臣免死加衔牌。臣念辽阳以纳降陷城,广宁以叛官诱败,兴祚之言未可凭信。又思因间用间,实兵家妙用,随手于二月二十三日写免死票一纸c加衔扎付一张,付沈总兵转给金应魁先往。沈总兵于三月十三日率兵出海,相机接应,去迄,其后续接塘报皆云爱塔于七月来归也。 后面因为建奴发兵攻打金州城,沈有容这段时间都没有来过金州半岛,这个事情才暂时搁置。 张盘听韦宝问起,立时明白韦宝的用意,这是想搭上刘兴祚这条线,便答道“刘兴祚与朝廷军队这边暗中有来往,很多人都知道,但一直是登莱沈总兵掌握,连我也不清楚具体如何。” 韦宝点头“现在看来,建奴并没有将主攻方向放在我们这边,他们这回对东江像是要动真格的了,加之辽东方面也一直有军事调动,吸引了建奴的注意力!这正是一个大好时机!我们需要人,需要大量的汉人填充到金州半岛来耕种,帮助守土。所以,我们不能透过旁人联系刘兴祚,张将军有什么办法吗?” 张盘道“要联系他不难,只要没有大军压境,平时我们辽南也会有少量商贾往来,我们的老百姓要去复州做点小买卖,他们也不会拦阻。只是,公子想怎么做?想绕开登莱的沈总兵,直接让刘兴祚带人投到咱们金州来吗?” “刘兴祚直接投诚过来,不如稍微晚一些!这是绝密,你们在场众人都需保密!只要给刘兴祚带话,他不是想回大明吗?这就证明他心里有大明的朝廷和大明的老百姓!只要他心里有老百姓,一切都好办!就对刘兴祚说,让他帮我们弄人来!我们金州就代表大明朝廷和老百姓,现在我们需要大量辽民!他能直接帮着弄最好,如果他要是不方便的话,可以把风透露给建奴商贾和辽东的商贾,漠南蒙古人的善贾也行!告诉他们,弄来一个青壮年百姓,以十岁到四十岁为界限!只要身体健康,不论男女,我们金州都付给酬金!按一个人一两银子付银子!老百姓自己跑来,也有银子!一个老百姓过来,我们给一两纹银的安家费,并且补给百斤口粮!”韦宝道。 众人闻言大惊,这才知道韦公子当初说能弄来人,原来是打了这种算盘啊? 如果是老百姓自己过来,就得一个人一两纹银,如果是被转手弄来,得一个人二两纹银,这要是上百万老百姓,得多少纹银啊?而且来了之后,不单是给安家费,还给百斤口粮?有这么好的事情? “公子,这恐怕不行吧?让刘兴祚直接过来,我相信靠沈总兵他们接着联系,可能还有希望。但要是这么大张旗鼓的弄老百姓过来,建奴上面的人知道了,肯定不答应!他们自己还成天到处想着怎么抢人过去做奴隶呢,人越多越好,把人当成牲口办。”张盘否定道。 “建奴不光缺人!据我所知,建奴更缺粮食和银子!”韦宝道“现在建奴两线作战!只会比平时更缺这两样东西!” 张盘点头道“这倒是真的,而且这么做的话,底下的当官的也能捞到银子,我相信不少建奴当官的会动心,不是不能试一试,我认识一些刘兴祚那头的人,要联络上刘兴祚不难。” 韦宝道“对啊,他们没有的,我们给他们,我们没有的,他们给我们!设法让建奴知道,我们金州半岛换人了!不像以前了,大家可以搞好关系!” 在场众人闻言,都大惊失色,不但是原先的金州半岛官员,也包括韦宝手底下的人,和建奴搞好关系?都以为自己听错了呢。 连王秋雅都像是见鬼一般的看着韦宝。 韦宝却不以为意,他在内部的统治已经很稳固,他的体系不是大明朝廷的体系,没有什么不能说的,他也不是大明的皇帝,说话还要遮遮掩掩“建奴最大的问题,我看来,和我们一样,也是生存的问题!边患如同野狗,野狗一方面想得到认同,想当家养的狗,一方面不容易满足,想获得丰厚的饲养饲料!满足了这两点,其实建奴不会闹的那么凶!” 张盘与建奴是有深仇大恨的,很是不理解韦公子一方面积极整顿大军,一副要和建奴干架的样子,一下子怎么又变成了要和建奴搞好关系,这是要干什么啊? 辽东私下与建奴一直有往来,张盘是知道的,也很反感。 还有晋商c辽东的一些商贾,会给建奴送粮食换银子,若不是这样的话,建奴的粮荒问题都能将建奴逼疯! 毛文龙的东江私下与建奴也有往来,但都只是书信形式的尔虞我诈,私下财物交易,好像还没有听闻过。 可韦公子这样也太离谱了!居然要与建奴互通有无?这不是汉奸是什么? “公子,咱们不打建奴了?”张盘皱了皱眉头。 “打!肯定要打!”韦宝笑道“你先别急,你们也都先别着急,我可不是要私通建奴!” 听韦公子这么说,众人的脸色稍微好了一些,刚才觉得很尴尬啊。 “你们想,如果现在建奴不对付东江和辽东,点起大军主要攻打金州城,你们能怎么办?能守住吗?”韦宝问道。 张盘慨然道“守不住也要守,大不了,把命交在本地罢了。” 韦宝点头,暗忖你在原本的历史中,的确是把命交在这里了!而且不用多少时间,明年春天就是你的死期。 “你的决心是好的!但做事的方法欠妥!”韦宝直接道。 张盘面上变色,有些受不了韦公子这么攻击自己“依着公子的意思,怎么才叫不欠妥?与建奴私下勾结往来,这就不欠妥了是不是?” “别急,听我说完。”韦宝压了压手,看出来张盘等人已经有发怒站起来,气愤离开的苗头了。 张盘等人强忍着怒火,铁青着脸坐着。 韦宝才接着开口“常言道,兵马未动粮草先行!要会打仗,首先得先考虑后勤!吃不饱,人手不够,实力不足,光靠拼命,能打死谁?要想打败对手,首先得比对手强大!你们认不认同孙督师的看法?在我们没有强大实力吃掉建奴之前,最好不要与建奴正面相拼,应该以屯田筑城的方式困住建奴,不让建奴壮大。等到我们经济好转,有足够的力量一举歼灭建奴的时候,才发兵正面打击,你们认不认同?” 韦宝搬出孙承宗的方略,没人说话了,张盘等人的脸色又稍微好了一些。 张盘没有说话,林茂春问道“韦公子,可是孙督师是要困死建奴,也没有说要私下与建奴做买卖吧?咱们可都与建奴不共戴天啊,这事情要是传出去,可不好交代。” “传出去也不关咱们的事,都是商人私下间的往来嘛。”韦宝见林茂春似乎口气软了,遂笑道“困死建奴有很多法子,最主要的一条,不被建奴吃掉,不让建奴占咱们的地盘,能牢牢守在原地,这就是困死建奴的法子!完全不来往,不是唯一的法子,也绝不是最好的法子。不管是东江,还是金州半岛,比建奴还穷!我觉得,私下与建奴边谈边打,绝对要比单纯的军事对抗,意义和作用都更大!” “公子,先不说建奴答不答应,也不说这事传出去,朝廷会不会怪罪下来。先说刘兴祚,他能答应吗?”张盘的口气也软了一些。 “肯定能答应!”韦宝打包票道“只要他认明白,他这么做,就是在帮助咱们,在帮助辽民,他就会答应!他手下人也都会答应,能捞到好处,捞到大笔银子,谁不会答应!?我刚才说的,还只是账面上,给一个老百姓一两银子到二两银子,给一个老百姓百斤口粮,账面以下,我还会出大笔银子用来打通各层关系,包括辽东本地将领,包括复州c耀州c海州c盖州的建奴官员,也包括朝廷的一些言官!我们记住一条,我们做的事情,是为了老百姓好,而不是为了偷偷与建奴有什么猫腻!建奴得到几十万两银子,甚至上百万两银子,也是流入底下官吏和将领的腰包,与建奴整体实力的增强,并没有关系!你们想想看,是不是这个道理?我不是朝廷官员,所以我不怕有人问起,只要我自己做到问心无愧就行!若是有人真的为这事与我死磕,我就举家搬到金州半岛来,与老百姓共生死,让所有人看看,我到底是不是要与建奴私通?” 张盘的眉头松开了一些,但仍然是皱着的,轻声道“公子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还是有几分道理的,可再怎么说,咱们也是私底下和建奴往来啊,传出去,真的不好听!” “不光不好听,只怕登莱和毛帅那边也会怪罪吧?”陈忠也道。 “有什么事情,我韦宝一个人顶着!你们是官,我不是官,我只求问心无愧,只求为老百姓谋一条生路!你们想想那些衣食无着的老百姓,想想路边的枯骨!”韦宝正气凛然道“凡事都有解决的法门,咱们明知道有解决的法门,却瞻前顾后,枉顾老百姓的生死,这就对了吗?” 韦宝彻底说服了他手底下的人,天地会的人本来现在一个个已经洗脑洗的,韦总裁无论说什么都能说服他们!韦总裁无论说什么都是正确的!是很好说服的。 连张盘c林茂春c陈忠等人也快要被说服了,都不说话。 “总裁,我觉得可行!关外到处是商贾,这些人,一般都与建奴c辽东c东江c都有联系,咱们和其中的几家取得联系,再打通辽东和建奴方面的地方官,一定能弄来很多人。”王秋雅道。 韦宝却道“我只是提议,大家都可以考虑考虑,但私下不得谈论!这阵子先做好大军转移的工作,过两天,我要亲赴北汛口,在前沿坐镇,到时候,再开会研究!” 韦宝一方面是真的不是特别着急,另外一方面,也是韦宝本人的性格就比较沉稳,见张盘等人似乎还有顾忌,脑子还没有完全转过弯来,也担心自己手底下的人没有完全转过弯来,觉得自己想投靠建奴,所以才这么说的! 韦宝不管是要和建奴联系,还是要和复州的刘兴祚联系,其实都很容易,完全可以自己派人去,但韦宝执意要透过张盘来做这些事情,就是看中了张盘的名气!由张盘来做这些事情,将更加容易,不管在哪方面,可行性都将比他亲自做,要来的高。所以韦宝属意让张盘完全融入天地会,完全成为金州半岛的执政官,也是出于这方面的考虑,韦宝比较喜欢缩在后面指挥,并不爱亲自抛头露面! “是,总裁。”王秋雅答应道。 “大家都散了吧,有什么想法,随时可以来找我。”韦宝起身对众人道“记住一条,不要拘泥于脸面,只要做到问心无愧,为老百姓好,脸面不算什么!一点委屈都吃不了,不能做到能屈能伸,说什么大丈夫?” 众人纷纷点头称是。 张盘等人虽然觉得韦宝的话是对他们说的,但这番话并没有什么漏洞,也点头称是。 韦宝看着张盘他们离去的背影,微微叹口气。 “公子,刚才说的,我觉得挺好的,我以前还不知道公子想怎么弄人来呢,原来是想让商贾帮着买来大量辽民,在金州半岛,可是在关外,这可比咱们当初在韦家庄弄人来要容易的多。”王秋雅道。 韦宝点头,幽幽转过身,他主要是为张盘等人的态度而忧虑,张盘他们的态度能代表这个时代的主流,能代表老百姓的观点,也能代表地主阶层的观点,反正,偷偷与建奴往来的事情,要是被人知道,绝不是什么光彩的事,韦宝自己也稍微有点拿不定主意。 若是换成一般的穿越巨,怎么利于发展,就会怎么来,肯定不会有韦宝这么顾虑。 但韦宝性格就这样,既爱名又爱利,好事总想着占全,太追求完美。 而且韦宝重生,也没有什么特别明确的目标啥的,首先,个人活滋润了,这是一切的大前提,自己死了,或者活的不爽,那有什么意思?和现代混社会最底层有啥区别? 其次才是国家和民族。 很小市民,但他境界也就这么点高。 “公子,是不是还在想刚才张盘他们说的话啊?他们过几日便能想通的,而且,这事,没有他们也能做,林文彪的统计署,在辽东的站点已经建立起来了。不管与复州联络,还是和别的地方,甚至和建奴老巢沈阳连脸都不成问题!”王秋雅开解道。 韦宝对王秋雅微微一笑“我不是怕他们想不通。我是自己也有点害怕被人知道和建奴有往来,会成为污点!须知,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啊。” 王秋雅嗯了一声,“公子说的有理,要不然,就别从建奴那儿弄百姓来了吧?毛文龙那边不是有很多老百姓?他不是犯愁粮食不够,养活不了那么多人?咱们何不接收一部分毛文龙的人过来?” 韦宝眼睛忽然就睁大了,急忙道“快去拿地图来!” 王秋雅哦了一声,眨了眨眼睛,一指墙上“那不就是地图吗?” 韦宝呵呵一笑,拍了拍脑袋,“我都糊涂了。”急忙走到地图边上。 韦宝手指镇江和东江的势力范围,这个时候,毛文龙控制的地盘还是很大的!毛文龙直到原本历史中,崇祯上台,直到老努尔哈赤挂掉,皇太极在建奴那边秉政,日子才难过起来,东江军的地盘才开始收缩。 “就镇江!我立刻去信给毛文龙,把我的条件开给毛文龙,让毛文龙用我的条件大量吸纳老百姓,然后我再从镇江将老百姓接到金州半岛来!这样的话,不但毛文龙的名气更大,接收老百姓更加容易!而且啊,我还不用背跟建奴私下做生意的黑锅了,岂不完美?”韦宝哈哈笑道“秋雅,你真是我的智多星,贤内助啊!” 王秋雅嫣然一笑,也很高兴“还是公子脑子转的快,我可没有出主意,是你自己想到的。可是,毛文龙正在与建奴打仗啊,而且,毛文龙能答应吗?” “我不用毛文龙答应,我只需把风放出去,让所有人弄到了健康的强壮百姓,不管男女,只管给我送到镇江去!毛文龙只要不反对便可!”韦宝笑道“到时候,大家都搞不清楚是毛文龙要这么做,还是我韦宝要这么做的,我和毛文龙,都不用背黑锅!以毛文龙的头脑,一下子就能明白我的意图!你看见没有?辽东的人口在不断减少,建奴和毛文龙的人口在不断增加!这说明什么?说明毛文龙是很懂人多就是实力的硬道理的!毛文龙如果有大量的粮食,绝对会源源不断的养人!” 。 天启四年夏秋 【0411 改变历史的大计划】 这算是真正的做到了以人为本吧?韦宝美滋滋的眨了眨眼睛,暗赞自己真是一个天才! 韦宝追求的不是打仗,不是杀多少人,韦宝轻易不爱用武力,不爱用残忍野蛮的方式解决问题。 虽然很多时候也避不开用武力,但是如果是同等效果,甚至更好的效果,韦宝都会毫不犹豫的选择非武力解决问题。 在韦宝的眼中,生命是很珍贵的,全地球的人,全世界的人,不管民族,不管肤色,只要是人,都是应该被尊重的生命! 没有善念的人,做不了大事。 心里没有百姓的人,更成不了大事。 这一刻,韦宝很是欣喜于自己的转变,他觉得自己的胸襟变宽广了,就算达不到海纳百川,像大海一般宽广的地步,也至少得像条小河,允许不同的溪流湖泊汇入吧? “再说了,打仗也限制不了老百姓流动!”韦宝笑道:“老百姓只认吃的,哪里有吃的,哪里能活命,哪里能活的更好,哪里的老百姓就多!记住,不是要毛文龙同意什么,只要毛文龙不反对就成!建奴方面也同样,他们只要管的松一点,人口流动的速度立刻会起来!他们一旦发现有弄到粮食和银子的财源,会懂得取舍的。” 王秋雅眨了眨眼睛:“嗯,恭喜公子想出好法子来了。可公子,您别忘了,咱们现在手里是有上千万两纹银,有上千万石粮草,可你的动作这么大,这些银子和粮草能支撑多久?” “先不管这些!走一步看一步吧!”韦宝呵呵一笑,一边去搂抱王秋雅,一边一只手抚上了王秋雅丰满的酥胸,就要去解开王秋雅的军服扣子。 王秋雅的高峰瞬间被公子占领,没想到公子这么突兀,会忽然起了兴致,害羞的嘤咛一声:“公子,干啥啊?大白天的。” “大白天怎么了?公子高兴了!”韦宝呵呵一笑,狠狠抓了一把。 “啊!”王秋雅嗯的一声,当即紧紧搂住了韦宝,轻声道:“公子刚才还说要给毛文龙写信呢。” “不急在这一两个时辰!”韦宝呵呵一笑,横着将王秋雅抱起来,直接在卫指挥使司衙门的议事厅后面开始‘干活’。 总裁卫队的贴身卫士已经习惯了总裁偶尔不羁的轻松,听见让人头皮发麻心跳加速的动静,急忙关上了大门。 从金州城到镇江,陆路往返要六天。水路的时间也差不多。 其实陆路条件和水路条件是差不多的话,所用时间也是差不多的。 只不过,大批的物资要运输的话,走水路更节省人工。 只要有强大的海运,南北物资转运的问题将大大缓解。 韦宝派人给毛文龙送信,走的是水路。 等韦宝的人拿回毛文龙的回信,在望海堡上岸,又再去北汛口,又得一天多功夫。 为什么去北汛口?因为韦宝已经将自己在金州半岛的指挥中枢搬到了北汛口,就搬到最前沿! 这是韦宝的一个习惯,他喜欢顶在前面,好方便联系,但又不喜欢在最前面,因为他不喜欢冲锋陷阵,喜欢躲在后面谋划指挥。 “公子,毛文龙回信了。”王秋雅在门口敲了敲门框。 韦宝方才从思绪中回过神来。 韦宝坐在北汛口备御府的院子中,相比于金州城遭到了战争的极大破坏,北汛口倒是很完整。 主要因为北汛口只是一座小小的边镇,基本没有什么防御力量,城池非常小,城墙也和金州城差不多,属于低矮一类的,满打满算,只能驻兵三四千人,无法算成重镇。 韦宝搬到北汛口来,底下人简单的拾掇了一番,他便住进了备御府。 从王秋雅手中接过信,韦宝坐在椅子上读起来。 “怎么样?我说了毛文龙肯定会答应吧?毛文龙说,按二两银子一个人给他先算!他先送一万人过来给我,三日内便从海上过来。另外,每次付款及时的话,这个月会把手头养不活的五十多万人都给我送过来。”韦宝一汗,“没有想到毛文龙倒是很会做生意,这一项,他就可以得到上百万两纹银了!” “五十多万人?”王秋雅吓得抱住嘴巴:“辽南这么偏僻,这么荒凉,就是全放出去耕种,一时半会也没有办法开荒那么多啊,至少半年,公子都要出这些人的口粮,公子养的活这么多人吗?” 韦宝笑道:“毛文龙在信中也是这么问我的,他说只要我肯付银子,这件事他一个人承包了,我想要多少人,他就给我多少人,他说辽东和东江,以及之后听闻风声从建奴那边逃回来的汉人合起来,至少300万人以上!去掉老弱,估计也有将近300万人,在这种兵荒马乱的大灾之年,有病的,老幼弱妇孺,很难活下来。他让我尽快答复他。” “公子要如何答复?”王秋雅好奇的问道:“既然这么容易弄来这么多老百姓,干脆就不要再从复州那边想办法了吧?就要了这五十多万人,只从毛文龙一家进人便可。” 韦宝摇头道:“那远远不够,而且,毛文龙没有仔细想过,他的人,是一段时间内跑到他那里去的人,若是不打通辽东和复州的关节,就算放出风声去,他顶多再弄到50万到100万人。即便关外对人的流动管制要比关内宽松的多,但一座座关卡可不是摆设,建奴和辽东,都不会眼睁睁看着自己地面上的人往毛文龙那头跑的!” 王秋雅嗯了一声:“那,公子你到底想要多少人啊?50万,再加上100万,150万人还不够吗?咱们的粮草可养不活这么多人,人倒是弄来了,到时候都窝在手里,别再生出啥大乱子。” “能生出什么乱子?”韦宝放下信,走到地图边去看:“毛文龙不是说满打满算,能给我弄来300多万人吗?400万都有可能吗?好!我全都要了!从此之后,关外六七成的人都在我手里!辽东,建奴,东江,三方面加起来的人也不会比我多!说不定,就算加上朝鲜,他们四方面合起来,也不会有我的人多,在关外,我就真正的成为一方势力了!是整个辽西辽东最大的世家大户!做成了这件大事,我看看还有谁有能力与我叫板?毛文龙来这封信,是带着戏谑的口气的!他不认为我会要这么多人,即便我想要这么多人,我也没有能力养活!没有能力治理!他毛文龙小看我了!我韦宝这一回就玩一次大的给他看!在冬天之前,这300多万人口,全部规划入辽南!” 王秋雅被韦宝吓了一大跳:“公子,你是说真的啊?要300多万人口?这些是人啊,就是300多万头,400万头羊羔,也不容易养活,您想过吗?” “羊羔等着人喂饭,人自己可以挣饭吃,这二者能一样吗?”韦宝笑道:“只要韦家庄大丰收,再加上咱们现在手里的粮草,这些人在入冬之前的口粮,应该都不成问题!” “那入冬之后呢?”王秋雅好奇道:“入冬之后,这么多人要是都在我们的治理下生活习惯了,又没有饭吃,该会闹出多大的事情出来?而且,300多万人,咱们有这么多官员管理吗?” “官员还不容易吗?边进人边培养!至于入冬之前,我还有大动作!光是辽南和韦家庄,肯定一时半会容纳不了这么庞大的人口,即便开荒,头一年也指望不上高产量!这点我懂!”韦宝道。 “公子,你到底有什么办法在入冬之前,解决这么大的人口吃饭问题?”王秋雅追问道。 “我先卖个关子!先不考虑那一步!只说眼前,眼前最需要做的是,在毛文龙答应了我弄人之后,全力配合他!使得整个关外的老百姓源源不断的流到毛文龙那边去!不分民族!满人,蒙古人,汉人,都要!”韦宝像是忽然打了鸡血一般的站起身来,站的笔直!“我现在就修书回复毛文龙!” “公子,这是三四百万人口啊!您可要想好。”王秋雅紧张道。 韦宝呵呵一笑,拍了拍王秋雅雪白细嫩的小手:“想好了!你家公子我,什么时候做过没脑子的事情?咱们这是在积德行善!要是能保全三四百万人口,死后也当立地成佛才是!” 王秋雅叹口气,心说你又不是没有见过饥民没有粮食吃的时候是什么样子,你别弄的直接被饥民当场吃了,那样不知道还能不能立地成佛? 不过,这个话,王秋雅是不敢对韦宝说的,若是范晓琳或者是芳姐儿知道韦宝有这么‘可怕’的计划,绝对会全力劝阻。 韦宝在给毛文龙回信的时候,内心是极其澎湃的,万万没有想到,自己的胆子远比自己想象的要大的多,三四百万人口的大项目啊!在自己的治下弄来三四百万人口!整个关外,加上朝鲜,也差不多是这个数量吧?自己一个人就控制关外过半数量的人口,自己将成为这个时代真正的军阀!军阀不贴切,应该说真正的地方大佬,绝对的实力派,实力派中的实力派! 因为激动的关系,韦宝在给毛文龙回信的寥寥数语,用不了多少时间,但一张雪白的俊脸却涨得通红,额头冒细汗,呼吸急促,弄得跟做嗳似的。 “公子,这么回复的话,毛文龙会不会疑心公子的野心?咱们一家商号,要这么多人口做啥?”王秋雅提醒道。 韦宝道:“我考虑过这一点了,头一次给毛文龙去信,我就已经给出了自己的理由!我要这么多人,为了赚钱!地主嘛,人多,地便多,地多,粮食便多!你放心吧,毛文龙不管怀疑,还是不怀疑,眼下他最大的敌人是建奴,其次是巴不得他死的辽东将门!至于咱们,咱们又给他粮食,又给他银子,并且我还是不是朝廷的官员,与他毫无利益冲突,只有依靠关系,他暂时顾不上我,我只要能给他银子,他会拼了命给我弄人来的!” 王秋雅点头嗯了一声:“那现在的问题,只剩下摆平复州刘兴祚,辽东祖大寿等人,还有一大批建奴地方官员和辽东地方官员了。” “对啊!这只是咱们的计划!不过,有了计划就好办了,你看,毛帅不是给咱们开了个好头吗?”韦宝微微一笑:“赶快让林文彪派人将信送出去!另外,即刻召集最高会议,所有人都来参加!” 王秋雅甜甜的一笑:“好,我马上让人去召集,这回不必再为名声的事情烦恼了,有毛文龙亲自挑头做这件事情,也与公子没有任何瓜葛,公子负责帮毛文龙扫清人口流向镇江的障碍,毛文龙负责给公子送人,你们双方面都不必背负私下与建奴做买卖的恶名。” 韦宝笑着点头道:“不错,咱们负责打点关系,顶多算是个猎头,而毛文龙负责运送,跟他更没有任何关系,我们双方面都不必担负与建奴私下做买卖的恶名,很好,很好。哈哈哈哈。” 韦宝越想越高兴,越想越满意,啪嗒一声,点着一根烟,在椅子上美滋滋的抽起来。 王秋雅去交代林文彪派人给毛文龙转交公子的回信,另外召集所有在复州的官员开会。 官员们很快到齐,除了留在金州城和旅顺口,以及派往金州半岛各地施以行政的一部分官员不在韦总裁身边,还是有二三百人在复州的,其中光是军队干部就占到了近半,这还是连级以上干部才有资格来开会的情况下。 韦宝在会上,先什么话都不说,春风满面的将毛文龙的信交给张盘看,并让张盘交给众人传阅。 张盘看过毛文龙给韦宝的信之后,惊奇的瞪大了眼睛,“没有想到毛帅这么支持韦公子,恭喜公子了,这不正是你想要的吗?现在好了,咱们从毛帅那边弄人来,而不是直接从建奴的地盘弄人来,谁也说不了什么!” 韦宝笑眯眯的点头:“现在张将军该没有顾虑了吧?” 张盘脸一红,“我本来也没有什么顾虑,只是怕坏了公子的名声,现在好了,一切都听公子吩咐,公子让我怎么做,我就怎么做!” “好!立刻联络刘兴祚,把我的意思说明白,让他全力配合我们的计划,让复州,盖州,海州,耀州,建奴控制的大批汉人人口,往东江转移!一切都靠辽东商贾c建奴商贾和漠南商贾从中活动,只要让他们官方盘查的口子帮着松一松便可!这件事情,具体由林文彪负责。张将军,我希望你亲自去一趟复州,设法见到刘兴祚本人,把我的意思说清楚。”韦宝对张盘道。 “公子请放心,我立刻动身!”张盘立时站起身来道。 韦宝压了压手:“张将军请坐,不必这么着急,先开完会再说!” 张盘遂不好意思的又坐了回去,感觉自己四五十岁的人,还没有韦宝一个十来岁的少年人沉稳,在韦宝面前,他现在真真切切的感觉自己便只是韦宝的手下,只需要听从韦宝的就好了,完全没有了初见韦宝的小觑之心。 韦宝意气风发的站起身来,对着地图道:“大家请看,之前我的看法是大军上至北汛口c南汛口!东至红嘴堡。在金州城和望海堡前沿形成一片巨大的,广阔的游击区,以阻挠建奴对我金州城方向的觊觎!我们伺机在北汛口至红嘴堡一线修筑一条坚实的城墙以抵御建奴。现在,情况有变化,毛帅答应在月内给我们运来几万人,未来的一两个月内,金州半岛的人口数量便至少可以超过50万人!我们有了充足的人口,步子和胆子都要放大一些!修筑城墙的准备工作仍然要做,水泥厂和煤矿,铁矿,矿场,加紧筹备!我们的计划是,在入冬之前,设法拿下复州c羊倌堡和永宁这一块!到时候,从永宁镇,羊倌堡这一块开始,横着往东修筑城墙,一直连接黄骨岛堡!将整个辽南的三分之二,作为我们稳固的根据地!在这条高八米,的坚厚城墙之外,上至盖州c岫岩c旋城!这么大一片的长方形范围,都是我们的游击区,与东江军控制区连成一片!届时,我辽南与东江互为犄角,建奴再难来犯!” 在入冬之前,拿下复州c羊倌堡和永宁这一块!? 从永宁镇,羊倌堡这一块开始,横着往东修筑城墙,一直连接黄骨岛堡!? 将整个辽南的三分之二,作为根据地!? 在这条高八米,的坚厚城墙之外,上至盖州c岫岩c旋城!这么大一片的长方形范围,作为游击区? 与东江军控制区连成一片!届时,我辽南与东江互为犄角,建奴再难来犯!? 众人只觉得瞬间爆炸,每个人的脑子都是昏昏沉沉的,即便王秋雅早已经习惯了自己家公子的异想天开,也仍然觉得不可思议。其他人就更不用说了,不知道是他们在梦中,还是他们面前这个正在意气风发,犹如诸葛卧龙般的韦公子正在梦中? “公子,复州城城高墙厚,地域极大,且驻防了上万大军,您要打下来?”张盘弱弱的轻声问一句,虽然很是为韦公子的大话所鼓舞,这么问的话,似乎显得有些泄气,但是仍然忍不住想问,他生怕韦公子不清楚敌人有多么强大。 “城高墙厚怎么了?上万驻军又怎么了?”韦宝铿锵有力道:“只要大家团结一心,只要大家众志成城,做好这一阶段的工作,等百万老百姓到位,咱们在自己的地盘上收复失地,有什么不敢想的?记住,这世上最强大的敌人不在外面,而是存在于我们的内心之中,不要小看自己的力量!记住,只要代表正义,代表老百姓的利益,一切强大的敌人都是纸老虎!” 韦宝装完逼,很是为自己这段话而深受鼓舞,有没有鼓舞到与会众人,他不清楚,反正自己被鼓舞的一塌糊涂,仿佛已经是啥伟大人物了一般。 张盘满含热泪,率先站起身来鼓掌,“为了公子,我张盘粉身碎骨也在所不惜!” 众人也都跟着激动的站起身鼓掌。 韦宝看着情绪陷入疯狂的众人,更加满意,压了压手,示意大家克制自己的情绪,然后满怀深情的看向地图,要是能真的实现自己的战略构想,光是这个短期战略目标,都已经足矣让他名存青史了吧?自己好伟大啊。 众人接下来按照韦公子既定的大方针讨论各种计划的细节,那叫一个情绪激昂,大家谈论的不亦乐乎。 这时候,韦宝让张盘先散了,让张盘可以跟林文彪去商量如何前往复州与刘兴祚亲自见面的事情。 “公子请放心,我一定完成公子交代的事儿。”张盘保证道:“我也去过复州几次,只要不被人查出身份就没事。” 陈忠和林茂春也趁机道:“公子,让我们跟张将军一道去吧?” 韦宝当即答应:“行,你们路上小心!” 林文彪道:“公子但请放心,我们已经在复州和复州周边建了几个站点,沿途会有人接应,扮成漠南商贾,不会有人怀疑!” 韦宝点点头,扮成蒙古人,的确是一个不错的法子,建奴的眼里,蒙古人居然比汉人要高阶一点,或者说与他们亲近一点。从后世满清建国,皇后多出自蒙古草原便可知道,影视剧里不是动不动就谈到朕的外公是科尔沁草原的王公么? 韦宝让他们几个对外联络刘兴祚的人先散了,然后参与了剩下来的会议,具体的就是准备工作,和对于整个辽南的治理工作安排。 韦宝几乎没有再说过话,总裁嘛,给个战略大方向,把自己的意思透漏一些给底下人知道便可,具体的事情,一样一样都要亲自去做的话,就没啥意思了。 所以,韦宝除了有时候会到军工署的研发车间去亲自上手,包括总裁秘书处的工作,韦总裁都很少亲自去揷手的,给底下人充分的自由。 韦总裁只负责大的框架。 从北汛口到复州,一日便可往返,路途极近。 第三日,张盘c陈忠c林茂春,以及林文彪给他们派去随同的两名干练特工,五个人便返回了,由张盘向韦总裁汇报情况。 在备御府,韦总裁的临时官邸,韦总裁的办公室。 “见过公子。”张盘行了一个明朝官员拜见上级的礼节,因为还不算是天地会的正式一员,所以张盘没有称呼韦宝为总裁,也没有行韦宝军这边的军礼。 韦宝身后是两幅巨大的旗帜,都是天地会的会旗,中间是韦总裁的戎装像。 韦总裁坐在办公桌后点头:“不必拘礼,见过刘兴祚了?” “见过了,刘兴祚起初很奇怪我为什么会去找他。他有些排斥,因为他一直是与登莱方面的袁可立大人和总兵沈有容将军联系的。刘兴祚对袁大人和沈总兵,比对毛帅信任。更何况,韦公子没有官身,我介绍说毛帅韦公子处置辽南一切事务,刘兴祚不太相信,也不太理解。所以,刘兴祚要求公子亲自去一趟复州城。”张盘汇报道。 张盘的话,在韦宝的预料之内,点头道:“那你把我的意思都说清楚了吗?他怎么说?” “我都说清楚了!他觉得,若是能让几百万辽民在这大灾之年,在这乱世活下来,不管是谁,都是大功一件,福泽苍生的好事。看样子,挺赞同的。不过,刘兴祚觉得这事难度太大,牵扯的人太多,而且,不可能躲过建奴高层的耳目,怕不好办。”张盘答道。 韦宝嗯了一声,这也在自己的预料之内:“世上就没有多少好办的事情!” 韦宝想了大概一分多钟,果断道:“我就亲自去一趟复州城,为表诚意,我亲自去见一见这个刘兴祚!” 张盘没有想到公子会回答的这么干脆,一方面心中温暖,觉得公子对自己非常信任,另一方面很是担心,不由提醒道:“公子,这一路虽然路程不长,但是要经过好几道关卡!最麻烦的,也是最大的一道关卡是羊倌堡,羊倌堡是刘兴祚手下王丙控制,此人立场不明,刘兴祚怀疑此前他要带人归明,便是王丙告密,从中作梗破坏的。” 韦宝点头,王丙他知道,明末后金军将领,复州总兵刘兴祚手下备御。 去年刘爱塔为明登莱巡抚袁可立所策反,准备谋反正归明。王丙因为贪暴淫毒,刘兴祚欲治其罪,王丙向后金告发了刘爱塔欲归附袁可立的事。 这一告密打乱了刘爱塔归明的布置,后金四卫后撤,空其信地而不敢居守,汉人降金叛将为金人疑杀殆尽,金人军心骚动。 要不是那样的话,今天他韦宝就不能坐在这北汛口办公了,是建奴主动撤出这里,收缩与复州城的。 这些事情,韦宝的统计署有准确的情报,所以,身在辽南的张盘,还没有韦宝知道的清楚! “凡事都有危险,你能来回,就说明可行!我的性命与几百万老百姓的性命比起来,不算什么!”韦宝说的很是慷慨大方,然后问张盘:“你觉得,刘兴祚对你信任吗?” 张盘点头:“信任!我们虽然是第一次谋面,以前从未接触过,但是隔的这么近,也没有少交手,他对我是很佩服的,很尊重我。” 韦宝点头,用拳头轻轻地在嘴巴上碰了碰,“这就好办,他九成信了你的话,让我亲自去,只是为了最后着实,所以,我必须亲自去这一趟!他还有没有提出别的要求?” 韦宝虽然没有明说,但是张盘听出来了韦公子的意思。 “公子是说,刘兴祚想要银子?”张盘问道。 “嗯。” “没有,依我看,刘兴祚想归明,是的确受不了建奴那边的气,兼之看不惯建奴将我们汉人当成猪狗奴隶!他还得罪了一大批建奴旗主王爷,在建奴那边不好混!至于银子,归明肯定不如他在建奴那边多,努尔哈赤,其实待他不算薄。”张盘答道。 “好,我明白了,你下去休息,咱们明天晌午准时出发!”韦宝对张盘道。 张盘答声是,躬身退下。 有人去当汉奸,也有人迷途知返,要重归大明,这让韦宝很是感慨,虽然当汉奸的人远比归明的人多,远比归明的人坏,但不是说没有爱国者。 刘爱塔一心报效国家并最终战死疆场,有大宋李显忠之风,这是明清战争史上明朝诱降满清级别最高的将领,为辽东间谍战之著名战例。 刘兴祚人生道路之选择与归宿,被后世的史家誉为“兴祚逋亡之余,百计脱归,有宋李显忠之风”。 表现了一种“不惜破家以殉国的伟大献身精神”。 “就气节风骨而论”,他“与那些名垂青史c浩气长存的民族英雄相比却毫无愧色”。 其“爱国精神足以光照千秋,与山河同寿”! 韦宝正是因为知道这一点,才不避艰险,决定亲自去一趟复州城,但心里还是着慌的! 而且,韦宝这一次,有点逆着历史在走了,历史上,辽民或者是被杀,或者是被建奴掠走,十不存一,非常悲惨,但韦宝这一次,却决心要拯救辽民! 后世的关外,哪里有多少本地人?东北都是山东闯关东跑步过去的人好吗? 还有,不光是对待辽民的问题,刘兴祚的历史轨迹,也将因为韦宝的决定而改变。 因为在原本的历史中,和大明正在执行操作的计划中,是让刘兴祚带人回来,而不是韦宝现在操作的,想让刘兴祚在建奴那边当卧底,当内应,不打算让刘兴祚而回来,而是想将刘兴祚培养成高级潜伏者。 这些都是韦宝反着走历史的地方。 韦宝是很怕反着走历史的,顺着历史走,在历史的洪流中顺势而为,那多顺利,多轻松啊? 一旦逆反,谁知道会发生啥事情? 天启四年夏秋 【0412 七大作物大丰收】 韦宝倒不是担心改变历史之后,他会在被改变的历史中消失。 现在韦宝已经熟悉了这个世界,这是真实存在的世界,并不是啥幻境,不存在那些玄幻的事儿。 韦宝害怕的点,主要是改变历史之后的不可控性,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啥事,他在大方向上,心里有点底。 但是这种小范围内发生的变化,具体会怎么样,可就没有人告诉他了。 几百万辽民的命运,暂且不去想,单单是韦宝决定要去见一见的这个刘兴祚,他的历史,韦宝是清楚的。 在明末清初那样的动荡乱世中,面对身边风云变幻的局势,每个人都必须为自己的未来做出抉择。 在原本的历史中,崇祯死后,明朝各地还有数量庞大的明朝武装势力,群龙无首,一时间都成为拥兵自重的军阀。 然而面对汹涌而来的满清铁骑,令人悲哀的一幕发生了,这些身受明朝大恩的武将们,几乎无一例外选择了降清,对自己的故国没有丝毫的留恋。 这些可耻的降将中,包括臭名远扬的吴三桂等三藩,定南王孔有德,大同总兵姜壤,左良玉之子左梦庚,高杰部将李成栋,更早的还有蓟辽总督洪承畴,总兵祖大寿等。 总之选择与清兵死战到底的武将几乎没有,一边倒地选择了当汉奸,为敌国效力疆场,对自己的故土同胞举起了屠刀。 这既是崇祯皇帝的悲哀,也是一个时代的悲哀。 气节道德被如粪土一样践踏抛弃,这些人眼中只有利益与地位。 满洲八旗兵于1644年入关之时,可战之兵满打满算不过十来万人,却要面对不下百万的前明武装势力和农民军余部。 假若这些人同仇敌忾,拼死一击,满清入主中原只能是个笑话。然而由于数十万的前明将士的倒戈,形势瞬间逆转,满清实力大增。 可以说,清朝的天下,一多半是靠明朝降将打下来的。 不过在清朝一方,也曾出过一个叛将,叛清降明,几乎把皇太极气死。 这个人就是刘兴祚。 万历三十三年,少年时代的刘兴祚,在努尔哈赤的一次进攻中被掳掠而去,成为后金的一个奴隶。 但因他聪明伶俐,深受努尔哈赤的喜爱,把他抬成旗人,成为一名八旗士卒。 在多次征战中,刘兴祚勇猛善战,屡立战功,逐渐被提拔成副将,成为八旗军中的罕见的汉人将领,努尔哈赤和皇太极两代皇帝都很器重他。 从一个奴隶奋斗成将军,但刘兴祚活得并不开心。随着年龄渐长,他思念故国之心也愈加强烈。眼看满清八旗不断进攻明朝边境,肆意啥杀抢掠,心中非常反感。偏赶上他所在的正红旗旗主代善,平素一直歧视欺压他这个外族人,刘兴祚考虑再三,决定出逃,回归明朝。 1623年,他趁驻守金复二州的有利时机,联络明朝登莱巡抚袁可立,策划带领二州民众叛清归明。 但由于被人告密,计划失败。不过努尔哈赤对他信任有加,他也极力分辨自己受人胁迫,因此并没有过多追究他的责任。 刘兴祚并不甘心,他又积极为明朝边军通风报信,八旗兵每次出动前,他都会事先传递消息。 1628年,刘兴祚再也不愿苟活偷生,决心归明。他设下巧计,假装自焚而死,骗过了来现场查看的满清官吏,然后隐姓埋名,孤身逃奔明朝的皮岛总兵毛文龙。但老母妻儿全部留在了满清手里。 皇太极等人不知内情,很同情刘家孤儿寡母,吩咐善待刘家。不料刘兴祚归明后,却不受毛文龙信任,对他猜疑防范。后来他又到袁崇焕手下,仍然没人理他。刘兴祚苦闷不已。 直到明朝孙承宗主事辽东,他才受到重用,得以统兵征战沙场,杀敌报国。 可惜的是,在不久后一次遭遇战中,刘兴祚在激战中被清兵射死。 清兵很多人都认识他,一见是他大为吃惊,就把他尸身运回盛京,交给皇太极。 皇太极才知受了骗,狂怒之下,把他家属满门抄斩,只留下一个70多岁的老娘。 可怜刘兴祚心向大明,不料却不受信任,最终落了一个凄惨下场。 一个没有格局的人只会在之末细节打转,肯定不是好的管理者,好的管理者不是什么事都要亲自来,是要会有格局,有框架,组成好的团队让他们去执行。 韦宝将自己明天要亲自去复州的事情对王秋雅说了之后,王秋雅吃惊的瞪大了眼睛:“公子要亲自去?不可以,太危险了,现在人口已经有着落了,光是有毛文龙应承下来的五十多万人口,不管是韦家庄还是金州半岛,以后都不会缺人了,公子何苦一定要把所有人都弄到金州半岛和韦家庄来呢?” 王秋雅是很少这么直接否决韦宝的话的,这次是真的有些急眼了,“人口再重要,也无法和公子的安危相提并论,而且,今年毛文龙能弄来这么多人,等到了明年,关外所有人都会知道到公子手下来就能不饿死,就能有饭吃,所有人会想方设法过来的。” “秋雅,你听我说,从毛文龙的态度可以判断出来,这次是很好的机会,尤其辽东c建奴和东江三方在战争当中,以后还有没有这么好的机会,说不清楚!而且,就算是到了明年,我不活动的话,人还是绑在辽东和建奴的地盘过不来,光是五十多万人口,短期内是不愁了,可以让我们做很多事情。但是长期来看,远远不够!最主要的是,我担心我今年无法解救这些人的话,来年会大量死亡,等将来后悔的时候,可就晚了。”韦宝耐心解释道。 “不行,不行的,不管死多少人,也比不上公子的命值钱。”王秋雅眼圈一红,泪珠大颗大颗的滑落。 韦宝心中一暖,不管王秋雅是否以前喜欢的是郑忠飞,现在被自己睡过,明显已经倾心于自己了,是自己的女人了。 韦宝拉过王秋雅的手,“我心意已决,不必再多说,不用太担心,我福大命大嘛,而且,你这个样子,不但没法改变什么,只能让我心里不好受,影响我办事的质量。” 王秋雅听韦宝这么说,紧张的擦了擦眼泪:“小宝,求求你了,不要去,我不是故意害你难过,你就坐镇这里指挥便是了嘛,为什么非要亲自去呢?派人去也可以啊?刘春石和大脑袋马上要来了吧?派他们去吧!以前这种外务,不都是他们两个人去的吗?” 韦宝微微一笑:“可是人家点名要见我,要我自己本人去啊,别人怎么代替?” “让刘春石假装是你不就成了?对方也没有见过你。”王秋雅孩子气道。 “傻瓜,那不是不诚实了?不成了欺骗了吗?”韦宝笑道:“即便能瞒过,将来如何面对别人呢?做人讲诚信,这是最基本的底线!尤其是对于即将要合作的人。” 王秋雅见韦宝执意要亲自去,知道劝说不动,难过的哭起来。 韦宝将王秋雅搂在怀中,让她坐在自己大腿上,好说歹说才将她劝住不哭。 “好了,你去通知林文彪,让他准备吧!就这么定了。”韦宝在王秋雅的屁股上拍了一下。 王秋雅嗯了一声,粉脸却贴着韦宝的脸,两条胳膊搭在韦宝的肩头,舍不得起来,虽然嘴上不再反对,但态度很明显,就是不想让韦宝走。 韦宝微笑着要将王秋雅抱起身,门外传来卫兵的汇报声:“总裁,刘管事和范管事到了。” 韦宝应了一声,轻声对王秋雅道:“是刘春石和范大脑袋来了,正好问一问他们夏收的情况怎么样了?” “要是夏收的情况好,是不是就不用公子亲自去复州了?”王秋雅急忙问道。她实际上知道,夏收的情况一定好!虽然气候条件依然恶劣,但是韦宝和王秋雅来的时候,韦家庄已经是一片片黄灿灿的麦田和稻田,等着丰收了! 韦宝带来的种子都是最牛叉的现代种子,在现代经过多少代培养的! 韦宝笑道:“说定了要去就要去,不要再纠结这个事情了。走吧。” 王秋雅恋恋不舍的起身,到门口去迎接刘春石和范大脑袋。 刘春石和范大脑袋已经在院中等着被召见了,两人见到王秋雅都很高兴,却没有说话。 现在总裁身边的规矩大了,他们也不敢随便说话。尤其王秋雅已经是总裁的准女眷。 王秋雅对二人道:“春石哥,大脑袋哥,进来吧,总裁要见你们。” 刘春石和范大脑袋答应一声,急忙捧着两个大袋子过去。 “这些是啥啊?”王秋雅好奇的问道:“是粮食吗?刚刚夏收的?” 刘春石笑道:“秋雅聪明了,猜的不错!今夏咱们大丰收了!” “秋雅,你刚哭了?有啥事吗?”范大脑袋则关心的问道。 王秋雅粉脸一红,轻声道:“没啥事,快进去吧,总裁还等着呢。” 刘春石道:“管人家秋雅和总裁的事干啥?轮到你管了?就是晓琳和总裁的事,也轮不到你管。” 刘春石说罢便进去了,范大脑袋嘀咕着:“我也没有要管啊,问一问怎么样?”说着,便跟着刘春石进入韦宝的临时官邸,备御府大厅。 “你们来的正好!”韦宝见到二人,也很是高兴,“快说说,是不是粮食大丰收了?” 农业局的事情,韦宝前期有关心过,但是交给韦达康c范老疙瘩和王志辉他们管了之后,韦宝就没有怎么过问过,所以,具体情况怎么样,也不是很清楚。 “大丰收了!总裁。”范大脑袋喜笑颜开的抢着汇报。 刘春石微微一笑,知道范大脑袋话多,而且比自己说话强,这时候就不抢了,由着范大脑袋汇报。 韦宝点点头:“说说,现在有多少亩地了?产量怎么样?” 韦宝知道,韦家庄的土地,加上山地,加上好些不能用于耕种的土地,全部合在一起有280万亩左右! “咱们韦家庄计划开荒80万亩!实际开荒50万亩!到了明年,能完成所有计划开荒数目。”范大脑袋立刻抖擞精神的开始汇报:“不过,今年新开荒出来的土地,只能种玉米c土豆c红薯这些,产量也很小。还处于温养阶段,到明年,估计产量也上不来,至少要到后年才能作为正常田地看待。原先韦家庄的四个里,共有耕作土地六万多亩,这六万多亩当中,一万多亩是良田,三万多亩是次等田地,还有两万多亩是再次等的薄田。蔬果类的不算,韦家庄的粮食作物有稻谷c小麦c玉米c大豆和薯类五个主要品种,此外还有高梁c谷子等杂粮作物,在韦家庄的主要粮食作物品种中,产量居于首位的是稻谷,小麦产量位居第二位,玉米产量位于第三位,剩下的是大豆c土豆c红薯c高粱。今年共计收获350多万斤粮食,178万石纯粮食。要不是公子带来的种子好,即便开荒这么多,顶多五十万石粮食就要谢天谢地了。老爷和夫人都乐的合不拢嘴,我爹和老爷估算了一下,不算咱们的存粮,就韦家庄现在这个势头,下半年绝对比这次收的要多,咱们韦家庄自己就能养活四五十万人!可以保证四五十万人在韦家庄不挨饿,若是每个人每天都放开肚子吃饱饱的话,养活25万人毫无问题啊。” 韦宝一汗,才178万石粮食,这就叫大丰收?自己光是从辽西辽东世家大户们手里就弄来了1200多石,除去供应毛文龙的,除去这段时间开销的粮食,还有上千万石粮草呢! 对于粮食问题,其实韦宝自从弄来了辽西辽东世家大户们的存粮,就已经不着急了,急的是今后的粮食产量,毕竟,存粮有耗尽的一天,而且,那些粮草,大部分是大户们囤积了好几年的,好些都发霉了,不能给人吃,只能喂牲口。 粮草和粮食是两个概念。 粮食是直接能吃的纯粮食,粮草还要进一步加工。 《中国历代粮食亩产研究》给的这个明朝的一石米约重1535斤。这个斤不是现在500克的斤,而是明代5946克的一斤。 另外,明代说一石米,有精米糙米两种,各地不同的大米品种也有差异。一石米大约在92一94kg左右。 韦家庄的计量单位,一石粮食是足重的100kg,200斤。 韦宝在韦家庄统一了度量衡,一切按照后世的国际化标准,去除了现在繁复的计算方法,尤其是除不尽的三三制,最为麻烦,韦宝的单位,全部是十进制整数位方式。 辽南的地面虽然比韦家庄大的多,但是辽南的实际耕种土地远远低于韦家庄,农业开发程度更差,都是待开发的土地!下半年即便是将辽南的土地开荒工作搞上去,能开荒200万亩,甚至300万亩地,但是能收上来多少粮食,就不好说了,可能10万石都危险。 稍微有点农业常识也知道,不是种啥就马上能出啥的,土地也有个成熟的过程。 所以,现在的粮食,得全部用韦家庄的粮食和韦家庄的存粮来算。辽南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就算韦家庄400万石粮食一年,两年就是800万石,按照最理想的状态,预估1000万石! 现有的粮草1000万石,打成粮食,顶多700万石,再刨去已经变质,无法给人吃的,顶多500万石左右。 所以,韦宝这两年里面可以动用的粮食在800万石,到1300万石之间,他手底下大部分是青壮年,每人每年需要耗费两石粮食!两年能养活650万人次,一年能养活325万人次。 这是最理想的算法,当中不能有一点点差池。 所以,如果增加325万人口的话,韦宝勉强能靠自己解决。 而且这个年代的人能吃苦,吃不饱也能活下去。 粮食问题不算大,主要是农业人口很容易饱和,辽南和韦家庄合起来,将来就算共计开发1000万亩地,即便包含渔业,畜牧业,也顶多需要100万的农业人口。 剩下的人口,要么转为工业人口,但这根本不可能! 以韦宝现在的发展速度,别说增加工业人口,能保住四五千工人不被精简掉就很不错了。 也就是说,不管是农业开荒上,解决农业就业人口问题上,还是工业产品外销拓展市场的问题上,都需要韦宝进一步扩展地盘,扩大辖内人口数目! 只有农业的饱和,无法满足这么多人的就业,才能衍生出工业发展,才能支持工业进步。 范大脑袋c刘春石和王秋雅面面相觑一阵,见总裁不吭声,像是陷入了沉思,也都不敢吭声。 他们都闹不明白,明明是大丰收了呀,总裁为啥还不是很高兴呢? “总裁,有什么问题吗?”刘春石终于忍不住问道。 “嗯,没有什么,你们做的不错,韦家庄农业局也做的不错!”韦宝肯定道。说着拿起一根豆荚看。 范大脑袋和刘春石两个人弄来的两个中等袋子,里面还有很多小袋子,装的都是拿来给总裁看的样本庄稼。 大豆一般都指其种子而言,根据大豆的种子种皮颜色和粒形分为五类:黄大豆c青大豆c黑大豆c其它大豆c饲料豆。 黄大豆是大豆中种植最广泛品种。 韦宝现在拿的就是一颗黄大豆。 黄大豆最常用来做各种豆制品c酿造酱油和提取蛋白质。豆渣或磨成粗粉也常用于禽畜饲料。 大豆可以加工豆腐c豆浆c腐竹等豆制品,还可以提炼大豆异黄酮。其中,发酵豆制品包括腐乳c臭豆腐c豆瓣酱c酱油c豆豉c纳豆等。而非发酵豆制品包括水豆腐c干豆腐(百页)c豆芽c卤制豆制品c油炸豆制品c熏制豆制品c炸卤豆制品c冷冻豆制品c干燥豆制品等。另外,豆粉则是代替肉类的高蛋白食物,可制成多种食品,包括婴儿食品。 从大豆中提取人类食用油之后,所剩副产品就是大豆饼粕,是优质的蛋白饲料。对于鸡c猪c以及奶牛肉牛等反刍家畜来说,它是优质的蛋白质饲料。其中,大豆饼是指大豆经压榨脱油后的残饼,液压后形状为圆饼,螺旋榨油后形状为薄片状。用做饲料时,需先打碎后再粉碎方能使用。因粉碎后具有香味,因此家畜非常喜食。 大豆在工业上也有很大作用。 豆油是由大豆加工生产的豆油是重要的食用油之一,属半干性油,是一种良好的植物油。 它是人体不饱和脂肪酸的重要来源,能起到降低胆固醇的作用,对高血压c心血管疾病也有辅助治疗功效。 大豆油经过精炼形成的精炼大豆油主要供食用。豆油经过深加工,可生产以下产品或为其提供重要原料。 大豆卵磷脂有利于人体神经系统的发育;在糖果食品工业c医药c造纸和制革的方面广为应用。 起酥油和人造奶油应用于食品加工业。 大豆是高纯度硬脂酸的主要来源,主要用来制造食品乳化剂c矿石浮选剂,还可制造肥皂和蜡烛。 最关键的,大豆还能拿来提取甘油,甘油是火药c医药和造纸的重要原料。 豆油与桐油或亚麻油混合制成的油漆,有韧性,是用于室外油漆之用。 大豆油与酒精混合可以制造人造橡胶,还可以制成液体燃料c瓷釉c印刷油墨c聚氯乙烯c树脂等。 大豆榨油后的下脚料可提出许多重要产品,如用于食品工业的磷脂以及利用豆甾醇c谷甾醇为医药工业取得廉价的甾醇激素原料。 韦宝也看不懂,本身在现代连买菜都难得买,更没有务过农,“怎么样?这个成色怎么样?所有的大豆都是这样的吗?” “大部分用的是公子拿来的豆种,比咱们本地的豆种要好的多!”范大脑袋答道:“本地饭都吃不上,老百姓家里根本没有种子,种子都是赵里正和其他本地富户半捐半卖给农业局的。” 韦宝点点头,又拿起一株高粱看,高粱喜温c喜光,在生育期间所需的温度比玉米高,并有一定的耐高温特性,全生育期适宜温度20一30c。而且,高粱是c4作物,全生育期都需要充足的光照。根系发达,根细胞具有较高的渗透压,从土壤中吸收水分能力强。很适合北方的干燥天气。 随后,韦宝又从一个袋子中掏出一根玉米看,挺饱满的,跟自己在现代超市买的玉米差不多,看着就教人喜欢。 这个时代已建成有玉米了,只是很少有人会用来耕种,土豆和玉米这两项是韦宝特意交代了韦达康要培植播种的。 玉米传入中国己经有400多年,韦宝从镇远舰拿来的玉米主要是推广引进品种,结合自然选择和人工选择获得适应中国环境的品种。属于杂交玉米。 玉米在后世是世界上最重要的食粮之一,全世界约有三分之一人口以玉米作为主要食粮,其中亚洲人的食物组成中玉米占50,多者达90以,非洲占25,拉丁美洲占40。 玉米的蛋白质含量高于大米,脂肪含量高于面粉c大米和小米,含热量高于面粉c大米及高粱,但缺点是颗粒大c食味差c粘性校在生活水平较低地区,玉米是重要的食粮。 在城市及较发达地区,玉米是调剂口味不可缺少的食品。随着玉米加工工业的发展,玉米的食用品质不断改善,新的玉米食品如玉米片c玉米面c玉米渣c特制玉米粉c速食玉米等随之产生,并可进一步制成面条c面包c饼干等。玉米还可加工成为玉米蛋白c玉米油c味精c酱油c白酒等,这些产品在国内外市场上很受欢迎。 对于现在韦家庄的物资条件来说,玉米和大豆c土豆这些易存活的作物就很有用处了,不管好吃难吃,能填饱肚子是王道。 而且玉米还是饲料之王。 100千克玉米的饲用价值相当于135千克燕麦,120千克高粱或150千克籼米。以玉米为主要成分的饲料,每2~3千克即可换回1千克肉食,玉米的副产品秸秆也可制成青贮饲料。世界上大约65一70的玉米都用作饲料,发达国家高达80,是畜牧业赖以发展的重要基础。 玉米子粒是重要的工业原料,初加工和深加工可生产二c三百种产品。初加工产品和副产品可作为基础原料进一步加工利用,在食品c化工c发酵c医药c纺织c造纸等工业生产中制造种类繁多的产品,穗轴可生产糠醛。另外,玉米秸秆和穗轴可以培养生产食用菌,苞叶可编织提篮c地毯c坐毯等手工艺品。 玉米在淀粉生产中占有重要位置,世界上大部分淀粉是用玉米生产的。 玉米为发酵工业提供了丰富而经济的碳水化合物。通过酶解生成的葡萄糖,是发酵工业的良好原料。加工的副产品,如玉米浸泡液c粉浆等都可用于发酵工业,生产酒精c啤酒等许多种产品。 以淀粉为原料的制糖工业,品种c产量和应用范围大大增加,其中以玉米为原料的制糖工业尤为引人注目。 玉米油是由玉米胚加工制得的植物油脂,主要由不饱和脂肪酸组成。其中的亚油酸是人体必需脂肪酸,是构成人体细胞的组成部分,在人体内可与胆固醇相结合,呈流动性和正常代谢,有防治动脉硬化等心血管疾病的功效。玉米油中的谷固醇具有降低胆固醇的功效,富含维生素e,有抗氧化作用,可防治干眼并夜盲症c皮炎c支气管扩张等多种功能,并具有一定的抗癌作用。玉米油还有营养价值高c味觉好c不易变质等特点,因而深受人们欢迎。 韦宝咬了一口玉米,然后对王秋雅道:“中午来个玉米排骨汤。” 王秋雅见韦宝脸上挂上了笑意,欣喜的点头答应。 范大脑袋和刘春石见总裁笑了,也很高兴。 “公子,再看看这麦子。”范大脑袋道:“以前可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大一颗的麦粒。” 韦宝嗯了一声,拿起来看了看,又放下了,韦宝对于小麦不担心,他最担心的是水稻! 因为韦宝大概知道,现在吃的都是杂交水稻,杂交水稻好像是要培植种子的,权限都在国家手里,连农民都得向国家每年买才成。 要不然,这种种子都是太监种子,无法自行繁殖的。 水稻是草本稻属的一种,属谷类,也是稻属中作为粮食的最主要最悠久的一种,区别于旱稻。原产中国和印度,七千年前长江流域就种植水稻。 水稻所结子实即稻谷,稻谷脱去颖壳后称糙米,糙米碾去米糠层即可得到大米。世界上近一半人口,都以大米为食。水稻除可食用外,还可以酿酒c制糖作工业原料,稻壳c稻秆,可以作为饲料。 我国水稻主产区主要是东北地区c长江流域c珠江流域。属于直接经济作物。还是世界上三分之一人类的主食。也是南方人民的主要有机食品。 杂交水稻是选用两个在遗传上有一定差异,同时它们的优良性状又能互补的水稻品种,进行杂交,生产具有杂种优势的第一代杂交种,用于生产,这就是杂交水稻。 杂种优势是生物界普遍现象,利用杂种优势提高农作物产量和品质是现代农业科学的主要成就之一。 水稻具有明显的杂种优势现象,主要表现在生长旺盛,根系发达,穗大粒多,抗逆性强等方面,因此,利用水稻的杂种优势以大幅度提高水稻产量一直是育种家梦寐以求的愿望。 但是,水稻属自花授粉植物,雌雄蕊着生在同一朵颖花里,由于颖花很小,而且每朵花只结一粒种子,因此很难用人工去雄杂交的方法来生产大量的第一代杂变种子,所以长期以来水稻的杂种优势未能得到应用。 韦宝知道,他拿来的这些种子发展趋势是杂交化c转基因化,种子已经不是传统意义上的种子了。 育种科学家和种业资本家们为了获得种子垄断收益,一直在不遗余力的消灭农民的常规种子。中国农民几乎没有任何一粒属于自己的真正意义上的种子了 农民在种子公司买不到一粒常规种子,都是断子绝孙的“种子”。 “我以前对我爹他们说过,我拿来的这种水稻种子是不能再生的,要求他们培育出常规的种子,就像你们以前种的那种,他们弄出来了吗?”韦宝问道。 其实韦宝对于杂交水稻,并不是特别的感冒,这个时代的人口才多少? 杂交水稻其实不过比常规水稻多守城百分之二十左右罢了,并没有多逆天,只是从全国范围看,每亩多出百分之二十,那就很吓人了。 但是杂交水稻也要比常规水稻多用很多化肥啊!至少多用百分之三十。 而且,韦宝听说杂交水稻没有常规水稻好吃。 好吃不好吃,并不是韦宝最关心的,韦宝现在最关心的是能不能有后续。 如果只能种这一季,以后又得重新种植这个时代的常规种子,那就很麻烦了,那就说明,自己刚才计算的年产量还得大打折扣! “可以的,不过韦叔和我爹他们弄出来的新种子,比咱们原先的种子强一些而已,比现在正在种的这种水稻差很多。”范大脑袋答道:“有几亩地,就是给农业局专门做实验用的。” 韦宝听后,微微有些失望,却又很惊奇。 天启四年夏秋 【0413 前往复州城】 韦宝暗忖,还是这帮古代人牛叉啊,杂交水稻都能玩?不是说,院士同志研究了十多二十年才弄出来的吗?怎么自己的爹,几个月就弄出来了? 韦宝不懂农业生产,实际上,要研发杂交水稻不难,难就难在一步步优化,一年一年的优化,不断挑战更高的产量。 事实上,是个农民都懂得嫁接培植这些简单的农业手段。 “那我爹他们弄出来的种子的收成,能达到韦家庄去年水稻收成的多少?是今年水稻收成的几分之几?”韦宝问道:“就是几倍和几成?” “比原来多一倍,比现在少一倍,差不多就这样吧。公子你没有办法再弄来这种稻种了吗?”范大脑袋奇道。 “只能达到现在的一半?”韦宝大为失望,并没有心情回答范大脑袋的话,一半的话,产量得下降多少啊?而且,镇远舰上的农作物,以及能腐蚀的鱼肉果蔬这些东西早就搬空了,自己还能上哪儿弄种子来?莫非还能再穿越会现代啊? “没有地方再弄这种高产的种子了吗?”王秋雅也看出来了问题。 韦宝苦恼的摇头:“没有办法!看来,下半年没有这么大的产量了!这样!全部改种植玉米和土豆!主要是玉米,别管好吃难吃,能填饱肚子,有大量的工业用途就可以!大豆c高粱c小麦c谷米c红薯这些也不能放松,稻米先放一放,以研发为主。” 因为除了稻米种子研发技术要求比较高,其他的都属于常规作物,常规种子,不用费事培植种子。 王秋雅c范大脑袋c刘春石三人道声是,赶紧将总裁的最新指示记下来。 “可惜了,没有地方补充种子。总裁,吃多了玉米c土豆c红薯这些,老放屁。”范大脑袋逗趣道。 韦宝被范大脑袋逗笑了一下,现在已经没有什么人敢跟他开玩笑了,他有时候觉得挺没劲的,无聊的时候,就会想到吴雪霞c赵金凤c芳姐儿她们,外面的妹子敢跟他开玩笑,不会有什么顾忌。内部的人,现在对他敬畏的很。 “总裁,还有化肥和农药这两项,也是大问题。”刘春石补充道:“这次大丰收,这两样东西居功至伟,只是产量太少,根本不够用,幸好咱们人手充足,农户们也勤快。现在大家不是为东家种地,都是为自己种地,多出粮食就能多到农业局的粮站换钱,所以产量高。要是农药和化肥管够的话,产量还能提升。” 韦宝点点头,他知道这个问题。 土壤中的常量营养元素氮c磷c钾通常不能满足作物生长的需求,需要施用含氮c磷c钾的化肥来补足。 而微量营养元素中除氯在土壤中不缺外,另外几种营养元素则需施用微量元素肥料。 化肥一般多是无机化合物,仅尿素是有机化合物。凡只含一种可标明含量的营养元素的化肥称为单元肥料,如氮肥c磷肥c钾肥等。凡含有氮c磷c钾三种营养元素中的两种或两种以上且可标明其含量的化肥称为复合肥料或混合肥料。 品位是化肥质量的主要指标。它是指化肥产品中有效营养元素或其氧化物的含量百分率。 根据化学性质可将化学肥料分为三种。 生理酸性肥料在化学肥料的水溶液中牧草吸收肥料的阳离子过多,剩余的阴离子生成相应的酸类,使溶液变酸,大多数的铵盐和钾盐都属于这类肥料。 生理碱性肥料,如果牧草吸收利用的阴离子比吸收利用的阳离子快时,土壤溶液中阳离子过剩,生成相应的碱性化合物,使溶液变成碱性,如硝酸钙c硝酸镁等都属于碱性肥料。 生理中性肥料,牧草吸收阴离子与吸收阳离子的速度大致相等土壤溶液呈中性反应,如硝酸钾c硝酸铵c尿素等。 根据养分的成分可将化学肥料分为:氮肥c磷肥c钾肥c复合肥c微量元素等。 根据用途可将化学肥料分为基肥和追肥。 由于三个‘热衷穿越巨’兄弟搜集的资料中,并没有多少专业的东西,都是网上摘抄的一点点皮毛。 所以,韦家庄目前只掌握了最基本的生产氮肥的技术,还不算是工业化生产,只能算半工业化,半人工手动完成,产量和质量都极差。 农药是指农业上用于防治病虫害及调节植物生长的化学药剂。广泛用于农林牧业生产c环境和家庭卫生除害防疫c工业品防霉与防蛀等。 农药品种很多,按用途主要可分为杀虫剂c杀螨剂c杀鼠剂c杀线虫剂c杀软体动物剂c杀菌剂c除草剂c植物生长调节剂等;按原料来源可分为矿物源农药(无机农药)c生物源农药(天然有机物c微生物c抗生素等)及化学合成农药;按化学结构分,主要有有机氯c有机磷c有机氮c有机硫c氨基甲酸酯c拟除虫菊酯c酰胺类化合物c脲类化合物c醚类化合物c酚类化合物c苯氧羧酸类c脒类c三唑类c杂环类c苯甲酸类c有机金属化合物类等,它们都是有机合成农药。 根据加工剂型可分为粉剂c可湿性粉剂c乳剂c乳油c乳膏c糊剂c胶体剂c熏蒸剂c熏烟剂c烟雾剂c颗粒剂c微粒剂及油剂等。 但是韦家庄目前只掌握了有机磷类当中的磷酸酯技术。 这是运用最广泛的一种农药,也是合成最简单的一种农药,其他的,韦宝的人还没有能力研发。 韦宝自己知道自己的事,他连二把刀都算不上,在理科方面的水平,也顶多是扫盲班水平罢了,放到现代,再考一次高考数理化,每科能不能及格都得打问号。 “这个要看化肥厂和农药厂的人了。”韦宝道:“光有一个军工署不够,军工署主要从事军事方面的研发,还得有韦家庄科学院!你们派人公示,鼓励各行各业出科技人才,明年成立韦家庄科学院!不,今年就可以先把单位弄起来,就由春石你来挂帅吧,和邓大梁c邓二鲜他们商量着弄!凡是有了一定理化基础的人,在他们各自行业有所建树的人,都可以考虑召入。” “是,总裁。”刘春石当即答应。 “中午一起吃饭吧。”韦宝道。 刘春石和范大脑袋两人虽然见总裁似乎情绪不是很高,仍然立刻答应了。 王秋雅立刻去让人安排午宴,并派人告知林文彪,说公子明日要亲赴复州城,让林文彪能提前安排。 席间,韦宝说了他明天要亲自去复州的事,刘春石和范大脑袋两个人惊讶之后,极力劝阻。 “公子,千万去不得的,一路都是建奴,而且到了那里更危险,那里可是建奴控制的地盘啊,出了事,找人都没处找去。”范大脑袋紧张道。 刘春石也很焦急:“总裁,请您三思啊,不管有多要紧的事,也抵不上总裁的性命安全。” 韦宝抬手道:“我告诉你们,不是让你们劝我,而是让你们心里有个准备!就算我这趟回不来天地会也垮不了!春石哥,大脑袋哥c三愣子哥,你们三人有什么事情,便与晓琳c秋雅c徐蕊商量着来。” 王秋雅听韦宝这么说,眼圈一下子又红了,这才意识到问题非常严重,连韦宝自己也觉得很危险,这有点像是在交代后事。 刘春石和范大脑袋听韦总裁这么说,一下子就跪下来了,两个人同时哭道:“总裁,您别这样说啊。” 韦宝一汗,他自问说的时候是轻描淡写来着,没有想到杀伤力这么大,弄的王秋雅c刘春石和范大脑袋三人像是塌了天一般。 正在韦宝要劝三人的时候,林文彪来求见。 韦宝招手让林文彪进来,林文彪一看刘春石和范大脑袋跪着,立时便知道什么事情,立时也跟刘春石和范大脑袋跪在了一起,“总裁,您不能出外涉险,本来将办公地点放在北汛口,就已经很前沿,很危险了,我一直想劝。公子亲自去复州城是绝对不行的,安全完全无法保证,那可是建奴的地盘啊!建奴铁骑的厉害,总裁应该清楚的。一旦有危险,真的一点办法也没有。” “都别说了!我意已决!”韦宝武断的打断了众人,随即拂袖而去。 不是韦宝为了获得几百万老百姓而伟大,也不是他天生伟大,是韦宝太想赌一赌自己的命运了,这一世,韦宝不想再沦为社会最底层的渣渣,不想再平庸。 回到自己的房间,韦宝关上房门,独自在床头抽烟,眼中闪烁着野兽般的光芒。 韦宝得到了本该属于郑忠飞那种小地主家的儿媳妇的王秋雅,但韦宝现在对王秋雅的感情也止于床上罢了,并不深,完全体会不到刻骨铭心。 这跟韦宝的事业何其相似? 几百万老百姓对于韦宝来说,是几百万条性命!但没有大到让他甘于搭上性命地步。 新版三国里面有句台词,韦宝很喜欢,大意是能得到老百姓的欢心,这人能做天子。能得到天子的欢心,这人能做诸侯。能得到诸侯的欢心,这个人能做个士大夫。 当然,在现代的话,能得到某个诸侯的欢心,做个士大夫,都已经是韦宝不敢梦想的事情了,何况天子? 但眼下,虽然韦宝还没有正式入仕,但是他已经看见了官场中的光怪陆离,甚至明确感觉到,自己正常发展的话,完全有机会成为帝王! 韦宝早已经不再是吃不饱饭的穷小子! 吃不饱饭的穷孩子,哪有资格谈恋爱? 多少男人曾是以梦为马的少年,希望凭自己的努力,一步一个脚印,一步一个台阶,慢慢做上来。 但哪个翩翩少年的梦想,不是被现实,被权利捏得粉碎? 绝大多数的穷小子,在生活面前一点反抗之力都没有! 韦宝也曾经挣扎过,只是最终低头了,向残酷的现实低下了头。 面对生活,不得不一次又一次的下跪,即便身体没有下跪,灵魂也早已经不知道跪了多少次! 当每个人第一次跪下的那一刻,那个心怀梦想的少年,就已经死去。 多少意气风发的少年,失落在理想与现实之间,口口声声要做英雄圣贤,最后却成了魔鬼。 心怀理想抱负,却又缺乏背景支持的野心家们总是做出相似的决定。 此刻的韦宝,脑中乱糟糟的,但他没有丝毫犹豫,没有丝毫彷徨,不知道多少次,告诫自己不要轻易涉险。 但是当能够联络上刘兴祚这么一个大机会摆在面前的时候,当有机会收纳几百万辽民这样的大机会摆在眼前的时候,韦宝毫不犹豫的就忘记了自己之前对自己的告诫! 一颗极度渴望成功的心,已经让韦宝升华。 小争权势富贵,中争是非对错,大争王者正道! 韦宝这一世,决意看一看王的世界! 有道是有道而乏术者必招人陷害,且不能发挥其所长;精于术而乏道者亦不能长久;精于术而明道者乃高人也!道为体,术为用。有道者术能长久,无道者术必落空。学术先需明道,方能大成。学术若不明道,终是小器。故道为纲,术为目,纲举目张。道为世间规律,术为规律之用,道为本,术为末,若本末倒置,则一世殆矣! 精于术而乏道者不能长久,就是说小人得志也是暂时的,不可能会一直得志下去,毕竟这个社会还是善良的人多,但是一旦得志可能对社会c对企业都会造成不可弥补的损失和影响。 让一个道德败坏的人干业务,能力越强,对公司的利益的损害越大,让一个品德高尚的人来做,即使没有多大的成绩,但也不会有太大的风险。 很多人就以为个人成功是需要学习做人的技巧,以为80靠技巧,20靠品德,其实品德和境界才是主要的。80靠品德,20靠魅力。 道术兼修,道是道理,术是谋术。道是原则,是不变的,术是技巧,是需要多变的。只讲原则是迂腐的,只讲技巧是浅薄的。用现代话讲,就是做人的战略和战术要统一。 其实这个世界需要道和术兼备的人,术也可以用到正位上。 术任何人可以利用,但不要用在思想和道德上,术要用在业务和专长上,作为达到目的手段,术比道更加犀利,更加耐用。 所以如果一个道德良好的人,能够掌握术的要领,那他就会在业务领域出类拔萃。 道者,道德,道义,人道,公道;术者,手段,谋略,心计,智能。 古往今来,以道德经世留名者,不乏其人,老庄孔孟是其代表;以忠心感人传世者,不鲜其事,介之推是其典型。 至于智术超人,才能盖世者,更举不胜举。然,道至于圣而术胜于神c德才兼备者,窃以为只有诸葛孔明堪称其名也。 孔明忠心事主,谨慎勤勉,殚精竭虑,鞠躬尽瘁,精于韬略,善于运筹,神机鬼灵,经天纬地,是道与术c德与才的完美结合。 术合于道,相得益彰;道术相离,各见其害;轻道重术,则智术滥用,手段极尽,故生酷吏与小人。君子有道而小人有术;君子以道经世而小人以术害人;君子以道而杀身成仁,小人以术而杀人成事。谋权,术也;谋权者,小人也。 为了正道,死亦何惧? 次日清晨,韦宝让人上了一大盘牛肉。 大明的律法不让吃牛肉,但韦宝爱吃,所以手下人私下有准备。 只不过,牛肉在这个年代太稀罕,这种大夏天,没法准备太多,都是牛肉干的形式,就这样携带也非常麻烦。 韦宝像是对付女人一样对付着眼前的一大盘牛肉,狠狠的切下来,一边喝果汁,一边吞咽。 王秋雅默默的站在旁边看着韦宝,始终还是想劝韦宝别去了,但是总裁已经有明确指示,不让再劝,她也只能有千言万语也无法说出半个字。 吃过早饭,韦宝感觉胃里实在装不下东西了,这才伸个懒腰,站起身。 “林文彪准备好了吗?”韦宝问道。 “他和张盘c林茂春c陈忠,还有十多名随行的侍卫,已经在大院候着了。”王秋雅答道。 韦宝一点头,没有再看王秋雅,擦了擦嘴之后,将雪白的帕子往桌上一放,便快步出门! 林文彪c张盘c林茂春c陈忠等人见韦宝出来,急忙上前。 除了他们几个知情人,还有范大脑袋和刘春石二人。 韦总裁要亲赴复州城的事情是绝密,知情者极少。 “怎么去?”韦宝问道。 “沿途坎坷,无法驾车,马多了也引人瞩目,总裁骑马,我们步行跟随。”林文彪回答道。 韦宝一点头:“走吧!现在就出发。” “总裁。”林文彪咬牙道,他实在忍不住,还想再劝总裁不必亲自涉险:“人心隔肚皮,不管刘兴祚是否真心归明,复州城总归是建奴的地盘。” 韦宝眯眼瞪了林文彪一眼,意思是我的话是放屁?不是已经说过不准再劝? 林文彪头一回见到总裁如此犀利的目光,吓得急忙噤声,不敢再说。 其实张盘c林茂春和陈忠等人也是想劝韦公子不必亲自去的,张盘昨日向韦总裁汇报过刘兴祚的要韦总裁亲自去见面的要求之后,便后悔了,没有想到韦总裁居然真的要亲自去,原本他以为韦总裁会派个人冒名顶替他去谈事的。 “公子,我说一句话,不知道当讲不当讲。”张盘犹豫着道。 “讲。”韦宝的脸色恢复淡然。 “让林管事去便可,可以让林管事假公子之名,反正刘兴祚也没有见过公子本人,我观林管事谈吐不俗,机变稳重,定不会被刘兴祚识破的。”张盘道。 林文彪闻言,也急忙保证:“对啊,总裁,就让我代总裁去吧?” 范大脑袋和刘春石不敢说话,在一旁一个劲点头。 韦宝苦笑道:“人家要求见我,应当是不放心!合作要讲真诚,即便这次骗过了,以后总有揭穿的时候,到时候事情传出去,我的诚信将受到质疑!这是人格的缺陷,是很不好的,你们明白吗?如果刘兴祚用诈,诓骗我过去,然后想害我,就当我命该如此,你们不必再说了。” 林文彪等人见总裁态度决绝,之前盘算过,刘兴祚使诈害总裁的可能性很小,便不再说了。 韦宝骑上马,带着十来个人,以狩猎之名出城! 因为众人是伪装成漠南商贾,所以还背了一些皮草用于伪装。 韦宝等人一出备御府的大门,王秋雅便忍不住掩面哭着跑回去。 范大脑袋和刘春石也是连连叹气,暗暗祈求上苍保佑韦公子平安无事。 这一天的天气极好,典型的盛夏天气,烈阳高悬,云淡风轻,东北的大地显得特别的空旷,由远及近是一些零星的小树林,远处还有一些朦朦胧胧的山影。 出了北汛口的范围没有多久,便遇上一队人马。 韦宝急忙下马。 林文彪等人也吃了一惊,没有想到这么快就遇到了建奴哨骑? 张盘轻声道:“这有些诡异,按道理,建奴哨骑不会离开大营太远的,若是复州城的哨骑,就离开的太远了!不知道是不是建奴有军事行动?” “绝不可能是建奴有军事行动!”林文彪道:“我的人已经遍布辽东各处,在建奴的盛京也有外勤人员,若是建奴近期有攻打金州范围的计划,我们不可能一点风声都收不到!而且这一路上都有我们的暗哨。” “那就奇怪了。”张盘奇道。 “别着急,等会就知道他们是干什么的了!”韦宝轻描淡写道,说罢,摸了摸怀中的两把左轮手枪。韦宝已经好些日子没有配枪了。 那帮人马也看见了韦宝这边的动静,但并没有马上靠过来,也没有离开。 韦宝的手下人在韦宝的指令下,像是寻常商贾一样接着赶路,不徐不疾的向那帮人靠上去。 “站住!你们是干什么的?”领头的是一名军官模样的满人。 这时候,满人和汉人还是有明显区别的。 韦宝带的十多名特工,挑选的都是懂满语和蒙古语的人,他们当中蒙古人,但大部分是在辽北逃难入关内的汉人,所以懂建奴和蒙古人的话。 林文彪c张盘c林茂春c陈忠这几个不会建奴话和蒙古话的,便充当汉人脚夫。严格来说,韦宝充当的也是脚夫角色,韦宝背上也背了一个小包装样子。 一名特工见对方说的是汉语,遂也用汉语回答道:“我们是科尔沁的商人。” 这是张盘和林文彪之前就商量好了的,因为知道科尔沁草原大部分部落已经被建奴收服,所以打的是科尔沁商贾的旗号。之前建奴攻打金州城,其中就有很多是漠南蒙古部族的‘二鬼子兵’。 “科尔沁商人?”建奴军官皱了皱眉头,有些不信,手一直握在腰间的弯刀刀把上:“你们是怎么到这里来的?” “走过来的。”特工皮笑肉不笑道。 建奴军官冷然道:“走过来的?我看你们像明军细作!” 韦宝等人为之一惊,觉得自己这边没有什么破绽啊?也分不清这家伙是使诈,还是真的看出来了什么破绽? 韦宝这边可是一点武器都没有携带的,如果是在辽东经商的漠南商贾,是会携带兵刃的。因为辽东的明军比较不敢对漠南商贾怎么样。 但是在建奴区域活动的漠南商贾通常是不携带兵刃的,因为建奴查的严格。 天启四年夏秋 【0414 不知道算不算大礼包】 若是这队建奴哨骑要动手,他们人人有马有刀,杀韦宝等人真的如同杀狗般的容易。 此时十多名建奴哨骑环伺周围,韦宝的手下人,要么是已经训练一段时间的特工,要么是张盘c林茂春c陈忠这种久经沙场,杀人不眨眼的战将,他们倒不是很害怕。韦宝倒是已经吓得小腿肚开始打哆嗦了,幸好还不算很严重,否则,第一个要露馅的,便是他韦宝。 “将军,您说笑了,我们这样的,怎么能是细作?”领头特工仍然一副皮笑肉不笑的从容模样。 特工的强大伪装能力让韦宝暗暗佩服,他暗忖自己比手下特工差的远了。 “你们的通关路引呢?”建奴军官问道。 领头特工拿出早已经准备好了的通关路引,这是复州城方面开具的。 建奴军官看过,没有问题,还给了特工:“你们都是卖皮草的?” 领头特工称是。 “正好,我们要回去,一道走吧!”建奴军官道。 韦宝和他这边众人闻言,均暗暗叫苦,和这帮人一道走,谁都不想,一路上,只怕话都不能说了。 领头特工叫赖塔格,赖塔格皮笑肉不笑的道:“好啊,与将军一道走,不必担心碰上劫道的了。” 建奴军官也皮笑肉不笑的笑了笑,暗暗盘算怎么套出这伙人的背景,看看他们身上是否有很多油水? 韦宝这边众人一路上都不说话,建奴兵士们倒是渐渐放松了,当他们不存在一般,彼此间有说有笑。 “你们的人都是哑巴吗?怎么都不说话?”建奴军官问赖塔格。 “嗯,我们都是普通商贾,怕军爷嘛。”赖塔格敷衍道。 建奴军官也不以为意,随口问道:“我看你们没有带什么货物,是不是都卖完了?辽南荒僻,有这么多有钱人能买得起皮草?你们和毛文龙的将领做生意了是不是?否则这大夏天的,谁买皮草?” “没有没有,将军千万不要误会。我们可没有私通明军,辽南是不富裕,不过,也还是有一些有钱的大户的,现在是夏天,夏天做皮草生意反而更容易一些,竞争的人不多。”赖塔格巧舌如簧的辩解。 建奴军官微微点头,笑道:“你们还挺会做生意!这趟赚了多少银子?” “没多少,很多熟识的大户都是赊欠的,拿到手的,也就二百来两纹银。”赖塔格答道。 “可以哟,二百多两,我怕是五年都赚不到这么多!还是你们生意人有本事。”建奴军官意有所指道。 韦宝听不懂赖塔格与对方说些什么,一名通晓建奴话和蒙古话的特工悄声告诉了他。 韦宝和林文彪商量:“看样子,这伙建奴不怀好意啊!” 林文彪也点头道:“对,不是想敲诈我们的钱财,就是想干脆要了我们的命!若只是敲诈钱财还好些,最怕的是,他们想杀人劫财!他现在并不明着开口索要,估计是后者!” “让大家做好准备!时刻防备他们动手!若他们不动手,等会找机会先动手!”韦宝吩咐道。 “公子放心吧!咱的特工里面,各个都是下毒用毒的好手!”林文彪说着,用眼角扫了一下一名特工背后背着的装酒的大皮囊! 韦宝放心了一点。 走了两个时辰,韦宝等人都没有说过话,只有赖塔格在那名建奴军官找他说话的时候,有一搭没一搭的回话。 两边的人合在一起,坐下歇息,吃些干粮。 韦宝知道,机会来了,用眼神示意林文彪动手! 林文彪会意的眨了眨眼睛,不动声色的对一名特工做个隐晦的手势。 那特工会意,用蒙古话大声招呼本方众人喝点酒。 “你们还带了这么多酒啊?”建奴军官果然中招,问道。 赖塔格不动声色的笑问:“我们都是最差的酒,怕是入不了各位军爷的眼。” 一帮建奴兵士听了,立时哈哈大笑的取笑赖塔格小气。 赖塔格笑道:“天知道啊,我怎么可能小气?我们蒙古人都大方的很!各位军爷若是不嫌弃,就一起喝一点吧?确实不是什么好酒。” 建奴军官还是很谨慎的,同意之后,示意自己这边的人先别忙着喝,等见到对方的人都喝过了,才让自己这边的人喝,暗忖都是一个皮囊的酒,他们没事,说明酒真的没事。 韦宝看着这一切,也是没有发现任何的破绽,不知道林文彪他们是否下毒成功? 既然已经知道这帮建奴可能起了杀心,肯定要先下手为强的,否则真的动起手来,这伙建奴各个彪悍的很,一看便知道属于那种精锐士兵,还真不见得打得过他们。 众人开心吃喝,休息了一炷香时分,然后启程。 韦宝一汗,见建奴们一个个龙精虎猛,不像是中招的样子,暗忖,林文彪他们没得手?用眼神询问林文彪。 林文彪微微一笑,回给韦总裁一个眼神,意思是放心吧! 韦宝有些不高兴,暗忖怎么放心?眼见着已经进入复州地界了,这帮人随时可能动手! 有好几次,韦宝都觉得一帮建奴的眼神很不善,随时会动手发难,在骑马的时候,都是握紧刀柄的。 突然,一名建奴兵士从战马上摔了下来,队伍顿时乱了。 带头的建奴军官刷的一下子就拔出了腰刀,举过头顶,怒道:“怎么回事?” 其余建奴也纷纷拔出了腰刀,兜转马头,虎视眈眈的盯着韦宝等人。 韦宝本来是骑马的,但是跟建奴走在一起之后,他就没有骑马了,他那匹马,也成了驮着货物的普通马。 韦宝此时躲在马边,心脏吓得扑通扑通的狂跳,手伸入怀中,握紧了左轮手枪的枪柄。 这里的建奴有19个,而且是有防备的情况下,他的左轮手枪能派上多大用处,只有天晓得。 “哈哈,你们还敢拔刀?我要是你们的话,就聪明点,乖乖下马跪下,说不定有一条活路!你们都中毒了!不信就动手,看看你们还有没有力气?”赖塔格大声呵斥道。 一伙建奴大惊之余,果然感觉浑身乏力,惊恐的看着赖塔格。 “还不下马?等着跟他一样摔下马不成?”赖塔格喝道。 被赖塔格这一喝,一帮建奴只得纷纷扔了兵器下马,好些人因为乏力的缘故,下马居然站都站不稳,直接摔坐在地上。 韦宝见建奴被控制住了,不由大喜,这荒山野地的,将这帮人一埋,啥事也没有! 林文彪当即让人将这帮建奴捆绑在一起,然后走到韦宝身边轻声问道:“总裁,现在怎么办?” 韦宝高兴道:“你们用的是啥毒?我们的人怎么没事?是软骨散吗?” 韦宝对毒葯没有什么研究,也就知道几种这个时代的黑道人物常用的下三滥毒葯而已。 “是藻酸,我们统计署委托军工署研发的。无色无味,根本无法辨识,我们刚才喝的时候没有下毒,在拿给他们喝的时候,才在酒皮囊中下毒。”林文彪解释道。 韦宝一汗,统计署的人现在都发展到这么高端来了?连藻酸都知道?韦宝不由问道:“谁研发的?” “是邓二鲜,邓管事。”林文彪答道:“这种毒很容易中,也很容易解开,并没有生命危险,我不知道公子是不是要立刻杀了他们,所以没有用致死的剧毒。” 韦宝嘉许的点头:“办的不错!先查问一下,看看他们到底是些什么鬼?有什么任务吗?刚才张盘说他们不像是普通的建奴哨骑。” 林文彪点头,和赖塔格走到那帮建奴身边。 一帮建奴吓破了胆,想喝骂,却又不敢骂出口,想求饶,却也没有人求饶,又害怕,又体现出一分硬骨头,这给韦宝留下了深刻印象。 不管是明军,还是建奴兵,韦宝都是站在客观的角度在看待的,明军中也有很不畏死,很敢打仗的人,只是因为制度腐朽,这种人多出于对皇室,对朝廷的忠诚,比较少,完全要靠洗脑,靠自觉。 建奴兵,韦宝还是头一回接触,感觉这帮人挺有种的,要是换成是他自己,换成他经历这种被人制服,随时会丧命的情形,估计自己早不知道怎么求饶了吧? “问一问他们都是什么人?什么职务!?来这里干什么的?”林文彪对赖塔格道:“让人将他们身上的东西都仔细搜查!” 赖塔格答应着,对几名特工一招手,特工们纷纷上前搜寻。 在领头的建奴军官身上搜到一块木制印信牌。 后金至清初时期的木制印信牌,为八旗官兵发布上谕c传递信息c执行命令的特殊凭证;在清初复杂的宫廷斗争中,它们甚至被利用为政治工具。 顺治朝以后,随着国家各行政机构的建立,带有年号的木质印信牌被废弃不用。 这个时候的建奴,仍然处于学习汉人文化的初级阶段,通讯手段非常落后,体制中的流程也很落后。 但落后也有落后的好处,虽然漏洞很多,但是传达什么命令,特别的快捷,特别的迅速,很直接,很简单的就能落实。 建奴就像是一个特别庞大的部落,大事小事,努尔哈赤一个人说了算。 努尔哈赤在统一女真过程中,把女真人编为八个旗,旗既是一个行政单位,又是军事组织。每旗下面有许多牛录,一个牛录三百人,平时耕田打猎,战时打仗。这样既推动了生产,又加强了战斗力。 八旗制度的直接来源是“牛录额真”,本为女真人出猎开围之际临时设立的“十人之总领”。 1584年,出身建州左卫世家的努尔哈赤兴起,牛录额真成为了建州治下的正式官名,且统辖规模扩大至300人。随着建州势力的进一步扩大,牛录的数目也不断增多。 1601年(万历二十九年),努尔哈赤于每个牛录设牛录额真1员,5牛录为1甲喇,设甲喇额真1员;5甲喇为1固山,设固山额真1员,创建黄c红c蓝c白四固山(四旗),是为后来八旗制度的主要基础。 1615年(万历四十三年),建州已经吞并除叶赫之外的所有女真部落,而且蒙古c汉人也多有归附。麾下牛录已有百倍于起兵之初的规模。 因此,努尔哈赤于该年又增设四旗,将原来的旗帜周围镶上其它颜色。黄c白c蓝旗镶红边,称作镶黄c镶白c镶蓝旗;红旗则镶白边,称作镶红旗。 它们与原本的纯色的正四旗合称“八旗”,此后旗色再未有变化。 当时各旗尚由大汗与各旗主贝勒分别掌控。 在八旗成立之初,旗的名目上并无民族属性之分。 在清太宗皇太极即位后的1629年(明朝崇祯二年,清天聪三年),才开始有蒙古二旗的记载。 从努尔哈赤建立后金天命元年到天聪八年,后金的兵制是典型兵民合一的八旗制度。 八旗初建时兵民合一,全民皆兵,凡满洲成员皆隶于满洲八旗之下。旗的组织具有军事c行政和生产等多方面职能。 入关前,八旗兵丁平时从事生产劳动,战时荷戈从征,军械粮草自备,没有军饷规定。有典型的部落兵制的特点。 天聪四年皇太极说:“我国出则为兵,入则为民,耕战二事,未尝偏废。”当时,兴京(今辽宁新宾)内城居宗室勋戚,外城居宿卫亲兵万余。此外远近十余万户,散处辽河东西,无事耕猎,有事征调,征调时所发行粮也很有限。 努尔哈赤于1615年完成满八旗的全部编制。(即正黄c正白c正蓝c正红c镶黄c镶白c镶蓝c镶红八旗)。 八年改称左翼兵和右翼兵。九年,后金在征服察哈尔蒙古后,对众多的蒙古壮丁进行了一次大规模的编审,正式编为蒙古八旗,旗制与满洲八旗同。汉军单独编为一旗,其制规定:每300人为1牛录,设牛录额真1人;5牛录为1甲喇,设甲喇额真1人;5甲喇为1固山,设固山额真1人。 1615年,当时编有满洲牛录308个,蒙古牛录76个,汉军牛录16个,共400个。此时所编设的八旗,即后来的满洲八旗。 八旗的旗丁中按照身份地位,分为阿哈c披甲人c和旗丁三种。阿哈即奴隶,多是汉人c朝鲜人;披甲人是降人,民族不一,地位高于阿哈;旗丁是女真人。 披甲人又分马甲(骑兵)和步甲(步兵)。 八旗的最小单位是牛录,最初牛录既是一种社会组织,也是作战时的一个单位编成,每牛录300户,每户出一个壮丁,父死子继,兄亡弟代,在全军出动时才有每牛录300人。 从天命年间开始牛录就渐渐不是军事单位,而是行政户籍单位,每出兵则从各牛录中取若干人别成军。这些自牛录中抽来的人,挑选出来最能打的勇士为巴牙喇兵,马甲为阿里哈超哈兵。 披甲人:分为马甲和步甲两种。后金常规军力,也就是主力为职业军人,不纳粮c不耕种,数量为“三丁抽一”:“每牛录满洲三人中许一人披甲,以六十名为常数。” 按照五万左右的“人丁”数计算,主力约15万人左右,称为“披甲人”。又由于“披甲人”出征期间会带上若干“厮卒”(即阿哈)协助抢掠,即看管财物c俘虏,所以如果一万“披甲人”出征,那整个队伍就不仅只有一万人不过由于“厮卒”是奴隶,所以不算在“人丁”以内,故没有严格规定带多带少,只能估算。 如果按照每个“披甲人”带一两个“厮卒”计算,一万披甲人出征,那的规模将达到2到3万。 巴牙喇兵是从满蒙各旗牛录中挑选出来最能打的勇士。当时一个牛录行政单位要提供十七名巴牙喇兵,而一旗所辖牛录,少者十余牛录,多者四十余牛录,因此各旗巴牙喇纛章京,所辖巴牙喇兵,少者二百多人,多者也不过六七百人,但多是极为精锐的部队,因此在奴廷里的位置也颇为重要。 不过巴牙喇营出征时也未必足额。因此奴营中采用每牛录多少兵c多少巴牙喇的计数法。如崇德三年九月二十二日,清兵从密云县北墙子岭毁墙入明境,分为四路,令纛章京图赖率右翼每牛录巴牙喇兵一名,及喀喇沁每旗巴牙喇甲喇章京一员,从岭之右侧步越高峰而进。(崇德三)崇德元年十二月,清太宗亲征朝鲜,二十一日闻朝鲜四道合兵来援,遂选八旗每二牛录巴牙喇一人,每两旗甲喇章京一员,以阿尔津统之截其来路;又遣巴牙喇纛章京巩阿岱等率每牛录巴牙喇一人往助多铎。 建奴这个时期的骑兵战术已经发展将臻炉火纯青的境界,将领亲卫c战场侦察和反侦察轻骑兵c战术预备队c战场宪兵等作用,配合的相当完善。 这是建奴入关之前的军队情况,另外还有一股汉人降兵是单独配置的,叫天佑兵c天助兵。 1633年孔耿之乱,孔有德及耿忠明跨海降后金,所余残部辽东东江兵编为天佑兵。1634年尚可喜携麾下东江诸将c辖下五岛军资器械航海弃明投金,部队被封为“天助兵”,发还被俘人口,封总兵官;东江兵战力极高,曾数次大胜八旗军。在丁卯之役中,三战三捷,杀固山三c牛鹿八人,斩六千余级。使得拥有数万骄兵悍将的镶蓝旗精锐丧尽,即使休整两年也未恢复元气,其余参战后金军也多有损失。耿忠明更亲自打出大捷,斩级三千,擒生六十九人。 这些都是韦宝知道的历史,所以,韦宝一直认为毛文龙手下的战力,绝不像后世很多一知半解的人猜测的那么弱,东江军的整体实力,应该远高过辽东本地兵马,所以毛文龙在祖大寿吴襄他们面前,才能狂的起来,手里有实力,腰杆子就硬,说话就大声! 被逮住的这名建奴军官叫爱新觉罗·路奢,是努尔哈赤的亲兵将领,官职是牛录额真。他们是受努尔哈赤亲自委派,派遣到复州城来巡视备战情况的,虽然目前没有具体的军事计划,但是努尔哈赤对辽南一直是势在必得的,决心在一年左右的时间内,一定要拿下整个辽南,整个金州半岛,将东江与辽东的陆路联系彻底切断。 “原来只是一个巡视官,我看他谱摆的这么大,还以为是甲喇额真或者是固山额真呢。”赖塔格如是对林文彪道。 赖塔格与林文彪说话,用的自然是汉语。 没想到这个建奴牛录额真居然懂汉语,急忙道:“我错了错了,你们是什么人?只要放了我们,我有重谢!” 林文彪笑道:“汉话说的不错!” “我,我本来就是汉人,是因为我爹是大汗的亲兵,曾经在战场救过大汗的命,所以我一家人才被抬了旗,我也做了大汉的亲兵将领。我可从来没有杀过汉人啊?你们是汉人还是蒙古人?”爱新觉罗·路奢用汉话问道。 “我们是什么,轮到你问了?”赖塔格踢了爱新觉罗·路奢一脚,然后命特工们将这帮人的眼睛蒙住!如何发落,那是总裁决定的事情,现在总裁就在身边,自然是总裁最大。 林文彪走到韦宝身边,将那块木制印信牌交给韦宝,并将情况说清楚了,等待指示。 韦宝点点头,这伙人的官虽然不算大,却也不算小了,努尔哈赤的亲兵,而且是负责来复州城一带巡视备战情况的,简直算是钦差大臣了吧?天子身边的狗也不是一般的狗嘛。虽然只是一个牛录额真,但韦宝觉得,应该有一定的利用价值! 虽然现在还不能确定具体有啥用,但总是一个获得建奴内线的好机会嘛,韦宝有点高兴了,不知道这算不算是额外的大礼包? 玩游戏要做了啥副本任务,才能获得礼包,彩蛋,礼盒,宝箱这类的东东。但韦宝啥也没做,便轻而易举的遇上了,还觉得有些不可思议,总觉得自己来了大明之后,似乎真的有啥天神护佑,运气总是爆棚的好。 “留下他们的性命,毒死其中一个,吓唬他们,让他们为我们所用!”韦宝吩咐道。 “带着他们一道去复州城?”林文彪轻声问道。 韦宝点头:“带着他们比杀掉他们好处多!他们中了毒,应该不敢怎么样!有这帮护身符在身边,这趟的危险性能降低不少。” 林文彪也觉得是这样,答应之后,按照总裁的指示过去演戏。 好的特工,首先得是一个好的演员,韦宝虽然没有任何特工经历,但是这是韦宝在当初特勤训练班上的讲话,还算是比较到位的形容。 “取下他们的头套吧!”林文彪拿来了解药,并对赖塔格道。 赖塔格点头,与几名特工,一起将这帮人的头套又摘掉了。 一帮建奴惊恐的看着对方,不知道他们要干什么。 林文彪对那名建奴牛录额真爱新觉罗·路奢道:“我不杀你们!不过,你们要乖乖听话!” 爱新觉罗·路奢吓得赶紧点头:“听话,我们一定听话。”然后翻译给一帮建奴们听,这帮人当中,还有好几个是副职的牛录额真,还有几个是小头目,其实都能听懂汉话,只是以爱新觉罗·路奢的汉语能力为最出色。 他们现在只求活命,一听有活命的机会,哪里会不点头? 林文彪问道:“我说的话,你们都能听懂吗?” “能听懂,能听懂。”一帮人纷纷道,有几个人的汉语说的特别绕口,却也能正常沟通。 林文彪笑道:“这就好办了!我还以为你们只能听懂鸟话呢。我虽然不杀你们,要收你们留作别的用处,发展你们成为我们的细作!但是我不相信你们啊!你们会把我们当亲生爹爹看待吗?” 林文彪这话,一方面是侮辱这帮人,看看他们的血性,一方面是因为下不了狠心,不知道该拿谁当‘演示用的试验对象’,为什么演示?要杀人,要让余下的人害怕! 果然,有三四个假意投降,假意顺服的建奴听说要他们将对方当爹看待,立时气不过,有两个当即骂了起来,另外两个虽然骂的没有那么雄壮,却也口出污秽之言。 林文彪高兴的点头:“好啊!有四个勇士,很好!” 一伙建奴面面相觑,都不知道林文彪要干啥? 四名建奴倒是更加恼火了,纷纷喝骂道:“要杀就杀,来个痛快的!” 林文彪笑着点点头,“别急,有你们痛快的时候!这几个人太吵,来人,将他们四个的嘴巴堵上!” 当即有特工上去将这四个骂的喋喋不休的建奴的嘴巴给堵上了。 林文彪将手中的两包药,放在地上,并且解开给他们看。 两包药都是白色的粉,只是其中一包,稍微有点发绿,另外一包,稍微有点发黄。 林文彪指着稍微有点发绿的那一包,对一帮建奴道:“看见了吗?刚才你们吃的就是这个东西。” 天启四年夏秋 【0415 王丙】 一帮建奴都搞不懂林文彪到底要说什么? 林文彪倒是显得很耐心,一副科普老师的模样。又指了指另外一包,有点泛黄的药:“这是解药,吃了立马没事!但是服用的药量要足!服用一点点,没用,得这么一大捧,才可以!” 林文彪说着,做了个两只手合在一起,形成一个碗状的形态:“要这么一大捧,你们这里这么多人,所以,只能每个人先服用一点点解药,暂时压一压毒性,我会让人每一个月,送一点点解药过来,保证你们不死,但你们必须听话,否则,就保证不了不死了,明白吗?” 一帮建奴急忙拼命点头,都说明白。 只有那四个被堵住了嘴巴的建奴,苦于无法说话,拼命摇头,并且怒目而视。 林文彪对他们四个微微一笑,“你们也不用着急,现在就到了用你们的时候了。没有你们,我怕他们还真不知道这毒葯到底有多厉害!” 其实那包根本不是什么解药,这种藻酸根本不需要解毒,因为用的量大,再配上了酒,当时才能让人四肢发软,手脚无力的,过个两三个时辰,自然就会没事了! 那包泛黄的药是另外一种毒葯,也是特工出任务的时候,随时会备用的一款药,类似精神控制类的药物,吃的少,瘾就小,但是长期服食,也是会形成依赖性的。 而那包泛着绿色的,也不是刚才对建奴们下的药,而是氢化物粉末! “我刚才是发了善心,只给你们下了一点点,我现在让你们看看,下很多会怎么样?”林文彪说着,从地上捡起一片小树叶,用树叶挖了一点点氢化物粉末,然后走到一名被堵住了嘴巴的建奴身边。 那名建奴见还要给他喂毒葯,剧烈的挣扎着,无奈手脚被牢牢绑着,挣扎不脱。 有特工想上去帮忙将那个建奴按住。 林文彪微微一笑,制止道:“不用,我给你们演示一下,不用将他嘴巴打开,这种药随便从他身体哪里进去一点,他就得死!” 想去帮忙的特工站住了,林文彪一手拿着挖有氢化物粉末的小树叶,一只手抓住那建奴的辫子,直接从建奴的鼻孔灌入! 建奴拼命用鼻子喷气,无奈胡子和鼻子周围都是这种粉末,喷也喷不干净,吸入一点点,当即七窍流血,整个人剧烈的打颤,由于堵着嘴巴,发出的野兽嘶吼,隔着布料,听起来更吓人,就这么而亡,死的异常可怖! 林文彪得意的看向一众建奴,“现在知道厉害了吧?他吸进去的只是很少很少的一点点,我们要杀你们,你们根本躲不掉!我刚才是不是发了善心?” 这回,一帮建奴魂都吓的飞走了,哪里还有反应,连另外三个被堵住嘴巴的建奴,也不敢反抗了,惊恐的看着林文彪,似乎流露出些许求生的意思。 林文彪看了看那三个建奴:“你们现在怕了?想求饶了?晚了!你们都记住啊!我们的组织,只要听话的人,对所有人,都是0机会!一次不听话,便不再有下一次机会了,明白了吗?” 一帮建奴赶紧争先恐后说‘明白了!明白了!’ 林文彪遂让身边的一名特工,先后给剩下的三名建奴灌下氢化物,三个建奴一阵颤抖,气绝而亡。 然后林文彪弄出很多小纸片,每一片,放一点点泛黄的粉末,这不是什么解药,实际上是一种精神依赖药物,“来吧,这些是给你们的,服食之后至少可以保一个月不会毒发身亡,以后,我每个月都会让人给你们解药,只要乖乖听话,你们的生活,将比以前好的多!” “听话!听话。”一帮被绑着的建奴点头如捣蒜,此时哪里还有半点反抗的念头,不管站在他们面前的到底是些什么人,他们反正已经没有余力思考了,只求不死。 林文彪看了眼韦总裁,用眼神询问,是不是可以给他们松绑了? 韦宝微不可查的点头。 “给他们松绑!以后都是自己人了。”林文彪遂大声吩咐。 特工们上前将一伙建奴的捆绑绳索解开。 建奴们像狗一样跪爬过去拿解药。 林文彪大声道:“每个人拿一份,一共十五份,不要多拿!” 现在林文彪的话,对于他们来说,无疑便是圣旨,哪里敢多拿别人的?多拿的话,就算现在能解毒,也必然被旁人杀掉。 众人吃了‘解药’之后,由于心理原因影响,感觉恢复了一点点力气。 本来他们身上藻酸的影响时间就很短,折腾了近一个时辰,已经处于药效退散的过程中了,加上心理因素,觉得服食了‘解药’,会让这种恢复力气的感觉更加明显。 “你们真的只是巡视复州城周围,没有什么具体任务?”林文彪问爱新觉罗·路奢。 “真的没有,就是看看明军有什么动静没有?再监督复州一带的金军防务。”爱新觉罗·路奢答道。 “那好,从现在开始,我们这班人都作为你的随从。”林文彪对建奴们道。本来这些纯建奴,在他们的体制中,就是高高在上的,外出带上蒙古和汉人随从很正常。 爱新觉罗·路奢急忙点头:“行,不过,委屈大爷们了。” 林文彪和韦宝这边的人都觉得好笑,刚才还趾高气昂的一帮人,现在都改口称呼他们大爷了。 “不要这样叫,该怎么样就怎么样,彼此间不必称呼。”林文彪吩咐道。本来男人们之间说话,很多时候是不叫名字的,都是喂来喂去,甚至很多时候,连喂都可以省略,直接把要说的话说出来便是了。 “是,是。”爱新觉罗·路奢低声下气的答应。 林文彪也不再跟他废话,不问这帮建奴的意见,指挥继续上路。 “总裁,这伙人没有经过专业训练,只怕他们装不像,会露馅。现在看来,倒是不怕他们敢翻脸,毕竟他们以为性命都捏在咱们手里。”林文彪轻声对骑马的韦总裁道。 韦总裁若有所思中,过了一会,轻声回应道:“没事,只要他们不乱说,旁人即便看出破绽,也不会觉得有什么,只怕会疑心,咱们是藏在暗中的,比他们更厉害的人,说不定也是努尔哈赤委派的,只不过是暗中委派的人。” 林文彪点头:“总裁说的是,不,公子说的是。公子,现在虽然危险减轻了一些,可仍然有风险的,不可大意。” “嗯,我知道。你该怎么发挥就怎么发挥,就当我不存在便是了。我与那个刘兴祚见一面之后便会返回,绝不会逗留。”韦宝道。 林文彪听总裁这么说,稍微放心了一点,他一路上都担心着总裁的安危,就怕总裁到了复州城之后,再弄出一些别的事情来,反正,总裁只要离开由宝军控制的地区,林文彪便心神不宁,神经高度紧绷。 半下午,一行人抵达羊倌堡。 羊倌堡是复州城的卫城,西南面的军事要冲,守将王丙。 刘兴祚想投归大明,归明掣肘的地方,正是这个王丙告密。 刘兴祚表面上是复州城的最高指挥官,复州城也驻防了三千建奴铁骑和两千多汉人军马。 但实际上,羊倌堡的五千多汉奸部队,才是本地防务的主力,所以被安排在前敌要冲位置。 这五千多汉奸部队,绝大部分为辽东和金州半岛原先的明军,逃过来的人。尤其以金州半岛的兵马为众。 这些人多为老兵油子,眼见建奴势大,为求自保,也为求荣华富贵,所以投奔建奴当了汉奸。 建奴从老奴努尔哈赤的势力起来,不过十来年的时间,建奴本来的女真人不过几万,就是一家生十个,各个是男孩,底下嫡系人口的发展速度也起不来,更何况,小孩成长也得要时间。 所以,说建奴实际上是由早起投奔建奴的汉人和蒙古人组成的,一点不过分。 十年二十年一过,很多投靠建奴的人,都要忘记他们曾经是汉人的身份了,能做主子,哪里还管的着其他的? 就像现在韦宝身边的爱新觉罗·路奢先生,他爹,他爷爷,他祖祖辈辈,还有他,都是纯种的汉人,但是路奢看上去,已经是地地道道的女真人,等到了路奢儿子一辈长大,必然以能够拥有建奴王族的姓氏而荣耀,哪里还愿意提及先人曾经是汉人? 因为隐藏在爱新觉罗·路奢这对身份较高的建奴铁骑队伍里面,所以进入羊倌堡,根本没有经过盘查,非常轻松,守军的态度算是恭敬。 进入羊倌堡内部,韦宝第一感觉是脏乱差,简直是恶魔的世界,到处是光着脚,坐在路边的大汉,一个个乌黑的脚丫,离着很远就能闻到臭气。 大部分都污言秽语,见爱新觉罗·路奢一行人靠近,才稍微收敛一点。 因为这里的很多兵士都是从金州半岛逃跑过来,投奔建奴的,张盘c林茂春和陈忠三人很担心被人识破,所以都可以压低帽檐,不敢招摇。担心被人认出来。 不过,他们担心被人认出来的事情,不太可能发生,因为主要的金州半岛将领都没有投降,逃到建奴这边的,大都是普通兵士,这些人职位低,很少有人面对面与张盘等人见过。 “公子,现在怎么办?直接去复州城吗?”林文彪轻声向韦宝请示。 韦宝现在倒是反而不着急了,“问一问那个爱新觉罗·路奢吧,看他怎么说?不着急,刚来就走,反而会惹人怀疑。” 林文彪点点头,去问爱新觉罗·路奢,问他一般到了羊倌堡这样的军事重镇,会不会逗留? 爱新觉罗·路奢道:“要留一下的,除非有急务,不然,至少也得过个一两晚上才走。” 韦宝微微点头示意,意思是让林文彪按照爱新觉罗·路奢的意思,在羊倌堡留一晚才走。 林文彪遂对爱新觉罗·路奢道:“那咱们就在此地过一过晚上!” 爱新觉罗·路奢点点头,在前面带路,没有往出羊倌堡的关口走,而是往羊倌堡的指挥府而去。大明的叫法是衙门,建奴目前还没有完整体系的官职体制,还比较混乱,但大方向是不变的,到入关之前,一直都是军管民,努尔哈赤管理一帮大将,旗主,旗主和大将们管理底下的固山额真们,固山额真们管理底下的甲喇额真们,甲喇额真们又管理底下的牛录额真,以牛录为单位,牛录额真们管理一片一片地区的行政和军事。建奴的军政是不分家的。 像王丙这种汉奸底子的军官,一般顶着一个汉人牛录额真的头衔,只是他的实际权力要更大,因为底下有五六千人马! 张盘找机会过来对韦总裁说话,“公子,能到建奴的大营看一看,对咱们是极为有好处的,正好查查敌情,公子也能对建奴的军事有个更准,更细的认识。” “不错,不入虎穴焉得虎子。”韦宝赞同了张盘的话。 韦宝敢去建奴的大营,这让张盘c林茂春c陈忠对于韦宝的印象又高了几分,他们本来只是觉得韦宝很聪明,很会搞内政管理,管多少人都不算多。但会搞内政,并不代表有军事才能。 在辽东这么复杂的环境,各种势力纵横交错,光是会搞内政肯定不行。 辽东最大的明星,无疑是努尔哈赤。憎恨归憎恨,但是包括大部分明军将领,毛文龙底下的兵马,甚至普通的汉人老百姓,没有几个人是在内心不服气努尔哈赤的。 能凭借一己之力,东征西讨,南征北战,逐步将四分五裂的女真部落捏合成型,形成一只巨大的拳头,并且还能不断开拓疆土,这都是努尔哈赤的能力。 仅次于努尔哈赤的,也是从无到有,并且能在建奴势力身边存活下来的毛文龙! 至于祖大寿这类辽东本地将门势力,他们只在辽东辽西本地汉人中有一定威望,但是与努尔哈赤放在一起比较,等于繁星比皓月。 羊倌堡是典型的军事小镇,与北汛口一样功能,不过羊倌堡要大的多。 羊倌堡当中九成以上是兵士,还有一些做买卖的,基本上也是与军队有关的人,否则在这样一座兵士密集的小镇子里,普通老百姓是没法做兵大爷们的生意的。 整个羊倌堡本身就是一个巨大的兵营,而指挥府就是这座兵营的中心。 跟着爱新觉罗·路奢,一行人进入了指挥府,早有地位最低的执勤汉人兵士上来服侍,帮着牵马,引路。这些汉人,也不能说是兵士,本质上还是奴隶,军中的奴隶罢了,但是,打仗主要靠这帮人。 像建奴不断收的蒙古人的投降者,称为披甲,披甲们虽然武力值大都不低于建奴,甚至更高,但他们是为劫掠而战斗,硬碰硬的战争中,断然不会为金军出死力。 进入指挥府,一路上遇见各种人,有建奴,有蒙古人,有汉人,有级别高的,有奴隶,大家对爱新觉罗·路奢等一行人都很客气,一般会驻足停步,礼让在一侧,但也不会打招呼,准确的说,态度是敬畏,但并不亲近。 韦宝估计是因为爱新觉罗·路奢的身份问题吧,只是一个牛录额真罢了,但却是努尔哈赤的亲兵,并且是代表建奴最高层来复州城一带巡视来的,所以这里的人对爱新觉罗·路奢这帮人的态度也比较有意思,尊重肯定要尊重,但不是直属长官,不太好拿捏其中的尺度。不是直属长官,不方便结交,否则显得刻意巴结,而且巴结大汗身边的一个牛录额真,似乎也没啥大用场。不礼貌肯定也不行,人家掌握巡视权,说大不大,说小也不算小,万一惹得盛京城的大爷不高兴,可没有好果子吃。 指挥府一天到晚都有人做饭,这里有专门的伙房,条件肯定比大营中要高档一点。 爱新觉罗·路奢让人赶紧备饭来,众人半下午便开饭,军营中,除了吃饭喝酒,便是赌钱,其他也没有啥事可做。 “怎么这种饭菜?”一名爱新觉罗·路奢手下的建奴兵士忍不住抱怨道。 几盘菜都是蔬菜,没有荤菜,酒也没有,然后是粗粮窝头。 上菜的伙夫急忙解释道:“中午大家吃的都是这些,回差爷的话,羊倌堡实在没有啥吃的了,整个复州城的粮草供应都很紧张,肉食根本没有。” 爱新觉罗·路奢皱了皱眉头:“难道王丙和刘兴祚他们也吃这种饭菜吗?” “回上差的话,刘将军吃什么我不知道。”伙夫脸色略带尴尬,显然,王丙不是吃这种东西的。建奴这边,无肉不欢,没有肉的饭菜,等于是给狗都不吃的东西。 爱新觉罗·路奢强忍怒气,对伙夫们摆摆手,示意没事了,并没有发作。 几名伙夫如蒙大赦,赶紧退下。 “对不住啊,只能委屈你们吃这种东西。”爱新觉罗·路奢对林文彪道。 林文彪笑道:“似乎王丙没有将你们放在眼里吧?” 一伙跟随爱新觉罗·路奢的建奴闻言,立时要发怒,当然不是对林文彪发作,而想对王丙发作。王丙管的人虽然很多,但地位和身份,肯定不如爱新觉罗·路奢,他手底下的人咽不下这口气。 韦宝笑道:“发脾气没用的,他们既然会上这种饭菜,肯定不在乎咱们发火。” 爱新觉罗·路奢看向韦宝,点头道:“说的是,为个饭菜发火不值当,而且他们还会趁机让我们将这里的状况回去汇报给大汗知晓。这帮东西是不会怕的。这年头,有餐饱饭,有餐热菜热饭,已经不容易了。” “也不见得没有旁的法子,我可以让他们马上换成大鱼大肉送过来!”韦宝笑道。 韦宝这话一出,不但是爱新觉罗·路奢和他手底下的建奴们看向韦宝,连林文彪c张盘c赖塔格c林茂春c陈忠和一帮特工们也看向韦宝,都不知道他有啥法子? 韦宝看出众人不相信他的话,笑道:“很简单,你让人去对那个王丙说,知道他管这一摊子事情不容易,而且还知道他往里贴了很多银子,说他能做成现在的样子,很有成效,会向大汗为他报功,并补发粮草和军饷给他。” 爱新觉罗·路奢一汗,左右看了看,见没有外人,轻声道:“这位大爷,我可没有这么大的权力,我就是专门负责挑毛病的,可不管报功。” “所以你们没有肉吃啊,你专门挑毛病的,对你好对你坏,他也得不到什么,所以无所谓啰,即便要贿赂,也是贿赂能在大汗身边说的上话的人。”韦宝道:“你放心,就让人将我刚才说的去对王丙说,他必然立刻让人给咱们换大鱼大肉!先饱餐一顿再说。” “他会相信吗?”爱新觉罗·路奢疑惑道。他还有话没有说出口,那就是他虽然跟着努尔哈赤的姓氏,并且是亲兵将领,但是大部分人都知道他的底细,知道他是汉人抬旗,并不是真正的满人,话语权有限。 “不管他信不信,你这么说了,他就会考虑你是能给他带来好处的!就不敢这样对你。”韦宝道:“尽管一试,反正你不会吃亏。” “对啊,反正随便说句话罢了,咱们又不吃亏。”刚才抱怨的那么建奴道:“不如我去说一声?” 爱新觉罗·路奢想想也是,说句话有什么了?“好吧,你去找王丙说一声吧!” 那建奴急忙去了。 众人遂不再吃这种粗制饭菜,悄声聊天,等待。 不到一炷香功夫,那去带话的建奴便回来了。 “见着王丙了?”爱新觉罗·路奢问道。 “见着了,他就在指挥府,就住旁边,好找。”带话的建奴道。 “他说了什么没有?”爱新觉罗·路奢问。 “没有,什么也没有说,谢了一声。”建奴道。 爱新觉罗·路奢看向韦宝,心说带话有什么用?随便说句话,就能把饭菜都换成大鱼大肉?哪里有这么好哄的人?又不是三岁小孩。 爱新觉罗·路奢和他手底下的建奴们,林文彪c张盘c赖塔格c林茂春c陈忠和一帮特工们,也都不信。 韦宝微微一笑,没有说什么,仍然不吃东西,静静的等着。 其他人熬不住,都是壮汉,食量大,一天恨不得吃五六顿,已经都忍不住开始大吃起来。 韦宝在这群人当中实在是很引人注意,或者说,韦宝不管在哪里,因为颜值太高,都很难不引人注意。 这些人当中,最关注韦宝的是张盘c林茂春和陈忠三人。 他们三个人认可了韦宝的管理水平,认可了韦宝的内政能力,单单是天地会的组织和宝军,就很不错很不错了。 但是内政能力再强,不代表你能带着一伙人,保住本地的地盘啊,尤其是辽东这种地方。 这么多股势力。 所以,他们三人一直在默默观察韦公子在这方面的水平。 至于韦公子的武力,他们是无所谓的,帅才不用武力高,武力高,那是战将。 “公子要做什么啊?”陈忠轻声问身边的林茂春。 “我哪儿知道?估计是不想吃这么难吃的饭菜?”林茂春轻声答道。 张盘却猜测出韦宝要做什么,韦宝想介入更高的层面,想结识王丙! 再过半柱香功夫,刚才下去的几个伙夫又都回来了,每个人捧着一盘肉食。甚至还有两名伙夫抱着两坛子酒。 正快吃饱的一群人,看的眼珠立时瞪大,没有想到真的换饭菜了?忍不住同时看了韦宝一眼。 韦宝心中并没有底,也不能笃定王丙定然会中招,他也只是随便试一试罢了,见真的奏效,却只是很装逼的淡然一笑,似乎胸有成竹一般。 王丙也跟在几个伙夫身后进来,朗声笑道:“路奢将军,我不知道您这个点进了羊倌堡,怠慢了啊,羊倌堡是小地方,穷地方,底下人确实没啥好的吃食,这些东西是我昨天花自己的薪俸,派人上盖州买来的,特意拿出来请路奢将军享用。” 韦宝见那王丙四十左右年纪,生的肥头大耳,白白胖胖,很有富态,不像武职官员,倒很像是一个保养很好的地主老财。 爱新觉罗·路奢笑呵呵的站起身来:“那就多谢王丙将军了啊。请坐。” “好,好,路奢将军千万不要客气。”王丙走过来,立时有人让出位置。 军中没有什么太多的规矩,王丙亲热的在爱新觉罗·路奢身边坐下。 之前怠慢,王丙是觉得爱新觉罗·路奢与以往派下来巡视的人都一样,都是来挑刺的,没什么好鸟,反正干好干坏都差不多,要是哪天被拿掉了头顶的帽子,再想重新谋个好差事,要靠的也不是这些跑下来打听一番,然后回去告状的狗腿子们,要靠的也还是自己积攒的银两。 但是王丙刚才听了爱新觉罗·路奢派人来说的话,觉得爱新觉罗·路奢与以往派下来的巡视官很不一样,遂起了亲近之意。 建奴的体制,在这个时期算是比较廉洁清明的!虽然说任何体制都无法完全杜绝贪腐,但是上面抓的紧,即便有贪腐的行为发生,一般也是要先建立交情才有这种事情发生。 而努尔哈赤派来的人,一般都是身边的生面孔,这些生面孔认识的人不多,又大都年轻气盛,想干一番事业,所以派遣他们下来,往往能得到最准确的消息。底下人知道与这些人很难说上话,便索性不加理会。 “我敬将军一碗酒。”王丙亲自帮爱新觉罗·路奢倒了一碗酒,然后又给自己倒满了一碗酒,端起酒碗道。 “王丙将军太客气了,请。”爱新觉罗·路奢含笑端起酒碗,刚才吃的都是什么鬼东西?现在有大肉,还有好酒,顿时觉得换了日月,不由看了韦宝一眼,觉得很是神奇,然后端起酒碗,一饮而尽。 王丙也干下了一碗酒,然后与爱新觉罗·路奢相对哈哈大笑。 “之前好像听说路奢将军之带了十几个差爷来吧?是不是多了一些人?”王丙是警惕性很强的人,说着话,目光定格在了韦宝的脸上,因为这群人当中,韦宝实在是太显眼了,想不让人注意到都难。 听王丙这么说,不光是韦宝的手下,也包括爱新觉罗·路奢手下的一帮建奴,所有人的神经都紧绷了起来。 天启四年夏秋 【0416 韦宝的毒计】 爱新觉罗路奢倒是挺淡定的,“王丙将军,你记错了,我们来的时候就这么多人,对了,我们勘察北汛口外围的时候,遭遇了一伙明军,这帮人好狡猾,躲在暗处放箭,射死了四个弟兄,要不然,还得多四个人。” “哦?有这等事?明军还敢主动攻击我大金铁骑?”王丙有些不敢相信:“这就奇怪了,什么人这么有胆气?” “不知道,连人都没有看见,这一片没什么土匪,估计是小股明军。”爱新觉罗路奢仍旧是轻描淡写道:“这件事情,我在汇报大汗的时候,还需王丙将军做个见证。” “没问题,保护不好将军和将军的部下,我已经惭愧的很了。”王丙听路奢要汇报大汗,本来一惊,再听对方要自己做个见证,估计不会说自己的坏话,转而放心下来,从盛京城来的当官的,在王丙眼里,就没有一个好东西,有好事,都是他们的,有坏事,都是底下人背黑锅。 “我来敬王丙将军一碗酒。”爱新觉罗路奢见王丙不再追究多出十来个人的事情之后,放心了不少。 韦宝等人也松一口气,若是在建奴大营中被人识破,只有死路一条,就算加上爱新觉罗路奢的手下,两边合起来不到四十人,怎么可能打的过五六千人? “谢过路奢将军,干。”王丙急忙端起酒碗与路奢干了。 “将军,我们的防务还行吧?”王丙乘机问道。若是与路奢不认识,他随便路奢怎么汇报给上面,但现在既然都一起喝酒了,他还是很关心这个问题的。 “不太好啊。王丙将军,你们有近六千人马,在北汛口外围完全没有安排人,这一点,很难向上面解释。”爱新觉罗路奢道。 “将军,我们有自己的难处啊,别看有近六千人马,但其中绝大部分是从辽东和辽南投降过来的汉人,他们是一群乌合之众,打仗派不上什么用场,真的打起来,跟着我们的大军去叫叫阵倒是可行,若是分散布防,谁知道他们会不会出力?找机会抢劫偷盗,也是有可能的,所以,决不能分开。”王丙急忙解释道。 “是啊,王丙将军也有难处,我知道,我在汇报的时候,会稍微遮掩一些。”爱新觉罗路奢轻描淡写道。 王丙闻言大喜:“有劳将军照应,我王丙感激不尽!” “你既然怕这些汉人闹出乱子,何必要弄这么多投降过来,两面三刀的汉人和蒙古人?不如将其中一些解决掉!这样,不是可以省下不少粮草?”韦宝忽然道。韦宝之所以现在敢说话了,是看出爱新觉罗路奢已经吃定了王丙,不再怀疑。而韦宝对汉奸是最痛恨的,能借机会铲除一批老兵油子汉奸,对于将来反击复州城,是绝对有大好处的!须知道,汉奸干别的不行,汉人打汉人,一个个都是好手! 王丙疑惑的看着韦宝,没有想到有人能说出这种话,本来他刚才就注意过韦宝了,现在听韦宝说话,似乎不像一般人,“这位是?” “哦,这是我的巴哈。”爱新觉罗路奢道。 王丙遂没再起疑心,一看就知道韦宝是纯汉人,想到路奢家里也是汉人,有个汉人随从很正常,猜想这个汉人随从可能是路奢的家里人,或者很近的亲戚,否则怎么敢这么大胆,随便开口揷嘴? “这位兄弟,人不是好随便杀的啊,得有罪名,还得由大汗派指定的人来查实才行,如果可以随便杀,我巴不得将这些投过来的人都杀了,全部换成清清白白的老百姓!那样,银子又能弄不少,还省了多少麻烦事?”王丙轻声道。王丙自己本身就是第一批投靠建奴的汉奸,但是汉奸其实是痛恨汉奸的,汉奸看见别的汉奸,就仿佛看见自己的屎,看见自己的伤疤,不愿意触及那份肮脏,那份丑陋,那股子酸臭。 韦宝看出王丙有杀人的心思,心中一动,却没有再接着说什么。如果不是没有人为他代言,他又急于表达意思的话,韦宝一般是不喜欢抛头露面,直接发表意见的。 韦宝没再说,王丙倒是对于这个话题感兴趣了,问爱新觉罗路奢:“将军,你怎么看那些投过来的人?既耗费大量粮草,又不能打仗。我每天比打仗都累。” “这个事,的确很伤脑筋!在路上,我遇到几个人,说要投大金,我一看便知道是辽东逃过来的明军,怕与我大军接战!”爱新觉罗路奢道。 “哦?将军是怎么做的?收纳他们了?这里面就有那些人?”王丙好奇的看着路奢。 “没有,我一见是明军过来的,就把他们给”爱新觉罗路奢说着,做了一个杀光的手势,随即想到现在控制自己的这帮人很有可能是明军的,立时惊悚的瞪大了眼睛,飞起眉毛,急忙看向林文彪和赖塔格,但林文彪和赖塔格倒仿佛对爱新觉罗路奢说的这件事不感兴趣,甚至有点支持的意思,这让爱新觉罗路奢放心了不少。 王丙闻言,非常高兴,似乎很興奋,当即敬酒:“将军,你做的太对了,要这么多这种人有什么用?真要能打仗,何必投到我大金来?为将军敬酒。” 爱新觉罗路奢端起酒碗与王丙碰了一下,两个人似乎谈的很是投机。他们在对待汉奸的问题上取得了一致,很有惺惺相惜的感觉。而事实上,王丙是老汉奸,爱新觉罗路奢的父辈也是辽东的汉人投靠努尔哈赤的,也算汉奸了。 “主要是粮草不足,虽然这帮人用不了多少军饷,但吃的多!自从我这羊倌堡来了这么多投降的人,我手下的几百号弟兄也很难吃饱饭了。”王丙道:“真是叫人头痛!这帮人不知道以前杀过我们多少大金子民和将士,不知道大汗是怎么想的?还有,我向刘兴祚将军反应了好几次,让上面派人重新审查一遍这些投降者,不要什么人都送来,上面就是不派人来。” “对啊,留着这些像蛀虫的家伙,除了浪费粮食还能干什么?而且,收拢投降的人太多,会影响军心的,大家会觉得,打不过就投降,也不用送命了。”爱新觉罗路奢赞同道:“会觉得他们这些两面三刀的人,比英勇作战的将士活的更好!” “太好了,将军,终于有人理解我们底下人的困境了!”王丙高兴道:“您会向大汗汇报这件事吗?您会怎么做?” 爱新觉罗路奢笑道:“这件事情,我看还是先不谈吧,关系太大。” 王丙点了点头,没有再追问。 一顿饭从半下午,一直喝到了半夜,酒肉管够,众人吃的肚皮滚圆,方才散去。 “大爷,王丙对我说的事,我该怎么做?”到了休息的地方,爱新觉罗路奢问林文彪,他已经看出来了,林文彪在赖塔格之上。却没有看出来,那个脸皮白净的年轻人,更在林文彪之上!主要一群人当中只有韦宝这么一个少年,爱新觉罗路奢打死也想不到,这个少年人才是他们的头。 林文彪还没有说话,韦宝直接道:“你立刻写信函给大汗!说几千投降汉人很难约束,据消息称,其中有大量的汉人奸细,请求大汗赋予你权力,让你惩办这些人,肃清复州城一带的假投降者。” 爱新觉罗路奢瞪大了眼睛,没有想到又是这个年轻人出主意了,他疑惑的看向林文彪。 林文彪道:“不错,你就这么做,现在就书信,然后让王丙一道签字,连夜快马送往盛京城,争取明天就能有回信!” “送,今天肯定是能送到,但明天能不能有回信就不好说了,毕竟谁都无法左右大汗。”爱新觉罗路奢道:“几千投降汉人还是很老实的,我害怕大汗不止我一个耳目,这么说的话,要是大汗知道实情之后归罪下来,我的性命保不住无所谓,只怕我全家老小满门抄斩。” 韦宝摸了摸下巴,觉得有些棘手,爱新觉罗路奢说的是有道理的。 虽然韦宝很想弄死这几千汉奸,但是首先,努尔哈赤到底派了多少人下来调查,这不清楚。其次,努尔哈赤会不会因为底下调查人员的一个汇报,就做出这种决定,这也不知道。 毕竟现在正是用人之际,后世还经常把维稳挂在嘴上呢,对于当权的人来说,没有什么比稳定更重要的了,尤其是建奴现在面临东西两线作战,若是辽南再杀掉几千汉奸武装,辽南的防御会更加空虚,短期内,别说无力反扑,复州‘前沿’,可能连防守都成问题。 “就这么举报可能不行,得做一场戏!”韦宝轻声道。韦宝说完,四下看了看,确定只有他c林文彪c赖塔格和爱新觉罗路奢四人能听见。 林文彪c赖塔格和爱新觉罗路奢没有明白韦宝的意思,都在等着他继续说下去。 “我有一个法子,既能让努尔哈赤尽快做出决定,给你回复,又能让他完全不怀疑你!不会连累你在盛京城的家人!”韦宝悄声道:“你的手下,不是还剩下14人吗?你留下其中一人,今晚我们做一场戏,假装那些投降的汉人闹事,放火烧军营,并且将你的随从都杀光!只有你和一个人逃出来!然后,让那人回到盛京城去报信!可以将之前我们杀死的那四个人,也算在这次被刺杀的事件当中!这样,就天衣无缝了。一次死了17名大汗亲卫,总不是小事了吧?然后你再让王丙与你一道写书函,王丙绝对不会拒绝!” 林文彪c赖塔格和爱新觉罗路奢听了韦宝的话,都倒吸一口冷气,这招真的太阴损了!这是一条杀人嫁祸的毒计啊! 不过,的确很不容易让人起疑心! 那些汉奸也的确不值得同情,不管什么原因,你即便再痛恨大明的官府,大明的朝廷,痛恨当官的人,那你可以逃走,逃到山里当柳子,或者逃到外地当流民。 反正,绝不止逃到建奴这边来投靠当汉奸这一条路的! 林文彪和赖塔格都立刻领悟了韦总裁的意思,暗暗叫声好。 首先,爱新觉罗路奢和他的手下,都是努尔哈赤的亲兵,努尔哈赤对他们很熟悉,光是有汉军闹事烧了军营,已经是很重的罪责,当地军官绝对逃脱不了干系!再加上一队亲兵被杀的只剩下两个人,这就将迫使王丙与爱新觉罗路奢站在一起,将投降汉军的混乱情况夸大其词,让努尔哈赤立刻引起重视! “这怕不行吧?”爱新觉罗路奢担心道:“万一事情败露,我和我全家老小,可就都没有活路了!这位兄弟,我可不想连累我的家人啊。”爱新觉罗路奢先是对韦宝说的,到底还是觉得林文彪是领头的,说到一半,又转向看着林文彪诉苦。 林文彪此时不用总裁再亲自说话了,他已经完全弄明白了韦总裁的意图,拉过爱新觉罗路奢的衣领:“什么都不用你做!又不用你亲自杀人放火,事成之后,你就拉着王丙一道给努尔哈赤写书函便可,有什么难的?你自己的命在我们手里,而且,我可以老实告诉你,我们可能要杀努尔哈赤不容易,杀你全家,没有任何问题!你现在已经是我们组织中的人了,只能和我们一条心,同舟共济,明白了吗?” 林文彪的话将爱新觉罗路奢吓着了,他想想也是,对方的本事他已经见识过了,若是投毒的话,他全家人的性命,的确随时能被这帮神秘的人拿走!让大汗知道了投降汉军并没有他说的那么混乱,难以驾驭的实情,他和他家人的性命不一定会丢,毕竟自己老爹是救过大汗性命的,但是若得罪眼前这几个人,自己和家人的性命立马会丢! 权衡几秒钟之后,爱新觉罗路奢怔怔的点头,轻声道:“老兄,你们说怎么办就怎么办,我都听你们的就是。” “算你懂事!你放心,你已经是我们组织中的人,我们不是过河拆桥的人,要杀掉另外那些人,也是想少一些人知道你是如何投到咱们这边的这件事,这对你有好处!否则,人多口杂,迟早会透出风声,只有死人的嘴巴是最严的!” 爱新觉罗路奢点头道:“这样的话,不如一个也别留,我的人都死光了之后,可以让王丙派人回盛京城汇报!这样,就再没人知道我已经变节了。” 林文彪c韦宝c赖塔格,三人互相看了一眼,没有想到这个爱新觉罗路奢这么狠,居然一个同伴都不想留下。 韦宝对林文彪一个点头,意思可以! 林文彪对爱新觉罗路奢笑了笑:“行,就按你说的!” “我对你们这么忠心,你们又有用得到我的地方,该不会杀死我的吧?我以后可以长期为你们提供大汗身边的动向!”爱新觉罗路奢颤声道:“我一家都是汉人,我迟早要带着全家回归大明的,我这也算是为大明立功了吧?” 韦宝对这个心狠手辣的爱新觉罗路奢没有丝毫好印象,不过,眼下正要用他,否则,韦宝真想一枪崩了这厮。 做汉奸的,两面三刀不算啥,关键这家伙也算是不要脸界的翘楚了。 “当然,你只要听话,你的功勋,我们一笔一笔都会给你记着的!”林文彪笑道。 “那我还不知道你们是谁的人呢?能告诉我吗?你们是毛文龙的人?不不,毛帅的人?”爱新觉罗路奢觉得直呼毛文龙的大名不妥,马上改口了,因为想到这帮人是从北汛口那个方向过来的,所以如此判断。 “这不是你该过问的。”林文彪自然会应对这种问题,本来统计署就是高度保密的单位,哪里会随便对这种外围中的外围透底? 只要突破了一个这种人,林文彪马上会利用这个人的关系,安揷大量的统计署特工进入建奴核心圈,到时候,可能这个家伙也不会被留下。 爱新觉罗路奢有些失望,却也不敢多说什么,“是,是,我不该问,你们放心吧,我一定好好做事!我只要死心塌地为你们做事,你们念在我的功劳,念在我还有利用价值,一定不要对付我和我的家人。” “放心吧!我可以用我的人格担保!我现在就对天立誓,已经将你当成组织内的人!是我们组织内的人,都如亲兄弟一般,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林文彪给这家伙打气。 爱新觉罗路奢这才稍微放心了一点:“多谢老兄!我不会让你失望的。你们怎么说,我就怎么做!只要不危及我和我家人的性命,你们让我做什么都可以。但我要告诉老兄一点,别看我是武职,我啥本事都没有,别说动刀动枪,就连骑术,我都差的很,若不是我爹曾经救过大汗的性命,我当不到牛录额真的位置,更当不到大汗的亲兵。” “放心,都是让你做很容易的事情!不会让你去刺杀谁。”林文彪立刻明白了爱新觉罗路奢的意思,笑道:“你只要肯为我们提供情报,已经非常有用了!让你杀人,我们还害怕把你给暴露了呢。” “嗯,每个月的解药,千万不能忘了给我啊?”爱新觉罗路奢仍然不放心。 林文彪笑呵呵的从怀中取出一点精神控制类的药物,用一片小纸包好,递给爱新觉罗路奢:“喏,这是下个月的解药,我现在就可以提前给你!以后,我至少提前一个月给你解药,这你总可以放心了吧?不过,我要提醒你,老实做事,千万别耍花样!我现在身上没有一次性给你解毒的药量,派人给你送药,也不会携带一次性解毒的药量!只要你好好做事,我保证你一辈子活的舒舒服服,健健康康!” 林文彪说着,又从怀中取出一根金条!他总是随身携带一点贵金属,为了不时之需,对于这种汉奸,林文彪知道,不能光吓唬,也得给对方好处! 果然,爱新觉罗路奢看见林文彪递给他一根至少重10两的大金条,眼睛都亮了,却没有接,只接过了那一小纸片包着的一点点‘解药’:“老兄,这我不能要,我只求自己和家人平安,不要这些。” “让你拿着就拿着!这都是你该拿的!每次立功,不但有记功奖励,还有实物奖励!我们组织都这样!你尽管放心大胆的做事!”林文彪说着,将一根金条塞进爱新觉罗路奢手心。 爱新觉罗路奢忍不住将那根大金条握紧,感觉好爽,心里好踏实啊,却不敢揣入兜内。 “拿着,这是命令。”林文彪温言道。 “多谢大哥。”爱新觉罗路奢这才很‘勉强’的将大金条收好了。 “这次事成,我汇报上去,一定还有数倍于此的奖励!”林文彪笑道:“还有功劳,也都会帮你记下来的,等将来你和家人归顺回来的时候,说不定能因功劳而坐上总兵,甚至更大的官位,到时候,说不定还比我高呢,到时候别忘了我就成。” “不敢不敢,我都靠大哥提携,我怎么敢忘记大哥?”爱新觉罗路奢被林文彪的一通花言巧语骗的高兴了。 林文彪这还真不是骗,这是统计署对‘外围人员’的常规手段,对每个人都是这一套,在林文彪看来,越是外围,越要给予物质上的奖励和荣誉感,这样才能让三心二意的外围人员有归属感,为统计署办事。 韦宝虽然知道林文彪他们平日的一些常规手段,但到底是第一次亲眼见到,对于林文彪的手段运用这么娴熟,非常满意。 林文彪看了眼韦总裁,见韦总裁没有什么要补充的了,遂对爱新觉罗路奢道:“去歇着吧,像啥事都没有发生!” 爱新觉罗路奢还是有些不放心,弱弱的问了一句:“老哥,你们不会想连我一道烧死吧?” 噗。 韦宝首先被逗笑了,本来很讨厌这厮的心狠手辣,但现在,这种讨厌减轻了一些,因为就一句话就破功了,这厮无脑啊,无脑的人,总是可爱的,因为好控制嘛。 林文彪笑了笑,对赖塔格道:“你陪着牛录额真大人吧!” 赖塔格急忙领命答应。 林文彪遂对爱新觉罗路奢道:“现在放心了吧?” “大哥千万不要误会,我可不是不放心。我是怕火势凶猛,不是人能随便控制的。”爱新觉罗路奢急忙解释了一句。 “放心吧!咱们是有备而动,怎么可能被烧死?你到时候,全听他的,便一点事没有!”林文彪吩咐道:“你最好自己趁乱弄点烧伤,手脚都来上一点,苦肉计嘛,功夫要做足。” “明白,大哥放心!我手下人都死光了,我要是一点事没有,也说不太过去。”爱新觉罗路奢点头应承。 林文彪遂让爱新觉罗路奢先回屋,然后与韦总裁商量具体细节:“总裁,既然要放火,我看,就来个四面放火!指挥府内,放两处,一处烧王丙,一处烧爱新觉罗路奢手下人。指挥府外围放两处,南北各一处,距离隔的远一些,好让场面更混乱!难以救援。” “几处放火不是重点,最关键是我们的人不能被逮住!”韦宝指示道:“必须做到天衣无缝,起火之后,得马上脱身,回到指挥府集合。” “对,放火不难,不被人抓到咱们的人,这才是大难点。”赖塔格也道。 “这就没法打包票了,只能看底下人临场做的怎么样了?到了检验以往训练水平的时候了。”林文彪道。特工们嘛,杀人放火,窃听跟踪,这些都是常规工作,常规训练。 “总裁,您先避一避吧?派两个人先陪藏到城墙边,万一事败露,总裁设法脱身,不必管我们。”赖塔格道。 林文彪也点头道:“不错!总裁,您先避一避,您安全,兄弟们才能放开手脚做事!” 韦宝摇头道:“不可!一旦着火,王丙肯定会查原因,我们的人一旦没有在一起,立刻会被怀疑!” “不如趁这个机会,将那守将王丙一道做了吧?如此的话,重镇羊倌堡必定大乱!”林文彪献策道。 “不可!王丙这时候要是死了,首先,爱新觉罗路奢脱不了干系!另外,守将死了,建奴立马会重新派人来!会打乱计划!我要的是,尽可能多的杀掉复州城一带的投降汉人和蒙古人!”韦宝冷静而阴沉的说道。 林文彪点头:“明白了,我对底下人办事有信心,现在就是担心总裁的安危!” “你们能把事情做的漂亮,我的安全有什么可担心的?”韦宝果断道:“别婆婆妈妈的了,主意是我想出来的,我相信你们的能力!” “是,总裁。”林文彪和赖塔格见总裁决心已定,急忙轻声答应。 当夜,韦宝睡在爱新觉罗路奢隔壁的房间,与林文彪两个人,还有张盘c林茂春和陈忠三人,一共五个人在屋内,他们这间屋子,本来是集中了所有特工的,除了隔壁屋子,陪着爱新觉罗路奢的赖塔格,其余十多人,分成四组,已经潜伏起来,等待行动了。 行动的时候,其中一组会放一枚爆竹,其他三组人听见爆竹声之后,会同时动手! 张盘c林茂春和陈忠三人并不知道将要发生啥事,三个人都睡不太着,又不敢找林文彪和韦公子说话。在这种地方,在全是敌军的重镇羊倌堡,并且是在最中心的指挥府中,也不是三人能轻松彼此交谈的时间和地点。 韦宝则睡的安稳,韦宝睡觉不打呼,但光着个膀子,小肚皮起起伏伏,呼吸平稳,已经进入梦乡了。 林文彪c张盘c林茂春和陈忠四人是真心佩服韦公子啊,在这种地方,还能睡的这么香?不说这里到处是敌军,就说这小屋子,够闷热的,这是盛夏啊,哪儿这么好睡的呢? 张盘c林茂春和陈忠不知道接下来要发生啥事,还好一点,林文彪是知道马上要发生什么事情的,所以更加佩服韦总裁。 “林管事,其他弟兄们呢?”张盘忍了一炷香功夫,实在是忍不住,所以问了出来。 林文彪轻声道:“有事去了!不是故意瞒着你们,他们平时训练过,比较有默契!你们三个与我的任务一样,咱们只需全心保护公子便可。” 张盘和林茂春c陈忠听林文彪这么说,心里顿时暖洋洋的,从感觉被排挤,感觉不被韦宝的人所信任,一下子变成另外一端境界,急忙纷纷点头,也不敢询问林文彪,那十多个人去干啥去了。 林文彪c张盘c林茂春c陈忠四人始终抱着胳膊,坐在床沿,靠着墙,没有躺下来,闭目假寐,但耳朵却一直是竖着的,听着屋外的一切风吹草动。 林文彪给特工们约定的发起攻击时间是二更天! 羊倌堡这种军事重镇的守备情况,通常都是外紧内松,趁着这个时候四处都是乱走动的兵勇,比较好隐藏行迹,找到阴暗的地方提前躲藏,所以提前去准备了。 如果到了快到二更天的时候才出门,很容易被巡逻的兵勇撞见。 特工们一般都躲在树杈上,躲在灌木花丛或者墙壁夹角。 统计署出外办事,会携带一些固体燃烧剂,但数量不多,刚才四组人马都分了一点点,他们一般是三人一组,或者四个人一组。 时间一点点的过去,林文彪始终没有睡着,表面很平静,内心却焦虑如焚。 张盘c林茂春和陈忠三人也始终没有睡着,不时的去看一眼林文彪,林文彪没有说,他们也不敢问,心里直打鼓,不知道那些人出去做啥事?越是不知道,只会越紧张,越焦虑,越担心。 他们倒不是怕死,都是久经战阵的悍将,早已经将生死置之度外,只是没有特工的训练和心理素质,对于这种单身潜入敌后活动,非常不适应,非常紧张。 要是正面对阵拼杀的话,管他对方多少人马,他们都是不发怵的。 林文彪c张盘c林茂春和陈忠四人在这边屋子紧张的要死,旁边屋子的爱新觉罗路奢和赖塔格的情况也差不多。 赖塔格还能闭目假寐,爱新觉罗路奢的眼睛则一直是睁开的,并且瞪的跟铜铃一般大,知道即将要发生啥事,又不知道大概什么时候会发生,是最燥人的。 “老哥,你们的人到底什么时候动手?”爱新觉罗路奢轻声问道。这已经是爱新觉罗路奢第十次以上这么问了。 “大概还要等一会吧,具体什么时候,我也不清楚,上面的人会安排。”赖塔格并不睁开眼睛:“牛录额真大人,你还是睡吧,别说话了,以防隔墙有耳。” “我们这么小声说话,旁人听不见的!”爱新觉罗路奢见赖塔格并不想与自己聊天,也只能再次闭嘴了,侧着身子,一只手撑在床上,一只手不停的抓光溜溜的前额。 当建奴也没啥不好的,至少夏天里面,有半个脑袋是挺凉快的。 此时爱新觉罗路奢的前面半拉脑袋,全是汗,脑袋顶,脑门,都是汗,流的跟自来水似的,无比畅快。 “大哥,你们的人放火我倒是不担心,就怕你们的人被抓住啊!还有,你们的人有把握把我那些手下都烧死吗?起火的时候,他们不会逃啊?有啥办法将他们困死在屋内?啊,我我知道了,你们肯定会先用药将他们都弄的不省人事,然后才放火,对不对?”隔了一会,爱新觉罗路奢又忍不住轻声问道。 这回赖塔格没有理会他,双手抱着胳膊,一副睡死过去了的模样。 爱新觉罗路奢知道赖塔格没有睡着,撇了撇嘴吧,再次沉默了,却在床上来回翻身,翻来覆去的,仍然睡不着。 在指挥府躲藏的两组特工的日子不难过,指挥府中的人不多,大都为王丙的亲兵,另外有少量的不是王丙亲军的兵马,在指挥府外围执勤。 指挥府安排巡逻的人也很少,总共不到五队,一队不过七八人。 所以,藏在指挥府中的两组人马能轻松躲藏。 在指挥府外面的人则不舒服,因为整个羊倌堡等于一座巨大的军营,小小的城池中有近六千人马! 哪儿哪儿都是人,这些汉奸武装又秩序紊乱,没有严肃的军纪,大半夜的,仍然不时有人四处溜达,隐隐约约,还能听见耍钱和划拳的声音,甚至还有人半夜吵嘴打架。 而且,指挥府中到处是建筑,建筑之间挨的比较紧密,阴暗角落很多。 指挥府外面则不同,阴暗角落,指不定就是兵勇们便于解手的地方,能藏身的地方极少。 天启四年夏秋 【0417 四面放火】 在指挥府外,准备袭击军营,纵火的两组人马,均不约而同的选择了一株大树作为隐身地。 他们都是四人小组,其中一组的运气比较好一些,一直没有遇到太危险的情况,有几个兵勇路过,在树下玩了一会,所幸并没有逗留多少时间便走了,之后再没有遇到过险情。 另外一组四人小组的运气就要差的多,他们其实选择的地点很不错,在一处营房的后面,远处根本看不见,这棵树也不矮,很利于藏身。 只可惜将至一更天的时候,来了一伙睡不着的兵勇,到树下坐着纳凉,然后一直没有走开过! 这伙兵勇有五个人,这五个人当中有一个人一抬头,便能立刻发现树上有人,树上的四名特工紧张的一直在暗暗祈祷底下的兵勇赶紧滚蛋,滚回去睡觉。 如果这五个人不走的话,他们即便是到了约定的二更天,也没有办法动手。 树底下有人,一下去便会被发现,还怎么动手?放火之前,得先锁死门板,然后在目标地点周围放置固体燃烧剂,然后点火,然后跑开。 有人在树下,一个动作也做不了。 幸好,树下这五个人聊着聊着,终于累了,歪七扭八的准备睡觉。 领头特工对其余三人做个下去杀了他们的手势! 虽然离二更天还有半个多时辰,但这五个人这么仰天睡觉,实在太危险,幸好是大晚上,太黑,要不然早发现他们了。 约定同时行动的四组人马,其中,在指挥府负责杀爱新觉罗·路奢手下们的那组,在原先的约定中,是由他们最先放爆竹为号的! 但其他三组人马也带了爆竹,约定的比较灵活,在万不得已的时候,行动可以提前展开! 就在领头特工做出决定的同时,树下的一名汉奸汉人发现了树上有人,惊恐的推了推身边的同伴:“快看上面!好像有” 那人话未说完,领头特工已经飞身跳下,一柄抹毒短刃已经扎入那人胸口,那人啊的一声本能惨叫! 树下的另外四人顿时惊觉,还没有等他们起身反击,树上的另外三名特工也飞身而下,顿时结果了其中三人。 领头特工杀了一人之后,片刻不停留,去朝着三名特工来不及动手的一名漏网汉奸动手,汉奸吓得魂飞天外,哪里还敢耽搁,不知道树上为什么会飞扑下一帮人,而且见人就杀,他鬼吼鬼叫着在地上连滚带爬,想外围爬去。 领头特工奔上几步,一个飞扑,一刀扎入那人背脊,汉奸顿时死透了。 这样一阵杀戮,虽然总共不到20秒功夫,可也闹出了好几下巨大而惊恐的叫声,惊动了附近的军营。 领头特工说声:“来不及了,提前行动!”然后迅速从怀中拿出爆竹点燃。 砰的一声巨响之后,四名特工纷纷点燃装有燃烧固体汽油的方盒,朝着附近的一处军营的顶棚扔过去,然后在黑夜中,朝黑暗之处找地方躲藏! 这样的黑夜,一个地方起火,顿时会引得到处大乱,他们便是要趁着这个间隙逃匿。 “着火了!快救火!” 四处立时响起呼声。 四名特工则隐藏在大树后面,按兵不动。 与此同时,另外三组人马听见动静,也同时行动。 其中两组的任务比较简单,他们只需要点火,然后逃匿,不被抓住,然后安全返回原点与林文彪会合便可。 难度最大的反而是韦总裁旁边,最近的这一组人马,因为他们不但要放火,还要确保将爱新觉罗·路奢的手下十多人全部烧死! 本来约定了在行动之前,先放迷雾,将屋内众人弄晕,然后再反锁房门,再纵火! 但这一下是由别的组率先动手,他们没有放迷雾的时间。 只能强行去反锁了爱新觉罗·路奢手下那伙建奴的房门!这伙建奴一共住在四个屋内,幸好四个屋子是紧挨着的,否则四名特工动手的难度会更大! 反锁之后,他们即刻纵火! 火一烧起来,屋内的建奴们立刻发觉,惊恐的狂呼乱叫! “救火啊!着火了!救命啊!” 里面一帮建奴一边鬼叫,一边拼命砸门!幸好这些军营屋子是没有窗户的,否则这些人瞬间弄破窗而出。 “他们动手了!”爱新觉罗·路奢一个翻身坐了起来。 赖塔格急忙道:“别作声,别出去!等火烧到咱们屋子来的时候再冲出去!” 爱新觉罗·路奢听赖塔格这么说,站在门边停了下来,从门缝向外张望。 韦宝也惊醒了,睁眼看去,林文彪c张盘c林茂春和陈忠四人已经在门边向外看了。 与此同时,四名负责纵火的特工已经跑回来了,林文彪急忙开门让他们进来。 没过半分钟,另外一组在指挥府中纵火的特工也安然返回。 之前约定的是,等指挥府中的行动得手之后,韦宝和林文彪这边的所有人,再出指挥府与外面行动的两组人马会合,计划便算是全部完成。 可现在有变化了。 “总裁,不好,关在屋里的建奴这样砸门,怕是困不住他们!”一名特工道。 林文彪也道:“不是这边先动的手,是外围先动手了,可能是被人发现了!这些建奴要是死里逃生,一定知道我们故意杀他们灭口,将成大患!” 韦宝此时已经用最快的速度穿上了衣服,站在门边上,紧急思考着。 “不好!有人过来了!应该是指挥府的兵勇来救火了!”张盘边看着外面的动静,边道。 “先出去再说!”韦宝觉得都着火了,而且喊成这样了,再缩在屋内很不合理!不管怎么样,得先出去。 众人急忙都出了屋子。 赖塔格见总裁那边的人出来了,也领着爱新觉罗·路奢出了屋子。 来查看火情的指挥府的人,是一队巡逻兵勇,一共13人。 “快,快救火!我们去拿水桶取水来!外面就有防止走水的水缸。”巡逻兵勇的头目大声道。能看的出,此人在紧急的时候,具备一定指挥能力。 韦宝道:“这里你们不用管了,你们去救王丙将军那边的火吧?我看那边好像也着火了。”韦宝想将这一队人马支走。 谁知道那人道:“我们是负责这边的,王将军那边有很多人。先救这边的火吧!屋里面是不是还被关了很多人?” “那好吧!救火!”韦宝见这领头的巡逻兵勇不听话,把心一横,掏出两把左轮手枪,噼啪噼啪,开始动手。 这一下变起仓惶,爱新觉罗·路奢顿时吓傻,没有想到这个一直看上去文绉绉的文弱少年,这么勇悍?说动手就动手? 林文彪c赖塔格c张盘c林茂春c陈忠等人也楞了一下,在这几秒钟的愣神功夫内,韦宝已经准确的击杀了12名巡逻兵勇,这些兵勇死的时候,都是瞪大眼睛看着韦宝,万万没有想到,巡逻官身边的巴哈会忽然向他们动手?而且搞不懂这人手中的两块‘黑铁’为什么会不停的放火光?一个个像是木头人一般被击杀。 剩下一名站在原地手足无措的兵勇,刚刚回过神想逃走,则被回过神来的林文彪一个健步冲上去,拧着那兵勇的脑袋一扳,那兵勇立刻死绝。 此时一直在砸门的四个屋子的建奴,已经有两个屋子的反锁门锁松动了,眼看着要冲出来! 韦宝急忙下令:“杀光他们!” 在场所有人,除了爱新觉罗·路奢,同时道声是,然后分别奔向四个屋子的门口做准备! 两个屋子中的建奴冲出来,在火里烟雾里被熏了近一分钟,冲出来的时候还分不清东西南北,立时被守株待兔的一帮人徒手弄死。 韦宝见另外两间屋子中的建奴的门锁没有松动的迹象,暗忖再耽搁,估计又有指挥府的人赶来救火,急忙道:“把那两间屋子打开!快!” 韦宝手下人急忙得令,反手捏着衣袖,挑开门锁,以防止被烧的发烫的锁着门栓的铁料烫伤。 两间屋子的门被挑开,屋内的建奴急切冲了出来,立时也全部被杀死。 “去两个人到外面守着!其他人把尸体烧起来!”韦宝急忙接着下令。 众人齐声应了一声,干练的分头行动,张盘c林茂春c陈忠,包括刚才吓傻了,现在回过神来的爱新觉罗·路奢也加入搬动尸体的行列。 不到一分钟,所有屋外的尸体都被分别搬入四间越烧越旺盛的屋子门内。 韦宝一看大功告成,喊声:“撤!” 林文彪急忙当先带路,众人往指挥府外面的大门方向撤走。 路上不断有瞎跑的兵勇,一个个提着水桶,跟没头苍蝇一般。 “快去救火!” “快去救火!” 林文彪等人不停的如是喊着,脚步却不停,向指挥府外围跑!现在已经没有什么可担心的,虽然行动过程中出了重大变化,好在在总裁临危不乱,果断下令应变的情况下,形势得到了扭转,现在只需要与另外两组在外围放火的特工汇合,这次任务便算是圆满了。 众人刚刚到指挥府的大门外,另外两组特工已经赶回来了,他们并没有瞎跑,分散着,很从容的过来。 韦宝在大家会合之后,和林文彪c赖塔格一起,用目光数了数人数,任务圆满成功! 己方没死一人,将爱新觉罗·路奢的手下全部击杀干净,达到了预定目标。 大家现在一阵轻松,在指挥府外找了一片空旷的地方等着。 指挥府内越烧越旺! 不过,只烧起来了一处,就是爱新觉罗·路奢和韦宝他们刚才居住的那一处。 指挥府另外一处,王丙的住处附近的火很快被扑灭了。 指挥府外围着火的两处,情况也差不多,一处最先着火的地方,火势很快被控制,另外一处则烧的不错,现在还在紧急扑火的过程中。 过了两炷香功夫,王丙出了指挥府,找到了爱新觉罗·路奢,惊喜道:“路奢将军,你没事,真的太好了,我到处派人寻你,真怕你没有在火场出来,好大的火!” 爱新觉罗·路奢板着脸,并没有说话,这是赖塔格之前教他的,什么都别说,什么都装作不知道就对了,出事的责任,自然都在本地守将的身上,不关他这个巡逻官啥事。 王丙见爱新觉罗·路奢板着脸不说话,心中忐忑,陪笑道:“将军没事就好,是我手下人办事不利,没想到混入了明军细作,居然敢到处放火,我已经派人到处抓细作了!” 爱新觉罗·路奢仍旧板着脸不说话。 “我们将军的手下呢?快派人去找!”赖塔格冷然道。 “是,是,快,快去找路奢将军的手下。”王丙急忙对身边几名随从道。 “将军,我先给你找个地方歇息吧?让将军受惊,实在过意不去。”王丙叹口气道:“本来该先让将军到我营里面歇息,可我那里也被火烧到了一点,一股焦味。” “是要找个地方,不过,不是歇息,我要连夜写书函禀明大汗!这里发生的一切,我必须第一时间告诉大汗!”爱新觉罗·路奢对王丙正色道。 王丙闻言大惊,最怕的就是爱新觉罗·路奢会将今天晚上有人纵火的事情告知大汗,不管是奸细放火,还是汉奸造反,反正他这个守备都将脱不了干系。 “将军,此事还是先等查实了原因,然后禀明复州城的刘爱塔将军和纳海将军吧?”王丙有些不高兴道。虽然爱新觉罗·路奢是大汗派来的巡视官,有上报的权力,但咱们昨天晚上不是还好吃好喝说好话来着吗?你这么快翻脸?这事情要是报上去,我还有活路吗?另外,复州城的纳海将军就可以处理的事情,你非要上报大汗干什么? 不管是建奴,还是大明,底下没有不出事的,底下人出点事,一般都是遮掩过去,很少有直接往最高层捅的道理。 “你当我是要告你的状吗?我这是为你好!这么大的事情,瞒是肯定瞒不住的!我身边18名大汗的亲卫,现在一个都找不着了,你知道大汗知道以后的后果吗?上报刘爱塔和纳海将军,他们一定全部都推在你的头上,只会比我报上去的时候说的更狠!我直接向大汗禀报,说不定还能帮你说两句话!”爱新觉罗·路奢冷冷道:“你还给我甩脸子?那好,我不管了!我现在让人给刘爱塔和纳海将军带信,让他们速来羊倌堡处置!” 王丙闻言又是大惊,暗忖爱新觉罗·路奢说的很有道理,要是让刘爱塔和纳海将军上报,只怕自己死的更惨,急忙道:“将军,你千万不要与我一个粗人一般见识,我长期在底下的人,可没啥城府,不懂这其中的门道,多亏将军点化。” 王丙说着,靠近爱新觉罗·路奢轻声道:“请将军帮我遮掩一点,我奉送将军3000两纹银!” 韦宝在旁边看的暗暗好笑,虽然听不见王丙说什么,但知道王丙肯定是要贿赂爱新觉罗·路奢,暗道爱新觉罗·路奢这事办的不错。 爱新觉罗·路奢的脸色好看了一些:“知道我是在帮你就好!眼下只有一个办法,我赶紧上报大汗,先下手为强,就说你这里汉人降卒太多,大部分人心怀鬼胎,实在是无法教化过来了,并不是你治理不利。” “多谢将军美言。”王丙转而大喜,然后轻声道:“一会我就把银票给将军送来。” “这事不急,现在就找地方写书函吧!”爱新觉罗·路奢道。 “嗯,那就在前院吧,委屈将军了。”王丙急忙道。 王丙遂一面安排爱新觉罗·路奢写书函的地方,并且一面让人加紧搜索爱新觉罗·路奢的随从,要是真的一下子死了十多个大汗的亲卫,他知道这祸事可不小,就算爱新觉罗·路奢肯为自己美言,大汗也不见得会不怪罪的。 两个人一会功夫便写好了书函。 四处的火也全部得到了控制,王丙的手下来报,在火场发现了好些尸体,爱新觉罗·路奢的手下死了十多人。 王丙大惊,惊诧道:“将军,你的人都死了,真是我的罪过。按规矩,我们羊倌堡发生了什么事,要第一时间告诉旁边复州城的刘爱塔将军和纳海将军。” “嗯,就按规矩办好了!赶快让人分头送信。”爱新觉罗·路奢一副一秉大公模样。 “将军,大汗怕是要怪罪我啊!”王丙擦了擦脑门的一头大汗,“将军的随从,我可以拿银子给他们家人,只求他们不要闹事。就是大汗这头,怕是难办啊。” “放心好了,只要你一切听我的,我担保你没大事!现在正是用人之际,你久在复州做事,一时半会,换不掉你!到时候我回盛京,再在大汗面前为你说几句好话,这事便过去了!”爱新觉罗·路奢打官腔道。 王丙一喜,急忙道:“多谢将军,我现在就去取银票来!事情过后,我还会筹措更多的银子谢谢将军!” “呵呵,好说。”爱新觉罗·路奢眯了眯眼睛。 王丙安排人,让人给爱新觉罗·路奢和他剩下来的这帮‘巴哈’,重新安排住处,然后走了。 爱新觉罗·路奢到林文彪身边,轻声道:“成了,王丙连夜会让人送信到京城,不过按照规矩,他也会送信给复州城的刘爱塔和纳海将军。” 林文彪嗯了一声,又对韦总裁轻声汇报。 韦宝点了点头,他知道纳海,纳海是,费英东次子,满洲正黄旗。 瓜尔佳·费英东是清初开国功臣,满洲镶黄旗,后金开国五大臣之一,苏完部族长索尔果之子,以骁勇善战著称。 努尔哈赤起兵第六年(1588年),费英东的父亲索尔果率领本部落五百户归顺努尔哈赤。 费英东当时年方二十五岁,善于射箭,可拉开十余石的强弓。 费英东忠直敢言,太祖努尔哈赤知人善任,让他处理政府事务,授予一等大臣,并将皇长子褚英的长女(母继夫人叶赫那拉氏,清佳砮之女,东哥之姑,与皇太极母孝慈高皇后是堂姐妹)嫁给了他,使他成为额驸。 兑沁巴颜是费英东的姐夫,有谋逆行为,费英东将其擒获并杀死了他。因此,费英东被太祖努尔哈赤授予了处理百姓诉讼的“扎尔固齐”一职。 努尔哈赤令费英东讨伐瓦尔喀部,费英东夺取了噶佳路,斩杀噶佳路族长阿球,噶佳路民众于是归顺了努尔哈赤。 公元1598年(明万历二十六年)正月,努尔哈赤又令费英东跟随台吉褚英c巴雅喇,率军一千征讨瓦尔喀部的安楚拉库路,攻克屯寨二十余个,收服其所属村落。 公元1599年(明万历二十七年)九月,哈达部与叶赫部发生兵战,哈达部贝勒孟格布禄请求太祖努尔哈赤支援。太祖努尔哈赤命令费英东和噶盖二人领兵二千支援孟格布禄,使孟格布禄获胜。后来孟格布禄却又投向明朝,费英东将此事禀报给太祖努尔哈赤。这年九月,太祖努尔哈赤发兵消灭了哈达部。 公元1607年(明万历三十五年)正月,海西女真中强大的乌拉部在贝勒布占泰的率领下,侵扰瓦尔哈部的蜚悠城。蜚悠城城主策穆特黑抵挡不住,向太祖努尔哈赤求援,条件是同意所属领地归顺太祖努尔哈赤,并将自己领地的军民迁入太祖努尔哈赤的建州领地。于是太祖努尔哈赤命费英东跟随贝勒舒尔哈齐等率领将士三千人前往支援,收复蜚悠城居民五百户,后又分兵三百给扈尔汉,令其先行出发。却于途中遭遇乌拉部贝勒布占泰率领的一万兵马拦截。 正在两军相持不下时,费英东率领建州兵部赶到,杀退了乌拉部。这年五月,太祖努尔哈赤又命费英东跟随贝勒巴雅喇讨伐渥集部,后又占领了赫席黑路c鄂摩路c苏鲁路和佛纳赫托克索路,俘获二千多人。 公元1611年(明万历三十九年)七月,渥集部的乌尔古辰c木伦路进犯太祖努尔哈赤所属领地。 努尔哈赤命令费英东与台吉阿巴泰率领军兵一千人前往讨伐,击败了渥集部的乌尔古辰c木伦路,俘获一千人凯旋而归,建州女真的力量于是变得更加壮大。 公元1613年(明万历四十一年)正月,努尔哈赤亲自率领代善c阿敏c费英东c何和里额驸等将帅,集中兵力讨伐强敌——海西女真乌喇部。 建州诸贝勒大臣奋力拼杀,费英东首先攻占了乌拉部的城门,建州大军趁势入城,乌拉部投降。 公元1616年(明万历四十四年),太祖努尔哈赤在赫图阿拉城建立后金政权,建号后金,改元天命,设置八旗,任命费英东隶属镶黄旗,为左翼固山额真,并任命费英东c额亦都c扈尔汉c何和礼c安费扬古为辅政五大臣。费英东仍然担当一等大臣,并兼原职扎尔固齐,成为以太祖努尔哈赤为首的满族上层贵族集团的重要人物之一。此后,开始了漫长的对明战争。 公元1618年(明万历四十六年),英东跟随太祖努尔哈赤征讨明朝属地抚顺城,明朝总兵张承荫率领一万多骑兵赶来支援,并占据险要地形,箭矢火炮齐发。费英东坐骑由于受到惊吓,向侧路狂奔。其所率各路兵将见此情景,怯阵而退。在这危机关头,费英东打马回旋高呼:“我建州没有败退之将,只有战死之帅!”。各路兵将于是群情振奋,齐头并进,打败了明军,一举攻克了抚顺城。斩杀了张承荫和辽东副将颇廷相c海州参将以及五名游击c千总c百总共五十余人,俘获战马九千匹,铠甲七千副及大量器械。太祖努尔哈赤称赞道:“费英东真是万人难敌的勇将啊!”从此费英东便以“万人敌”的绰号著称于世。 公元1619年(明万历四十七年)三月,明朝派辽东经略杨镐率四路大军进攻赫图阿拉城,企图将后金一举歼灭。就在这生死存亡之际,费英东表现出了其卓越的军事才能和非凡的勇猛果敢。当明朝总兵杜松进攻到达萨尔浒山巅之际,费英东统帅左翼兵马同其他各旗兵马一起对明军发动了猛烈攻击。战斗中,斩杀杜松,打败了明军,取得了这场民族自卫战——萨尔浒之战的首胜。 同年八月,费英东跟随太祖努尔哈赤对明军发动了反戈一击,接连攻下了开原c铁岭等地,后又打到了叶赫。在攻打叶赫城时,城上守军使用箭矢c投火进行抵抗,太祖努尔哈赤于是下令暂且撤退,冲在前面的费英东回报:“我的军兵已迫近叶赫城,怎么能撤退啊!”努尔哈赤又再次下令撤退,费英东又报:“叶赫城马上就要攻克了,千万不能撤退!”还没等努尔哈赤下达第三道撤退令,费英东兵部已经占领了叶赫城。 公元1620年(清天命五年)三月,太祖努尔哈赤评功授爵,授予费英东三等子世袭。不久,费英东结束了其戎马倥偬的一生,终年五十七岁。 努尔哈赤听到了这个噩耗,伤心大哭,亲临丧礼。 韦宝猜想这个纳海应该没有很厉害,否则他爹是后金开过首要功臣,为什么他才领三千铁骑在复州城驻防?说是驻防,实则是给这上万人的汉奸武装压阵,监视作用,这是很边缘的军权了。 如果很厉害的话,应该会跟在努尔哈赤身边,有事的时候,派出去东征西讨才对。 不过,韦宝猜想这个人的权势地位应该不低,毕竟是费英东的儿子。 努尔哈赤在死前这几年,不管是军令还是政令,经常出错,对底下的驾驭也每况愈下,一方面是因为年纪大了,更为重要的原因,便是努尔哈赤的几名心腹手下大将,接二连三的先他而去,左膀右臂几乎断光,不得不依靠儿子们,儿子虽然一大堆,他又没有几个能堪大任的儿子,或者说,因为儿子多,各怀鬼胎,争储的暗斗内耗不断,这也是努尔哈赤死前,后金有一阵混乱的主要原因。 当晚,直弄到四更天,韦宝和爱新觉罗·路奢c林文彪c赖塔格c张盘c林茂春c陈忠等人才重新弄到地方睡觉。 王丙这奔波一晚上,身心俱疲,实在想不通,为什么会出现四面放火这种事?不过,王丙并没有怀疑大汗的亲兵将领爱新觉罗·路奢。 指挥府内的爱新觉罗·路奢的手下们,还有十来个巡逻的兵勇被活活烧死,很蹊跷。在指挥府外面的一处火场边上的一颗大树下面,找到五具被斩杀而死的尸体,这就更加蹊跷。 王丙和爱新觉罗·路奢上报是称有降卒叛乱!但清点了人数之后,昨晚的大火之后,并没有其他的人员不见。 王丙因此觉得多半还是混入了奸细,并不是本地军营中有人叛乱犯事,但是昨晚上已经连夜派人给大汗和复州城的刘爱塔c纳海将军送消息了,现在这个判断,他不敢对别人说,只能以底下人叛乱处置。 所以在爱新觉罗·路奢睡醒之前,王丙让人将二百多个平时牢骚比较多的降卒抓了起来! 乱扣帽子,可绝不是明廷官员的专利。 韦宝和爱新觉罗·路奢等人睡到了次日正午,方才将觉补了回来。 王丙见爱新觉罗·路奢醒了,急忙让人准备丰盛午饭。 “将军,我已经将二百多疑似奸细抓起来了!若是审问不出,就给这帮人定罪,请求大汗派人来处置!这样,也算是能有个交代了,咱们这就再给大汗去书函吧?”王丙急切道。 爱新觉罗·路奢c韦宝c林文彪c赖塔格c张盘c林茂春c陈忠等人闻言,均是一汗,心说这小子栽赃嫁祸的本事可真不小,这么点功夫,就找来了二百多‘奸细’? “现在给大汗去书函?”爱新觉罗·路奢说着,看向了林文彪。 天启四年夏秋 【0418 互相举报】 林文彪并没有主意,看了眼韦总裁。 韦总裁用眼神示意不可,然后林文彪也示意爱新觉罗·路奢不可。 韦宝要的是自行处置这帮汉奸,而不是让努尔哈赤派人来!王丙的人向努尔哈赤通报了这里的情况,已经达到目的。韦宝现在只不过是要一个努尔哈赤的态度,而不是努尔哈赤明确的指示,指示该如何处置这些汉奸。 在韦宝看来,小规模的騒乱,在努尔哈赤那边看来,可能都不叫事,毕竟军中常有这种事情发生。 “昨天晚上才刚刚连夜给大汗去信,不用这么快再去信,先等一等吧!”爱新觉罗·路奢遂对王丙道:“先看看这些家伙再说!” 爱新觉罗·路奢不清楚林文彪想怎么做,所以用了一招缓兵之计。 “好吧!”王丙点头道:“将军,对这些人,我觉得不用太顾及,就该狠一点,杀一儆百!” “关键你现在不确定是不是这些人啊,因为你没有拿到实际罪证,他们有人交代了吗?”爱新觉罗·路奢问道。 “暂时还没有,不过,要他们交代,并不难。打一顿便可。”王丙阴恻恻的笑道。 林文彪c张盘c林茂春c陈忠和赖塔格等人听王丙这么说,都面无表情。 韦宝心里则很不舒服,打一顿便可,是啊,这就是古代的司法机关! 虽然这司法机关是建奴的司法机关,但大明又何尝不是这样? 韦宝很清楚,自己哪天要是真的被吴三凤或者是祖可法这样的人弄入哪个衙门的大牢,不用半个时辰,自己也得被打一顿便可,也得被刑讯逼供,乖乖在认罪供状上画押按手印。 众人随着王丙来到一间较大的牢房,这牢房虽然挺大,有篮球场大小,但装了二百多人,还是显得拥挤不堪。 最关键的是,被忽然关押的这些人都很莫名其妙,不知道为什么将他们抓起来? “大人,您不能关我们啊?我们啥事都没有做过啊。” “大人,您为什么要将我们抓起来?” “我们到底犯了什么事?” 一帮无故被关押的人犯一见到王丙,顿时騒动起来。 “都吵什么?全部站起来!快点站起身来!”王丙大声喝道。 王丙身边的十几名手下则挥动辫子抽他们:“起来,娘的,站好!” 韦宝一进入牢房,便闻到刺鼻的恶臭,这间牢房可不像是电视剧里常看见的,还有木栅栏啥的,其实啥也没有,就是简简单单的一栋大木屋罢了。 韦宝有点奇怪,这些人身上也没有被戴枷锁,为什么不敢反抗?随即韦宝便想明白了,这里是军营,军营有铁血的纪律,别说二百多人被关押,就是更多的人,平时他们都被打怕了,只要外面的守军大于被关押的人犯,人犯便不敢反抗,因为手里没武器。 即便王丙他们什么武器也不带,这些人也是不敢反抗的,这是阶级社会,阶级之间,有强大的压制能力。 不管是兵还是民,一旦被军警性质的人欺压,都只有被动受压的份。 王丙等人在维持秩序的时间,爱新觉罗·路奢趁机向林文彪请示道:“要把这些人怎么样?” “你的目的只有一个,尽可能多的多少人!越多越好!尤其是汉奸,更不用客气。”林文彪轻声道。 这下爱新觉罗·路奢就完全懂了‘主人’的意思了,他现在性命捏在林文彪手里,他可不就是他的主人吗? “将军,嫌犯都在这里了,纵火的人,应该就在他们中间!”王丙对爱新觉罗·路奢道。 爱新觉罗·路奢看了眼王丙,然后走向一名‘嫌犯’:“你昨晚上杀人放火了?” “没有,没有将军!”那人吓得急忙辩解:“我没有!” 爱新觉罗·路奢看向王丙。 王丙一脸尴尬,猛的拔出腰刀,用刀柄从那被讯问的嫌犯头顶砸下去:“叫你不老实!到底有没有?!” 那嫌犯啊的一声惨叫,随即向后栽倒! 二百多‘嫌犯’受惊,一起往后退,缩在巨大的牢房中,活像一群待宰的鸭子,全都瑟瑟发抖。 王丙上前,踩在地上那名头部流血的嫌犯的伤口上,那嫌犯脸被紧紧的踩在地上。 “有没有,你说话!”王丙歇斯底里的喝问。 “有!有!我杀人放火了,将军饶命!”嫌犯惊恐的痛哭。 王丙得意洋洋的看向爱新觉罗·路奢,“将军,不会有错的,这些人一个个都不干净!我们不会乱抓人的。” 爱新觉罗·路奢没有说什么,王丙则继续着他的表演,只要被王丙打的人,有一个算一个,知道这样打,早晚被活活打死,与其如此,倒不如索性承认,都想着法不责众,即便因为喝醉酒闹事,这么多人的话,不至于都被杀死,所以被问到的人,都不假思索的承认昨晚有参与放火。 韦宝本来是很担心王丙彻查那些被杀,然后被烧死的死者的死因的,但是看来,他高估了王丙这种人,这种人不会去纠结于人是怎么死的,他们只想尽快了解,不要引火烧身便可。 “这样不行!只杀这里的二百多人的话,太少!”韦宝轻声对林文彪道:“要杀更多的人,就要让他们互相检举揭发!把有罪的人都关起来!” 互相检举揭发?林文彪被韦总裁的话吓得抖了一个冷战。 虽然林文彪之上山野柳子出身,文化程度很低的,但是这段日子,身为韦总裁的特务机构头子,对朝廷中的事情,了解了不少,大概知道风闻言事是啥意思。 风闻言事是指古时御史等任监察职务的官员可以根据传闻进谏或弹劾官吏,也泛指据传闻向上检举官吏。 古时御史等任监察职务的官员可以根据传闻进谏或弹劾官吏。据传闻向上检举官吏。 古代君王为整顿朝纲,肃清吏治而采用的手段,为官者可以凭风闻上奏,互相弹劾,查实属实者嘉奖,不实者不罚,是君王广开言路的策略,明清两朝皆有君主使用过。 让这些嫌犯互相检举揭发,这不就是风闻言事的一种吗? 如果只有一两个嫌犯,每个人供出十个人,二十个人到顶了,杀掉二三十人不算啥大事。 但这里二百多嫌犯啊? 如果人咬人,一个咬一个,没完没了,只怕这整座羊倌堡都是嫌犯了,甚至再扩大范围,建奴的控制区,岂不各个都是嫌犯? 韦宝也为自己的灵光一闪而高兴,韦宝是没有太多政治斗争经验的,要有,也是从各种史料小故事中道听途说来的一点点。 韦宝最直观的的斗争经验,恐怕就是小学时代留下来的了。 小学班干部,具体职务大致包括班长,副班长,学习委员,劳动委员,生活委员,各科课代表,小组长,值日组长等,根据职务级别不同,以一道杠,二道杠,三道杠予以区分,分为大队长,中队长,小队长,是不是一个组织不好说,至少表面上均直接隶属于班主任,名义上归一个名为少年先锋队的组织统一辖制,但貌似属于听调不听宣的名义辖制,这就是韦宝最早接触过的政治斗争,可能也是唯一的。 毕竟到了中学和大学,人大了,也成熟了,打小报告的人会变少,政治斗争不再是学生当中的主旋律,即便仍然存在,一般也是一个个小范围,很难达到大规模。 抛开私人关系等影响因素,小学的人际关系好复杂啊,感觉彼此间关系很松散,这些人反而与班主任及各科老师之间始终保持密切的单线联系,拥有风闻言事,越级上报等特权。 其厉害之处在于虽然大家都很清楚他们的身份和背景,但由于制度所限,必须朝夕相处,防不胜防,难免百密一疏,故仍然时常泄露重要情报,致使学生的各种私下活动,屡次遭到不同程度的破坏。 想到这里,韦宝嘴角一歪,忍不住捂嘴笑了一下。 当然,现在是最直接的,最血腥的敌后破坏活动,可不是现代的小学生过家家。 不说自己那点浅薄的政治斗争经验,就以韦宝的认知当中,风闻言事对朝堂的杀伤力也很恐怖。 据韦宝所知,文官权力最大的还不是明朝,而是宋朝。 因为宋朝不抑制兼并,还有不杀读书人的祖训,让士绅阶层有了强大的经济基础和护身符,而且枢密院里除了狄青一个特例,都是文官,也就是说,文官全盘掌握国家政治始于宋朝。 在此之前的唐朝,门阀则依然有极其强大的势力,在唐及唐以前可以看做皇帝与门阀共治天下时期。 门阀权力极大,不仅自己当官,还有人事权,让自己的门生故吏当官,而且很多还当了武官,形成一个个庞大的还有枪杆子的政治集团。 皇帝一旦弱势,就很容易被架空,甚至有生命危险。 而士绅相比于门阀就好控制得多,科举制让人事权掌握在皇帝手里,文官只能通过拉同年同乡的方式结党,而不能形成一个和门阀一样强大的利益共同体。 而且文官大都不知兵,不能在一线指挥战斗,指挥战斗还是得靠武官,所谓统调分离,没有枪杆子,文官自然掀不起大浪来,皇帝自然也就十分安全。 可宋朝文官极其彪悍,发展到南宋史弥远时期更是登峰造极。 皇帝弱势,宰相通过自己的威望和手腕,照样架空皇帝。 到了元朝,宰相更是废立好几个皇帝,皇权再次不稳了。 明朝吸取宋元的教训,废除了宰相,还组建了一支只对皇帝负责的军队和特务机构——锦衣卫,有了皇帝直属的部队,皇权就有了保障,而内阁首辅只是秘书,皇帝撤他理论上就是一句话的事儿,根本不用走什么程序。 而且,廷杖也是皇帝的私刑,皇帝可以不经司法审判就杖毙大臣,这已经是皇权空前扩大。 所以,明朝文官能有效制衡君权是不存在的。文官权力范围有多大,完全取决于皇帝狠不狠。 明孝宗可能是比较善良,所以就过的憋屈点。 嘉靖一下子打死十几个人,谁也不敢再瞎说,再瞎跟皇帝找事。 万历不上朝二十几年,也没人能打皇权的主意。 但为何人们会感觉明朝皇权受限严重呢? 因为后面的明朝皇帝大多数比较要脸面,不敢像朱元璋朱棣一样,豁出名声不要,去杀大臣是一点。 君臣关系恶劣也是一个很重要的因素。 由于皇权过大,外加明朝皇室由于众所周知的原因,吃的太多,士绅阶层自然多有不满,这是其一。 其二,皇帝挖空心思压制大臣,人为制造党争。发展到万历时期终于玩脱了,党争逐渐脱离了皇帝的控制。 其三,不上朝导致皇帝本身威望不足,威望不足就得用各种极端手段和文官对抗,对抗中导致君臣矛盾进一步激化。 皇权从降临中原大地那天起,便以对暴力的独占为基础,成为整个官僚机器的权威来源。其性质理应是至高无上c不可侵犯的,否则便不够稳固,不足以作为一个庞大帝国的政体。 皇帝为了确保自身掌控的皇权,当然就要把政府的人事权与生杀大权掌握在自己手里。如果皇帝是傀儡或者不能行使皇权,也会有人出来代行皇权,而很难另搞出一套制度来。这一点除了东晋的门阀政治期,总体上是谈不上有什么变化的。 中国历史上所谓君主的长期加强趋势,其实不妨理解成皇帝对行政事务的直接介入在制度上得到了更好的保障。 这是范围的,放在韦宝现在所处的小范围,谁的权力大,谁就是这个小范围内的‘皇帝’,所以,韦宝想出了这么个‘风闻言事’,让嫌犯们互相揭发的损招。 林文彪犹豫了一下之后,还是附耳,将韦总裁的意思转化为他自己的话,然后指示爱新觉罗·路奢。 爱新觉罗·路奢一听就明白了,也吓了一跳,他身为努尔哈赤的亲卫小头目,长期跟着大汗,虽然职位低,但怎么说也是长期生活在建奴高层核心圈子的人,政治见识是不差的。 爱新觉罗·路奢疑惑的看着林文彪,轻声问道:“那样的话,恐怕要牵扯很多人啊?” “对,越多越好,最好让羊倌堡和复州城的人死绝!”林文彪冷酷道。 能不通过打仗的方式,让对手的人大量消耗,这自然是林文彪希望看到的结果,因为林文彪知道,这是韦总裁希望看到的结果! 王丙打的累了,将刑讯逼供的动作交给手下人完成,得意洋洋的到了爱新觉罗·路奢身边:“将军,怎么样?我向大汗交出这二百多人犯,也算对昨晚上的事儿有交代了吧?再加上我私人愿意出银子抚恤将军那些在大火中被烧死的手下,这事情应该能压下来吧?” 爱新觉罗·路奢摇头道:“老哥,你想的太简单了!” “啊?什么?”王丙一怔,自问自己这套善后处置,已经处理的炉火纯青了吧?怎么这家伙还说自己想的简单?“请将军明示。” “不是多少人犯的问题!最关键要被事情弄清楚,你这么打的人招供,傻子也知道你是怎么做的!而且,这些人一旦被送往盛京城,你觉得他们不会翻供吗?”爱新觉罗·路奢道。 “那,那怎么办?将军的意思,是不是让我再花些银子给具体经办查证这些事情的上官?”王丙错愕的问道,虽然觉得爱新觉罗·路奢似乎有些小题大做,小事化大,有些危言耸听,但是事关自己,也不敢大意。 “你还是没有弄明白我的意思,也不是向上面打点的事情,是你自己要把事情办的漂亮一些,不至于让人抓到把柄,显得你一秉大公,懂了吗?”爱新觉罗·路奢卖关子道。 韦宝和林文彪在一旁听着,觉得好笑,也暗赞这爱新觉罗·路奢的确是个人才,假以时日,不管这厮有没有治军或者秉政的才能,反正是把做官的好手!至少到了四五十岁的时候,混个建奴副旗主级别的高官当当,是很有可能的。 “我还是不太明白,请将军明示。”王丙惶恐道。 爱新觉罗·路奢做个让王丙靠近的手势。 王丙急忙附耳过来听。 爱新觉罗·路奢遂将林文彪告诉自己的,让人犯们互相揭发检举的损招说了。 王丙一汗,没有想到爱新觉罗·路奢会出这种招,为难道:“将军,这里这么多人呢,要是这样的话,会不会牵扯的人太广了啊?这不是把能压下来的小事,搞大了吗?” “我这是为你好,也是为大汗好啊!这怎么是搞大?你能确定杀人放火的人,一定就在这二百多人当中吗?将来要是有人查出,杀人放火的人不在这些人当中,你妄杀这么些人也没有抓到真凶,你的罪责大不大?若是边镇因为你的管制疏忽而再生事端,你又吃罪得起?”爱新觉罗·路奢吓唬道。 王丙越听越害怕,瞪大了眼睛,一个劲说:“将军说的是,将军说的是。” 爱新觉罗·路奢的话,让王丙不得不服,因为爱新觉罗·路奢说的,似乎完全不带私人利益,似乎完全是秉公处事,完全是在为大汗,为大金朝廷着想的角度。 “赶紧去吧?别打了,再打,也只是让他们自己招供,要牵出来更多的同伙,将真凶网罗进来,才可以。”爱新觉罗·路奢催促道。 “是,我马上让人讯问!”王丙急忙道。说完,便喝令手下停下来:“你们都听着!你们每个人都如实交代,到底有多少人参与了昨晚放火,有什么就交代什么!都别想有任何隐瞒,否则打的更凶!都听明白了吗?” 二百多被吓得面如死灰的人犯,机械的,本能的应承,虽然都不知道要交代什么?但现在只求赶紧停止被打的命运就好,王丙要他们交代什么,他们就会交代什么,交代亲爹亲妈杀人都在所不惜。 随后,在王丙的手下讯问之下,在林文彪等人的从旁‘监督’,‘帮助引导’之下,每一个嫌犯都交代了大量的‘同伙’! 到了下午,一整个偌大的羊倌堡,近六千人的军事重镇,几乎有一个算一个,没有谁能逃开被检举揭发的命运。 毕竟人无完人,更何况这些都是兵痞,人渣。 即便是没有直接放火的证据,但平时杀人越货,临阵脱逃,抢夺老百姓财物,杀害老百姓,杀人放火的事情,谁都没有少做。 检举的范围越来越广,每个人的污点都越来越清楚。 就在王丙暗暗害怕,觉得事情似乎越来越难以收场的时候,复州城的纳海将军和刘爱塔过来了。 之前在刘爱塔准备带复州城一带的汉民反正,归明的时候,王丙举报过刘爱塔,只是证据不足,努尔哈赤没有采信,将刘爱塔降职留用。 所以王丙这段时间以来,还是头一回与刘爱塔见面,彼此之间,都有些尴尬,气氛虽然不到剑拔弩张,却也暗含刀锋! 不过,王丙并不是很怕刘爱塔因为这件事情而‘搞’他,因为真正在复州城主事的军政长官,实际上是领着三千多精锐铁骑的纳海将军。 “到底是怎么回事?羊倌堡昨晚上杀人放火?混入了大量奸细?”纳海将军一见到王丙,劈脸问道。 刘爱塔则在纳海将军身边没有作声。 王丙先看了眼自己的老上司,带着他投奔建奴的刘爱塔刘兴祚,然后对纳海将军道:“我已经在派人调查取证了。请将军不必担心。” 纳海虽然不是什么有才干的人,在历史上也籍籍无名,但身为费英东的儿子,地位尊崇,且身为官二代,从小跟着父亲和大汗长大,能力上也不会太差。 纳海是个急性子,当即道:“去看看,你都抓了哪些人?” 以纳海对于王丙的了解,知道王丙肯定会抓捕一批人,然后随便扣上帽子,这事情就算掩盖过去了,毕竟,如果不是死了大汗身边的十来个亲军的话,这件事,不算什么大事。 “是。”王丙急忙为纳海将军和刘兴祚引路。 “你派人来说,大汗派了一个巡视官来?巡视官还有十几个手下被烧死了?”纳海将军边走边问道。 “对,麻烦就麻烦在这里,要不然,这根本是小事一桩。”王丙叹口气道。 “巡视官呢?”纳海将军问道。 “也在牢房那边。”王丙道。 “现在大汗身边的人,做事越来越勤力气了。”纳海将军有些郁闷,最怕的就是上面派人来,然后将本地情况胡乱上报,这班人,一般都是往坏里说! 纳海将军又侧脸问身边的刘兴祚:“刘将军,你怎么看?” “该怎么办怎么办呗,杀人放火,又是在军营中,这事情可大可小。若有什么事情,咱们也如实上报便是。”刘兴祚一句话便推的一干二净。这事情是发生在羊倌堡,不关他和纳海的事,至少,他们不是直接责任人! 纳海将军瞬间明白了刘兴祚的意思,点了点头,板着脸,瞪了眼王丙。若不是王丙经常给他‘孝敬’,他也是不想亲自跑来管闲事的,就待在复州城,有什么事情,让刘爱塔来处置,然后听听汇报,做个决断便可。 王丙心下忐忑不安,却也只能赔笑。 纳海将军和刘兴祚来到了牢房。 本来这里只有几个大木屋是暂且充当牢房的,最开始,只将人犯关押在其中一间。 可是现在,不但几个大木屋关满了人,连附近的两处大的营房,也变成了牢房,满满当当的,关押的都是嫌犯。 纳海将军和刘兴祚都被吓了一跳。 纳海将军问身边的王丙:“你们到底抓了多少人?” “不知道,现在该有上千人了吧?可能快两千人了!”王丙不安的回答道:“不是我的意思,是巡视官爱新觉罗·路奢将军说一定要查明真凶,决不能让真凶漏网,所以,人越抓越多!” “谁给了他这么大的权力?你看过他的印信牌了吗?”纳海将军皱眉问道。 “看过了,的确是大汗派来的人。”王丙答道。 纳海将军摸了摸嘴巴,觉得事情很棘手了,又狠狠瞪了一眼王丙:“你做的好事!” 王丙惊慌道:“将军请放心,只要将军交给我处置,我绝不会牵累将军。” 纳海将军哼了一声:“你处置的了吗?咱们是边军,可不是大汗的都察院御史!你有权处置吗?” 王丙眨了眨眼睛,轻声道:“我虽然没有这么大的权力,但是那位巡视官大人似乎有,而且,我和那位巡视官大人相处的,还可以。” 纳海将军无语的沉默了几秒钟,叹口气道:“好吧!先见一见这位巡视官大人再说!” 纳海将军实在想不明白,有必要抓个奸细,然后将小半个大营的人都抓起来? 天启四年夏秋 【0419 努尔哈赤的亲外甥彻尔格】 王丙带着纳海将军和刘爱塔来见爱新觉罗·路奢的时候,大汗努尔哈赤身边的牛录额真路奢先生正在吃面,喝老白干,吃熏肉,韦宝和赖塔格等人充作路奢的随扈,站在一边。 “大人,纳海将军和刘爱塔将军来了。”王丙本来是称呼路奢为将军的,但是在纳海面前,这种称呼显然不合适,因为路奢并不是真正的将军,只是大汗身边的一个护卫队的官员罢了。 爱新觉罗·路奢急忙站起身,笑脸洋溢:“是纳海将军和刘将军啊?久仰大名了。” 纳海将军点了点头,也不知道该如何称呼对方,没有说话。 刘爱塔倒是挺热情,笑道:“将军这么早就吃饭了。” “嗯,早上没吃,现在随便吃点。二位将军一起吧?这酒不错,是王丙将军的私藏好酒。”爱新觉罗·路奢笑道。 “大人,你抓了这么多人,预备怎么办?”纳海将军问道。 “大人不敢当的,纳海将军叫我路奢吧。不是我抓了这些人,而是王丙将军力求找出真凶,正在讯问,我们昨天已经连夜将本地情况报与大汗去了,一切该等待大汗回复。当然,如果纳海将军和刘爱塔将军有什么好办法,可以直接去做,我只是奉大汗之命下来看看,地方军政我不便干涉。”爱新觉罗·路奢的话说的很圆润,滴水不漏,不卑不亢,似乎他有权过问一般。其实努尔哈赤只是让他来查看复州城一带的防务问题,并探明金州城一带的明军动向,仅此而已。 “最好还是路奢大人过问吧?毕竟是我羊倌堡出的事,而路奢大人的随从也在大火中不幸遭难。我是觉得这事最好不要牵累纳海将军和刘爱塔将军为好。”王丙建议道,然后看向纳海将军和刘爱塔:“二位将军,你们的意思呢?” “对,路奢大人看着办吧,给大汗一个说法便可,你是大汗身边的人,说出来的话,大汗更容易听进去,本来也不是什么大事,不用让这么点小事,使得大汗烦心。”纳海将军道。 刘爱塔则没有说话。 “依我看,除了王丙将军原先的几百名老部下,这些降卒最好都解决掉!分批解决!然后全部换上辽东忠厚百姓。这样,人老实了,以后不会发生变故,大军的士气也能有保障,那些吃不饱的辽民有饱饭吃,岂不会尽心尽力备战?”爱新觉罗·路奢道。 王丙c纳海将军c刘爱塔三人闻言大惊。 尤其是刘爱塔,其实从刘爱塔进这间屋子,已经注意到了爱新觉罗·路奢身边站的几个人。 站在韦宝身边的张盘c林茂春和陈忠,三人虽然压低了帽檐,但刘爱塔还是一下子认出了他们,弄不明白这三人为什么忽然和努尔哈赤派来的巡视官搞到了一起?再听这巡视官说要将羊倌堡的降卒都杀光!刘爱塔更是惊疑不定,立时猜测到,这个巡视官,很有可能是已经被张盘等人控制住了,成了明军的奸细! 羊倌堡的五六千降卒,虽然都是步军,战斗力也普通,但毕竟都是行伍出身的人,有战斗经验,这不是随便拉来老百姓,就能马上替代的,若真将这么多人杀掉,对复州城一带的防务,将产生极大影响。 “大人,这怕不合适吧?这么多人,怎么可能都是奸细?如果因为混入奸细,就要杀掉所有人的话,那岂不哪里的人都要死光,就算是盛京城,也不敢说没有一个奸细吧?”纳海将军皱眉道。 “当然,这只是我的看法,做不了准。”爱新觉罗·路奢淡然道。 王丙没有想到爱新觉罗·路奢居然这么狠,居然要杀光羊倌堡的五千多降卒?其实不能说是降卒,这些人当中,大部分人是不满明军的苦生活,自己跑过来投靠的,因为兵员不足,所以这些人,大部分被安排到复州城一带,他的羊倌堡便是最主要的集中地,复州城刘爱塔手里还有两千多这类汉奸。 王丙倒是觉得爱新觉罗·路奢说的这个办法,虽然过于严厉,但的确是一个一了百了的办法,“纳海将军,要不然,我们先准备着吧?如果大汗来的意思同意让我们自行处置,多杀一些人,相信朝中大臣是希望看到这样的。” 纳海皱了皱眉头没有吭声。 王丙见纳海没说话,不说默许,至少反对的不坚决,便对身边随从道:“立刻让人到羊倌堡外围的山边挖坑!多挖一些!这些人,用不着给他们准备棺材!大坑周围布上弓箭手射箭的箭塔!” “是,大人。”王丙的手下急忙答应,然后下去准备。 纳海没有想到王丙也疯了,居然敢当着自己的面下这种命令?“王丙,你真的要这么做?” “杀人放火,还烧死了巡视官大人的随扈,这事可大可小,先准备着总没错,看看大汗会不会回复吧?”王丙赔笑道。 纳海是个没有多少主见的人,见刘爱塔始终不曾说话,急道:“刘将军,复州还是你说话为主啊!你什么都不打算说吗?” 王丙也紧张的看着刘爱塔,之前他举报了刘爱塔,就担心刘爱塔抓住昨天晚上这件事,趁机搞倒自己呢。 “现在战事紧张,我觉得巡视官大人和王丙将军的做法也没有什么问题,凡是有危及到我军防务问题的事情,可以采取一些必要的措施。”刘爱塔打官腔道:“这些降卒,我一直就不待见,他们能干什么?真的指望他们抗敌吗?一旦碰到恶战,这帮人有一个算一个都是逃兵!弄不好,还很有可能临阵倒戈。” “就算是这样,我们也不会让他们单独作战啊?这些人守城还是可以的吧?有几千人马驻防,明军便不敢动我们城池的想法。”纳海将军道。 “将军,咱们就是一座空城,你觉得明军又敢来攻打吗?他那小小的金州城自顾不暇,哪里敢到我大金国控制的区域来?”刘爱塔淡然道。 纳海将军糊涂了,没有想到刘爱塔居然会这样说。 爱新觉罗·路奢和王丙也糊涂了,也没有想到刘爱塔居然会帮他们的观点说话,会赞成杀掉这么多降卒? 张盘知道刘爱塔已经认出了自己,抬头和刘爱塔的目光碰了一下,微微的不可察觉点头,示意刘爱塔做的好! “好吧,既然你们都赞成杀这么多人,我们就等大汗的回复吧!不过,我提醒大家,这事太大了,在大汗的回复未到之前,万不可轻举妄动!”纳海将军不得已道:“这不是五六个人,而是五六千!” 纳海将军说着,凑近爱新觉罗·路奢,并盯着对方的眼睛。 爱新觉罗·路奢淡淡道:“纳海将军,这事,本不关我的事情,我是出于关心你们的防务,同时觉得这么做,是最稳妥的,对大汗,对朝廷都有好处,才提出建议,不用听我的。” 纳海将军心说,你的建议都提出来了,若是不听你的,将来出了事,谁负责?你的建议虽然很蠢,但的确是一劳永逸,不担责任的好法子,还好意思说对大汗和朝廷有益? 纳海将军对王丙道:“先安排个地方给我和刘将军暂歇,现在只能在此等待大汗的回复。” “是,我早已经让人准备好了。”王丙急忙讨好道。说着做个请的手势,请刘爱塔和纳海将军跟他走。 当天,刘兴祚很想与张盘见面谈一谈,但是想到这里是羊倌堡,王丙又对自己防备心很重,且这里是王丙的地头,耳目众多,最终还是打消了这种想法,想等着张盘来找他。 他之前曾经提出要与韦宝亲自见面详谈,因为他一直是与沈有容联系的,知道这个韦宝与毛文龙是合作关系,而且还不是官身,所以不是很感冒。但刘兴祚对一直苦守金州城的张盘是很佩服的,所以,也没有将话说死,并没有说不相信张盘。 因此才提出要与韦宝见上一面。 过一日,半晌午时分,盛京城派人来了。 来的还不是一般人,是努尔哈赤的亲外甥彻尔格,地位比爱新觉罗·路奢这个汉人家庭出身,只因他父亲曾经在战场救过努尔哈赤的性命,一家人才随了‘王室’的姓氏爱新觉罗,可要正牌,大牌的多了。 彻尔格绝对可以代表努尔哈赤发声,尤其是处置边镇騒乱这种事情,这种事情,在努尔哈赤看来,并没有闹出啥大乱子,不算什么大事,只是听闻死了十多名亲卫,才动了肝火,所以排除亲外甥赶来处置。 彻尔格等人天未亮便从盛京城风尘仆仆的飞马赶来。 纳海将军闻讯,急忙带同刘爱塔c王丙c以及巡视官爱新觉罗·路奢到羊倌堡城门口迎接。 “彻尔格大人亲自到了,事情就好办了。大人一路上辛苦了。”纳海将军笑脸相迎。 彻尔格点头道:“纳海将军不必客气,大家是好友,不必弄这些虚礼。到底是什么事情?死了十多名大汗的亲卫,大汗十分震怒。” 纳海将军遂将事情的经过说了一番,并着重说了王丙c刘爱塔和爱新觉罗·路奢对这事的处置意见。 彻尔格是钮祜禄氏,满洲镶黄旗人,清初将领。明万历十五年(1587)生于建州女真佛阿拉城。后金五大臣之一额亦都第三子。母为清太祖努尔哈赤的三妹和硕公主。 彻尔格自幼从舅父努尔哈赤征战,授骑都尉世职,晋三等轻车都尉。 彻尔格在后金的历史上没啥名气,但他爹额亦都却是赫赫有名! 额亦都早年随姑姑生活,后归附努尔哈赤。他骁勇善战,随努尔哈赤统一女真各部,深受信赖,赐号巴图鲁。八旗确立,额亦都隶属镶黄旗。 后金建立后,额亦都为五大臣之一,后参与萨尔浒之战,大败明军,官至左翼总兵官等大臣。 天命六年(1621年),额亦都病逝,后追封弘毅公c配享太庙。 额亦都幼年时,父母被仇家杀害,自己因躲在邻村得以幸免。1574年(明万历二年),年仅十三岁的额亦都手刃仇人,前往嘉木瑚寨(今辽宁抚顺境内)投奔姑父穆通阿,并与表兄哈思护相处甚欢。 1580年(万历八年),努尔哈赤途径嘉木瑚寨,借住在穆通阿家中。额亦都与努尔哈赤彻夜长谈,相见恨晚,不顾姑姑的反对,决定跟随于他,并道:“大丈夫生于世间,岂能碌碌而终。我一定会建功立业,不让姑姑担忧。”次日,额亦都便随努尔哈赤离去。 当时,努尔哈赤处境艰难,家中只有十三副盔甲。族人龙敦等人因惧怕明朝,打算杀死努尔哈赤向明朝请功,于是遣人在夜里袭击。努尔哈赤幸有额亦都随侍左右,得以转危为安。 1583年(万历十一年),努尔哈赤起兵讨伐尼堪外兰,额亦都随军夺取图伦城c色克济城c舒勒克布占城。额亦都骁勇善战,能开十石强弓,经常以少胜多,努尔哈赤对他日见亲信。 1587年(万历十五年),额亦都率军攻打巴尔达城。行至浑河时因河水暴涨而受阻。额亦都命令士兵把绳子系在身上,鱼贯渡河,并连夜率勇士攻城。守城士卒被惊醒,仓促应战,乱箭齐发,射穿额亦都的大腿,将他钉在城墙上。额亦都挥刀砍断箭矢,奋力再战,身中五十多处创伤仍不退却,终于夺下城池。战后,努尔哈赤授他巴图鲁称号。 不久,额亦都在对萨克察的战役中,率军连下克尼玛兰城c章家城c索尔瑚寨。后来,界藩城有盗马贼科什盗取建州九匹马,额亦都单骑追斩科什,将马匹全部夺回。嘉木瑚人贝挥巴颜叛附哈达,额亦都将他父子五人全部诛杀。 1593年(万历二十一年),叶赫c乌拉c哈达等九部联军进犯建州,攻打黑济格城。努尔哈赤亲自在古勒山陈兵抵御,并命额亦都率百骑挑战。额亦都力斩九人,击退敌军,生擒叶赫贝勒布寨,趁胜夺取诺赛寨c兆佳村。不久,纳殷路首领搜稳塞克什再次聚集七寨兵马,据守佛多和山。额亦都与噶盖c安费扬古攻破佛多和山,斩杀搜稳塞克什。 1899年(万历二十七年),额亦都随努尔哈赤平定哈达部。1607年(万历三十五年),额亦都随贝勒巴雅喇征讨东海女真渥集部,夺取席黑c俄漠和苏鲁c佛讷赫拖克索等三路,不久又随军灭亡辉发部。 1610年(万历三十八年),额亦都奉命安抚渥集部的那木都鲁c绥分c宁古塔c尼玛察四路,招降康古礼等十九人,不久又趁胜夺取雅揽路。1611年(万历三十九年),额亦都与何和礼c扈尔汉征伐渥集部虎尔哈路,攻克札库塔城。1613年(万历四十一年),额亦都随平乌达部。 1615年(万历四十三年),努尔哈赤创建八旗,额亦都隶属于镶黄旗。1616年(后金天命元年),努尔哈赤自称汗王,建立后金,任命额亦都c费英东c何和礼c扈尔汉c安费扬古为五大臣,参与国政。 1617年(天命二年),额亦都与安费扬古攻打明朝,夺取马根单c花豹冲c三岔儿等堡垒。1619年(天命四年),明朝辽东经略杨镐分兵进犯后金,代善等四大贝勒率军抵御,兵至太兰冈。 当时,代善认为汗王尚未赶到,要求先驻军等候。四贝勒皇太极道:“界藩城(今辽宁新宾西北)有我们筑城的役丁,我们应该保护他们。为什么要驻扎在这里呢?而且还示敌以弱。”额亦都表示赞同。 后金军于是继续进兵,抵达界藩城。筑城役丁纷纷参战,努尔哈赤也率军赶到,与额亦都等人前后夹击,大败明军杜松部。不久,额亦都作为前锋,先后在尚间崖c阿布达里冈击败明军马林部c刘綎部。 额亦都屡随努尔哈赤征战,未尝败绩,每次受到封赏,都分给有功将士,从不独占。 努尔哈赤对他非常优厚,先后将自己的妹妹c女儿嫁给他。 后来,努尔哈赤封额亦都为左翼总兵官等大臣,还将他的部属分为三个世管牛录,安置在镶黄旗c正白旗之下。1621年(天命六年),额亦都在沈阳病逝,终年六十。 额亦都是个非常勇悍的人,他的次子达启,自幼勇武,深受努尔哈赤喜爱。但是达启恃宠而骄,无礼于诸皇子,额亦都非常担忧。 后来,额亦都将儿子们聚集在一起,命人绑缚达启,抽出刀来,对儿子们道:“天下怎么会有父亲杀死儿子,只是这个儿子傲慢无礼,如今若不管制,以后一定会有负国家c败坏门户。”将达启拉入室内,用被子将他闷死,然后向努尔哈赤请罪。 努尔哈赤嗟叹道:“额亦都为国深思熟虑,实在是无人能及。” 可见额亦都对努尔哈赤的忠诚已经到了匪夷所思的地步,居然可以亲手捂死自己的亲身儿子。 纳海将军和彻尔格同为努尔哈赤的五大臣的儿子,自幼相识,所以关系不错,因此彻尔格才称二人为好友。 “抓了这么多人?你们打算都杀了?然后全部换成辽民防守羊倌堡?”彻尔格简直有些不敢相信纳海对自己说的话,疑惑的看向众人。 杀个几十人,甚至二三百人,彻尔格都不会见怪,毕竟死了十几名大汗的亲卫,不杀一些人陪葬的话,大汗那边不好交代,大汗的气也难销。 可一次性杀几千人,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你们都是这等看法?”彻尔格问道。 “我觉得不用杀那么多人,杀个嫌疑较大的五六百人,已经能起到绝对的震慑作用。”纳海将军道。 “纳海将军,关键是要找出真凶,奸细们,光靠吓唬是吓唬不了的,人家要是害怕,也不敢混入大军之中。杀了大汗的亲卫,却没有能力找出真凶,如何向大汗交代?而且,谁能保证下一回,奸细不再杀人放火?现在不是战时,还好一些,若前日晚上,咱们正在与明军交战中,突然城中起火,岂不是要大乱?会给明军可乘之机?”爱新觉罗·路奢道。 彻尔格知道爱新觉罗·路奢父子与大汗的关系非同一般,很看重爱新觉罗·路奢的见解,点头道:“路奢的话不错的。刘爱塔将军,王丙将军,你们怎么看?” “我赞成路奢大人的看法,要杀就多杀一些,最好是不要让真凶漏网!”刘爱塔道。 王丙也急忙道:“我也这么看,所以我们都在等大汗下令。坑杀降卒的大坑,我都已经准备好了!” 彻尔格倒吸一口冷气,心说连大坑你都准备好了? “彻尔格大人,大汗到底怎么说的?有下令吗?”纳海将军问道。 “大汗没有明着说,只是让我看着办。”彻尔格皱了皱眉头道:“大汗就只是很生气,说若是查出人犯,不必运到盛京城去了,让我就地处置,可却没有说处置多少人。” “这当然不会说处置多少人,大汗哪知道有多少人犯事?”纳海将军道:“这不好办了,要不然,您再派人问大汗吧?我总觉得杀这么多人,这事闹的太大了,传出去也不好听。” “这个。”彻尔格犹豫了,他跟纳海一样,也是个优柔寡断,没有多少能力的人,全仗着父辈余荫,身份尊崇混日子。这才刚刚被大汗派来处理事情,马上又要问大汗,彻尔格是怕大汗会因此小看自己的能力,也怕大汗不高兴。 “要不然,先杀五百人吧!就按照纳海将军说的,然后咱们一同书函回禀大汗!”爱新觉罗·路奢建议道。爱新觉罗·路奢知道林文彪要的是多杀人,尽可能多的杀人,最好将复州城一带的汉奸杀尽!生怕以彻尔格这种优柔寡断的性格,此事会作罢,最后杀个百把人草草了事,所以此时建议。 天启四年夏秋 【0420 兵不血刃】 爱新觉罗·路奢说完,看向林文彪,意思是先开始杀吧?一次性上来就杀五六千人,肯定是不可以的。 先开个头,以后再看看怎么走。 林文彪看了眼韦总裁之后,见韦总裁认可了路奢的话,遂不动声色的点头,示意爱新觉罗·路奢,他的办法可行。 韦宝忽然觉得感觉有点奇怪,就这么三言两语,就是六百条人命啊! 这种操控人的生死的感觉,杀戮的血腥滋味,教人无法言语。 绝对不是爽的感觉,杀掉这些汉奸,虽然对于反攻复州城有好处,但是对于韦宝个人来说,绝对不是爽的感觉! 汉奸不汉奸的,韦宝并没有多强的个人体会,但是能削弱复州的战斗力,对现在掌控辽南的宝军来说,绝对是大利好。 何况打仗哪里有不死人的?能不用在正面战场拼杀对耗,更是大吉大利。 彻尔格这回倒是没有优柔寡断,“嗯,这不错,刚才纳海将军不是也说杀掉嫌疑大的五六百人吗?就凑个六百人吧!杀了之后,我c路奢c纳海将军c刘爱塔将军c王丙将军,我们一同书函向大汗回禀,看看大汗怎么说?” 纳海将军c刘爱塔和王丙一致赞同。 中午,众人一道吃午饭,午饭之前,王丙便让人去准备。 彻尔格大人c纳海将军c刘爱塔将军c王丙将军,以及爱新觉罗·路奢将军,五个人中午都吃了很多,饱饱的站在指挥府门口。 从旁边牢房押出来两个纵队的‘嫌犯’这六百人,三百人为一个纵队。 他们和其他被关押的一千多名‘嫌犯’,以及两天没有进过食物,此时连走路都有气无力的。 王丙大声道:“动作都快一些!挺起胸,别特娘的要死不活一样!” ‘嫌犯’们对王丙甚是畏惧,闻言,都吓得挺直了摇杆,走路的速度也加快了一些,他们不知道要拿自己怎么处置,但是这么多人在一起,心想可能就是随便惩罚一下,给放火的事情一个交代吧? 这些‘嫌犯’一个个在心里比赛骂人,骂当官的无能,每次找不到真凶,就拿他们底下人出气。 两个纵队的六百名‘嫌犯’,从羊倌堡指挥府出羊倌堡,再到羊倌堡后边的山边。 众人看见了大坑,都很诧异。 “下去,都下去!还愣着干什么?”王丙手下一名酷吏,大声吼叫着。 众‘嫌犯’懵里懵懂的被驱赶进入这个巨大的大坑。 这一刻,韦总裁的脑子冒出了项羽坑杀秦国几十万降卒的事,冒出了秦始皇焚书坑儒的事,虽然现在的规模远不如秦代。 所有‘嫌犯’进入了大坑,直到坑道边上的几座射箭塔上的弓箭手举起了点燃箭头的火箭对准他们,他们才恍然大悟,这是要把他们全部射杀在坑道中? “不!” “不!” “不!” “不!” 降卒们比赛怒吼。 但显然他们醒悟的有些晚了。 王丙询问在场的最高权限人——彻尔格,因为彻尔格是作为大汗亲自委派处理这件事的人。 彻尔格大人到此刻依然拿不到主意,问身边的爱新觉罗·路奢和纳海将军:“我们真的要杀这么多人?” “大人,都到了这个时候了,还犹豫什么?大汗不是授权给您全权处置了吗?”爱新觉罗·路奢怂恿道:“杀了这些人,大汗恐怕还会奖赏您呢。” 纳海将军和刘爱塔两个人没有说话,王丙帮忙说话道:“彻尔格大人,下令吧!不管怎么说,我手里已经有这些犯罪的确凿证据。” “那好吧!放箭!”彻尔格大人闭目皱眉道。 “彻尔格大人有令,放箭!”王丙急忙对身边人道。 身边的人再重复一遍,高声向四面射箭塔上的弓箭手下令。 嗖嗖嗖嗖,一时之间火箭如同飞蝗一般射向坑道中的降卒。 林文彪站在王丙身后,赖塔格站在林文彪身后,韦宝c张盘c林茂春和陈忠等人则站在赖塔格身后。 韦宝c张盘c林茂春c陈忠,也包括林文彪和赖塔格等人,大家心里发凉。 虽然这‘馊主意’是韦宝本人亲自想出来的,但是不管这些汉奸做过多少不是人的事情,首先有一点要肯定,他们也是为了活命,为了吃顿饱饭,才投到建奴这边来的,这乱世之中,人命如同蝼蚁,谁杀谁都无可厚非。 若是真的要怪,该怪封建社会残酷的剥削等级制度,该怪这万恶的世道。 随着漫天飞舞的火箭落下坑道,随之而来的是惨绝人寰的嚎叫,悲鸣,听的人毛骨悚然。 韦宝杀过人,并且还杀了两次了,但却是头一次看着别人杀人,并且头一回,便是如此大规模的杀伤行动。 韦宝的眼睛立时红了,他本人也甚为后悔出了这么一个‘馊主意’,这几百条不是动物的性命,是人命啊! 坑道的高度将近两米,不断有降卒试图爬出坑道,他们背上揷着烧着了的火箭,一边嘶吼,一边往坑道外面爬,这幅惨景,让韦宝甚至不敢睁眼细看,眯着眼睛,视线开始模糊。 这世道,让韦宝觉得很不真实,甚至觉得自己都开始不真实起来了,自己变成了一个杀人魔鬼了吗? 但韦宝很清楚,死了这些汉奸,将给辽南的反击战役减少极大伤亡,现在杀的是敌人,不管这些人是否是汉人!他们是汉奸。 “大人,箭矢放完!”约莫五分钟之后,王丙手下来报。 此时坑道中仍然有人试图往外爬,一两千支火箭也没有能将六百‘嫌犯’尽数射死。 “给我砍杀!都去!”王丙嗖的一声拔出了腰间佩刀,非常‘勇猛’的大声啊了一嗓子,率先向坑道冲过去。 王丙的一百多名扈从紧跟着集体拔刀,一起向坑道冲过去,人人‘英勇无比’,似乎都陷入了疯狂。 这一阵砍杀,比火箭射杀更令人发指,像是剁肉一般,对手无寸铁的人下手,血肉横飞,空气中似乎都弥漫着血污,韦宝忍不住啊的一声长啸。 韦宝一声长啸很突兀,但没有人注意他,所有人都瞪大眼睛看着坑道附近的屠杀。 又过了几分钟,一场屠杀终告结束。 “彻尔格大人,纳海将军,刘爱塔将军c路奢将军,六百人犯全部行刑完毕!”王丙亲自过来汇报,王丙浑身都是血污,像是从血水中捞起来的人,活像一个魔鬼,王丙身上弥散着浓重的血腥气息,看的人直犯恶心。 “这件事情就这样吧?咱们一起向大汗回禀,就让这件事,这么过去吧!我相信,即便仍然有漏网的奸细,也不敢再闹事了。”彻尔格大人到了此刻才敢睁开眼睛。 “大人,这还不够!必须将羊倌堡的所有降卒统统杀光!大不了,全部换成百姓,重新训练成兵卒便是。”爱新觉罗·路奢反对道。 “你!你这么狠干什么?杀掉那些人?全部换成百姓,全部重新训练?那得多少功夫?你当兵卒是说练出来就能练出来的吗?另外,一次性杀这么多人,大汗会怎么想?”彻尔格当即反对。这六百人的死亡,虽然是彻尔格亲自批准的,但是此时,彻尔格已经被杀的寒了心,后悔了,这不是一串数字,这是活生生的六百条性命啊。 “那就等大汗的批复啊。”爱新觉罗·路奢不以为然道。起初,爱新觉罗·路奢是觉得被林文彪挟制,是心不甘情不愿的在为别人做事,但现在既然已经听从了林文彪的话,他倒是反而坦然接受了,一心只想将羊倌堡的人都杀光! “好吧!那就看大汗会怎么说?”彻尔格叹口气。 纳海将军和刘爱塔两个人,仍然至始至终没有说过话,他们是偏向于不要再杀了,但却很诡异的没有开口相劝。 彻尔格看向二人:“你们同意再接着杀?” “等大汗的回复吧。”纳海将军道。 “好,我即刻差人给大汗送信,咱们现在就一起将刚才的事写成书函上奏吧。”彻尔格道。 几个人都没有问题,答应了彻尔格。 半个小时之后,一份彻尔格大人c纳海将军c刘爱塔将军c王丙将军,以及爱新觉罗·路奢将军,五个人联署的书函便搞出来了,并且在第一时间派人送去给努尔哈赤。 王丙和爱新觉罗·路奢提议再扩大抓捕汉奸的范围,彻尔格则提议就此为止,纳海将军和刘爱塔只是署名,并钤印,并没有具体的建议。 第二天傍晚,在晚饭前,努尔哈赤派人回信了。 这之前,刘爱塔和张盘等人仍然没有私下见面。 “大汗怎么说?”彻尔格焦急的问来人。 来人取过背上的密封信筒交给了彻尔格,“大汗的书函存于此中,请大人亲自过目。” 纳海将军c刘爱塔将军c王丙将军,以及爱新觉罗·路奢一起凑过来,都很关注,韦宝和林文彪c赖塔格c张盘等人也紧紧盯着那个密封的信筒,都想知道努尔哈赤会如何回复。 其实韦宝是不抱多大希望了,能一次性杀死六百汉奸,已经是不小的收获,除非努尔哈赤老糊涂了,才会同意再接着杀汉奸,因为这样的话,显然是不利于政治的!会让所有投降过来的汉人寒心,会让已经在建奴地区生活了不少年头的汉人寒心。 彻尔格看了努尔哈赤的回复,震惊的瞪大了眼睛,紧缩眉头,久久不能说话。 “怎么样?大汗说什么了?”纳海将军问道。 彻尔格大人将大汗的信函交给纳海将军:“你自己看吧。” 信函是一张软羊皮,上面的回复很简单,总共就两句话,第一句话是肯定了彻尔格等人的做法,虽然没有表扬,但可以很容易看出含有嘉许的意思。第二句话,仍然是让彻尔格便宜行事,就是看着办的意思。 “这么说,大汗同意接着杀人?”纳海将军也惊呆了。 爱新觉罗·路奢拿过信函看了看,摇头道:“大汗不是说同意接着杀人,是让彻尔格大人务必找出真凶,决不允许在军事重镇中混入敌方奸细!” 王丙也拿过信函看了看,随即松口气,笑道:“哈哈,对,没错,大汗就是这个意思,看来咱们的做法,正合了大汗的心意啊!” 刘爱塔也不敢相信努尔哈赤居然会这样回复?拿过信函来看了一眼,然后交还到王丙手里。 “你们自己看着办吧!我不管了!”彻尔格忧心道:“大汗现在可能是年纪大了,杀心很重。” “不是大汗杀心重,这些人是汉军,是汉奸,现在辽东和东江方面的战事吃紧,大汗不希望此时后方不稳而已。”爱新觉罗·路奢道。 “我也不管了,王丙,你自己看着办吧。”纳海将军也道。 “别啊,两位大人将军,你们不能不管啊,我是按照大人和将军的意思行事,我一个小小的备御,哪里有这么大的权力?”王丙急忙道。 “那你说,还要杀死多少人?是不是把这羊倌堡的人都杀光?”彻尔格有点神经病一般的喊叫道。 “我我没说啊,大人要杀多少,就再杀多少,我都可以。”王丙被彻尔格吓得后退了一步。 虽然王丙是个白白净净的胖子,武力值并不高,但是打彻尔格这种干瘦斯文中老年个是不成问题的,关键是权势等级的差别,在彻尔格面前,王丙如同蝼蚁,就像那些降卒在他王丙面前如同蝼蚁一样。 纳海将军将彻尔格拉住,感觉彻尔格的确有点失常了,疯病的征兆都出来了。 纳海将军问爱新觉罗·路奢:“你觉得再杀多少人为好?” 爱新觉罗·路奢直接回答道:“全杀光,只留下王丙的几百老兵便可。” “呵呵,全杀光?只留下王丙的几百老兵?你就能保证这几百老兵当中没有混入奸细吗?然后还有复州城是不是?是不是我和刘爱塔将军身边也全部是奸细c是不是还要查大汗身边?”纳海将军越说越愤怒。 “纳海将军,你别冲我发火,这里的事情,完全不关我的事,我的任务是将复州城周边的防务情况如实上报给大汗,其他的,我可以一概不问!”爱新觉罗·路奢并没有被纳海将军吓到,作为大汗的亲卫,这点气场还是有的。 纳海将军转而问一直没有出声过的刘爱塔:“刘将军,你怎么看?羊倌堡也是你的辖地,该你说话。” “依我看,留下一千人吧,其他的尽数杀光!大汗的信函不也是这个意思吗?咱们就顺着大汗的意思办便可。”刘爱塔道。其实刘爱塔是夸大了努尔哈赤的意思,努尔哈赤认可了彻尔格等人的做法,但努尔哈赤没有说完的潜台词是差不多就得了,要再扩大,顶多在六百人的基础上扩大一倍,再杀六百人或者一千人这样子便可以了。 而刘爱塔说留下一千人,则意思便变成了还得再杀四千人左右! 彻尔格和纳海将军不敢相信的看着刘爱塔,尤其是纳海将军,纳海将军与刘爱塔共事有一阵子了,对刘爱塔还是比较熟悉和了解的,在纳海将军看来,刘爱塔是一个温文尔雅的人,即便是奴隶出身,在受到大汗赏识之后,也没有骄纵,对底下人很好,对老百姓更好,在海州c盖州c耀州c复州,甚至在整个大金国控制区域的名声都很好!万万想不到这次刘爱塔居然这么狠,居然会支持王丙和爱新觉罗·路奢胡作非为? 在纳海将军和彻尔格看来,王丙和爱新觉罗·路奢这么大开杀戒,就是胡作非为!这些汉奸即便有问题,也不至于杀这么多人,即便看不惯他们,可以解散,甚至将这些人打成奴隶,送给各旗管事分一分,留下耕作,也比直接杀了要强! “刘将军,你真是这么想的?”纳海将军又问了一遍。 刘兴祚道:“不是我怎么想,是大汗的信函是这个意思,咱们不是应该一切听从大汗的吗?” 王丙也是万万没有想到这回自己得罪死了的老上司刘爱塔居然会这么‘支持’自己?急忙道:“刘将军说的不错,一切都该以大汗的意思为主,以大汗的意思为首!” “对大汗要负责,对朝廷也要负责,杀了这些人,不会有任何损失,但是万一羊倌堡再出现类似的事情,我们所有人恐怕都得被牵连!”爱新觉罗·路奢也煽风点火道。 纳海将军与彻尔格大人对视了一眼。 “我没有主意了,纳海将军,你帮我看看怎么办吧。”彻尔格大人有气无力道。 纳海将军叹口气:“也罢,既然大家都这么说,又有大汗的亲笔回复,就按刘将军的意思办吧!留下一千人,其余都杀光!” “是!我马上让人安排!大人今晚安心休息,明天一早便可完事。然后纳海将军和刘将军便可安心回复州城,彻尔格大人可以安心回盛京城向大汗交差了。”王丙急忙道。 纳海将军和彻尔格大人叹口气,心想只能这样了,都没有再说什么,回去休息。刘爱塔临走之前扫了张盘一眼,带着满腹疑问,也跟着走了。 王丙冲着爱新觉罗·路奢一笑:“这回可多亏了路奢将军了呀,这么大的事情,大汗不但没有怪罪,倒反而隐隐有嘉许之意。” “是你处置的好,我并没有帮你什么。”爱新觉罗·路奢随即笑道。 “绝不能这么说,都是将军你帮我,才让我这趟没有受到牵连呀,要是没有路奢将军,我看彻尔格大人和纳海将军绝不可能同意杀掉那些降卒,估计这事最后还得怪到我这个守将的头上。”王丙诚心实意的道谢,并且拿出早已经准备好的两千两纹银的银票,“这点小意思,将军不要嫌少。” 爱新觉罗·路奢微微一笑,并不主动伸手接。 王丙笑眯眯的主动将银票揣入爱新觉罗·路奢的袖兜中,俩人又是很假的相视一笑,一副至交好友模样。 “现在还不是高兴的时候,先把剩下的四千多人解决掉,这事情办的漂亮一些!然后稍微迟一些补充兵士,王将军不是又能发一笔财?”爱新觉罗·路奢笑道。 王丙自然明白爱新觉罗·路奢的意思,晚一点再补充兵员,这是让他吃空饷呢,想到现在巡视官自己教你吃空饷,还有什么好怕的?急忙笑着点头,轻声道:“不瞒将军,我正有这个想法,吃他两个月空额就很可观了,我与将军二一添作五。” “两个月太短了吧?四个月,六个月,又怎么滴?我不信明军还敢到羊倌堡来!给他们吃熊心豹子胆差不多!”爱新觉罗·路奢笑眯眯的,一副贪官模样。 王丙笑着点头:“将军所言极是,我就是怕时间长了的话,上面会知道。” “我在这里你怕什么?即便再派人来,也一定是我的朋友。”爱新觉罗·路奢给王丙吃了一颗定心丸。 听爱新觉罗·路奢这么说,王丙算是彻底放心了,暗忖以前那些个巡视官,原来都是装样子的啊?大汗身边的人也不过如此,特娘的,真是贪,比老子们贪多了,以前还觉得自己贪,可在这位路奢将军面前,我那算个啥哟? “明白,明白,将军尽管放心!半年也不怕,只要赶在入冬之前不足兵员便可。”王丙呵呵一笑。 “那个纳海将军和刘爱塔将军,你也得给他们留一份吧?还有,只有一千人守城的话,不会有问题吧?”爱新觉罗·路奢假惺惺的一副替王丙着想模样,实则是试探。 听的爱新觉罗·路奢身后的韦宝c林文彪c赖塔格c张盘c林茂春c陈忠等人暗暗叫好,纳海将军和刘爱塔将军分不分银子,他们无所谓,但是他们都最为关心羊倌堡的防务问题,毕竟羊倌堡是北汛口到复州城的门户,是军事重镇,这里要是拿不下来,攻打复州城也别指望了。 王丙笑道:“将军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纳海将军那边,我会打点好的,刘将军这个人有些心高气傲,他不会要银子的,不过,只要我们做的隐蔽一些,他也不是爱找麻烦的人,不会有事的。至于羊倌堡的防务,将军尽管放心,不是我吹牛,就我手底下的五六百人都足够了!金州张盘才多少人马?经过上回我大军清剿,现在张盘手里顶了天不过五六千可战之兵!我羊倌堡城墙高厚,我手下又都是十年以上能征惯战的老兵,防御金州所部,绰绰有余。毛文龙现在自顾不暇,分不出兵马到金州来。辽东和登莱的人都与毛文龙不对付,轻易也不会派人到金州来。而且,我会让人加强戒备,万一有事,光是复州城纳海将军的三千铁骑,足矣横扫三四万明军,您说,能有什么事?” 爱新觉罗·路奢哈哈一笑,“好,这我可就放心了。” 爱新觉罗·路奢笑毕,不动声色的看了眼林文彪,心说我够意思了吧?我这可是帮你们问的呢,你们轻易别想打羊倌堡的主意,即便只剩下一千人,也足够守城的。 你们可别自己找死啊?那可不关我的事情了。 虽然爱新觉罗·路奢还弄不清楚林文彪他们具体是归属哪个势力的,但知道他们肯定是想反攻复州城和羊倌堡。 爱新觉罗·路奢猜测控制自己的这伙人,多半还是毛文龙的人。也只有毛文龙的人,才敢主动騒扰大金国的地盘。 天启四年夏秋 【0421 韦宝见刘兴祚】 韦宝c林文彪c赖塔格c张盘c林茂春和陈忠等人自然能听明白爱新觉罗·路奢的意思,都暗暗好笑。 实际上,爱新觉罗·路奢不试探王丙,对于羊倌堡和复州城的防务,众人心里都是有点底的。 除了毛文龙在东江方向曾经连克镇江堡c汤站堡c险山堡凤凰城c叆阳城c青台峪和连山关,明军从来没有反攻过建奴,更没有夺取过城池的先例。 这一趟,若不是来路抓住了爱新觉罗·路奢这条大鱼,否则关卡重重,想在羊倌堡和复州城附近发起攻击而不事先被察觉,是非常困难的。 晚上,王丙按照纳海将军c彻尔格c刘爱塔和爱新觉罗·路奢几个人之前商量好的杀人计划继续杀人。 近六千的人羊倌堡要杀的只剩下一千人,这一晚上也够王丙忙乎的了。 与此同时,林文彪正式与爱新觉罗·路奢谈话,正式接纳爱新觉罗·路奢为天地会统计署的外勤人员。 到了这个时候,爱新觉罗·路奢才知道了对方的确切身份,原来他们不是毛文龙的人,只不过是与毛文龙合作关系的商号罢了。 这商号也太有实力了吧?还是头回听说有这样合作的,要知道毛文龙可是手握重兵的一方大员,对方只不过是一家商号而已。 但是通过之前这帮人的行动,爱新觉罗·路奢已经见识过了对方的能力,不存在一点轻视,反而相当佩服,暗忖如果汉人都有这种组织能力的话,何愁不将大金国赶回深山老林里面去? “多谢林管事这么信任我,我以后一定好好做!”爱新觉罗·路奢保证道。 “下个月,我便让人彻底给你解毒。你先写一份效忠信留在我这里,以后,大家就真的是自己人了。”林文彪道。 “好,我马上写。”爱新觉罗·路奢道:“你们是不是想打复州城?现在机会不错,羊倌堡死的就剩下一千人,完全可以趁着兵力空虚,派人先混进来,先打下羊倌堡,再想办法打复州城。” “不着急,你现在的任务是削弱建奴复州,盖州和耀州一带的守备力量,这些区域是建奴的后方,不会防卫太紧,多为汉奸武装。另外,你的主要任务是窃取情报,并且与建奴各地官员打好关系!想办法将老百姓源源不断的从复州c耀州c盖州的地界弄过来,都弄到辽南去,我们主人,可以为每一个健康的青壮年百姓出一两纹银,不分男女!你的活动经费,全部由我提供。”林文彪说着,递给爱新觉罗·路奢一叠10000两纹银的银票:“这些经费你先拿着,自己看着给,那个王丙c纳海将军,还有彻尔格大人,都是你要收买的对象。以后凡是与弄百姓来有关的官员,都是你的收买对象!” 爱新觉罗·路奢见到这么多银票,眼睛都花了,没有想到帮对方办事,还有钱拿?“林管事,我这里还有两千两银票是王丙给的,我还没有上交呢。不用这么多银子吧?再说,像王丙这种人还想巴结我呢,我反而要给他银子?” “要的!”林文彪道:“他巴结你,只是一时的,要想让这种关系长久,你必须每次弄来百姓之后,按照事先的约定如数付给对方银子!只有这样,关系才能稳固。这些是给你的活动经费,不是买老百姓的费用,买老百姓的费用,我们会另外支付!我会留很多特工在你身边。记住,你的任务是窃取情报和弄老百姓到辽南来,你要设法在建奴当中出头,做上更高的位置!” “明白了。”爱新觉罗·路奢问道:“光是窃取情报和弄老百姓来?然后是我个人在金国不不是建奴这边升官?没有别的了?难道你们不想有更大的地盘?不想拿下复州吗?” “这些不是你应该问的,不过,我可以给你透个底,我们主人不希望与建奴正面开战,不希望建奴将注意力从辽东和东江方向转移到我们辽南来。所以,你目前的任务是让建奴觉得辽南唾手可得,非常稳!让他们不必在辽南多花心思,这有利于你的工作,有利于大量弄老百姓过来。我们即便要动手,也会等到临近冬天,建奴铁骑无法长距离征战的时候进行!这段时间,你也可以适当的设法削弱各地建奴的守备情况,就比如今天杀汉奸这种办法,多用几回!” “明白了,林管事请放心,这些事情容易办到!我是大汗的巡视官,大汗不不老奴十分信任我的。”爱新觉罗·路奢保证道。 “你可以称呼金国,也可以称呼大汗,这没关系,以免改不过来口,注意,你首要的是保证自己的安全,不能暴露!我们的每一个外勤,都是我们的兄弟,你们的命,我们主人是非常看重的!你只要好好做,未来将在天地会中获得很多荣誉,获得很多功劳,坐上的位置,获得的好处,绝不会比在努尔哈赤身边差!我们天地会将来是这个天下最大的组织,不输给大明朝廷,更是远胜于建奴朝廷!”林文彪给爱新觉罗·路奢打鸡血:“只要你心里还记着自己是汉人,一切以汉人百姓的利益,以天地会的利益为优先出发,你过往的污点,可以一律抹去,并且不断积累功勋!老百姓需要什么,你就给弄什么,天地会需要什么,你就给弄什么。现在辽东的汉人百姓要活命!天地会需要大量老百姓开发开拓辽南,你就帮着弄这事。” “是是,林管事请放心,我一定尽力。”爱新觉罗·路奢的心情好了很多,现在心里有底了,之前懵里懵懂的,也搞不清楚林文彪他们到底想让自己做什么,也搞不懂这伙人都是怎么回事,现在全明白了,并且,忽然觉得自己的良心似乎都舒服了,自己做的事情,似乎也变的很有意义了。 “我就是怕自己做不好。也怕弄不来人,这可得打通好些关节,而且,这种事情一旦被大汗知道,我会被千刀万剐。”爱新觉罗·路奢道。 “你有这种顾虑可以理解!你尽量缩在后面,培养一批人一起做这件事情,哪里那么容易抓到?这种事情,大家都有好处,只要做到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做的隐晦,永远不会出事。难道建奴那边没有行贿受贿的事情?”林文彪道:“我们会弄几只商队,你就从中帮这些商队穿针引线便可,并不用自己亲自出面。我们不但自己会组织商队,还会买通建奴的商队,蒙古人的商队,总之,这些都是民间私下的事!你尽力让建奴官面上的人配合就行。” “金国这边贪赃枉法的事嘛,有是有,不过大汗很忌讳底下人有事瞒着他,金国这边的律法很严,平时战斗掠夺来的财物,大汗分配的时候,都是很有章法的,”爱新觉罗·路奢道:“我们这边虽然也有克扣兵饷,私吞粮草和百姓的财物这些事,但相比于明朝那边,要少的多。不过,林管事说我只是帮商队穿针引线打通关节,这要比我亲自出面求人,要稳妥的多。” “这就要看你的本事了,放心,你现在不是一个人在战斗,身后有组织,我们的组织有很多人,遇到事情,组织会帮助你。”林文彪道。 “这我就放心了,就是怕办不好组组织交代的差事。我以前只是大汗身边的近卫而已,甚少与官面上的人打交道。”爱新觉罗·路奢有些绕口的说着林文彪刚才说的新名词。 “世上没有不破的铁板,再严实的板儿也有缝!如果一旦遇到危险,你可以随时撤出来,我们也会尽快设法将你的家人弄出盛京城。你不能对任何人说你现在在为谁做事,这是严格的纪律,但是你可以设法安排好家人,让他们到容易撤离的地方去生活,一旦有危险,你和你的家人,都会受到组织的保护!”林文彪保证道:“还有,你要是能在努尔哈赤跟前说上话,也可以尽力说服他,让他不要对辽南产生敌视,他可以私下与辽东和关内的晋商偷偷做买卖,和辽南也可以!” 爱新觉罗·路奢是知情人,本来就长期在努尔哈赤身边,闻言之后,若有所悟的点头:“对啊,我怎么就没有想到?大汗既然可以和辽东的官商,还有关内的晋商勾结,为什么不能与咱们辽南的商家合作?嗯,林管事,我现在有信心了,知道该怎么下手。” 林文彪满意的点头,拍了拍爱新觉罗·路奢的胳膊:‘好好干吧!’说着看了眼韦总裁。 韦宝也很满意爱新觉罗·路奢的态度。 同时,林文彪做事的手法和话术,也让韦宝愈发满意,看来当初选林文彪作为统计署的管事,算是选对人了,林文彪的天赋不错,已经成为了自己的得力助手。 第二天,王丙向纳海将军c彻尔格大人c刘爱塔和爱新觉罗·路奢汇报事情办完了,现在整个羊倌堡,就剩下他的几百老部下,还有值得信任的几百降卒(多为老弱,一看就很老实的一群)。 彻尔格大人和纳海将军同时叹口气,他们是不希望看到事情变成现在这样的,但也不好再说什么。他们主要不是为几千名汉奸惋惜,主要是怕以后为这事,再出些别的事情,比如说辽南的明军反扑复州城一带。 他们两个人都不说什么,刘爱塔就更不会说什么了。 “杀了就杀了吧,现在也算省事了。”爱新觉罗·路奢笑道:“不过,你要做好羊倌堡的防备啊,羊倌堡离明军控制的北汛口不远,虽然明军敢来老虎头上拔毛的可能几乎没有,却也万万不可大意!” “是是,将军请放心,我们绝不敢大意!”王丙急忙道。 爱新觉罗·路奢遂对纳海将军c彻尔格大人和刘爱塔将军笑道:“三位将军大人,别不高兴了,这事不是办的很漂亮嘛?等会一起写书函回禀大汗,大汗肯定高兴。咱们今天要好好的喝两顿酒。” 爱新觉罗·路奢说着,拿出一百两纹银的一张大额银票递给王丙:“你这羊倌堡啥都没有,让人去复州城准备上好的酒菜送过来,另外,多叫一些水灵姑娘。” 复州城虽然也是边镇,但比起羊倌堡这种纯军事重镇,就要繁华的多了,有上万老百姓,所以酒肆c青楼这些基础配备,一应齐全。 王丙见爱新觉罗·路奢拿银票出来,哪里肯接:“将军,你这就是太打我的脸面了呀,到了羊倌堡,哪里用得着将军破费?理应是我招待各位将军和大人才是呀,这银子,您快些拿回去。” 爱新觉罗·路奢笑呵呵的将那张一百两纹银的银票硬塞到了王丙手中:“都是好朋友了嘛,何分彼此?拿着!快些准备,别赶不及午饭。今天咱们好好的连喝两餐酒。算是为彻尔格大人往返盛京城和羊倌堡奔波一趟践行了。” 彻尔格大人和纳海将军见爱新觉罗·路奢这么会做人,完全不似以往大汗身边派下来的那些亲卫将领,都对爱新觉罗·路奢大生好感,连连客气。 连王丙也是这么认为的,感慨于爱新觉罗·路奢居然肯拿钱出来,本来应该他孝敬这些大汗身边的近臣才是的嘛,连声说不好意思云云。 刘爱塔依然什么都没有说,深深的看了眼爱新觉罗·路奢,又看了眼在爱新觉罗·路奢身后的林文彪c张盘c林茂春和陈忠等人。到现在,刘爱塔也没有弄明白张盘原来这么厉害,都能买通大汗身边的人了?暗忖若是去年是与张盘联系,估计自己早就带着人反正归明,现在已经在金州城了。 “好了好了,将军们,大人,都不用客气了,大家都能为大汗办好事,都能有功劳,这才是真的好嘛。”爱新觉罗·路奢乐呵呵道:“还望彻尔格大人和纳海将军有机会,能帮我互相美言几句。” “那是一定要的。”彻尔格大人和纳海将军急忙客气道。 几个人一片欢乐祥和气氛,似乎转瞬之间便将羊倌堡的近五千汉军降卒的亡魂遗忘的干干净净。 王丙的手下的办事效率很高,中午果然弄来了大量好酒好菜,还有很多美女。几乎将复州城的几座青楼女人都包过来了。 当然,主要是因为爱新觉罗·路奢给的那张一百两纹银的银票实在太大!才有这么高的规格,王丙不说另外贴钱,至少是不敢贪这么点小便宜,不将爱新觉罗·路奢的那张一百两纹银的银票花干净的。 酒宴的气氛自然不必说,纳海将军与彻尔格大人平日都是很注重形象的人,但是在如此好酒好菜和大批美女环伺下,也放浪形骸了。 王丙似乎也借机与刘爱塔将军说了不少话,以缓解两个人之间的积怨。 爱新觉罗·路奢更是对每个人都曲意应酬,整体气氛想不好都难。 席间,爱新觉罗·路奢对彻尔格大人提了提想更进一步,弄个一等牛录额真做做,他尚未满三十岁,又是汉人出身,要想当上一等牛录额真是非常困难的事情。 建奴的官职因为效仿明朝,加上努尔哈赤还有很多自创的职衔,所以比较混乱,有额真这一类纯建奴的官称,也有总兵,备御c守备,副将c参将这一类效仿大明朝的官称。 不过,建奴还另外加一条,就是一般各个级别的官衔都分等级,一等二等三等这种,像是一等牛录额真,几乎已经等同于甲喇额真了,是有很大实权的。 “还请大人帮忙活动一二,这里是小小意思,若是事成,还当重谢。”爱新觉罗·路奢说着,偷偷塞给彻尔格大人一叠一千两纹银的银票! 彻尔格大人笑道:“你啊,这是害我呢。” “哪里,这事只是动动嘴的事情,若是不成,这些银子就当我孝敬大人的啦,绝无其他意思,哪里说的上害大人?”爱新觉罗·路奢赔笑道。 彻尔格饮了一杯酒,权衡了一下,笑道:“也罢,路奢将军这么会做人,我就先收着,不过,这事我可不敢打包票的,你也知道,大汗的心思,不是谁都可以左右的。” 彻尔格言罢,将银票往袖兜内揣入。 “知道知道,多谢大人,我敬大人一杯。”爱新觉罗·路奢笑成了一朵花,并对彻尔格身边的几个美女道:“快快,侍候好大人,让大人多饮酒。” 几名美女急忙娇呼着大人,纷纷劝酒,乐的彻尔格大人哈哈大笑。 因为连着喝了两顿酒,最后散场的时候王丙c纳海将军c彻尔格大人和爱新觉罗·路奢一帮人都已经醉的不省人事,林文彪见是好机会,安排韦总裁c张盘c林茂春和陈忠送刘爱塔回屋歇息,其实是让韦总裁与刘爱塔见面。 韦总裁与刘爱塔见面的事情,本来是韦总裁这趟来复州城最大的任务,却没有想到因为结识了爱新觉罗·路奢之后,又临时生出杀汉军降卒的事情而耽搁了,以至于居然变成了双方在羊倌堡见面。 刘爱塔虽然也喝了不少酒,却仍然保持五分清醒,知道这是要私下见面了,对左右亲信道:“你们在门口守着,我要请路奢将军的几名随从喝茶!” 刘爱塔的几名手下急忙躬身答应。 刘爱塔佯装喝的有点多,对张盘等人做个请的手势,然后大步往屋内走。 韦宝c张盘c林茂春和陈忠随后跟着入内,外面除了刘爱塔的手下,还有统计署的几名特工,说话很安全。 “张盘将军,你好大的胆子啊,居然跑到这里来了,我是真没有想到会这么快又见面。”刘爱塔进屋之后便开门见山道。 张盘微微一笑:“还有刘兴祚将军想不到的呢,我来给将军引荐,这位就是我们辽南现在的新主人,也是我家的公子,韦公子!” 刘兴祚在建奴那边的名字叫刘爱塔,是努尔哈赤亲自给他改的名字,但是在汉人这边,大家还是叫他原本的汉人名字。 “刘将军好啊。”韦宝潇洒的对刘兴祚行个礼。 刘兴祚一惊,之前他便注意过韦宝几眼了,但是万万没有想到,这个相貌俊美的少年人,居然真的是韦宝?这般年轻?而且这般有胆识?居然敢到羊倌堡这种地方来?要知道,这里前后左右到处是大军,一旦识破了这伙人的身份,便插翅也飞不出羊倌堡。 “好,好,韦公子好。”刘兴祚有些不敢相信的呐呐道:“真的是韦公子?” 韦宝笑道:“那还能有假吗?我下面人曾经劝说,说将军并没有见过我,便让一个人替代我,将军也绝难察觉,但我否决了他们的提议,一定要亲自来见将军,这是做人的诚信!” “韦公子说的是,是我多心了。现在想来,邀约韦公子来与我亲自见面,实在是我的不是,我们书信来往便可以的,让韦公子亲自涉险,实在过意不去。”刘爱塔听韦宝这么说,再无疑问,光是韦公子这份气度,普通的十来岁少年人,哪里办的到的?想装也装不来吧?虽然韦公子穿着一身粗布普通兵士的服侍,却一点也掩盖不了超凡脱俗的气质。 刘兴祚不算汉奸,他是被“市夷掠去”到建州女真地区,时为万历三十三年(1605年)。在建州他以才干出众,且“伶俐善解人意”,深得努尔哈赤器重与赏识,被分到大贝勒代善的正红旗。他参与了后金进攻明朝挺进辽沈之战。以击敌c追逃等功授备御,并迅速高升,直至副将,受命管辖金州c复州c海州c盖州,南四卫之地。成为后金国中声名显赫的汉官。 然而后金残酷的民族压迫和奴役,汉人的惨遭蹂躏,深深震动了他未泯的良知,激起强烈的民族大义感,而开始采取对抗行动,“奴欲锄辽人,兴祚多方保全之”。再加上袁可立“一意治师,塞要害,焚盗粮,联络诸岛,收复旅顺”步步为营的战略进逼之势,被后金掠去18年的刘兴祚终于萌生逃出后金,报效国家的坚定信念。从此便义无反顾地走上了弃金归明之路。 他不惧险阻,百折不挠。天启三年(天命八年,1623年),也就是袁可立巡抚登莱的第二年,刘兴祚组织复州民众逃亡,因事泄失败后,面对愈加险恶的形势,仍不退缩c不动摇。 据周文郁所记:“辽阳陷,兴祚日抱慷慨,冀得一当以报国。奴欲用火器,兴祚设计沮之;奴欲锄辽人,兴祚多方保全之,癸亥(1623年)春,祚奉奴令守金c复,随令幕客金姓者潜报登镇沈有容及当事(袁可立),欲其从海渡师,彼为内应”。 他屡次通书于明登莱巡抚袁可立,表示欲脱离虎口,“自拔”归明的心愿。 “不碍事,若能获得刘将军这样的人才,真是大明之福。只怕我一个个没有官身的秀才,在刘将军眼中无法代表大明。”韦宝道:“毛文龙将军已经将辽南交由我管理,刘将军也可以将我看成是毛文龙将军的全权代表。” 对于刘兴祚的反正归明之心,韦宝是不存在疑问的,否则也不会不避艰险,亲自到贼控制区来。 但韦宝怕刘兴祚归明是想在仕途上有所建树,那样的话,只怕是他一个小老百姓无法给的,所以韦宝适时地端出了毛文龙。并且端出的是大明朝廷,而不是他韦宝个人的天地会。天地会在天地会控制区域之外的地方,现在根本没有什么名气。韦宝也怕刘兴祚误会自己是土匪武装。 刘兴祚慨然道:“韦公子你误会了,我不会因为韦公子没有官身而轻视,我想归明,是因为我是汉人,看不得他们残杀汉人百姓,看不惯满人和汉人之间的不平之事,汉人在这里完全没法子像人一样活着,大家都是奴,是猪狗畜生。” 韦宝闻言,大为高兴,松口气,并且点头附和道:“我明白刘将军的大义!” “韦公子,我已经随时做好了准备,我随时可以带着复州城一带的两三万百姓到金州城去。”刘兴祚道。 “不急,将军,你听我说。”韦宝说道:“我不希望你返回来,而是希望你继续留在建奴那边,那样的话,你能为大明做的事情更多!” 刘兴祚吃惊的看着韦宝:“韦公子说什么?不想让我归明?还要让我留在这边?” 这下子,刘兴祚彻底糊涂了,同时也很不愿意,立时心生抵触情绪。 韦宝看出了刘兴祚的想法,安慰道:“刘将军别急,听我说,我能明白将军急切想脱离建奴回归大明的想法,但是你要为你的家人想一想吧?也要为大明和辽南想一想。” 快要抓狂的刘兴祚听韦宝提到家人,稍微冷静了一点。 天启四年夏秋 【0422 盖州浑塔和耀州达尔岱】 韦宝见刘兴祚的情绪稍微稳定了一点,似乎在等着自己说下去,才接着道:“刘将军,据我所知,你的家人被建奴扣在盛京城,而且,大部分任重要职衔的汉人官员的家人,都被安排在盛京城中居住。这说明贼酋对于你们这些汉人出身的官员是不放心的!你就这么带人跑掉,你的家人势必遭殃,所以,你应该为他们考虑一番。另外,若是你这么带人跑过来,成功的可能很低,不要忘了王丙高密的事情,而且复州城还有三千纳海的铁骑,一旦失败,两三万百姓恐怕要送命。” 刘兴祚皱着的眉头没有松开,却微微点头,同意韦宝的说法。 韦宝接着道:“还有,你就这么跑回来,我就算将整个辽南都交给将军管辖,又能怎么样?辽南荒僻无比,缺乏足够的耕田,缺乏人口,缺乏强大的防御工事,相信这些事情,将军都应该知道,若是将军就这么带人回归,将军有信心带领大家抵挡建奴的进攻吗?” “拼死一战罢了,这一点,我和张盘将军的想法是一样的。”刘兴祚说着看向张盘。 “对,拼死一战的决心是好的,可你们有为百姓想过吗?辽南的百姓都这么跟着你们去死?于大局有何帮助?”韦宝道:“事关重大,还望将军三思而后行。” “那韦公子是何意思?”刘兴祚直接道:“请公子明言,我刘兴祚是个粗人,不会绕弯子。只会打仗。” 韦宝遂让林文彪对刘兴祚说明自己的意思,林文彪将之前对爱新觉罗路瀚说的方案计划向刘兴祚再说了一遍。 刘兴祚听完之后,一阵沉默,正在消化林文彪刚才对自己说的话。 “公子,你的意思,让我继续待在建奴这边?可我想回大明。而且,我之前被王丙告发过一次组织百姓逃亡,现在是戴罪之身,大汗,不,贼酋不信任我了。”刘兴祚道。 “他信不信任你,不是最要紧的,能让你继续留在复州,至少说明努尔哈赤并没有特别的怀疑你,这点便已经足够。刚才林管事对你说的意思,主要是我们辽南要大量人口,并且要给建奴一副很容易到手,不急着解决辽南事务的假象!若你这个时候带人归明,努尔哈赤必然大怒,到时候很可能先腾出手来对付辽南!我不希望在努尔哈赤正对辽东和东江两面用兵的大好时机下,成为建奴的主要目标。不想放弃这种千载难逢的好机会,明白吗?还有,虽然建奴现在对你有所怀疑,但你在外领兵多年,威望尚在,认识的人也广,能暗中为我们提供很多帮助。”韦宝继续对刘兴祚做说服工作。 刘兴祚犹豫了一下,慨然道:“好吧,那我都听公子的。我就先留在建奴这边吧。公子,有一事,我不知道当问不当问。” “请讲。”韦宝道。 “那个爱新觉罗路奢是不是已经是你们的人了?”刘兴祚问道。 “不错,他已经是我们天地会统计署的外围人员了。不过,我们对每一个外勤,都是单线联系,我们不会让爱新觉罗路瀚知道有你的存在,更不会让他知道你与我们天地会之间的关系。这点你可以放心。如果刘将军愿意,从现在开始,你也是我们组织当中的一员!暂时归属统计司管理,将来归来,我至少可以向你保证一点,辽南的最高指挥官,非将军莫属!我的辽南,绝不只是金州城附近和旅顺口这么点地盘。而是从连云岛c梁房口c盖州至岫岩c旋城c鸭绿江口镇江堡。这一条线以南,都是我们辽南的地盘!”韦宝道。 刘兴祚倒吸一口冷气,暗忖韦公子的胃口好大,真是年轻人,敢想敢干,你有本事拿下复州都很难说,更不用说盖州,岫岩c旋城这些重镇了! 不过刘兴祚也没有泼韦宝的冷水,“公子,我愿意做天地会的人,愿意为韦公子做事!只要能反正归明,我不介意做一个普通农夫。” 韦宝大喜:“很好!”韦宝笑眯眯的向刘兴祚伸出了手,要同刘兴祚握手。 刘兴祚没有搞明白是啥意思,韦宝笑呵呵的主动握住了刘兴祚的手:“这是我们天地会的一种礼节!以后,你就是我们当中的一名同志了!我们所有人,包括我在内,都要服从于组织!我们的组织有很多人,大家都有共同的目标!为天底下千千万万的汉人同胞谋福祉。欢迎你!刘兴祚同志!” 刘兴祚听着一堆没有听说过的新名词,晕头晕脑,但心里却一股滚烫的暖流流过,热乎乎的,不知道该说啥好,一个劲的点头:“同志,同志。公子,是志同道合的意思吗?” “不错!”韦宝笑道:“咱们就是同志了!我会让统计署的林管事安排一些特工在你身边,会有人向你讲解我们的组织,讲解我们的政治理想!我们的组织,不是乡野土匪,是有政治目标的组织!另外,成为组织当中的一员,以后会获得无数同志的帮助,关键的时候,我们每一名同志都能为组织不惜牺牲生命。你要领会这些,只有明确个人的政治目标,与组织达成一致,才能形成真正的动力,才知道为什么活着,如何更好的生活,更有意义的生活!” 韦宝说完,感觉好爽,感觉自己好伟大啊,这些台词,张嘴就来,暗忖自己在现代看的抗日电视剧是不是太多了一些? “公子请放心,我一定好好领会!一定不惜性命的为组织做事!”刘兴祚比刚才坚定的多。 “注意保护自己的安全,注意保护自己的身份,你的身份,是组织的高度机密!即便是对家人也不能透露!我们现在在场的人,都是组织中的核心人员,他们绝不会泄密的。”韦宝随后向刘兴祚介绍张盘c林茂春c陈忠和林文彪c赖塔格。 几个人都学着公子刚才的样子,过来与刘兴祚握手,一个个同志同志的叫着,好不亲热。 其实同志一词,韦宝在韦家庄的时候已经开始用了,只是因为文化限制了,加上习惯问题,绝大部分人还没有接受。 “公子,您刚才说要扩大辽南的地盘,这事情太大,我劝公子三思。我说一说弄人口来的难点,我看爱新觉罗路奢与王丙的关系处的不错了,王丙与纳海将军的关系也很不错,纳海将军是个没有什么主见,并且有一定贪念的人,所以,复州一带完全没有问题,我会在复州北面到永宁城的几个主要道口对人打好招呼的。关键是盖州和耀州,主要是盖州!盖州主将是浑塔,是已故的扈尔汉大人的长子。扈尔汉将军是大汗身边极为器重的干将,所以浑塔深受信任,委派到了最重要的州府执政。他那个人能力并不是特别强,但是功于心计,计谋很多,很难说动。耀州守将达尔岱是已故安费扬古将军的儿子,安费扬古将军也是努尔哈赤身边重臣!不过,这个达尔岱比安费扬古好说话一些,为人比较贪婪,而且由于两家是世家交好的关系,达尔岱是少有的与浑塔关系不错的将领。不过,公子对达尔岱也不能掉以轻心,这个人也挺阴险的,能做到一方大员的,没有几个是好东西。还有,即便公子将复州c盖州c耀州一路的关隘全部打通,顶多来的是建奴控制地区的一些流民,至多不过二三十万人!真正的人口大头,还是在东江和辽东!尤其是锦州一带是祖家的地盘,那个祖大寿家世居辽东,很有声望,他若是抓的紧,一个辽民也难以过来。”刘兴祚向韦宝分析道。 刘兴祚本来还想问一问韦公子,你弄这么多人过来,这里又没有那么多田地,更没有适合放牧的牧场,就是都放牧,也没有那么多牛羊啊,弄这么多人过来,你拿什么养活?但想到这些事情,似乎不是自己改过问的,如果问出来,可能韦公子会嫌弃自己话多,所以,刘兴祚便没有问出口。 林文彪听刘兴祚介绍了许多情况,显然,刘兴祚比爱新觉罗路奢知道的建奴那边的具体情况要的多的多,而且也更加高层!这些情报都非常有用,即便是他已经派出了不少特工,但大都是外围人员,谁能弄得清楚建奴这些地方大员高层之间的关系情况啊? 这真是有了一道小口子,然后就能一条一条的牵出数不清的大鱼呢,这不由的让林文彪喜上眉梢,这下子,建奴地区的统计署工作开展情况算是上道了。 韦宝点头道:“刘将军提出的建议很好,这一片的情况,我也曾经分析过,要拿下盖州守将浑塔,的确不容易!这个人似乎没有关系特别要好的朋友,非常孤僻清高的一个人。至于锦州祖大寿,我会想出办法的!刘将军可能还不知道,我不但与毛文龙是合作关系,我还是孙承宗督师大人的入室弟子。” 刘兴祚闻言一怔,他知道毛文龙实际上和辽东方面,和登莱方面都不和睦,所以当知道韦宝与毛文龙合作之后,以为韦宝也与这些地方的人不睦才是,却没有想到韦宝居然是孙承宗的入室弟子?韦宝这是脚踩了多少条船啊? “我就是提醒一下公子,我具体也没有啥办法。”刘兴祚道:“公子若要有用到我的地方,随时差人告知我,我当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刘将军,你保护好自己,窃取情报的同时,暗中配合就好,一般没有用你亲自出马的时候。”韦宝笑道:“你是我天地会的尚方宝剑啊!绝不会轻易启用!我甚至希望永远没有用到刘将军在建奴那边亲自出面办事的时候。” 刘兴祚听韦宝这么说,心里更加觉得温暖:“公子,我还有一事,若是登莱方面再与我联系,我当如何应对?我之前曾经找过沈有容总兵和巡抚袁可立大人。” “若他们有人来找你,赶走!并且将重要书信呈给努尔哈赤!从现在开始,你要经营出一副死心塌地为建奴效劳的形象,这会更加有利于你的工作开展!若是可以的话,你最好能重新获得努尔哈赤的信任,打入建奴的核心圈子!光是能获得建奴重要动向的情报这一项,就足矣抵得过千军万马的贡献!” 刘兴祚点头道:“是,公子,我明白了,我就对努尔哈赤说,之前受到了汉人的蛊惑蒙蔽,以后绝不会再和汉人私下接触了。” “很好!”韦宝笑道:“多结交朋友,一方面经营出死心塌地为建奴效劳的形象,另一方面,也要经营出与贪腐之人同流合污的形象,不必再像过去那般。你有要用银子的地方,尽管对身边特工说,我们每个月会给你活动经费。” “是,公子。”刘兴祚彻底明白韦公子的意图了。暗忖这个韦公子年纪轻轻的,却着实是厉害的吓人!过去,辽东的官商,关内晋商,他们与建奴接触,都只是单纯的出卖大明的利益,为了个人获取利益,而韦公子绝不是这样的,韦公子是为了大明好啊! 林文彪当即取出早已经准备好的10000两银票交给刘兴祚,刘兴祚的活动经费与爱新觉罗路奢相同。 当然,不是以后每个月都给这么多,这次是起步经费,为了他们‘开展工作’所需。 韦宝对于这次见刘兴祚的经过很满意,散了之后,又与林文彪等人商量了一下接下来的具体行动细节。 爱新觉罗路奢则在一旁呼呼大睡,已经醉的不省人事,可惜了叫了好多青楼美女,要不然爱新觉罗路奢肯定还要大战几百回合。 韦宝和林文彪小声交谈,两个人正说话间,张盘c林茂春和陈忠求见。 林文彪问道:“公子,见不见?” “见啊,为什么不见?”韦宝笑道。 林文彪急忙过去开门,因为是临时住宿,林文彪c爱新觉罗路奢和韦总裁三个人一个屋子。 倒不是偌大的羊倌堡没有那么多空屋子,大家非要挤在一起,而是没有那么多好屋子,所以,三人之前来的时候就住在一起,现在也没有分开。 “公子。”张盘c林茂春和陈忠进屋之后,轻声向韦总裁问候。 韦宝看了看酣睡中的爱新觉罗路奢,对三人做个请坐的手势:“到炕上来说话吧。” 三人连忙推辞,恭敬的表示在公子面前没有座位,更不敢与公子平起平坐,都站在了韦总裁的跟前。 韦宝笑了笑,没有再劝他们坐下,“这么晚,有什么事吗?” “公子,我们想加入天地会!誓死为公子效力!做一名普通士卒或是农夫也甘愿。”三人几乎是异口同声道。能说的这么整齐,因为他们刚才已经商量过一次了。 韦宝微微一笑,并不讶异于三人的变化,本来他们肯继续留在金州效力,就有归顺之心,这几天他一直带着他们三个,并且,刚才那种会见刘兴祚的极其机密的场合也不背着他们,就是将他们当成自己人了。 韦家庄不但要自己培养人才,更要不停的吸纳已经是现成的人才,让这些人转化,这才是正道,是王道。 小争权势富贵,中争胜败王道,大争是非天道! 韦宝还没有进化到争一争天道的境界,对于目前的他来说,能成为人皇,已经是很高很高的梦想。 不光是将张盘c林茂春和陈忠带在身边,信任他们,而且,韦宝的组织所展示的能力,也绝对能让人心折。 张盘c林茂春和陈忠三人在见识了天地会统计署的能力之后,可以很肯定,只要韦公子的生命无忧,天地会一定会越来越强大,几乎无可阻挡! 现在他们都能领悟为什么天地会的口号是凝聚意志,保卫总裁,为全人类的解放而斗争。 “你们已经是天地会的人了。”韦宝亲切的笑道。 三人闻言大喜,一起跪下:“多谢公子收容!我们必当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韦宝急忙起身,去搀扶三人:“这是做什么?你们来了这么久,还没有见过我们天地会的规矩吗?我们不兴下跪,快起来。” 三人遂依次起身,学着宝军的规矩,行了一个很‘蹩脚’‘搞笑’的军礼,三个人的手势方向是对的,但动作太不正规。 韦宝微微一笑,也回了他们一个军礼。 第二天,众人为彻尔格送行,彻尔格大人要回盛京城去复命,怀揣着爱新觉罗路奢c刘爱塔c纳海c王丙联名向大汗禀告这次羊倌堡事件处理的书函,羊倌堡事件算是告一段落了。 纳海和彻尔格,爱新觉罗路奢和彻尔格,王丙和彻尔格,三组好一阵热情叙话,颇有些难舍难分。 送走了彻尔格大人之后,爱新觉罗路奢找机会问林文彪,问他说不上可以将王丙吸纳进‘组织’? 林文彪好笑的看着爱新觉罗路奢,暗忖你自己现在还是个外围,就发展别人了吗?“将军啊,我们的组织是很严密的,即便要发展,不是万不得已的情况下,不会让外勤发展,因为那样会暴露!我们再多观察吧。” 林文彪说是这么说,但是其实早已经在内心否决了发展王丙这种人,王丙是恶贯满盈,罪大恶极,杀人不眨眼的大汉奸,王丙这种人所作的一切,完全为了个人的富贵荣华,没有丝毫道德底线!这种人,天地会是不会要的。 至于没有把话说死,是林文彪怕伤了爱新觉罗路奢的积极性。 爱新觉罗路奢是个悟性很高的人,顿时明白了什么:“大哥,你的意思是不是这个人品行不端,咱们天地会不能要这种人?我可从来没有杀过人,更没有杀过汉人,我这趟出主意杀这些汉人降卒,也是按照大哥你的意思啊。” “你紧张什么?”林文彪笑道:“是我的意思,不会安到你的头上,有些事情,看淡不看破,更不能说破。” “明白,明白,我不问了。”爱新觉罗路奢急忙道。 到了下午,纳海将军和刘兴祚将军在吃过午饭之后,也从羊倌堡返回复州城。羊倌堡到复州城不过一个来时辰的距离,极近。 纳海和刘兴祚走了没多久,北汛口来了统计署的人,这是负责联络的人,一是看总裁的情况,二是向总裁和林文彪管事汇报辽南的情况。 “昨日,毛文龙将军又让人送来一万人,来人说,以后一般每过三日都能送来一万人。”来的统计署特工汇报道:“辽南各地行政机构已经开始工作。王管事让我转告总裁,她希望总裁早点回北汛口去,之前来的时候,说总裁答应过她,一日便归。完毕。” 韦宝微微一笑,暗忖自己来了好几天,王秋雅一定着急了。 林文彪示意那特工先下去,然后对总裁道:“总裁,您是不是先回去?这边已经联系了几支漠南和建奴的商队,现在已经有人在往复州城带汉民过来了,相信不久之后,复州周边的汉民便会源源不断的送到辽南去。爱新觉罗路奢说,他已经说服了王丙不要阻拦这些商贾,并且答应给王丙好处,复州一带现在真的没什么可担心的了。” 赖塔格c张盘c林茂春和陈忠等人也趁机劝说韦总裁先回去,这里毕竟是贼控制区域。 “现在回去,也不是不可以!不过,你们没有听之前刘兴祚说的吗?盖州和耀州才是最麻烦的,光复州一带的辽民能有多少人?顶多三万左右,这么点人够干嘛?所以,我想去一趟盖州!”韦宝道:“现在有爱新觉罗路奢跟从,安全没有什么大问题。” 林文彪闻言一惊,“万万不可啊,总裁,您还想出复州地界?在复州,有刘兴祚在,问题是不太大,只要总裁不暴露身份就可以来去自如。但是出了复州的话,刘兴祚的话也不见得好使。刘兴祚名义上管着盖州c耀州和海州c复州四处地盘,但实际上,另外三处都是有建奴将领把守的。尤其刘兴祚之前还说盖州的浑塔和耀州的达尔岱很麻烦,总裁就更不能亲自去涉险了。” 张盘也劝说道:“对啊,总裁,就让林管事和爱新觉罗路奢他们去吧?您不必亲自前往。毕竟总裁的安危关系要比任何事都大的多。” 赖塔格c林茂春和陈忠也急忙跟着劝说。 韦宝一抬手,笑道:“都不必再说了。我已经想好了,必须亲自去一趟!放心吧,有爱新觉罗路奢在,我们充作他的随扈,不会出什么事情的。这一步关系全局,意义重大,我不亲自去看看,不放心!” 众人听总裁这么说,都更加着急了,还想再劝。 韦宝打断道:“好了,都不必多言。张盘c林茂春c陈忠,你们三人先回辽南去吧,辽南当前的军务和政务c经济建设,都是急务!你们久居辽南,对当地的情况熟悉,正好尽快融入天地会。你们是去军队,还是加入地方行政,有想过吗?” 几个人见总裁已经做了决定,只能住口不再相劝。 “总裁,我们都听从总裁的,总裁让我们上哪儿,我们就上哪儿。”张盘道。 “这个要看自己喜欢,个人意愿优先,我们的组织不强迫人,做自己不喜欢的工作,总是无法投入的。不过,我希望你们至少抽一个人出来,加入地方行政。”韦宝道。 张盘c林茂春和陈忠三人互相看了看。 三个人都久居行伍,其实都想去军队。 张盘看出他们两个人的心思,主动道:“总裁,要不然,就我去地方吧。” “不,张将军,你对战略全局有独到见解,还是我去地方吧,我原先也做过县令。”陈忠主动道。 “也好。”张盘对韦总裁道:“总裁,陈忠为人心细,能任事敢任事,他去地方行政,可以吗c” “好!你和林茂春,先进辽南宝军参谋部挂职。陈忠去金州报道吧。”韦总裁拍板道。这就将三个人的工作定下来了。 张盘c林茂春和陈忠三人一起答应。 计议停当,张盘c林茂春和陈忠,随着前来联络的统计署特工返回辽南的宝军控制区。 林文彪虽然还想劝说总裁别再跑到盖州去了,实在太危险,但是几次与总裁的眼神相碰,都知道总裁主意已定,自己说话不管用,只能暗暗着急。 韦宝看出了林文彪的心思,笑道:“好了,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我比你更加重视自己的命!去找路奢安排去盖州的事吧。” 林文彪叹口气道:“总裁,您是不是不放心我去办事啊?一旦有棘手的事,我会立刻让人捎信回辽南的,您不管是在北汛口,还是在金州城,都能很快知道消息。这和您亲自前往,有何分别?” 天启四年夏秋 【0423 好想闻一闻成功的味道】 “分别大了。”韦宝笑道:“路上来回送信,不要时间吗?我想尽快解决人口问题,赶回韦家庄去准备科考,我还得进京,去顺天府贡院考举人呢。” 林文彪一汗,暗忖您现在已经有这么大势力了,好好经营好辽南,只要辽南能站稳脚跟,比辽东祖家吴家c甚至比东江毛家的势力都大,还考哪门子的举人啊?科考还不就是为了做官,做官能做到辽南最大的决策人这么大的官吗?即便能做到,至少也得五十开外的人吧?您一个十来岁的少年,几时能在朝廷官场内慢慢爬,爬到这种位置呢? 韦宝见林文彪愣神,笑道:“好了,快去安排吧!” 林文彪只得叹口气,然后去找爱新觉罗·路奢。 爱新觉罗·路奢刚与王丙谈完事回来,见到林文彪,很是高兴,轻声道:“大哥,我都安排好了,一个辽民一两纹银!至于王丙怎么给底下人分,那就是他的事情了,羊倌堡这一片,没有问题,辽南想要多少人就过去多少人。过两天便安排一支商队带5000人去北汛口。” “做的不错,现在看,复州一带问题不大了,我想上盖州走一趟,争取将盖州耀州一线的问题也解决,让辽河c浑河c三岔河c太子河流域的汉民都能过来!”林文彪道。 “大哥想上盖州去?”爱新觉罗·路奢一惊。 “怎么?有什么不对劲?”林文彪问道。 “倒是没有什么不对劲,不过可得慎重。盖州的守将浑塔和耀州的守将达尔岱,都不是好惹的,他们名义上归属复州管辖,实则,直接对大汗负责。而且,浑塔是扈尔汉的儿子,达尔岱是安费扬古的儿子。扈尔汉和安费扬古虽然都已经死了,但他们都曾经是大汗的左膀右臂,极为受信任受重用的。所以,浑塔和达尔岱说是大汗的亲子侄都不为过。我怕难以用银子买通。”爱新觉罗·路奢介绍道:“而且,盛传这两个人都很功于心计,不好讲话,极难亲近。” “没试过怎么知道行不行?”林文彪淡然道:“有你在,即便是不行,他也不至于便拿你开刀吧?你就帮那些商队穿针引线,就说是受人之托带个话,带个话他们还能杀了咱们?” 爱新觉罗·路奢想了想道:“那倒不至于,带个话也不至于杀人,不过,怕他们为这事到大汗那儿告我一状。而且,我这趟的差事是巡视复州城一带的防务,大汗也没有给我前往盖州的权力啊。” “你自己不会找个理由吗?”林文彪道。 “找个理由?”爱新觉罗·路奢思考了一小会,点头道:“有了!彻尔格大人家,与这两家是世交,我现在与彻尔格大人关系不错,我就说彻尔格大人上回来复州,因为回盛京城匆忙,本来有礼物送给他们,但是来不及。所以托我送过去。他们总不能冷待送礼的人吧?” “嗯,不错,这个理由好!准备一下,马上上路。”林文彪道。 “大哥,这么急啊?礼物呢?我得准备一下吧?还没有想好送什么呢。”爱新觉罗·路奢笑道。 “送武将礼物还能送什么?找王丙买几把好刀送过去便可。”林文彪出主意道。 “对啊,还是大哥脑子好使。”爱新觉罗·路奢高兴道。爱新觉罗·路奢现在非但不觉得是受到胁迫,反而已经对林文彪等人,和林文彪身后的‘组织’,产生了认同感,活着有目标,不再像以前那样整天浑浑噩噩,只是为了应付差事而生活,现在爱新觉罗·路奢倒是始终能保持良好的心态了。 吃罢午饭便出发,韦总裁做事还是属于比较急躁的。 在内部做事稍微有计划一些,但是这种外面误打误撞闯天下的时候,已经不年轻,但是这一世仍然很年轻的韦总裁,忽然觉得很冲动,热血沸腾,好想触及更大的果实,闻一闻成功的味道。 从复州,过永宁,再过盖州,因为有爱新觉罗·路奢带队,一路都十分顺畅。 只可惜,这种在现代两个小时的路程,在大明朝,却要花上一天多,到次日傍晚才到达盖州城,这还是在所有人都是骑马的情况下。 盖州城要比复州城更加繁华,也大一些,若不是最近与辽东的关系吃紧,正处于战争状态,这里还要更加繁华一些,有两万人口的城池,在这个时代,已经能算是中型城镇了。 盖州城守将浑塔听说爱新觉罗·路奢是为彻尔格带礼物给他的,所以挺给面子,第一时间便见了爱新觉罗·路奢。 浑塔袭三等总兵官,他父亲扈尔汉,佟佳氏,世居雅尔古寨。 扈尔汉的父亲扈喇虎,与族人相仇,率所部来归,是岁戊子。旗制定,隶满洲正白旗。太祖起兵之六年也,扈尔汉年十三,太祖养以为子。稍长,使为侍旗。扈尔汉感太祖抚育恩,誓效死,战辄为前锋。 扈尔汉在努尔哈赤的几名心腹将领中更加亲近,因为他是努尔哈赤的养子,连带着,浑塔与努尔哈赤的关系也不一般。 瓦尔喀部蜚悠城初属乌喇,贝勒布占泰待之虐,丁未正月,城长策穆特黑请徙附太祖,太祖命贝勒舒尔哈齐等将三千人迎之,扈尔汉从。既至蜚悠城,收环城屯寨凡五百户,使扈尔汉与扬古利率兵三百,护以前行。布占泰发兵万人邀诸路,扈尔汉结寨山巅,使蜚悠城之。自率二百人与乌喇兵万人各据山为阵,相持,使驰告。后来附者五百户入保,分兵百人来战,扬古利迎击,乌喇兵稍退,会后军至,奋击,大破之。翌日,乌喇悉太祖命贝勒巴雅喇将千人伐渥集部,扈尔汉从,取赫席黑c俄漠和苏鲁c佛讷赫克索三路,俘二千人。 己酉冬十二月,复命扈尔汉将千人伐渥集部,取滹野路,收二千户以还,太祖嘉其功,赉甲胄及马,赐号“达尔汉”。辛亥冬十二月,复命扈尔汉及何和礼c额亦都将二千人伐渥集部虎尔哈路,克扎库塔城,斩千馀级,俘二千人;抚环近诸路,收五百户以还。癸丑,太祖讨乌喇,扈尔汉及诸将皆从战,夺门入,遂灭乌喇。太祖置五大臣,扈尔汉与焉。 先是太祖与明盟,画界,戒民毋窃逾,违者杀毋赦。至天命初将十年,明民越境采参凿矿,取树木果蔬,殆岁有之。太祖使扈尔汉行边,遇明民逾塞,取而杀之,凡五十馀辈。太祖遣纲古里c方吉纳如广宁,广宁巡抚李维翰系诸狱,而使来责言,且求杀逾塞民者,太祖拒不许。既乃取叶赫俘十人戮抚顺关下,明亦释使者。是年秋七月,太祖命扈尔汉及安费扬古将二千人伐萨哈连部,道收兀尔简河南北三十六寨;遂进攻萨哈连部,取十一寨,降其三路。 四年春二月,明经略杨镐大举四道来侵,三月,太祖督军御之,扈尔汉从贝勒阿敏先行,与明游击乔一琦遇,击败之。时朝鲜出军助明,其帅姜弘立屯孤拉库岭,一琦收残卒匿朝鲜营。扈尔汉从诸贝勒击明军,战于萨尔浒,破明将杜松等;战于尚间崖,破明将马林等:扈尔汉皆在行间。明将刘綎自宽奠入董鄂路,牛录额真托保等战不利。 扈尔汉帅师与托保合军,凭隘为伏,诸贝勒军出瓦尔喀什林。刘綎将率兵登阿布达里冈为阵,扈尔汉引军扼其冲,诸贝勒继至,东西夹击,破之,綎战死,明兵遂熸。五年,太祖取沈阳,扈尔汉从击明总兵贺世贤等,败之。历加世职至三等总兵官。八年冬十月,卒,年甫四十八。太祖亲临其丧以吊其功勋! 在盖州城指挥府的大厅。 “这真是奇了怪,彻尔格这个人,我记得挺抠搜的啊,怎么会想到给我送东西?还让路奢将军你一个个堂堂大汗身边的牛录额真给我送过来。”浑塔说着话,瞄了一眼站在爱新觉罗·路奢身后充作随扈的林文彪和韦宝二人。 韦宝和林文彪见这个三十左右的浑塔,一看就是那种跟精明,不容易糊弄,不容易说上话的人,都略感觉有些头疼,这种人可不比王丙那类心狠手辣的粗人,王丙那种人,一心想往上爬,且贪念都露在外面,活像野狼,只要细心防备便可。而浑塔这类狐狸特质的,便比较难琢磨对方的心意了。 爱新觉罗·路奢急忙站起身,热情的双手抱拳:“主要是我自己想结识将军大人嘛,正好彻尔格大人上复州城办事,我与他聊天,他说起得到几把不错的刀想送给浑塔将军,我便自告奋勇带过来了。” 浑塔皮笑肉不笑的笑道:“呵呵,好说,麻烦路奢将军了,其实我这里刀枪多的是,行伍之人,哪一天离得开这些东西?” “是,是,将军所言甚是。”爱新觉罗·路奢赔笑道。 浑塔看了看爱新觉罗·路奢带来的几把刀,都稀松平常的紧,虽然都是不错的刀,但也没有多超群,都是军中容易获得的刀的品质,遂笑道:“这些刀,送给你们备御啊,牛录额真还差不多,我堂堂甲喇额真,这种刀多的是,这个彻尔格大人似乎有些小看我了啊。” 爱新觉罗·路奢忙陪笑道:“兴许彻尔格大人不太懂刀,他觉得不错,所以想赠予将军吧?” 浑塔一点头,在主座坐下,随后与爱新觉罗·路奢闲聊了几句,询问了一下爱新觉罗·路奢的近况,知道爱新觉罗·路奢现在被委派在复州城一带巡视,又与爱新觉罗·路奢谈了几句复州城的防务情况。 “你们为路奢将军准备周到一些,食宿都不得怠慢。”浑塔遂站起身来道。 浑塔的随从急忙答应。 爱新觉罗·路奢急忙道谢,谁知道,浑塔这么说完,居然就走了,并没有要亲自相陪路奢的意思。 这让韦总裁c林文彪和爱新觉罗·路奢都有些憋屈,都暗忖这家伙谱也太大,太傲慢了吧? “现在怎么办啊?感觉这个浑塔的防备心很重,这事情难办了,我还想趁着喝酒的时候跟他说事呢。”爱新觉罗·路奢在回到下榻之处后,苦着脸问林文彪。 林文彪默不作声的看向韦总裁。 韦宝知道林文彪这是也没辙了,他自己也想不出什么好办法,这虽然不算是吃了闭门羹,却是比直接吃闭门羹更头疼的一种方式。 “现在不清楚这个浑塔是因为路奢将军的官职低微,他看不上。还是这个人的防备心太重,不愿意与不相熟的人多接触。不管是这两者的哪一种,都很不好办。”韦宝道。 “要不然,就开门见山的对他讲吧?行就行,不行则再想办法,明天先让一支商队的领头商贾自己去找浑塔。”林文彪献策道。 韦宝想想,似乎也只能这么办了:“可以,咱们先耐心等一等,如果路奢将军明天仍然没走,他肯定会猜到路奢将军有事要对他说,应该会召见一次的,否则也太失礼了。” 爱新觉罗·路奢苦笑道:“这种人不少,这是纯满人贵族,看我们汉人都敌视的很。尤其我这种因为功勋而背大汗器重的家族,更是被满人贵族所仇视,觉得我们不配。我只怕,我们就再等日,他也不见得会再召见,刚才这家伙表面客套,其实已经非常冷淡了。” 韦总裁和林文彪也看出来了对方的冷淡,却实在想不出更好的办法,只能沉默。 第二日,林文彪让商贾去找浑塔说弄辽民到辽南去能换银子,希望浑塔能行个方便,却不成想,建奴自己的满人商贾,浑塔也毫不留情,听闻之后,直接让人将那商贾给逮住,下狱拷问了。 韦总裁c林文彪和爱新觉罗·路奢在第一时间便听闻了这个消息,三人大惊,没有想到这个浑塔这么‘忠诚’,这么暴脾气?就算不屑于赚这种钱,也不至于立时抓人吧?敢与辽南做生意的建奴商贾,那都是有些人脉,有些实力的商贾啊。 就在韦总裁等人还不知道是该走还是该留的时候,浑塔将军直接带了大批兵丁包围了韦宝等人所住的馆驿。 浑塔倒并不是来抓韦宝,也不是来抓林文彪,更不是来抓爱新觉罗·路奢的。 林文彪做事很谨慎,与商贾联络,是统计署的特工,并不是林文彪亲自联络,只是为了方便联系,与商贾联络的特工是有公开身份的,也是商贾身份,就住在馆驿中,浑塔是来抓他们的。 林文彪惊异的看见浑塔带人将自己手下充作商贾的特工给带走了,轻声对韦总裁道:“现在事情麻烦了!” 爱新觉罗·路奢听见了,立时明白:“大哥,怎么?被抓的人,是咱们的人?” 林文彪叹口气道:“不错,是咱们的人,我让这几个人联络商贾的,想必是建奴商贾被抓之后,将他们供出来了。” “那现在怎么办?咱们赶紧逃吧?这几个人会不会再把咱们供出来?”爱新觉罗·路奢惊恐道:“向辽南倒卖人口,这事说大不大,说小可也不小,是可以定为奸细处置的。定为奸细,可就麻烦了。送去盛京城都是好的,直接杀掉都有可能。” “你慌什么?我们的人都受过严格的训练,宁死不会随便招供!我只是在担心我们自己的同志,你明白吗?”林文彪没好气道。 爱新觉罗·路奢叹口气,不敢再多啰嗦,却暗暗嘀咕,还担心什么同志哟,不如多担心担心你自己。 “这位小兄弟,你赶紧把我们的包袱收拾一下,随时准备走人。”爱新觉罗·路奢拍了拍韦宝的肩膀,他一直以为韦宝是林文彪的贴身随从而已。 韦宝淡然嗯了一声:“我这就去收拾。” 林文彪急忙对爱新觉罗·路奢道:“又不是没有人了,这位是我表亲,让他做这些事做什么?再说,谁告诉你马上要走了?你怕了?” 爱新觉罗·路奢也就是随口一说收拾东西,至于谁去收拾,他才不关心,“大哥,还不走人啊?浑塔这么大张旗鼓的抓人,明摆着是不会做这些事情的,搞不好,被抓的建奴商贾和咱们的人,不是就地被处死,便是送往盛京城进一步审问。还留在这里做什么?难道还敢跟浑塔提贩卖人口的事?” 林文彪没说话,虽然不担心自己的特工会招供,但也担心总裁的安危,希望总裁知难而退,尽快离开盖州城这个是非之地为好。只是林文彪知道总裁的脾气,不敢劝说。 “先不忙着走,再看一看!”韦宝轻声道:“他们找不到证据,还敢随便将你一个大汗身边的人给抓了吗?” 爱新觉罗·路奢有点急了,心说大哥都不说话了,明显也想走,你一个大哥的表亲,你啰嗦啥呢?“万一找到证据了呢?再说,既然已经知道浑塔肯定不会答应贩卖人口的事了,咱们还死等在这里有啥用?赶紧走,走了便安全了。” 林文彪见爱新觉罗·路奢对总裁很不礼貌,却也不能暴露总裁的身份,也不好说什么。 韦总裁倒是不以为意,淡然道:“不急,再看一看再说!每个人都会有弱点的,我们没有找到对方的弱点,只能说明我们对对手了解的还很不够!” “对,我会让人多了解盖州城和浑塔的情况,你也要设法多与本地官员接触。以方便打探消息。”林文彪对爱新觉罗·路奢道。 爱新觉罗·路奢听林文彪这么说,不敢与林文彪顶嘴,瞪了韦宝一眼,然后不情不愿的嗯了一声,暗忖都这样了,还打探什么消息啊?这浑塔都把贩卖人口的商贾抓了,摆明了不是贪图银子的主,这事已经没希望了!还打探什么消息?真是的。 第二日,被抓的建奴商贾和统计署的特工,一点消息也没有,也不知道浑塔是将他们杀了,还是想将他们都送到盛京城去。 这让爱新觉罗·路奢更加紧张,但是在林文彪的命令下,还是硬着头皮随着四处转悠,设法结识本地守军将领。 盖州城的情况和复州城差不多,也是上万守军,也是大部分人都是汉军降卒或者从汉人当中挑选出来的兵士。满人兵卒只有一千多人,这一点,显示盖州城的防御力量实际上还不如复州城,毕竟,复州城还有三千满洲铁骑呢。 爱新觉罗·路奢在和本地将领喝过酒之后,还真的探听出一点消息。 “大哥,我听说浑塔最近在为筹备前线物资的事儿着急,娘娘宫是建奴囤积战备物资的主要据点。盖州c耀州和海州,鞍山c辽阳等地守军都有任务,要弄粮草c布匹和箭枝去娘娘宫。浑塔筹集一两个月了,离总数差的还是很远。不但盖州城有这个问题,其他几个城也有这样的问题,弄物资的确是很头疼的事。大汗的军令是很严的,超时完不成差事,轻则呵斥,重则降职罚俸银。”爱新觉罗·路奢对林文彪道。 林文彪皱了皱眉头,觉得这个消息似乎没啥用,我们与建奴是敌对关系,总不能帮建奴解决战备物资的问题吧?看向了韦总裁。 韦宝倒是眼睛一亮,若有所思。 韦宝想了一会之后,对爱新觉罗·路奢道:“要不然,路奢将军,你先回复州城去吧。你送了礼物还一直逗留,看样子,浑塔也没有再见你的意思,留的时间长了,恐怕浑塔会起疑心的。” 爱新觉罗·路奢闻言,瞪大了眼睛,看了看韦宝(他并不知道韦总裁的真名和真实身份),又看向林文彪。 林文彪虽然也感到疑惑,不知道总裁为什么忽然要让爱新觉罗·路奢回复州城去,爱新觉罗·路奢走了之后,就更没有人能与浑塔说上话了吧? 不过,林文彪对总裁的命令是不敢迟疑的,当即道:“不错,路奢将军,要不然你先回去吧,你在这里待的时间长了,恐怕会暴露。” 路奢正巴不得走人,眨了眨眼睛,“也可以,不过,大哥,这可不是我自己要走的啊,是你们让我走的。我可不怕受牵连,我忠心为天地会办事的。” 林文彪笑道:“没人说你怕了。我们天地会珍惜所有自己人的性命,尤其外勤人员,我们更是会重点保护。” 路奢见林文彪不像是怪罪自己的意思,才放心下来。 路奢走后,韦总裁召集林文彪和赖塔格开了一个小会。 赖塔格是统计署的中校级别特工,已经非常高级了。 这个阶段,天地会统计署派驻到各地的统计署站长们,一般也不过是中校或者上校的军衔。 统计署是军事单位,军衔和军队并无二致。 宝军采用的是韦总裁所熟知的后世,国际上大体相同的军衔等级制度。 将官c校官c尉官3等9级,上将c中将c少将,上校c中校c少校,上尉c中尉c少尉这些。士官3阶:上c中c下士,士兵3等级:上等兵等兵c二等兵。 像是林文彪,此时也不过是上校级别,在天地会的军事体系中,除了韦总裁本人之外,此时还没有将官级别的人。 谭疯子,侯三,常五爷等人的级别,也都是上校。 韦总裁的初始级别就是特级上将,元帅级别。 反正这是天地会内部,都是他自己一个人说了算,以后也不会再有人做到元帅,做到特级上将级别,军人到顶也就是一级上将。中将和少将不再另外分级,上将还分为一级上将和二级上将。 “你们知道,我为什么让路奢先回复州城去吗?”韦宝问林文彪和赖塔格。 两个人茫然的摇了摇头,谁都弄不清楚总裁葫芦里卖的是啥药。 若说总裁放弃了打通盖州和耀州等地关节的事情吧,那总裁也应该一并回去才是啊? 可是没有放弃的话,现在路奢都走了,想与建奴守军上层接触,只怕更没有门路了。 “我不是要放弃打通浑塔这些人的关节。”韦总裁首先打消了林文彪和赖塔格的顾虑:“我是觉得,努尔哈赤选人确实比较厉害,建奴上层,也比我想象的要廉洁的多,忠勇的多。” 林文彪和赖塔格都没有说话,都不知道总裁到底想说什么,不过,比较起来,明廷的官吏和建奴的官吏,确实没法比,大明从上到下,整个根子都烂透了。而建奴的体系不说是百分之百没问题,反正大部分官员都算是恪尽职守的。 就拿复州城来说,即便是已经暗中吸纳了路奢,路奢又买通了王丙,还有刘兴祚这条内线,也只能偷偷摸摸的从复州一带弄一些辽民,而不能大张旗鼓的,因为,还是要背着纳海。 纳海的父亲也是努尔哈赤的重要官员,五大臣之一,像努尔哈赤这种依托亲族关系,裙带关系,和亲近臣子关系掌控全局,确实比较稳固。 天启四年夏秋 【0424 秋天种芝麻,老死不开花】 “因为我发现,用贿赂的办法,并不是每次都行的,不见得是不爱财。钱财,大部分人都爱,但有的人,可能更重视名誉。尤其是努尔哈赤选的这些亲信将领。”韦宝道:“从浑塔的表现来看,这个人应该很重视他爹在建奴这边取得的巨大荣耀。所以,我觉得,咱们不能光用一招开拓路子。” 林文彪和赖塔格若有所悟的点头,但都想不到,总裁除了这一招,还有哪一招啊? “得见人下菜碟!”韦宝眯了眯眼睛,然后对二人道:“这里不能住了,林文彪,你们不是在盖州城城中弄了一个据点吗?咱们搬那去住。” 林文彪当即答应:“随时能过去,就是一间民院,条件不是特别好,一家比较殷实的人家搬到沈阳去之后留下来的房子,空了一年多,我们已经收拾出来了。” “不讲究那么多,要享福,也不来这里享福。”韦宝然后对赖塔格道:“赖塔格,你敢作为我的私人代表去见浑塔吗?我和林文彪已经见过浑塔,都漏过脸了,不适宜再去。” 赖塔格像是受到了侮辱,声音稍微有点高有点急:“总裁,我赖塔格自打进了天地会,又蒙总裁和林管事招纳进入统计署,我的命早就给了总裁,给了韦家庄和天地会了,为了总裁,我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韦宝呵呵一笑,赴汤蹈火在所不辞这句话,只怕他已经听出老茧了,但还是为手下人的忠勇而感动:“好,那你就代表我去找浑塔,要求他释放咱们的人,释放建奴商贾!咱们要和他做买卖。” 林文彪和赖塔格一汗,去找浑塔做买卖?本来两个人听说韦总裁让去找浑塔,还以为是要去执行刺杀计划呢。 “总裁,事情都已经这样了,浑塔已经将咱们的人和建奴商贾两拨人都抓起来了,现在是死是活都弄不清楚,他还能跟咱们做买卖吗?我看着浑塔是没希望了。”林文彪道。 “路奢不是说浑塔缺粮食c箭枝和布匹吗?咱们可以匀出来一点给他们!他要是不稀罕银子,咱们用战备物资跟他们换人口!这跟用银子交换,不是一样的吗?”韦宝道。 “啊?”林文彪和赖塔格同时发出一声惊叹,这样也可以吗? “没试过的事情,不能妄下定论!”韦宝正色道:“当然,这么做,有一定危险,赖塔格,你要是不愿意去,我绝不会怪你,咱们天地会以内部人员的生命为前提,自己人的命都保不住,谈什么为解放全人类而奋斗?” “总裁,我去!”赖塔格坚定道:“能有这么好的机会为总裁,为天地会做事,别人盼都盼不来!” “很好!”韦宝拍了拍赖塔格的肩头,一副与他诀别的模样。 林文彪知道这太危险了,也对赖塔格投以诀别的眼神。 赖塔格却一副没事人模样,憨笑一声。 赖塔格是蒙古人和汉人结晶出来的,他娘是蒙古人,父亲是冀北汉人,后来逃荒到的辽西。辽西人往关内逃荒,关内人其实也经常往辽西逃荒。这年代,都是到处乱逃,其实哪儿的情况都差不多,但潜意识中总觉得别处比眼下的困境强。 赖塔格走后,韦总裁和林文彪带人前往盖州城中的秘密据点。 这是新开发出来的一处据点,这是新开发出来的一座小院子。简朴的院落,只有两进房屋,一处主屋子,一处偏房,还有一座饲养牲口的棚子,地方倒是不小。 就这样的院子,还是富户的家庭,放在现代,至少也是家里有几百万的人家才能住的上的房子。 普通的城市人口,在这个年代,比农村人其实更穷。很多也都只是窝棚。 韦总裁抱着心虚的情绪,不安的等待着赖塔格的消息。 赖塔格带着两名特工,以辽南大商韦公子代表的身份前去拜见盖州守将,建奴甲喇额真浑塔。 韦总裁估计的没错,他从毛文龙手中接管了辽南,虽然辽东和东江c辽西都传遍了,但是建奴这边的人并不知情。 浑塔听说又有辽南的商贾来找自己,就纳了闷了:“他们这是不怕死?刚刚抓了两拨人,还不知道该怎么处置,怎么又有人找来?” 手下侍从摇头,表示也想不明白。 “那两拨人有招供吗?满人商贾招了,说是受辽南一家叫天地会的商号委派做人口生意,只要弄一个精壮辽民去辽南,他们就能赚取一两纹银,利润十分丰厚,现在已经有十几路商贾在做这门生意了。另外那拨辽南商贾什么都不肯招供,嘴巴硬的很,打都没用。”侍从回答道。 “还有打都没有用的人?那是你们打的不够狠!”浑塔不以为意道:“也是奇了怪了,辽南不是毛文龙的地盘吗?他那里应该连自己人都养不活吧?军队都缺粮,还弄那么多人去做什么?难道都招募成兵勇?” “不像是招募兵勇,我看倒像是找老百姓去耕种。”侍从答道:“因为他们不止是要青壮年的男人,连女人也要。” “女人也要?军队用不上女人啊。”浑塔飞了一下眉头,“呵呵,有点意思。不管这个人来干什么,招进来见一见!” “是,将军。”侍从急忙下去安排。 赖塔格的政治信仰让他不害怕,但是从韦总裁和林管事的态度,他知道此行是万分危险的,再有信仰的人,也不可能完全克服恐惧,所以,赖塔格见浑塔之前还是有些恐惧的。 但是真的见到了真人,赖塔格倒也不觉得慌了。 浑塔半天不说话,就这么盯着赖塔格看,赖塔格也不说话,反看着浑塔。 俩人就这么无声的对视了约莫一分钟。 “你是什么辽南天地会的韦公子的人?”浑塔终于开口问道。 赖塔格有些意外,这浑塔不但能说汉话,而且说的还很不赖。 其实建奴和朝鲜,包括蒙古,贵族都是能说汉话的,而且都说的很不错,因为这是这些藩属贵族的一项重要标志。 这年头能说汉话,能写汉字,比后世会洋文牛叉的多。 “不错,我是我们韦公子的一名外柜管事。”赖塔格答道:“将军恐怕还不清楚,现在整个辽南,我们韦公子已经从毛文龙手里买下来了。辽南不归大明朝廷管,归我们韦公子管。” 浑塔听着觉得好笑,还是头一回听说,还能这么做买卖的?“你们韦公子有多少银子?能把辽南那么大一片地买下来?他毛文龙又凭什么卖?辽南尽是我大金国的地界!” “呵呵,将军这话就好笑了,我要是记得不错,几个月前,你们大金国刚刚派大军去攻打,被明军和我天地会合力赶跑了。”赖塔格不卑不亢道:“若是大金国的地盘,你们怎么不在当地设衙门办差?” “有意思,你胆子够肥的,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吗?”浑塔冷然道。 “知道啊,盖州,你是盖州守将浑塔将军,这里是指挥府,要是不知道,我来这里干什么?”赖塔格平淡的怼回去。 “你知不知道,我现在就能杀你!你吃了熊心豹子胆,敢在这里耍横?”浑塔怒道。 随着浑塔发怒,二十多兵士瞬间涌到赖塔格身边。刀枪瞬间抵到了赖塔格等三人的脖子周围。 赖塔格等人面不改色,另外两名随从赖塔格而来的特工,虽然级别不高,但是能被派遣出外勤任务,也级别不低,都是经过训练的特工。 “将军,我没有耍横,你问什么,我就答什么,何来耍横一说?”赖塔格平静道。 “你们被抓的人,倒卖人口,把人往汉人控制的地方运,这是与我大金国作对!你还敢来救人,你这不是耍横是什么?”浑塔说着,忽然脸一红,因为想起刚才自己还说辽南是大金国的地盘呢,遂补充道:“不用一年,等到明年秋高马肥之时,我大军必然拿下金州城和旅顺!” “将军,这些我就不知道。我敢来救人,是因为我有一笔好买卖要介绍给将军,相信将军会愿意与我天地会合作的。我天地会只做买卖,并不参与军政事务。”赖塔格道。 “什么买卖?”浑塔不耐烦道。 “只要将军能让辖地做人口买卖,我能付给将军银子,一个人,一两纹银!另外,如果将军不愿意要银子,我可以付给等价的粮食,布匹和箭枝!我天地会制作的箭枝,绝对做工精良!”赖塔格朗声道。 浑塔听见粮食c布匹c箭枝这三个关键词,一下子就站了起来,瞪大了眼珠盯着赖塔格看,一副要将对方看透的模样。 赖塔格则仍然保持刚才的平静,与浑塔对视。 浑塔这么激动,正是为了粮食c布匹和箭枝这些战备物资的筹措而苦恼当中哩,这好比给瞌睡人送来了个好枕头。 “毛文龙凭什么将辽南大片土地卖给你们叫啥会?”浑塔问道。 “天地会!”赖塔格朗声道:“因为他自知保不住辽南,所以索性不要了。我家公子给了他上百万石粮草!” 浑塔暗忖原来是这样,怪不得进来听说毛文龙抵抗的很顽强,原来有了粮草,有了底气啊! “娘的,你们既然敢跟毛文龙做生意,不知道我们与毛文龙是死对头,势不两立?还敢跑来和我谈什么做生意?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浑塔骂道。 “你娘的!嘴巴放干净些!老子是来做生意,不是来受你的气!不爱做生意就杀了老子!”赖塔格当时就怒了。 浑塔手下兵士大惊,虽然只有几个人能听懂汉话,但是大部分人都能听懂汉人骂人的那几句话,没有想到这个汉人这么牛?居然敢当面骂将军?急忙将刀枪的尖尖头对准了赖塔格的脖子,一副随时要刺下去的样子。 浑塔倒是被赖塔格骂的气焰下去了不少,迟疑了近一分钟,居然一抬手:“你们退下!” 兵士们好奇的看了眼浑塔将军,才将刀剑枪从赖塔格脖子周围挪开,退回原来站立的位置,都闹不懂将军这是怎么了?居然被一个汉人骂了,反而不杀他? 赖塔格和另外两名特工依然傲然而立,丝毫没有气弱。 浑塔道:“你们打算怎么跟我做生意?” “很简单!将军只需准许辖内做人口生意,我们就将银子,或者等价的粮草c布匹和箭枝运到盖州城来。”赖塔格答道:“我们天地会做生意,向来钱货两清,童叟无欺。” “你们胆子这么大,敢这么明目张胆的与我大金国做生意?你们就不怕你们明廷怪罪下来?还有,你们要那么多人口做什么?”浑塔问道。 “我们要是怕,就不来辽南做生意了。我家公子很有权势,在朝中结实了当权大臣,不怕朝廷怪罪。我们要人口,主要为了倒卖,一部分发到辽南开荒种地,一部分卖到关内去。”赖塔格如实答道。这些都是来之前与林文彪商量过的应答之策。因为很多细节,想瞒是瞒不住的,也没有必要隐瞒。 浑塔摸了摸唇上八字须,“有些意思。这事情太大,我不能立时答复你。这样,你先在府中暂住,过几日再说!” 浑塔说罢,也不等赖塔格答话,便对手下人道:“带他们三个下去,不得让人接触,也不得放他们随意走动!不过,酒菜按客人照应!让那两拨被关押的人犯也出来吧,同他们一起!” “是,将军。”浑塔的随从十分好奇,就这么三言两语的,将军就不追究这家伙刚才无礼之处了吗?而且还将之前抓的两拨人犯都从大牢放出来? 赖塔格知道浑塔这是要软禁自己,不过并不着慌,反而见浑塔没有要关自己进大牢,有点窃喜,暗忖有门!这个浑塔面相不善,但也不似特别难对付啊? 赖塔格感觉韦总裁和林管事之前是不是有点将这个浑塔看的过于麻烦了? 之前浑塔就没有怎么跟爱新觉罗·路奢说过话,才让韦总裁和林文彪觉得麻烦的,而且浑塔不但不说话,还上来就逮捕了天地会的商人,和建奴的商贾,一副公事公办,铁面无私的模样。 这和这次接见赖塔格,说了这么多话的情况,大为不同,只是赖塔格并不知道头回他们见面是啥样,才会这么想的。 之后三天,韦宝和林文彪等人在秘密据点等的烦躁不已,因为赖塔格进了指挥府,就再也没有出来过,也不知道是不是又被关起来了。 “总裁,咱们要不然先走吧?我留下就行,至少总裁先回咱们的地盘去。”林文彪劝道。 韦宝也有一些拿不定主意了,“也不知道这个浑塔到底要干什么,也没有听说他送人到沈阳去,也没有听说杀人啊,这年头杀人,不该秘密杀,会公开杀吧?毕竟都需要杀人立威,你们有打听到啥消息没有?” “我们的人还没有打入到浑塔身边,他很谨慎,用的基本上是满人,没有养大量扈从。”林文彪解释道:“我们培养了几名满人特工,但浑塔近期并没有招过人,他的府中,连几个老妈子都是用了很长时间的。” 韦宝点头:“争取尽快弄到确切消息!” “是,总裁!”林文彪答应。但他心里并不踏实,想从浑塔那里弄到情报,非常困难。 韦宝知道林文彪的难处,并没有再额外施加压力,没有明确定什么期限。 “我再等几天吧。这里还是比较安全的,如果三天之内,还没有收到赖塔格的消息,我就先回辽南了,这边的事情,你亲自处置吧。”韦宝道。 林文彪听总裁这么说,才稍微放心了一点。 浑塔这么就没有动静,并不是特意晾着赖塔格,而是派人去耀州请他唯一的好朋友达尔岱将军去了。 达尔岱是觉尔察·安费扬古的儿子,安费扬古是后金开国五大臣之一,隶满洲镶蓝旗。 安费扬古,少随父归太祖努尔哈赤。明万历十一年(1583),率兵取萨尔浒城。 十二年,从太祖征兆嘉c玛尔墩两域。十五年(1587),从征哲陈部,取洞城c杭嘉c章嘉等寨。 二十一年(1593),从太祖征哈达部,以功赐号硕翁科罗巴图鲁。二十七年(1599),从灭哈达部。三十九年(1611),从征东海窝集部,破其二路。四十一年,从灭乌拉部, 后金天命元年(1616),与额亦都等同为理政五大臣。与扈尔汉征萨哈连部,取河南北三十六寨。三年,从破抚顺,大败明总兵张承荫援军。 后金天命四年,破明经略杨镐四路进攻,取得萨尔浒之战的胜利,寻灭叶赫部。六年(1621),攻取辽沈c辽阳,战功卓著。七年七月卒。 达尔岱在来之前,已经大概知道浑塔的意思,因为建奴没有几个将领识字,所以他们之间只能靠传话。 其实,达尔岱其实在浑塔让人给自己带话的第二天,就已经飞马赶到了盖州。 “这是好事啊,私底下倒腾点人口,无伤大雅,大汗知道了也不会说什么。别说你我这里离盛京城比较远,就是盛京城周边,也有好多处专门贩卖人口的集市。咱大金国又不缺人。”达尔岱见着浑塔,当头便道。 “可是,咱们明知道这些人是要被运到辽南去的啊。况且这么大的事情,就是掩盖的再好,也很难躲过大汗的耳目!”浑塔道:“我就是怕这个,所以拿不定主意。” “你啊,这还不好办吗?咱们直接把这事告诉大汗不就得了?”达尔岱笑道。 浑塔一惊:“告知大汗?大汗不会乱猜疑咱们与明人私底下暗中来往吧?” “不会!大汗是光耀万世的圣主,哪里会这么小心眼?咱们如实禀报大汗,一切由大汗自己定夺,既能解决咱们筹备军需的苦恼,也能为大汗开一条财路!而且,据我看,大汗八成会答应!你想,辽南除了旅顺口一带比较险要,哪里有险可守?弄人到辽南去,还开荒种地,笑死人,这不是为咱们开荒吗?等辽东和东江那边的战局一稳定,大汗腾出手来,几万铁骑碾过,辽南不是唾手可得的吗?”达尔岱自信道。 “依着你的意思,先不答应辽南商贾,先告知大汗?”浑塔还是有点犹豫。 “对啊!这还有什么好想的?赶紧找承政秉笔,给大汗去函吧!”达尔岱催促道:“此事,事关军政大计,不能耽搁。光凭咱们手里这么点力量,啥时候才能凑够大汗需要的粮食c布匹和箭枝?你当前方将士打仗不用家伙事?” 建奴是军管一切,但这些将领多为满人文盲,没有能力行政,行政上面的官员叫承政,多为汉人文人充当,每一个满人官员手下都有好几个这样的人。 浑塔被达尔岱催促的有些慌神,犹豫的了几秒钟,还是接受了达尔岱的主意,叫人喊承政过来。 两个人遂派人写信送信,当时便让人赶往盛京城。 努尔哈赤接到了达尔岱和浑塔联名来函,没有怠慢,第一时间召集了手下一帮谋士人物商议。 努尔哈赤手下养了一帮汉奸文人,这些汉人大都颇有学识。 这也是努尔哈赤厉害的地方,要是靠满人自己,现在还处于未开化,奴隶制时代的管理水平。说茹毛饮血有点夸张,但比猴子也强不出多少。大汉族几千年的文化发展,始终没有停下过,这是世界上任何一个文明都无法比拟的。 努尔哈赤手下的汉奸之首,是鲍承先。 鲍承先,山西应县人,后入汉军正红旗。清朝初年著名大臣c谋士。鲍承先原是明朝副将,万历年间为参将,天命六年(1622年),他投降后金,仍为副将。是清初第一位汉族丞相。 孙得功参将c宁完我c范文程c高鸿中c罗绣锦c梁正大c齐国儒c杨方兴等一大堆,近百人! 努尔哈赤专门弄了个文馆,也叫弘文院就是养着这帮人的。 孙得功,在明为广宁巡抚王化贞中军游击,化贞倚得功为心膂,后叛明投金,入汉军旗。 宁完我字公甫,辽阳人,后金天命年间,投降努尔哈赤,隶汉军正红旗。久预机务,遇事敢言。历任内弘文院大学士c议政大臣兼太子太傅。 高鸿中是明清之际辽东人。明天启二年(1622年)于广宁归清,授游击世职,驻防辽河沿岸。天聪初与范文程等应召入文馆,赞画机要,为太宗重要谋士。承政,曾建议以满汉旧人为正印,以新降汉官为佐贰。 罗绣锦,辽阳人,隶依彻满洲汉军镶蓝旗。以诸生来归。天聪五年,与马鸣佩同授工部启心郎。六年,上以大凌河新附人众,计国中无问官民,计口储粮,有馀悉输官,视市值记籍,徐为之偿;有馀粮不输者,许家人告发。绣锦c鸣佩疏言:“民有馀粮,孰肯输之官?纵令首告,有仇则讦,无仇则隐,所得必少。且民不敢以粮入市,新人粮不足及旧人之无粮者,皆无所於籴。不若出令,无问满c汉c蒙古官生军民,人输粮一斗。有粮者固易办,无粮者人出银二三钱,籴以输官,亦无大损;其有馀粮原输官者,奖以升赏:此两便之术也。” 杨方兴字浡然,汉军镶白旗人,清初大臣。初为广宁诸生。天命七年,太祖取广宁,方兴来归。试中举人,授牛录额真衔,擢内秘书院学士。性嗜酒,尝醉后犯跸,论死,上贳之,命断酒。 这帮人都是为大金国(满清),费尽心血,立下大功的人啊,但是有意思的是,后来居然上了乾隆让人编写的《贰臣传》。 《贰臣传》是乾隆在乾隆四十一年(1776年)正式提出编纂的。《贰臣传》分甲乙两编,附录于《清史列传》卷78c79两卷中,共收录了明末清初在明清两朝为官的人物120余人。 在经历了清初的动荡之后,到了乾隆时期,满清政权已经建立百年,其统治已经非常巩固。在这种情况下,乾隆帝为了进一步巩固统治,缓和民族矛盾,瓦解民族意识,达成统一思想,在大力表彰忠臣(即在明末清初因抗清遇难的明朝官员)的同时,下令编纂《钦定国史贰臣表传》即《贰臣传》。 乾隆四十一年(1776年)底,在诏令国史馆修编《明季贰臣传》时,乾隆帝已经明白无误地把对“大清”有赫赫功勋的洪承畴c祖大寿c冯铨等一批人打入另册,其意在于“崇奖忠贞”,“风励臣节”,诏曰:“因思我朝开创之初,明末诸臣望风归附。如洪承畴以经略表师,俘擒投顺;祖大寿以镇将惧祸,带城来投。及定鼎时,若冯铨c王铎c宋权c金之俊c党崇雅等,在明俱曾跻显铁,入本朝仍忝为阁臣。至若天戈所指,解甲乞降,如左梦庚c田雄等,不可胜数。盖开创大一统之规模,自不得不加之录用,以靖人心,以明顺逆。 今事后凭情而论,若而人者皆以胜国臣僚,乃遭际时艰,不能为其主临危受命,辄复畏死幸生,忝颜降附,岂得复谓之完人!即或稍有片长足录,其瑕疵自不能掩。若既降复叛之李建泰c金声桓,及降附后潜肆诋毁之钱谦益辈,尤反侧佥邪,更不是比于人类矣。 朕思此等大节有亏之人,不能念其建有勋绩,谅于生前;亦不能因其尚有后人,原于既死。今为准情酌理,自应于国史内另立《贰臣传》一门,将诸臣仕明及仕本朝名事迹,据实直书,使不能纤微隐饰,即所谓虽孝子慈孙百世不能改者此实乃朕大中至正之心,为万世臣子植纲常!” 乾隆四十三年二月,乾隆帝又颁发谕旨说:著交国史馆总裁,于应入《贰臣传》诸人,详加考核,分为甲乙二编,俾优者瑕瑜不掩,劣者斧钺凛然。于以传信简编,而待天下后世之公论,庶有合于《春秋》之义焉。 乾隆帝以忠君为标准,在上谕中把降清的明朝官员均称为“贰臣”。乾隆指出:这些人“遭际时艰,不能为其主临危授命”,从封建道德出发,实在是“大节有亏”。这些人尽管为清朝作出了贡献,其子孙甚至还在清朝做官,但以“忠君”的标准衡量,他们是不完美的。 “所以至有二姓者,非其臣之过,皆其君之过也”。这些贰臣降清以后,又分两种情况:一是对清朝赤胆忠心,积有功勋,二是毫无建树。因此,乾隆要求对贰臣们区分对待,将前一种人编入甲编,后一种人编人乙编。这样的意思,反映了乾隆的精明之处,使乾隆继续坚持了忠君的标准,把效忠清朝的降官列入甲编,可以使这些人的后人感到乾隆通情达理,减少了抵触情绪。而对那些对明清都不尽忠的降官列入乙编,就更加证明了编辑《贰臣传》的必要,容易与汉族知识分子得出共识。 1c在明朝是低级官吏,降清以后因忠贞效力得以高升。例如李永芳。他是明万历时抚顺所游击,在努尔哈赤起兵伐明,进攻抚顺时降清,成为明朝在职官员中降清的第一人。此后,对后金忠心耿耿,并为后金的军事行动献计献策,功勋卓著。其子孙亦为清军的重要将领和官员,深得历代皇帝的信任(乾隆曾加封李永芳的四世孙李侍尧为满洲都统,其驳斥吏部“满官不授汉军”的理由之一就是“李永芳孙,安可与他汉军比也?”可见李永芳在清朝的影响)。但对李永芳降清一事,乾隆说:“律有死无贰之义,不能为之讳。”,因此李永芳还是属于贰臣。类似李永芳的情况,还有像孟乔芳,祖可法,耿仲明等人,都被编入了《贰臣传》甲编。 2c在明朝位居高官,降清以后更为信用,为清朝统一全国立下了大功。最典型的是洪承畴。早在崇祯初年,洪承畴已经官至延绥巡抚c陕西三边总督加太子太保,为扑灭明末农民起义立了大功,成为崇祯的心腹。在1640年,洪承畴又总督蓟辽军务。在松锦大战中被俘。皇太极对洪承畴礼待有加,洪承畴最终降清。之后,洪承畴随多尔衮入关,入内阁总理军务,成为清统一全国的主要智囊。他在消灭南明唐王c鲁王c桂王政权及镇压大顺c大西农民军余部的过程中,立下了汗马功劳。对于这样的人物,乾隆的心理是比较矛盾的。他既指出了洪承畴的大节有亏,又肯定了洪承畴“实能忠于本朝”,并特别强调,在当时的历史条件下,后人应该对洪给予谅解,“则于洪承畴等又何深讥焉”。此类降官也编入甲编。 3c明清两朝均为高官,但两朝皆系奸臣。例如冯铨。在明朝,冯铨是魏忠贤的死党,到处招权纳贿,声名狼藉。降清以后,旧习不改。清初的金之俊,陈名夏均属冯铨一类人。乾隆指出,清初为了尽快实现统一,对这些人“不得不加以录用以靖人心”,但这些人“再仕之后,唯务高官厚禄,毫无建树。”所以被编入乙编。 4c前后两朝做官,又暗中诋毁清朝。所谓作了婊子还要立贞洁牌坊的人。典型的是钱谦益。钱谦益本为东林党人,官至礼部侍郎。后拥立南京福王政权。多铎进入南京后,钱谦益是迎降清军的官位最高的。降清后,钱任礼部侍郎。钱在其所著《初学集》c《有学集》中,用文字攻击清朝,以掩饰自己的秽行。乾隆对钱谦益的行为极为反感,曾评价钱是“有才无形之人”,指出钱如果为明朝死节,以笔墨讽喻清朝,尚有情可原。现在作为清朝的臣子,还把“狂吠之语刊入集中,其意不过欲借此掩其失节之羞,尤为可鄙可耻。因此,钱谦益之流被点名编入乙编。 5c有些明朝官员,先投降了农民军,后又投降了清朝,按乾隆的说法,就是不只做了一次贰臣。如龚鼎孳。龚鼎孳是崇祯进士,明朝的兵科给事中,李自成攻入北京后,龚投降后任直指使,负责巡视北城。清军入关,又降清为太常少卿。乾隆指出龚鼎孳先降李自成,又降清朝的行为“为清流所不齿”,点名将龚鼎孳列入了乙编。 编入《贰臣传》的人,在明末清初之际,很多是清朝花费很多功夫才争取来的,如祖大寿等,他们怎么也没有想到,百年之后,他们会被列入《贰臣传》中。 在努尔哈赤召集来的这些文馆谋士中,为首的是鲍承先。 但是在后世名气最大,且已经与韦总裁发生了某种交际的则是范文程。 范文程字宪斗,号辉岳,辽东沈阳人。北宋名相范仲淹十七世孙。曾事清太祖c清太宗c清世祖c清圣祖四代帝王,是清初一代重臣,清朝开国时的规制大多出自其手,更被视为文臣之首。 范文程少好读书,于万历四十三年(1615年)在沈阳县学考取了秀才,时年18岁。万历四十六年(1618年),后金八旗军攻下抚顺,范文程与兄范文寀主动求见努尔哈赤,成为清朝开国元勋之一。 清太宗时期,他深受倚赖,凡讨伐明朝的策略c策反明朝官员c进攻朝鲜c抚定蒙古c国家制度的建设等等,他都参与决策。 康熙五年(1666年),范文程去世,终年70岁。康熙亲撰祭文,赐葬于怀柔县之红螺山。康熙皇帝亲笔书写“元辅高风”四个字,作为对他的最高评价。 这是很高的评价了,说康熙是范文程的粉丝都不为过,尽显范文程一生对满清创立,并扎根华夏的巨大作用。 后世甚至还有人认为范文程能进入历史上的历朝历代合起来的谋臣排行榜前十。 韦宝的‘第一桶金’就是枪杀了范文程老兄的大哥范文彩。范文程已经大概查到了原因。 但是韦宝也派人调查过范文程,还很好奇,建奴方面不会不知道是他做的才对,因为吴襄都已经确定是他抢了一大车的珍惜皮草嘛。范文程怎么不来报仇? 后面韦宝才弄明白,不是范文程不想为兄长报仇,而是范文程此时在努尔哈赤手里并没有受到特别重用,只是一名文馆小吏罢了,想报仇,可惜毫无力量。 努尔哈赤召集众人来之后,先将浑塔与达尔岱让人送来的信息转告众人,然后询问众人的看法。 “明人的许多事情,我到现在也弄不明白,以毛文龙堂堂边镇总兵的权势,怎么会将辽南卖给一家商号?这个天地会,有谁之前听说过吗?这个天地会的韦宝,又是何许人?”努尔哈赤问道。 众谋臣闻言,纷纷摇头,都是头一回听说韦宝这么个人名。 范文程很想说话,但是强行忍住了,弄不清楚大汗的想法,决定先看一看。而且,他在文馆中职务卑微,也轮不到他说什么。 “看来你们都不知道啊。”努尔哈赤接着道:“浑塔和达尔岱派人来说,现在辽南尽归这个韦宝的天地会管辖。天地会是一家商号。我是看不明白这家商号的背景,不知道是不是又是明廷弄出来的什么新花样?不过,弄些多余的汉人给辽南,从这家商号手里弄来我们急需的粮食c布匹和箭枝,倒是正合我意。如果他们与辽东那些商贾,与关内的晋商之流一样,只认钱财,专门做挖明廷墙角的事,对咱们倒未曾不是好事。像是咱们现在与辽东作战,再想从辽东商贾手中弄到物资便难办了。关内晋商要弄东西过来,大都也得通过辽东。眼下这条线等于断了。而辽南就在复州旁边,旱路十分通畅!若是这家天地会商号真的是有实力的商贾,打通了这条线,对我们是极为有利的。” 努尔哈赤说完,见众人仍然不开腔,有些烦躁了,“你们倒是开腔啊?” 天启四年夏秋 【0425 不靠谱的计划】 努尔哈赤说完,见众人仍然不开腔,有些烦躁,“你们倒是开腔啊?平时一个个,不是话都不少?争先恐后的,不让你们说,你们都抢着说,现在怎么都没有声音了?不就是问适不适合和这家商号做买卖吗?” “大汗。”鲍承先见努尔哈赤催促的急了,不得不硬着头皮开腔:“这事需得慎重行事。以往我们与辽东商贾和关内晋商做买卖,他们都图的是咱们的金银,这能理解。而这家商贾以前没有听说过,是忽然冒出来的!这很奇怪,需查明他们的背景。另外,他们要的不是银子,这就更奇怪了,他们居然要人!一家商号,要人做什么?若是让汉人在辽南站稳了脚跟,对我们大金极为不利。” 众谋臣听鲍承先说了一大篇,意思是反对,反对总归的最稳妥的,遂纷纷点头附和,都说鲍承先的说法极有道理,都让大汗三思而后行云云。 努尔哈赤笑道:“就知道你们会这么说,反正什么事情都不做,就是最稳妥的,就绝不会犯错,对不对?可你们不知道现在战事吃紧,前线需要多少粮草和箭矢啊!而且我们也得为入冬考虑,兵士打仗,除了粮草和箭矢,消耗最大的便是布匹!没有这些急需的战备物资,这仗就麻烦了。达尔岱和浑塔信中说,这个叫韦宝的少年有朝廷的背景,似乎打通了大明朝廷的某个大臣的关系,仅此而已。我不管他是什么背景,就算是辽东祖大寿吴襄的人,或者是东江毛文龙的人,我都不惧。我只说辽南无险可守,不足为惧!上回只出动上万兵马,而且没有力战,才让金州城侥幸躲过一劫。下回我发兵万铁骑,管他有多少人口,都能随手而灭!他积攒人口有何用处?开荒种地正好,帮咱们开荒,待到彼时我们拿下辽南,正好有许多现成的土地。打辽东麻烦,是因为辽东城池座座相连,离着重镇山海关又近,明廷能随时增援补给。打东江麻烦,是因为毛文龙打不过就逃,龟缩于海岛之中,或者是往朝鲜深处退却。但是辽南是大陆,只要我们切断他们海上归路,不管多少人,都一律斩杀,有何难事?” 努尔哈赤说完,先兀自哈哈大笑起来。 “我觉得大汗说的很好。从军事上来看,辽南早晚是我大金国的,不管这家商号的意图是什么,只要能给我们现在急需的东西,让我们尽快击退辽东和东江,辽南唾手可得,其他的事,都可以先放一放。马上就是秋高马肥,正是铁骑四处征战的良机。我大金铁骑天下无敌,到时候,不管辽南开多少田地出来,正好都是我大金囊中之物。”宁完我帮腔道。 众谋臣听宁完我如此会拍马屁,一阵恶心,不过立马附和宁完我,因为附和宁完我,等于同意大汗的看法。他们这些谋臣最是机灵的,已经看出努尔哈赤有与这家辽南新冒出来的商号合作的意图了。 鲍承先瞪了宁完我一眼,暗恨这厮好会马屁拍的太过露骨,只会顺着大汗的意思说。 但是鲍承先也找不到特别不合适与辽南商贾合作的理由,只得道:“大汗,以前没有和这家辽南商贾接触过,最好还是慎重吧。” 努尔哈赤点头道:“鲍承先的话也没有错,的确应当慎重,收货的时候看仔细!而且,让海州c盖州c耀州c复州底下的关卡都查严一些!只能收货之后,才给他们人,决不允许我们地界的汉民再私下往外逃!这个韦宝,你们要设法弄清楚他的底细,若是真敢与我们做生意,我看倒不像是明廷的人,倒像是对明廷有什么不满,看看能否拉过来,我们需要各种各样的人才,辽东本地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出这么灵透的人了。我大金本不想与大明为敌,是他们欺人太甚!” 众谋臣纷纷附和,都大骂明廷如何如何卑鄙。 就这样,金国与天地会合作的事,基本上算是定下来了,努尔哈赤即刻让人传信于浑塔和达尔岱。 大明末年,外有后金寇边之患c内有农民军起义之患,长期的连连战事使得大明朝庭内外交困,顾此失彼。 其实,明廷财政困难,后金又何尝不是? 原本的历史中,在努尔哈赤死后,皇太极上台后,后金多次向大明表明议和的意愿,然而大明朝虽有对后金议和的需要但却讳莫极深,谁也不敢轻言议和。 袁崇焕被处死的其中一大罪状就是与后金私自议和,后陈新甲也是因对议和保密不慎而被杀,大明朝对议和如此忌讳的症结何在? 首先,因为在大明的历史上没有惯例。 与之前有外族边患的王朝相比,汉朝在建国之初就有白登之围,后就有了长期和亲政策;大唐建国之初,李渊父子也曾向突厥称臣纳贡多年;北宋开国三十余年就有了澶渊之盟,向辽输送岁币的惯例。 而大明自建国之初,对北方的游牧民族就很强势,经一百年的胡元统治,汉人的性格也整体变得内敛含蓄起来,不像汉唐时期那样张扬奔放,也不像魏晋时期的那样潇洒飘逸,对外族不屈服已经刻印到国民的骨子里去了,所以即便明中期有土木堡之变c英宗被俘,但是大明朝却丝毫无产生动摇屈服之念,对抗到底成了下意识地选择,“不和亲c不议和”成了大明不成文的国策。 这也是大明风骨最吸引人的地方。 所以到了明后期,后金连连向辽东发起攻势,大明也没有动过议和的念头,反而是后金主动提出议和的意愿。 如果大明在开国之初有过跟外族议和的先例,那么明末谈议和就不会有那么大的阻力。 不光是面子上的问题,利益上,大明也无法接受议和,议和将认可后金占领辽东大部分地区。 与后金议和虽不会有如宋辽c宋金和议那般的屈辱,皇太极还提出愿意降格c地位在明朝皇帝之下,但议和肯定意味着要承认后金对辽东大部分地区占领的事实。这对大明来说,是不可以被接受的。 辽东地区自春秋战国始就成为汉人的世居地,对大明来说,少数民族居住的羁縻地区可丢,汉人世居地绝不可丢。 所以奴儿干都司等地区可丢,辽东绝不可丢,一旦丢失汉人世居地,就丧失作为大一统王朝的依据,北宋的统治区域并不比秦朝少多少,甚至实际有效控制区域比秦朝还大,可是就因为没有收复燕云十六州,就不能算是大一统的王朝,所以终北宋一代始终对燕云十六州念念不忘,即便极为不务正业的宋徽宗,当发现有收复燕云十六州的机会也很想抓住以求名留青史。 所以不管后金在辽东如何的兴风作浪,大明是断然不能承认后金对辽东的侵占的。 与后金议和多受宋朝时期议和影响,使得一谈起议和就与投降卖国屈辱联系到一起,凡主议和的就与秦桧划上了等号,朝野上下对议和都极为排斥c舆论压力太大,使得谁也没有勇气与担当来谈议和。 就算大明朝廷从上到下,从皇帝到大臣都想通了,但实际操作也有问题。 过去民间兄弟分家都需要找家族族长等在地方上有威望的人来作为公证。而西方国家间之所以有议和的传统就在于有许多与其实力相对称的多方力量作为公证加以制衡,任何一方主动撕毁合约的代价都显得极为严重。 而明与后金的议和跟宋辽c宋金间的议和一样,都不可能有公证方。总不能找西夏c朝鲜这些相比无足轻重的力量来作公证,所以这种没有其他相对称的力量加以制衡的议和其实很脆弱,宋金议和就被双方多次撕毁。 所以即便大明与后金达成了议和,只要发生了像后来李自成进北京城那种让后金觉得有可趁之机的话,那么后金也肯定不会安守本分的。 议和虽对大明来说有多方难以接受之处,但如果大明能以和议之名将后金拖延住岁载,就可以抽调出关宁骑兵迅速平定农民军,关外攻则不足c守则有余,只要固守即可。 李自成c张献忠等农民军部队大多数都是流民,跟黄巢一样,因为军队战斗力赶不上政府军,没有力量固守一地,经常被政府军追着走,所以只能采取流寇式走州过县,依靠涸泽而渔c杀鸡取卵式的掠夺来补充给养。 李自成提出的“不纳粮”口号虽然容易获得百姓的拥戴,但这种“口号”却极为荒唐幼稚,短期可以靠抢掠来维持,长期的话除非靠不需要吃饭才可以维持。 这种从没有建设一方c只有破坏,流寇式的,没有基地就没有稳定的后勤保障,所以才如无源之水c无根之木,其兴也勃c其亡也忽,很难有所建树。 而明末的农民起义也并非是由朝政黑暗或者暴政引起的,明末的农民起义爆发局限于一地域,早期是由陕北灾荒引起c后期是因河南大灾荒而壮大。 而并非像秦末c隋末c元末那种完全由于暴政的倒行逆施而引起的全国大范围的农民大起义。 所以明末的农民起义不像秦末c隋末c元末那样完全不可剿灭与安抚。 大明之所以多次剿而不灭,有很多原因,天灾伴着,始终腾不出手来专门对付农民军,或者专门对付建奴,这是重点。 满清入关后,之所以很快就能消灭农民军主力就在于满清是以骑兵为主,李自成c张献忠跑到哪满清就追到哪,使得农民军得不到休息与补充。 后金之所以对议和比较热衷,在于其虽在辽东占有军事主动,但只要大明在辽东凭坚城加以固守,其缺乏攻城器械只能施行长期围困,收效也甚微,至于要取代大明而据有大明天下,就算是在建奴这方面的人看来,也不过是痴心妄想,偶尔拿来意淫一下而已。 大明不是两宋,大明以“高筑墙c广积粮c缓称王”为建国国策,其中“筑城”是最核心,“筑城”是大明的国策并贯行始终,后世残存的各地古城墙基本上都是大明时期修筑的,大明以前的城墙基本都是夯土结构,经不起风吹日晒雨淋c时间的打磨,而大明是以烧砖筑城墙,城墙更牢固c更结实。 直到抗战时,在长城一带c在南京c在其他古城还经常依靠大明修筑的古城墙来作为防御工事与日军对峙。 两宋在游牧民族的攻击下之所以处处被动就在于其城防体系过于薄弱,而对方骑兵又极为机动灵活。 各个城墙都是一个个据点c只要连点成线c再拉线成网,再养些骑兵作为机动力量,这样就可以完全克制住游牧民族的骑兵的机动灵活。 更别说长江以南地区,丘陵密布c水网纵横,不像北方中原那样适合骑兵作战,后金人甚至连造船都不会,又如何跨江c跨水c跨海去攻打大明江南。 一个王朝的太祖太宗时期往往都是其军队战斗力最强的时候,终后金努尔哈赤c皇太极两代三十余年也没有能完全占领辽东,按这个蚕食速度,即便其战斗力能够一直保持,但要侵占整个大明起码也需要三百年时间。 事实上八旗的战斗力也就在努尔哈赤c皇太极c多尔衮这两代有战斗力,在满清入关后,多尔衮c多铎死后,八旗战斗力就严重下降了。 所以跟满清打了大半生交道的吴三桂才敢在晚年公然反清,平定三藩就主要靠绿营军了。 在当时看来,自古胡人无百年之运,其人口不足,各方面管理制度c技术又极为落后,所以其抵制风险的力量就很薄弱,其部落很容易分裂消亡,历史上强盛的游牧民族都是这样,风一般地来去。 但真的能做到逐鹿中原的,此前只有元廷办到。 浑塔和达尔岱接到了大汗的回复,确定可以与辽南商贾私下接触,大为振奋,感觉解决粮草c布匹和箭枝的事情有门了,当即让人来找赖塔格。 赖塔格和十多名特工,还有十多个建奴商贾,一帮人被关了五六天,成天提心吊胆的,日子也是不好过。 虽然浑塔让人给众人都去了枷锁,吃喝的标准也都提高了,还有酒喝,但是在浑塔的指挥府中,谁能安心吃喝? 这是一所别院,四面有好些建奴兵甲把守,介于软禁和明着关押之间,只是牢房换地方了而已。 “赖先生,我们将军找你过去。”一名兵士进了院子。 赖塔格问道:“什么事?我说你们这么把我们关着,也不杀,也不问,到底想干什么?” “别的我不知道,现在将军请你即刻过去。”这个兵士能说汉话,也是有点小职务的,本来还耐着性子说话,见对方问题多,便没有耐心了。 赖塔格冷笑道:“不说就不说吧,急个什么劲?” 一伙人见赖塔格要被带走,都围了过来。 赖塔格笑道:“没事没事,要是有事,也不会提我一个人走,肯定把咱们都带走了,放心等消息吧!” 说是这么说,但赖塔格心里仍然是七上八下的。 到了浑塔见客的客厅,浑塔和达尔岱两个人端坐上首,赖塔格站在中央,仍然像是犯人一般。 “你们真的只是商贾?不是明军派来的奸细?”浑塔问道。 赖塔格一汗:“将军,你把我抓来关了这么多天,你要是不相信我,早把我杀了不就得了?你看我像是奸细吗?” 浑塔和达尔岱互相看了一眼,然后浑塔接着道:“我也不管你是不是奸细,反正,我们能答应开放奴隶买卖!但是你们每次必须提前给我们布匹c粮食和箭枝!而且,成色必须达到我们提出的要求!数量凑够,才开放一批奴隶过去!由指挥府出具票引。” “哎呀娘呀!将军,你可把我吓死了,你同意合作了,这是好事啊,早说啊。说话一个劲大喘气干什么?”赖塔格闻言,顿时松口气。 逗的浑塔和达尔岱也笑了。 之后,三人商谈了一下合作的具体细节,以及建奴军队对粮草c布匹和箭枝的具体要求,并且,浑塔还让人给了赖塔格一些样品。 反正来货存入军营,是要经过严格检查的,也不怕对方捣鬼。 而且,先收货,后给人,也不怕对方起啥幺蛾子,建奴方面暗忖,这是稳赚不陪的买卖。 “行了,这就领着你的人回去吧!多久能把第一批货送来?”达尔岱道。 “五天之内,第一批就差不多能送来。将军,你们别看我们天地会是新兴的商号,但我们做事讲究。您们跟我们合作,就放心吧。”赖塔格陪笑道。 三人一起笑了笑,气氛轻松了许多,再不像当初刚把赖塔格抓起来的时候那般严肃。 赖塔格走后,浑塔对达尔岱道:“兄弟,这事,我怎么还是这么不踏实呢?这可是咱俩向大汗提议的,要是将来出事,咱俩恐怕要倒大霉!你想,连对方到底是啥身份都没有弄明白,就这么一起做买卖?” “倒什么霉?这是大汗的主意,谁敢找到咱俩头上。”达尔岱不以为意道:“老兄,你就放心好了,这件事情,万无一失!依着我看,对方顶多就是想银子想疯了的辽东本地商贾!辽西辽东长期被一些大的世家大户把持,新兴的小商户无法出头,所以跑咱们这边来铤而走险来了,这和那些以往与咱们做生意的辽东商贾,关内晋商,要什么区别?” “那他们就不怕他们朝廷怪罪?”浑塔道:“和咱们大金国私下做买卖,这是杀头的重罪吧?” “你啊,就知道打仗那些事,官道商道,你还是接触的少。他们这些商人,只要能赚到银子,通天的路子都能买通!要是没有这帮奸商,咱们大金国能发展起来吗?咱们抢了他们的财物,然后再向他们的商人买,又抢又买,这些年下来,大汗不就是这样撑起这份大业的吗?否则咱们除了有一些简单的铁匠铺子,其他都得靠向汉人购买,是怎么活下来的?”达尔岱笑道。 “嗯,你说的也是。听你这么一说,我就有点明白了。”浑塔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可咱们这么做,也就帮大汗筹集粮草c布匹和箭枝了,干担着风险,没有任何好处!” “大哥呀,你这真的,我怎么说好?”达尔岱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钱c货c人,都从咱们手上过,怎么会没有好处?回头,我把海州c鞍山c辽阳的几处守备,都联系上,咱们这是一笔大买卖!等着赚一笔大钱才是真的。” “兄弟,你别光想着赚银子!这些人要是真的有那么大实力,备不住就是奸细。”浑塔道。 “这自然要防!明人是很狡猾的,不过,咱们有兵马啊,在咱们自己的地头上,几个奸细能弄出什么乱子?”达尔岱不屑一顾。 等赖塔格带着人回到馆驿,立刻派人去与林文彪接头。 因为林文彪和韦总裁在秘密据点,所以被抓走的赖塔格,现在也得通过接头,才能联系上林文彪。 赖塔格是下午接头,晚上才被带到了据点,见到了林文彪和韦总裁。 韦宝和林文彪知道赖塔格没事了之后,一方面很高兴,另外一方面细心防备,确定没有人跟踪赖塔格,这不是要将他们一网打尽的圈套之后,才敢与赖塔格见面。 听赖塔格汇报完情况,韦宝和林文彪都松口气。 “总裁,我是真没有想到这么大的事也能成啊。”林文彪衷心道:“恭喜总裁,这下有人了,建奴的地盘,少说能划拉过来五六十万人!他们不懂耕种,很多奴隶留着没用,军队也要不了那么多人。” 赖塔格也道:“恭喜总裁,这一下,不光是盖州和耀州,我听他们的意思,海州c鞍山c辽阳,整个太子河南岸都帮咱们联系,到时候,估计建奴沈阳周边的汉人都会闻风而动,往咱们辽南逃。” “还不能大意,赖塔格,以后你就常驻盖州,现在我就任命你为统计署盖州站站长!”韦宝道:“并且兼任辽南分站站长!正式委任中校军衔。” 赖塔格急忙一个立正,对韦总裁行军礼:“谢总裁栽培!我一定拼死做好事情。” 韦宝压了压手,示意赖塔格将手放下来,然后对林文彪道:“这下整个建奴地区的统计署站点都可以建立起来了,加强同建奴盛京城的联系,要做到切实掌握建奴各地动向。” “总裁请放心,沈阳那边,咱们几个月前就派人过去了,虽然发展不大,但是建奴要是有大的兵马调动,咱们都能立即知晓的。”林文彪答道。 “嗯,我再在这边待几天看看,你们立刻安排让人送一批布匹和粮食过来!这些东西,还是先从韦家庄转运过来。不过,也要安排在旅顺口设立纺织厂!就近织布。至于加工箭枝的工厂,就设在永宁!”韦宝安排道:“咱们已经有火柴加工厂,有专门的木材切削设备,弄一套过来!另外,再弄两套蒸汽机过来,加工厂就可以成型。” 林文彪一惊:“总裁,放在旅顺口设立纺织厂,首先要确保辽南的安全。旅顺口还好说,这永宁可是复州和盖州交界的地方,是实打实的建奴管辖的区域啊!咱们放在建奴的地盘上开厂,到时候,不是白白的将设备都送给建奴了吗?他们要是抢了咱们的设备,抓了咱们的工人,一下子就能取代咱们拥有工厂。” 韦宝笑道:“我不但要在建奴的地盘设立箭枝加工厂!还要办水泥厂!你们是不是忘记了我的计划?” 还要在建奴的地盘办水泥厂? 林文彪和赖塔格的眼睛一下子瞪大了,感觉太不可思议了。 水泥可是韦家庄工业最大的利器,就水泥c肥皂c煤油灯这几样能销出去,而且销量很好,要是让建奴掌握了水泥生产制造的技术的话,以后建奴的发展可就更快了啊?莫非?总裁真的想当汉奸,想投靠努尔哈赤不成? 林文彪和赖塔格瞪大的眼珠,瞬间蒙上了一层怀疑的目光。 水泥是设备麻烦,建奴根本不可能搞出来,但是技术并不复杂,现在韦家庄已经有自己成型的水泥生产技术了。 韦宝看出了两个人的疑惑,并不解释,对着地图道:“你们看,我的设想不是要从连云岛c盖州,直到岫岩c旋城c镇江建城一条长达近400里的城墙吗?建城最麻烦的是什么?材料运输!若是将水泥厂建在金州城或者旅顺口,来回得多走多少路?” “总裁,话是这么说,可您这么有把握,咱们能吧复州城c永宁c盖州c岫岩和旋城,这些建奴有驻军的城池都打下来吗?合起来可是两三万建奴大军呢!还不算汉奸武装。”林文彪提醒道。 赖塔格也道:“总裁,这事情的确得谨慎,一旦送给建奴一座大型水泥厂,这损失可就大了去了。” “我也知道这很冒险!但是,我们这个计划执行的难点有几个,首先是找大量人口来!现在咱们已经解决一小半了,就差辽东的人怎么弄过来。其次,就是解决建奴各地驻军!我相信咱们的军队,再配合上你们统计署的工作,在建奴毫无防备的情况下,打一场大规模的偷袭战,咱们是有一定取胜机会的!最后便是筑城墙了,这是最后一步,这一步的关键是速度要快!所以,水泥厂一定要放在交通便利,离我们修筑地点近的地方!建奴不是已经开始在这几个主要军事据点之间修路了吗?只要咱们现在跟他们的合作上了轨道,咱们还可以把他们修路的活都承包下来!到时候,就需要大量水泥,他们一定会同意我们修筑水泥厂的要求,并且不会有任何怀疑!咱们帮他们加快修路速度和修路质量!到时候,有了三百多万人口,我就拿一百万人口出来筑城,平均一米能用十个工人!我算过了,一米宽,8米高的城墙,也就是用400来块水泥砖,平均一个人40块砖!这么多人,只要材料充足,什么城池修筑不起来?只要咱们宝军能腾出一个月的时间,我就可以让连云岛c盖州c岫岩c旋城和镇江在一个月的时间内,拔地而起一座坚固城墙!到时候,整个辽南都是咱们的根据地,城墙外面,整个太子河以南地区,都是咱们的游击区,彻底与东江军的地盘连成一片,到时候,建奴再想来犯,可就没有机会了!” 韦总裁说的语速很快,情绪十分亢奋,興奋的看着林文彪和赖塔格二人。 林文彪和赖塔格二人瞪大的眼睛就没有小过,感觉像是在听神话故事。 “总裁,咱们宝军现在在辽南一带才七千多人,还有一大半是刚刚吸收进来的原先金州城的驻军。建奴在太子河南岸,光是守备兵马就有三四万,足足是咱们的五倍多。而且,人家都是马背上长年累月练出来的。军事力量对比悬殊啊。”林文彪提醒道:“还有,总裁,咱们私底下和建奴做买卖,可以推脱说是商贾之间的贸易。要是直接在建奴的地盘开厂,这事要是传回去,朝廷必然会怪罪的。” “这些我都想过了!不敢想,又怎么敢做?朝廷,官府,现在辽东辽西谁最大?我的老师啊!孙承宗大人最大!只要咱们在这个冬天之前能将我说的这道城墙建起来,到时候,都是咱们的地盘!谁还能怪罪?” 林文彪和赖塔格都不再说话了,两个人对视了一眼,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觉得总裁的计划,几乎是没有实现的空间。 天启四年夏秋 【0426 在建奴地盘开水泥厂】 但是林文彪知道总裁的个性,一旦拿定了主意的事情,一般是不会更改的,说的多了,还会惹得总裁发火。 当初韦总裁提出这项从连云岛c盖州c岫岩c旋城至镇江的长线修城墙计划的时候,其实韦总裁下面的所有人,就是这么一个完全不靠谱的感觉。 但是没有一个人提出反对,因为要完成这项计划,得完成很多先决条件,他们觉得任何一项先决条件都不可能做到。首先,弄几百万人口来,又是开垦荒地,又是大规模的在建奴的控制区搞建设,就是很搞笑,根本不可能办到的事情。 但是现在被韦总裁带着大家,一点一点的弄出影子来了,林文彪才提出反对。 林文彪现在是真的开始害怕了,害怕总裁会因为这个计划的投入越多,到时候,损失的越大,光说私下和建奴做买卖,帮助建奴补充物资,这就极有可能帮助建奴打赢辽东和东江。 毕竟,建奴的战斗力摆在那里。 韦总裁倒是一点都不担心:“我知道你们怕什么,怕建奴获得了我们的帮助之后,一举击垮东江和辽东,尽得关外之地,是不是?完全不必担心。” 韦宝笑了笑,才接着道:“辽东和东江吃不消的时候,正好,咱们天地会也卖军需给他们啊!而且,辽东丢了还有关内,大明此时国力虽然贫弱,但朝廷一定不会任凭建奴打到山海关去!还有,东江往后退,还有朝鲜,可以躲到岛上,躲到朝鲜腹地去,只要毛文龙不死,东江军永远不会垮!就算东江军和辽东军都被建奴收拾了,还有漠南和朝鲜,你们当建奴这么点力量,这么容易四面征战,而且都取胜?漠南的察哈尔林丹汗和朝鲜王李倧都不傻,不会眼看着建奴一举做大。” 韦宝之所以敢信心满满的这么说,是因为在原本的历史中,直到毛文龙死了几年之后,东江军才因为倒戈投敌而灭亡,东江军亡了之后,朝鲜才被建奴吞并!而漠南的察哈尔部更是与建奴来来回回打了八年之久!要不是那个林丹汗实在太暴戾,政治素养差到家,光是一个漠南,就不是建奴能解决的。而辽东更是一直坚持到了大明倒闭,山海关依然在大明手里! 所以韦宝才敢于这么玩,这都是韦宝熟知的历史,只是没有办法对手底下人言明。 “就算能像公子说的那样,建奴无法战胜辽东和东江,但若是大明得知咱们私底下与建奴这样来往,我是怕公子会遭人非议。”林文彪提醒道。 “放心,我刚才不是说了吗?现在辽东最大的是我的老师!我有信心说服孙承宗大人!只要今年之内,孙承宗大人仍然在任,他就能保住我!”韦宝笑道。 “若是孙承宗大人走人了呢?这几年,蓟辽督师的位置,可是走马灯似的换。”林文彪道。 “只要今年不走就行!”韦宝淡然道:“今年冬天之前,你们要是有本事按照我说的,将从连云岛c盖州到岫岩c旋城c镇江的城墙筑造起来,整个辽南都是我的,我到时候还怕谁敢动我?明廷也得看我脸色行事!” 林文彪和赖塔格闻言,又是一阵默然无语,都不知道总裁到底是哪儿来的自信?就这么笃定能拿下盖州c岫岩c旋城c镇江这些坚城?而且,复州还有大量的建奴兵马,就像是刺刀的刀尖一样顶着北汛口,顶着金州城的门户呢。您眼下是不是应该先考虑考虑复州一带的战局?而不是直接将目光投到复州身后的盖州大片土地? 韦宝不理会二人到底能否想明白,对着地图查看,对两个人摆摆手道:“都明白了意思的话,就下去办差吧。等盖州一带的贸易走上正轨,我即刻前往辽东!林文彪,你让咱们的人给我在盖州沿岸准备一条快船,我近日要直接前往锦州。孙承宗大人现在应该就在锦州。” “是,总裁。”林文彪答应道:“船好办。可锦州城是祖大寿的地盘,总裁就这么去的话,不怕祖大寿会对总裁不利?” “他敢,我现在是孙承宗大人的学生,不看僧面看佛面,除非他想与孙承宗大人撕破脸。”韦宝笑道。 林文彪点了点头,想想也是,遂示意还想再劝说总裁的赖塔格先出去做事吧,总裁认定了的计划,一般不会再更改了。 “林管事,总裁这么做,真的可行吗?咱们不能眼见总裁摔跟头啊,现在咱们占了辽南,只要守住金州城和旅顺口,以后不管是跟建奴做买卖,还是到朝鲜做买卖,都不犯愁了,本来是很好的形势。可总裁这么大的动作,太冒险了!依着我看,总裁如果要筑城,不如从北汛口一直修到红嘴堡,直接将整个金州城地区和旅顺口地区都围起来,那样的话,已经万无一失了。”赖塔格道。 “你刚才又不说,现在跟我说有什么用?”林文彪道:“不过,你说了也没用,当初总裁就是这么打算的,是最近才临时改变了计划。” “总裁是不是觉得金人很傻,好糊弄啊?我觉得他们一个个都精明的很,而且金兵也是很有战斗力的。就怕总裁错误估计了敌我力量。”赖塔格叹口气道。 “总裁这么做,也不是完全没有道理。若想从北汛口往红嘴堡修筑一道城墙,这么大的动作,金兵不可能不发现!到时候,一定会将矛头调转,将主力用来攻打我们!我们还怎么修城?要想赢得工匠筑城的时间,只有宝军一路打到太子河沿岸去,这样才有时间和地方修城!不打垮金兵,是不行的。”林文彪道:“虽然我也担心,但总裁每一步都带着大家走对的路!从没败过!总裁怎么说,咱们就怎么执行!” 赖塔格正色点头:“林管事说的不错!不管有多大把握,既然总裁已经指明了咋走,咱们就是刀山火海也得闯过去!” 两个人商量了几句,立刻去安排从辽南运送粮食和布匹过来的事情,并且,组织船队,前往韦家庄运送制作箭枝的设备和蒸汽机过来。只有在永宁开厂,才能快速的为建奴供货,才能快速的将建奴地盘的汉人弄到辽南去。 统计署传递消息的速度的是很快的,整个天地会的行政机构运转效率也很高。 虽然在北汛口的天地会辽南行政机构接到了总裁发回来的命令,也同样心存疑虑,但是命令上加盖了总裁的印信,并说明是死命令,照做便是,大家都不敢怠慢,快速的运转执行。 王秋雅一个人在北汛口担心不已,本来总裁说两日便归,可去了好多天都不回来,还发回来这种命令,让她焦虑。 复州方面,刘兴祚c纳海将军和王丙等人,也很快得知了大汗决定与天地会合作的事。 复州方面的建奴官员们惊讶的同时,转而很快便扭转了思路,也开始与辽南的天地会接触,这使得复州的人口买卖立时红火起来。 复州一带的辽民本来就不多,听闻到辽南去,从此可以不再受建奴的欺辱,而且天地会还给他们安家银子和粮食吃,哪还有不走的人?连大大小小的地主们跟着往辽南跑。 一时之间,辽南与建奴控制区域的交界处呈现一派和谐和睦气氛,双方像是走亲戚一般,往来密切起来,虽然两边的关卡仍然查的很紧,但是不管是物资流通,还是人员流通,量都提升了,限制少了。 而与此同时,辽东的祖大寿c东江的毛文龙,依然在组织人手,积极与建奴作战。 东江方面全是防守,建奴进攻。 辽东方面,祖大寿将几千精壮辽东军分成三路,不停袭扰建奴,做出向建奴控制下的义州和广宁挺进的态势。 祖大寿急于向朝廷证明辽东当地兵马才是对抗建奴的主力,东江毛文龙没用,但又不敢与建奴硬碰,这状态很像是一个人拿痒痒挠挠痒,而不直接用手去抓。不停的试探进攻,建奴来了,他们跑,建奴走了,他们又贴上去。 几次之后,努尔哈赤也没有给义州和广宁增兵,仍然只留几千汉奸军守城,随便辽东军怎么玩,不理会他们了,仍然重点进攻毛文龙,想将东江军全部赶回皮岛。 五日后,赖塔格准时将第一批物资交付浑塔! 达尔岱也在,达尔岱因为急于看看天地会的货物成色,所以这几天一直留在盖州城。 “将军,数目对,粮食成色达到咱们的要求,布匹成色达到咱们的要求,箭枝结实精良,比本地制作的好的多,而且,他们的箭枝,每一支都像是双胞胎一样,全部都一模一样,真是古怪。”负责勘验物资的一名承政官在全部检查了赖塔格的人送交的物资之后,向浑塔和达尔岱汇报。 浑塔点头:“知道了,你下去吧。” “是,将军。”承政官行礼之后,躬身退下。 “这下子好了,我就怕这些人拿不出来东西,那样的话,大汗一定会怪罪的!只要他们能拿出合乎咱们要求的物资,其他的事情,就不关咱俩的事了!哈哈。”达尔岱高兴的对浑塔道。 “那现在怎么办?咱们得按事先的约定,给他们精壮辽民啊。”浑塔道。 “当然,汉民如同猪狗一般,给他们就是了!反正咱们又不缺,哪一趟上辽东不劫掠一大堆过来?而且,等大汗将辽东和东江击垮,接下来就一举收服辽南,到时候,过去多少人,都还是咱们的。”达尔岱笑道。 “我反正到现在还是想不明白,这帮辽南商贾想干什么?莫不是想投靠咱们大金国?否则,也不用这么帮着咱们吧?”浑塔道。 “这你算是说对了,稍微有点头脑的汉人,都应该看的明白,关外早晚是要被大汗吞没的!早点在大金挂上名,将来弄个一官半职,又有偌大的产业,不比在明朝强百倍啊?”达尔岱笑道。 两个人正说话间,指挥府的兵士来报,说赖塔格求见。 达尔岱闻言大喜,轻声对浑塔道:“恭喜兄长了,生意做成了,这人肯定是来讨好兄长的!兄长的财运要来了!” “还是私底下少跟这些辽南商贾接触为好吧?”浑塔不放心道:“这么跟明人做买卖,我已经不安心了。” “你不安心啥?这都是大汗点过头的事。真是的,赶紧让人来见呀。”达尔岱催促道。 浑塔只得对兵士道:“让他进来吧!” “是,将军。”兵士躬身答应,然后下去。 几分钟之后,赖塔格带着两名随从来见浑塔,见达尔岱也在,高兴道:“浑塔将军好,达尔岱将军好,我们生意做的这么顺利,我是来请二位将军喝酒的。顺便问一问答应给我们的老百姓,什么时候能提走?” “我这就给你们开具票引,你们可以从奴隶市场将人带走。”浑塔道:“酒就不用喝了。” “唉,兄长,既然赖管事一片盛情,喝酒也无妨。”达尔岱笑道。 赖塔格高兴道:“多谢两位将军赏光,我已经在盖州城最大的酒楼定了一桌上好酒席。不知道二位将军现在是否得空?” “有空!等我兄长给你们开了票引,这就过去!”达尔岱帮浑塔做主道。 浑塔是个做事谨慎的人,被达尔岱做主,也只得无奈的点头应承了。 “哈哈,这不就对了吗?多简单的事,既然大家都是合作关系了,以后就是朋友了嘛。”达尔岱很会来事的笑道:“赖管事,来,坐下吧,别老站着了。” 赖塔格急忙笑道:“岂敢,在将军们面前,哪里有我一个庶民坐的地。” “坐吧,难道等会一道喝酒,你还一直站着啊?”达尔岱笑道。 赖塔格点头笑道:“多谢将军。”这才坐下,坐下的同时,从袖兜中摸出一叠银票,有一千多两纹银,二一添作五,笑道:“来的匆忙,也没有准备啥礼物,这是我们天地会的一点小小心意,希望二位将军千万不要嫌少,要是没有二位将军提携,我们天地会也没有机会和大金国做生意。” 浑塔没有伸手去拿,达尔岱倒是很从容的便将赖塔格递过来的银票揣入了袖兜,笑道:“好说,好说!赖管事太客气了。”达尔岱说着,又将赖塔格举着的给浑塔,而浑塔没有接的那叠银票也接过来了,塞到浑塔手里:“兄长,这是人家商号的一片心意,你就收着吧。这是正常的人情来往嘛。” “对啊,就是正常的人情来往,我们给的货物品色和数量都是实打实的,绝不会差一点点,这绝不是贿赂银子,我们天地会与大金国做生意,可都是诚心诚意的。”赖塔格急忙笑道。 “知道,我们有专门的验货官员,已经对我们说过了,说你们天地会的货物品色不差。”达尔岱笑道。 浑塔握着一叠银票,用眼睛看了看,至少七八百两银子!犹豫了一下,还是揣入了袖兜。 这一下,三人气氛便更加融洽了,等浑塔开具了提人的票引之后,浑塔c达尔岱便随赖塔格去城中最大的酒楼赴宴。 收了银子就是朋友,互相看,都很顺眼。 “赖管事,别拘束,多喝点。”达尔岱笑道:“我今天就让人帮你联络海州c鞍山c辽阳等地的守备将军,以后,你们想要多少人有多少人!” “多谢将军啊,那我要好好敬将军一杯酒。”赖塔格急忙起身道谢。 “你是蒙古人吧?你们蒙古人不是应该用大碗喝酒的吗?怎么弄的跟汉人一样,来啊,都换成大碗。”达尔岱开心道。 达尔岱这么开心,是因为从来没有这么名正言顺的一次性拿过这么多银子,与辽东商贾做生意,与关内的晋商做生意,那都是金廷高层的事,根本没有他们底下人啥事,想到今后若能一直与辽南商贾打交道,银子还不哗哗啦啦的进来啊? 而且,弄精壮汉民给天地会,这又是没有登记,不用入账的事情,大部分银子,都会落入他们地方守备将军的腰包,何乐不为? 以后大可以,一部分人口贸易换成军需物资,一部分换成实打实的银子揣入腰包,反正谁也不知道他们给了辽南多少人口嘛。 “我是蒙古人,不过自幼跟汉人一同生活,我娘是蒙古的,爹是汉人。”赖塔格解释道:“我的酒量,可不敢与两位将军比,不过,将军若是有兴致,小人舍命陪君子便是。” “好,痛快。”达尔岱笑道:“来啊,都换成大碗。” 一时之间,气氛更为热络,酒酣耳热之际,连浑塔也被带的兴致高涨起来,关外苦寒之地,常年生活在这里的人大都能喝,而饮酒又是最能拉近男人之间感情的活动。 三个人称兄道弟,浑塔也早把将军架子扔一边了。 赖塔格乘机道:“二位将军,我有个想法,你们看成不成?我想在盖州范围开一家大一点的作坊,专门生产修路的材料,就放在永宁边上,你们觉得怎么样?” “生产修路的材料?”浑塔疑惑了。 “赖管事,你是不是想将复州和盖州这片修路的活给包过去?行啊,这是好事!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我们都正愁找不到人去做呢!”达尔岱当即明白了。 “你要包修路的活?那活可没有什么赚头。”浑塔提醒道:“黄泥加上碎石子,压实了,一场大雨毁掉一大半!我不瞒你说,这是我们朝廷为了将来对你们辽南用兵方便才修的!你们要是包了这个活儿,还不知道你们朝廷知道了会怎么想呢。” 达尔岱眯着眼睛看赖塔格,看赖塔格怎么说,达尔岱知道浑塔这话是在试探对方。 赖塔格闻言,当即笑道:“大金国对辽南用兵,还要修啥路?上万铁骑碾过,辽南还不望风归降嘛?我们既然敢跑到辽南来谋生,还敢与大金国做买卖,其实早就想好了,等大金国占了辽南,咱们可都是大金国的顺民。到时候,两位将军想法拉拔一下,给我们家公子,还有我的家人,都弄个抬旗啥的,让我们也能做人上人。” “哈哈,好说好说!这些事情,只要使够了银子疏通打点,都不算啥难事。”达尔岱当即大包大揽道:“行,我耀州的路,以后都归你们天地会修了,银子全数按照大汗拨发给我们的银子给你们一点都不短了你们的!要是碰到大雨,把路冲坏了,要休整,那部分银子也给你们!” 赖塔格闻言大喜,急忙站起身来给达尔岱鞠躬:“多谢将军了,将军放心,你们用黄泥和碎石子压路,才怕下大雨,我们用的材料很结实,一旦修好,比你们修的路结实百倍不止!” “哦?那倒是不错。”浑塔闻言也动心了:“那造价呢?我们可只能原来多少银子就给多少银子,一点没法多拨银子给你们的。” “造价就按照原先的造价,我们一分银子不多要,主要为了结交各地大员,大家交朋友嘛。路修好了,大家都知道是我们辽南天地会修的就成。”赖塔格笑道:“这样的话,大汗应该也能看见我们家公子修路的功劳吧?” “看的见的,你放心吧!”浑塔大喜过望:“我现在就可以答复你,你想开厂,准了,想怎么开就怎么开!” “痛快!没想到,赖管事又给咱们解决了一大块难题。”达尔岱也高兴道:“赖管事你放心,这个我也可以包了!等下我就让人联络海州c鞍山和辽阳的守备将军,我们的路,都归你们天地会修了!以后你们天地会在太子河南岸任何地方做买卖都畅通无阻!” 达尔岱和浑塔两个人这么高兴是有原因的,从太子河一段路修到复州城,沿途很长,而且路的质量不行,经常被天灾破坏,就算没有天灾,人走多了,也会破坏。 若是有人帮他们修路,他们情愿不要这份造价,也省心了。而且,修路的钱是小钱,他们的主要来源是时不时的上报返修被破坏的路段,那才能弄到大笔银子,听闻赖塔格说他们修的路不会坏的,岂不更好?以后上报返修的银子,又可以全部落入腰包。 赖塔格大喜,急忙端起酒碗:“那我真的应该好好敬两位将军一碗酒了。” 本来赖塔格接到韦总裁指派的任务,联络建奴官员在永宁北边开厂,还以为会很麻烦呢,没有想到这么容易就成了。 “呵呵,放心,只要你们规规矩矩做生意,不搞破坏,不像那帮坏汉人一样跟我大金国作对,赚了银子大家花!”达尔岱高兴道。 “对,有啥事,达尔岱将军给你撑着呢。”浑塔笑道:“达尔岱将军可是大汗面前的红人。” “兄长,你可别这么说,你才是大汗面前的红人吧?”达尔岱哈哈大笑道。 “两位将军都是大汗面前的红人,有两位将军给我撑腰,这我就放心了。”赖塔格讨好赔笑道。 “兄弟,赶紧跟你们那啥韦公子说,赶紧开厂!若是真能修出一条好路来,他这个功劳可太大了!要是上回有条好路啊,金州城早就是大金朝廷的了。”达尔岱笑道。 浑塔也高兴的揽着赖塔格的肩膀:“兄弟,当初我对你不客气,事情都过去了,你不会生气吧?” “将军,您这是说哪儿的话啊?我是汉人地盘跑过来的,您谨慎一些,这太正常了。两位将军放心,我用不了几天,就把作坊开起来!只是地盘可能会比较大。”赖塔格笑道。 “没事,爱弄多大就弄多大,反正永宁那边荒僻的要死,你就是弄的跟盖州城这么大,也没事。”浑塔笑道:“这里,我做主!” “多谢将军!”赖塔格急忙乐呵呵的再次敬酒。 这一顿酒,气氛实在太好,直喝到了半下午,三个人都醉醺醺的了。赖塔格保持了三分清醒,酒宴结束之前,催促浑塔和达尔岱别忘了答应自己的事情。 浑塔和达尔岱也挺给力的,当时就让人将承政喊来,开具了官方的公函,将划拨地块让赖塔格盖大作坊的事情定了。达尔岱也当着赖塔格的面,让人去与复州c海州c鞍山和辽阳等地的守备将军联系,让他们将修路的活都交给天地会做。 酒宴结束,赖塔格送走了浑塔和达尔岱,硬生生用手抠,将酒吐出了大半,又洗了个冷水脸,稍微清醒了一点,急忙让人去与林文彪接头,他要亲自将消息送给林文彪和总裁,知道总裁性子急,这边事情成了,必须马上让总裁知道。 韦总裁这些天也没有闲着,在建奴的地盘上搜集情报更加方便,他手头的情报更多了,时不时也出去转悠一圈,仔细的吸收了解建奴这边的各项情报。政治c经济c军事的方方面面。 天启四年夏秋 【0427 皇太极来了】 韦总裁个人认为政治c经济c军事的关系应该是,政治是头和身体,经济和军事是左右手,经济是两条腿。 经济是基础,政治也重要,军事只是附庸,前两者牛叉的国家,军事不可能不强。 随后,赖塔格醉醺醺的见到了韦总裁和林文彪。 “喝了这么多?”韦总裁皱了皱眉头,却没有怪罪赖塔格的意思,知道他是因为急于汇报情况,才会在酒醉的状态下求见。 赖塔格虽然抠吐了,还洗了冷水脸,但是实在喝的太多,只差没有醉的不省人事,不是那么容易恢复的。 赖塔格费力的从怀中拿出浑塔当场批复的公函,上面还加盖了盖州城指挥府的大印:“总裁,都齐全了,现在就能动工。” 韦宝欣喜的点头,看完之后,交给林文彪:“立刻安排在永宁北边建厂事宜!” “浑塔说作坊弄多大都行,弄的像盖州城这么大都没问题,他完全没有将我们辽南放在眼里,在他们眼中,辽南已经是囊中之物。而且,浑塔和达尔岱还答应联络复州c盖州c耀州c海州c鞍山c辽阳所有官员,把太子河以南地区所有的修路任务都交给咱们。” “很好!”韦宝高兴道:“要的就是这一项!他们瞧不起我们更好,这是轻敌,迟早让他们知道我们宝军的厉害!若不是因为他们这么轻敌,我也不会调整战略,力争夺取盖州和复州c岫岩c旋城c镇江一线!” “早晚让他们为轻敌付出代价!总裁,我现在就去让人发消息开始建厂?”林文彪多问了一句以确认。 “去吧!赢则赢复州和盖州,输不过是输一个厂子出去,这笔账有多难算?”韦宝知道林文彪还是心存疑虑。 “是,总裁。”林文彪不敢再多说,看出来总裁已经有点不高兴了,急忙去写信安排。 又过半月,统计署和天地会的效率很高,在永宁城北面选了一处交通要道,大规模建造厂房和划地盘,一下就划了近千平方公里,已经赶上韦家庄的面积,比永宁城足足大了五十几倍!比盖州城都要大上十多倍。 这一下惊动了复州方面和盖州方面,刘兴祚和王丙知道天地会的事,倒是没有多大反应,纳海将军几次派人与浑塔将军联系,浑塔将军虽然对于天地会弄这么大的‘作坊’也有些疑惑,但是实实在在吃到了天地会的好处的浑塔将军,现在已经陷进去了,每次回复纳海将军,都大说特说天地会的好处,并且端出大汗同意与天地会做买卖的挡箭牌,让纳海将军也没啥办法,这事情,就这么被默认了。 人呐,一旦陷进去,不管是什么事情,都很难拔出来,尤其是沉浸在物资享受当中,更是拔不出来。 韦总裁的计划很顺利,从辽阳到鞍山c海州c盖州c到复州,形成了一条线的奴隶市场,精壮汉民被源源不断的运往辽南韦总裁所实际控制的区域。 而在永宁城北面的天地会盖州水泥厂,其实已经进行过一次分流,根据这些人有没有工匠经验,进行第一次分流,有工匠经验的,留在水泥厂做水泥,或者是参加修路,组成各个小型建筑队,仍然沿用韦家庄的商业模式,给这些人韦家庄的身份,让他们能从韦家庄银行贷款自行组建施工队。这样便于提高工作积极性。 另外实在没有工匠经验的人,便继续南下,到北汛口南边韦家庄的实际控制地带去大面积开荒种地。 韦总裁对于整个辽南都有庞大的规划方案。 如果要凭这个年代的科技,别说实施啥建设方案,就是制定这种建设方案都没有门。 这些全凭借韦总裁手中的一大堆现代地图,哪儿有矿,哪儿适宜建设工业区,哪儿适宜搞农业生产,都标注的清清楚楚,照着做便可,完全0成本。 东北本来就是重工业的巨大摇篮,最重要的原因是各种矿场资源太丰富了,加上这里属于关外,完全不受大明控制,韦总裁的人更是放开膀子,想怎么干就怎么干,铁矿,钢铁厂,全部开始走上规划。 就在韦总裁感觉自己很会混,没有想到自己跑到大明来了之后这么能混,短的时间内就混到风生水起而沾沾自喜的时候,他决定马上前往锦州,去面见孙承宗,毕竟想办法将辽东的几百万人口弄过来,才是重点! “准备一下,我明天就前往锦州!”韦宝对林文彪道:“现在开办水泥厂和修路的事情都走上正轨了,相信不用一个月,整个建奴地区的汉人都将到我们辽南去。” “可以,早已经安排妥当,快船就停在盖州城附近的海岸,总裁随时可以启程。总裁,刚才我收到一个消息,努尔哈赤的儿子皇太极来盖州了!”林文彪汇报道。 韦宝一怔,皇太极这个人他是知道的,努尔哈赤开了满人的皇基,而皇太极成就的是满人的帝业啊!然后多尔衮一举成就将满清大军带入关内,逐鹿中原,成就了最终霸业。这三个人,可以算满人前期问鼎的三巨头。 然后是顺治c康熙c雍正,彻底让满清在华夏大地站稳了脚跟。 “启程前往锦州的事,先暂停!我要看看这个皇太极来干什么!”韦总裁迟疑了一下,对林文彪改变了行程。 林文彪哦了一声,很诧异,总裁似乎听见努尔哈赤这个儿子的名字的时候,很紧张,林文彪对皇太极这个名字很陌生,建奴那边好些人的名气比皇太极大,他弄不懂总裁为什么唯独对这个人这么紧张? 此时,皇太极正在盖州城的馆驿中与妹妹聪古伦叙话,皇太极并没有住进盖州守将浑塔将军为他安排入住的指挥府。 聪古伦是努尔哈赤的皇八女,封和硕公主。生母为努尔哈赤侧妃叶赫那拉氏。明万历四十年(1612)十二月初七日生。 皇太极的娘也是叶赫那拉氏,但是和聪古伦的娘不是同一个人,两个是同父异母的兄妹,并且,聪古伦的母亲是皇太极母亲的亲妹妹。 所以,皇太极在努尔哈赤的众多子女中,与聪古伦是最亲近的血缘关系,因为两个人年纪相差很大,可以说是兄妹感情,也有点像是父女的感情,在聪古伦出嫁之前,皇太极走哪儿都会将年幼的聪古伦带在身边,十分宠爱。 皇太极此时的名气虽然不大,但是地位已经不低了!并不像后世流传的,什么努尔哈赤喜欢的其实是多尔衮,是皇太极硬夺走了多尔衮的汗位。 努尔哈赤有子侄十余人,皇太极为什么能在众子侄中脱颖而出,跻身后金政权核心,成为四大执政贝勒之一的四贝勒。 努尔哈赤一生有十六个儿子,皇太极排行第八,万历二十年(公元1592年)生于新宾佛阿拉城。 努尔哈赤对皇太极格外钟爱。古代帝王的女人和子女,或母因子贵,或子因母贵,帝王对一个女人和儿子的喜爱往往会决定这个女人和孩子的命运,这样的事情在历史上屡见不鲜。 被李自成投进大锅里煮了,烹成福禄宴的那位明福王,就是子因母贵的一个典型。福者,福王也;禄者,鹿也。故称福禄宴。 福王叫朱常洵,是明万历皇帝的第三个儿子,为万历最心爱的女人郑贵妃所生。在此之前,万历已经有了皇长子朱常洛,按明代的规定,有嫡立嫡,无嫡立长,万历的正宫王皇后无子,长子朱常洛是顺理成章的皇太子。 但因为朱常洛为一宫女所生,地位低贱,万历一直不同意立之为太子。尤其是皇三子出生后,子以母贵,万历便想违背祖制,不立长而立幼,立皇三子为太子。 在太后和大臣们反对下,他的想法没能实现。为了弥补这一缺憾,万历不顾群臣的反对,给了这位三儿子最高的待遇。除了皇位不能给之外,凡是能给的都给了福王,使之成为诸王中最富有的一个。母以子贵的一个非常明显的例子是皇太极的妃子布木布泰,即庄妃。 当然,这个时候布木布泰还在蒙古,还没有嫁给皇太极。在原本的历史中,皇太极时期,布木布泰位居五宫之例,但却排序最后。她的儿子福临当上了皇上,庄妃的地位立刻发生了巨大的变化,一跃而成为诸妃之首的皇太后,与皇太极的正宫哲哲平分秋色。而在实际上,庄妃要比哲哲的权势大得多。 慈禧太后更是子因母贵的典型。咸丰病故时,她仅仅是个贵妃,为咸丰生有一子,咸丰别无他子,母因子贵,儿子当上了皇帝,她顺理成章地当上了皇太后。 皇太极能在众贝勒中脱颖而出,当然最重要的是他具有非凡的才干,但子因母贵也是一个不容忽视的十分重要的因素。 皇太极是努尔哈赤和他的爱妻叶赫纳拉·孟古爱的结晶。孟古于万历十六年(公元1588年)十四岁时嫁给努尔哈赤,当时努尔哈赤至少已有了五个女人。 第一个妻子佟佳氏哈哈纳札青,汉名佟春秀,是抚顺巨富塔本巴彦之女,生长子褚英,次子代善。她是最早嫁给努尔哈赤的,时间应不晚于万历五年(公元1577年)。 因为万历六年,她为努尔哈赤生下了第一个孩子,即女儿东果大格格。 照理说,论资格,佟春秀是努尔哈赤第一位妻子,又是礼亲王代善的生母。褚英姑且不论,以诸王之首的礼亲王代善和他的后人在清廷中显赫的地位,以佟氏一族对大清国的贡献,后人修清史时,对努尔哈赤的这个元妃子几乎不提,对佟春秀决不应是这个态度,其中必有一些难言之隐。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即佟春秀已失宠于努尔哈赤,而且不是一般地失宠,性质一定很严重。至于究竟是什么原因,无法考证。 万历十二年(公元1584年),努尔哈赤娶了两个女人,一是兆佳氏,生第三子阿拜;二是钮钴禄氏,生第四子汤古岱。 第四个女人是富察氏衮代。万历十三年嫁给努尔哈赤,生第五子莽古尔泰c第三女莽古济c第十子德格类。 第五个女人是伊尔根觉罗氏,万历十四年嫁给努尔哈赤,生第二女嫩哲格格c第七子阿巴泰。 第六个女人就是皇太极的娘孟古了。她的到来,改变了努尔哈赤的生活,她美丽,贤慧,温存庄重,把努尔哈赤身边所有的女人都比下去了。 《清史稿卷二百十四'列传'后妃》评价皇太极的娘:“后庄敬聪慧,词气婉顺,得誉不喜,闻恶言,愉悦不改其常。不好诌谀,不信谗侫,耳无妄听,口无妄言,不预外事,殚诚毕虑以事上。及崩,上深悼之,丧敛祭享有加礼,不饮酒茹荤者逾月。”这段话翻译过来就是,孟古为人庄重恭敬,说起话来语气委婉温顺,有了荣誉不沾沾自喜,听到说自己不好的话,照样面带笑容。她不会曲意献媚讨好,也不听那些闲言碎语,从不有意听那些是非流言,从不口出狂语,不干预朝政,只是用全部精力服侍努尔哈赤。 孟古死了,努尔哈赤十分悲痛,为其举行了十分隆重的葬礼,并一个多不吃肉,不喝酒,斋戒以寄托哀思。孟古的葬礼隆重到什么程度?努尔哈赤用十分残忍的手段生殉了四个奴婢,宰牛杀马各一百匹进行祭祀;停灵于院内三年。 这个葬礼对当时的建州来说,盛况是空前的。可见努尔哈赤对孟古感情之深。爱妻死了,爱妻留下的唯一一个孩子皇太极,便成了努尔哈赤心中的寄托。 因母及子,人之常情,皇太极受到父亲的宠爱便是很自然的了。 孟古死后,史书载葬在了尼雅玛山,有人说尼雅玛山就是现在的启运山,也就是清永陵。它是清前遗迹中十分重要的一个地方,这里埋葬着努尔哈赤的先人六世祖猛哥贴木儿(衣冠塚)c曾祖福满c祖父觉昌安c父亲塔克世等。因此,被清王朝尊为关外三陵之首,康熙c乾隆c嘉庆c道光等四位皇帝先后九次到这里祭祖。 永陵是个神奇的地方,被人们认为是乾山巽向的风水宝地。启运山宛若一条探头藏尾的巨龙,横卧在祖陵之后,龙头伸向苏克素护河。南面的烟筒山如一道天然屏障,云蒸霞蔚,紫气东来。启运山后面是蜿蜒起伏的龙岗山。东边的鸡鸣山如引亢高歌的金鸡,为祖陵报晓。西边的凤凰山恰是一只展翅欲飞的凤凰,与启运山龙凤成祥。苏克素护河,草仓河源远流长。 这正是风水学家们,所说的“两山夹一岗,辈辈出皇上”,“群山拱卫,众水环绕”的充溢帝王之气的龙脉。 这个时代的人特别尊崇祖宗,特别相信风水,所以东江军毛文龙对付建奴的一大杀手锏便是派遣小股骑兵偷袭建奴的老寨!也就是努尔哈赤葬皇太极的娘和先人的地方,每次稍微有点风吹草动,努尔哈赤便不得不非常重视,派大军防范。 光凭这一条,东江军的重要性便不言而喻,一两百人便能搅动建奴几万大军的布局。还有什么是比这种方式,在整体战略上性价比更高的? 天命九年(公元1624年)努尔哈赤占领辽阳并定都辽阳后,将永陵中的觉昌安夫妇c塔克世夫妇c礼敦(努尔哈赤的伯父)c舒尔哈齐(努尔哈赤胞弟)c穆尔哈齐(努尔哈赤从弟),长子褚英及尼雅玛山的孟古等人的灵柩迁至辽阳。 迁灵中,在灵柩的外面要罩上一层大布,叫行幙。这次迁陵,用了两种颜色的行幙,一种是红色,一种是黄色。孟古的灵柩用的是黄色,其他人用的是红色。按礼节看,这些灵柩都有资格用黄色,都是皇亲国戚,但却没有用,只有孟古用了。 当时,金国虽说礼制尚不完备,但作为一个朝廷,还是十分讲究规矩的,两种颜色的使用,绝不是随意之举。黄色在当时是皇家帝王独尊之色,由此可见孟古在努尔哈赤心中的不可替代的地位。 为孟古灵柩使用黄色,凸显了孟古身分的尊贵,对皇太极地位当然是一种暗示。 所以,皇太极日后能继承汗位,他本来就是在众多儿子当中,是第一顺位的。 皇太极仪表奇伟,聪睿绝伦,颜如渥丹,严寒不栗。长益神勇,善骑射,性耽典籍,谘览弗惓,廓然有大度。 皇太极有兄长七位,皇太极主理家政时,大哥褚英c二哥代善c三哥阿拜c四哥汤古岱c五哥莽古尔泰等都已从戎,但比他年长的还有十五岁的六哥塔拜c七哥阿巴泰,努尔哈赤并没让这两个儿子主理家政,而是将这一重任交给了刚刚丧母的十二岁的少年,足见努尔哈赤对皇太极的信赖c钟爱和器重。 主持家政这段经历,对皇太极来说是极其难得的。家政事务琐碎而烦杂,皇太极都能处理得井井有条,从十三岁到二十一岁的几年中,皇太极通过主持家政,煅炼了才干。而在当时建州,家政在很大程度上就是国政,皇太极从中积累了丰富而宝贵的治国经验,这是其他任何一个阿哥也不具备的经验。 努尔哈赤对皇太极爱达到了偏的程度。萨尔浒大战是明清史上的一次极为重要的战役。 万历四十七年,明朝出动兵力二十万,号称四十七万,攻打后金,意欲一举荡平。努尔哈赤率兵六万,制定了“凭你几路来,我只一路去,集中兵力打歼灭战的作战方针”,以少胜多,击溃明军,取得重大胜利。 这次战役的胜利改变了明与后金在辽东力军事力量的对比,对后金来说,是一次有决定意义的战略转移,努尔哈赤从此变守为攻,所以乾隆说:“我大清亿万年至丕基业实肇乎此。”他在回兴京祭祖时路过萨尔浒古战场,感念祖先创业之艰难,写下了一篇纪念萨尔浒之战的文章一一《萨尔浒之战书事》。在这篇文章中,乾隆透露出一个事实:努尔哈赤当时已经歼灭了明中路军杜松和北路军马林,正准备挥师迎战东路军刘綎和南路军李如柏。此时“明总兵刘綎c李如柏等南路进者已逼兴京。侦卒驰告,上遂命扈尔汉先率千人往御。翌日,上复命二贝勒阿敏率二千继之,上率众贝勒大臣还军至界藩,行凯旋礼大贝勒代善请曰‘吾先归,从二十骑微行探信。’上许诺三贝勒莽古尔泰亦相继行,四贝勒驰至,请与俱往。上曰‘汝兄微行往探,汝随吾后行。’四贝勒曰:‘兄独行,吾留此未安。’遂亦行。” 努尔哈赤将扈尔汉c阿敏c代善c莽古尔泰等都派了出去,唯独不让皇太极去,他不愿让自己的爱子涉险。 天命六年(1621)三月,努尔哈赤发动了攻取沈阳c辽阳的战役,三月十日,大军从抚顺分水陆两部分向沈阳出发,仅用了三天时间,就将辽东重镇,号称“坚城”的沈阳城攻克,然后直逼辽阳。 沈阳被围,明军派出大军赴沈增援,行至浑河南岸,与后金军相遇,金明双方在浑南展开了一场恶战。努尔哈赤手下的一个将领叫雅松,带领二百健卒作哨探,行至白塔铺,与明奉集堡守将李秉诚派出的一千人马走了个顶头碰。雅松见敌人势众,吓得未战即走。李秉承在后,率大军乘势追杀,直扑努尔哈赤大营。 努尔哈赤与皇太极为一路,他立即派人告知皇太极,自己则准备亲自披挂迎敌,努尔哈赤已经是六十三岁,是花甲已过的老人,众将无不十分担心。 皇太极赶来劝道:“父汗何必亲往,待臣儿率兵击之。”皇太极原则他的正白旗大军冲向敌阵,顷刻间,敌军土崩瓦解,皇太极乘胜追赶,一直追了六十里,将敌军杀得丢盔落甲。 第二天,努尔哈赤痛责溃逃的将领雅松:“吾子皇太极,父兄依赖如眸子,因尔之败退,不得不率兵杀入敌中,万一他遭到不幸,尔之罪必千刀万剐。”怒斥后,将雅松定罪削职。 这句话十分重要,道出了一个事实:皇太极在努尔哈赤和众兄弟心中已被视若眼睛,这个评价,足以说明皇太极当时在大金国中的威望。同时也可以看出努尔哈赤对皇太极充满关心爱护,不到万不得已时,决不让爱子冲锋陷阵。 另一个例子还是发生在攻打辽阳时的战役。三月十九日,后金大军行进到辽阳城东南角,尚未全部渡河。 明辽东经略袁应泰率五万大军出城与金兵对垒。努尔哈赤命左翼四旗迎战,恰在此时,皇太极赶到,他立即要求上阵。努尔哈赤对他说:已经派出了四旗,你不必去了。你可率右四旗驻扎在城边瞭望。皇太极不干,认为留下两红旗瞭望就够了,众将们都在冲杀,儿臣岂能观望?说着,拍马冲了上去。 努尔哈赤命十二子阿济格上前拦阻,皇太极马快,没能拦住。 努尔哈赤没办法,只好亲自率领两黄旗冲上去保护皇太极。 当时其他贝勒都在战阵中,皇太极要参战,努尔哈赤却不让,他是生怕自己的这颗眼珠子有所闪失。 仅凭父亲的喜爱,是不足以成为后金政权中的核心人物的。女真人重骑射,重军功,在努尔哈赤时期,对文臣始终没有给予应有的待遇。但不能据此就说努尔哈赤不重视文化。 相反,努尔哈赤本人就通汉字,喜读《三国》,并且很早就成立了文馆,一些文官在文馆供职。 天命三年,后金军攻下抚顺,抚顺生员范文程来投,努尔哈赤欣然纳之。女真人在历史上曾创造出举世瞩目的东北文明,并同中原文化有着两次重要的大融合。第一次在唐朝时期,女真人建立了与唐文化相比肩的渤海国,他们接受唐朝的封赐,承认中原政权的正统地位,并参加唐时的科举考试。当时的渤海国,被世人称之为海东盛国。 渤海国的京城上京(今黑龙江省宁安市),是当时仅次于长安的东亚第二大城市。 宋朝时,女真人第一次入主中原,这是他们第二次整体融入中华文明。在这段时间内,女真文化达到了一个新的高度。 到了努尔哈赤时期,女真文字虽然消亡了,但文化主体意识在一个独立的民族中并不会完全消亡。 作为一个杰出的政治家和军事家的努尔哈赤不可能不重视文化人才,对额尔德尼的重用就说明了这一点。努尔哈赤还千方百计地搜罗文人,早在赫图阿拉时,就有粗通文墨的浙江绍兴汉人方正陆教子弟读书。 女真人在历史上曾创立过女真文字,但到了努尔哈赤时期,女真文字已经失传,女真人说的是女真语言,但在对明和蒙古的交往中,却不得不用汉字和蒙古文字,这是十分不方便的事。 因此,远在建立大金国的十七年前,努尔哈赤就命额尔德尼创立本族文字,由此文治武功皆备。 在萨尔浒大战中被俘的朝鲜人李民寏将他在建州的见闻写成了一本书一一一《建州见闻录》,书中有一句话:“胡将中,惟红歹是(皇太极)仅识字。”这句话不见得完全符合当时的历史事实,在努尔哈赤的众子侄中,不可能就皇太极一个人识字。李民寏是在天命四年被俘的,那时,额尔德尼创立的无圈点老满文已经在满人中使用了整整二十年,努尔哈赤的子侄们不可能一个都不识字。有可能是他们识满文,却不识汉文字。 一个政权中都是一群文盲,岂不天天出笑话。可能是尽管别人识字,但不如皇太极识得多,不如皇太极学识渊博。 皇太极同其他贝勒不同,他很早就在努力学习历史文化知识,在众阿哥中是惟一一个文武兼备的人。文化的薰陶,必然使他比其他阿哥们见识更广c更理智c更成熟c更有韬略。 努尔哈赤对这位不但勇武,而且有文才的爱子必然格外器重,这为皇太极后来跻身后金政权的核心奠定了强而有力的基础。 皇太极的一张弓,长四尺有余,就连大力士都拉不开,皇太极却动用自如。皇太极不但能文,更能武。能武在女真人眼中比能文更重要。 后金政权有很长一个时期,只设武官,而不设文官。文职者若无军功,便得不到武职。分配战争果实时,大学士们所分极少,有的大学士生活十分拮据,所谓巴克什,满语大学士的意思,不过是一种徒有许虚名的称谓。以额尔德尼为例,天命六年,在攻打抚顺时立了功,才被封为参将。 大金国中,文职出身的人虽然有了武职,但却不能世袭,一直到天命六年七月,改进大金国文字的达海去世,才破例允其子雅泰降一等袭职。 父亲的格外疼爱,本人的聪明才智,能文能武,尤其是主持家政所积累的治国经验,为皇太极展露头角奠定了坚实的基础。 “浑塔和达尔岱越来越大胆,仗着父汗的宠信,开始胡作非为起来!不但说服父汗与之前没有打过交道的辽南商贾做生意,还私下将太子河南岸修筑道路的工程都包给辽南商贾,这等同于将我大金的路权交出去了!这是非常可怕的。”皇太极对年仅12岁,比韦宝还小两岁的聪古伦道。 聪古伦虽然才12岁,但是天资聪颖,生的美艳绝伦,一身旗装得体,已经出落的如同花季少女一般。要是搁在现代,这还是刚上初中的女生年纪。 “我没有看出来这有什么大不了的,再说,父汗认可的事,哥哥你有什么办法呢?”聪古伦眨了眨眼睛。 “你还小,很多事情你还看不明白。这些辽南商贾为我大军提供物资,以换取精壮汉民,依着现在的态势,不出一个月,便会有五六十万汉民跑到辽南的地盘去,从而脱离我大金的掌控!这是很可怕的,我们好不容易才抢来这些人口,有人口,才有建设,有发展!我们大金要想成为与明廷抗衡的力量,不可能永远靠渔猎为生,必须学会中原汉人的生活方式,必须立足耕作,立足建设城镇!”皇太极道。 “人口还不容易嘛?我们每次对辽东用兵,想要多少人,就能抓多少人来,汉人就是人多!而且,汉人若是不想给咱们人,完全可以将人都撤入关内。”聪古伦笑道:“现在是粮食值钱,人还不如粮食值钱呢。养不活这么多人,所以,汉人才没有办法将辽民都撤入关内。哥哥,我觉得你看事情,有时候想的太多也未必是好事,总是看的与别人不同。” “你说的虽然不错,但是没有人耕种,哪里来的粮食?缺粮就设法筹集粮食,而不是以减少人口为代价!”皇太极坚定道。 “可是大汗已经同意了与那些辽南商贾做生意了呀。”聪古伦提醒道:“难不成,哥哥你还能改变父汗的心意?” “我改变不了父汗的心意!但我能通过查找这些守备将军与辽南商贾做生意的不法之处来阻挠他们再合作,甚至将我大金国辖区内的辽南商贾都杀光!”皇太极恶狠狠的低声道。 聪古伦很少见到皇太极这么凶狠的表情,有点害怕:“哥哥,你说的不法之处,是说这些守备将军私下收了辽南商贾的好处?” “不错,若不是收了辽南商贾的贿赂,我不信他们这么热衷和辽南商贾合作!还有!这些人口买卖是他们私下通过我们大金国商贾和蒙古商贾做的,是没有账目的,不知道多少银子被这帮人中饱私囊了,只要细查,一定能查一个是一个!”皇太极很有把握道。 “可是,你这么查的话,得得罪多少人?我们大金国的主要官员,不是父汗的子侄,便是父汗生死弟兄的子侄。”聪古伦担心道:“我怕你得罪的人太多了,反正不好。” 皇太极对聪古伦微微一笑,继而坚定道:“我知道你担心什么,怕我得罪的人多了,大家联手对付我排挤我,是不是?不过,你不用担心,咱们只要做的事情是为大金国好,为父汗好,我相信父汗能想明白的!就算眼下一时之间没有想明白,以后也是能想明白的。而且,一旦让我拿到了确凿的罪证,父汗也不好说什么。总之,我必须组织辽南商贾在我大金国做这些事情,偷偷吸纳走我们的人口,获取我们的路权,人没了,搞建设都是他们的人,而且还不知道有没有大量派奸细到我们这边来,长此以往,太子河南岸将十分危险!完全占领辽南,继而打败东江军和漠南察哈尔部,收服整个漠南,统一朝鲜和蒙古,这是我大金国的国策!我不能看着辽南的情况再恶化下去。” 聪古伦懵里懵懂的点了点头,转而嫣然一笑:“不管哥哥说什么,我都觉得对。” 皇太极又好笑又好气的在聪古伦粉嫩的鼻梁上轻轻地一刮:“小东西。” 盖州城指挥府中,浑塔急的团团乱转,他已经让人找来了赖塔格,并且让人飞马请来了耀州的达尔岱。 浑塔将二人带到指挥府中的密室议事。 达尔岱笑道:“兄长,我说你也不用这么谨慎吧?不就是来了一个八贝勒吗?他有这么神通广大?还能在你指挥府里面安揷细作不成?用得着来这种地方说话吗?” “哎哟!我说达尔岱,你还不当回事呢?这个八贝勒来者不善啊!皇太极他来到盖州,不声不响的,好几天了,我到昨天才知道,而且派人请他来指挥府住,他不肯,一大帮人非要住在馆驿!这不是明摆着要找我的麻烦吗?”浑塔将军急道。 “将军,不必这么紧张吧?你一向秉公办事,再说咱们做的都是大汗点头应允的正经买卖,一分一毫也没有短缺过。”赖塔格道。 “我是怕他查账,没事也能查出事情来!”浑塔将军叹口气道:“你们不知道这个皇太极有多厉害!为了立功,到处像疯狗一样咬人,好像就他一个人对大汗忠心耿耿似的。” “他爱怎么查就让他怎么查!修路的事,大汗拨给咱们多少银子,咱们都给了天地商号,一分不少,一点没有截留。至于人口买卖那都没有账目,他能怎么查?”达尔岱不以为意道:“他要是收买底下的人告我们的状,我们就抵死不认!反正不光是我们跟天地会做生意,复州c海州c鞍山c辽阳,我们几个守备将军现在不都和天地会做生意嘛?看看大汗是相信他,还是相信咱们这么多人。” 浑塔看向赖塔格。 赖塔格笑道:“将军,你不会是怀疑我会出卖你们吧?这我可以打包票,我们天地会办事是最地道的,绝不会出卖朋友!”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怕你手底下的人被皇太极偷偷抓了,等下严刑逼供,弄出一堆不利的证据出来。”浑塔将军道。 “这点将军大可以放心,我们天地会的每笔交易虽然都有账目,但是做的都是秘密账目,而且,总账在我这里,不管谁问起来,我都会说几位将军没有私下拿过我们天地会一分银子。”赖塔格保证道。 “对啊,没事。兄长,你太多心了。”达尔岱拍了拍浑塔将军的肩膀。 浑塔将军叹口气:“再看看吧!但愿这个皇太极不要做的太过分!若是实在惹得我急眼,我找人给他宰了!” 赖塔格一汗,平时看这个浑塔将军挺文绉绉的,并不像是一般武将那般鲁莽,没有想到遇上事,够狠的啊。 达尔岱也被浑塔将军吓了一跳,拿着茶盅刚要喝口茶的手也抖了一下。 天启四年夏秋 【0428 暴毙的承政】 “兄长,这个念头万万不可有,皇太极是大汗宠爱的儿子,真要杀了他,那事情就闹的大了,这是下下策,不到万不得已,决不能随便走这一步。”达尔岱立时否决了浑塔将军的话,不放心的再叮嘱一句:“没有到鱼死网破的关口,决不能做这种事。” “我也就这么一说,总之不知道他端着什么劲?好好的日子不过,非要搞得跟仇人一样!”浑塔将军气馁道。 赖塔格冷静的帮浑塔将军和达尔岱将军分析道:“二位将军,你们觉得皇太极为什么要跟你们过不去?他是想要钱?还是想要什么?” “他的心大的很,绝不是为了银子!他想要整个大金国,又怎么会看上这么点银子?据我所知,大汗与辽东商贾和关内晋商的贸易,就是皇太极主导的!我看,他搞这么多事情,一是怕你们天地会到大金国的地盘做奸细。二是想趁机夺我们的权,把我们弄下去,便会有位置空出来,正好都换上他的人!这里面的水,深的很呢!”达尔岱道。 浑塔将军也点头道:“我是知道这个皇太极为人很阴险的!听说,二贝勒代善的准汗位继承人的位置,就是被皇太极使诈弄掉的!” 浑塔将军说完,觉得说的有点多了,又提醒赖塔格:“这事你在外面对谁都不能说,这事大金国上层的秘密!” 赖塔格急忙道:“这事我听说过,不过,我绝不会对任何人说的,浑塔将军对我尽管放心,我是有分寸的人。” 20年(天命五年)三四月间,后金国准备从界藩城迁居萨尔浒城,努尔哈赤视察并指定各贝勒兴建府邸的宅地。 代善看到其长子岳托修整好的宅地比自己的好,就先后让莽古尔泰和阿敏为自己请命说自己所居之地狭小,意欲霸占岳托的宅地。 20年(天命五年)九月初三日,代善次子爱新觉罗·硕托(岳托的同母弟弟)因为无法忍受代善的虐待而突然失踪,有人说其“叛逃”投明朝而去。在还未确定硕托是否叛逃时,代善即一口咬定硕托有叛逃之心;在找到硕托并且其本人明确表示并没有叛逃后,代善还是向努尔哈赤跪下五六次请求斩杀硕托。代善的要求遭到了拒绝,努尔哈赤释放了硕托。 努尔哈赤由此开始调查代善给予两个前妻之子的待遇问题,发现代善之子岳托c硕托所领有的资产均比其他的异母弟弟差。 因此努尔哈赤怒斥代善说,你也是前妻的儿子,何不想想我不是对你更亲近吗?你怎么就被后妻蒙蔽得虐待已长大成人的儿子呢?何况我待你一直是特选良好的部民让你专管,你为什么就不能像我一样将优良的部民赐给岳托c硕托呢? 努尔哈赤让岳托c硕托与代善分家,并公开宣布废掉代善的太子之位。 代善被废除嗣位后,于20年(天命五年)农历九月二十八日,亲手杀掉继妻以向汗父谢罪,努尔哈赤要他与诸弟发誓,今后如再怀恨众贝勒c大臣,甘愿受天地处罚。 努尔哈赤宽容了代善。代善尽管被废除了太子位,但仍得为四大贝勒之首,参与治理国政。 这事情,据传闻,就是皇太极在努尔哈赤面前告了代善的状。 还有一件事,据说也是皇太极从中出阴招,并且一箭双雕。 20年(天命五年)农历三月,皇太极指使努尔哈赤的小妾德因泽,告发努尔哈赤的第四位大妃乌拉纳喇氏阿巴亥(多尔衮之母)曾两次备饭送给代善吃,代善接过去吃了。 而且大妃一日两三次差人至大贝勒家,还曾深夜出院二三次。 在审理过程中,诸贝勒大臣又说他们都目睹过大福晋借宴会或议政之时对代善眉目传情。努尔哈赤对此又恨又恼,但终因其有言在先,欲将诸幼子及大福晋交由大阿哥抚养,而且满族历来有父死子妻其庶母的收继婚俗,加上又没有确凿的证据证明代善如何不轨,所以努尔哈赤以大福晋窃藏财物的罪名,将阿巴亥休离。 代善虽没有因此获罪,但经过此事,代善的威信一落千丈。 把代善搞下去之后,皇太极的汗位继承人的身份虽然并没有定下来,却有隐隐崭露头角的苗头出来了,此后在贝勒中威望大增。 “你们也别太担心,这几天我会留在盖州!眼下辽东和东江的战局正吃紧,这八贝勒也待不了几天便会回大汗身边的!我猜测,这趟不是大汗派他来的,是他得知大汗允准与辽南商贾做生意之后,他自己请命过来的。”达尔岱道。 “嗯,眼下也只好这样了,走一步看一步吧。”浑塔将军无奈道:“但愿这个皇太极不要做的太过分!特娘的,他和辽东商贾,和关内晋商做生意,咱们什么时候说过话?咱们这边才刚和辽南商贾做一点小买卖,就眼红咱们。” “是,这家伙太爱揽权,巴不得整个大金国朝廷都是他的人才痛快!大汗还在就这样,若是大汗不在了,我估计很多人要被他洗掉。”达尔岱也叹气道:“所以啊,咱们能弄点体己银子就赶紧弄,别到时候想弄都弄不了了。” 三人又商议了一会,终究没有什么特别好的办法。 当天赖塔格就去与韦总裁和林文彪碰了一次头。 韦总裁听完赖塔格的汇报后,“我们这边已经知道了!皇太极来的第一天就有动作,已经让人去奴隶市场明察暗访,要对浑塔和达尔岱他们的账目!” “啊?皇太极已经开始查了?”赖塔格一惊:“这下要麻烦了!一旦浑塔将军和达尔岱将军害怕,立时会联络其他几个州府的建奴守备将军终止奴隶贸易的。不过,总裁,这奴隶买卖可没有账目啊,皇太极能怎么查?” “就算没有具体账目,皇太极只要弄清楚大概有多少人口流入辽南,再去军营查看咱们天地会给了建奴多少军备物资,对不上的账,不就被这些守将换成了银子,中饱私囊了吗?这还不简单?”韦总裁淡然道:“查是不难查的,只是这种事情,不太容易掌握实质证据!关键,皇太极要弄来浑塔开的票引存根!浑塔不是每次让咱们提走奴隶之前,都会给咱们开具票引吗?” “对啊!这事情,我明天得提醒浑塔!得让他严防管票引存根的承政被皇太极的人抓去。”赖塔格一拍脑门:“还是总裁睿智。” “从明天开始,我和林文彪跟你一起吧!上回路奢去见浑塔,虽然我们两个人跟着去了,却没有怎么抬头,应该没有人注意!”韦宝道。 “总裁,这太危险了,既然皇太极是存心来找几个守将麻烦的,也等于是来找咱们天地会麻烦的啊,您这个时候不可轻易抛头露面吧?”林文彪急忙道。 赖塔格也道:“是啊,总裁,有我每天过来与总裁碰头,讨主意,也是一样的。” “没事,我们只充作赖塔格的随扈,没人会注意的。皇太极来找麻烦,却也不敢在地方上随便动手!他带来的人不过百人,有浑塔他们当地驻军的人数多吗?他就算有什么动作,也会汇报努尔哈赤之后再行动,没事的。”韦宝道:“等你过来传消息,总归要时间,没有我直接得到消息来的快速!而且,浑塔和达尔岱他们现在已经跟天地会绑在一条船上了,绝不会任凭皇太极随便抓天地会的人。” 林文彪和赖塔格见总裁主意已定,也就不再相劝了。 次日,赖塔格带着林文彪和韦总裁去见浑塔和达尔岱。 皇太极果然如同韦总裁预料的一样,到指挥府找浑塔的承政见面。 “这下怎么办?皇太极就在前厅等着,要召见本府承政,他倒是没有说查奴隶买卖的事,但明摆着是要查咱们的账目!”浑塔焦躁道。 “军队的账目是很详实的,一查就能查个清清楚楚!我听说皇太极已经派人去奴隶市场了解过咱们几个府,大概送了多少人给辽南天地会了!现在他找承政,一定是查开了多少奴隶买卖的票引出去!”达尔岱道:“兄长,你的承政,你有把握吗?” “把握是有,但也不牢靠啊,各府的承政都是大汗亲自委任的,全部都是盛京城来的人!谁知道这些人表面上跟咱们热乎,但是背地里会不会告黑状?我一直防着这一手,让人看着承政,不让出指挥府呢。”浑塔道:“可是皇太极要召见,咱们也没有借口阻拦。现在看来,这个皇太极是动真格的了,非要查出咱们的过错不可。” 韦宝轻声对赖塔格耳语一句,赖塔格便对浑塔和达尔岱道:“二位将军,宰了这承政,说他暴毙而亡了不就成了吗?” 浑塔和达尔岱闻言一惊,没有想到赖塔格会出这么狠的点子。 “这怕是不妥!若真的毒死了承政,势必惊动大汗!而且,咱们这么做了,别的府呢?大家都在皇太极来查账之后杀掉承政?那得杀多少人?”浑塔急忙反对。 达尔岱倒是点头道:“我觉得这个法子不错,制造个承政畏罪自尽,暴毙而亡的假象,便死无对证了!还怕他皇太极查?咱们还可以反告他皇太极严刑逼供,随意干涉我们地方政务!有咱们盖州这个先例,皇太极便没有办法继续到其他的府去查了!而且,其他的府也会想出别的应对之策,大家都会念着兄长的好呢!” 浑塔皱了皱眉头:“我才不要你们念我的好!我若杀了承政,皇太极肯定怀疑我,甚至以为我公然与其为敌!到时候肯定对付我!说不定还会上大汗那儿告我的黑状!到那时,我找谁说理去?” “可兄长不这么做,万一让皇太极知道兄长开具了多少票引,从盖州走过多少奴隶,然后账目对不上,这就不是上大汗那儿告黑状的事情了,皇太极现在就可以置兄长于死地啊。”达尔岱提醒道。 浑塔急的直搓手,“唉,达尔岱,我可被你坑苦了,当初我就说了不要这些银子。现在怎么办?现在怎么办?” 韦宝一汗,没有想到建奴的盖州守备将军这个怂样?居然当着自己和赖塔格c林文彪这样的外人,并且他们都是天地会的人,就开始说这种丧气话了? 达尔岱也觉得挺没面子,咳嗽一声,“兄长,没多大事,把心放宽吧!您歇着,这事我来做,成了吧?” 浑塔已经乱了方寸,慌乱道:“你来做?” “是啊,死个承政有啥大不了的?让盛京再派人来就是了。而且,谁也说不清承政是为什么死的,让他们查去呗。说不定是欠了赌债,说不定是玩了别人家的媳妇,怕仇家找上门,又或者做了啥咱们不知道的伤天害理的事儿。”达尔岱道。 浑塔听达尔岱这么说,虽然觉得这无异于掩耳盗铃,但又觉得有些道理,毕竟是死无对证的事,而且,只有这么做,才是最稳妥,最万无一失的法子!“行吧,就依着老弟的意思办吧!” 达尔岱见浑塔答应了,微微一笑,举手招来自己的亲信,在那人耳边耳语一阵,达尔岱的亲信点头抱拳,然后下去了。 不到半柱香功夫,达尔岱的亲信便回来复命,告知事情办妥了,盖州的承政,服食毒酒自尽了。 “兄长,现在好了,让皇太极过来吧,别让他等长了时间起疑心。”达尔岱遂对浑塔道。 浑塔还是不放心,“这就成了?我怎么对皇太极说?” “这还有怎么说的?就说刚刚派人去传那承政,才发现那承政自己在房里饮毒酒自尽了,其他的啥也别说,皇太极是聪明人,自然知道啥事,这事便不了了之了。”浑塔笑道:“这事情又不是兄长府里的人做的,兄长毫不知情,是不是?” 韦宝从旁听的暗暗点头,这种事情,以前看电视看的多了,用烂了的剧情,现代也有不少贪官用这种法子杀人灭口,这基本上是官场保留剧目了吧?只是没有想到这个看上去面和心善的达尔岱这么果决,居然说做就做,毫不拖泥带水。 浑塔嗯了一声,现在有底气了,稍稍镇定了一下情绪,对门口亲随道:“请八贝勒过来吧。” “是,将军。”亲随答应着去了。 浑塔然后对赖塔格道:“赖管事,你们先回避一下吧。去后面稍等。” 赖塔格抱拳答应,遂带着韦总裁和林文彪到屏风后面去了。 三十多岁的皇太极身材高大,器宇不凡,才进大院,韦宝就从屏风后面看见了这人的面目,暗忖这就是历史上赫赫有名的皇太极么? 皇太极身边还有一名十来岁的少女,明眸皓齿,清丽绝伦。 “贝勒爷好,格格好。”浑塔和达尔岱出大厅相迎。 聪古伦格格与浑塔和达尔岱见过礼。 皇太极不悦道:“我在前厅还以为你们要让我等到吃晌午饭呢。” “让贝勒爷久等了,真是不好意思,我已经让人去找承政来了。”浑塔赔笑道。 皇太极点头,看向达尔岱:“达尔岱将军这么有空闲,不在你耀州待着,上盖州来有何贵干?” “哦,来找浑塔兄长喝点小酒,咱们哥俩有阵子不见了,甚是想念。”达尔岱并不惧怕皇太极,随口道。暗忖你与我和浑塔年纪相仿,要不是你爹是大汗,你算个什么东西?装的人模狗样儿的给谁看? 皇太极寒着脸,不再说什么,迈步向大厅走来。 林文彪轻声对韦总裁道:“公子,这皇太极不怎么样。” 韦宝点头,也因为皇太极的态度,对这个人低看了几分,本来以皇太极在历史上的偌大名气,韦宝以为会是一个性情内敛很睿智很厉害的角色,现在看来,不过如此。 其实韦总裁自从接触过孙承宗c袁崇焕c毛文龙c天启皇帝,信王c魏忠贤c王体乾这些人之后,几乎已经将能见的大人物都见过一轮了,真的就没有发现什么特别厉害的人,至少一看就觉得很厉害的人,都跟平常人差不多,只是特殊的身份,造就了他们的历史地位罢了。 也许随便将一个普通老百姓,添上高官或者帝王的身份,都能演好这些历史大人物的角色吧。 皇太极寒着脸不说话,浑塔和达尔岱也是建奴武官的直性子,并不刻意讨好他,一时间,大厅的气氛很冷,没有一个人说话。 片刻后,浑塔指挥府的兵士来报:“将军,我们去找承政过来,却发现承政在他自己房里饮毒酒自尽了。” 皇太极一惊,眼珠瞪大,一下子站起来:“自尽了?”随即看向浑塔和达尔岱,两个人面色自若,像是事前就知道,甚至连伪装都懒得伪装。 达尔岱奇道:“自尽了?昨天我不见那承政还活蹦乱跳的吗?怎么说死就死了?” “不知道,我们也是刚刚去才发现的。”兵士答道。 达尔岱遂对皇太极道:“贝勒爷,这事弄的,也不知道那家伙是偷了哪家的媳妇,怕人杀他,还是欠了一屁股债,还是以前得罪了啥厉害仇家,居然自己喝毒酒死了,也太想不开了吧?您说是不是?” 皇太极气的眉毛连续跳动,想发作,又无从发作。 倒是聪古伦格格连拉了几下皇太极的袖口,皇太极才按捺住火气坐下来。 “本来以为只要与承政对一对买卖人口的票引,便能知道这帮人中饱私囊了多少银钱,现在没办法了。”皇太极愤恨的轻声道。 聪古伦格格没说啥。 韦宝躲在屏风后面,从缝隙倒是一直盯着这个年幼的格格猛看,倒不是韦宝有多好色,其实到了古代之后,韦宝发现自己真的一点都不好色。 自从和王秋雅,和范晓琳发生了关系之后,他甚至对于吴雪霞这样的超级美女,对于赵金凤这种国色天香的超级尤物,对于各有千秋的徐蕊和芳姐儿,韦宝都一点不着急了,都是抱着给推就推,不给推拉倒的心态。尤其徐蕊,徐蕊是他身边的人,是他可以随时推的,但是韦宝一直忍着没有碰。 完全说是因为徐蕊曾经有过青楼经历也未必恰当,身为现代人,对于非处的接受度,韦宝肯定比这个时代的男人要高的多,况且自己身边的女人,又不公开,也不用担心舆论影响,再说,徐蕊现在已经隐藏了身份,没有人知道她的过去了,更不用担心传出去不好听。 韦宝主要是已经有了王秋雅和范晓琳之后,感觉自己对付二女都有些吃力,情爱方面的事,也就那么回事,自己一个4岁的少年,还在长身体,骨架没成型的阶段呢,要是再弄三个女人走马灯似的厮杀,再雄壮的身子也吃不消吧?真搞不懂那些十几房姨太太的人都是啥心态,有那个能力摆平那么多女人么? 韦宝现在对这个满人格格感兴趣,主要因为他还是头回见上了等级的满人女子,甚至连平常的满人女人,他见的也不是很多,复州c盖州这边虽然是满人控制区域,但绝大多数,仍然生活的是汉人。 况且,从韦总裁的审美来说,这小女子确实长的挺对胃口。 美貌这个东西,一千个人眼里,一千个哈姆雷特,很难有硬性标准,像吴雪霞和赵金凤这种,就属于大众美女,九成九以上的男人都会一见便觉得是美女,会感到惊艳。 但是拿王秋雅c徐蕊c芳姐儿和范晓琳与她们比较,做个市调的话,一百个男人中,至少也会有相当一部分人甚至认为她们其中之一,能盖过吴雪霞和赵金凤这样的美女,甚至偏爱者会认为自己喜好的女人类型和相貌,胜过其他女人很多也说不定。 喜好这种事情,本来就很感性,感性的事情,都没有具体标准。 “我听说,你们现在正在与辽南商贾合作做买卖,有这回事吗?”皇太极倒是没有再追着承政的突然死亡而穷追猛打。 浑塔和达尔岱互相看了一眼,都暗忖你不就是为了这事来的吗?装的好像才知道一样。 “有这事,我们已经请示过大汗了。”浑塔答道。 “那好,能让我见一见这家商号的管事吗?我的面子在盖州怕是不行啊,昨天派人去找那家叫什么天地会的商号,我手底下的人居然找不到。听说,他们是和你们各个指挥府直接联络。”皇太极道。 浑塔看了眼达尔岱,不知道皇太极又要搞什么花样,他是不怕天地会的人会出什么纰漏,浑塔对赖塔格办事和人品已经很有信心了,对天地会底下的人也很有信心,以为浑塔之前抓过天地会的人,并且严刑拷打也问不出什么东西。 达尔岱笑道:“这还不好办,兄长,派人去找天地会的人吧?” 浑塔听达尔岱这么说,遂点头对手下人道:“你们去请天地会的赖管事来。” “是,将军。”浑塔手下人知道天地会的人就在后面,装模作样的答应一声,下去绕道后面。 赖塔格问韦总裁:“公子?” 韦总裁知道赖塔格的意思,轻声道:“见!就像对其他建奴官员一样对这个皇太极便可,要做到礼貌周到,不卑不亢!他不敢弄什么花样!就是试探。对这种人,不必贿赂。但是请客吃饭这些礼节要做足。” “是,公子,我明白了。”赖塔格点头。 天地会统计署的特工,一般不分军事类和商务类,但是有侧重,像赖塔格这种主要负责商务开拓方面的特工,对做买卖是不陌生的,对于与官面上的人交际应酬,更不陌生,所以才会被韦总裁委以重任。 等浑塔的手下过来,赖塔格道:“知道了,我们一会儿过去。” 浑塔的人点头退下。 过了一会,赖塔格才带着韦总裁和林文彪上大厅去,给人感觉,他们像是从指挥府外面赶过来的。 “二位将军好。”赖塔格一进来便行礼。 “这位是我们大金国的贝勒爷和格格。”浑塔从中介绍道:“这位是辽南天地商号的外柜管事赖塔格。” 满人开放,女人可以像男人一样抛头露面,到处走动,没有汉人那么多忌讳。 赖塔格闻言,急忙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鞠躬行礼道:“见过贝勒爷,见过格格,没有想到能见到如此尊贵的贵人。” 皇太极冷眼看着赖塔格,没有吭声,又看向赖塔格身后的韦宝和林文彪,然后收回目光。 聪古伦格格也看了三人一圈,对于蒙古商贾打扮的赖塔格和韦宝c林文彪三人,韦宝无疑是很抢眼的,细皮嫩肉,皮肤白净,一看就是知书达理的少年。 不过韦宝也不是特别显眼,会让人觉得亮眼是因为韦宝颜值太高,但是商号做买卖,少不得账房啥的,韦宝一看便是文人,只是会让人觉得这个账房,是不是太年轻了一些? 天启四年夏秋 【0429 聪古伦格格】 “你们天地会从盖州地方提走的奴隶,都是经你手吗?”皇太极问赖塔格。 赖塔格早有准备,之前因为这个问题,已经与浑塔和达尔岱对过账。 “都经过我的手,我们给大金国多少军备物资,大金国给我们等量的青壮年汉民。以供我们天地商号开发辽南的耕地。”赖塔格从容道。 “目前为止,经过你手,从盖州去往辽南的有多少人?”皇太极接着问道。 “四万多一点,我们每回都是先给物资,后提人。”赖塔格答道。 “不止吧!我派人去奴隶市场问过,每天至少走七八千人,这已经快十日了,怎么才四万多一点?至少七万以上!”皇太极厉声道:“若你敢隐瞒真相,本贝勒现在就可以将你捉拿到盛京城问话!” 浑塔和达尔岱见皇太极发怒,立时都站起身来。 不过达尔岱示意浑塔先不要顶撞,看看这个皇太极会不会真的当场抓人再说。 韦总裁站在赖塔格身后,虽然预料到皇太极可能会很强硬,却没有想到这个人这么疯狂,在浑塔的指挥府中就这么强硬,毫不给浑塔和达尔岱面子嘛。 赖塔格是不怕吓唬的,冷然道:“贝勒爷的话,小人就听不明白了,你问我,我据实已告,有什么问题?若是你不信我,理应问你们自己方面的人才是吧?” “我现在就问你了!我的问题是,盖州给你的人口,远远不止四万!至少有七万以上!你为什么隐瞒?”皇太极重复道。态度咄咄逼人,若不是老江湖,这种场面真的会被吓住。 韦总裁在现代也算是有生活经历的人了,但是皇太极这幅咄咄逼人的态度,还是让韦宝很容易联想到黑帮大佬,或者警界的某些败类,觉得心虚,有点害怕,甚至腿肚子都有点打颤,有些开始后悔不该亲自跟在赖塔格身边,坐在秘密据点等着赖塔格汇报多好? 皇太极给人的感觉,真的一言不合便会拔刀杀人呀。 韦总裁杀人,每次都是万不得已,而且都是趁着对方不备的时候才有勇气,真的刚正面是不行的。 “我说的都是实话!”赖塔格表现的非常镇定。 皇太极怒吼道:“再说你说的是实话?信不信我现在就让人抓你?” “八贝勒,你这就过了!”达尔岱见皇太极真的有要动手的架势,挺身而出道:“要想知道从盖州走了多少人,上军营看看来了多少物资便清楚了嘛。赖管事怎么说也是我大金国的朋友,你这么吼叫,似乎不合礼法吧?” “达尔岱!我受父汗之名下来巡查,轮到你指手画脚了?”皇太极当即怒视达尔岱:“怎么?你是不是觉得你一个耀州守备在我皇子之上?” “哼,那我哪敢跟你大汗之子比啊?我说的是道理!八贝勒要是不愿意听,我也无话可说!奴隶市场成天人来人往的,具体走了多少人,谁能说得清楚?八贝勒用道听途说的话吼我们大金国的朋友,也侮辱了浑塔兄长的清白,这事传开,让我们这些忠心耿耿为大汗做事的人寒心!”达尔岱不卑不亢的回瞪皇太极,一点不怕他。 皇太极稍微按捺了一下火气,哼了一声,知道不抓走这个天地会的管事,在这里是问不出什么来的,便对赖塔格道:“你既然身为天地会的管事,敢不敢随我到盛京城去面见大汗?你们天地会与我大金国初次打交道,似乎你们还没有派人拜见过大汗吧?” 浑塔c达尔岱c赖塔格c韦总裁c林文彪等人均是一怔,没有想到皇太极的脾气这么暴躁,达尔岱都已经出来挡驾了,还要带人走? 赖塔格倒也应变的快,微微一笑道:“多谢贝勒爷的美意,能给我一个小小的外柜管事这么好的机会面见大汗,我随时可以走!不过,我在我们天地会根本排不上号,依着我看,最好能请我们东家派更能代表天地会的人去求见大汗为好,这样,是为大汗着想,我的地位实在衬不上拜见大汗这么隆重的事儿。” 韦宝闻言暗赞赖塔格回答的得体! 皇太极笑道:“那好,你就让你们东家去见大汗吧!你现在给我个准信,他多久能上盛京城去?” “这我无法现在就答复贝勒爷,毕竟我只是底下做事的一个下人而已,我无法为我们东家做主!我可以立刻派人回去禀告东家。”赖塔格从容应对道:“不过,我事先对贝勒爷说一声,我们东家的买卖做到到处都是,东家行踪不定,我们底下人有事要找东家,也时常一两个月难找到,贝勒爷不能太心急。我若不提走说,等下贝勒爷还以为我们天地会怠慢了贝勒爷的要求。” “好一张巧舌如簧的利嘴!”皇太极冷哼一声:“听你的意思,你们东家比我大金国大汗的地位还尊贵?想找到他,都得一两个月?你们这是毫无做生意的诚意!你们天地会与我大金国的往来,从今日起便断了!” 韦宝c赖塔格c浑塔c达尔岱和林文彪闻言大汗,都没有想到这个皇太极这么难缠,你说断了就断了?不过,皇太极这招,在众人看来又的确厉害的很! 就这么断了生意,的确很不好办! 赖塔格这下子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支吾道:“我们东家虽然不容易找到,但是我们天地会有好几位大管事是说话能算话的,都可以去见大汗。”赖塔格暗忖,不就是派个人吗?统计署不怕死的敢死之士多的很,派个人去见建奴大汗,不算什么难事!这厮要是逼的急了,大不了派个人冒充总裁去见努尔哈赤也是一样的,反正也没有几个人见过总裁嘛。 皇太极忽然笑道:“我就是随口这么一说,大汗也不是你们这种小商号的人想见就能见的,不过,我还有些生意上的事情,想慢慢请教赖管事,赖管事方便随我去我现在住的馆驿一趟吗?” 浑塔c达尔岱c韦总裁和林文彪都暗怒,暗忖这个皇太极的确是个难缠的角色,屡次出招,都被赖塔格见招拆招,应对的不错,可这厮似乎不拿住赖塔格不罢休,非要带赖塔格走人不可! 赖塔格一挺胸:“这有何不可?能有幸被贝勒爷这等尊贵的大人物召见,这是我赖塔格祖上积福的事情呢!” 浑塔愁容满面的看向达尔岱,达尔岱意思这不太好阻拦,示意浑塔别出声。 赖塔格也用眼神示意浑塔和达尔岱,意思自己没事,不就跟他走一趟吗? 皇太极看见赖塔格与浑塔和达尔岱的眼神交流,遂对浑塔和达尔岱笑道:“怎么?二位将军与这位天地会的外柜管事交情这么深?是不是我这个贝勒,连召见天地会的外柜管事,也要你们二位点头才成?” “不是不是,贝勒爷不要误会。”浑塔和达尔岱同时解释。 “贝勒爷想干什么都成,我刚才的话可能有些不中听,绝无冲撞贝勒爷的意思,我只是想说,我们底下人都对大汗忠心耿耿,贝勒爷无端猜忌会让我们这些做事的人寒心,真的别无其他意思。”达尔岱多解释了一句。 皇太极哈哈大笑道:“达尔岱将军,你紧张什么?我刚才只随口一问,却没有想到你想这么多?有趣的紧。” 达尔岱暗恨皇太极狡猾,红脸黑脸特娘的都让你一个人唱完了!光是皇太极这么回去向大汗禀报,说随口诈称他们贪污,他们就紧张,大汗恐怕多半都会起疑心! 不过,此时的达尔岱只有哑巴吃黄连的赔笑,暗暗祈求大汗最好别听皇太极的一面之词,祈求但愿赖塔格跟皇太极去了以后能挺得住!不便再多说什么。 皇太极冷哼一声,带着聪古伦格格,当时便起身向外走,仍然一副目空一切,器宇轩昂模样。 赖塔格c韦总裁和林文彪三人只能硬着头皮跟着去。 左右有一堆皇太极的随从在场,韦总裁和林文彪已经露过脸,此时不跟着去不行了。 浑塔还想说些什么,被达尔岱给抓住了。 “这下怎么办?你说皇太极会不会对赖塔格用刑?”浑塔焦急的问达尔岱。 达尔岱叹口气,摇头道:“这真不好说!以皇太极的阴险狡诈,做出什么事情来都有可能!今天先这样吧!如果皇太极到了明天还不放赖塔格,咱们便去找他要人,就说有生意上的事情要找赖塔格便是!” “嗯,我曾经对天地会的人用过刑!他们嘴巴都硬的很,估计一天半天的,赖塔格能承受的住!”浑塔也反过来宽达尔岱的心。 但不管怎么宽心,俩人现在都被皇太极将天地会的人带走的事情,搅动的心里七上八下的。 赖塔格c韦总裁和林文彪就这么被皇太极的人带走,天地会的一众现在在盖州方面的人等也急迫无比起来,被带走的人有总裁啊!众人立刻聚集,监视,暗中商议营救事宜,但是没有总裁或者林管事的直接命令,又不敢擅自行动! 在盖州的统计署,除了赖塔格之外,还有一名与赖塔格身份地位相当的管事级别人物主持大局,这人的日子,现在是最难过的,不过,他还是决定先等一等看看再说,毕竟总裁和林管事曾经吩咐过不得轻举妄动,不到情报确凿的时候,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统计署是不能随便动用武力的。 皇太极倒是并没有立刻对赖塔格动刑,在皇太极看来,动不动就用刑,是无能的表现,虽然他性情有些急躁,但是做事的大格局还是有的。 皇太极带着赖塔格单独详谈,要通过长时间的,各种各样的问话的方式,找出赖塔格的破绽。 韦总裁和林文彪则被迫等在皇太极见赖塔格的屋子外面,门窗紧闭,也不知道皇太极在对赖塔格搞什么鬼,两个人都有些着急。 “你们可以先去吃些东西,估计没有这么快。”聪古伦格格倒是很热情,对谁都能说上话的样子,对韦宝道:“我叫聪古伦,你叫什么名字?” 韦宝一怔,暗忖满人女子都这么开放啊?主动问男人的名字?“我叫小宝,见过格格!” “小宝?好奇怪的名字,这是你的小名吧?总不可能你就姓小吧?”聪古伦格格笑问道。 “我也不知道自己姓啥,我就叫小宝,让格格见笑了。”韦宝得体的应答。事实上,他所知道的很多逃荒到韦家庄的人,至少两三成的平民是真的不清楚他们的姓氏的,在这乱世,人名字也就是一个代号,很多人都是狗儿猫儿的叫,根本不知道大名,并不奇怪。 聪古伦格格哦了一声:“也没啥,小宝虽然有点奇怪,却也挺好听的。”又问林文彪:“那你呢?你叫什么名字?” “回格格的话。我叫林文彪。”林文彪立刻答道。总裁的真实姓名需要隐瞒,他则不必。而且,若不是与总裁出来,以他现在在统计署的身份地位,早已经不需要亲自执行外勤任务。 “走吧,天气这么热,你们别站在这院子里了,到前面吃些东西,我还有许多水果。”聪古伦格格热情招呼道。 韦宝一汗,看向这个美貌度可与吴雪霞c赵金凤比一比的小格格,暗忖你是特务吗?这么热情干什么啊? “多谢格格,我们不敢劳烦格格大驾,自己随便弄点吃的就成。”韦宝道。 “没事的,我成天跟在我哥身边,要不就是在宫中,难得出趟门,而且,我还是头一回跟汉人说话呢,你们多跟我说一说话,我想看看我的汉话说的有进步没有。”聪古伦格格乐呵呵的笑道,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 韦宝脑门掠过三道黑线,合着你是拿我们当练习口语的对象啊?顿时想起自己以前在现代,也找外国人干过这种事,合着自己现在在这个小女孩面前,就是外国人了吗?不过,韦宝看不出这小女孩到底是装的还是真的天真烂漫,不敢怠慢。 “多谢格格美意,我们俩的汉话也普普通通,大明各地的方言都不一样,在我看来,格格的汉话已经说的非常好了,反正比我的好。”韦宝微微一笑道。 “呀,你笑起来真好看。”聪古伦格格乐呵呵道:“我的汉话,真的比你说的还要好吗?你们就陪我多说说话吧?你们放心,我哥哥就是看起来有点凶,其实人很好的,不会打你们家管事的。” “既然格格盛情,我们就恭敬不如从命了。”韦宝见推拖不过,再推脱,反而惹人疑心,遂答应道。 聪古伦格格闻言,开心的拍了拍手,原地跳了一下,“呀,真好,走吧。” 韦宝一汗,他是接触过大明宫廷的公主的,西李的女儿朱徽媞是正牌大明公主,与这努尔哈赤的女儿年纪也相仿,可却绝没有这么活泼。说活泼,可能有点褒义,在韦宝看来,这个建奴公主似乎有点‘少脑子’,你是一个堂堂的格格好不好?注意点形象啊,一副农家小女孩模样怎么可以?蛮族就是蛮族,完全未开化嘛。 在韦宝印象中,这一世接触的韦家庄的一些平民小女孩,她们私底下也不会这样闹腾的,顶多是几个小女孩凑在一起玩乐的时候才比较放肆,一旦有小男孩在场,就要收敛的多,有成年男子在场,则更加注重礼法,便是七八岁的汉人小女孩也知道害羞,知道守规矩的。 不过,这个蛮族格格倒是让韦宝体会到了一点久违的亲切感,现代的小女孩,尤其是刚上初中的小女生,介于长大和没长大之间的年纪,有的性格开朗的女孩,就跟眼前这个蛮族格格一样。 “吃吧吃吧,天气这么热,多吃些西瓜,还有这种蜜瓜,是我从盛京城带来的,你们尝一尝,可甜了,你们想吃什么酒菜,就自己点,我请客。”聪古伦格格甜甜的笑道。 韦宝和林文彪急忙连声道谢,两个人都暗忖,你这哪里还用的着找人练习汉话,你这整个一个话痨,说的一口东北味的汉话,标准到了不行了,换身衣裳,活脱脱一个辽东大妞。 韦宝拿起西瓜咬了一小口,的确很甜,红润润的瓤子,水脆脆的,好吃。 “怎么样?好吃吧?”聪古伦格格笑道:“你吃东西真斯文,跟女孩一样,对了,我都忘记问你了,你是汉人还是蒙古人啊?你跟他们在一起,是做什么的?你是账房先生吗?” 聪古伦格格似乎对韦宝特别的感兴趣。 韦宝得体应对道:“格格好厉害,连我做账房先生都看出来了,我是汉人。” “呀,我都猜中了呀。你果然是汉人,果然是做账房先生的。”聪古伦格格高兴道:“刚才我就这么猜来着,那你读过书啰?会写很多汉字吧?” “读过一点点而已,粗通文墨。”韦宝谦虚道。他现在扮演的人设便是一个低阶账房而已,低阶跟班而已,不能太自夸,不能太跳脱。 “嗯,那也很了不起了,汉字好难学呀,你等会帮我看看我的汉子写的怎么样?我已经会背诵并默写女戒了。” 《女诫》是东汉班昭写作的一篇教导班家女性做人道理的私书,包括卑弱c夫妇c敬慎c妇行c专心c曲从和叔妹七章。由于班昭行止庄正,文采飞扬。此文后来被争相传抄而风行当时。 韦宝心说努尔哈赤可以啊,光凭这小格格能默写《女诫》,就说明努尔哈赤是努力在学习汉人文化的。 “格格厉害,小小年纪就能默写《女诫》,不简单。”韦宝顺口夸赞道。 聪古伦格格听韦宝夸奖自己,大为高兴:“是吗?不简单吗?我听说汉人女孩子大都是不识字的,你们讲究女子无才便是德,是不是?我年纪可不小,我上个月刚满了12岁哩。” 12岁不小,难道12岁算大姑娘? 不过,也确实能算大姑娘了,这个年代,十岁的女孩嫁人都正常的很,十二岁生孩子的都有了。 不能老是停在现代的印象转不过弯来。 但是韦宝也知道,实际上这个年代的大户人家的女子,二十岁之后再嫁人,也是很正常的,不能算老姑娘。到了二十二岁这个界限之后,还没有嫁人的话,才算大龄剩女来着。 通常大明的达官贵人家的女子,都是在十六岁至十八岁这个期间出嫁,二十岁则稍微有些晚了。 “12岁,很厉害了,我12岁的时候还没有蒙学呢,大明的女孩子的确没有多少能进学的。便是男子能进学的也不多,很多人12岁别说默写《女诫》这么复杂的书,还在蒙学的阶段。”韦宝随口道。 聪古伦格格听后大为高兴:“那我的夫子果然没有骗我。不过,我们满人女孩子也几乎是不进学的。满人男子当中,除非家世特别显赫的,才有可能进学,但家世好的子弟,不读书的也大有人在,我们满人尚武,骑射刀剑这些厉害才被人佩服,要在此之外,再能识得几个字,就更加好了。我哥哥就是文武全才,样样精通。” 韦宝听聪古伦格格将话题扯到了皇太极身上,心中一喜,他是想多听一听关于皇太极和努尔哈赤的事情,觉得这个天真烂漫的小格格似乎并不是伪装的,这小女孩恐怕真的只是天真烂漫的年纪,自己不能用看汉人小姑娘的观念去看待满人女子。 不过,韦宝也没有趁机乱问什么话,这是做特工的大忌。 虽然韦宝不是什么专业特工,毫无训练基础,完全就是现代看了点谍战剧罢了,还赶不上林文彪和统计署一帮自学成才,一边实战,一边不停的在摸索,在进步的特工。 他们这些人,在韦宝眼里,看来是准特工人员了。 “你呢,你有功名吗?我听说汉人进学就是为了考功名,为了做官。”聪古伦格格接着问道。 天启四年夏秋 【0430 皇太极有点欣赏韦总裁】 “没有,我的学问有限。还达不到科考的标准。”韦宝随口道:“能识得几个字已经不容易,家里穷困,没有钱供我继续进学。” “这样啊,那真是很可惜。你学了字,肯定想考功名的吧?你可以在我们大金国考啊?我们大金国也有自己的科考了,和大明朝一样呢,而且,我们这边到了秀才就有机会做官。”聪古伦格格热心道:“你如果愿意的话,我可以带你回盛京城,现在我们朝廷在细化建制,各个衙门口都大量缺人,盛京城需要很多像你这样的会识字的汉人,我们的科考比大明要容易的多。而且,如果你愿意的话,我可以对我哥哥说,让他帮你,怎么样?” 韦宝脑门掠过三道黑线,暗忖这小格格还真够热心的,如果自己只是一个普通的想升官发财,想当汉奸的汉人的话,加上识字,这的确是一次鲤鱼跃龙门的极好机会啊!心说怪不得出了那么多汉奸,满人前期急于学习大明的体制和法度,急缺有文化的汉人,只要稍微有点能力,在汉人这边可能不名一文,跑到满人那边极有可能立即受到重用! “多谢格格美意,可我在我们商号过的很好,我也没有想过靠科考有所建树,没有想过以后要做官啥的,能有温饱就已经很知足。”韦宝婉言谢绝。 “哎呀,男子汉大丈夫,怎么能这么想呢?我哥哥身边就很缺人手的,我不骗你,你肯让我为你引荐的话,我保准你比在商号当个小账房要好的多。”聪古伦格格还是不甘心。 韦宝微微一笑,并不再说什么,反正意思很明确,我不去满人那边。 聪古伦格格暗暗惋惜,不过,并没有纠结,又叽叽咯咯的对韦宝说她刚学的女戒,忽然想起什么,对身边的侍女道:“莫雅琪,你带着我默写的女诫了吧?快拿过来。” 韦宝还以为他要向自己展示她的字呢。 聪古伦格格从侍女那儿拿来了自己抄写的一段文字,对韦宝道:“这里有两个字,我不会写,你会吗?” 韦宝哦了一声,顺着看过去。 《女诫》正文由七部分组成,即《卑弱》c《夫妇》c《敬顺》c《妇行》c《专心》c《曲从》与《和叔妹》七篇。 该书论述了女子在“夫家”需要处理好的三大“关系”,即对丈夫的敬顺,对舅姑的曲从和对叔妹的和顺。 聪古伦格格默写的一段是:鄙人愚暗,受性不敏,蒙先君之余宠,赖母师之典训(母,傅母也。师,女师也。左传鲁襄公三十年曰:宋伯姬卒,待姆也。毛诗周南葛覃曰:言告师氏,言告言归),年十有四,执箕帚于曹氏(曹寿,即曹世叔,班昭之丈夫),于今四十余载矣。战战兢兢,常惧绌辱,以增父母之羞(七去或七出),以益中外之累。夙夜劬心,勤不告劳,而今而后,乃知免耳。吾性疏顽,教道无素,恒恐子谷(曹成,字子谷,班昭之子),负辱清朝。圣恩横加,猥赐金紫,实非鄙人庶几所望也。男能自谋矣,吾不复以为忧也。但伤诸女方当适人,而不渐训诲,不闻妇礼,惧失容它门,取耻宗族。吾今疾在沈滞,性命无常,念汝曹如此,每用惆怅。间作《女诫》七章,愿诸女各写一通,庶有补益,裨助汝身。 去矣,其00之! 韦宝看见最后画了两个圈圈,笑道:“是这里的两个字不会写吗?” “嗯,你会吗?”聪古伦格格期待的看着韦宝。 韦宝道:“可是我并没有学习过这本书,不知道是哪两个字啊。” “我会背。”聪古伦格格随即背出了音节。 韦宝按照她背出的音节,取来旁边馆驿掌柜的毛笔,在聪古伦格格的圈圈旁边写上:‘勖勉’两个字。 “是这两个字?”韦宝问道。 聪古伦格格眼睛一亮,拍手笑道:“是,是这两个字,呀,你真厉害,这么难的字也会写,我本来是会的,总是忘记怎么写。你的字可真漂亮啊。” 韦宝被聪古伦格格夸赞的都有些不好意思了,他的字,他自己心里明白,也就是跟一般这个时代童生水平的人差不多罢了,真的有秀才学问的人,哪个都比他的字强! 当初韦宝在山海关前拿到书法比赛头名,那是与吴世恩唱双簧,实际他的字都未必能超过赵金凤。 不过,韦宝写的两个字,与聪古伦格格的娟秀字迹比起来,的确更具备艺术美感的多,已经能称之为书法入门的字了。 聪古伦格格似乎谈兴很高,与韦宝谈写字,谈学问上的一些事。 韦宝虽然是半桶水,但好歹正规的学习了一些科举知识,秀才水平有水分,但是童生水平是能勉强够的上了的,所以韦宝能就一些基础知识点拨聪古伦格格,惹得聪古伦格格对韦宝一通猛夸。 现在韦宝若回头再参加科考,不作弊,凭自己的实力,靠童子试,也有一半一半的机会。 赖塔格没有像韦宝c林文彪c浑塔和达尔岱等人担心的那样,只被皇太极留下问话一个来时辰,便出来了。 皇太极并没有扣留赖塔格。 皇太极甚至还亲自陪赖塔格来找他的随扈。 “赖管事,与你交谈很长见识,你对生意上的许多独到看法,令我茅塞顿开啊,希望你们天地会的朋友,以后有什么事情可以来多多找我。”皇太极客气道。 韦宝和林文彪一汗,要是不知道,还以为天地会与之合作的不是建奴的一些地方守备将军,而是他皇太极呢。 韦宝这下也开始高看皇太极这个人了,这个人也不知道长了多少张面孔,一会一个样,鬼也是他,神仙也是他。 “一定,一定,能拜望贝勒爷这等大人物,小人真是求之不得,相信我们家公子也会很愿意拜会贝勒爷的,我一定立刻将贝勒爷想见一见我们家公子的意思转告。”赖塔格急忙回答道。 “刚才在浑塔的指挥府,我有些失态了,不过,并不是冲你们天地会。只要规规矩矩的与我大金国做生意,什么人,我们都是欢迎的!但绝不能利用我们的大金国官员搞你们明廷贪污腐化那一套。须知道,清廉的政治建起来难,守住更难,腐化腐朽,却很容易。”皇太极道。 “一定,一定,贝勒爷请放心,我们天地会做生意是极守规矩的,绝不敢胡来。”赖塔格立马保证道。 “从今天开始,我会派人到你们各个州府,你们交纳军备物资,提走精壮辽民,都要经过我的人,明白了吗?之前你们是否与我们的地方将领有私下越轨的举动,我就不过问了,这一篇就算是翻过去了,但是以后若被我的人查出来,银钱账目有所出入,我绝不客气。”皇太极淡然道。 “不会不会,贝勒爷尽管放心!”赖塔格急忙道。 韦宝和林文彪一汗,如果皇太极全面监控天地会与建奴地方将领做贸易的话,人口买卖的流通速度立马会受到限制,限制一个月能弄过来十万人口,甚至是二十万人口,本来照着这个速度,入冬之前把整个建奴地区的多余汉民弄过来,时间上是绰绰有余的!现在则很难说了,毕竟,没有私底下的受贿,那些地方守备将领的积极性肯定也没有了。 “好啊,这就好,对你们家公子说,我很欣赏他的才能,能将一个商号在短时间内做成这份成色,实属不易,能来辽南,与我大金国做生意,这点,我们更是欢迎的。”皇太极微微一笑:“都这个点了,赖管事留下来用饭吧?我让人准备。” “多谢贝勒爷,不敢叨扰,我还是回去吃吧。”赖塔格看出对方只是随口客气,并不是真心挽留,急忙顺着皇太极的话婉拒了。 “哥哥,说完公事了吧?”聪古伦格格见双方要分别了,急忙道。 皇太极一笑:“聪古伦,怎么了?” “你刚才说他们天地会的东家有才能,我看是真的,他们不止东家厉害,底下的小账房也很厉害哩。”聪古伦笑吟吟的拿过刚才韦宝写给她的俩字给皇太极看:“你看,这个小账房先生的字多漂亮啊?我刚才跟他说哥哥身边很缺识字有才能的人,让他来咱们大金国科考当官,他还不乐意。” 皇太极看了看韦宝写的两个字,又看了韦宝一眼,并没有重视,淡然对聪古伦格格道:“你以为每个人都很想来咱们大金国吗?有些汉人对我们大金国还是有所误解的,认为我们只是马背上的部落,茹毛饮血之辈。” “贝勒爷,我绝没有这个想法。”韦宝急忙辩解:“小人见识浅,胆子小,能在我们商号混口饭吃已经知足,非是小看大金国。” 皇太极闻言,微微一笑,见韦宝虽然年轻的很,却举止得体,神态俊朗,也有些喜欢,点头道:“这就好。我们这几天会留在盖州,不知道这位小先生可有空经常来此馆驿指导我妹妹的字?” 韦宝一汗,心说你刚刚问了赖塔格一个多时辰的话,怎么又把主意打到我身上来了啊?我就一个小伙计,能有啥用?而且,男女有别,你不怕我把你妹子给办了啊?建奴还真够开放的。 “非我不愿意,贝勒爷,我才识浅薄,怕没有能力教别人吧?我自己识的字也不多。”韦宝回应道。 “哎,不是让你教我妹妹识字,只是每日过来教她练字,顺便说些汉人的风土人情,给我妹妹增广见闻罢了。”皇太极笑道:“你不必紧张,一日我给你五钱银子,就只占用你下午两个时辰,如何?” 皇太极说着,又看向赖塔格:“赖管事,这可以吗?” 赖塔格急忙看向韦宝,有些为难了,本来这么点事情,他作为商号管事,韦宝只是商号的一个小伙计,他完全有能力代韦宝回答的,但却不知道总裁的意思怎么样?又怕皇太极会因为自己对总裁的态度而看出破绽。 所以,赖塔格一时之间不知道是该答应,还是该拒绝。要拒绝也很难,这不算什么大事,对方给的酬劳也很丰厚,实在找不出拒绝的理由。 皇太极一方面觉得韦宝生的一表人才,又有些学问,起了招纳之意,另外因为赖塔格是‘老狐狸’,感觉从赖塔格这里也弄不到太多他想知道的辽南方面的信息,所以趁着聪古伦格格向自己推荐这小伙计,而起了从韦宝身上多了解天地会,多了解辽南的想法。 韦宝自然能看明白这些,当即对赖塔格道:“管事,既然贝勒爷这么看得起我,我就每天过来陪格格写字吧?我不影响做事。” 赖塔格正在为难该怎么作答呢,听韦总裁这么说,急忙道:“也行吧,既然贝勒爷看得起你,你就过来陪格格写字吧,一定要守规矩,知道吗?” “是,管事。”韦宝低眉顺眼道。真的活像一家商号的低阶伙计。 皇太极没有看出破绽,高兴的对聪古伦格格道:“这下可好?” 聪古伦格格很高兴:“嗯,不过,哥哥,你每天才给他五钱银子?这么小气?不如每天一两纹银吧,我来给他。” 皇太极微微一笑,没有说什么,暗忖傻姑娘,五钱银子已经很丰厚了!一天一两纹银,便是请大文士授课,两个时辰也要不了这么多。 韦宝急忙对聪古伦格格道谢:“多谢格格打赏。”一副见钱眼开的平民模样。 聪古伦格格很高兴,对侍女道:“莫雅琪,给我银子。” 莫雅琪呐呐道:“格格要多少银子呀?” “先给我二十两纹银吧。”聪古伦格格乐滋滋说完,又对皇太极道:“哥哥,咱们少说要在这里待二十天的吧?” “也许不会那么久,也许更久。”皇太极笑道:“具体待几天,我也说不好。” 莫雅琪苦着脸对聪古伦格格道:“格格,我这里只有三两纹银。”可怜巴巴的从腰间荷包中摸出一点碎银子。 “哥哥,你看,我有多穷呀,连二十两纹银也没有。”聪古伦格格见状,气鼓鼓的嘟起小嘴。 皇太极笑了笑,马上对自己的随扈道:“拿二十两纹银给这个小兄弟!” “是,主子。”皇太极的随扈答应着,立时从腰间摸出四锭大明官银递给韦宝。 韦宝急忙乐滋滋的道谢:“多谢格格打赏,多谢贝勒爷。” 聪古伦格格笑道:“不用谢,这都是你应当拿的。” “哥哥,看你的人多阔气,随随便便就能拿出银子来。”聪古伦格格又对皇太极不依道:“这个月你要给我涨涨例钱,要不然我这个格格还不如汉人女子。” “你要银子,尽管问我拿便是,当着外人还撒娇,不害臊。”皇太极笑眯眯的宠溺的对聪古伦格格说完,对赖塔格等人道:“不耽误诸位了,你们去忙吧。这位小兄弟,每日午饭后来就成,若是来我们这里赶午饭也成。” 赖塔格和韦宝急忙道谢称是。 出了馆驿,韦宝道:“这个皇太极还是很厉害的!他这么一来,我们以后从建奴这边弄辽民到辽南去,就没有之前那么快速了!” 赖塔格和林文彪倒是没有多想这一层,而是在为韦总裁每天要亲自到这家馆驿来而担心。 韦宝看出来两个人的心思,笑道:“不用为我担心,我看那小格格不像心机很重的女孩子,而且年纪那么小,没事的。若是皇太极问我什么,我便如实对答便是。我们天地会只是一家普通的商号,与大明其他商号别无二致。对了,皇太极都问你了一些什么事情?” 赖塔格道:“也没有问什么,就问了问辽南现在是什么情况,我跟他说还是毛文龙的地盘,我们天地会接了治理地方的差事。另外他又问了咱们天地会的一些事,我也是说只是普通商号,将咱们做的几项生意简单说了,说的与山海关和永平府的那些粮食布匹商家没有两样。皇太极主要想知道总裁的情况,我说总裁是辽西的普通乡民子弟,跟同甲的童生识了几个字,悟性很高,会设计许多机巧新奇玩意,我说了我们会做肥皂,会造水泥。就这样。不过,皇太极似乎对于咱们的水泥很感兴趣。” 韦宝点了点头:“他这是想刺探我们天地会的实情,不过,他就这么随便问,能问出什么来?想刺探情报,除非能像我们一样派间谍打入敌人内部!” “总裁,我还是有些不放心。”林文彪道:“总裁刚才似乎不该答应教那小格格写字的。可以推说正好有什么差事,明日便要离开盖州,谅他们应该不会就此发火。” “那样推脱也可以,不过,有些太牵强了。”韦宝解释道:“我看那个皇太极似乎对咱们天地会的戒心稍稍下去了一些,不想节外生枝。” 林文彪嗯了一声,不再多说什么。 韦宝又对赖塔格道:“皇太极要派人全面监控咱们的人口贸易,以后那些地方将领很难中饱私囊。不过,你可以在答应进来一个青壮年辽民,给他们官府一两纹银的基础上,私底下再给当官的一钱银子!咱们无非多增加一些成本也就是了。这样以私下送礼的名义,皇太极很难抓到把柄!另外也不太会影响正常的进人口速度!” “还是总裁应对有道!这样一来,皇太极再怎么监控也没用,只要咱们肯出银子,那些已经尝到了甜头的地方守备将领,还是会积极的做人口贸易的!”林文彪道。 “对啊,他有张良计,总裁有上梁梯。魔高一尺道高一丈!到底是总裁厉害。”赖塔格也笑着附和道。 韦宝苦笑道:“在大明自己的地盘上,居然要靠银子,才能弄来辽民,可悲的很啊,你们还笑的出来?” 通过今天这么一下简单的接触,韦总裁及时修正了对于皇太极的第一印象。 给韦总裁印象最深刻的就是皇太极机灵,善于应变,也许当时脾气难以控制,但是马上就能转变,的确有历史人杰的风范。 皇太极也不愧是满族的杰出人物,他青年时代跟随父亲努尔哈赤,弯弓跃马,南征北战,为统一女真各部进入辽沈地区立下了汗马功劳。 继承后金汗位以后,锐意改革,励精图治,为清王朝的建立打下坚实的基础。 韦宝知道,历史上的皇太极应该在位17年左右,最突出的特点是审时度势,适当掌握时机,具有高度的应变能力。 他继承努尔哈赤要入主中原,消灭明王朝的遗愿,不断改变斗争的策略。针对后金面临的内忧外困,危机四伏的局面,毅然纠正努尔哈赤晚年一些政策的失误,革除一些不利于后金发展的弊端,建立有助于后金进步的制度,进行一场包括政治c经济c军事c文化c习俗等方面比较全面的改革,使汗权加强,满族贵族之间和满c汉之间的矛盾得到和缓,政局稳定,生产发展,兵力强盛,加速了后金封建化的过程。 到他逝世的时候,整个形势对清十分有利,‘从此燕京可得矣’。 皇太极不愧为清朝承前启后c继往开来的有为君主。 当然,他前后多次派大军进关伐明,攻城略地,烧杀抢掠,给广大人民造成的灾难也是极为深重的。 韦宝很清楚,若不趁着现在努尔哈赤还在世,不赶紧捞取利益的话,等到皇太极掌权,建奴势力集团就将逐步走上正轨,以后再想从建奴那边捞取啥利益,将非常困难!韦宝可不觉得自己比皇太极有能力。 若是抛开自己重生穿越巨的身份,自己恐怕连浑塔和达尔岱这种人都不如,甚至比他们差的远!在大明可能连个秀才都考不上,温饱都成问题! 林文彪和赖塔格听总裁有感而发,立时收敛了笑容。 天启四年夏秋 【0431 聪古伦格格的情愫】 俩人想想觉得也是,从大明自己的土地上把辽民弄来,还得到处撒银子,撒给汉人贪官污吏也就罢了,还得撒给满人,这叫什么事? 的确没啥好值得高兴的。 韦总裁这也是出于无奈的下策,原本弄来一个辽民,只需要一两银子的成本,现在则上升到了至少一两一,甚至更多,而且,成本提升了,效果肯定也没有原先在皇太极管制之前的效果好。 毕竟原来是光明正大的奴隶贸易,建奴各地地方官可以明目张胆的配合人口流通,以后则需要小心很多。 第二天,在韦总裁去教聪古伦格格练字之前,皇太极的人基本上已经全部到位,对各个奴隶市场,对地方军营,对地方官,进入全面监视状态。 皇太极手里一直有一支类似特工的队伍,只是规模没有韦总裁的那么大。 天地会统计署现在已经有正式特工近四千人,军队包括陆卫队和海卫队,以及总裁的护卫队,以及韦家庄和辽南的一些警备部队,合起来不过一万人左右,统计署的特工快赶上军队半数人马了。 而且统计署训练花费的钱,绝对不比军队训练花费的钱少,训练一个特工,至少是训练一名普通兵士的三倍以上。 相比于军队,韦总裁更加重视情报的搜集工作,有准确的情报,可以立于不败之地!而再强大的军队,一旦情报工作不到位,也有阴沟翻船的几率。 韦宝是吃过饭去找聪古伦格格的,聪古伦格格知道韦宝要来,早早的吃了饭等着他。 “小宝夫子,你吃了饭吗?”聪古伦格格很有礼貌的问道。 韦宝微微一笑:“吃过了啊,都这个点了,格格还没有吃饭吗?” “你为什么不来我们这里吃饭呢?我本来想等你来一道吃的,可左等右等你都不来,我才先吃了。”聪古伦格格热情道:“你明天早些来我们这里吃饭吧,这样的话,我也可以多与你说话。” 韦宝一汗,这建奴格格的确是太热情了一点,虽然对方只是一个十二岁的小女孩,但他还是有些吃不消,要知道,这个年代的十二岁女孩,都已经很成熟了,至少相当于现代少女十四五岁的心理年纪。 林文彪是陪伴韦总裁一道来的,但是只能在外面等韦总裁,授课的地方,除了韦总裁和聪古伦格格,还有聪古伦格格的贴身侍女莫雅琪。 虽然有三个人,并不是韦总裁和聪古伦格格单独相处,但韦总裁还是觉得有些嗳昧,暗忖建奴是够开放的,男女之间似乎完全不避嫌一样。 虽然韦宝听闻建奴可以随便乱辈分男女搞在一起,但那至少也得是熟人之间吧?自己和这个小格格昨天才第一次见面,今天便在小房间单独授课了,这样真的好吗? “小宝夫子,好不好嘛?明天来陪我吃饭。”天真的聪古伦格格还在等着韦宝回答。 韦宝笑道:“可以。只是怕这样会太失礼了。” “这有什么失礼的呢?你教我练字,就是我的夫子啊,学生请夫子吃饭,很合礼数。”聪古伦格格见韦宝答应了,笑吟吟的拍板:“明天你可一定要早点来吃午饭哦。” “好吧,格格请坐,咱们这就开始授课吧?”韦宝想早点进入正题,不太想与人闲聊。聪古伦格格很期待和他闲聊,他可不期待,也一点不轻松,这里毕竟离皇太极很近,自己现在也算是执行任务的特工,当特工就不能出一点差错,否则被人识破身份,随时会送命。 更何况自己还是天地会的东家,要是让皇太极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还不知道会把自己怎么处置呢。 “好。”聪古伦格格乖巧的摊开早已经准备好的纸笔,正襟危坐。 聪古伦格格的贴身侍女莫雅琪也帮韦宝铺好纸笔,并且点上了香炉。 这时候的富贵人家,都喜欢熏香。 韦宝的座位和聪古伦格格的桌案正对着,两张桌案之间仅仅两米左右的距离。 “书法是指按照文字特点及其含义,以其书体笔法c结构和章法书写,使之成为富有美感的艺术作品。汉字书法为汉族独创的表现艺术,被誉为无言的诗c无行的舞c无图的画c无声的乐。唐言结构,宋尚意趣,唐代书法的法度追求最高c最严谨,唐代书法成就也是书法史上最顶峰的。书法是华夏特有的一种传统艺术。中国汉字是劳动人民创造的,开始以图画记事,经过几千年的发展,演变成了当今的文字,又因祖先发明了用毛笔书写,便产生了书法,古往今来,均以毛笔书写汉字为主,至于其他书写形式,如硬笔c指书等,其书写规律与毛笔字相比,并非迥然不同,而是基本相通。狭义而言,书法是指用毛笔书写汉字的方法和规律。包括执笔c运笔c点画c结构c布局(分布c行次c章法)等内容。执笔指实掌虚,五指齐力;运笔中锋铺毫;点画意到笔随,润峭相同;结构以字立形,相安呼应;分布错综复杂,疏密得宜,虚实相生,全章贯气;款识字古款今,字大款小,宁高勿低等。”韦宝说着说着,发现自己还真能说出东西来,自己都有点惊讶。 聪古伦格格坐的很端正,认真的听着。 韦宝觉得缺少了点互动,遂问道:“格格,我说的这些,你都明白吗?” “明白啊,夫子,你说的太好了,在盛京城,教我汉字的夫子可不说这些,上来就让我从练字开始,你还会讲故事呢?”聪古伦格格开心道。 韦宝一汗,自己也觉得自己有点啰嗦了,跟她一个12岁的小女生说那么多,她记得住吗? “中国书法的五种主要书体,篆书体(包含大篆c小篆)c燕书(包括燕行)隶书体(包含古隶c今隶)c楷书体(包含魏碑c正楷),行书体(包含行楷c行草),草书体(包含章草c小草c大草c标准草书)。”韦宝说着,然后主要介绍了行楷这种字体,因为他用毛笔字,便只会这一种,当然,正楷也会,但韦宝的正楷还不如行楷写的好。 字如其人,韦宝觉得自己可能就是一个无法做到端端正正的人。 中国字的基本形态是方形的,但是通过点画的伸缩c轴线的扭动,也可以形成各种不同的动人形态,从而组合成优美的书法作品。 结体形态,主要受两方面因素影响,一是书法意趣的表现需要;二是书法表现的形式因素。就后者而言,主要体现在三个方面:一为书体的影响,如篆体取竖长方形;二为字形的影响,有的字是扁方形c而有的字是长方形的;三为章法影响。 因此,只有在上述两类因素的支配下,进行积极的形态创造,才能创作出美的结体形态。 韦宝介绍完这些基础知识,便让聪古伦格格自己练习。 因为聪古伦格格原先练的是小楷,所以与韦宝教的并无障碍。 韦宝甚至觉得让自己来教聪古伦格格练字,根本没有必要,因为聪古伦格格已经写的算是不错了,只是练习的少罢了,自己的水平肯定赶不上她在盛京城的那个师傅。 不过,韦宝有自己练字的不少小窍门,大都是原先在现代,小时候上书法班和购买各种书法字帖得来的经验。 “点画结构美的构建方式,一是指各种点画按一定的组合方式,直接组合成各种美的独体字和偏旁部首。二是指通过将各种部首,再按一定的方式组合成各种字形。中国字的部首组合方式无非是左右式c左中右式,上下式c上中下式,包围式c半包围式等几种。这些原则主要是比例原则c均衡原则c韵律原则c节奏原则c简洁原则,等等。这里特别要提的就是比例原则,其中黄金分割比又是一个非常重要的比例,对点画结构美非常重要。注意了点画结构之后,再次是墨色组合的艺术性,主要是指其组合的秩序性。作为艺术,书法的各种色彩不能再是杂乱无章的,而应是非常有秩序的。这里也有些共同的美学原则,要求书者予以遵守。如重点原则c渐变原则c均衡原则。还要注意点画墨色的分层效果,从而增强书法的表现深度。”韦宝笑道:“我所知道的就这些,事实上,我自己也做的不好,其实一天我就能把我这点东西都说给格格听,明天我是不是可以不用来了?” “不行,我在盖州的时候,你天天都得来。”聪古伦格格担心道:“夫子呀,你是不是不喜欢给聪古伦讲学呢?” “不是不是,格格千万不要误会,只是我就会这么点东西,再多了也没有了。”韦宝急忙解释道。 “那你也得天天来陪我练字,我要是有写的不好的地方,你可以马上给我指出来。”聪古伦格格道。 “好吧。”韦宝见甩不脱这小格格,只得答应,而且都收了人家的银子了嘛,忽然不来,似乎也说不过去。 这一教,就是整整一个下午,傍晚天色已经擦黑了,聪古伦格格硬要留韦宝吃晚饭。 “格格,谢谢您了,我还有好些活儿要赶着回去做呢。”韦宝很意外皇太极居然没有来找自己,那还不赶紧走人?哪里会贪恋建奴的饭吃。 “你每天这么多事情要做呀?晚上回去还得做事?你们商号只有你一个人做事吗?”聪古伦格格奇道。 “不是我一个人做事,我们有很多人,不过,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事做,别人轻易代替不了的。”韦宝解释道。 聪古伦格格眨了眨眼睛,并没有使性子继续硬留韦宝,“那太可惜了,我还说让他们多加几个好菜呢。今天谢谢夫子,你教的真好,我从来没有觉得写字这么有意思,汉字果然博大精深,以前我只喜欢画画。” “一样的,艺术都有迷人的地方,琴棋书画嘛,哪一项都能教人沉醉,只要格格沉下心来认真练习,做什么都能做的很好的,格格天赋之高,很罕见。”韦宝趁机恭维了一句。 “是吗?夫子也是这么看的吗?我的其他夫子们也觉得我聪明,不过,我只爱听你讲课。”聪古伦格格一副小迷妹表情。 韦宝有点紧张了,暗忖这建奴小娘们不是心智开窍的太早,12岁就已经想着男女之事,看上爷了吧?爷可不想到你们建奴那头去当额附。 但是万一这小女孩硬求她哥哥和她爹呢? 也不会的,建奴的额附再没有门槛,也不会随便给自己一个汉人吧? 不过,据韦宝所知,努尔哈赤和皇太极还真的有汉人额附这码事,这时代建奴处于初兴阶段,大力笼络汉人,稍微有点才干的汉人,不是很难以出头的,一切都很难说呀。 一时之间,聪古伦格格的态度弄得韦总裁心里七上八下的,急急告退而去。 林文彪见总裁安然无恙的从馆驿出来,松口气,急忙迎了上去。 “回去再说。”韦宝轻声道。 林文彪点头,急忙陪总裁离开此地。 回到了秘密据点,韦总裁将今天下午发生的一切大概的对林文彪说了。虽然这是外勤必须做的,每次有任务,回来必须回报。韦总裁虽然不是一般的外勤人员,不必守规矩,但是韦宝还是主动对林文彪说了。因为林文彪是统计署专司掌控大局的,他知道绝没有什么坏处。 “皇太极没有找总裁问话?”林文彪有些诧异:“总裁一下午都在教那小格格写字?我还以为皇太极肯定会问总裁一些事情呢。” “我也是这么以为的。”韦宝道:“我今天可能犯了一个错。我觉得自己说的话似乎太多了,不像是一个商号的普通小伙计,有点多表现了,那小格格似乎对我很依恋。” 韦总裁说完,自己都有点脸红,被一个12岁的小女孩生出情愫,自己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要是在现代,最低三年,最高不限制了吧? 林文彪闻言,立时明白总裁是啥意思,忍着笑:“这有些麻烦啊,总裁不是一般的外勤,若是一般的外勤,这兴许不是什么坏事,是打入建奴高层的一个好机会,说不定能培养出一个驸马特工都说不定,可总裁要是长期在建奴那边,太危险了,绝对不行的。” “嗯,谁说可行?再说我也没有那个意思!”韦宝没好气道,没有想到林文彪还真的帮自己想成为额附的可行性。 “可现在总裁既然已经去了,忽然不去,怕是麻烦,总裁再去的时候,稍微表现的不要那么好吧?”林文彪出主意道。 “我也没有想表现好啊,可我去了总不能不说话吧?你不知道那个小格格,我不让她说话还好些,一让她说话,她说起来没完,总不能她一个人说,我不回答她吧?而且,她问的东西都是小女孩的问题,都很简单,我也没法装聋作哑说不知道。”韦总裁苦恼道。 林文彪皱了皱眉头:“这我就想不出来了,要不然,总裁装病不去了?” “不行不行,不管是装病,还是说临时有事,恐怕都不行!人家肯定会怀疑的!”韦宝推翻道:“皇太极身边一定有厉害的郎中,一下子就会戳破谎言。另外,我才刚去教课一天,第二天就有事被调走,怎么可能不教人起疑心?这样吧,我再去几天,稍微小心一些,然后我亲自去向那个建奴格格辞行,说我辽西的家人来信,一位亲戚病了,得赶回去一阵!反正我家也没有亲戚。” 林文彪点头:“嗯,这个法子好。这几天总裁再记得装的笨拙一些便是。” 俩人商议了一阵,韦总裁又看了看统计署关于各地情报的搜集,才去吃晚饭。知道天地会与建奴太子河南岸的各地官府已经接洽完毕,永宁城北面的水泥厂马上也可以动起来了,看样子,在建奴境内大范围修路的事情是没有问题了。 一开始韦总裁其实更加担心帮建奴修路的事情会遭到皇太极破坏,胜过担心人口贸易,毕竟建奴地盘上的辽民并不是很多,才几十万,大头还是在辽东军控制范围内。 却没有想到,天地会修路这事,不但合乎建奴底下一帮地方守备将领的心意,也很合乎皇太极的心意,正是因为天地会肯‘吃亏’修路,而且据说修路的质量是建奴原本土路的百倍不止。 正因为这一点,才让皇太极对天地会放松了防备,觉得天地会只是想讨好大金国,天地会的东家想在大金国获取辽南之后,在金廷中谋个好前程。 之后几天,韦总裁最担心是被皇太极拉去单独问话,却没有发生,倒是这个聪古伦格格似乎对他越来越亲密了,韦宝觉得有点不好,却并不是很害怕,唯独担心聪古伦格格再提出让他去建奴盛京城的事儿。 “格格,我今天可能没法授课了,早晨我接到家里传来的书信,说我一个姨婆病重了,我得赶回辽西看望,我小时候,这个姨婆没少带我。”韦总裁在第五天的时候,觉得盖州这边的事务都算是稳定了,决定先下手为强,生怕要是聪古伦格格再次率先提出让他去盛京城,所以自己先找了个借口,不再来授课了。另外,韦总裁也急于上锦州去找孙承宗说让辽东汉民往辽南转移的事儿了。 “啊?怎么会这样啊?”聪古伦格格闻言忧心道:“那你现在就得走吗?你怎么去辽西啊?” “我先前往辽南,然后搭船回辽西。”韦宝答道。 聪古伦格格恋恋不舍道:“我舍不得你走,你什么时候再来找我?” 韦宝脑门掠过三道黑线,这哪里还是一个12岁少女该说的话呀?聪古伦格格个子高挑,才12岁年纪,站在韦宝跟前,已经到了一米66左右的韦宝的眼睛高度了,俩人虽然都还是未成年男女,但是丝毫不违和,若是不知道真实年纪,都可以上现代拍偶像剧去了。 “要看我姨婆的病情,若她一旦好转,我马上就会赶回来的。”韦宝敷衍道。 聪古伦格格叹口气:“我怕我哥哥不会在盖州待的太久了,若是你回来了以后,我不在的话,你愿意上盛京城去找我吗?” 聪古伦格格说话的声音不似往日一般清脆,说着说着,居然美眸中蒙上了一层泪花,我见犹怜,梨花带雨的动人模样。 韦宝这人最怕就是美女哭,一哭他的心就软了,咬了咬牙:“那要看商号派不派差事了,若是要我上盛京城,我肯定会去找格格的。” 聪古伦格格闻言一喜:“嗯,这很容易,我对哥哥说,让他给你们商号安排生意,让你们上盛京城去做生意,而且,指明要派你去,这不就成了吗?”聪古伦格格说着,从腰间取出一块腰牌,碧玉翡翠,精致异常,上面是几个满文,韦宝看不懂。 “这个你拿着,凭着这块腰牌,你便能自由在我们大金国出入,到宫门口对守门的说了,他们也会传话来给我知道的。”聪古伦格格又高兴了起来,抹了抹眼里,然后笑吟吟的将翡翠腰牌递给韦宝。 韦宝怔怔的接过了这面带着聪古伦格格体温的腰牌,攥在手中,有些揪心,他不傻,自然能体会到少女情怀,这小格格第一次见面,他并没有一见钟情,只是觉得小格格漂亮可爱,像是邻家小美女,如此而已,但是那个时候,小格格似乎已经对他一见钟情了,这几天相处下来,韦宝感觉这小女孩似乎已经对自己情根深种了。 这份感情,韦宝要不起呀,你是建奴的格格,就算你不是建奴,你是大明朝的公主,我们也不是同类人好吗? 虽然不服阶级,但是韦总裁穿越重生了大半年,早已经深刻体会到了什么叫阶级,比现代的要直观的多,因为这个时候,差一点身份,两个人之间的相处,都诸多桎梏,身份地位礼法要是稍微乱了一点点,在这个时代都会被看作大逆不道! 一个汉人庶民,一个建奴公主,之间可能嘛?又不是拍清宫戏,门卫和妃子,太医和妃子,太监和公主,卫兵和妃子,卫兵和公主,想怎么混搭都可以。 见韦宝发愣,聪古伦格格握着韦宝的手,让他将腰牌收好:“轻易不要拿出来用,而且认得这块腰牌的,要么是大汗王庭的卫士,要么是我们大金国的大臣大将,底下人拿出来给他们看,就没多大用处了。” 韦宝嗯了一声,暗忖既然已经收下了!还是赶紧走吧,别再耽搁了,“那,格格,我这就去了。” “你有银子吗?”聪古伦格格问道,说着又自己答道:“哎呀看我,你是小伙计,有多少银子?”说着对贴身侍女莫雅琪道:“莫雅琪,给我银子。” 莫雅琪可怜巴巴的拿出小荷包,又掏出里面的三两多散碎纹银。 “你怎么身上每次只有这么一点点银子呀?”聪古伦格格不高兴道。 “盛京城还有一些,没有带在身边啊。”莫雅琪弱弱道。 “算了算了,我去问我哥哥要一些,你在等我一下啊,我去一下就来。”聪古伦格格随即对韦宝道。对韦宝真是一颗金子般的心。 韦宝瀑布汗,急忙道:“不用不用,多谢格格美意。真的用不着。” 天启四年夏秋 【0432 天底下最好的人】 “生病都是很花银子的,我虽然很少出宫,但还是知道的。”聪古伦格格贴心道:“你就等我一下下,我马上就来。”说着居然不等韦宝答应,就跑走了。 韦宝差点没有晕倒,本来最害怕的事情就是惊动皇太极,偏偏聪古伦格格还要主动为自己去找皇太极?皇太极该不会以为自己看见小格格单纯,特地来骗钱的吧?韦宝大呼冤枉,自己可绝对没有想到小格格又要给钱给自己啊。 本来一切都操作的挺好的,这事弄的。 “小夫子安心等一下吧,格格马上就会回来的。”莫雅琪见韦宝一副心神不宁的样子,安慰道。 夫子就夫子,还要加个小夫子做什么? 韦宝点头,本来想直接走的,但是又觉得如果自己就这么直接跑走,似乎很害怕,故意躲着什么,遂暂时平复了一下情绪,尽量不让自己看上去像是害怕的心态。 说实话,韦宝还真有点害怕和皇太极单独相处。 不到几分钟,聪古伦格格就回来了,让韦宝崩溃的是,聪古伦格格不但自己回来了,居然还真的将皇太极给领来了。 韦宝暗忖,皇太极你好歹是贝勒爷,建奴势力集团的准实力派人物啊!你一天到晚没正事了?这么听你妹妹的话,一点屁大的事情也要劳烦你贝勒爷亲自出面?宠妹达人?还是宠妹狂魔? 吴襄对亲生女儿吴雪霞也没有你这般宠爱吧?赵金凤她爹赵克虎倒是可以与你一拼,不过,赵克虎是赵金凤的爹嘛,哪里有哥哥对妹妹这么宠溺的呢? 韦总裁实在想不明白,也有些羡慕皇太极和聪古伦格格的好感情。倒是并没有往不好的方面想,毕竟,建奴再开放,不至于亲兄妹搞出啥东东吧?又不是汉朝皇室。 吸引韦宝眼球的不止是聪古伦格格和皇太极,还有皇太极身后的随扈,其中两名随扈的肩膀上各停着一只老鹰。 辽西,辽东,辽南,到处都是老鹰,韦宝已经见过很多次。 “贝勒爷好。”韦宝等皇太极走到近前,急忙率先问好。 “小兄弟家里有人病了?”皇太极态度谦和的暖笑,若不是韦宝知道此人在历史上的赫赫名声,真的要凭外表认为此人是又帅又有风度的暖男一枚。 “我姨婆病重,今天早上刚刚接到的信,劳贝勒爷挂心了。”韦宝急忙鞠躬回应。 “嗯。”皇太极说着,朝身后随扈要来一个小小钱袋子,里面装有50两纹银,五两一个的大锭官银,足足十个,虽然不大,但是挺沉的,“这些银子是格格的一片心意,小兄弟带上吧。” “不敢不敢,我什么也没有做,哪里敢要贝勒爷的银子。之前收了格格20两纹银的赏钱,已经心中愧疚的很。”韦宝急忙道。 皇太极闻言一笑,有钱有势的人,给了别人好处,最大的希冀便是对方懂得感恩,在他看来,韦宝显然是这样的人,还是头一回见推脱有银子不要的人,这一点,韦宝给皇太极留下了极好的印象。 “给你就拿着,这些银子对格格来说不算什么,但是在你们普通人家,可能会派上大用场的,若是用不了,以后你再还给格格也可以。”皇太极说着,将钱袋子硬放到了韦宝的手里。 韦宝一掂分量,不轻啊,一脸惶恐模样:“受贝勒爷和格格如此大恩,让小人何以为报?我代姨婆叩谢贝勒爷和格格的大恩了,一定用不了这么多,我一定还给格格。” 韦宝说着便当真要跪下磕头。 下跪,磕头,这些事情,韦宝是不屑做的,但对方是建奴,韦宝却并不介意这么做,因为不是冲着皇太极贝勒爷的身份,不是冲着聪古伦格格的公主身份,而是冲着他们这种行为!只要肯帮助穷人的富人,这种善举,都值得感恩!不管对方是什么人! 这是做人的基本道理,哪怕对方是杀人放火的强盗,因为对方做强盗是一码事,对你有恩是另一码事!可以向正能量的事情感恩,也可以向对方不正能量的事进行清算,甚至杀掉对方! 做人活着就是一场修行,修的是心态,修的是人生观世界观,修的是正能量! 小争权势富贵,中争成败王霸,大争是非善恶! 韦总裁此时其实已经逐渐脱离小争富贵的心态,正在逐步上升到成败王霸之争,甚至隐隐有是非善恶观念压制成败王霸观念的意思。 平心而论,韦宝现在时常会觉得,若是能为天下苍生造福,放弃统治天下的机会,又何尝不可?人生一世草木一秋,将世人都踩在脚下,尝一尝那苍天再高,也高不过我一寸的滋味,就那么让人颠倒迷恋吗? 我的命如同蝼蚁,但我没有害过善良的人,而且尽力救助过其他蝼蚁,蝼蚁的人格和灵魂,就绝不会输给任何帝王霸业!这是韦总裁向往的人生观,只是可能目前还没有这么高的境界。 聪古伦格格见韦宝要跪下,急忙过来搀扶住韦宝:“哎呀,一点点银子,何须下跪?” 皇太极也道:“小兄弟,不必如此。” 韦宝被聪古伦格格温软的小手托住了胳膊,也就没有硬跪下了,顺势站直了身子,抱拳道:“贝勒爷和格格的这份大恩,我小宝永世不忘!若有用到绵薄之力的时候,我一定报答。” 皇太极被韦宝的话惹得一笑,暗暗好笑这个少年,文文弱弱的模样,倒是有些侠气,“不用报答,不过,现在像小兄弟这样既识字又识大体的人很难找。” “多谢贝勒爷夸奖。”韦宝道。暗暗松口气,看样子,拿了皇太极的银子就可以走了,本来还有些担心皇太极看出啥破绽,现在看来,自己多虑了,皇太极这人,似乎‘不错’。还是皇太极想拉拢自己?自己一个商号的普通小伙计,没啥值得拉拢的地方吧? 皇太极道:“小兄弟,你看看我和格格养的这两头鹰怎么样?” 韦宝一汗,虽然自己对皇太极养的鹰是有点感兴趣,但自己现在家里‘有事’,急着走人呀,按照现在的情境,不该多留才是。不过皇太极既然问道了,他只能硬着头皮道:“挺好,贝勒爷,恕小人见识浅,我对普通家禽有点研究,鹰我真的不懂。” 皇太极微微一笑,他也就是随口一问,尤其他将鹰带出来了的时候,最爱听人赞赏,因为能将鹰喂养的这么好,是他很骄傲的一件事,因为很难。 聪古伦格格倒是来了兴趣,似乎忘记了韦宝要赶着走,“小夫子,这两只鹰儿是我养的呢,我六岁的时候开始喂他们,直到他们现在这么大了,好看吗?” “好看。”韦宝暗暗着急,想告辞,又觉得有些失礼,故而恰到好处的表现想走又不便走的表情。 “草枯鹰眼疾,雪尽马蹄轻。调箭又呼鹰,俱闻出世能。”皇太极吟哦道:“这两句唐诗都是我极其喜欢的。好了,聪古伦,这位兄弟有事要走,你不要硬拉着他了。” 聪古伦哦了一声,依依不舍的看着韦宝。 韦宝听皇太极主动放自己离开,心情一松。 皇太极又补了一句:“小兄弟,你喜欢鹰吗?希望你有朝一日能为我大金国鹰击长空!” 韦宝眉毛和眼皮均一动,这已经是皇太极对自己做出的很明确的招揽的暗示了,倒是让他想起一句太祖的诗词:“鹰击长空,鱼翔浅底,万类霜天竞自由。贝勒爷,小人谨记贝勒爷的话。” 皇太极好奇的看着韦宝:“小兄弟,这句诗是你自己作的吗?” 韦宝一汗,暗忖不知不觉把太祖的诗背了一句出来,这时代还没有啊,只能硬着头皮答应:“打油诗,作着玩儿的,污了贝勒爷的耳朵。” “不不,这句诗有气势,非等闲之人能做出来!”皇太极赞赏的看着韦宝:“小兄弟的文采不错。” 韦宝暗暗有点不高兴,心说太祖的诗词唉,光耀万世的大人物,放你那儿就只一个不错?“贝勒爷过奖了。” 皇太极笑着点头:“好,小兄弟既然有急事,就去吧。” “哥哥,我送一送他。”聪古伦格格说罢,也不等皇太极答应,便站在了韦宝的身边。 韦宝一汗,急忙推辞道:“格格不必如此,小人承担不起的。” “有什么承担不起的?我说你承担的起,你就承担得起。”聪古伦格格任性道。 皇太极微微一笑:“小兄弟,我的小妹妹可从来没有对人如此周到过啊。等你探望家人回来,我再召你详谈吧!” 韦宝吓得急忙称是答应,暗忖怕是没有这种机会了。每次见皇太极都感觉心惊胆战,哪里还会主动再回来见他? 韦宝暗忖,这一次,只怕是最后一次与皇太极面对面接触了!毕竟这是古代,人与人之间要见一面太不容易了,又不像现代,还有各种通讯软体媒体媒介那些东东。 “走吧。”聪古伦格格说着,也不等韦宝答应,便从皇太极身后的随扈手臂上接过一只个头稍小的老鹰过来,邀请韦宝同走。 韦宝只得随着聪古伦格格出了馆驿,身后跟着聪古伦格格的贴身侍女莫雅琪和另外几名保护格格的健卒。 林文彪惊异的看着聪古伦格格居然亲自陪着韦总裁从馆驿出了,不敢上前,只能跟在后面,远远的隐蔽跟着。 “等你从辽西回来,我们一起养我的雕儿好不好?”聪古伦格格笑着问韦宝,显然心情大好。 韦宝稀里糊涂的嗯了一声,这才知道这是雕儿?他是分不清楚鹰和雕儿的。 老鹰是一种肉食性的动物。鸟通常在峡谷内觅食,一次生1到3颗蛋,则小老鹰会驱赶同伴,或者吃掉同伴。 鹰的类别很多,隼c鹰c鵟c鹫c雕等等,都属于鹰类,在每个类别里又包括很多种。 我国的鹰主要分布在西藏c新疆和蒙古。东北也很多。 鹰科成员大小,习性各不相同,有最大型和最凶猛的的猛禽,也有小型的猛禽,有的食腐肉,如多种兀鹫,有的食鸟类,如雀鹰,有的食兽类,如角雕,有的食鱼,如渔雕,有的食爬虫,如蛇雕,有的食昆虫,如蜂鹰,还有些适应特殊的事物,如食水果的棕榈鹫和专食蜗牛的蜗鸢。 雕是大型猛禽,体型粗壮,翅及尾羽长而宽阔,扇翅较慢,常在近山区的高空盘旋翱翔,能捕食野兔,幼畜等大形哺乳动物,也嗜食鼠类。我国常见的种类有金雕和乌雕。 聪古伦格格向韦宝介绍道,她所豢养的便是金雕。 金雕又俗称洁白雕,体较大,全身为黑褐色,体色为雕类与鹰类中最发黑的一种。成鸟头颈部金黄色。幼鸟尾羽基部以及翅膀飞羽的基部为白色,成长后白色部分消失,飞翔时翼长而宽,尾端稍圆形。 聪古伦格格养的这种金雕栖于山地,常高踞山崖巅顶或飞翔于高空中。性凶猛,喜食野兔c雉c鹑以至大形哺乳动物幼麝等。 巢营于高山悬岩上或峭壁的树上,幼鸟驯养作猎鹰。 “你知道吗?养雕可不容易了,长期花费很多心思,而且很难养成功。”聪古伦格格得意且认真的对韦宝介绍道:“鹰很高傲的,只有熬鹰术才能使它屈服。我们女真有七天七夜熬鹰术,当时我哥哥把自己和鹰都关在一个小黑屋子里,把所有光线都挡住,屋子里放一个点亮的蜡烛。第一天,我哥不停地用棍子打鹰,鹰还会反抗下,但是没办法,还是要打它,让它知道主人的厉害。第二天鹰已经精疲力竭了,再打下去恐怕会死掉。这时候就要考验技术了,我哥哥就根据雕儿的脾性改用捅,用棍子动它一下,不停地去捅雕儿,慢慢地减退它的意志。第三天,雕儿快坚持不住了,能够熬到第三天的雕,基本上是比较好的雕了。因为它非常高傲,从不屈服。但是大部分雕熬到第三天就已经受不了了,主人拿些东西给它们吃,基本上变得开始听话了。到了第四天,再把雕饿一天,让它知道不听话就没有东西吃。然后第五天把它们放出黑屋子,即使会飞也会再回来。到最后这只鹰就完全属于你的了再也不会飞走。怎么样?我哥哥是不是很厉害,一般也没有人能坚持这么多天,所以我和我哥哥养的雕儿是大金国最好的。可能蒙古人也没有我们这么好的雕儿。” “厉害!”韦宝此时出了馆驿,离那皇太极远了,也感到轻松,暗忖你和你哥哥都雕爆了,呵呵。 “当然,我哥哥最厉害了,他做什么事情都是最厉害的,从来没有输过。”聪古伦格格得意洋洋道:“而且我哥哥最疼我了,我要什么他都会给我的。” 聪古伦格格说着说着,本来是得意洋洋的表情,忽然便变成了少女独有的娇羞模样,还偷偷的用美眸瞟韦宝的侧脸。 韦宝被聪古伦格格偷看的脸一红,忽然想到了什么,“你哥哥是不是特地拿一对雕儿来给我看的?” “呀,你好聪明,你是怎么猜到的啊?”聪古伦格格惊奇道:“本来我去找哥哥的时候,他正在书房处理公函,并没有玩雕,听闻你要走,特地让雕奴领了我们养的一对雕儿来。” “随便猜猜而已。”韦宝心中一动,暗忖皇太极这是在暗示什么?难道真的想招揽我?我一个商号的普通伙计,值得皇太极这么花心思?还暗喻?明着说也没啥吧?难道是为了聪古伦格格? 聪古伦格格哦了一声,随即道:“想不想看看我的雕儿听不听话?他们可听话了。” 韦宝顺口道:“想看。” 聪古伦格格的当即让那只雕儿起飞,用口哨指挥雕儿在空中盘旋,来回做各种特技表演,引得馆驿中的另外一只雕儿立刻飞来找这只雕。 “怎么样?我养的雕听话吧?”聪古伦格格得意道。 “嗯,这两只是一对吗?我的意思是,是一雌一雄吗?”韦宝问道。忽然想起《射雕英雄传》和《神雕侠侣》里面都有雕,而且都是重要串联剧情的关键。没有想到自己在古代,在塞外还真能亲眼见一见啥才叫雕。 “对啊,你好聪明,养雕最好是一雌一雄,否则容易死掉,两只便不孤单了,你看他们玩的多开心啊?”聪古伦格格说着靠近韦宝站,胳膊和韦宝的胳膊紧贴着,一脸幸福模样。 韦宝心中怦然一跳,在这个初秋的季节,天气还比较炎热,古朴的明朝风格街道中,身边居然站着一位对自己有情意的建奴公主,这种感觉虽然有点怪怪的,但是很容易满足男人的虚荣心啊。 首先聪古伦格格不管是身份,还是颜值,配自己都绰绰有余,另外自己示人的身份仅仅是一名商号的普通伙计,这说明对方完全是看上他这个人,而不是其他的有的没的。 说聪古伦格格对自己的这种莫名其妙的少女初恋情怀比纯金更纯,一点不为过。 韦总裁尽力控制着不说话,不破坏气氛,也不招惹人家小姑娘,但愿这只是一个12岁少女的偶尔发花痴。 “你去了之后,可一定要回来找我,知道吗?”俩人沉默一小会,还是聪古伦格格率先开腔。 韦宝暗忖,要是不知道聪古伦格格的年纪,真的很难想象这是一个12岁的小姑娘,撩人的机巧好溜呀。 “世事难料,我没法保证。”韦宝硬着心肠道。而事实上,他不是没法保证,而是打定了主意,以后不会做这么危险的事情了,跟皇太极有见面的机会,绝不是啥轻松的事情,特工这个职业,死亡率很高的啊。 聪古伦格格听韦宝这么说,娇躯一颤,立时大雨滂沱起来,一副梨花带雨的模样,说来就来。 韦宝脑门掠过三道黑线,看向聪古伦格格:“格格,你怎么了?我只是说没法保证,并没有说一定不行啊。再说,过不了几天,可能你连我长什么样子都忘记了。” “不会的,我才不会记性那么不好,我永远记得你长什么样子,我还要你陪我练字,我要你保证会来找我的。”聪古伦格格一只雪白的小手反手捂着嘴巴,边哭边道:“我已经和哥哥说好了,以后留你在贝勒府当差,我哥哥说多给你机会锻炼,用不了几年,你就能独当一面的。到时候他还会帮我对父汗说” 韦宝闻言,差点昏厥,虽然聪古伦格格没有说皇太极会帮她对努尔哈赤说什么,但是韦宝又不傻,自然明白这是有招自己为女婿的意思啊。暗忖建奴招女婿这么随性的吗?对刚刚见面,完全不了解的汉人小伙,也能这么接受?这接受度高的吓人啊,难怪大家都想当汉奸? 当汉奸,有身份,有地位,有美女,到底当不当汉奸? 之前,韦宝是从来没有想过建奴路线的,自己是小皇汉呀,那岂不是违背自己的本性,与牲口无异了? 但是平心而论,当汉奸,真的符合原本历史的大趋势! 韦宝绝对有信心,他跑到建奴那头去,至少能帮助建奴的历史提速十年以上,大明朝哪里还要等到1644年才倒闭? 自己甚至能在1634年之前就让大明倒闭,让‘我大金’铁骑纵横天下,建奴缺的是完整的班子架构,缺乏像大明朝一样的规范化的朝政体系,缺乏的充足的后勤补给,这些东西,自己完全可以花上力气的,好吗? 韦宝脑中冒出自己穿戴建奴朝服,站在建奴朝廷的情形,这时候的建奴驸马不像清廷稳定之后,驸马不能任高官,这时候,有能力就能上,功劳大的话,闹个都有可能!不由的咽了口口水。 “你怎么不说话?是不是我还没有说清楚?”聪古伦格格一边哭,一边羞红了粉脸,毕竟是女孩子,在开放,主动说要嫁人的话,还是不太说得出口,她反正觉得自己的意思已经说的够明白了的吧?以小宝的聪明,不可能听不懂的。 韦宝急忙道:“说清楚了,格格都说清楚了,我听懂了。不过,我是庶民,当不起的。” “不会,有功勋便可!你跟在我哥哥身边,什么功勋都会建立的!我们金国有好几个平民汉人当额附。”聪古伦格格说完,害羞的侧过了身子,不敢让韦宝看她的粉脸。 韦宝心尖一颤,他对赵金凤表白过,对芳姐儿c吴雪霞c王秋雅c徐蕊c范晓琳都曾经口花花过,但是还是头一回有美女主动对自己表白呢,两世加起来,这都是头一次呀,况且对方还辣么高贵,辣么漂亮,不虚荣是不可能的。 韦总裁在暗爽的同时,也有点揪心,对方为什么是建奴公主? 自己为什么在现代的时候,没有遇到过这种好事啊?若对方是日本皇室女儿,首相女儿,或者是美国总统的女儿,被天下人骂,也是甘心的,嘿嘿。 “格格,我我又蠢又笨,只怕跟着你哥哥也没啥用。”韦宝敷衍道。 “不,谁说你笨了?我看的出来,我哥哥也很喜欢你,这几天,我哥哥有偷偷来听过你给我授课的,他说你的人品才貌都很不错。”聪古伦格格娇羞道:“你在我心里是天底下最好的人。” 天底下最好的人? 纵使皮厚如韦宝,也脸红耳赤了,自己是真没有发现。除了靠现代人的一点点浅薄知识,一点点先知先觉坑蒙拐骗,靠随着自己穿越而来的大军舰上的一些物品搞搞建设,自己是真没有发现自己比这个时代的人,有哪些厉害的地方,更谈不上最好了。 这或许就是爱情的盲目吧。 不过,韦宝暗忖这小格格现在花痴的紧,这分别之际,显然是要逼自己给出一句承诺之类的东西吧?这让韦宝很为难,韦宝其实不爱骗人,尤其不爱骗单纯无暇,涉世未深的少女。 聪古伦格格的贴身侍女莫雅琪和几个随扈显然也猜测到了啥,见格格哭了,却都没有过来,反而都退开了一些,甚至这一段的街道都被禁止通行了! 韦宝暗忖这偶像剧古代版拍的,贵族的世界就是为所欲为啊,说个话,你们也不至于封街面吧? “格格,我”韦宝舔了舔嘴唇,实在不知道该说啥。心里居然冒出来我爱你三个字,然后大骂自己无耻。 要是在现代,备不住韦宝已经拉着主动对自己表白的超级大美女去开房了也说不定,可惜,现代没有碰到过这种好事呀。 “你是不是不喜欢我?你嫌弃聪古伦貌丑?”聪古伦格格幽幽道。 “没有没有,格格国色天香,盖世的美貌。”韦宝由衷赞美道:“是十万里挑一,百万里挑一的美女。” “那你是嫌弃我是大金国的人,而你是汉人?”聪古伦格格天真道:“我可以随你当汉人的。” 韦宝瀑布汗,格格同志啊,你要不要倒贴的这么不真实?我是长得有些小帅,却也没有魅力大到与日月争辉,与天比高的地步吧?我有这么金光灿灿么? “你当汉人?”韦宝心动了,彻底心动了。 “嗯,如果你不喜欢我是大金国的公主,我便做一个普通的汉人民妇。”聪古伦格格坚定道。 “你太天真了,你父汗和你哥哥都不会肯的。”韦宝道。 “不,他们不敢不肯的,我从小到大想要什么,哥哥和父汗从来没有不给我。”聪古伦格格破涕为笑,认为自己猜对了,小宝小夫子就是不喜欢自己大金国公主的身份。 “这不一样的,这是终身大事,不是儿戏。再说”韦宝本来还要说出自己五年之内不适合谈婚论嫁,因为算命的是这么说的诸如此类的借口。 但是聪古伦格格已经将小指勾住了韦宝的小指:“你们汉人不是喜欢拉钩上吊定下事情吗?我现在就要你一句话,咱们俩拉钩,这事便算是定下来了,至于我父汗和我哥哥,自有我说服他们。” 韦宝懵里懵懂的被聪古伦格格勾着自己的小指头,一脑门都是汗,“格格,这不行呀。” “没有什么不行的,你刚才说了我貌美的。”聪古伦格格堵嘴道:“莫非你已经有了意中人?还是你已经定亲了?要不然你就是还是嫌弃我貌丑。” 韦宝看着明眸皓齿的小格格,真是哭笑不得。 天启四年夏秋 【0433 韦总裁上锦州城见孙承宗】 “到底你是不是已经有了意中人?还是你已经与人定亲了?”聪古伦格格见韦宝不说话,又再追问,扑簌簌的大眼睛盯着韦宝的眼睛看。 韦宝也看着这纯洁活泼可爱的小格格,心中七上八下的,暗忖这种好事,以前咋就没有遇到过,完全没有经验啊。 韦宝咬了咬牙:“我没有与人定亲,不过” 韦宝要说自己已经有意中人了,他挺喜欢赵金凤的,想过要赵金凤做自己的正妻,但是有阵子没有见到赵金凤,忽然觉得好像自己对赵金凤的感情也并不是很浓烈,毕竟只见过几回,而且每回接触的时间都好短暂啊。而且,韦宝知道自己对赵金凤实际上是一种一见钟情,就跟此刻自己面前的这个单纯小格格对自己的感觉一样。 但是平心而论,韦宝觉得自己与范晓琳那种开朗直爽的个性的女孩子更般配一些,自己并不是直爽的人,而且这样个性的女孩,更像是现代女孩,也会让韦宝觉得更加熟悉,亲近。 事实上,聪古伦格格便跟范晓琳的个性很类似,都是开朗大方型的,也会让韦宝觉得似曾相识,熟悉而亲切,仿佛与现代女孩交往。 “不过什么?你已经有意中人了?是谁?”聪古伦格格见他欲言又止,顿时又紧张了,美眸中立时又涌上泪花。 韦宝一汗,你们女孩子这眼泪是真流弊,说来就来,都跟自来水似的,你这哭的能力,不输给王秋雅和徐蕊啊,“格格,你别哭,我的确已经有喜欢的女孩了,而且还不止一个,我很花心的。” 韦宝到底是善良的人,为了败坏自己的形象,这是已经牺牲多大了呀?实际上,他也就是向赵金凤和芳姐儿表达过一点意思罢了,对吴雪霞也从来没有表白过,却将花心这么个很破坏男人形象的字眼,毫不犹豫的盖到了自己的头上。 韦宝以为这样肯定能气着聪古伦格格,让小女孩打破幻想,从而放弃。 谁知道,聪古伦格格居然噗嗤一笑:“就知道你肯定很花的,我哥哥我父汗,都是这样的人,娶了一个又一个,有时候一年都要娶两三个。只要你没有与人订过亲,没有成过亲,便可以,其他的我不生你的气便是了。” 韦宝瀑布汗,这样也可以?妹子,你到底是有多大方?难道我当着你的面,和别的女孩接吻,甚至做更难以表述的事情,你也可以不生气? “格格,我很花心啊!真不是什么好人!”韦宝重申道,以为这小傻瓜格格没有明白。 “哎呀,我都说了不生气了,以后你将我放在第一位便可以,你这么好,要是没有几个女孩子喜欢你的话,我还不相信呢。”聪古伦格格说着,居然得意的擦去了眼角的泪花。 这样也可以?韦宝差点没有晕厥,在现代怎么碰不上这样的啊?你是哪国的妹子啊?感觉要是真的做了这小格格的男人,真的很容易被宠坏的,你不该是刁蛮任性,心眼很小的吗?这大方的有些过头了吧? “拉钩,回来之后一定要去找我,不管我是不是回了盛京城。还有,不管你是不是要在我哥哥身边做事,还是继续在你那个商号做事,反正你得准备好迎娶我。”聪古伦格格说着偏过粉脸,娇羞的痴痴笑。 “太快了吧?”韦宝彻底无语了,这就到私定终身了? 咱们满打满算才接触了五天,头一天还没有说过多少话呢。 “这有什么快的?现在若是在盛京城,若是在汗帐举行篝火舞会,我现在就带你去父汗身边跟他说。”聪古伦格格扭回粉脸,投给韦宝一个明媚的微笑,天真烂漫,不含任何杂质。 韦宝现在彻底无语了,彻底找不到啥借口了,人家妹子都让步到这种地步了,再说下去,除了显得自己矫情,不像个男人,还能像啥?女真人和蒙古人,韦宝估计都是这么直率的吧?至少在这个年代应该是这样的。 韦宝还想说不能保证对方会做正妻的话,毕竟自己现在有了范晓琳c王秋雅,徐蕊也是内定的,已经算有三个妾室了,多一个两个女人,不算啥事,但是正妻的位置,自己是真不能保证的。 可聪古伦格格已经着急的拉着韦宝拉钩了,“我聪古伦此生非小宝不嫁人,此情天地可鉴,若违背誓言,让我天诛地灭。” “格格!”韦宝等对方说完,感动的喉头发梗,像是啥东西把嗓子堵住了,鼻子也酸了,这妹子是真有勇气,真直白啊,自己过去要是有这妹子,千分之一的勇气,啥样的美女追不到? 男追女隔层山,女追男隔层纱,韦宝不再犹豫,哽咽的学着聪古伦格格道:“我韦宝此生一定会迎娶聪古伦格格,此情天地可鉴,若违背誓言,让我天诛地灭。” 韦宝还是留了余地的,说一定会迎娶聪古伦格格,而并没有说非聪古伦格格不娶。 聪古伦格格听出了韦宝的话中含义,笑道:“汉人就是狡猾,你还想娶多少女人呢?不过,我不生你的气,只要你会娶我,心里有我便可以了,我才不在乎你想娶多少女人呢,只要你有那个本事。我哥哥常说,阻止雄鹰飞翔,除非折断雄鹰的翅膀。” 韦宝见聪古伦格格听明白了自己话中的隐藏含义,心里的负疚感去除了一些,本来还觉得是在骗人家小女孩呢,暗忖这小格格很聪明的同时,却也更加感动:“格格,你真好,可是,我可不敢与你哥哥比,我不是什么雄鹰。” “那你就做雄鹰的翅膀吧!”聪古伦格格笑道:“我相信你一定可以的。” 韦宝明白,小格格嘴上虽然说可以随他来做汉人,但是内心实则还是希望自己投到建奴那边,辅佐她哥哥或者她父汗的。 韦宝遂正色道:“虽然我知道这话说出来有危险,但我冒着丧命的危险也要对你说!我有朝一日,万一与大金国为敌呢?” 韦宝说完,自己的腿抖了一下,要知道,他此时是扮演一个商号小伙计的角色,是特工的身份,并不是真实的韦宝!这么说,等于已经暴露了,不是有危险,而是万分危险,甚至在聪古伦格格将他这句话转述给皇太极知道之后,皇太极可能会推敲出一切,甚至立刻识破天地会的所有意图,那样的话,他的全盘计划,才刚刚发动便要彻底被摧毁了! 因为如果建奴不再与天地会接触,彻底在建奴控制的地区封杀天地会的话,他还能做什么呢? 没有了舞台,还演戏给谁看? 所以,韦宝这句话,等于是在用生命和事业双重重要的东西做诚意了,真可谓诚意十足! 聪古伦格格看着韦宝,并没有松开与韦宝仍然握在一起的小手,疑惑道:“你要与大金国为敌?为什么?” “我是说如果,毕竟我是汉人,而大金国正在与大明朝打仗!”韦宝到底是韦宝,很快便想好了一个说法,将自己的话给圆了回去,的确,他身为辽西的普通汉人,兵员不足的时候是极有可能被征召去作战的。 聪古伦格格眨了眨眼睛,“对啊,万一你被拉入大明的军队与我大金国作战怎么办?打仗真的不好,不喜欢打打杀杀。” 说着,聪古伦格格陷入了思考,秀眉微蹙。 这个问题,似乎对于她这个年纪来说,太难,太残忍了一些。一边是心爱的人,一边是自己的部族。 韦宝也有些揪心,似乎不该对聪古伦格格说这些话的,他不知道为什么,忽然好想对聪古伦格格掏心掏肺,一点也不想欺骗她,不想让她伤心难受,也许,双方的身份就不该发生交集,这个交集,从一开始就注定了是一出悲剧。 能不能转化为喜剧,韦宝并不看好。因为按照他的计划,冬天之前,天地会肯定要对太子河南岸的所有建奴武装发动进攻的! “你能不能不要回辽西去?辽东正在打仗,你回到辽西,真的有可能被汉人拉进军队去打仗的。”聪古伦格格楚楚动人的看着韦宝,一副恳求模样:“我可以让人去接你姨婆过来,对,我让我哥哥派人将你的家人都接过来,都接到辽南来,好不好?我让哥哥赐给你们家人好大一所宅院。” “不会的,我只是随口说说,再怎么拉人进军队,也轮不到我,我们家不是军户,是农户,大明打仗都是军户家的子弟,大明的职业一般都是世袭的。再说,我们家人在乡里住惯了,不愿意离开故土的。”韦宝缓颊道,不想再让聪古伦格格为这种事情忧心,至少能让她晚一点知道事情的真相,就晚一点吧!为了聪古伦格格,韦宝甚至对于自己的预定计划都有点开始动摇了,哎,从这点看,自己真的不是一个杀伐果断,拿得起放得下的大丈夫呀,缺少霸业将帅的霸气。 “嗯,你吓死我了,你要答应我,一定不可以上战场,上战场都是九死一生。”聪古伦格格认真道:“我哥哥就上过很多次战场了,我听他的手下人说,至少五回,我哥哥都差点命丧疆场。” “放心吧,这点我可以答应你,我永远不会亲自上战场的!我可以保证,若有人来抓我打仗,我就跑。”韦宝笑道。 聪古伦格格被韦宝逗的噗嗤一笑:“嗯,遇到危险,你就逃到我的身边来,我会让父汗和哥哥保护你的。还有我养的雕儿,他们也会保护我们的。” 韦宝心中一紧,实在不忍心多说什么,再刺激这么个单纯的如白纸一般的建奴小格格了,“格格,就送到这里吧,我真的得急着赶回去了。” “不要,我要一直送你出城!”聪古伦格格坚定道:“要不然我晚上会睡不着觉的。” 韦宝不忍拂了聪古伦格格的好意,只得带她前往客栈。 此时天地会在盖州城的明面上的办事地点在一家客栈中,并没有专门弄啥对外营业的商铺,因为韦宝不想过于招摇,主要是为了弄奴隶来,为了承建建奴各地的修路工程而已。 等韦宝和聪古伦格格去了客栈,林文彪才靠近。 韦总裁装模作样的对赖塔格道:“管事,我这就回去了。” “哦,回吧。”赖塔格淡然道。 然后韦宝去收拾‘包袱’,本来没有准备,因为韦总裁有不少随身物品,现在一个小包袱都装不下。韦总裁的东西都还放在秘密据点。 但是因为有聪古伦格格在场,所以林文彪赶忙到后面弄了个小包袱给总裁装样子。 “你就一个人回去吗?”聪古伦格格不放心的问道:“而且,就这么走回去啊?” “是走回去,不过他正好要到辽南有事,我跟他一道走。”韦宝随手一指林文彪。 聪古伦格格哦了一声:“走这么远的路,哪里受得了?我给你们两匹马吧。” 聪古伦格格说着,也不管韦宝是否答应,便让身后随扈牵了两匹随她而来的马匹。 “这两匹都是骏马,这样便不用走路了。”聪古伦格格展颜道,似乎因为能帮助韦宝而感到开心。 韦宝心头暖暖的,没有想到这12岁的小妹子就这么细心,贴心,“多谢格格了,我们走着便可以,真不必骑马。” “你不会骑马?”聪古伦格格想到了什么。 “会。”韦宝觉得自己既然是土生土长的辽人,哪里有几个不会骑马的? “那就好,两匹马而已,快去快回,我等着你,若是你回来的时候我不在盖州,你一定要上盛京城去找我去啊。”聪古伦格格一边嘱咐,一边不忘提醒韦宝回来要去找她。 韦宝带着心事嗯了一声,因为已经确定,这极有可能是自己与聪古伦格格的最后一次见面,感觉自己挺卑鄙的,这样骗一个12岁的小女孩。虽然是聪古伦格格主动贴上来要‘被骗’,他是有苦衷的,但也的确都是虚假的,连他现在演的人物都是虚假的。 韦宝然后转身走,和林文彪一道出城。 本来韦宝以为这就算是与聪古伦格格道别了呢,却没有想到聪古伦格格还一路跟着他。 “格格,真的不用送了,马上到城门口了。”韦宝道。 “没事的,我将你送到城外就回来。”聪古伦格格笑道:“反正我回去也没有什么事情,不送你走,我回来也是想着你。” 韦宝瀑布汗,暗忖照你这个节奏,八成得直接将我送到复州城去了吧?说不定要一直将我送到建奴控制区域和宝军控制区域交界的地方?你不会要一直将我送到北汛口去吧? 韦宝知道这小妹子有点‘轴’,劝是劝不听的,遂看了林文彪一眼。 林文彪明白总裁的意思,总裁这是想就此离开盖州,直接前往锦州城了,想问他有没有安排好。 林文彪点头,意思都安排好了,会有随行特工马上将总裁的随行物品带到城外河滩边的已经准备好的船上,有两条快船早就准备好了,一直在那里等着的。 韦宝见没有问题,遂没有再说让聪古伦格格回去的话。 一路上,聪古伦格格有说有笑,似乎对于韦宝说什么都感兴趣,韦宝随便说句话,就能逗的聪古伦格格嘻嘻笑。 韦总裁也是纳了闷了,你这妹子是捡到了笑票么?我就说辽西平常都吃饼子,这有啥好笑的?你也可以笑个不停啊? 聪古伦格格关心的都是韦宝生活上的事儿,倒也没有问其他的,所以给韦宝的感觉还是挺轻松的。 不知不觉便出了城,聪古伦格格的贴身侍女莫雅琪提醒道:“格格,已经到盖州城外面了,再走怕不安全。” 韦宝急忙附和道:“对啊,格格是万金之躯,你先回去吧,我们常常在这条路上走,不会有事的,再说我们天地会现在有往来的通关文牒。” 聪古伦格格白了莫雅琪一眼,嫌莫雅琪话多,然后对韦宝道:“再送几里路吧,等天色暗一些我才回去。” 韦宝笑道:“那我就不走了,咱们一起在这里等天暗吧,等天暗了,格格又离城里远了,我更不放心。” 聪古伦格格见韦宝关心自己,尤为开心:“好了好了,我不跟着你了,那我上城楼看着你走。” 韦宝嗯了一声,遂与林文彪一道上马。 “你要想着回来找我,一定要回来找我啊。”聪古伦格格一见韦宝上马,泪珠儿便止不住的大颗大颗的落下。 韦宝回头看去,不由心酸,他不是没有经历过分别时刻,可也没有人这般哭法的嘛,小女孩就是小女孩。 韦宝想说会回来找你的,但此情此景,真不想再骗人家小姑娘,盼望着聪古伦格格也就是少女心态,一时间的意动罢了,但愿她过几天便可以将自己忘记的干干净净才好,所以一狠心,抽了一记马鞭,骏马飞驰起来。 林文彪策马紧紧相随,二人不一会便在扬起的一溜烟风尘中消失。 聪古伦格格见看不见韦宝,急忙往城楼上奔,奔上城楼,远处的两匹马也已经成了两个小黑点啊,不由的又止不住哭,一旁的莫雅琪连声安慰也没有用。 韦宝走出很远,见再也看不见盖州城了,才与林文彪转道往河滩停靠快船的方向而去。 一路上韦宝都没有说过啥话,本来这次一切都算是顺利,他的心情应该很不错才对的,但忽然冒出聪古伦格格这么一段小插曲,平白无故惹得韦总裁伤感,并且蒙上了一层甩不开的心事。 林文彪想说什么,却一直忍着没有说,傻子都能看得出来那建奴小格格对总裁的心思,暗忖总裁是真厉害,长的好就是好,为什么没有女人对我这样?总裁不过是一个商铺小伙计的身份,才与那貌美如花的建奴小格格见过几次而已呀?两个人都已经这样了吗? 韦宝也很奇怪,似乎自己穿越重生之后,桃花特别旺盛,果然颜值即正义啊。 人还是原先自己那个人,换了一副皮囊,重活一次少年,真是好。 两个人到了停船处,等到天黑,统计署的几十名特工才赶到,与总裁会合,因为船不多,无法携带马匹,所以众人上船之后,连夜往锦州方向赶去。 聪古伦格格送的两匹骏马,韦宝让两名特工先骑回北汛口。 两艘快船实际只是尖头木船而已,有点像龙舟,但是比龙舟高深,因为要在海中前进。 众人一路向西北方向沿岸行进。 行了不远便经过连云岛,连云岛本来是有一些明朝守军的,但是因为盖州被建奴占据了,所以守卫一座小小的孤岛,意义不大,所以现在空置了。 当晚,众人在岛上随意歇息一阵,次日清晨便往锦州城继续赶,因为此时是初秋的天气,还是很热,早点赶路,能图个凉爽。 如此过了整整一日,第三天傍晚,韦宝总裁一行人抵达小凌河出海口,沿河直上,便能到锦州城旁边。 辽东能守住,一方面因为离山海关近,后勤比较容易保障,另外一个重要原因便是大凌河与小凌河的关系,两条河像是屏障,护卫着大凌河堡c锦州城c松山堡c杏山堡c大兴堡c塔山堡以及再后面一点的宁远城,这些还是大一些的军事重镇,还有很多的小型堡垒,星星点点,形成了一道从山海关而来的通路。 这条狭长的辽东走廊边上便是广袤的辽东平原,这里生活着数百万辽民,虽然每次建奴劫掠一次,就至少损失几万人口,但是人们却依然顽强的生活着。 天灾,兵祸c贪官污吏,都是这里生活的老百姓的大敌! 与辽西的地广人稀和辽南的荒僻比起来,辽东此时还是挺繁盛的,一片片的村庄离的都不是太远,能看出人烟的稠密。在历史上,要等到老奴努尔哈赤从明年开始进入疯狂状态,想一举吃掉辽东开始,兵祸才日盛,因为明朝军队对老百姓缺乏有力的保护,且禁止关外老百姓入关,几百万人口才开始锐减! 因为建奴没有水师,所以明军对于沿岸的巡逻并不严格。 韦总裁等人登陆之后,留两个人隐藏船只并就地看守。 其他人步行去锦州城。 本来,依着林文彪的意思,让总裁先在原地等着,等到他先派人设法与锦州城统计署站点的人联系上,先找到孙承宗大人,然后总裁才去城里的。 但是韦宝觉得没有必要这么费事,既然知道孙承宗就在锦州城,就这么去也没事。韦宝不信自己堂堂督师弟子,还能被当成奸细法办了不成? 直到快至锦州城的时候才遇上一队巡逻哨骑。 说是哨骑,其实也只有为首的几名当官的有坐骑,一共二十多人,五人有马匹,其他人扛着木杆枪走路。 二十多人对二十多人,韦总裁这边的人没有慌张,倒是将大明边军弟兄吓个半死,又是举枪,举起弓箭,又是纷纷下马呼喝。 “军爷莫要惊慌,我们是辽西韦公子的人,来锦州城见督师孙大人!”林文彪高声报信。 一帮大明边军本来以为不是本地柳子就是建奴细作,不管是那股人,他们都是要跑回去的,听说不是这两类人,才放心下来,当官的重新恢复官样,当兵的也都稍微直起了一点腰杆,但每个人手中的武器仍然攥得紧紧的。 “辽西韦公子?哪个辽西韦公子?”当官的喝问。 林文彪举着手上前,示意自己没有任何武器:“辽西韦家庄,我们公子是督师大人的学生,特地来此见督师大人的。” 当官的见林文彪没有家伙事,身后的一帮人看上去也像是普通人,都没有家伙事,才再放心了一点,将腰刀收入刀鞘:“你别过来!就站在那里!” 韦宝一汗,我们一帮人都没有武器,你还吓成这样?这就是辽东的边军?这样的人能打仗吗?再不管怎么说,军人好歹也得有点军人的气质好不好? 那军官一挥手,一队兵士上前将韦宝等人团团围住。 军官才走上近前,看了看林文彪:“你们来此寻督师大人?你们是怎么来的?通关路引呢?” “我们公子是督师大人的学生!辽西一路都是督师大人的手下将领,还要什么路引?我们从辽西走着来的。”林文彪答道。 军官皱了皱眉头,看林文彪气焰有点盛,倒是不敢乱摆官威,若是商贩,肯定要趁机敲诈一笔。 林文彪见对方不说话,倒是没有再装样子,从怀中摸出二两一锭的纹银:“这些给官爷,给弟兄们喝杯酒,我们公子是督师大人的学生,错不了,到了锦州城见到督师大人便知晓。我们若是歹人的话,敢自己送到锦州城去找死吗?” 那军官想想也是,接了林文彪的银子,“不是啊,现在兵荒马乱的,还是小心点好,而且你们连路引都没有。还有,我们奉的是本地祖将军的令,你一直提督师大人,督师大人又不管具体兵士,没有用的。不说了,既如此,就走吧。” 韦宝听那军官话中意思,应该是辽东当地兵马,这些人似乎毫不买孙承宗这些北直隶系官员的账啊。 不过,韦宝并不以为意,因为跟他此前想的也差不多,若是孙承宗真的能凭蓟辽督师的权力随意调动各路人马的话,大明的边关哪里还是现在这种局面? 蓟辽督师,蓟辽督师,蓟和辽是分开的,关内的兵马和关外的兵马是分开的,虽然入京勤王和出关抗贼,双方经常要互相配合,名义上都得归蓟辽督师统属,但是实际上,每个人心里都有自己的小算盘。 军官收了林文彪的二两纹银,一路上并没有再不客气,不过也没有放松警惕,一行人仍然像押解犯人一般看着韦宝等人。 到了城门,也不是首先去通知孙承宗的人,而是让人去告知祖大寿将军。 林文彪一汗:“官爷,我们是来见督师大人的啊。” “哎,我知道,不过,咱们这里的规矩,外面来人,首先得祖将军府知道才可。”军官答道。 韦宝示意林文彪不必再多问,韦宝既然敢跑到锦州城来,自然不怕祖家人找麻烦,否则也不来了,韦宝不信祖家敢在孙承宗眼皮底下动自己,自己现在已经是实打实的督师弟子。 此时天色已经全黑,一行人因为赶着进锦州城,所以刚才靠岸的时候并没有弄东西吃,此时整整划了一天的船,早已经是又累又饿,饥肠辘辘。 林文彪有心再给当官的银两,让买些肉食来吃,问了韦宝,韦宝却不舍得,这里一座城门,少说三四百守军,得买多少东西来吃?示意林文彪先忍一忍。 林文彪并不是自己要吃,只是怕饿着公子才请示的,见总裁不需要,也就不再提了。 一直等了一个多时辰,林文彪问了两回都被当值的门官打发回来,最后都不去理睬他了,祖可法才带着一队兵马前来。 韦宝远远认出了祖可法,不由心惊,虽然心里觉得自己已经是孙承宗的弟子,不怕祖家对自己怎么样,但这里毕竟是锦州城啊,不是自己的地盘。 祖可法近前,一下子便认出了韦宝,也乐了。 “好路你不走,地狱你闯进来,这不是辽西的韦宝吗?你居然敢跑到锦州城来?”祖可法笑道。 “哈哈,原来是祖将军,有日子不见了。”韦宝故作镇定的打个哈哈,很是后悔没有听从林文彪的安排,的确应该先派人接头,然后让人联络上孙承宗,然后自己才进城的,现在遇见这个鬼瘟神,也不知道祖可法会怎么‘弄’自己? “谁跟你有日子不见?你是什么东西?”祖可法轻蔑的一笑,然后挥手道:“我现在怀疑你们都是建奴的细作,来人!都给我押到大牢去!” 天启四年夏秋 【0434 恩师吓一跳】 韦总裁的一张俊脸当时就气黑了,“祖将军!你既然已经认出了我是韦宝,你会不知道我是督师大人的学生?你敢说督师大人的学生是奸细?” “督师大人的学生自然不是奸细,但我可没有听说你是督师大人的学生!”祖可法笑道:“我只知道你是一个辽西的刁民!专门作奸犯科,从事破坏边关的不法勾当!” “”韦宝心里骂了祖可法祖宗十九代,却没有骂出口,好后悔啊,自己这不是彪子吗?洗干净脸送上来让祖可法打脸? “我们公子是督师大人的学生!你们不得造次!”林文彪挺身而出,护在总裁身前。 但是祖可法的人可不管这么多,纷纷拔刀挺枪上前,这里是辽东,又是锦州城,所有守城军队,几乎等于祖可法的私家军队!祖可法让他们去吃屎,他们也会毫不犹豫,别说抓人。 随着林文彪挺身而出,二十多名特工也全部视死如归的护住韦总裁。 “呵呵,还挺心齐,练的不错,练出一帮狗,挺忠心护主啊。”祖可法笑道:“谁敢违抗,一律格杀勿论!” 随着祖可法的话,五十多兵士纷纷上前,他们拿着武器,对方二十多人都是赤手空拳,自然不怕,而且关上还有大批守军环伺。都暗忖对方真是不知死活,在锦州城敢这么跟祖公子说话的,还没有见过有好果子吃的。 的确,在山海关的话,祖大寿和祖可法可能还有所顾忌,但是在辽东,别说韦宝,便是孙承宗本人,他们也不用太忌讳! 祖大寿是辽西辽东将门之首,又是世袭的武职,他爹在李成楝的手里就是副将,一家人树大根深! 双方对着喝骂,转眼便要动手,韦宝叹口气,抬手阻止了手下人,好汉不吃眼前亏!“都停手!祖将军说怎么样就怎么样吧!反正我们这么多人被抓,这么大的事情,督师大人不可能不知道!随他们走一趟便是。我倒是想看看这个祖将军敢不敢杀我。” 韦宝嘴上说的光棍,心里却空虚的很,暗暗祈祷祖可法该收手时便收手,千万别犯浑呀。 祖可法闻言,呵呵一笑:“督师大人知道怎么样?你是不是细作,那全凭我一句话!我将你宰了,只要能拿出证据,督师大人他能奈我何?” 韦宝震惊的看着祖可法,这操作够‘騒’的啊,还可以这样?不过想想也是,自己的确太幼稚了,别说边军将领各个如豺狼虎豹一般,就是大明的好些地方官,也都是吃人不吐骨头的野兽,何况是他们?凡是扣上了建奴奸细的帽子,先斩后奏的确很正常。 “你到底想怎么样?”韦宝气的牙痒痒。 “呵呵,这就对了!别跟我耍心眼,老实告诉你,当初在辽西,我是没有将你当回事!现在你自己跑到锦州城来,最好眼珠子放亮一些!只要你写信回辽西,将贪墨我祖家的金银都还回来!我们拿到钱之后,有可能放你走,否则,这锦州城便是你明年祭祀之地!”祖可法沉稳十足道。 韦宝也呵呵一笑:“祖将军啊,我当你有多高明呢,你以为我一封信便能让你拿到上千万金银?怎么可能?这么大的数目,我商号的人肯定得亲眼见到我才有可能提到。否则,我不在场的情况下,你觉得有人有这个权力动这么大一笔金银吗?难道你爹一句话就能从你们祖家取出大批金银?” 祖可法脸一红,感觉韦宝说的有道理,哼了一声道:“我不管!拿不到金子,你就等死吧!至于怎么通知你的人,那是你自己该想的事,爷爷我并不着急!” 韦宝正在思忖该如何接话,只听咻的一声,一支火箭冲上了天,在空中划出一道美丽的轨迹,然后啪的一声,爆炸之后是一朵四散的金色花朵,在这边城的夜空,显得格外绚丽。 原来,这是林文彪眼见事情急了,偷偷用打火机点燃的火箭,之前韦总裁在韦家庄弄烟火逗吴雪霞开心,之后统计署和宝军便多出了一项传递讯息的工具,那就是这种火箭。 反正附近统计署的人只要看见这种火箭升空,便知道附近有自己遇到危险了!长距离可能没有用,但是短距离传信,的确是神器。 祖可法立时识破了韦宝手下人传递信息的意图,大怒:“找死!” 韦宝哈哈一笑:“祖将军,息怒,不用片刻,督师大人便会知道我已经到了锦州城,定会来寻我的,你再无故找茬,我不信你爹祖将军会完全不顾及督师大人的尊严。” 祖可法重重的哼了一声,本来脸色红润,平白无故的有韦宝这么一条大鱼自动送上门,是很好的事情啊,谁知道这么容易鸡飞蛋打。 其实韦宝也不确定这种烟火传信的成功率,毕竟,火箭上天不过三四十米,那已经是很高的了,一般也就十来二十米,刚才那支火箭也就是十来米的高度,不知道城中统计署站点的人有没有听见。 而且韦宝不确定站点的人在什么地方,又时不时恰好听见了,如果都正在有事,在喝酒,或者在睡觉啥的,一晃而过的火箭,不见得会听见。 就在祖可法犹豫着,不知道是该放韦宝去见孙承宗,还是接着将韦宝押往大牢的时候。 林文彪不知道啥时候,又点燃了一支火箭,火箭再次破空,在空中划出一道美丽的轨迹,然后啪的一声,爆炸之后是一朵四散的金色花朵。 “啊!”这回祖可法差点没有气疯,刚才若说他在与韦宝说话,大家都没有注意到韦宝手下点火的那人,还说的过去,可这人刚刚放了一支火箭,又让他得手一次? 韦宝则差点忍不住大笑,急忙用手捂着嘴巴,笑道:“祖将军息怒,我这手下太顽皮了,不过,督师大人的人见催的这么急,肯定正在赶来,我看将军还是不要再节外生枝了吧?事实上我这趟来锦州城,便是想见一见令尊,大家搞好关系的嘛。” 韦宝提起孙承宗,祖可法一点感觉都没有,但是韦宝主动提起祖大寿,祖可法便不会没有感觉了,暗忖韦宝说的有道理,这厮既然敢主动跑到锦州城来,应该是有备而来,真想修复与自己家的关系也说不定。 “你这话当真?”祖可法哼了一声,一副我的智商超高的,你别想花言巧语蒙骗老子的模样。 韦宝微微一笑:“自然啊,冤家宜解不宜结,我是很有诚意与祖家交好的。” 祖可法眯了眯眼睛,“那好,老子就给你一点面子,你们都靠墙站好!若是两炷香之内,督师府派人来,我就让你们走!否则,你还是要跟我去接受盘查!外来的人来,必须接受将军府盘查,这是规矩,尤其现在我们辽东边军正与建奴交战,战情紧急,更是大意不得!” 韦宝见祖可法的态度稍微松动了一点,不再多说什么,自己主动靠着墙去站好了。 韦宝手下人一看总裁都站了,也都一个个像是人犯一般靠着墙根站好。 众人都憋着一肚子火气,虽然都是穷苦出身,但是这帮人现在在天地会统计署供职,早已经今非昔比,内心并不觉得自己就比这帮边军低。 祖可法手下的人一个个瞪大眼睛监视,尤其是对林文彪,林文彪连续放了两次火箭,他们绝不会再给韦宝手下第三次防火箭的机会了!一个个都知道刚才韦宝手下人连续放火箭的事情啊,肯定是已经触怒少爷了,都担心等下不知道会遭受多严厉的处罚呢!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两炷香的时间也就半个小时左右,转眼便至。 韦宝一脸淡定的站着,仿佛老僧入定一般。 祖可法倒是内心疯狂打鼓起来,暗忖看样子孙承宗的人似乎没有接到消息?现在是不是该将韦宝先抓去大牢?但是就这么将韦宝抓走的话,万一孙承宗事后知道怎么办? 他有些后悔,应该第一时间问一问爹祖大寿的! “时辰到了!韦宝,你们先跟我走一趟!这是例行调查,没办法。”祖可法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 “种什么因,得什么果。曲直向前福慧双全。不乱于心,不困于情。不畏将来,不念过往。”韦宝睁开眼看着祖可法。这几句话,韦宝自己也不知道是哪儿看来的,儒释道的一些精髓,韦宝都很喜欢,韦宝本性不是多霸道多凶狠的人,比较喜欢这些开解人的说法,有时候拿来开解自己,有时候也拿来开解他人。 祖可法一怔:“说什么呢?什么因,什么果?别瞎白话,知道你小子嘴巴能生出花。” “你是不是应该先问一问你爹再说?”韦宝道:“我说了这次与他有好事谈,几百万两银子的好事!” 祖可法被韦宝说的有些迟疑了:“到底什么事?跟我说也一样!”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这事得先同督师大人说好。”韦宝道。 祖可法咬了咬牙,唤来一名贴身随扈,让他赶紧回府找祖大寿说明情况。 那随扈急忙领命而去。 此时祖大寿刚要歇息,听说韦宝来锦州城了,正被祖可法看押在城门楼旁边,一阵困惑,不知道韦宝为什么跑到锦州城来?暗忖韦宝不是刚刚与毛文龙达成合作,此时不是应该忙着顾金州一带的事情吗? “督师知道这事吗?知道韦宝来锦州城了吗?韦宝来锦州城干什么?”祖大寿问道。 祖可法的随扈茫然摇头:“这小人真不知道。” 祖大寿陷入了沉思,过了一会问道:“那祖可法现在是什么意思?” “公子他不知道是不是要将韦宝押入大牢关押。”祖可法的随扈答道:“听那韦宝说,好像是要与将军和解,还有几百两银子的好事要与将军谈。本来公子他是想将韦宝先抓起来,逼韦宝还咱们的金子。” 祖大寿嗯了一声,现在才大概弄明白是怎么回事,刚才脑子没有转过来。“先抓了也没有什么问题!祖可法也知道顾忌督师那头了,这孩子沉稳了,遇事知道先来问我,这点不错!” 说是这么说,但是现在祖大寿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好,也担心就这么将韦宝抓来,事后被孙承宗知道了,面子上过不去,毕竟韦宝现在已经是孙承宗的入室弟子。 “对了将军,那韦宝的下人在城门楼放了两支火箭,不知道是不是通知他们城中的同伙。”祖可法的随扈忽然想起什么,又补充道。 祖大寿瞪大了眼睛:“难怪我刚才好像听见两声爆竹响来着,原来是韦宝的人放火箭?算了算了,既然连我都听见了,肯定城中很多人都听见了!明天互相问起,必然泄露韦宝来了锦州城的事,督师大人想必也能知晓!告诉可法,放了韦宝!” 祖大寿想反正孙承宗身边有自己的人,不管韦宝来意是什么,在韦宝见过孙承宗之后,自己都会知道的。所以并不是很在意。 在祖大寿看来,眼下争取能在建奴身上多捞一些‘胜仗’,稳固辽东的局面,不让朝廷觉得只有东江毛文龙才能对抗建奴,这是最重要的。至于韦宝,等辽东的局势稳住,随便几千铁骑杀回关内,踏平他韦家庄便是。自己堂堂辽东世家将门首领,若是连个乡里少年都搞不过的话,岂不白混了? 虽然韦宝与毛文龙达成了合作,获取了金州城的经营权,但是在祖大寿看来,这完全不算事,金州城早晚是要被建奴收入囊中的,因为孤悬在外,不管是辽东还是东江军的地盘都被建奴的地盘与之隔开了。到现在为止,祖大寿也弄不懂韦宝发什么疯,会花几百万石粮草换一个废地的控制权。 “是,将军。”祖可法的随扈躬身答应,领命而去。 祖大寿皱了皱眉头,实在想不明白韦宝为什么好端端的跑到锦州城来,他对这个韦宝是恨透了的,辽西辽东本来是古井不波的局面,辽西忽然弄出一个韦宝来,生出了许多变数。而这个韦宝始终在辽西也还罢了,偏偏很是会钻营,又是去朝中拉关系,又是拉上一帮大太监,又拉上锦衣卫,现在又靠上了孙承宗这棵大树,的确很麻烦。 祖大寿倒不担心韦宝会撼动辽西辽东这帮世家将门,毕竟能成为世家,是需要几代人积累的,大都超过五代,都是当初从内地迁到关外来的传统将领,大家的关系打断骨头连着筋,不是随便能动摇的。 关键这韦宝似乎野心太大,弄不懂他想干什么,若是韦宝真心想在辽西发展,老老实实在世家将门之下,跳脱一点也就罢了,最怕是本地出外心,联合外人来搅局。 祖可法的随扈带着祖大寿的命令回去,祖可法听爹说放了韦宝,意料之内,却也好一阵失望,难道连爹都怕了孙承宗?祖可法是不觉得孙承宗有啥可怕的,铁打的辽东流水的督师,谁当督师,都离不开辽东土生土长的这些军户,离不开边军,更离不开控制军户和边军的世家将门。 韦宝和林文彪等人一见祖可法的表情便知道没事了,众人露出轻松的笑容,韦宝却仍然一脸淡然。 祖可法对韦宝哼了一声:“你们走吧!不过,别怪我没有先提醒你,别在辽东搞事,尤其是这锦州一带!” 韦宝笑道:“祖将军,我能搞什么事情?我文武都不如你,就一个乡里少年罢了。我是真搞不懂你怎么会对我有成见。如果是因为吴家大小姐的事的话,我现在可以向你保证,我对吴家大小姐绝无非分之念。改天一起喝酒,有机会一起玩玩,不是很好吗?” 祖可法闻言,眉头稍微松开了一些,他对韦宝反感,主要因为吴三凤,吴三凤搞不过韦宝,他是吴三凤的表亲,自小一起长大,有同理心,加上觉得吴雪霞似乎对韦宝特别不同,所以才越发恨上了韦宝,其实他与韦宝也没有接触过几次。 “你不用跟我用这一套!你那一套对我不管用!”祖可法冷笑一声,翻身上马,带着人走了。 “公子,不用理他,疯狗一样。”林文彪轻声对韦宝道。 韦宝对林文彪赞许道:“刚才放两支火箭放的好,我应该听你的,是该等到接好头再进城的,平白无故受一番惊吓。” “都是我的不好,我没有力劝,以后还请公子将自己的安危放在第一位才是。”林文彪急忙道。 韦宝点点头。 门官见祖可法都走了,便对韦宝等人道:“你们可以走了。” 林文彪道声谢,随招呼众人入城。 刚离开城门,天地会在锦州城中的特工便来接头。 接上头,双方并未见面。 因为统计署接头有严格的纪律,不像这个时代的普通细作,弄得像是儿戏一般。 统计署接头,第一步,双方通过某种暗号联系上,彼此知道对方的存在,一般情况,一方在明,一方在暗。也有可能双方都在暗处。 接上头之后,才再进一步接头商定见面事宜。 甚至不必见面,也能传递消息。 虽然统计署才刚刚创建大半年,但是韦总裁当初花过不少心血,提出过很多要求,具体怎么做,韦总裁也不会,但是高标准高要求,人人都会提,统计署的人一直在朝着总裁给的方向努力。 可以说,天地会统计署的情报能力,现在已经冠绝天下,绝不会输给建奴努尔哈赤和皇太极等人的细作组织,也不会输给大明这边,毛文龙c祖大寿等人的情报组织,可以说,只要形成一方势力,人人都或多或少的在情报方面有所投入。甚至连锦衣卫和东厂,天地会统计署的情报能力都已经压过他们一头了!因为京城中也早已经有了统计署的站点,连皇宫大内都有太监打进去了。 而韦总裁身边,任何组织都没有办法安排人进入,韦家庄更是只进不出,就算混入了细作,也没有办法往外传递消息。 因为其他的情报组织,只能称之为细作,他们是很功利的,都是为了完成某种短期任务而存在。 而不像统计署的绝大部分特工,只要是被派出去的外勤,一般都是中长期的潜伏目标,如果不激活,甚至就这样一辈子潜伏下去。 当然,这还要取决于情报组织的寿命,长期的组织,发展的肯定更加完善。 像是东厂和锦衣卫,在魏忠贤掌权之后得到了极大的发展。可魏忠贤掌权不过两年多的功夫而已,此前的东厂大佬和锦衣卫大佬,因为换了头脑的关系,很多线都被荒废了,又得从魏忠贤这一带重新开始。 主人的更迭频繁,注定了其他情报组织无法做到天地会统计署这种长远持久的规划和稳定。 东厂和锦衣卫除去换老大的因素,在技术层面来说,在这个时代绝对是独步天下的,也存在二百多年了,各方面都已经发展到了这个年代技术上的巅峰。唯独缺陷是,最开始本来依着朱八八的想法,不管东厂还是锦衣卫,都是直接对皇帝负责,皇帝直接管理的,那肯定稳定,肯定流弊,可后世君主大都没有这份心力,都由着太监去操弄。 其他的向建奴c东江c辽东这些地方的情报组织,就很不专业了,只能称之为细作。 甚至孙承宗偶尔也会派出细作,那就更加不专业,更加临时的了,不是什么人都适合当特工的,尤其是职业军人出身的。 后世的影视剧,韦宝不知道历史上是不是这样的,情报部门好像一直都阳盛阴衰,而且都是军校挑选出的优秀学生再培训。 在韦宝看来,第一步选材似乎就不太对路子,特工应该是不分年纪不分性别的,尤其老妇人的迷惑性更强。 不过,韦宝也没有大意,没有瞧不起其他势力的情报机构。 在韦宝看来,陆军士兵要成型,至少都得三年,优秀的情报人员要成型,至少要五年!优秀的情报组织和情报网络,至少也得五年以上才能说真的堪大用了。 所以,对于内部不断反馈回来的好些情报,韦宝也只是仅供参考的态度,并没有过于依赖。 这不是游戏,这是现实世界,一步出差池,便无法重头再来了,今天晚上的大意,便给了韦宝深刻的教训,虽然嘴上只是随口认错,但是韦宝心里是很懊悔自己今天的鲁莽的。 为了提高情报部门的技术,韦宝也积极应用现代科技,韦宝发现这时代的人接受科技的观念,要远比他认知的强的多。以前好总是想着,端出某种跨时代科技,要找啥理由。 但是自从韦家庄有了科学院,有了军工署,有了一系列各行各业的科研单位,现在不敢端出啥科技,只要能弄出来,所有人都会觉得是理所当然的。 韦宝甚至考虑啥时候便开始带人上军舰操控军舰了!也不知道自己那大军舰就那样在军舰湾的浅滩搁浅大半年,会不会出故障。 还有近千部现代手机,不知道该怎么利用起来,这些电器东西长时间不用,电池老化是很快的。 “总裁,锦州站的人说已经去求见过督师大人,督师大人的人说督师大人已经睡下,晚上概不见客。”林文彪道。 韦宝一汗,暗忖孙承宗谱够大的,若不是祖大寿给祖可法下令没有抓自己去,否则自己说不定还要在祖可法手里吃一些苦头。 “算了,这大晚上的,不见就不见吧,先找客栈住下。”韦宝道。 林文彪点头:“祖可法好像派了四个人监视咱们,只能先住客栈,不能去锦州站的秘密据点。不过他们派出的人太不专业了,一眼就能都发现。虽然都穿着便服,但是一个个孔武有力,一看便知是军队的,或者是祖家豢养的健仆。” “意料之中,看咱们来到锦州城,对方要是一点监视都没有才奇怪了。不用管他们。”韦宝淡然道。 当晚,韦宝等人在客栈住下,次日,韦宝亲自去拜见孙承宗。 孙承宗也很意外韦宝会跑到锦州城来,事实上,在韦宝来之前,孙承宗就已经知道了。 昨天晚上,虽然孙承宗的门官将韦宝的人拒之门外,但是孙承宗还是得到了汇报的。不知道出于什么心思,或许是不想让祖大寿觉得他和韦宝之间有什么超越师生的不正当关系,又或许是想看看祖大寿的人会怎么处置忽然冒出来的韦宝,反正孙承宗昨晚上没有理会韦宝的到来。 上午,孙承宗在客厅接见了韦宝。 “恩师,这么早来打搅,实在过意不去。”韦宝并不提及昨晚上锦州站的人来求见孙承宗被拒之门外的事。 孙承宗见韦宝不提昨晚的事情,对韦宝心生好感,暗忖韦宝人虽然年纪小,但做事的确十分老道,一脸严肃道:“小宝啊,你得了金州城的治理权,不在辽南待着,又跑到锦州城来做什么啊?莫不是想与祖大寿也合作?祖大寿可不会把辽东给你治理,否则他上哪儿去?一小块地盘也不可能。还有,你是怎么来的?” 韦宝笑道:“我要辽东干什么?恩师,我是从辽南乘船过来的。” 孙承宗点头,比个让韦宝坐的手势,然后首先坐下,摸了摸刚刚泡的茶,还烫手。 人和人之间的缘分,说来很是奇怪,孙承宗和韦宝其实也不过在山海关匆匆见过一面而已,收韦宝做弟子,也完全是因为想从韦宝这个‘土财主’头上弄到好处,弄到大军急缺的军饷,如此而已。 但是这种师生关系一旦确立,加上韦宝一口一个恩师的叫着,倒是让孙承宗觉得与韦宝似乎认识了多年一般。 似乎,两个人真的是不错的师生关系,不输给他的其他学生。 要知道,孙承宗的其他学生,最次也是举人出身,进士更是好几个,唯独韦宝才只是一个秀才,而且才只14岁,像是进士出身的袁崇焕,此时都四十多了,还是他弟子当中年轻的。 韦宝先没有坐,笑道:“恩师,我来的匆忙,没有备啥礼物,不过,我已经安排人往恩师的高阳老家送去一批金子,区区万两黄金,万望恩师不要嫌弃。” 孙承宗刚刚要喝茶,茶到嘴边,还没有沾唇,先被一口大气喷出,喷的茶水射出去老远,惊动的孙承宗急忙站起来。 韦宝连声道:“该死该死,我不该在恩师喝茶的时候说话的,都怨我。” 孙承宗闹个大红脸,暗暗生气自己六十多岁的人了,毫无定力嘛,将茶盏放在了一旁的案上,由着韦宝为他擦身上的水渍。 “小宝啊,你这是干什么?一万两黄金?这事别人知道了,该怎么看我?我孙承宗不敢说两袖清风,反正一辈子为官,不比任何人差,绝没有人敢在钱财这方面弹劾我,你这是要害老夫?” 事实上,从来没有人给孙承宗送过这么多银子,概因为孙承宗为人谨慎,自诩清流,而且收的弟子也大都是这类人。 而不是说孙承宗没有机会贪,大明朝到了今时今日,人人贪墨,官场成风,真的要是两袖清风,只能等着饿死,也没有办法立足官场了。 事实上,孙承宗就极少为了收钱的事情弹劾旁人,他手底下更不可能就没有这类人。 久而久之,人家知道孙承宗的脾气,不会直接送金银,变相弄点值钱的高雅的礼物罢了。 反正,从来没有人向韦宝这么‘霸道’,一次就是一万两黄金。 “恩师息怒,这事情,天知地知,除了小宝与恩师,无人知晓。我派的人绝对可靠,而且,寄出物件,用的是恩师的名头,并且告诉恩师老家的人,非恩师亲启,不得查看。”韦宝道:“而且,我没有直接送到恩师的府上。” 天启四年夏秋 【0435 恩师很怀疑韦宝的动机】 “那你送哪儿去了?”孙承宗疑惑道。 韦宝没有说话,又煞有介事的到处看了一圈,确定没有人听见,这才跑回孙承宗的身边,轻声道:“我让人以师母的名义,在高阳悄悄置办了一处庄园,派人专门看管,金子就藏在庄园中,万无一失。这事情,只有师母一个人知道。” “你啊,你还是太嫩,这事要是让别有用心的人知道,我一世的名节都让你给糟践了。”孙承宗一边否定韦宝的做法,一边心里也暖暖的,一万两黄金,等于四五十万两白银啊!说不动心,那是假的,而且韦宝办事这么隐蔽,这种送钱的方式,真的很难教人挑出毛病。 “恩师,绝不会有人知道,若有人知道,全部都是弟子一个人一厢情愿,与恩师毫无瓜葛。恩师可以立刻开启庄园,也可以一直放在那里,等日后恩师归隐乡里的时候再开启,全凭恩师。”韦宝赔笑道。 孙承宗倒是说不出话来了,想了想才道:“小宝,恩师收你为弟子,是看你年轻有才气,且能为大明着想,心术正派,可不图你的钱财啊!你给我这么大一笔金子,想干什么?恩师绝不会做任何损害朝廷和百姓利益的事!” “恩师,我只是聊表心意,怎么会让恩师损害朝廷和百姓利益呢?”韦宝正色道:“恩师既然当弟子是学生,学生给夫子送点东西,不是应该的吗?” 孙承宗叹口气,没有再说什么:“说吧,你这趟跑到锦州城来,不会是找为师喝茶聊天的吧?” 韦宝笑道:“也没有什么,就是想念恩师了,顺便看看恩师有什么需要我小宝出力的地方,要钱还是要人,还是要东西,只要恩师开口,小宝有的,统统拿去。” 孙承宗忍俊不禁:“你的心意,为师知道了。这些他忙着与建奴交战,我也没有顾上问你辽南那边的情况,怎么样了?” “没有什么,还是老样子。”韦宝淡然道:“毛文龙将军都守不住的地方,我去能有啥大作为?不过,我会尽力守住。” 孙承宗点头道:“你啊,我到现在也没有能够弄明白,你为什么一定要拿走一个金州城,有什么用处吗?孤悬海外,与东江和辽东的联系,都被建奴控制的地盘给隔开了,完全是绝地,为师就是想为你做点什么,也揷不上手,总不能叫登莱派兵到金州去吧?这牵扯的面就太广了,为师真没有这个能耐。” 孙承宗猜测韦宝来找自己,绝对是为了搬救兵的,否则以韦宝的聪明机灵,不可能看不出来金州和旅顺一带早晚要归建奴,既然这样,他还要金州干什么?白白给毛文龙送粮食?孙承宗可不觉得韦宝有这么大方。 “不用,我不用任何救兵。”韦宝接话道。 “哦?那你想要什么?”孙承宗好奇了。 韦宝嘴角抹过一抹笑意:“恩师,你好像我来找你,一定要东西似的。我真的什么都不要。” “你啊,你跟我就不要绕弯子了,为师没工夫,你也忙。”孙承宗一副早已经将韦宝的一切看透的模样。 韦宝呵呵一笑,也不再拐弯抹角:“我想请恩师发话,准许数百万辽东百姓入关,全部到我韦家庄去,我养活他们,绝不给朝廷增加一点负担!” “你养活?辽东具体有多少人,谁也说不清,但绝不低于三百万,你养活的过来这么多人吗?”孙承宗大惊,不敢相信的瞪着韦宝,韦宝这个弟子,实在是让他搞不懂,不知道这14岁的少年一天到晚脑中都在想些啥:“况且你一个小老百姓,你养活几百万人做什么?这事传出去,朝廷怎么看?天下人怎么看?” 诚然,谁有能力养活几百万辽民,称之为辽东王都不过分! 孙承宗暗忖,好你个韦宝,你这一万两黄金够大的啊,想买三四百万辽民呢? 合着你一两银子要买十个人? 韦宝起初对建奴提出只买精壮辽民,那是出于生意人的精明,只买精壮,不买老弱不买年幼,那是因为,建奴留着老弱病残和小孩也没用,肯定会打包甩给他,而不是韦宝不管其他人。 但是对于孙承宗和辽东,韦宝就不具体提出什么只买精壮,而是全都要,有多少要多少。 “恩师,您千万不要误会,我要收拢这些辽民,完全是为恩师,为大明着想!”韦宝一脸大义道:“您想,若是没有人管的话,建奴对辽东反复作战,慾图整个关外而后快,这些辽民,除了少数能退入各个城中的少部分人之外,大部分人不是被建奴虐杀,便是被劫掠,能保住十之一二就不错了!您愿意眼睁睁看着这么多老百姓死去?之前朝廷不准许这些人入关,是怕无法安置,人口数量太大,而弄出祸事。但我全部引入韦家庄,绝不会给朝廷增添一点麻烦!恩师可以放心。” “不可不可,这事太大,我劝你趁早打消这个念头,我不管你是不是出于好意。”孙承宗摇头道:“这是几百万人,不是几百万头牛羊!你若真的弄到这么多人,那还得了?就是为师,也没有这么大的权力,能做这个主!况且,关外也不是我想怎么样就怎么样的地方,各地守将,守将下面还有卫所,一层一层,军户都是由他们控制!人都跑光了,这些守将不都成了光杆将军?你觉得谁会答应?我可以告诉你,首当其冲,祖大寿和吴襄就绝不会答应。” “恩师,咱们先不提这事操作起来有多困难,只问恩师觉得,我这么做,是不是为朝廷好?是不是为百姓好?这么大数量的百姓要是惨死,或者是被建奴劫掠,损失的还不是咱们大明自己的力量?此消彼长,大明损失,建奴的日子就将更加轻松!我问恩师一个问题,努尔哈赤到底是怎么起来的?难道不是上代辽东总兵官李成梁养起来的?”韦宝道。 孙承宗闻言一惊,同时也陷入了沉思,万万想不到韦宝忽然会提起李成梁的话题。 孙承宗自然熟知历史和辽东的过去,以及努尔哈赤和建奴的兴起,想要更好的了解努尔哈赤的成长过程,一个人则不得不谈,这个人就是李成梁。 明朝对于辽东的控制实际上并没有那么扎实,开发程度也仅限于辽东一线的重要城市和周边,对于整个东北地区的管理能力不强,在这种情况下依靠官权的制度为根再通过分治构成了辽东的基本格局,而女真人当时依附于明朝,李成梁在仕途上发达以后通过自己的强势再加上对于女真人的分化与管理形成了自己的方式。 努尔哈赤的祖先猛哥帖木儿是元朝的万户,被朱棣招降以后封为建州左卫c右都督等职,传到塔克世一代生下努尔哈赤c穆尔哈齐等人。 虽然他们都是女真人但为明朝统御,十岁时努尔哈赤的母亲去世。分家以后努尔哈赤地位一度非常尴尬。 在这个时候李成梁看中了这个年轻人收为养子,可以说努尔哈赤的成长都要受到李成梁的影响。 所以努尔哈赤虽出身女真家族,但在年轻时代受到了明朝的王朝制度的熏陶,这为他日后成功奠定下基础,再加上他个人喜好当时的明朝四大奇书中的三国与水浒c西游c金瓶梅。从中学会不少韬略。不能简单的说李成梁是养虎为患,而应该说李成梁所采用的战略导致了这样的结果。 因为当时的努尔哈赤以及很多女真人都已经长期成为明朝臣民,在这种基础上李成梁却依靠他们的矛盾,不断促进他们的相互攻杀,在其中调整自己对女真的控制力。 这一调整就调整到了努尔哈赤家族的头上。 随着塔克世的地位稳固,李成梁惦记起了努尔哈赤。 在一次叛乱中。由于叛乱头目阿台(建州右卫王杲之子)的妻子是努尔哈赤祖父觉昌安的女儿,所以为了救女儿觉昌安进入了叛军的城中,父亲塔克世也跟随进入城中,原本是招降的战争,可随后李成梁联合尼堪外兰改变想法放火烧城,这样努尔哈赤的祖父觉昌安c父亲塔克世一同被杀。 努尔哈赤知道以后大为震怒,决定起兵 努尔哈赤要通过起兵的态度来争夺部族的支持,第二个是要李成梁支持他。 这才是努尔哈赤的关键,之后他派使者质问明朝为何杀他父亲c祖父。如果从当时实际的结果看来,这其实是一个非常暧昧的事情,因为努尔哈赤的祖父女婿阿台确实谋反了,所以说觉昌安和塔克世是劝降还是投敌都是一个可以操作的事情,如果反打一耙被人扣上逆贼之子的罪名,努尔哈赤想要成功再无可能,但是出人预料的是他赌赢了。 明朝不仅归还了他祖父c父亲的遗体,还赔给他“敕书三十道,马三十匹,封龙虎将军,复给都督敕书。” 那么李成梁为何要如此的去操作,看起来努尔哈赤是毫无赌本的豪赌,就像一个手无分文的乞丐对着大庄主要钱要人一样,可是为什么还满足了他的需求呢?这就是因为李成梁同样需要努尔哈赤去对付尼堪外兰。 在李成梁的心中不管是尼堪外兰还是塔克世都是他调整的对象,只是在合适的时间的进行调整自己控制力的关键,他不但放过了努尔哈赤,还支持c默许努尔哈赤去打压其他女真人,这才是努尔哈赤可以崛起的关键。 努尔哈赤凭什么快速的打压了其他女真势力?就是因为他拥有卓越的才能的同时,还加上了李成梁的默许。 所以在之后的道路上,努尔哈赤非但没有对仇人李成梁痛下杀手,相反他攻向了女真势力,随着他势力的壮大,一个新的机遇期来临了,由于李成梁的强势,导致明朝万历皇帝对他反感至极,于是将李成梁撤职,但并没有完全的打压李家,因为之后的万历战争的发生让万历还需要使用李成梁的儿子李如松。 李如松为什么作战以勇猛果敢著称,甚至有些拼命?就是因为当时的李家已经不再是悠闲的辽东控制者,他的父亲在万历战争一年前被革职,如果李如松在之后战争中的表现不佳,李家存亡之秋就在眼前。 万历战争将近8年左右,真正交手的战争分成两段,每一段大致只有一年多,也就是说万历战争三方真正交手实际时间不超过三年,其他时候三方都在交换筹码和为停战讨价还价。 真正使得努尔哈赤崛起的关键在于辽东局势的快速变化。 在1591年李成梁被撤职的时候,努尔哈赤开始了自己统一女真的征程,在这一段时间辽东内部数次更换统帅,失去了李成梁的辽东形成了一种明人内部的控制力争夺态度,在这个时间内对努尔哈赤的管控力度降低了。 使得努尔哈赤的势力不断壮大,但是即便如此情况下努尔哈赤还是在1601年前往北京朝贡。表现的对大明极为恭顺。 好运就是如此降临努尔哈赤,被罢官的李成梁再次掌控辽东,可是这时候的局势已经出现了根本的变化,这种变化就是李成梁甚至开始需要努尔哈赤,双方开始了一种默契的配合,即努尔哈赤对明朝拱手捶地的承认明朝的地位,明朝的李成梁将大量的优质土地主动放弃换取努尔哈赤对他的支持。 双方的天平开始倾斜,不再是李成梁的单方面强势! 为什么李成梁要在没有明显战争迹象的情况下就放弃大量的良田c堡垒c迁走大量人口,就是因为李成梁要用这些土地与努尔哈赤进行交换。 努尔哈赤就如此一边支持着李成梁,一边快速的扩张着自己的势力,从“聪睿贝勒”c“女直国建州卫管束夷人之主”c“建州等处地方国王”c发展到了“昆都伦汗”。 在这样不停的发展中,双方的博弈终于到了摊牌的时候。 1615年李成梁去世,1616年努尔哈赤在赫图阿拉称“覆育列国英明汗”,国号“大金”,正式建立起了政权,以前那个需要看家族后母脸色的努尔哈赤经过自己的努力成为了一方政治势力的首脑! 这个是非常近期的事情,距离韦宝眼下的1624年秋天,不过八年功夫而已。 那么是否该说李成梁是养虎为患呢?韦宝觉得,即便是这样,李成梁也有苦衷,也属于不得已而为之。 因为在努尔哈赤的前期,他只是被李成梁当成一枚棋子使用,这时候,确实李成梁对他是一种放纵和使用,但是这种使用的目的有两个原因,一个是他要用他去制衡其他女真势力,第二个是他需要努尔哈赤,人们往往忽视历史中强者对于被纵容者的某种需要性,也就是李成梁使用努尔哈赤去调整女真能够让他变得非常轻松,这种需要促成了努尔哈赤的强大。 另外当李成梁被贬的时候,明朝没能快速调整辽东的局势,使明朝势力在辽东变得稳固是他兴起的关键,再加上等李成梁再次回来,他甚至可说是需要依靠努尔哈赤的支持才能维持地位了。 所以从始至终李成梁对于努尔哈赤的关系上都不曾有一个善字,都是利用和压榨,只是因为机遇和能力的关系让努尔哈赤反攻成功,这自然不能说成是养虎为患或者农夫与蛇的关系,更何况俩人还有杀父之仇。 努尔哈赤建立后金政权,正是努尔哈赤向明朝学习的地方,努尔哈赤没有追求眼前的成功,在关外称个山大王就算了,他想要追求的是王朝化,这种王朝化能够使得后金变得真正强大起来,他的目光已经不再是一个部落酋长的视野,而是想要进行更大的拓展。 在这样情况下,努尔哈赤发布了七大恨,意味着他与明朝的正式决裂。 万历遂派遣杨镐出兵攻打努尔哈赤,由于当时的辽东并没有完成真正的变革,再加上军队构成复杂不统一,造成了混乱又分兵挺进,让努尔哈赤用运动战逐个击破,史称萨尔浒之战。 输掉萨尔浒之战的明朝,则开始了长期与后金的拉锯战,双方在期间不停的攻杀,努尔哈赤趁机快速发展势力,让后金成为明朝的一个重要敌人。 努尔哈赤真正的成功,在韦宝看来并不在于他最初如何与明朝对抗,而是努尔哈赤看破了李成梁的心思,通过自己的奋斗创造了自己的机遇。 在开原之战c广宁之战c辽阳沈阳之战,努尔哈赤挥军西进,势如破竹,连续大胜明军,俘斩无数,几十万明军卫所兵的望风而逃,溃不成军。 整个辽东地区迅速沦入后金版图。然而,在节节胜利下,努尔哈赤也不免被冲昏了头脑,秉承极大的民族偏见,推行严重的民族歧视制度,在他的治下,数百万辽东汉人横遭杀戮,或被贬为奴隶。 当管辖境内遭逢天灾,粮草不济时,努尔哈赤的选择竟是“杀尽辽东无谷汉人”,就是不从事农耕c为八旗奴仆的汉人皆被他杀尽。因此导致人心大失,后金军被视为恶魔野鬼,所经之处,无不激起广大汉人民众的反抗。 可想而知,如果此后的后金政权一直秉行努尔哈赤的这种凶暴做派,甚至连降伏做顺民的机会都不给汉人留下,那必然处处都遇殊死抵抗,绝无入主中原c君临天下的可能。 当明朝稳定了辽西战局,以辽人守辽土,筑起“关宁防线”,遏止了后金政权的继续侵攻时,又有传奇英雄毛文龙跨海远征,开镇东江,在皮岛收罗逃亡明朝军民,背靠朝鲜建立了反清基地,不时对后金的后方进行侵扰,杀戮其老弱,毁坏其根基。 所以,在韦宝看来,努尔哈赤这等马上英雄不足为惧,努尔哈赤时代,也是自己能从建奴方面最大限度弄来好处的时代。 嗜杀的努尔哈赤也正因为这样,才会在听说复州守将一次性杀了近五千汉奸武装之后,不但没有斥责,反而会持默许态度的原因!在努尔哈赤的眼里,只要是利于巩固统治,死多少人都无所谓! 对于官僚系统来说,吃西瓜只吃尖,吃桃子也只吃尖。最喜欢惠而不费的事,可以白拿;也喜欢好大喜功的事,可以白捞。 没人喜欢出力不讨好的事,容易出事。 这也是韦宝敢于向孙承宗提出放辽东百姓入关,这么‘夸张’的方案。 李成梁之于努尔哈赤,正如唐玄宗c李林甫之于安禄山。 而李成梁之所以可以有努尔哈赤,恰恰是因为明朝官僚机构对此的放任。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少一事不如没有事。 大明的官僚体系已经无脑到了这种地步,都能凭白将野狼养成扑灭自己政权的力量,还能有什么事情做不出来? 李成梁c努尔哈赤能够送钱,这些雇佣官僚才不管钱是怎么来的。 哪怕将来他们会为此家族诛灭,他们也不相信这样的惩罚会真的落到他们头上。何况他们还可以投降。 鲁肃曰:今肃迎操,操当以肃还付乡党,品其名位,犹不失下曹从事,乘犊车,从吏卒,交游士林,累官故不失州郡也。将军迎操,欲安所归乎? 李成梁与努尔哈赤达成默契,很容易就可以保持东北的稳定。虽然它可能产生的后遗症是惊人的,但的官僚体系不会看以后,他们只管现在,只管为官一任。 如果李成梁真的扶弱抑强,东北可能当时就会陷入大乱!虽然以后可能会好一些。这在官僚集团看来,是给帝国政府找麻烦的行为。 当时帝国的统帅,只能褪化成官僚。所以,才有了王化贞说只要六万大军荡平辽阳,以及以后的原本历史中,袁崇焕说减少一百二十万两白银的军费,可以五年平辽。 只有这种统帅,才会得到官僚集团的喜欢。如果他们天天高呼,必须得十八万军队,才能如何如之何;必须增加多少军费,才能如何如之何,官僚集团肯定会排斥。 0成本,高政绩,听起来很滑稽,却能上下开心。 李成梁当时的玩法,让帝国政府一直不用为东北事务费心。大家自然会支持他。如果李成梁换一种玩法,虽然可能有利于帝国长远的利益,却让帝国政府当时就为东北事务弄得焦头滥额,大家自然会排斥他了。 说到底,大明死在了官僚政治手上。再加上其它因素助攻,再也没有回天之力。让建奴捡了个便宜。 其实也不能全赖到大明头上,当帝国内部稳定繁荣昌盛的时候,这些都不是事情,但是帝国一旦内部出现问题,还拿什么搞平衡?自己力量不足,又如何制约外族? 汉时对付边关就是这一套了,不缺经验,缺的是眼光和手腕。 韦宝不认为自己穿越到眼下这个时期,提前把努尔哈赤扼杀在摇篮中,大明就能怎么怎么样,问题是杀了一个努尔哈赤并不能解决问题,还会有第二个第三个努尔哈赤。 实际上在努尔哈赤崛起的这几十年里,明帝国可能已经消灭无数将来会成为统治女真乃至中原的潜在敌人。 结果呢?路线错误才是根本问题,明帝国的政治环境下,女真统一可以说是一个必然。 李成梁,或者说明末未能实行抑强扶弱的政策,实际上也是一种必然。而即使实行抑强扶弱的政策,也是在玩火,长期以往必然还是逃不过被反噬的命运。 萨尔浒之后,辽沈c广宁c宁锦之战时,明帝国配置的资源,都比不萨尔浒少。只是这种锅,全让杨镐背了。总而言之,一切都是杨镐无能的错,与帝国政府毫无关系。 问题是,就明帝国政府那种摊子,谁当统帅也是白搭。 帝国政府处于上升期时,优秀的统帅那是层出不群的。 汉景帝杀了周亚夫,如果放到明帝国后期那种摊子,人们肯定会说,汉帝国就是汉景帝这种作法,让帝国一蹶不振了。问题是,没有了周亚夫,怎么了?帝国真不缺这种人。 汉武帝杀了主战的王恢,如果放到明帝国后期那种滥摊子,人们肯定又会说了,这是敌国的阴谋,总而言之,帝国自毁长城啊。问题是,杀了王恢怎么了? 卫青有个好姐姐,于是当了帝国大军统帅,如果放到明帝国后期那种摊子,人们肯定会说,汉武帝这样用人惟亲,是帝国衰亡的主要原因。 问题是,用人惟亲怎么了?汉武帝还因为霍去病有个好舅舅,就重用霍去病呢。 在许多眼中,这只能证明汉武帝命好。因为用裙带关系,就能选出历史上最优秀的两个统帅,这恐怕比买彩票中大奖都难。 韦宝却觉得,关键看实力,有实力,怎么玩都叫艺术,没实力,再偶尔有高光表现,都能被骂成渣渣。 就像自己眼前的恩师孙承宗,其实现在日子就很难过,东林党和阉党很难得一条心,就是在孙承宗的问题上,一直攻讦孙承宗,要将老孙赶下台,因为老孙两边的人都不算。 一个彻底官僚化的政府,各级官员都是只考虑眼前,绝不管以后。 李成梁压制辽东靠的是他那8000辽东铁骑,也就是他的私人武装家丁。后期这些辽东铁骑在对日本和土蛮的作战中消耗掉了,他压制努尔哈赤的实力已经没有了。 “恩师,只要您支持我,朝廷方面,我会花银子解决,绝不会有人因为有人义捐粮食给几百万辽民而诟病恩师,这是造化苍生的善举,谁能诟病?至于本地守将,也由学生来打点,我给他们按人头付钱,他们多余的军户,用不上,留着被建奴杀,被建奴抢划算,还是给我这里来换钱划算?”韦宝道。 孙承宗摸了摸胡子,仍然一脸迟疑,暗忖李成梁当初养大了一个努尔哈赤,别再在我孙承宗手上养大你一个小韦宝吧? 孙承宗此时眼中的韦宝,越看越不像是一个少年,倒是像一个妖怪,一个妖孽,一方枭雄。 韦宝被孙承宗看的有点瘆得慌,赔笑道:“恩师,您的看法怎么样?” 孙承宗听韦宝这么问,简直想一个大螺丝敲到韦宝的头上去,暗忖你小子是真敢想啊!?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都是怎么想出来的? 天启四年夏秋 【0436 说动孙承宗】 “你有能力让朝廷众多势力都不吭声?有能力买通辽东本地将门?”孙承宗疑惑的看着韦宝,不觉得韦宝有这么大能力。 “当然,自始至终,只需要恩师默许我的做法,做个见证便可,绝不用恩师出头,一切都是我的商号与将军们之间的民间往来活动,就像我同毛文龙将军达成的契约一样。”韦宝道。 “你别忙,你先对我说说,你具体打算怎么做?怎么买通辽东将门?弄来这几百万人,你又打算干什么?”孙承宗不动声色道。并不急于答应韦宝什么,身为一品大员,内阁大学士,这点城府没有,被一个乡里少年玩的团团转还得了。 韦宝微微一笑:“恩师,你听我说。我打算,一个老百姓,按照一两银子给他们红利!至于他们怎么分,那就是他们的事情了。弄来这些人之后,留一小部分在韦家庄,其他都送到辽南去。辽南之所以在你们看来无法守住,就是因为没有人,要是有几百万辽民在我的指画下修路筑城,形成一座一座军事堡垒,建奴那点实力,用来攻城,战斗力等于0,别说攻打,远远看一眼就得走!我这也都是按照恩师的军事思想来的。” 孙承宗皱了皱眉头,有点认可韦宝的话了,因为他的思想的确是如此,以守为攻,通过连片的堡垒挤压建奴的势力范围,将建奴限制在可控制范围内。 “你这不可取,先不管可行不可行,我只当你有本事,各方面人都被你买通了!你真的将几百万辽民运到辽南去了,然后呢?建奴会眼睁睁的看着你筑城?到时候铁骑压下,你的几百万辽民和大片土地,大批物资,拱手送给建奴?”孙承宗有些激动的摇头摇手:“你这设想太危险,为师第一个不赞同。” 韦宝淡然一笑,孙承宗的反对态度,早已经在韦宝的意料之中,“恩师不要着急,实际上,这些事情,我现在已经在着手策划当中了。我不会正面与建奴为敌。我通过派出中间商团与建奴合作修路修城,已经派了很多人前往建奴控制地区!并且,我还不断的用银子施行反间计,策反建奴守将,杀掉许多汉奸武装。太子河以南地区没有多少建奴嫡系武装,大部分是汉奸武装,不足为虑。等到隆冬将至的时候,建奴铁骑调动不便,我手握几百万辽民,对建奴展开一场真正的大规模反击战,将建奴拖死在太子河沿线战场,只需要一个月功夫,我能在连云岛c盖州城,至岫岩c旋城c东江镇一线,筑城一道八米高的城池,与韦家庄的城池一样!届时,我看建奴还怎么攻打辽南?” 孙承宗闻言瞪大了眼睛,首先想到的不是这计划的可行性,孙承宗早已经被韦宝异想天开,胆大妄为的计划给吓着了。而孙承宗最先想到的是,若是韦宝的计划成功,他的实力足以匹敌建奴,甚至在整个大明,都将成为最有实力的人物! “小宝,你到底想干什么?你莫不是想称霸一方?”孙承宗倏地站起身来瞪着韦宝。 “恩师在上,韦宝绝不敢有这等想法,届时失败,陪的是我一个人,对大明和恩师没有任何损失!届时事成,功劳都是恩师的,都是朝廷的!”韦宝急忙发誓保证。 孙承宗听韦宝这么说,脸色表情稍微缓和了一点,又再次陷入沉思当中。 “你真的是一心为公?当到你真的坐稳了辽南,朝廷可能一道公文就能给辽南派出一大堆官员,到时候,你出了再多银子,做了再多的事情,也没有你什么事情了啊!”孙承宗疑惑的看着韦宝。 “没我什么事就没我什么事,我本来也没有想将辽南据为己有,能有一个韦家庄,我已经满意。”韦宝淡然一笑,心里想的却是,等到那时再说吧!想从我手里夺走辽南?大明还没有这个能力。别说这么腐败的官僚体系,就说当权的魏忠贤,他会在乎海外的辽南?在魏忠贤眼中,辽南仍然是毛文龙的,与东江有何区别?魏忠贤只认银子! 孙承宗倒是有点被韦宝感动了,哪里知道韦宝背着他,一肚子的‘坏水’?“小宝,为师首先感谢你为大明,为辽东百姓下这么大的决心,但是你要知道,这得多少银子?得多少粮食?几百万人,不是几百万蚂蚁啊,几百万蚂蚁都能将一屋子粮食吃空。大明连年天灾人祸,入冬更是完全断了粮食来源,届时你怎么办?” “现在先不考虑那时候的事情,我既然敢做这种设想,我手里的粮食勉强匀一匀,也能保证几百万人在这个冬天不会被饿死!”韦宝正色道。 “那来年呢?现在人都愁手里人多粮食少,还头回听说上杆子往手里买人口的。”孙承宗担心道。 “来年再想办法吧!恩师,您看,我这里有份名单,该打点的人,我都列好了,您看了再说。”韦宝说着从兜里掏出一份名单。 上面详细列出人名和预计给出的银两数目。 孙承宗接过来一看,上面是事前和事后银两进出计划几个大字。 首先便是魏忠贤,上面写着事前20万两纹银,事后20万两纹银。然后是王体乾c和他孙承宗的大名,他上面写着事前10000两黄金,事后10000两黄金! 一个一个看下去,足足有上百人之多,除了几个重要的官员,一般都是2000两纹银到5000两纹银之间,非常详细,几乎将所有东林党主要言官和阉党主要人物,以及一些威望高的中间派势力都包罗在里面了。 “恩师,我考虑您家在北直隶,您又爱惜名声,兑现银两麻烦,所以就不给银票,到时候,我全部弄成金子给您府里暗中送去。”韦宝笑道:“至于这上面的其他人,我都打点好了!” 韦宝说着,示意孙承宗将名单还给自己。 孙承宗怔怔的将银两‘计划单’交还给韦宝,他忽然想到,自己已经收了韦宝10000两黄金,和一座隐蔽的豪宅,等于已经上了韦宝的‘贼船’了啊。韦宝做这么多事,如果说还不怀疑韦宝是对辽南有私心,那才叫见了鬼了呢。 韦宝接过名单,拿出打火机,当场烧成灰烬:“这是给恩师看一看的,我什么事情也不敢瞒着恩师。我知道恩师不屑结交各派人物,我也不结交他们,只办具体的事情,这就是生意,明码实价,公平买卖。” “可你这买的是大明的人口和土地啊!”孙承宗低声道:“小宝,你要辽南和几百万人口,到底想干什么?你能养活吗?辽南可都是荒山荒地。就算你能养活,站稳了脚跟之后,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做?” “恩师,在江南,有几十万人口的大商人多的很,咱们这么一点算什么啊?这就是一门生意!有了这个实力,我不管做什么生意都有好处,就是不往外做生意,光管好这些人,一年都得收上来多少地租啊?”韦宝一副小地主心态道。 孙承宗无话可说了,如果韦宝只是站在地主收地租的角度,倒也没有什么,顶多说韦宝想在辽西出人头地,想不被辽西辽东这些传统世家大户压制,这也无可厚非。 “你真的没有割据称雄的打算?”孙承宗不信。 “没有,真的没有。恩师,您看看我这样的人,像是带兵打仗的人吗?”韦宝说着起身转了一圈,一副秀才公打扮,真的是手无缚鸡之力的样子。 孙承宗见韦宝清清秀秀的样子,怎么看也不像毛文龙和祖大寿那般,暗忖也是,要是这样的韦宝也能割据称雄,岂不人人都要割据称雄了?“那你还要科考吗?” “要啊,我这个月把事情办好,就要进京赶考来着,到顺天府考场乡试嘛。”韦宝笑道。 孙承宗嗯了一声,见韦宝还有科考的念头,又放心了不少,只要还想在大明当官,就不会有与大明朝廷为敌的想法。 韦宝其实一开始有考科举的念头,是很单纯的只想做官,靠官场发家来着。 但是自从韦宝与毛文龙谈成了合作的事情之后,韦宝的科举路线有点变化了,现在韦宝科考,还有一项很重要的作用,就是给怀疑他动机的人看看,我韦宝可不是要称雄格局与大明为敌,我真的只是想多弄点人和地盘,在乡里做买卖发财而已,我还是要当官的,而且我还是很看重大明的官位的。 在孙承宗看来,只要韦宝想当官,其实很好控制,因为自己是韦宝的授业恩师,随便给韦宝一个小位置,到时候都能控制韦宝。 你想在官场有所建树,怎么都离不开授业恩师嘛,否则别人会说你这个人不忠不义,大逆不道。 “刚才那个名单上,我好像看见有吴襄,那为什么没有祖大寿?”孙承宗话锋一转,忽然想起一件事,“你莫不是以为,你能绕过祖大寿,然后把几百万辽民弄进关内吧?” 韦宝笑道:“不会,辽东谁主事,我心里有数。不直接给祖大寿银子,是怕他看不上这么点银子,反而会成为他的话柄,我把银子给吴襄,透过吴襄跟祖大寿谈,这样的话,把握更大!我若是直接与祖大寿谈事情,身份年纪各方面都不对等,不方便谈的。” 孙承宗若有所思的看着韦宝点头:“你小小年纪,搞起这些事情来,倒是一把老手。” “不敢,恩师啊,我这也是没办法,在这时候,随便想做点什么事情,方方面面的关系都得考虑到的,尤其咱们哪一边都不靠,说到底还是根基不稳,这就更要八面玲珑啊。”韦宝感叹道。 孙承宗也暗自感慨,他就不爱挂靠某一方面的势力,所以,韦宝的话,他是很有感触的。但是孙承宗并不反感自己底下的人这么做,尤其像韦宝这种,给别人钱,但是老师还是只认自己这个老师。 “小宝啊,你跟魏公公是什么时候结交上的?跟这些人来往,可千万得当心,你不要以为好容易,也是伴君如伴虎!”孙承宗没有明着说,意思是朝廷的风向变化的快,你别看魏忠贤暂时得势,那也只是因为皇帝宠信而已,一帮东林党大佬,也是跟皇帝关系不错的,谁知道皇帝哪天不宠信魏忠贤了? 韦宝微笑着点头:“恩师提点的是,我这也是学晋商,归根结底,我还是生意人,买卖人没有靠哪一方的说法,谁得势,谁在台上,就结交谁!除了恩师,我知道对谁都是利用关系。” 孙承宗暗忖,哼,你不会跟我也是利用关系吧?毕竟咱们才见过两次,不明不白的就成了师生。 “不光是防着官场的起起伏伏,还得防着人家翻脸不认人!你啊,好多东西没法跟你明说,你还太年轻,没有经历过,光说是不明白的。”孙承宗道。 韦宝陪笑道:“恩师说的是,我知道魏忠贤的胃口大,这点银子肯定不会满足!我会小心的。” “嗯,到时候不是你想给多少就给多少,有的人一旦沾上,你就成了傀儡,人家让你干什么你就干什么,所以很多时候,我不想与朝廷的各派势力搅和的太近了。”孙承宗很难得的对韦宝说出来了一点心里话。 韦宝笑道:“恩师说的是,我会小心。得势的人再厉害,也不是为所欲为的,也有怕的东西,我不但弄银子送上去,也会办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事与事抗衡,人与人抗衡,自古华夏就是人情社会,人再大,上面还有事压着,事再大,上面还有情压着。” 孙承宗眯着眼睛笑,被韦宝逗乐了:“道理虽然不错,你小心玩火自焚。小宝啊,我一生收的弟子也不多,也就十来个,也不算少。但是你这样的,是独一份,为师也不知道,你这个弟子,为师是收对了,还是收错了。不知道你算人才,还是鬼才!” “鬼才,鬼才。恩师说的是。我自己都不觉得自己是人才,反正我知道,凡事莫出头,以弄到好处为优先,只要不出头,就不容易被当成出头鸟打啰。反正恩师不管是哪方面要用得着小宝,小宝便像亲儿子一般为恩师办事。”韦宝一副听话模样。 孙承宗被哄得高兴了,转眼间,一万两黄金落入口袋,若是韦宝的事情办的顺利,还会有10000两后续黄金!而且,这肯定不是结束,将来韦宝真的做大,对于他这个老师来说,有何坏处?的确像是韦宝所说,哪个地主不希望自己的手里人多一些,田产地产多一些?不算什么。 “喝茶吧,等下茶凉了。”孙承宗对韦宝道。 “多谢恩师。”韦宝见孙承宗默许了,心情格外好,他主要担心的便是孙承宗这头,只要孙承宗答应,至少说明官方认可这种做法。 尝了一口茶,虽然味道赶不上自己高价买来的南方茶,韦宝还是点头道:“恩师,好茶啊。” 孙承宗呵呵一笑,知道韦宝不是因为茶好而称赞,而是因为自己答应了他的事情:“那你这几天就待在锦州忙乎这事吗?” “嗯,过两天,我听说不是还要在锦州开一次议事吗?正好人会聚集的比较齐整,我正好办事。等这事有眉目了,我便准备启程回辽西,然后入京赶考。”韦宝答道。 “看样子,你是对这事很有把握?”孙承宗轻描淡写道。 韦宝笑道:“恩师,辽东的事情,你比谁都清楚,我之所以这次广撒银子办事,不是这事有多难办,只是为了各方面不对这事过多评价而已。事实上在我看来,若是我这次不大量弄走辽民,损失最大的就是辽东本地将门。不是我要诟病边军的就地屯田政策!屯田可以,但那是建立在我强敌弱,敌人到处流窜,屯田是为了长期限制敌人的基础上,才有必要。而现在呢?敌强我弱,辽东军根本没有办法远离城池,只要远离城池,一定被建奴吃掉。换句话说,长期被人堵在城池中出不来,谈何保护屯田?建奴一来,全都退缩城中,老百姓全部成为被宰杀,被掳掠的对象,这种情况,屯田的意义何在?为建奴提供粮食,提供人口?” 明代把屯田制度发展到了新的高峰,明代由于奉行军人终身制,军人没有退役和转业一说,一旦被编入军户则归属卫所管理,世代父子相传。为了解决军队的粮饷供应问题,明代实行了大面积的军屯。在明初的六七十年间,全国各地共有军屯田六七十万顷,相当于全国垦田总数的十分之一左右,这样大规模的军屯,基本上保证了军粮自给。 这个制度在明代早期颇见成效,到了明代末期,随着满洲的崛起,明仍然陷入了此前历代因边患而引发的财政危机。 此时,努尔哈赤率领的清军同样采取了军民一体且经过改良的军屯制度——八旗制。 八旗制度是一种兵民合一,全民皆兵的军事编制。凡满洲成员皆隶于满洲八旗之下。 旗的组织具有军事c行政和生产等多方面职能。八旗兵丁平时从事生产劳动,战时征召入伍且军械粮草自备。 除了原有的满洲八旗之外,建奴还在历次战争中不断收编辽东一代的被俘汉人,并且将其改编为汉八旗,同样奉行严格的军民一体制度。 明朝一方,由于边境人口不断减少且战事不绝,导致屯田几乎无法进行。 与此同时,明朝内地的屯田制度,也由于土地兼并和天灾等因素,陷入崩溃的边缘。最终明王朝由于屯田制度出现了严重的缺陷,在内忧外患之下彻底崩溃。 孙承宗听韦宝的话之后不由尴尬,事实虽然是这么个事实,但辽东的屯田是他大力提倡的。 东江也屯田,东江因为都在海岛屯田,倒不用担心建奴去抢粮食,可是岛上荒僻,能产多少粮食?金州城,旅顺,皮岛,各地都有屯田,但是毛文龙的几十万人,每年能靠屯田得来的粮食不过万石,根本是杯水车薪,所以,只要外界有干扰,或者内部屯田条件不适合,屯田都是笑话。 孙承宗被韦宝噎了一下,笑道:“可是你想过没有,有人总比没有人强,不管屯田多还是少,总归能帮着缓解军粮压力啊!若是人都被你弄光了,那往后辽东可只能依靠辽西和关内运粮食过去了。还有,这些军户是不必向朝廷缴纳任何税赋的,都是当地的驻军说了算,等于这帮人的家奴,人家不见得肯为了一时的利益而卖人。” “这些我都想过了,各家大户送人来,我们都登记,然后签订契约,他们这次给了我多少人口,往后每年,我都按照给出的人口数目,每年按照一个人给他们十斤纯粮食!按照人头算,只要跟我登记的人不死,这笔账年年有效!”韦宝笑道:“如此一来,若是这趟给了我一百万人口的大户,往后每年就能什么都不干,白白从我这里领走1000万斤纯粮食,你说他干不干?” 孙承宗震惊的看着韦宝,若是韦宝真的能履约的话,这对辽东边军绝对是天大的好消息,既免于人口被建奴抢掠走,被建奴屠杀,又有了稳定的粮食来源,远比在辽东装模作样的屯田意义要大的多,这对于所有边军世家大户,辽西辽东将门,都是绝对有吸引力的事情,让人根本无从抗拒啊! “小宝,你当真能做到?你就不怕朝廷问起来,会按照关内的标准向你征收人头税?”孙承宗问道:“按照关内的标准的话,这一口人,可绝对不止一年十斤粮食的税啊。” “呵呵,恩师多虑了,我缴纳了买人口的银子给这些辽东世家大户,每年又缴纳纯粮食给他们,等于我已经交税了。辽西辽东的人口,是辽西辽东的世家大户说了算,就是朝廷也无权揷手,否则这些世家大户肯定不干。所以,这些辽西辽东的世家大户不但能从我这里拿到一份粮食,还能从朝廷领到往年等价的补贴,他们不但没有吃亏,相反,等于这次大赚了一笔之外,往后每年还能有稳定的补贴,这些都是多出来的,何乐而不为?”韦宝笑道。 孙承宗点了点头:“那这事几乎毫无难度了,即便是祖大寿等少数大户不乐意,其他世家将门也会抢着与小宝你合作,只是,最后还有一个问题,这帮世家大户凭什么相信你?等你得了人口之后,不认账怎么办?” “恩师啊,我就是辽西人,长期在本地混的,我不认账,他们还不每天派人堵在我韦家庄大门口骂娘啊?”韦宝笑道。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你弄走这么多人口,光是养活,已经有很大的压力了,你还要为每个人给这些世家大户一两纹银,以后每年还要为每个人给他们十斤纯粮食,你觉得你拿得出来吗?他们凭什么相信你能拿出来?”孙承宗问道。 韦宝笑道:“这也好办,他们若是不信,只管把我韦家庄抄没便是!我可以与他们白纸黑字的约定,以后每年的金秋九月月底之前,所有人可以凭着这次开具的送交人口的证明到我韦家庄领取粮食,少一斤,我赔付朝廷官价定下的银子,若是既拿不出粮食,也拿不出银子,尽管抄我家,我韦家庄不说多,就现在我投进去的银子,已经不下一亿白银!” 韦宝带有极大的吹流弊成分,事实上,他韦家庄目前为止,总共投入的各项银钱,不过一千万两左右,哪里有一亿两白银?而且,这大约一千万两银子中,至少有一半以上是韦宝按照人力投入折算出来的,根本不是实打实的付出了真金白银,有管理成分在里面。实打实的白银投入,顶多五百万两左右。 当然,韦宝也算上了自己从大军舰转移过来的‘黑科技’(超越了这个时代的科技),韦宝觉得各项黑科技都应该算成他个人的专利技术,并且都上报在韦家庄科学院备案了的,这些都应该算是他个人的投入。 若是按照这么算的话,这些黑科技就无法估算价值了,所以,韦宝说他投入了一个亿的白银,也不能完全算是吹流弊。 “一亿两白银?” “咳咳咳” 孙承宗大人又差点被一口茶水噎住。 韦总裁急忙很有眼力劲的为恩师抚背:“恩师,您小心。” 孙承宗半天才缓过劲来,看向韦宝:“小宝,你跟为师说句实话,我听人说,你也是从今年才开始经商的,你这么快就能赚到一亿两纹银?你莫不是在诓骗为师吧?” 若韦宝说的是真话的话,那么那些辽西辽东的世家将门绝对不会再有顾虑了,这么大一座金矿作为抵押,韦宝要是说话不算话,大不了将韦家庄分了就是,还有什么好顾虑,还有什么好犹豫的呢? 韦宝微微一笑:“恩师,我绝不会诓骗你。实不相瞒,我做生意最讲究的一点便是诚信,别说是恩师,就是不认识的孩童,我也不会欺骗!” “那你这些银子都是哪儿来的?你这也太有钱了吧?在大明朝,富可敌国了吧?便是当初大明朝初期传闻中的沈万三,也没有你这么多银子吧?”孙承宗一脸懵逼。 韦宝呵呵一笑:“恩师,您啊,心思都放在边关,放在朝廷上了,大明朝的事情啊,不像您想的那样。依着我说,有钱的富翁太多了!很多都是隐形的,真要是将那些宗亲王室的藏银挖出来,哪一家都不会低于这个数。还有那些江南江北的士绅大户,富可敌国的多如牛毛!大明穷,穷在百姓和朝廷,实际上,大明真的穷吗?” 孙承宗被韦宝这话触动了,虽然韦宝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但是韦宝这话是绝对可信的,就孙承宗这个等级的人能接触到的达官贵人便多如牛毛,要说谁家拿不出个百万两纹银,他是不信的。 很多巨富,更是孙承宗本人都无法估量的,不说南直隶和江南,就说京城,能拿出上百万两银子的人家,在孙承宗看来,绝不低于五百户! 历史上,传闻崇祯在大明要倒闭前夕逼京城的达官贵人捐输,总共凑集不到五十万两银子。 但是李自成的农民军一进京城,不到三天就弄出两亿两纹银! 这还是在巨富们逃了一大批,藏匿了一大批之后,这还绝不是京城富户们本来的实力! 韦宝之所以当初能用极少的代价将北直隶一带的优质房产买遍,买尽了!是因为这个时代的人就没有商业头脑,大地主们的眼光都放在土地上,反而没有人在意城市的房地产。 要是韦宝到各个乡下去买地,就绝对没有这么顺畅了,不说别的,就是光是想在辽西,想在韦家庄的范围之外再增加土地,都会难如登天! 所以,韦宝最大的优点便是遇到阻碍,绝不会强行去搬除,而是设法绕过,专门挑拣多快好省见效快的项目去动手。 买尽辽东老百姓,这看上去很夸张很离谱,但是韦宝权衡过,实际上操作难度并不大。 这是韦宝投资做生意的观点。 但是相对于内部建设上,韦宝又喜欢走最稳健,放眼全球,胸怀天下,最踏实的路线,拿到一个地方,就好好的经营一个地方,一步一步稳扎稳打。 这是韦宝对内对外的不同经营思路。 “小宝,可你还是没有对为师说,你是怎么弄到这么多银子的?你说实话,为师绝不会对任何人说,你是不是背后有什么人给你撑腰?你明面是辽西乡里一个普通少年,但实际上,你是魏忠贤魏公公的细作,是不是?”孙承宗瞪眼韦宝。 韦宝一汗,暗忖你这老头的脑洞是真够大的,为什么会想到自己是魏忠贤的细作头上去的?不过转念一想,也觉得孙承宗的这番设想不无道理,自己才经商几个月,然后自己就说自己有价值上亿两白银的韦家庄,没有人会相信这都是他经商赚来的银子嘛。 要知道,别说大明这个年代一年的国库总收入不过三四千万两纹银,这还是不听进进出出,估算出来的数目。 就是到了清末,清末的经济,稳定,人口增长,各方面都是明末所无法比拟的,清廷在甲午之后要赔偿鬼子国战争赔款二亿三千万两平银;舰艇等战利品价值也有一亿多日元。而当时日本政府的年度财政收入只有八千万日元。当时的日本外务大臣高兴地说:“在这笔赔款以前,根本没有料到会有好几亿元,全部收入只有八千万日元。所以,一想到现在有三亿五千万元滚滚而来,无论政府还是私人都顿觉无比的富裕。”占领朝鲜c台湾后,在战略上对东北c华东构成了直接威胁,成为进攻中国大陆的跳板。日本第一次尝到了侵略的甜头,极大地刺激了其扩张的欲望。 别说这个时候的一亿两纹银有多吓人,就是到了清末,仍然数目庞大,甚至是中华帝国都承担不起的。 所以孙承宗会胡乱联想,并没有让韦宝觉得特别的意外。 “恩师,我可以对你发誓,我没有投靠任何权利势力!否则我也不会拜在恩师门下。若是想攀附权贵,我大可以直接公开依附魏公公。”韦宝笑道。 孙承宗想想也是,虽然有所怀疑,但是各方面信息表明,韦宝不可能跟魏忠贤有过从甚密的关系。 “那你到底是从哪里弄来的这么多钱?不能对为师说吗?”孙承宗追问道。 韦宝知道孙承宗不弄清楚这层关系,是不会罢休的,遂正色道:“是我自己赚的,而更多的是,无数人集资在我这里的,集资,恩师懂吗?就是很多人入股,我这里有几千股东,所以我说过,天地会的事情,不是我一个人可以说了算,我们是有很多股东的。” 孙承宗哦了一声,这回有些明白了,他并不是很精通做生意的道道,但是入股是啥意思还是浅显易懂的,其实孙承宗并没有怀疑韦宝,只是求个安心,才一定要追问出韦宝为什么这么有钱。 虽然仍然是懵里懵懂的,搞不懂韦宝为什么能说动这么多人入股,但是民间集资总归是干净的,至少没有牵扯阉党就行。 “而且,我说我们韦家庄的资产不低于一个亿的白银,这还是估算,实则大部分是不动产,是拿不走的!但是,总之抵偿辽东大户们对于他们来说毫无用处的老百姓,是绰绰有余了!”韦宝笑道。 孙承宗遂点头:“好吧,为师拿了你的敬师银子,也不能白拿,这事,有什么需要用到为师的地方,你尽管开口便是。为师觉得这的确是为国为民的大好事!” 天启四年夏秋 【0437 会错意的吴襄和吴三辅】 韦宝见孙承宗直接答应下来了,不由的大喜“多谢恩师!那我正好有个事要求助恩师。我虽然现在与吴家的关系不错,但是这事毕竟大,我希望恩师代我出面请吴襄亲自来一趟锦州城,否则,他有可能不会亲自到,会让他大儿子替他来。” 孙承宗闻言点头,笑道“小宝的心思是真细,你别说,若是不提前打招呼,这个吴襄肯定不到!狡猾的很,凡事喜欢缩在后头,唯祖大寿马首是瞻,祖大寿让他怎么做,他才怎么做。好,这个事情简单,我这就让手下亲信书办去传信,让吴襄亲自来一趟,说有要事见他!另外,此次边地议事就不放在锦州了,锦州是祖大寿树大根深的地方,放在宁远!宁远城守将都是蓟辽系。” “多谢恩师了!”韦宝又是一番大喜,遂告别孙承宗而去。韦宝很清楚放在锦州城和宁远城的区别,锦州城是祖大寿的人,有主场优势,放在这里谈事情,祖大寿占上风。但是宁远城就不同了,宁远城象征着朝廷在辽东的势力!在那里谈事情,象征着蓟辽督师的权力,孙督师有主场优势。 搞定了孙承宗,在韦宝看来,这事情,至少是成了三分之一。 另外三分之一就是搞定吴襄,然后再通过吴襄搞定辽东所有的世家大户!到时候,就不担心祖大寿的阻力了。 韦宝之所以不头一个去找祖大寿,没有‘擒贼先擒王’,主要因为觉得不管给祖大寿多少好处,祖大寿都不见得会答应,祖大寿这个人在韦宝看来,不在意区区几百万两银子,也不在意每年能从自己这里拿到上千万斤纯粮食啥的,在意的是他在辽东辽西的地位,在意的是他的话语权。 韦宝觉得自己这个抽空所有辽东老百姓的做法,已经触及到祖大寿的话语权了,事成之后,他韦宝在辽西辽东这一片的话语权,绝对能与祖大寿大致相当!等到再拿稳了辽南,自己五百里长城的计划落实,把建奴的势力彻底从辽南打出去之后,自己的话语权甚至能在祖大寿和毛文龙二人之上! 这是祖大寿,甚至是毛文龙绝对不愿意看见的事情! 韦宝现在先不考虑毛文龙,因为这个时代的交通信息闭塞,辽东的人根本不知道毛文龙已经开始向他输送人口的事情,而毛文龙也不可能知道自己居然有本事从辽东,从祖大寿手里生生将几百万辽民挖走! 交通闭塞,有时候也有交通闭塞的好处。 “你这段时日便住进我这里吧,等过两日,随我一同前往宁远,这锦州城也不太平。”孙承宗没有明着说,但是护着韦宝不被祖大寿暗算的心意却暗中表达出来了。 韦宝心里一暖,一口答应下来,一副乖乖学生模样。 韦宝心里美滋滋的离开了孙承宗处,准备搬来与孙承宗同住。 孙承宗随后招来亲信赞画茅元仪和江应诏,让他们二人亲自跑一趟关内,去将吴襄请到宁远议事。派两个赞画去,又是亲信赞画,主要为了显得这事隆重,但是孙承宗并没有直接说啥事,对两个赞画也没有说,只说务必将吴襄请到。 茅元仪和江应诏虽然有些奇怪,以督师大人堂堂位尊,何必对吴襄如此客气?但不敢怠慢,立刻动身。 一日后赶到了山海关,到了吴府。 夏秋交接时节的午后,天气仍然很是炎热。 吴雪霞靠坐在花园中的石亭长椅上,弹着韦宝的歌‘喵喵喵我们一起学猫叫’。 边弹奏马提琴还边哼唱。 “我们一起学猫叫,一起喵喵喵喵喵。在你面前撒个娇,哎呦喵喵喵喵喵。我的心脏砰砰跳,迷恋上你的坏笑,你不说爱我我就喵喵喵” “哟,还在练呢?”吴三辅不知道何时到了吴雪霞身后。 吴雪霞呀的一声“哥,你干什么呀?想吓死人吗?” “呵呵,你没有这么容易吓着,谁胆子也没有你大。”吴三辅乐呵呵道。 “哼,有这么说自己妹妹的吗?你今天怎么没有出去和你那些狐朋狗友鬼混?”吴雪霞嘟了嘟小嘴。 “呵呵,小宝可也是我朋友哦,他也是狐朋狗友吗?”吴三辅笑道。 吴雪霞一听韦宝的名字,立刻放下了手中的马提琴,“他又怎么了?他不是跟毛文龙谈成了合作的事,去做辽南的生意去了吗?” “呵呵,怎么?一听韦宝的名字就来劲了?”吴三辅調笑妹妹道。 “哥,说啥呢?谁来劲了?韦宝也是你的狐朋狗友,也不是啥好东西。”吴雪霞晃了晃脑袋,背对着吴三辅。 吴三辅笑道“刚才从锦州城来了两个人,却不是舅舅的人。” 吴雪霞好奇的转过身来“锦州来的人,却不是舅舅的人?那还能是谁的人?” “是孙督师大人派来的人,邀约爹爹前往宁远议事。”吴三辅接着道。 “这种事情,一般不是大哥去吗?督师大人直接邀约爹爹去?这倒是奇怪了。”吴雪霞好奇道“来人有说什么事情吗?爹爹向来在山海关这边,又没有武职,出关做什么?他们是不是又想要咱们家捐输粮食和银子啊?” “那倒不是,具体什么事情,来人也说不清楚,不过,他们都是督师大人身边亲近的赞画,还是透出一点风,韦宝到了督师大人身边!很有可能,这次请爹爹过去的事,与韦宝有关。”吴三辅笑道。 “与韦宝有关?韦宝到了锦州城?他应该在金州城才对吧?这个韦宝怎么到处乱跑?”吴雪霞很感兴趣了“他到底想干什么?他该不会是被舅舅和祖可法给抓了吧?” “我哪儿知道?舅舅不可能抓他,尤其督师大人就在前沿。再说,韦宝自己不主动送上门,舅舅想抓他也不容易。”吴三辅笑道“怎么样?明天爹爹启程的时候,你要不要一道去?” 吴雪霞自然想去,粉脸一红,“只怕爹爹不带我去的。而且,爹爹已经答应亲赴宁远了?不先同舅父商议一番吗?” “就走一趟而已,再说去之前,肯定要先到舅父那里,不用特别商量。”吴三辅道“我有阵子没有见着韦宝了,甚是想念,我是要跟着去玩玩的。” “你去我也去,你帮我同爹爹说一下嘛,哥。”吴雪霞站起身,握着吴三辅的手撒娇。 “前沿都是商议军政大事,去的都是各家将军大户,你一个小女子去做什么?”吴三辅明知故问道。 吴雪霞羞红了粉脸“你若不帮我同爹爹讲,你上回从我这里借的7000两纹银,就赶快还回来。否则我就对爹爹说你拿我的银子去下注,还全部输掉了。” 上回韦宝虽然还了吴家的12万两黄金,但是吴家包括吴襄c吴三凤c吴三凤c吴三桂等人,还是零星有下注,众人都输了很多。吴三辅没钱,问吴雪霞借的7000两纹银。吴三凤就输的多了,输了四万多两!吴襄也额外输了三万多两银子。输的最少的吴三桂,也将好不容易攒的一千多两纹银输光光了。 但是因为韦宝已经将最大头的12万两黄金还给吴家,所以这些‘小钱’,吴襄也没有好意思张口要,如果要的话,估计也是同其他辽东辽西世家大户一样,等到三年后再返还一半,所以吴襄c吴三凤和吴三桂这三个同韦宝本来有芥蒂的人不可能开口。 而且吴三辅的七八千两纹银多又不算特别多,少又不算特别少,而且他买的都是韦宝输,所以也不是很好意思对韦宝开口,尤其吴三辅知道,只要自己向韦宝开口,韦宝肯定会还给他,但越是这样,越难张口讨要。 “好哇,居然敢要挟你哥。”吴三辅假意生气道“我说雪霞,哥哥我平日对你怎么样?不就几千两纹银吗?你至于这么逼我吗?” “哥,我不是逼你,你让爹爹带我去呀,我都多少日子没有出过门了?”吴雪霞不好意思的撒娇道“若是这趟爹爹带我去宁远,那些银子就随便你啥时候还。” “呵呵,那还不是要还?等你五年后嫁给了韦宝,到时候还担心没有银子吗?现在韦宝可是辽西数一数二的大财主,甚至有人说韦宝的银子比咱们吴家还多!”吴三辅接着調笑道。 “哥,我和韦宝又没有订过亲,谁说我五年之后要嫁给他啊?”吴雪霞羞得跺了跺粉足。 “上回本来都要定亲了来着,临时算出韦宝这五年当中不适宜谈婚论嫁嘛。反正你和韦宝岁数都还小,五年之后,你也不过20岁,韦宝不过19岁,届时再成亲也不算晚。”吴三辅笑道。 “五年之后的事情,谁说的准?而且也不是韦宝点头答应的,是你一直从中撺掇,当我不知道啊。好像我没有人要一般。”吴雪霞心态复杂的道。 “谁说我妹子没人要了?韦宝虽然眼下只是秀才功名,生意做的,也就只有咱们辽西辽东这片的人知道,名气不大,但是我看好他未来成就绝不在辽西辽东任何一家世家子弟之下!再说,你不喜欢韦宝吗?”吴三辅笑道。 “谁喜欢他了?”吴雪霞飞了一个白眼给吴三辅,气道“哥,你到底帮不帮我对爹爹说呢?不帮的话,就算了,哼。” “呵呵,气性这么大做什么?我早就帮你同爹爹说好了!”吴三辅笑道“爹爹听说是督师大人亲自派人来相请,又打探出韦宝正在督师大人身边,便猜想与你有关,所以答应带你同去。” 吴雪霞立时笑容浮现“你坏死了,不早说,说话总是这么半截半截的。” 其实是吴襄和吴三辅都会错意了,孙承宗派人来请吴襄,可什么都没有说。至于茅元仪和江应诏也不是有意透露韦宝就在孙承宗身边,是吴襄一个劲的套话,询问辽东的战事,也询问督师大人身边最近有发生哪些事情问出来的。 吴襄和吴三辅觉得,既然韦宝在孙承宗身边,而孙承宗又亲自派人来相邀,肯定是想借着这次议事的机会,孙承宗要与吴家私下达成某种‘更加稳固’的关系,因为孙承宗是韦宝的老师嘛。 就算韦宝暂时不适宜定亲,但是有孙承宗出面,这件事情几乎也能算是私下定下来了,所以孙家和吴家以后的关系也就不同寻常了。 吴襄虽然立足辽西辽东,以祖大寿马首是瞻,却也是有愿望向外发展人脉的,毕竟孙承宗不是一般大员,身为帝师,不管资历还是声望,还是能力,在大明朝都是大拇指级别的,能攀上这层关系,绝对不会差。 在吴襄这边看来,他早就已经认可了韦宝,如果吴雪霞嫁给任何一家辽西辽东的世家大户的子弟,就包括祖可法在内,也没有什么稀奇的,吴家的人脉仍然脱不了辽西辽东的范围,可要是搭上了孙承宗这条线,以孙承宗的年纪和健康状况,以及孙承宗的根基,至少十数年内,孙承宗仍然会在朝廷中拥有一定的话语权,那么,对吴家,对吴家子弟,都是极好的事。 打清楚了‘如意算盘’,次日,吴襄亲自带着吴三凤c吴三辅c吴雪霞一道前往锦州,要先到锦州见过祖大寿,然后再一同前往宁远! “爹,您真的觉得这个韦宝合适?”吴三凤自然明白爹爹的心意,对于爹居然带同吴雪霞一道出行,一肚子的意见。 “你又想说什么啊?”吴襄有些不高兴答道“你对韦宝的成见太深了!” “不是,您有没有想过,孙承宗虽然现在是蓟辽督师,但是听闻魏公公联络了一帮人弹劾他,孙承宗这个督师位置还能坐多久,谁都说不清楚!而且,韦宝发了失心疯,跑到辽南与毛文龙合作,还贴上大批的粮草,这是与咱们整个辽东大户为敌嘛!辽南迟早是建奴的囊中之物,如此没有远见的疯子,用不了半年就不知道怎么死的!这些,爹您都想过吗?”吴三凤提醒道。 吴三辅和吴雪霞听了吴三凤的话,虽然都有些不服气,却也承认吴三凤说的是实情,无法反驳,而且在爹和大哥谈话的时候,他们一般轮不着揷嘴发表意见。 “你说的这些有道理,但督师大人亲自相邀,难道不去?”吴襄不高兴道“而且,我带雪霞出行怎么了?碍着你什么事了?” 吴三凤被父亲一怼,半天不知道该如何说话。 过了一会,吴襄在马车的摇摇晃晃中平复了一点情绪,才接着道“孙承宗即便有可能被魏公公赶下蓟辽督师的位置,但是帝师的身份是改变不了的,从几次陛下的态度也可以看出来很倚重于老督师。孙承宗的地位与其他过往的几任督师不同!还有,韦宝这趟不管能不能在辽南站稳脚跟,一个14岁的年轻人敢这么做,这本身就是很值得赞许的一件事!你14岁的时候在干什么?能想到这么多事情吗?别说你14岁的时候,就说你现在已经是三十多岁的人了,你有与毛文龙合作的气度和手段,有把生意做到辽南去的眼光和胆略吗?要知道,一旦韦宝坐稳了辽南,别说我们吴家,就算是祖家,也再也压不住韦宝!” 吴襄对于韦宝与毛文龙合作这件事情一直是很推崇的,只是之前没有对任何人提起过罢了,现在面对两个儿子和女儿,没有外人,才说出了真心话。 。 天启四年夏秋 【0438 何其熟悉的场景】 吴三辅和吴雪霞都正想不出用什么话反驳吴三凤呢,二人听爹爹这么说,心里都倍爽。 “大哥,爹说的有道理啊。不管韦宝是怎么想的,反正敢投入那么大笔银子和粮草到辽南做生意,这本身就很有胆气了,要是我就绝对不敢跑到建奴的地盘去虎口夺食。”吴三辅附和道。 吴三凤闻言瞪了吴三辅一眼,意思是我跟爹爹说话,轮到你揷嘴了?哼了一声:“三辅,我知道你和韦宝交情不错,但你都多大了?你比韦宝大了整整十岁,跟一个小孩子走那么近干什么?我承认,韦宝是有些胆气,但这事莽撞,是鲁莽!就凭他敢与整个辽西辽东世家大户为敌,他这人以后就绝没有好果子吃!要知道,辽西辽东的世家大户们答应暂时不去找韦宝麻烦,三年之后才能拿回一半赌金,人人心里都是不服气的!只要舅父忙完这一阵,到了冬天,建奴那边稍微太平些,就是收拾韦宝的时候!到时候,你看看那些大户还会不会等到三年之后才老老实实等着收一半赌金,绝对现在就要韦宝连渣滓都不剩的都吐出来!” “可是他们已经与韦宝签订了契约啊?难道还能返回?”吴雪霞生气道,“到底辽人还有没有信义?” “不是大家没有信义,大家都是被韦宝逼的!”吴三凤也生气了:“我说雪霞,你挺大个姑娘,怎么不知道害臊?你原先不是挺讨厌韦宝的吗?现在怎么净向着他?女孩子家家的,胳膊肘净往外拐?” “哥,谁胳膊肘往外拐了?我说的不都是事实吗?如果他们想来硬的,韦宝现在有督师大人撑腰,谁敢硬来?你说督师大人会下台,但督师大人现在不是好端端的吗?辽东局势越来越难,朝廷还有合适的人选替代督师大人吗?连孙督师都看好韦宝,认可韦宝,你为什么就这么反感韦宝呢?是不是因为韦宝赢了你的大笔银子?是的话,这回我见到他,让他还你便是!”吴雪霞眼眶泛泪回怼。她可不是啥乖乖女,自幼在吴家便好似公主一般,在整个辽西辽东也是公主一般的人物,早已经被宠溺惯了的个性,别说大哥吴三凤,就是爹爹她也敢怼。 “哼!没有礼数,有这么跟你大哥说话的吗?还说不是女生外向?爹,您评评理。”吴三凤气道。 吴襄被二人吵的有些不耐烦了,气道:“行了,你们都少说两句,韦宝和雪霞的事情,爹心里有数!” 吴三凤见爹爹并不站在自己这头,很是气愤,一般家中出现争执,父亲总是站在他这个长子这头,会维护他的尊严的,这让吴三凤脸上很不好看,气的瞟向吴雪霞:“吴雪霞!记住,你是女孩!别一天到晚上杆子!依着我看,就算你看上了韦宝,韦宝也不见得看上你!我看那韦宝虽然是乡里人出身,但是心气高的很,现在又攀上了督师的高枝,未必肯做我们吴家的女婿!还有,上回韦宝到底也没有提亲,自始至终都是三辅从中撺掇。呵呵,我看你就是剃头挑子一头热!” 吴三凤这话,不但打击了吴雪霞和吴三辅,连带着将吴襄和吴家也给打击了。 惹得吴襄恼怒的瞪了吴三凤一眼:“你还说个没完了?” “不是的,爹,我可都是为了吴家好,那韦宝就是乡里人,养不熟的狗!他要是起来,辽西辽东要变天哩!再不是祖家和吴家说了算了。现在就已经有不少大户偷偷与韦家打好关系来着。”吴三凤一脸真诚道。 “我不傻!你看得见的事,我都看得见!”吴襄怒道。 吴三凤见父亲动了真怒,遂不敢再多啰嗦。 不一日,吴府众人赶到了锦州城,这时候孙承宗已经带着韦宝及督师府众人前往宁远城去了。 本来宁远城便是蓟辽督师的前沿指挥地,只是那里实在是离着最前沿有些远了,尤其是离锦州城有些远,都快到锦州城到山海关的半路上了,来往通消息很不方便,所以,真的有紧急战情的时候,蓟辽督师一般都会直接跑到锦州城去指挥。 尤其孙承宗不是胆小懦弱,只会纸上谈兵的文人,所以更是每次都会亲自到最前沿去,这趟督师大人临时将锦州议事改回到宁远议事,让所有人都觉得意外。 “兄长,督师为什么改回宁远城议事了?而且还派人让我务必亲自到场?”吴襄一到祖大寿府上便先问这事。 祖大寿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怎么?督师让人叫你来,你立时就来了?” “那我能不来吗?我也找不到啥合适的理由不来啊。再说,我来了之后,不是先见兄长嘛?”吴襄有些心虚。 祖大寿倒是没有再为吴襄亲自跑这一趟而纠结,皱了皱眉头道:“督师大人具体要干什么,我也不清楚!韦宝来的这几天,整日不离督师大人身边,这小子是一肚子的坏水,他来了就准没好事!我派人多方打听的,但是督师大人的一些心腹赞画都不清楚韦宝具体和督师大人商议了啥。” “嗯,那韦宝是个城府极深的人,小小年纪便很能藏得住话!”吴襄点头附和道。 “爹,不管韦宝和督师大人打啥主意,反正咱们就一力反对便是!辽西辽东是咱们辽人的事,辽人的事,必须辽人说了算!”祖可法揷嘴道。 吴三凤也附和道:“可法说的是,只要咱们不管他们说什么都反对,他们就闹不出幺蛾子!” 祖大寿点头,然后看向吴襄:“贤弟的意思呢?” “我都听从兄长的,兄长怎么说,我就怎么做。”吴襄急忙道。 吴三辅和吴雪霞至始至终没有说什么,两个人心情不好,因为似乎爹爹和舅舅又一次达成了共识,一起针对韦宝。 “兄长,现在韦宝成了督师大人的学生,我觉得,还是不必为一些小事与督师大人顶着干。”吴襄犹豫之后提醒道。 祖大寿哼了一声,笑道:“你不必太过将孙承宗当回事!他是蓟辽督师,他的权力最大,这些是不错,但是蓟辽的将军们也不是全听他的,你别忘记了,还有一个辽东巡抚,自来督抚不和,哪儿都一样,只是孙承宗的资格老,寻常督抚不敢随便顶着干!但我观辽东巡抚张凤翼觉察到他的位置不稳固,也在同朝中想要弄倒孙承宗的一帮人一起,暗地里一直有动作,咱们只需要坐山观虎斗便可!” 吴襄哦了一声,一脸的恍然大悟:“到底是兄长有远见。” 在满桂与袁崇焕的努力下,宁远被倚为关外重镇,将士们乐于为其效命,商旅百姓以及流民将宁远视为乐土。 孙承宗推荐阎鸣泰当辽东巡抚以后,认为他没有实际才能,所以军事上的事很多都不跟他商议,阎鸣泰因此感到不高兴,朝廷议论后,将阎鸣泰罢免,用张凤翼接替。 但张凤翼胆小,又主张退守山海关。 张凤翼几乎被孙承宗架空,完全成为摆设,上回在山海关开会,张凤翼便只在头两天露了一下面,然后便赶回宁远城待着了。 孙承宗对此感到不高兴,召集众将开会,多数将领都想退守山海关,马世龙建议守中后所,袁崇焕等主张守宁远。 孙承宗采用袁崇焕的主张,于是让祖大寿修建防御工事,令袁崇焕c满桂驻守宁远。 派系的纠纷,资金的紧张,资金的纠纷,使得大明本来就很孱弱的边关还不停的在内耗,这还是孙承宗个人的声望足够,若是换一个人,更是一副烂摊子。 蓟辽督师的确是烫屁股的位置。 祖大寿和吴襄会合之后,赶往宁远城,在督师召见之前,祖大寿先将所有人辽西辽东的世家将门召集在一起商量了一次,大家也都一如既往的达成共识,一切都听凭祖大寿安排,祖大寿让大家怎么做,大家便怎么做! “恩师,我听说今晚上祖大寿召集人喝酒,没有叫恩师啊?”韦宝得到消息之后,实在是忍不住,找了个空隙,在宁远城的督师府中提醒孙承宗。 孙承宗淡然的看了韦宝一眼,只一眼,韦宝便感觉自己的内心都被孙承宗给看透了,这就是老年人的目光的力量,经验便能胜于一切。 “他们喝酒不叫我,说明为师不被尊重呗,还能有什么?”孙承宗笑道:“你可能还不知道,他甚至叫上了辽东巡抚张凤翼!” “真是可恶,连辽东巡抚都叫上了,都不叫恩师这个蓟辽督师!要知道,这次议事是恩师主持,恩师召集的嘛,这不是摆明了要唱反调?祖大寿不是一直想在建奴身上捞几个胜仗,好在朝廷出风头?他这么得罪恩师,别想打胜仗了!”韦宝不忿道。 “呵呵,小宝,做人啊,气量不能太狭窄!”孙承宗教训道。 韦宝急忙称是:“恩师教训的是,是弟子莽撞了。” “你是不是担心你的事情不好办?会遭到祖大寿的反对,然后所有辽西辽东的大户都会听他祖大寿的话?”孙承宗微微一笑。 “弟子的心思都瞒不过恩师的,弟子的确是这么想的。”韦宝答道。 “不必太担心!你的主意对他们大户有利,他们就肯定会考虑!至于怎么说,你到时候听凭我安排便是!”孙承宗笑道。 “是,都听从恩师安排。”韦宝见了孙承宗那老年人沉稳的笑容之后,便心定了不少,这便感觉到自己与真正的厉害人物比起来,实在还差的远。抛开自己重生穿越巨的身份不提,自己便是给孙承宗这样的老江湖提鞋子都不配的。 次日,孙承宗在宁远城召集众将开会,辽西辽东的将门,世家大户以及他们的家族主事人,重要子弟,一共近四百人,悉数到场,场面很是浩大。 韦宝站在孙承宗身后的一帮赞画队伍当中,不由的暗暗感慨,这近四百来人,控制着蓟辽几百人,偌大的地盘,比现代官场的权势可大的多了!而且实际上,权势体系要精简的多! 但越是如此,越是说明封建,因为绝大多数人是没有人权的,都被极少数人掌握了,更何谈民主? 孙承宗先做了一番开场白,并没有提到韦宝想买辽民的事情,也没有提及正在交战中的辽东边军和建奴的作战情况。 实际上,祖大寿将几千铁骑分成好几股,说是交战,实则只是在广宁一带瞎晃悠,连毛都没有碰到建奴一下,更别提交战了,但是对外对内,大家一直都说是交战状态,而且是大明边军主动出击,听起来,很是高大上。 “眼下在祖将军为主的锦州一带守军攻击下,我们对建奴取得了一些小的胜利,都已经上报朝廷了。但是我们千万不能就此而大意,宁远城和锦州城这几座军事重镇的修缮不但不能放松,还得加快速度!这些事情,希望大家不要忘记,原本定于本月完工的两城池防御,我都看过了,连原本预定计划的一半都没有完成,而且修缮过的城墙,很不行!真的要是哪天碰上大队建奴攻城,是扛不住的。”孙承宗道。 负责宁远城的是袁崇焕和满桂将军,负责锦州城的是祖大寿,几个人的嘴巴都动了动,但是谁也没有出声。 “怎么?议事不是主要议论这事吗?没有坚固的城池,一旦遇到建奴大举进攻,连逃都没有地方逃,还有什么比这个更紧迫的事情吗?”孙承宗重申了一遍。 “督师大人,大家也有难处,这不是朝廷没有拨发银子嘛?光靠将士们自己四处找大石头打磨,找坚固的小石头堆砌,有这个样子已经不容易了。”辽东巡抚张凤翼倒是很少见的发言了,而且是站在祖大寿的角度帮助说话。 事实上,在袁崇焕和满桂的带领下,宁远城已经修了七八成了,绝不是孙承宗刚才说的一半都不到,孙承宗说的一半都不倒,针对的就是祖大寿! 孙承宗点头:“巡抚大人说的不错,朝廷是没有拨发银子,辽东也有辽东的难处,但是有难处,就不做事了吗?难道只有今年才有难处?往年就没有难处了吗?你们说一说,近些年,大明哪年没有难处?” 明朝收税主要为农业和商业商业主要分两种“过税”和“住税”也就是过境或者过关卡时收税这种税是比较低和出现的比较少,还有就是交易时货物储存要交一笔。 农业税是很不合理的,虽然总体上来说他的税率在中国历史上比较低的但是江南地区却要征收重税。 农业税的收入,在朱元璋时期占到国家税收的九成,此时可以收取农业税的土地总数,是中国历史最高,有850多万顷,比康乾盛世的最高水平40万顷要高得多。 所以从明朝建立后开始,明朝的政府收入一度很高。永乐皇帝在位的时候,可以五征蒙古,大修运河,威服四夷,做成生前身后的帝王们都做不成的事,经济基础即来自于此。 最致命的缺点在明朝特权阶层是不用交税的,权贵,士绅都不用交税。 所以说全国的主要税收来源于中下层,于是许多地主乃至小民,都把田地寄放在有免税特权的地主家中,美其名曰为“寄主”,以用来逃避赋税。 而后来明朝土地兼并严重,大量地主阶层兼并土地,他们拥有广袤的土地却不用交税,无地的农民,反而要承担苛刻的税赋,因此民变也就不断。 到了明朝“弘治中兴”的时候,明王朝可以用来收取农业税的土地,已经由朱元璋时期的800多万顷下降到此时的400多万,足足缩小了一半。 于是采取了很多的办法,从明孝宗朱祐樘开始,明朝主要是通过扩大税源,即向人少地多的湖广地区移民的方法来增加税收,对于要承担重税的江南地区,明王朝也一直在进行改革,通过减免税收流程,增加税收效率的办法,来尽可能地解决税收矛盾。 到了正德皇帝朱厚照在位的时候,第一次开始大规模的征收海关税,对外国贡使来华贸易,也开始征收百分之二十的关税,但这些措施治标不治本。 最后明朝嘉靖皇帝在位的时候,明王朝税收几乎到了“匮乏”的程度,北方蒙古部落不断侵扰,军费激增,南方倭寇不断进犯,东南的税赋大半泡汤,在这样的情况下,明朝只能不断在中路地区,尤其是江西c湖广地区增税,以及在西南地区把持贸易特权,通过与西南民族的“茶马贸易”来扩大财源,这样的方式只是拆东墙补西墙。 为此出现拯救了几乎快“政府破产”的明王朝! 其实早在此之前,一条鞭法就已经产生。 最早出现在宣德年间的江南,只是当时叫“征一法”。 明朝经济的重新整合,开始于张居正之前的隆庆皇帝朱载垕在位时期,当时主政的大学士高拱已经开始在全国进行一条鞭法的试点,河南c江苏c安徽,实行一条鞭法,几年之后张居正推广全国,已经是水到渠成。一条鞭法的着眼点,是明朝此时可以用来缴纳田赋的土地减少,且税收的名目多,给了地方官员贪污截留的机会。 一条鞭法把所有的农业税,都统一成一样,化繁为简,折合成白银一次性征收,这样既能使小民百姓少受盘剥,也能将国家的税收效率发挥到最大。 在一条鞭法之前,中国老百姓缴纳的主要是实物税,一条鞭法实行后,就变成了货币税,从经济方面来说,这不仅发展了国家的商品经济,也提高了货币流通效率。 农业税的整顿并不是张居正改革的全部,张居正改革的另一个着眼点,是商税改革。张居正主张“农商并举”,他的方式,是减少税收环节,减免商税,增加税收的效率。一方面,他将海外贸易机构市舶司的权力下放,将贸易的权力完全下放给沿海商人,并且根据每次贸易的数额和利润征税,而不是像过去根据出海时间的长短来征税,这样就保证了大部分商人的利益。 另外张居正减免走税的关卡,减少走税,增加贸易税,也就是根据商业贸易的利润征税,并且严禁商人与当地势豪大户勾结。 在一条鞭法实行的同时,张居正大刀阔斧,开始了全国的清丈土地,主要是清查那些用各种名义寄存,偷税漏税的土地。 清丈的结果,就是明王朝可用来征收赋税的土地,由过去的400多万倾,变成了当时的700多万顷。虽然不及朱元璋时期,但是税收效率却远高于那时,因此这也是明王朝税收效率和税收总数最高的一段时期。 张居正改革的最高峰时代,明王朝的年税收是800万两,如果结合当时白银的购买力,不但远高于明王朝建国时,也远高于后期清王朝康乾盛世时,这可以说是中国封建王朝历史上税收最高的时候。 明朝末年通过各种方式增加田赋,但最后的结果,每年的赋税也不过400万两,而军费开支却增加到了00万两,年年财政赤字,以至于最后破产。 张居正的改革,在582年他去世后遭到了废止,他的“考成法”被废除,一条鞭法成为仅有的保留项目,清丈土地也因此停止。 万历在位的后期由于大批东南商人背景的官员当职,开始了对商税的调整,将主要的商税,分摊到了中小商人身上,大商人们通过与势豪大户的合股经营,获得了免税的特权。 万历后期工商业勃兴,万历也希望增加商业税,但他采取的是简单粗暴的办法,即派太监做“税使”收税。 这样的做法自然收上了钱,却让大批中小商人破产,更开罪于商,因此举国反对。 除了太监以及万历本人捞了钱外,几乎是得罪一大片,对商品经济的打击也是惨重的。 明末时期财政之所以困难,主要是因为两个原因。土地兼并以及连续的天灾,导致国家无法收上农业税。明末极端天气四起,陕西c山西c河南c河北,瘟疫灾害不断,百姓流离失所,他们的税收,也被转嫁到了其他无灾的地区。 对于靠天吃饭和靠地活命的农民们这无异于是灾难的爆发,在内忧外患下要增加赋税,自然激得民乱四起,恶性循环。天灾,收税范围少;税重,王朝的根基,自然就摇摇欲坠了。 和土地兼并同样重要的问题是明王朝失去了对国家最富庶的东南地区的经济控制。 明末东南,是商品经济最发达的地区,也是偷税漏税最严重的地区。 东南海商云集,但此时的海商们,大多选择了与当地有免税特权的家族合伙,以达到免税的目的,这样的结果就是民富国穷,农民和中小商人成为了税收的承担者。 百姓无力缴纳税务破产后,土地被大地主兼并,国家收不上税;中小商人破产后,产业被大商人兼并,国家的税,是越收税源越少,竭泽了却连鱼都打不到。 根本上在于国家政治体系和经济方向的脱节。在国民经济向近代化转变的时候,国家的税收体系,却依然保持在农业社会。 明朝张居正改革,其主要目的就是让国家跟上这个转型,但可惜张居正改革只维持了0年,整个转型因此戛然而止,裹足不前,最后造成了亡国的恶果。 明朝的工商阶级带给明帝国的巨大伤害。那些工商阶级在朝廷当中都有着强大的政治代言人为他们鼓舌,小商人三十税一,而大商人又因为家里有人有功名,所以直接免税。 庞大的士绅集团和宗室集团在全国范围内圈地,导致流民丛生,失去了土地的流民迫于生计,就只有沦为盗贼。 工商阶级他们不仅自己逃避税赋,还想尽办法阻止朝廷开源。 山西财团把持了和蒙古以及女真的贸易通道,扬州的盐商也基本上以山西人为主;江南财团为了垄断海上贸易,不仅阻止朝廷开放海关,还直接伙同水师飘没朝廷重金打造的舰船。 而在明末,军队对外作战的军费和历次加饷,都是直接施压在农民身上的大山,时间短了还好说,时间一长,莫说小农,中农富农都要破产。再加上明末严苛的气候环境导致的饥荒,因为饥荒而蜂起的义军,让庞大的明帝国直接丧失了它的统治根基。 明末的时候,钞关的收入是继田赋c盐税之后的第三大财政收入。明代的钞关,是明政府在运河(京杭大运河)c长江这两条当时国内最为主要的水路要冲和商货通道沿岸所设置的关卡,其主要任务是对过往关卡的商船c商税进行征税,课税的对象主要集中在长途贩运贸易的行商身上。 其所征税的钞关税是明王朝国家财政收入的重要组成部分,尤其是到了中后期时,其成了仅次于田赋和盐税之外的第三大财政收入,地位日显重要。 此外,其同当时的商业以及整个社会经济活动有着密切的关系,无论是在国家层面,还是在基层的百姓经济生活层面,其都发挥着重要的影响和作用。 明代的财政支出中有很大部分是为了供应北部边疆地区,防备长城以北的游牧民族的入侵。 永乐时期还常常采取主动进攻的方式,但这种方式往往耗费太多人力物力,游牧民族也不是待在某个地方等着你来进攻,所以永乐以后就基本不采取主动出击的方式了,在所谓九边地区建立大量的防卫体系和大规模的驻军。 人数这么多,那么军饷问题也就凸显出来了。应付军饷主要采用几种方式:屯田;民运;京运。屯田主要是军屯,但永乐以后大量屯地被私人占据,军屯的收入也就急剧减少。 民运的重要性就体现出来了。但边关一带的土地也比较贫瘠,民运一般是将粮食从数百里之外运到边地去。 后来这些负责民运的人也嫌麻烦了,或者是跑掉了或者是雇佣专门的商人处理这件事情。 再到后来民运也行不通了,就不得不依靠中央财政拨款,拿着银子到边关附近买粮食再供应当地的军队。 所以,韦宝听见孙承宗提钱,就觉得很好笑,因为不是去年前年,也不是今年明年,明末的明廷,将再也不会有有钱的时候! 孙承宗提钱,是最大的利器,谁有钱,谁说了算,他是督师,不从兵法上议事,倒是从银子上议事,的确高明。 这回要不是韦宝捐输了24万两白银,祖大寿上哪儿能对建奴用兵? “你们现在知道说银子不够了?那韦宝捐助24万两纹银的时候,为什么还一定要立即对建奴用兵?为什么不能调整战略,先用在加固城防上?”孙承宗问道。 仍然没有人说话,祖大寿觉得自己这个时候不说话不行了,因为孙承宗这个问题已经是针对他一个人在说话了。 “督师大人,以攻为守,也未曾不可吧?即便那24万两纹银全部用于城防修固,一时半会也完工不了,倒不如暂且先用来对付建奴,让建奴疲于两面作战为好。这样的话,锦州城和宁远城也能暂且避免成为建奴攻击的方向。”祖大寿辩解道。 “我没有说你祖将军的做法有问题,我们这不是在商议吗?你祖将军现在就一定能保证,今年之内建奴不会对锦州城和宁远城一带大举进攻了?一定能保证在建奴进攻之前,能将两处城池修缮完毕吗?能保证修缮之后的两处城池固若金汤吗?”孙承宗发问道。 祖大寿暗怒,我保证个屁啊!你堂堂督师不保证,要我一个参将保证什么?搞不懂孙承宗今天开这个会到底要说什么,遂也坚决闭嘴,打定主意,不管孙承宗再问起什么,都一律装哑巴便是。 孙承宗又接着开始讲,从边关各镇防务,谈到建奴的用兵,说的很细致:“所以,大家不要总是将注意力放在攻还是守上面,放在辽东边军都做了那些事,蓟辽军队都做了哪些事。防务是整体的,要大家共同出力,不分彼此,是不是?” 众人听的都快睡着了,这种大道理哪里有不点头的道理?听督师大人问起,急忙纷纷点头,一个个鸡啄米一般。 一次议事,从大清早,直到半下午,都很佩服督师大人这偌大的年纪了,怎么精力这么旺盛?怎么说话,似乎嘴巴都说不干一般? 好不容易才听孙承宗道:“这些事不是短时间能说清楚的,先吃饭吧!今天的饭,你们有口福了,我的弟子小宝请客,整个宁远城最好的厨子都找来了,酒肉管够。” 大家听见这句,几乎要疯狂了,眼珠子一下子一个个瞪大,一个瞪的比一个大,同时鼓起掌来,不约而同,且整齐有力,纷纷叫好。 祖大寿差点没有气的翻白眼,现在也闹不明白孙承宗到底想干什么啊?反正那24万两纹银已经答应他用于对建奴用兵了,而且,这么点银子,你不是再打算收回来一部分用于建设锦州城和宁远城的城墙吧?也不够啊? 不过,好不容易听到说吃饭,而且酒肉还管够,祖大寿也是高兴的,不管喜不喜欢韦宝这个人,韦宝的酒肉还是一直得到了祖大寿的称道的。 “小宝,茅元仪c江应诏,你们替我陪一陪将军们。”孙承宗吩咐道。 韦宝和孙承宗的几名赞画急忙答应下来。 祖大寿刚要出去吃饭,被孙承宗叫住了:“祖将军,你与我一桌,咱们再谈谈对建奴用兵的事儿。” 祖大寿懵里懵懂的哦了一声,觉得督师大人今天是真反常了,居然主动叫自己同桌吃饭?还要主动谈一谈对建奴用兵的事情? 其实这些都是孙承宗与韦宝之前商量好的,孙承宗安排几名赞画将韦宝要用银子购买辽民的事情对吴襄等人说,他将祖大寿支开,以免祖大寿不让几名赞画将事情说清楚! 虽然孙承宗并不亲自出面说这事,但是几名亲信赞画等于代表他说话了,又是酒席间,以酒话的方式说出来,这一招投石问路,非常稳妥!既带上了官方性质,又不是特别的正式!即便此间有朝廷的细作听说了,传出去也不会惹出太大风波。 孙承宗一方面要保护自己的学生韦宝,一方面要借此看一看各方面的风向再说。 韦宝是很佩服孙承宗的,要是依着韦宝的性格,肯定是大庭广众,当着所有人的面直接说清楚了,却没有想到孙承宗连说个事都搞出这么多花样。 就这样,祖大寿被孙承宗留在了大厅,其他人跟着韦宝出了督师府,到外面临时安排的大院空位上,早已经有兵士帮着搬来大圆桌子,又有一早便在准备的厨师们端来上好的酒菜。 饿了一大上午加半个下午的众人,都是富家大户,都是食量惊人之辈,哪里承受的了这等辛苦?闻着好酒好菜的香味,一个个前胸贴后背。 “都是粗糙酒菜,万望诸位大人将军们千万不要介意,待会我替恩师敬大家一杯酒。”韦宝高声客套一句。 众人纷纷拱手,都道好说好说!只盼着赶紧开始大快朵颐才过瘾。 韦宝看向吴襄:“吴大人,别来无恙呀,这院子有太阳,稍微有点热,请随我来,屋里还有一桌。” 吴襄见韦宝安排的这么周到,而且自己有别于众人,暗暗感到被重视了,心情舒畅,笑道:“那就多谢韦公子了。” 吴三凤却站在吴襄身边轻轻地哼了一声。 韦宝并不以为意,对吴三凤和吴襄微微一笑,又对身边的孙承宗的亲信赞画茅元仪和江应诏道:“二位大人先陪吴大人去坐,我知道我的好友三辅大哥一定在外面的吴家马车上等候,待我去邀他同来。” 茅元仪和江应诏急忙客气的答应,虽然韦宝是十来岁的少年人,但毕竟已经是督师大人的弟子了嘛,所以他们对韦宝很是客气。而且,两个人今天早晨才刚刚得到督师大人的重要命令,督师大人在今天早上才刚刚对他们说过韦宝要用银子购买辽民的事情! 督师大人能帮韦宝做这么大的事情,是二人决计想不到的,从这点也可以判断出,督师大人对于韦宝这个新收的弟子,与其他弟子绝对不一样,这是将韦宝当成亲生儿子来看待了吗?亲生儿子也不对,督师大人最小的孙子都比韦宝要大的多了,应该是当成小孙子来看待还差不多。 吴襄笑道:“去吧,你们年轻人有阵子不见面,肯定格外有话说的。正好雪霞也来了,要不是三辅要在外面陪着雪霞,三辅刚才也会跟进来听议事的。” 韦宝自然知道吴雪霞已经跟着来了,也想见一见时常与自己斗嘴的吴家大小姐,反正有吴雪霞在的场合,他办事好像还没有遇到过挫折。韦宝是个很迷信的人,一旦发现有这种巧合因素,就会觉得吴大小姐的八字很配自己的命格,所以借机将吴三辅和吴雪霞都邀约进来吃饭,也显得自己对吴家特别客气。 “是,大人请慢用,我去去就来。”韦宝高兴道。 感觉一切都进行的挺顺利的,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好像当初要与韦家庄四个里的里正c甲长和富户们谈判的时候,谈买下他们手中的土地和掌控佃农人身自由的欠据的时候,是这幅场景。好像当初要与辽西辽东一众世家大户谈判,谈三年之后返回他们一半的赌金的时候,好像也是现在这幅场景。 这场景,何其熟悉,何其似曾相识啊? 而这一次要谈的事情,要远远大于上面两次,前两次,一次拿下来韦家庄四个里的控制权,一次得到了辽西辽东世家大户的暂时认可。 天启四年夏秋 【0439 口才好溜的吴三凤】 两次谈判对于韦宝来说,都是很重要的,但两次的重要性加在一起,只怕也赶不上这回的十分之一。 因为这一次要是成功了的话,韦宝将掌控的是三四百万辽民!不管现代还是古代,在大明之外,一个三四百万人口的国家,都已经不能算是小国,都得算是中大型国家了啊! 韦宝掌控了三四百万人口,再要是能拿稳辽南,从此之后,韦宝将不必再为个人的生存问题而担心,那真的将突破小争权势富贵的境界,上升到中争胜负成败的境界了! 当然,韦宝给自己订立的标准一直是大争,大争是非对错,他心中是有是非,有苍生的! 再说,在现代鵰丝一枚,想大争也没处争去呀。 佛修来世,修因果;道修今生,修道心。 人修什么? 人修命运,修人心! 若是能将个人的命运与天下的命运绑定在一起,这层面上去的可就不止十万八千里了。 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嘛。 有了三四百万人口的控制权,手里又有辽南和韦家庄这么大的两块地盘,不说主动出击,反正稳固防守应该是能做到的,到时候不说是能与辽东c与东江军,与建奴集团对抗的势力集团,至少也会被这些势力集团当成是一个绝对有资格被独立看待的个体来对待呀。 谈妥了孙承宗这头,韦宝瞬间感觉自己似乎真的能成为历史长河中的一名人修,不是佛修,不是道修,而是人修,与宗教无关,他修的是本心,修的是自己个人的命运与整个国家民族的命运。 兴冲冲的告别了吴襄,韦宝赶到外间一大堆停放马车的地方,在自己手下随扈的帮助下,很容易找到了吴府的马车。 此时吴三辅和吴雪霞两个人也是等的饥肠辘辘,饿的前胸贴后背的状态了。 “雪霞,别等了,先回馆驿等爹和大哥回来吧?”吴三辅道。他们因为难得来宁远城,所以并没有固定的住所,没有在这里购置宅院,包括祖大寿在宁远城也没有固定的住所,都只能暂时下榻在馆驿。 这几天宁远城不大的馆驿已经被一大帮人挤满了,而且都是辽西辽东大有身份的人才能住。 吴雪霞嗯了一声,举棋不定“要不然再等一会吧?爹和大哥不会出了啥事吧?怎么这次议事要这么久啊?” “这里能出啥事?”吴三辅不以为意道“督师大人性情宽和,这里又是辽东地界,能出啥事?无非是为了银子争来争去,一点点银子不知道是该用到修筑城防,还是该用到对建奴用兵呗,都是老话题了。” “哈哈,哥,你都快赶上督师大人了,啥都知道。”吴雪霞笑道。 “那是,没人让我做啊,否则我也能做。”吴三辅笑嘻嘻的厚着脸皮道。 这时候韦宝将马车的竹帘撩了起来“三辅大哥,吴大小姐。” 吴三辅乍见韦宝,惊喜道“小宝,是你。” 吴雪霞则粉脸迅速羞红,美眸在看了韦宝一眼之后偏向别处。 “三辅大哥,是我。”韦宝呵呵一笑“想死我了。” 吴三辅急忙笑道“赶快上来,知道你在督师大人身边,却没有办法去督师府中找你,正想着今天怎么找你呢,你就来了。” “我也是啊,昨天就知道你们到了,也觉得不太方便到馆驿去找你们。”韦宝笑道“不上车了,随我进去吃饭,督师大人安排我陪你爹吃饭,我特地来喊你们的。” “督师大人安排你陪我爹吃饭?里面不是在议事吗?怎么吃起饭来了?”吴三辅奇道。 韦宝呵呵一笑,暗忖这吴三辅就是个十万个为什么“这还能有假,难道议事不要吃饭啊?我请客。” “我说呢,那就难怪了,怪不得督师府大方起来了,原来是小宝你掏银子。”吴三辅笑道。 韦宝奇道“难道以前议事,不管饭?” “呵呵,大明的官做的,跟要饭花子差不多,还管饭?”吴三辅笑道。 “三辅大哥走吧?你不饿,人家大小姐不饿啊?”韦宝真是服气了吴三辅的慢性子。 “我们刚刚吃了两张饼,你上来坐回,等会进去啊。”吴三辅热情的邀约韦宝上车。 韦宝呐呐道“有啥好坐的啊?你们吴家的马车豪华,我见识过了。”不过说是这么说,韦宝还是上了马车。 韦宝本来想坐在吴雪霞身边,闻到吴雪霞身上天然自带的香味就把持不住,犹豫了一下,还是坐到了吴三辅身边。 吴三辅看出来了韦宝的意图,笑呵呵的硬将韦宝推到了吴雪霞身边坐下“别着急的,说会话再进去。” 吴雪霞和韦宝都心脏怦怦狂跳,吴雪霞自然感觉到韦宝坐自己旁边来了,韦宝也有心头悸动的感觉,硬着头皮对吴三辅嗯了一声。 吴三辅促狭的对韦宝眨了眨眼睛,意思是我够帮你的了吧?够给你创造机会了的吧? 韦宝会意,红着脸,并没有表情,不过一股喜色却难掩。 “小宝,你都混到督师大人的弟子了,都能上督师府议事了,这比当官还舒服啊?你这趟来宁远到底啥事?你不是谈成了与毛文龙合作的事情,不该多顾一顾辽南的事情吗?别弄得哪天建奴把你的人杀光,东西抢光。”吴三辅半提醒,半打探。 韦宝暗忖吴三辅表面看起来粗枝大叶,大大咧咧,其实心最细了。 “辽南的事情我都安排好了,这趟来宁远,实际是为了数百万辽民的生计!”韦宝遂毫不避讳的将自己要买辽民的想法说了。 因为知道里面江应诏和茅元仪二人一定也在与吴襄说这事,所以不用再隐瞒。 吴三辅和吴雪霞乍然听闻韦宝这么大的计划,忍不住对视了一眼,吴雪霞也不知不觉的回转身来,保持与韦宝同一个水平面而坐的状态,而不是刚才那种半侧着身子的状态了。 “小宝,你到底要做什么啊?先是把金州城和旅顺口弄到自己手上,现在又想要辽东的几百万辽民?若是这么多被抽走,辽东不就成了空地了吗?那谁来屯田?谁来帮着修缮城墙?”吴三辅惊诧的问道。 韦宝微微一笑“留下少量军户就可以啊。要这么多人有什么用?屯田屯出来的那点粮食还不够建奴抢掠的。哪年不要被建奴杀掉大批辽民,掠走大批辽民?辽民在辽东,不但没法供应边军,实际上,反而是在养着建奴!我把人调走,然后每年按照人口数量供应粮食给边军,这既救了几百万辽民,也帮助边军解决了粮草问题,多好?” 吴三辅和吴雪霞想了想,立马转过弯来了,他们是年轻人,反应肯定比孙承宗快,算账的能力强的多,而且思维不会固化。 “似乎有些道理,不过,你这事情不必多想了,没人会答应你!要是去掉手中控制的军户,这些辽东辽西世家大户还剩下什么?一个个都成光杆大户了吗?”吴三辅摇头道。 “哪能啊,我跟他们签下契约的嘛,每年拨给他们的粮食,绝不比从屯田收上来的那点粮食少,而且多的多!还有,一次性能靠卖掉军户获得几百万两银子,近四百万两啊,这笔钱少吗?”韦宝道。 “我是希望你能成事的,每年被建奴杀掉和抢走那么多老百姓,听着都心疼,但你看着吧,准没戏。”吴三辅笑道“你啊,真是夜猫子进宅,无事不来。我说你怎么又跑到辽东来了呢?督师大人让人去请我爹来,也是你的主意吧?我跟你说,这回你打错算盘了,只要我舅父不答应的事情,我爹绝不敢擅自跟你达成啥交易。其他辽西辽东的世家大户也一样!这事太大,不同于上回三年之后还一半赌金的事儿。” “这就要看你爹啰。”韦宝笑道“只要有一个老大动了,其他人都会动心的!毕竟,我这事,只要是会算账的都知道哪头赚,哪头亏。以后每年既可以没有任何风险的从我这里拿到银子,还可以从朝廷得到大笔补助,哪里找这么好的事情去啊?” “关键人家不会信你的。”吴三辅吐槽道。 “上回他们信了我一次,这回就一样会信我。”韦宝道。 “上回那是见我舅父暂时拿你没办法,生怕银子全部泡汤了,才勉强同意你说的三年之后拿回一半赌金的法子。而且,我别说我没有提醒你,虽然你和辽西辽东的世家大户们都签了契约,但是我舅父并没有跟你签订啥契约,这事还没有算完,只要我舅父腾出手来,肯定还会找你麻烦!这个时候,你说我舅父可能答应让你将几百万辽民都撤走?”吴三辅道“我知道你和督师大人都是咋想的,我跟你说,你们那套准不成,我爹不敢答应这种事儿。” “三辅大哥,没有试过,怎么知道不成?只要你爹答应这事,我现在就可以让人将几百万两银子提前放到吴家去,到时候由着你爹将银子发给那些辽西辽东的世家大户。这是其一,其二,我答应每年拿出来的粮食,可以提前拿!而不用等到一年之后,若是逾期不给的话,他们随时可以发难,从我手里再把人都给要回去,我是没有官身的人,哪里斗得过辽西辽东这么多世家大户联手对付我?”韦宝道。 吴三辅和吴雪霞都没有说话,反正每回韦宝提出的条件,总是对对方有利,都是看上去实在教人无法拒绝的条件,但是这回的事情实在太大了,他们觉得不管韦宝说破大天,反正都是不可能的。 “你想,你爹也不愿意一辈子让你舅父压着吧?万一哪天你舅父倒台了呢?辽东局势瞬息万变,还能一辈子都将自己的命运掌握在别人手里?”韦宝接着游说道。 “小宝,小宝,行了,你那个嘴巴,别说小姑娘,死人都能给你说活了。你也别跟我说了,我们家,我就是闲人一个,你这话要能说动我爹和我大哥才叫本事!”吴三辅笑道“行了,我也知道你这趟来辽东是啥事了,咱们进去吧?” “走!”韦宝想到吴三凤那家伙,心情便不由沉重,真的搞不懂自己跟吴三凤和祖可法这两个人是不是前世的冤家,这两个家伙比吴襄对自己的敌意还大! 祖大寿对自己意见大就不说了,毕竟自己做的每一步,都是为了发展壮大,大树底下好乘凉,但是大树底下是长不成大树的,新的大树肯定会将老的大树顶的难受。 可你吴三凤和祖可法算什么啊?吴襄还年轻,你吴三凤想接班,至少还得等十年往上吧?十年往上都不止,历史上,吴家后来的势力也是落到了吴三桂的头上,虽然吴襄偏爱大儿子,但到了乱世,明显和太平盛世不同,武力是王道,吴家唯一的武夫吴三桂崛起是注定的事情! 祖可法就更不算什么东西了,不过是祖大寿名义上的养子罢了,即便祖大寿再怎么宠爱这个私生的,但是他上头毕竟还有好几个名正言顺的亲儿子嘛。 韦宝随着吴三辅下车,吴雪霞却没有动。 吴三辅奇道“雪霞,走吧?你不饿啊?” “算了,我一个女儿家,就不抛头露面了,你们去吧。”吴雪霞看了韦宝一眼,少有的娇羞道。因为吴雪霞意识到这事可能与自己有关系,还是觉得可能真像是大哥c爹爹和二哥之前猜测的,孙督师想借着与韦宝的师生关系,又想借着韦宝与自己的‘关系’,达成某种目的。 “这是你爹的意思,他让我来叫你们的啊。”韦宝道。 “对啊,你来都来了,而且谁不知道你上宁远城来了啊?走吧?”吴三辅催促道。 吴雪霞让俩人催的没法,而且实际上是想去的,只是出于女孩子的天性才矜持一下罢了,遂下了马车。 韦宝很皮厚的在吴雪霞下马车的时候主动扶住了她一只柔软的胳膊,事实上,马车有上下的木头台阶,而且不高,而且吴雪霞还会武,哪里需要人扶? 不过,吴雪霞倒是很好见的没有发脾气,就这么由着韦宝握住了自己的胳膊和娇嫩的小手,芳心腾腾腾的跳个飞快。 韦宝偷偷去看吴雪霞娇美的侧脸,心情别提多好了,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哪儿来的这么大的魅力,一个个超级美女都很容易拿下啊?而且像吴雪霞这种小辣椒,似乎也已经对自己有意了,更让人虚荣心能得到极大的满足。 吴三辅呵呵一笑,旁观着韦宝和吴雪霞的嗳昧瞬间。 吴雪霞瞟了哥哥一眼,粉脸羞得更红,下了马车便急急甩脱了韦宝的手。 三人进入督师府,经过大院子,大院子中已经摆放了三十多张大圆桌子,几百来的议事官员c将领和世家大户们就坐在此。 今天气候稍微有点热,但大院子中四面有树木,遮住的了阳光,这种天气在外面吃喝,也别有风味。 一帮人以武夫居多,吃喝开了之后,又都是好酒好菜,划拳的嗓门一个比一个大,好端端的督师府仿佛瞬间变成了一座生意很好的超级大酒楼了。 “好热闹啊。”吴三辅最爱热闹,高兴的对身边的韦宝道“闻着就香,刚吃的,肚子又饿了。” 韦宝微微一笑,并没有接吴三辅的话。 吴雪霞不想引人注意,拉低帽檐,遮住绝世容颜,随着韦宝和吴三辅到了茅元仪和江应诏陪吴襄和吴三凤吃酒那间屋子。 吴襄和吴三凤显然已经听茅元仪和江应诏说清楚了,屋内的气氛有些沉默,绝不像外面那般热闹。 “爹,大哥,两位大人。”吴三辅得体的上去见礼。吴三辅虽然有些佛性,有些玩世不恭的性子,但是他却是吴家除了吴雪霞之外,最有气质和派头的,人也彬彬有礼,一看就是富家贵公子。 茅元仪和江应诏急忙起身让座。 “二位大人不敢这样的,请坐请坐。”吴三辅急忙笑道。 吴雪霞进屋之后摘了花帽,露出一头乌黑柔顺的青丝,也与茅元仪和江应诏见礼。 二人都是孙承宗身边的亲近随扈,都曾经去过吴家,但却都是头回这么直接见着吴雪霞,顿时被吴雪霞的绝代姿色给震慑了一下,虽然都是四十左右的人,爱美赏美,却是男人都会做的事情,不管什么年纪。 韦宝见两位平时看上去很稳重的大人见着吴雪霞之后痴痴傻傻的模样,不禁微微有气,暗骂这两家伙猪哥,而且道貌岸然,平时装的真好。不过心里也又对吴雪霞的容貌评分增加了一些,因为即便是美貌度并不输给吴雪霞多少的赵金凤,也很难给人这种震撼效果。 吴襄c吴三凤c吴三辅,也包括吴雪霞倒是习惯了有人被吴雪霞的容貌震惊。 在吴三辅和吴雪霞向吴襄见过礼之后,吴襄让吴三辅入座,吴雪霞则站在父亲身后,这是大家闺秀的规矩,即便身份再高贵,也是不会轻易与男人同桌的,只能另外设一小案吃饭。 韦宝也礼数周到的对吴襄c茅元仪c江应诏和吴三凤等人见礼,然后才入座。这当中,吴三凤自然没有理睬韦宝,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甚至还生怕韦宝不知道他很讨厌韦宝一般,还故意重重的哼了一声。 韦宝暗暗好笑,笑这吴家大公子好没有气场,格局太小,却不以为意,假作不知。 席间,吴襄和吴三凤似乎刚才没有听过茅元仪和江应诏说韦宝要买尽辽民的事情一般,沉默吃喝。 后进来的韦宝也不方便说什么,在众人见过礼之后,场面回复到刚才的尴尬局面。 茅元仪很会来事,因为今天他是主要传话者,孙承宗让他务必帮助韦宝说服吴襄,这是关键,这事情,孙承宗自己后续还会出面,但是头一回的说服工作也重要。 “吴大人,刚才我同你说的事情咋样?韦公子很有诚意了,而且这也是为数百万辽民和边军着想的大好事。”茅元仪主动提起话茬道。 吴襄见推脱不过,笑道“茅大人,这事你还是去同祖将军说吧?我就是辽西一小吏,初入官场也没几年,好多事情都还不明白呢。这么大的事情,跟我说没用。” 吴三辅闻言,瞟了眼韦宝,意思是怎么样?我说了我爹肯定不会理会你吧? 茅元仪看向韦宝,意思韦宝可以直接说话。 韦宝遂将刚才在外面对吴三辅的那套说辞再说了一遍,这趟更加流利,语气也更加诚恳,坚定,很能打动人心,任谁听后都会感觉是一笔很不错的买卖。 吴三辅也轻声捧场“小宝,你这脑子是咋长的啊?不但出钱,还为数百万辽民和边军着想,既出钱又出力。” 韦宝微微一笑“主要是为了共同对抗建奴的大业,我辈身为辽西本地人,自然该为辽西辽东的百姓和边军着想嘛。多承三辅大哥夸赞了。” 吴襄自顾自夹菜饮酒,似乎完全没有听见韦宝和吴三辅的话一样。 吴三凤则瞪了吴三辅一眼,一副嫌弃弟弟话多的样子。 吴三辅撇了撇嘴,自己倒满一杯酒与韦宝对饮,也觉得有些无趣。 韦宝见吴三辅吃瘪,心中有些歉意,同时觉得暖洋洋的,毕竟这种场合,有个吴家那头的人帮着自己,总归让人觉得稍稍有点温暖,不会让气氛太冷掉。 “三辅大哥请。”韦宝急忙端起酒杯。 吴三辅乐呵呵道“好,来,走一个,好酒啊好酒,咱俩也有阵子没有在一块饮酒了。” 茅元仪和江应诏在一旁看的好笑,心说吴襄和吴家大公子似乎对韦宝很不待见,倒是这个吴家二公子,怎么弄的又和韦宝是把兄弟一样啊?越发搞不懂这里面的事情,也愈发觉得有趣。 不过,二人现在也有些看明白了,都觉得督师大人交代的事情,只怕绝难完成! 幸好韦宝有个最大的优点,本来就是搞销售出身的人,皮练的够厚实,在推销东西的时候,推销产品的时候,反正也不管别人理不理他,都能保持一副热诚的心态,热情的模样,不停向吴襄述说自己的想法,以及自己买走辽民之后会对辽东产生的影响。 吴三辅c吴雪霞c茅元仪和江应诏听着都有些佩服韦宝,要是一个人始终不理另一个人,另一个人还可以一直说一直说,这真不是容易办到的事情。 吴三凤忍不住冷笑道“我说韦公子,这世上还真有这样的人?还能自己一个人不停的嘚啵嘚啵不停了?我原本是不信的,现在真的信了。你有那功夫,不如多喝些酒,少费些唾沫星子。” “吴大公子。”韦宝嘿嘿一笑“看样子您还没有听明白。你们吴家若是答应这事,不但能一次从我手里拿走几万两银子,而且以后,你们控制的几万辽民,每年能从我这里提前拿走几千斤的纯粮食,而吴家啥也不用管了,这不是好事吗?” “你觉得我们家缺几万两银子,还是每年缺你那几千斤粮食?”吴三凤冷笑道。 吴襄慢吞吞的自顾自啜饮一口酒。 吴三凤看了父亲一眼,见父亲似乎嘉许自己这样顶韦宝,更加得意,蔑视韦宝,意思看你还能一个人说个没完没了不? 韦宝倒是并不生气,反而很高兴来了,卖家最怕的不是买家挑刺,而是怕买家看都不看一眼商品就走人,那才是最可怕的,拉都拉不回来,只要你们肯说话就好办。 “吴大公子,吴家是看不上几万两银子和几千斤粮食。可吴家也看不上这几万条人命吗?我知道吴家在关外的屯田虽然不多,可也有几万军户啊,这些人若不迁移,早晚被建奴抢光杀光!你们想到几万人的性命,心里就能踏实了吗?不与我合作,他们死路一条。与我合作的话,这么多百姓的性命能够保全,此外,每年还能旱涝保收的获得几千斤纯粮食,这相当于几万石优质上等的粮草啊!一正一反,一年相差了多少?十年又相差了多少?”韦宝道。 “哼,你不用费口水了,我们凭什么听你的啊?不管差多少,我们都乐意,关你啥事?凭什么把老百姓给你,让你手底下的人越来越多?而且人给了你之后,你赖账怎么办?你破产了怎么办?你弄走了人,都被建奴杀光了怎么办?我们找谁去?说的好像金州城和旅顺口很稳固似的!你是癫子,就让我免费教教你吧!辽南早晚是建奴的地盘,建奴铁骑可以畅行无阻,一个来回,你屁都不剩下!你还是赶紧担心自己的事情,少操心辽民!再说,也轮不到你一个辽西乡里人操心各家世家大户的事情,真是笑死人,狗肉自动上酒席。哪里来的自信呀?”吴三凤阴阳怪气的说了一大篇。口才好溜。 。 天启四年夏秋 【0440 姜是老的辣】 虽然是刚刚才知道韦宝要买辽民的事情,但是吴三凤今天的状态似乎特别的好,不但立论清晰,且雄辩有力,完全不打磕碜。 吴襄听着也是大为满意,不管怎么说,只要大儿子能像现在这般头脑清晰,不管儿子做的是对是错,他都会高兴。 吴襄最忧愁的就是吴三凤不知所以然,成天浑浑噩噩的,且行事暴躁,遇事急躁,处事鲁莽。 “吴大公子说的不错,都很不错。”韦宝笑眯眯的轻轻地拍了拍巴掌。 “哼,还用你来说?”吴三凤自己本人也对刚才的发挥大为满意,暗忖自己已经立于不败之地!这回看韦宝还能说出什么话来? “我现在的确很难证明我有能力保住辽南,而我要这么多人,的确是想放到辽南去拼建设来着。”韦宝有些吃瘪道。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我们没有听错吧?我哈哈哈哈哈”吴三凤张狂的大笑起来,笑的好爽好开心啊,好久没有这么开怀大笑过了。 韦宝脑门掠过三道黑线,至于高兴成这样? 好不容易等吴三凤笑毕,吴三凤才接着道:“韦宝啊韦宝,你嘴巴不是很硬的吗?不是死的都能说成活的吗?怎么现在说不出话来了?现在没借口了?” “这就看眼力啰,我相信吴大公子与吴大人应该有这份眼力!几百万辽民不是几百万韭菜,放在辽东,年年被收割,不用年就剩不下50万了!但是若被我一次性集中在辽南则不同!光是老百姓据地防御,以一座山一座山为防御,一条河一条河为防御,甚至一棵树一棵树为防御,两三万建奴便如进入汪洋大海,有翻天覆地的力量也找不到搏杀的机会!只要守住辽南,辽东和辽西的世家大户每年都能分到红利!”韦宝淡然道。 “可你没法证明你能守住辽南啊,老百姓要是能防住建奴的话,在辽东为什么防不住?哈哈哈哈哈”吴三凤来劲了,就抓住一点,凶猛的攻击韦宝。 韦宝暗中叹口气,暗忖自己之前的确将事情想的过于简单了,现在看来,要想说服辽西辽东的世家大户,首先得有吴襄这种级别的人从中牵头,但这几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了。 “吴大人,我是很有诚意的,愿意先押400万两白银在吴家,40万斤纯粮食到吴家!这样的话,辽民的赎金和一年的粮食我都提前支付了,辽西辽东的世家大户不存在任何风险!要亏也是亏我一个人的!”韦宝不再同胡搅蛮缠的吴三凤废话,转而将攻击方向继续放在吴襄身上。 吴襄仍然装聋作哑,似乎完全没有听见韦宝的话一般。 韦宝叹口气,见吴襄实在是不给脸了,也懒得再废话,暗忖黄了就黄了吧!反正也没有损失啥,反正也已经努力过了! 不过,想到在辽南已经投入的大批粮食和人力物力很有可能都要成为白送给建奴的了,心里仍然禁不住一阵刺痛,不对,应该是剧痛,痛的额头冒大汗。 心中虽然痛苦,但韦宝混到这个级别,这点定力还是有的,一副没事人一般的慢悠悠吃酒吃菜,只等这趟宴席早点结束! 茅元仪和江应诏二人本来是主力说客,不过现在见韦宝都没辙了,也看出来这事万万没有成的可能呢,所以也变成了互相小声说话,慢慢饮酒。 吴三辅实在看不下去了,虽然韦宝表面装的很平静,但是吴三辅刚才跟韦宝谈过,就知道韦宝已经投入了多大的本钱,有多么渴望成事,见这个局面,不由干咳一声,意思是让韦宝接着说啊。 韦宝抬头看了吴三辅一眼,会意,却拿过手边一块方巾擦了擦嘴吧:“各位慢用,我去去就来。”也不说去干什么,韦宝这是想提前退场了。 韦宝是很少有这么没风度的时候的,实在是心里憋屈,难受,气结,生怕再多呆一会,自己的定力不够,会忍不住控制不住脾气。 “呵呵,让他走,我看他在这里也难受。”吴三凤哈哈大笑道:“要是我送了上百万石粮草给毛文龙,还投了那么多银子到辽南去,结果却竹篮打水一场空的话,我估计现在立马去找绳子上吊来的干净!” 韦宝的气量再大,也有些忍不住了,铁青着脸,站起身,不再废话,朝门外走。 吴三辅和吴雪霞则不约而同的站起身相拦住。 “小宝,吃完再走啊,你这才吃了几筷子?咱们多喝两杯酒。”吴三辅道。 “对啊,吃饭不能这么急的,要细嚼慢咽。”吴雪霞也轻声道。 茅元仪和江应诏则什么都没说,冷眼旁观韦宝,也旁观吴家父子,虽然二人是主力说客,却毫无压力,这事成与不成,他们觉得无所谓。因为本来就与他们二人没有什么利益关系。 “坐下坐下,你看雪霞都让你再多吃一些了。”吴三辅将韦宝按着坐下。 韦宝只得重新坐下,露出一丝苦笑,暗忖再坐一会又能怎么样?他看场面还是看的准的,就吴襄现在这幅姿态,别说是他,即便是孙承宗再加上天启皇帝亲自来,估计也说不动这些辽西辽东的地方大豪!这些人虽然谈不上军阀,却是天生自带军阀属性的准军阀!根本不必买任何人的账。 “爹。”吴雪霞轻轻地拉了拉吴襄的衣袖,轻声撒了个娇。 吴襄皱了皱眉头,低声道:“吃你的东西,吃完跟你二哥先回馆驿。” 吴雪霞气嘟嘟的嗯了一声,也回到了自己的座位。 这顿饭这下子变的更冷了,众人无声吃完,居然比大院子中的众人更早散场。 韦宝没有直接回孙承宗那边去,而是到自己临时住宿的小屋子去歇着去了。愁酒伤身,虽然刚才没有喝几杯,却头疼胃疼,哪儿都疼。 韦宝虽然不想露面了,但是韦宝手下的人并没有停止工作,宁远一带虽然比不上山海关,比不上永平府,有那么多天地会的人,但是明里暗里天地会的人也是有的,还有统计署的特勤人员。 这帮人正在酒桌上加紧活动,贿赂,示好,许下重金承诺,这些都是常规手段。 韦宝要收购大量辽民的风声已经放出去了。 辽西辽东的世家大户们不傻,人人心里都有一本账,包括吴襄,虽然刚才像是铁板一块,一点机会也不给韦宝,但是算账的话,若真的按照韦宝的法子来,肯定要比现在赚的多,而且没有几个是屠夫,是神经病,愿意眼睁睁的看着大量辽民,每年都被建奴大量击杀,大量掳走! 只是这些事情,众人都认为是上头人的事,他们只是听听就好,所以很多人表面上不说什么,甚至轻声称是,说韦宝的法子很好,不错啥的,却并不是特别往心里去。 吴三辅带着吴雪霞往外走,叹口气,轻声道:“小宝这次恐怕要受教训了,他这生意做的太顺!一路都是大赚,跌个跟头,就怕这跟头太大,会一蹶不振。” “未必!”吴雪霞轻声回答吴三辅:“若是没有督师大人支持,这场酒也喝不起来!” “可咱们爹和舅父,并不用买孙承宗的账啊。”吴三辅不以为然道:“你难道还觉得有戏吗?” “有戏!世上的戏都是人编出来的,现在韦宝只是不知道该怎么接着演而已,但是戏台子已经搭好,戏还没有散场。”吴雪霞一副比她年纪成熟很多的想法冒出。 吴三辅深深看了一眼自己的妹妹,暗忖妹妹也是心重之人啊,这点跟韦宝还真配对。 韦宝这边与吴襄商谈未果,孙承宗和祖大寿那头的酒席却并没有结束。 说是酒席,其实就孙承宗和祖大寿俩人吃饭,祖可法是没有资格在这种席面上桌的。孙承宗也没有招旁人相陪。 吴襄离开酒席,便直接来这边等祖大寿碰头。 门外不远处站着的祖可法也在等祖大寿出来。 祖可法见吴襄和吴三凤过来,急忙迎了上来,三人先碰了一个小头。 吴三凤嘴巴快,将韦宝刚才在席间说的事情说了,并把自己将韦宝驳斥的体无完肤的话,绘声绘色的学给祖可法听了一遍。 现在全部近四百蓟辽官员,辽西辽东的世家大户们,几乎全部知道了韦宝的‘大计划’,倒反而是祖可法还不知道呢。 祖可法听完了吴三凤的讲述,气的低声大骂:“这个韦宝,真是一肚子坏水,刚刚从毛文龙手里买走了辽南,现在又跑来打咱们辽东数百万辽民的主意了?真是癞蛤蟆吃天鹅肉,什么都敢想啊!” “可不是吗?这乡里人跟个癫子一般,反正只要啥事搭上了这家伙,准没好事!”吴三凤笑着附和道。 “姑父大人,您别担心,这事,我爹准保是不会答应的。”祖可法见吴襄一直没有出声,以为吴襄是在担心呢,急忙出声安慰了一句。 吴襄点了点头:“我也是这么想的。” 门外吴襄c祖可法与吴三凤小声说话,门内,偌大的厅中,只有一张桌子,孙承宗与祖大寿对面而坐,二人也在说话。 “你再好好想一想,小宝跟我说了,以前若是有得罪你的地方,他都有诚意化解!你明白我的意思吗?你是统领一方人马的大将,大将要有大将的气度。”孙承宗一副将祖大寿当成自己人的口吻。 祖大寿在孙承宗面前还是恭敬的,低声称是:“老大人,我不是小气,我这个年纪,再不济,也不至于和一个十来岁的少年置气,更何况韦宝现在已经是督师大人的弟子了,我跟韦宝置气,不就是与督师大人过不去吗?不会的。” “那就好,我刚才跟你说的事情,对辽东只有好处没有坏处,你先别忙着拒绝,再好好想想吧。”孙承宗道。 “督师大人,我不是与韦宝置气,但是韦宝的所作所为,的确有些地方我是看不惯的。就拿您说的这事,几百万辽民撤走,关外就空了,人都没有了的话,我们拿什么对抗建奴?韦宝这是想用银子收买人心,想买断我辽东的根基,其心可诛。”祖大寿冷然道。 “嗯?你这是在说韦宝,还是在说我呢?难道我身为蓟辽督师,也希望你们辽东垮?韦宝既能一次性给你们这么大一笔银子买走辽民,又愿意每年拿出远远比你们现在屯田要多的多的粮食给你们!你们还能继续从朝廷拿到补贴的军饷和粮饷,这有什么不好的?你们亏了什么了?”孙承宗不悦道:“难道现在每年被建奴杀掉和掳走大量辽民,这不是事实?放着白花花的银子和粮食不要,什么都捞不着不说,还将老百姓白白给建奴残杀和掳走,这就是你们想要的?” “督师大人!我们先不说韦宝能不能守住辽南,能不能兑现他每年付给粮食的承诺!辽南连毛文龙都守不住,否则干什么让给韦宝?另外,我觉得韦宝弄这么多人去,又敢主动跑到辽南去,已经很明显了,韦宝要投建奴!这是要带着人和地一起投靠建奴!试问,这么大的好处,建奴会不买他韦宝的账?韦宝这种唯利是图的奸商,什么做不出来?我是劝督师大人最好对这个刚收的弟子防备一些,否则您老人家一世英名,千万不要临到功成身退之际,再弄出瑕疵!”祖大寿很不客气道。 事实上,祖大寿这话不仅狠狠的损了一把韦宝,还连带着狠狠损了孙承宗! 刚才那头,吴三凤只是以韦宝没有能力守住辽南为打击论点,并没有提出韦宝会直接投敌,这点,连吴三凤都不相信。 但是现在祖大寿把韦宝会投敌的话都说出来了,这是很严重的罪名,真的牵扯起来,孙承宗首当其冲要受到牵连。 这是其一祖大寿损孙承宗的地方,其二,孙承宗虽然年事已高,但是身体还很健康,完全没有衰老之态,再在疆场驰骋十年也不成问题,但是祖大寿却说孙承宗到了功成身退的时候! 对于当官的人来说,这种话就跟直接指着别人的鼻子说别人命不久矣一样,这是很恶毒的诅咒了。 孙承宗表情仍然平静,但是眼神少有的露出杀气,直视祖大寿:“饭不能乱吃,话不能乱说!你这么说韦宝,你可有什么证据吗?” “暂时还没有,不过,韦宝既然敢提出这种异想天开的想法,明摆着有问题!我没有冲撞督师大人的意思,只是提个醒罢了,督师大人千万不必介意。”祖大寿被孙承宗凌厉的目光震慑了一下。 孙承宗若光只是人缘好,声望足,还不足以震慑整个蓟辽,孙承宗能混到现在这种超级一品大员的位置,本身也是很有能力,很精通官场的制约之道的人。 孙承宗见祖大寿软了一些,收回凌厉目光:“没有证据的话,以后不要轻易出口。小心引火烧身!” “是,督师大人,是末将失言了。”祖大寿赶紧道歉。 “这不是失言不失言的事!这事情不小!”孙承宗扣帽子道:“我反而要提醒你,若是韦宝提出的这事,传到朝廷中去,朝廷肯定会评估这么做的利弊,若是觉得利大于弊,而你又这幅铁了心阻挠的态度,你可要当心有人说你私通建奴,故意破坏边事,破坏边防!” 祖大寿闻言,一下子睁大了那原本永远是一条缝,黯淡无神的双眼:“督师大人,这话太重了吧?” “重吗?你自己难道不知道有多少奏本弹劾你们辽西辽东有人暗通建奴的?我实话告诉你,你祖大寿就是首当其冲!而且,还有人有直接的罪证证明你们常年与建奴私下做买卖!偷偷运送粮食给建奴!我这里都不知道为你说过多少次情,我甚至直接在陛下面前为你说过好话!不下于三次!”孙承宗厉声道。 祖大寿又是一惊,孙承宗是很少用这种口吻与人说话的,温和的人发起威来,格外有威力!此时的孙承宗身上仿佛笼罩着一层霸气的光晕。 “多谢督师大人,多谢督师大人,末将知道,末将一直对督师大人的提携之恩感激在心的。”祖大寿连忙示弱道。 “好了好了,话说到这份上,我明白你是什么想法了!不过,不要怪我没有事先提醒你,有的时候,一步踏错,终生悔之不及!我孙承宗不是朝廷临时拉到辽东来的人,我是主动请缨来的!我这个年纪,好好的安坐朝堂,好好的跟每个人都和和气气的,日子我不会过?”孙承宗说罢起身,对门外随扈道:“告诉他们,酒席都撤了吧!接着议事!今天必须把年内对付建奴的事议定!” “是,大人!”门外随从急忙高声领命。 祖大寿暗暗吃惊不已,孙承宗的态度十分反常啊,他倒是真的有点害怕了,从来没有见督师大人这么‘横’过,督师大人平常跟谁都像是给笑弥勒一般,今天好像要公事公办了? 原本,众人都吃的面红耳赤了的,这顿饭又吃了一个多时辰,此时已经从半下午临近黄昏了,都以为干脆连晚饭一道吃了,然后散场,然后明天再议吧?反正这种议事都是老酒老菜了,又议不出个子丑寅卯了,每次吵吵嚷嚷一通,最后等于没有议事过。 韦宝本来也以为今天就这样了呢,打算睡一觉,然后等到祖大寿他们走了,再与孙承宗碰个头,谁知道手下人不一会就来喊他,说又要议事了。 韦宝微微有些纳闷,没有想到居然这么快又要开始议事了? 上午那昏昏沉沉的冗长节奏,可让韦宝觉得这古代官僚会议可一点不比现代差,尽是说些没有油盐的话,毫无意义。 主要是说了一大堆,都是没做,或者做了没完成的事情,然后就没有下文了,也不少惩罚啥的。 似乎大明官场只有奖励,没有惩罚?大家都和气一片? 那要是这样的话,还议事议个毛啊? 不过,韦宝还是赶紧翻身而去,站在了他的位置上——孙承宗身后,与一帮赞画站在一起,他本来是没有资格参加这种级别的议事的,但是作为孙承宗的弟子,可以算是‘社会贤达’。要搁在现代,也能算是个代表了,总算过了一把不再事事被代表的瘾。 “刚才有人在吃饭的时候,诋毁我的学生,这令我很吃惊!我孙承宗的学生,不说都是完人,至少都是我孙承宗看好的人!说我孙承宗的学生,这就是在说我孙承宗本人!今天所有筑城计划,必须给出一个完成期限,明天我就要亲自赴京面圣去!辽西辽东的问题很大,甚至可以说是病入膏肓!我孙承宗一把年纪,放着堂堂帝师的优厚俸禄,清闲生活不过,主动请缨到关外苦寒之地来,辛苦数载,并不求留名青史,也不求有人念着我的好,但是你们不能有投敌的想法,不能用这种黑屎来恶心人,来扎我老头子的心啊!”孙承宗厉声说着,转而大哭起来。 这一下让几百人顿时错愕不已,好些人刚才喝酒喝的昏昏沉沉的,一个个,一下子,集体酒醒了,即便是没有完全醒,也都瞪大眼睛,目瞪口呆的看着督师老大人,目光片刻不敢挪开,都不知道发生了啥事,反正顿时感觉到了气势磅礴的压力,似乎晴朗的,秋高气爽的天气,顿时化作漫天铁块铅块压降下来了一般,这气氛顿时能将人压死,满堂只闻老大人一个人痛哭失声。 韦宝也错愕的看着孙承宗,不知道老师这是唱的哪一出戏啊?不过韦宝暗忖,既然说的是刚才饮酒的时候有人诋毁督师大人的学生。 刚才督师大人不就只与祖大寿二人一道饮酒来着吗?那还能有谁这么说?肯定是祖大寿说的呗! 学生又还能指的是谁?肯定是他韦宝呗。 不光是韦宝这么想的,在场众人都是这般想的,因为现在这里的人,有一个也算一个,都知道了韦宝要大量购买辽民的事情了,孙承宗说祖大寿诋毁他的学生,肯定就是指祖大寿诋毁韦宝买辽民的事情了呗。 所有人的主要目光都看着孙承宗大人,余光却不约而同的都同时扫向了祖大寿。 祖大寿站在原地,脸色瞬间死灰一般,万万没有想到孙老督师大人居然会这般死怼自己?这是要置自己于死地了?凭着老督师大人与陛下的师生情谊,别说怼死他一个祖大寿,一个边军参将,就是直接怼死内阁辅臣,内阁大员,各部尚书,都是很有把握的,身在官场,有几个人敢保证屁股一定是干净的 最受到祖大寿牵扯的自然是直系成员吴襄c祖可法c吴三凤三人了。 三人都在场,三人也都是铁杆的祖大寿系成员,吴襄c祖可法c吴三凤都被惊得三魂七魄飞走了一半,全部好似没有了灵魂的人一般楞立当场。 孙承宗真的要正面搏杀,谁能抵挡? 关键是祖大寿c吴襄c祖可法和吴三凤都实在想不到,老督师大人居然会这么力挺韦宝?亲生父子的关系才至于如此了吧? 不可能啊,不可能! 这是四个人心中,脑中,身侧,反复盘旋的几个词。 除此之外,别的东西是再无力思考了。 韦宝倒是如同醍醐灌顶一般,似乎有点开窍了,喜出望外,狂喜之下的同时,整个人都精神了起来。 天启四年夏秋 【0441 孙老督师的力量能把山踩成肉饼】 官场是什么?把不可能变为可能!把不合理变成合理!把世间的美好化为丑陋!把世间的丑陋包装成冠冕堂皇,金光灿灿! 在官场,没有什么是不可能,不合理的,只要胳膊粗,只要力量大,山都帮你踩成肉饼! 孙老督师的力量,这是能把山踩成肉饼啊?打建奴的话,孙老督师可能不咋滴,毕竟不是神仙下凡,打仗还是要拼实力,拼军队,拼军需的嘛。 但是在内部,对于不同声音,不同派系,不同势力的压制上,孙老督师的力量的确给韦宝难以形容的震撼,任何一部科幻大片,地球在眼前爆炸也无法超越韦宝此时的震撼度了。 这一万两黄金的性价比好高啊!就算是再加上答应事成之后奉上的一万两黄金,两万两黄金一起,仍然还是性价比好高啊。 韦宝心花怒放的如此暗忖,甜丝丝的站在孙承宗身后的赞画群成员当中,乐滋滋。 与站在祖大寿身后的吴襄c祖可法c吴三凤等人形成了鲜明的对照。 最尴尬,最迷惑的还要数祖大寿,完全懵逼了,暗忖自己刚才已经道歉过了呀?为什么督师大人还要这么公开说?这么说了,便是不打算有回旋余地了,想整死我啊!现在有心再辩解,再道歉,却又找不到机会。 祖大寿顿时想起已经花了不少银子打点关系的辽东巡抚张凤翼来,立时看向张凤翼,用眼神祈求张凤翼从中说和一下。 张凤翼是胆小怕事的人,只敢在背后大打小报告,搞一些小动作,哪里敢正面交锋孙承宗啊?但是祖大寿一个劲的递眼色过来,看祖大寿那样子,若是自己此时不再说话的话,祖大寿要拉着自己去死。 所以张凤翼只得硬着头皮劝道:“督师大人,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哪里有人敢诋毁督师大人的学生啊?而且,辽西辽东大都是忠勇之人,一心为朝廷办差之人,我看,也不会有人想投靠建奴吧?” 张凤翼说着,转而问众人:“你们有谁诋毁了督师大人的学生了吗?有人想投靠建奴吗?” 众人急忙一起说没有这些事情,忠于朝廷云云,说督师大人的弟子一定各个是人中俊杰云云,一起猛夸在场的袁崇焕,顺带着,也有人夸赞韦宝韦公子,小小年纪便能慷慨解囊,为朝廷分忧,为边军分忧,并且感谢韦公子给边军捐款云云。 反正,好话一箩筐一箩筐的冲过来,在场的谁都不是傻瓜,已经看出来问题了,都猜想肯定是督师大人刚才同祖大寿谈过韦宝要购买辽民的事情,被祖大寿否决了,估计祖大寿不但将督师大人挡了回去,估计态度还很不好,态度很蛮横!很有可能还说了很多不好听的话,甚至咒骂了韦宝,这才惹得督师大人生气来着。 所以众人便也都想从中斡旋一下,最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辽西辽东的世家大户们自然都是这般想法,因为祖大寿若是出事,他们人人都会担心惹上一身骚,这些人有一个算一个,都是长期抱团的人。 蓟辽系的将领和官员们虽然保持无所谓的态度,但是也不希望双方闹的太僵,事实上,辽西辽东的人虽然平时听蛮横,并不将他们蓟辽系放在眼里,但是面子上还是过得去的,若真的闹成大僵局的话,双方攻势你来我往,最后结果怎么样?会不会波及自己身上,谁都说不好。 所以,此时所有人都很团结,发言都很积极,远不似上午议事的时候那般死气沉沉的气象了。 孙承宗并不说话,只是抹眼泪,足足有半个时辰,就这么让这些人不停的说,直到所有人都累了,倦了,孙承宗才叹口气道:“你们都不必再劝!我意已决,明日便亲赴京师向陛下请罪,这个蓟辽督师,我不胜任,不配坐在这个位置上,不敢挡了你们这些能臣干吏的道!” 孙承宗说着对茅元仪招了招手,“拿上午的议事记述来。” 茅元仪急忙停笔,呈上了议事记述,恭恭敬敬的递给孙承宗。 孙承宗扬了扬手中的簿子:“每次议事都有记录,交代你们做的事情,你们从来没有做到过!这是我孙承宗无能!但所有的罪责,不可能都由我一个人背,我会一项一项的向陛下说明,在退隐之前,让朝廷知道你们这帮人都是些什么货色!?阳奉阴违,趋炎附势,光要军饷要粮饷,坐吃山空,从来不做正事!” 孙承宗越说情绪越高昂,情绪越饱满,战力十足的样子,全然不像六十岁的老人,倒像是四五十岁的中壮年之人一般。 韦宝气定神闲的眯着眼,恨不得找个录音笔将老督师的话都录下来才好,好动听,好铿锵,好疗愈呀,自己何事才能达到如此风采?钳制谩骂,激昂有力的对着一帮至少是七品的县太爷级别官员指点江山呢? 孙承宗的风采,风度,彻底让韦宝沉醉了,醉心于权力的色彩斑斓中。 其实,即便到了孙承宗这种官场顶级,也不过仍然处于小争的阶段,却是小争的最顶级阶段,小争权势富贵,孙承宗就代表着权势富贵到达了巅峰之人的表现,好炫目。 孙承宗足足骂了一炷香功夫,近四百人全部垂着头被骂,一个个连大气都不敢出一下,生怕与老督师的眼神碰上,有一个算一个,大汗直冒,本来这天气就仍然十分炎热,此时,更是一个个心里冒火一般。 孙承宗终于有了一个暂停,喝了一口茶之后,对着张凤翼道:“张凤翼!我此前已经向陛下上本子,请求撤去督师一职衔,督师和巡抚不能同时设立,以免令出多门!现在看来,我这本子是上对了!现在陛下还没有回复,但是我在走之前,决定做一件事!你说辽西辽东没有人想投敌,没有人想投建奴?我说你是放屁!我看你张凤翼就想投敌!” 众人惊悚的一下子都抬起头来,惊恐的先看向督师大人,再看向辽东巡抚张凤翼。 张凤翼吓得魂飞天外,脚一下子打软,晃动着身子,几乎站都站不稳了,哭腔哀求道:“督师大人,我可什么都没有说过啊?我刚才劝了一句,只是怕督师大人气坏了身子,我见识浅薄,我认同督师大人说的,辽西辽东有人想投敌!” “你现在又认了?那说明你还不算有眼无珠!那你说,谁想投敌?”孙承宗语气愈发严厉起来。 张凤翼被孙承宗咄咄逼人的目光逼的后退了两步,看向在场众人。 近四百人此时更是恨不得屏住呼吸,恨不得变成空气凭空消失,生怕被张凤翼咬上。 其实张凤翼一直在偷偷与督师大人做法,他们是知道的,只是都没有当回事,张凤翼也没有敢直接与督师大人对着干,只是不停的弹劾督师大人的心腹将领马世龙而已。 大家看张凤翼现在软蛋成这样,担心张凤翼狗急跳墙,什么事情都干的出来,什么人都敢咬出来! “说啊!”孙承宗沉声催促道。 “我我卑职”张凤翼脸如死灰,浑身吓得发颤,哪里还能说的出完整的话来? “也罢!你想好了再说吧!”孙承宗一抬手!“来人,摘去这厮的乌纱帽!老夫要带这厮进京,一道面圣!” “是!”孙承宗的几名亲兵闻言立时答应,上来便摘了张凤翼的乌纱帽。 在场众人都吓傻了,本来以为督师大人只是心情不好,摆一摆官威,脾气发作过了身,可能也就那样了,没有想到动真格的了?辽东巡抚是从二品的大员,也属于封疆大吏级别了,乌纱帽说摘掉就摘掉了? 祖大寿更是惶恐的心中发抖,他跟张凤翼过从甚密,没有少给张凤翼好处,本来是将张凤翼看成是一道保护伞的,张凤翼这道保护伞,虽然是薄了一些,不太撑头,但是有好过没有啊,反正辽西辽东的地方势力也并不是很害怕朝廷大员,都暗忖等哪天张凤翼滚蛋了,换一个人来出任辽东巡抚,到时候,大不了再换个保护伞罢了嘛。 张凤翼被摘去了乌纱帽,稀疏的头上只剩一个发髻小笼包,罩着一层黑色帽纱,让人看着觉得可怜,张凤翼回过神来,腿已经打软的无法站直了,跪坐在地上,哭诉道:“督师大人,不能这么对我呀,我对督师大人是忠心耿耿的呀!我可从来没有做过对不住督师大人的事儿啊!” 马世龙再也忍不住了,上去就是一个大嘴巴打在张凤翼的脸上,打的羸弱的张凤翼立时掉了两排牙齿,满嘴都是鲜血。 “叫你再废话!督师大人如何做,都有道理!朝廷赋予老大人执掌蓟辽,持尚方宝剑,对任何人都有生杀予夺的大权,现在只是暂且摘了你的乌纱帽,你还有何话说?有话说,等到了京师,对陛下去说!”马世龙相貌威武,声若洪钟,立时压制的张凤翼大气都不敢出,只是老泪像断了线一般不停落下。 在场众人,近四百人看着刚才还衣衫光鲜,官派十足的辽东巡抚张大人此时满脸满身是血的被几名卫兵像是拖死狗一般拖着带下去,如同乞丐一般,都唏嘘不已,此时才真正见识到了,啥叫威震边关的鼎力大员,啥叫国家栋梁能臣!就孙承宗亮出的这软硬兼施的一手,别说一个张凤翼,别说一个祖大寿,今天就是在场的人全部合在一起,齐心协力与督师大人作对,只怕都讨不了好去。 但是这是不可能的,别说蓟辽系和辽东系平时时常有摩擦,面和心不和,就是蓟辽系内部,还有辽东系内部,也绝不是铁板一块,近四百人,就是近四百人人心,人心隔肚皮,哪里可能齐心协力。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祖大寿也不是太害怕了,反而镇定了下来,冷然站着,除了小腿有些打颤,胸部剧烈的起伏,情绪有些无法克制之外,还算保持了一方骁将的风采。 孙承宗笑道:“老夫不想走,但是委实是被你们中的一些人伤透了心!有稳赚不陪的生计不做,有扎扎实实,行之有效克制建奴的道路不走!非要往绝路上赶!老夫已经尽力了,拉不动这些人回头了!若不是念在你们都是跟随老夫多年的老部下,很多人曾经在对抗建奴的大业中不畏艰险,视死如归!老夫今天真想宰杀一批人!不怕你们嫉恨!老夫今天把你们当中的人杀掉一大半,朝廷也不会责难老夫半句,顶多还是解甲归田!但老夫不忍啊!我希望你们今后不要再意气用事,把党争的风气带到边事上来,边关防务重于泰山,我们是大明的大门啊!我们的责任干系着朝廷社稷,干系着千千万万,数以亿计的大明子民啊!你们若还不是禽兽牲畜,就多想想老夫的话吧!不要以为手里有几万边军就能稳坐泰山,就能躺在城池中睡大觉!建奴攻城是不行,但是建奴铁骑的威力,你们比我更加清楚吧?等到辽民被斩尽杀绝,等到再无田地可屯,完全靠关内接济之时,便是你们的末日到了!当然,我知道你们当中有很大一部分人已经做好了投敌,到建奴那边做狗的打算,你们不怕建奴来,甚至希望建奴来!但是老夫要提醒你们,你们心里可以没有朝廷没有社稷,没有天下百姓,但不能没有祖宗,没有苍天,死后入了地狱,也不要忘了你们曾经做过一世的人!要么,你们现在就脱去身上的戎装,脱去身上的官服,要么,你们现在就去投敌!否则,穿着大明的官服,就要干人事,你们该干的人事是什么?就是想想怎么限制建奴!?想想怎么对抗建奴!?” 孙承宗这段话,始终保持着微笑,那微笑有点渗人,甚至有点变态,语气也是轻松惬意的,丝毫不像是在骂人,倒像是一个老爷爷在教小孙子读书写字。 孙承宗喝了半盏茶之后,停了有一炷香功夫,就这么静坐着。 满堂鸦雀无声,落针可闻,所有人都弯腰躬身站着,这种姿势是最累人的,但是每个人,半点动作也不敢有,甚至想挠痒的人都强忍着,生怕再触怒盛怒之中的督师大人。 “好了,都散了吧!这次议事,到此结束!”孙承宗老僧入定一般的闭着眼睛,似乎连看都不想看某些人。 一部分蓟辽系的孙承宗手下如蒙大赦,松了口气,告退而出。 然后是与孙承宗关系并不密切,但同属蓟辽系的官员们,也纷纷告退而出。 辽西辽东将门,世家大户们则很尴尬,祖大寿和吴襄没有走,他们不知道该走还是该留下,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祖大寿和吴襄脚底下像是生了木桩一般,钉在原地,祖大寿嘴巴动了几下,有许多话想向老督师大人表白,却一个字也发不出来。 祖大寿很清楚,眼下除了同意韦宝购买辽民的事情,别无转圜余地了!但是实在不甘心! 可不甘心就得和督师大人硬干,干的过吗? 祖大寿毫无底气,矛盾到了极点。 祖大寿和吴襄没有反应,其他人辽西辽东世家大户们则很尴尬了,一个个只得继续陪着罚站。 孙承宗只当全然不知还有人没走。 韦宝的目光从吴襄c祖大寿c吴三凤c祖可法,以及祖大寿系几名特别交好的将领脸上转来转去,暗暗爽的不行。 祖大寿现在懊恼极了,后悔自己开始单独与孙承宗吃饭的时候,不该说韦宝投敌,这一点似乎十分惹怒督师大人,现在督师大人抓住这一点不放,似乎有不将自己诬赖成投敌,私通建奴,大不罢休之意。 又过了半个时辰,天已经彻底黑了,议事大厅已经开始掌灯,孙承宗才缓缓睁开眼睛来,奇道:“嗯,我不是说都散了吗?你们怎么还在这里?” “督师大人。”祖大寿背弓着,活像是一只巨大的虾子。 “嗯,时辰不早了,早些回去歇息。”孙承宗又恢复成了以往温和的模样,一副谦谦长者之态:“你们也不容易,辽东这摊子事的确很难,关外苦寒之地,能长期站住就不易,更别提还要防御建奴。尤其是锦州和宁远,这都是关外重镇,一旦有所闪失,山海关危殆,大明京畿危殆啊。大寿c吴襄,你们几个都是辽东本地的栋梁。你们这批人,再加上蓟辽的一些将领,还有袁崇焕,韦宝,这些我的学生,我们只有众志成城,齐心协力,才有可能维持眼下这来之不易的局面。你们不要看眼下建奴似乎两面受敌,漠南和朝鲜也没有臣服于他们,但只要建奴将辽民杀的差不多了,慢慢的一个一个收拾,先辽南,再漠南和朝鲜,再是毛文龙,然后轮到你们辽东,也就两三年功夫。多的就不说了,说出来可能被有心人利用,这种丧气话也容易影响大家伙的士气,你们好好的想一想吧?是团结重要?还是勾心斗角重要?辽东都不保了,要那些劳什子的虚权有什么意思?大寿,你要是敢说你有本事镇守辽东,我现在就可以向陛下保举你为蓟辽督师,不管别人服不服,我孙承宗可以力保,力荐!如何?” “不敢,督师大人,我哪里是蓟辽督师的料?”祖大寿急忙连连摇手。 “不管是不是这块料,总之记住我一句忠告,一定要精诚团结,要以辽东,以边防,以大明朝廷和百姓的利益为首!一切比不上边防重要!”孙承宗语气和蔼道:“遇到事情,首先想到的是整体战局,而不是个人利益,一隅之力再大,能衡盖全局吗?但凭你们那点辽兵,够对抗建奴吗?这是一局大棋!下大棋得有大眼光,大魄力,大胸怀。” “是,督师大人教导的是,末将都铭记于心了。”祖大寿赶忙道。 孙承宗点了点头,对身后的韦宝招招手:“小宝,为师倦了,你代为师送一送祖将军和诸位将军吧!” “是,恩师。”韦宝急忙答应着上前来。 孙承宗的一众赞画和韦宝,都佩服的五体投地,虽然督师大人用的都是官场的‘杀鸡儆猴’的常规手段,先惩办了暗中捣鬼,暗中与祖大寿等人勾结,并暗中与阉党勾结,背地里给督师大人捅刀子的辽东巡抚张凤翼,用以警示祖大寿,这是很浅显易懂的招数,但凡是在官场混迹的人,都能很轻易看的出来,但高明的厨子和普通厨子的差距也在这里,高明的厨子,火候拿捏妙到巅毫,哪一步该如何做,该做到什么火候,这就不是朝夕之功能悟道的了。 现在督师大人的棋已经下了,就看祖大寿如何应对,如果祖大寿硬扛,督师大人明摆着就要回京亲自面圣弹劾祖大寿,眼下的温声软语,已经是给了祖大寿十足的台阶下。 祖大寿脸上神色变幻无数下,看了韦宝一眼之后,对孙承宗道:“督师大人,刚才您与我说的韦公子想将辽民尽数撤入关内,我觉得很是好,就按照督师大人的意思办吧!” 韦宝闻言大喜,站在孙承宗身边看着孙承宗。 孙承宗脸上也立时浮上了一抹笑容,却绝不似韦宝那般乐开了花的表情,点头道:“大寿啊,你能这么想,很好。不过,这事可不是我的意思,我也只是顺口提一提,都是小宝个人的主意,具体是否合适,还要你们自己掂量着办。” 祖大寿和吴襄等人差点没有气炸,都暗忖孙老督师啊,你这也太要占上风了吧!?明明是你以势压人,逼得大家就范,现在说的跟你毫无瓜葛一般? “是,督师大人说的是。”祖大寿忍气道。暗忖你不承认就不承认吧!反正都答应下来了,也不在乎是不是你牵头的了。 孙承宗笑着起身,分别在祖大寿c吴襄,以及辽西辽东众多世家大户将门的肩头拍了拍,连连点头赞许:“朝廷能有你们一群为国为民,坚守大义,顾全大局的忠良之人,这是朝廷的福气,是陛下的福气,更是社稷和大明百姓的福气啊。” 众人齐声答道:“多承督师大人教诲。” “好,好,小宝,时辰不早了,该谈事的谈事,该吃饭吃饭,你自己安排吧。”孙承宗也确实有些累了,一副急于功成身退的模样:“一定要代为师多敬将军们几杯酒。” “是,恩师!”韦宝那叫一个高兴,大顺风局是韦宝的拿手好戏,孙承宗把戏唱了九成九,只留给自己百分之一的收尾戏码,自己若是再唱不好,那还混个毛啊? 孙承宗欣慰的冲着韦宝点个头,乐呵呵而去。 韦宝冲祖大寿等人拱手道:“多谢诸位将军大人们高义,韦宝实感钦佩!那咱们边吃喝边议定安顿辽民的事情吧?等大家签订好契约,我可以提前将银子和粮食送到山海关的吴府去。” 祖大寿寒着脸重重的哼了一声。 吴襄看了祖大寿一眼,忍气对韦宝道:“随便韦公子安排吧!恭喜韦公子了,有做成这么大一笔买卖!你有一座大靠山啊!” 韦宝呵呵一笑:“哪里哪里,说不定哪天小宝就能仰赖吴家呢,若是有吴大人这座泰山撑腰,那才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事啊?” 泰山可以指岳父,韦宝这是故意提起之前差点与吴雪霞定亲的事儿,用以离间和刺激祖大寿的,反正祖大寿已经明确答应了孙承宗,绝不会再反悔了。 祖大寿又重重的哼了一声,对祖可法道:“可法,为父累了!你代为父饮宴吧!”言下之意,签契约啥的,也都让祖可法代劳。 祖可法抱拳道:“爹爹放心。” 祖大寿说罢,快步而去。 其实此时辽西辽东的许多世家大户,但凡是在关外掌握了一定人口的人,并没有认同韦宝的计划,其实大家都不差那几万两银子和每年能分到的几千斤粮食。也不能说是不差这些,而应该说是举棋不定,毕竟这些人虽然大都有了官身,思维却仍然是地主的思维,地主要的一是土地,二是土地上的人,他们控制这么多人,可是掌握了很多欠据的,一下子变成被韦宝一两银子一个人,不分男女老幼全部买走了的话,整个辽东转眼要空啊! 那就成了光有大片土地,没有人了。 如果韦宝真的能每年按时供应粮食过来,也不能说是辽东的屯田彻底破产,反而可以说是变向的成功了! 但是谁能保证韦宝每年按时供应粮食呢?而且,谁愿意被人掌握命脉呢?这年头,或者说整个封建时代,谁掌握了粮食供应,谁就是老大! 韦宝明白众人顾虑,大方承诺道:“大家绝对用不着担心我垮台,或者辽南垮台!我在韦家庄投资了上千万两银子,囤积了几千万石粮草,一旦我有一年不能履约,大家尽管将韦家庄分了便是!有契约为凭证,这官司便是打到金銮殿,打到陛下面前,也是大家稳赚不陪的生意。” 祖大寿走了,众人看向吴襄,反正韦宝说的话,韦宝的凭证,在他们这里是没有多少信任度的,谁会将一个14岁的辽西少年摆在一个高信任度的位置? 吴襄见众人都等着自己发话,叹口气道:“督师大人和祖将军的意思,大家都看见了,既然韦公子愿意立下以韦家庄为抵押的契约担保,咱们就姑且一试吧!若有半点差池,韦家庄也跑不走!” 众人听吴襄都这么说了,这事情,事到如今便算是板上钉钉了,遂零零落落的称是。 这些世家大户一直抱团,遇事都是作为一个整体的,这也是他们赖以常年屹立于辽西辽东的基础。 当然,这当中也有大明的军户体制所造成的特殊原因。 韦宝并不担心执行情况,这种事情,只要能开个头,他相信至少能划拉来过半人数,用不了半年一年,凡是体会到卖掉辽民所能得到的实惠,远比掌控这些辽民,进行毫无意义的耕地屯田,白白被建奴掳掠所产生的实惠大的时候,每个人都会主动将人都交出来的! “好好,都别站着了,诸位将军大人站了一下午,一定口渴的紧,也累了,去喝些好酒,去去乏。”韦宝一脸热情的招呼道。 天启四年夏秋 【0442 祖大寿很生气】 这酒可不好喝啊!闹心。 众人均如是暗忖。 不过,基本的礼数还是要的,有不少人称谢。 韦宝遂将众人继续安排在大院子中喝酒,仍然是中午的地方。 幸好这是初秋时节,放在户外正合适,气候适宜,四面掌灯,灯火通明,然后还有督师府的人四面燃上驱赶蚊虫的竹香和艾叶。 不过,气氛可就远没有中午那么好了。 中午的辽西辽东世家大户们都是抱着占便宜,占韦宝的便宜的心态,根本没有怎么将韦宝想买辽民这么大的事情放在心上,都认为绝无可能,可才过了多久一会?不可能的事情,居然成了! 韦宝含笑看着同桌的吴襄c吴三凤和祖可法,三人均铁青着脸。 “吴大人,要不要我派人去将吴二公子和吴大小姐请来?”韦宝客气的问道。 “不必了!中午才吃过没多久,我没有什么胃口,也想早点回去歇息。韦公子不必过于费事,让人将契约拿来,现在就签字钤印!”吴襄冷着脸道。 韦宝呵呵一笑:“可以,不过,吴大人多少用一些饭菜吧?您听,正忙着做呢,都是现炒的好菜。” 果然,不远处的厨房火光忽闪闪的,只听见勺子与铁锅抨击的声音,并能闻到阵阵香气,抅的人明明才吃过没有多久,肚子又似乎有些饿了。 “韦宝,你看我们像是稀罕你那点破饭菜的人?”吴三凤不客气道:“说了快些拿契约来,磨磨蹭蹭什么?” “他再磨蹭正好,咱们就说是他韦宝故意拖延,这就走人。”祖可法也跟着道。 韦宝微微一笑,不再废话,拍了拍巴掌,早有随扈将准备好的一份份契约拿出来给各家大户签字钤印,不识字的就画押。 反正做这些事情,韦宝手下人现在已经是轻车熟路了,具体的契约内容是韦宝一早就准备好了的。 这帮人现在对他的抵触情绪很大,韦宝也就懒得热脸贴冷屁股了。 契约签订之后,吴襄等人真的一口菜没吃,一口酒没喝,便离开了。 吴襄c吴三凤和祖可法一走,辽西辽东的世家大户们在签订契约之后,也纷纷离开。 虽然好些人想留下来,再大吃大喝一顿的,但是终究没有人这么做,倒是有些人将上来的几道菜给打包走了。 不到一炷香功夫,所有辽西辽东世家大户们的契约签订工作便收工,韦宝告诉林文彪,让人将蓟辽系的官员们都请来,菜别浪费了,若还有多的话,便赏赐给督师府的人吃,也能买自己个好。 “公子别在意,这些人不吃就走,是他们自己傻!”林文彪笑着点头道:“这下就好了,没有想到这么顺利。我真的很佩服总裁。” 韦宝淡然一笑,暗忖哪里是自己起的作用?全靠了孙承宗! “好了,你安排吧,我晚上回房里吃点便可以,不喝酒了,你让人代我多陪陪客人。”韦宝道。 “是,公子。”林文彪赶紧点头答应。 韦宝遂离开了宴会用的大院。 韦宝一方面今天这么闹了一整天,的确有点累了,主要是心累。另外,他急于去感谢孙承宗一番。 孙承宗对于韦宝是萍水相逢之人,韦宝对于孙承宗,又何尝不是萍水相逢之人? 两个人在两个月前,互不相识。 这两个月,也没有太多交集。 几乎毫无感情基础可言。 孙承宗今天能这样帮自己怼人,韦宝多少是感动的。 此时孙承宗刚刚沐浴过,正要吃晚餐。 因为就在督师府后院,所以韦宝不需要特别通报,在孙承宗所居住的屋外远远看见了,便请示院外侍候的赞画茅元仪:“茅大人,我能去和督师大人说几句话么?” 茅元仪笑道:“去吧,你是督师大人的弟子,比我的关系还亲近的多,何须问我?” “不敢当的,茅大人才是恩师的左膀右臂,我也帮不上啥忙。”韦宝急忙谦虚道。 茅元仪对韦宝的印象很不错,韦宝不仅‘实力雄厚’,而且很谦和,很识大体,且很有城府,很有风度,这些东西加诸在一起,本来是不应该形成一个14岁少年的身份的,而应该是至少五十开外的官场大员,或者隐藏于江湖中的江湖大豪才对。 可韦宝偏偏一个人便将这么多层的因素融合的很好。 与茅元仪说几句场面话,闲聊了几句,韦宝进了院子,到了孙承宗的屋外:“恩师。” 孙承宗放下手中粥,笑道:“小宝,你不去陪客人,来我这里作甚?又出了什么岔子吗?” “没有,很顺利,我已经同所有辽西辽东世家大户签订了契约。”韦宝答道。 孙承宗嗯了一声:“这便好。” “多谢恩师了,今天若是没有恩师,我便是再努力也办不成这么大的事情。”韦宝诚心诚意道:“本该好好请恩师吃一顿饭才是,恩师却一个人在此吃的如此清淡。” 孙承宗微微一笑:“两碟小菜,一碗稀粥,已经足矣。多少人想过上这样的日子而不得啊!” 韦宝肃然起敬:“恩师甘于清贫,实让学生感佩。” “你以为我是装样子吗?不是,不光是为了养身,大明的俸禄不至于让我吃不上像样的饭菜,我这样过日子,还因为整个大明,我的家乡,都很困难。你给我的那些金子,我多半是会用来补贴乡里的。这些年朝廷给我的俸禄,我也没有积攒多少,大半都捐输给朝廷了,陛下每次赏赐我的金银,我也一概捐给户部。”孙承宗自豪道。 韦宝眨了眨眼睛,不管孙承宗说的是真还是假,反正人家这官当的,够体面。“恩师高义,学生需要慢慢学。以后学生也这样吃。” “呵呵,我是老头子了,可没有让你学我。你长个子的时候,自然该多吃一些,一顿吃的下一头猪,也是你本事大。”孙承宗呵呵一笑道:“小宝啊。恩师给你说实话,今天我之所以这么不遗余力,甚至不惜以命相搏的促成你买辽民的事儿,其实不全然是为了帮你。” 韦宝听孙承宗转了话锋,好奇道:“恩师请直言无妨,学生洗耳恭听。” “为师虽然一向赞成边军屯垦,但是你的想法,为师认为更恰当。只是以前没有人有这么大的魄力敢迁移这么多的辽民,买辽民的银子不是大头,但是运送的费用,安置的费用,你都考虑进去了吗?还有辽南是否能够保住,你有把握吗?如果不将人迁移到辽南,你一个小小的韦家庄装得下这么多人吗?又有这么多田地给人耕种吗?还是你想把这么多辽民再倒手卖到江南去?” 韦宝一汗,没有想到孙承宗居然会有这般想法,“我多半是会将人运到辽南去的!我有九成把握能守住辽南!” 韦宝从头到尾没有向孙承宗提起过自己正通过与建奴合作的方式不断往建奴的地盘放人力物力,放置大量建筑材料。 孙承宗点头:“要真的能将几百万人运到辽南去,只要能养活!这么多人一人扔一块石头,建奴也没有办法攻破金州城!为师相信这一点,所以才倾力促成你这件事情。你不会将辽民倒手卖给江南就好,为师就放心了。现在大明的人口不断南迁,北方的人越来越少,为师真的很担心再过几年,黄河以北便没人没田地了。还有,辽南的防务若是稳住,对于为师整体限制建奴的计划,也大有好处!甚至可以说是至关重要的。” 韦宝点头,心里却不舒服,暗忖你啊你,你是这么看我的啊?以为我是人贩子吗?将人都卖到江南去?怎么可能?听孙承宗以为自己是要将几百万辽民运到金州城去守城,更是觉得好笑,要这么多老百姓守城有多大用处?恩师啊,你也将我韦宝的格局看的太小了一些。 孙承宗说的起劲了,索性放下了筷子。 韦宝急忙道:“恩师先吃饭吧?我不着急,不敢叨扰恩师用饭,我明天再来听恩师叙话也是可以的。” “我吃的差不多了,我有时候晚上都不吃,今天是又哭又喊,累了,才吃一些。”孙承宗笑道:“你还没有吃东西吧?来,吃点为师的粗茶淡饭。” 韦宝笑道:“好。”遂将孙承宗旁边的一只海碗整个端到了面前,那里面还有大半碗稀粥。 孙承宗便让门口的随扈去再拿一副筷子来。 “只要能守住辽南,建奴便将三面临敌,将极大限制建奴扩张!”孙承宗看着吃饭的韦宝,接着道:“而且,辽南西面能连接辽东,东面能连接毛文龙的东江,不至于让两边彻底失去联系,也便于对两面的制约!便于三面共同牵扯建奴。若是没有你向毛文龙达成合作,拿到辽南的经营权的话,我估计毛文龙是打算放弃了!建奴顶多在今年入冬之前,便会将辽南收入囊中!所以,你要做好防务,加固城池,准备大量的守城物资!你们韦家庄的城墙我看过!你们那种大方砖的技术,简直绝了,若你将辽南的城防稳固之后,还有余力,为师希望你接济接济辽东和东江方面的城防!若是他们两方面也能有小宝你们韦家庄那种方砖的话,建奴攻城将更加困难!” 韦宝点头道:“我会的,恩师。我那方砖有学名,叫水泥砖!大明只有我能弄出来,普天之下也只有我能弄出来。” 韦宝说完,得意的嘿嘿一笑。 孙承宗欣慰的一点头:“若是科考不中,也不必气馁,为师可以安排你进督师府做事,保举你一个正七品的位置不成问题,凭小宝你的才干,三十岁以后做到六品五品,都不是问题。资历够了的话,四十岁之后,四品三品的大员也有可能!” 韦宝一汗,你这迷魂汤灌的,我的格局有这么小吗?混到四十岁弄个三品大员当当?那哪里对得起我重生穿越巨的高大上身份哟?我的计划是五年之内就要称霸一方,要是在明朝官场打诨的话,至少也得弄个二三品大员玩玩,还等到四十岁之后,那不是要等二十五六年吗?二十五六年之后,历史上的大明早死挺了,那时候还有没有大明王朝都不好说哩。 不过,这些腹诽之言,韦宝是不会说出来的,恭恭敬敬的模样,一脸向往道:“有恩师在,学生不担心。” 孙承宗满意的看了韦宝一眼,呵呵一笑:“那就好,为师可不是在你科考之前触你的霉头啊,是说万一你不想科考了,也不用担心仕途。” “学生明白。”韦宝急忙道。 “若是辽南保不住,我估计建奴在三年之内,就能霸占整个关外!甚至连漠南和朝鲜也能收入囊中!现在朝堂上那帮人啊,太轻视建奴的实力了,更轻视努尔哈赤!”孙承宗又将话锋转了回来。 韦宝听孙承宗聊起自己科考的事情,本来还有点小高兴呢,还以为孙承宗想给自己走走门路?让自己搭上个举人顺风车啥的?没有想到孙承宗又聊起打建奴这事来了,而且,孙承宗似乎很悲观啊?觉得辽南要是不保,建奴三年之内能一举收取辽东c辽南c东江c朝鲜c漠南?你这悲观的有点吓人啊? 这不由让韦宝想到了历史上袁崇焕提出的五年平辽,你的学生是吹牛大王,却没有想到你这个老师却是悲观大王。 “怎么?小宝,你不信为师的判断吗?”孙承宗见韦宝露出疑惑的表情,遂道:“这些话,为师从来没有对任何人说过,对你才说的,你在外面可千万不能对任何人说起。” 韦宝急忙正色道:“是,恩师请放心,小宝绝不对任何人说起,便是亲娘老子也不说。” 孙承宗点点头:“为师绝不是危言耸听!倒不是十几万建奴有多厉害,他们人手不足,所以要不断掳掠汉人过去,其实就算不理会他们,他们的发展速度也上不来!为师担心的是大明自己随时要崩溃了!辽东和东江没有了内地的粮食供应,首先垮台。建奴得了辽东和东江,朝鲜和漠南将再无掣肘。以朝鲜人的战力,五千建奴铁骑就足矣长途南下,一个月之内就足矣取下他们的王城!以朝鲜君臣的胆子和气节,必然立刻投降,到时候建奴将再无后顾之忧,来年必然大军西进!一举收取科尔沁草原各部,击垮林丹汗的察哈尔部!届时,大明关外将尽皆是建奴之地!若大明北方各地的天灾再严重一些,恐怕大明京畿都不稳了!你明白吗?” 韦宝哦了一声,这才知道原来孙承宗是这么想的?推断的倒是很不错!只是你未免将辽东和东江想的太不堪了吧? 历史上东江直到毛文龙死了,还挺了好几年呢,好像1635年才归了建奴。东江亡了之后,朝鲜才在次年被建奴收服的。接着漠南也被彻底打趴下。 而辽东一直坚持到大明京师都被李自成攻占仍然在的好吗? 所以,孙承宗的推论也不是完全正确。 不过,韦宝仍然很是佩服,毕竟自己是站在过来人的角度,从历史的宏观微观双向来看,根本是上帝视角。 而孙承宗完全是出于个人判断,这已经相当精准了。 “恩师说的有理,可朝廷的人和地方上的守军,似乎没有看的这么危机呀?这可怎么办才好?”韦宝问道。 孙承宗长长的叹口气:“为师也时常为这事感到烦闷不已!的确,绝大部分人不觉得形势已经如此危机了,仍然做着中央大王朝的美梦,仍然觉得四海升平,小小的天灾人祸都只是暂时的。仍然觉得只要江南不出乱子,大明朝不会伤筋动骨!可他们却不知道江南的税赋是靠不住的!” 大明中央的财政拨款到了明末这个时期,最后占了很大比例。 那么银子从哪里来呢?江南是明代经济最为发达的地区,自然主要来自江南。 江南不会有天灾,不会有建奴,也不会有老百姓造反,所以只要江南没事,大明上上下下都不会觉得问题有多大。 因为江南的赋税收入占了明代财政收入的很大一部分,所以江南的税收得起来,朝廷的财政收入就多一些。 苏州府一府的财政收入往往比一些偏远地区的布政司的收入还多。 南直隶地区的财政收入之所以如此之多,就是所谓的“江南重赋”,官田的租额要远远高于民田的赋。 其实官田和民田都是私人占有的土地,只是历史上官田是宋末贾似道收购的宋代的国有土地,其地租很高,到明代的时候就延续了原来的租额。 到正统年间,很多官田就因为天灾或者重赋等原因被抛荒或着以“飞洒”“诡寄”等方式隐匿了。 这样一来官员为了达到“原额”就不得不将多余的赋税摊派到其他的土地上。 如此循环下去,官方掌握的土地越来越少,剩余的土地不得不承担更多的赋税。长此以往是容易出问题的,而且朝廷也很难收税了。 所以正统年间开始有所谓的“周忱改革”,简单来讲这次改革就是不再区别官田民田,把赋税按照田地的肥瘠程度划分等则,以一定比例征收田赋,而且田赋的征收是以银子为结算手段的。 从正统年间开始,以江南地区为主的财政改革就逐渐展开了。 大体的趋势是实物折银,赋税的税种逐渐减少,实际上就是把赋税之外非法加派的杂税也算进去合为一种税。 同时劳役也按照一定比例折成银子结算,以每户所拥有的土地作为缴纳多寡的标准。 更为重要的是,这一系列改革开始无意识地出现一种“量入为出”的观念,官员每年需要预估本年度的财政收入和支出,再按照这个额度征税。 正统年间到万历年间的一系列改革实际上就是张居正“一条鞭法”的内容。 所以,与其说一条鞭法是张居正的发明,不如说只是张居正对之前的一系列财政改革的承认,或者说是张居正在总结了前人的经验之后,继续推行罢了,并不是张居正的首创。 实际上,明代的财政体系到张居正的时候已经较为完善了。 可惜万历三大征,加上后金崛起,朝廷又不得不加派三饷,在原有征税的基础上又增加赋税。地方不堪重负,农民暴动和奴变此起彼伏。 明代还有一个重要的问题是盐法败坏,与盐法息息相关的钞法也很早就废弛了。 大明的财政收入刚开始比宋朝前期是高不少的,但是宋朝中后期的盐酒茶税上来后,明朝收入就低于宋朝了,但差距也不大。 收入低于宋朝的原因主要是明朝的赋税长期不增长,反而有下降趋势。 明朝的财政收入从朱元璋到朱棣时期是有增长的,但从永乐后期开始就有下滑迹象,到了宣德改科之后基本是出于稳定震荡的,直到明末涨税。 明代的国库并不只有太仓库,太仓库还可分银库及粮库,通常说的是银库,事实上光北京的库所就可以数出几十个,主要的外库储银库即户部太仓银库,工部节慎库,兵部太仆寺常盈库,名义上隶属于礼部的光禄寺银库,这些库所是北京收银贮银重要地点,其中太仓银库是岁入白银最高的。 而即使是太仓库,在明朝后期岁入也突破了千万,最后几年更是年年岁入两千万两白银以上。 明朝自己有个税目就叫商税,含义很狭隘,明朝商税税率很低,所以没什么商业税收。实际上明朝商税种类不少,而且种类是有增长的;且税率大多是十分之一c二十分之一或者三十分之一之类的当时的通行税率,不存在说定低了。 明朝收不上来税纯属技术问题,或者说是自己作死。 北宋是中国白银产量最高的朝代,也是中国白银存量较高的一个朝代,不过由于一系列原因,在宋末尤其是元朝,中国有大量白银外流,因此造成明初白银价值居高不下,一两白银价值高的时候可以换四五石米。 所以可以看出,明初商税并不低,那么为啥明初永乐及永乐之后商税就走低了呢。很重要的原因就是宝钞崩溃以及后续政府的财政操作混乱导致的。 明朝前期财政岁入明显优于宋朝前期,不过由于北宋后期财政的增长,有不少是过度收税及通货膨胀,如果减去这些不合理增长,增长幅度也不是特别大,毕竟是农业社会。 而明朝财政长期无增长甚至是下降,后期超过但也不多。 明朝中后期财政收入没宋朝多,原因主要是自身宝钞崩溃和财政思想保守。 但看粮食收入就能看出明朝经济明显强于宋朝,宋朝粮食收入只有明朝的三分之二,差不多也是两者亩产的差距。 明朝的财政崩溃了,是灭亡的最大问题。明代田税长期低税率,但并未给国家实惠,得利者是官僚,田地低税率于农民而言区别不大,该高还是高,因为地主才是其依附者。 政府缺乏资金,农民无法从政府获得低利率贷款,限制高利贷的条文只能是一纸空文。 明末民变与三饷互为因果,环环相扣。 募兵加剧负担,而欠饷又加剧兵为匪。 可知,如果经济问题解决了,军事上的兵员是足够养兵的,那么军事守住了,明朝也就不会有农民起义,其流民安抚了都。 “为师不担心你拿到了这么多的人口之后会守不住辽南,只是担心你只是老百姓的身份,没有朝廷的支持,你无法负担这么大的人口吃饭问题!”孙承宗语重心长道:“小宝,为师不瞒你,现在朝廷有很多人攻讦为师,急于要将为师赶走!为师至多在辽东待到今年年底了。” “恩师不必过于焦虑,就算恩师被迫下野,也能让其他人看明白辽东离不开恩师,换了谁,都不会比恩师做的更好!”韦宝诚心实意道。 因为从孙承宗能看出财政与边事的关系,韦宝就已经很确定孙承宗是历史上难得的帅才了,元帅与将军不一样,大将军稍微懂一些政治经济就行,主要还是军事上过硬! 而元帅主要会看形势,掌握各时机,制定总体战略,这些,都要远比具体的军事才能重要,显然,孙承宗人家就具备帅才。 不过,韦宝不会纠正孙承宗的这些判断,甚至恨不得为孙承宗的悲观判断推波助澜才好! 因为韦宝能看出来孙承宗对于自己也是有提防之心的,毕竟一下子得到这么多的人口,自己又不是大明官场的人,光用自己打算科举,打算走大明官场之路,恐怕难以彻底拉到孙承宗的信任。 而孙承宗将形势看的越悲观,越有可能做出很多违背了常规手段的事情,比如这次强力相助韦宝获取几百万辽民的事情。 孙承宗听韦宝能这么评价自己,很是欣慰,笑着点头道:“只有小宝你最懂我!我此前与人说起恐怕会归隐,他们都是坚持不信,只有你是从恩师下野之后看问题。为师果然没有看错人,你是懂变通的人,世上最难的便是变通二字,要看到已经不易,能看破,更是奇才,小宝,你便是奇才呀。” “恩师,这万万担不起的,我自然也希望恩师能健健康康的,一直为朝廷出力。恩师说的不错,大明最主要的是财政问题。依着我看,从万历年间就开始衰败了。而从体制来看,在于财政和党争这两方面,党争是表象,财政问题则是更为深层原因。税收政策是低农业税且士大夫免税,其他税种没有明确的征收渠道,比如皇帝可以自己派太监去收矿税,茶税,这些税种没有征收系统,所以一旦地方和中央的利益集团反抗,结果就是停征。大明的朝廷穷,农民穷,缙绅富。有朝一日朝廷能一体当差,一体纳粮,政府控制出海贸易,不断的养肥盐商,然后割盐商韭菜等等,大明的财政就能有起色了!”韦宝道。 孙承宗吃惊的看着韦宝,若是说此前,只是为了能从韦宝那里弄到钱粮支持边务的话,只是功利性的收韦宝为弟子,现在的孙承宗则是真的已经完全接纳韦宝这个弟子了,甚至觉得收韦宝为弟子,这是他一生当中,有可能的,最大的幸事! “小宝,为师说你是奇才,你果然是奇才,这番看法,又比老夫高明不知道高出几何了啊!”孙承宗高兴的哈哈大笑道。 韦宝微微一笑,急忙谦虚了几句。 这不算什么,孙承宗这个时代的人,只能往前比较,拿大明跟大宋比。 但是韦宝却能拿大明跟满清比,雍正的改革还是很成功的,一举解决了许多税务上的弊端! 从制度的有效性,到执行力,满清都比明强的多,结果就是中央政府即使失去东南还能跟太平天国打个有来有回。 而大明却为了战胜一个十万人口的部落,逼反了数省农民。 满清是全国皆穷,生产力不再发展,但是政府税收稳定。 二者的区别还是阶级矛盾,大明的地主阶级彻底堕落,不顾国家的实际情况,保护自我利益导致税收崩盘。 满清的地主也想这么玩,因为地主仍然大部分是汉人,在大明时期玩过一次,没道理到了满清手里转性的。 只能说满人的控制体系厉害,刀快!一体纳粮!才使得满清没有被地主阶级劫持。 二者的相同点就是,所有的重担都压在平民身上了。 最后大明的商品经济发展也得益于税收制度的落后,隆庆开关后,政府的低税制度使得社会极大的发展,但是国家却无法获得收益,最后昙花一现。 而满清的压迫则导致,国家干涉了一切社会活动,税收无孔不入,人民奴化,商品经济萎靡,沿海城市快速萎缩。 内政上肯定是满清强的多,但是气节上,没有哪个朝代能跟大明比,这也是大明成为汉人永远的骄傲的原因。 韦宝随口这么一说,见孙承宗如此推崇自己的观点,很是满意,而且能和孙承宗这么高等级的人谈论一些心中无法印证的想法,也殊为难得!这更加坚定了韦宝之前的许多模糊认识,孙承宗的肯定,说明自己的许多变革想法,以自己的思路不断改变地方的想法,是可行的,没有超脱这个时代的人的接受能力。 韦宝和孙承宗俩人聊的热火朝天,越说越是投契,气氛十分融洽。 在馆驿中,吴襄和祖大寿等人的气氛就很冷了。 祖大寿c吴襄c以及二人身后站着侍奉的祖可法和吴三凤四人,已经好半天没有说过话,都像是石像一般。 吴雪霞在窗纸缝隙处看的奇怪,问身边的吴三辅:“哥,爹爹和舅父他们这是怎么了?” 吴三辅轻声回答道:“好像听说韦宝的事情成了!辽西辽东的世家大户都与韦宝签订了契约,不日就将关外的数百万辽民放入关内,都送到韦家庄去!” “啊?”吴雪霞吓得一声轻呼,急忙用雪白的小手捂住嘴巴,“这么大的事情都能成?舅父为什么会答应啊?韦宝有这么大的本事吗?” 吴三辅摇头道:“这你问我,我问谁去呀?我又没有去参加议事。”随即笑道:“你大惊小怪干什么?你未来相公有本事,你不高兴吗?别的我不管,我觉得小宝若是娶了你,会一辈子对你好的,这点才最重要!” 吴雪霞闻言,粉脸立时羞得通红,轻轻地跺了跺脚,轻声道:“哥,你又来了,你就这么相信韦宝啊?而且,我是一点没有看出来韦宝喜欢我。” 吴三辅呵呵一笑,没有回应她。 屋内的吴襄终于率先开口了:“兄长,别生气了,他们要人就给他们吧!反正每年能拿到更多的粮食就成,咱们也没有损失啥。” “你你糊涂啊!”祖大寿闻言,抬起头来,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看着吴襄,怒道:“没有了人,就没有了权势!咱们不是靠屯田换来银子的,而是靠咱们手里的权势!有权有势,谁也不敢小瞧咱们!要是辽东没人了,你看看以后朝廷会如何看咱们?看看蓟辽那些将领和官员会如何看咱们?甚至要不了多久,就会有人想到辽西辽东来抢地盘来了!” 吴襄吃惊道:“那现在如何是好?已经签订了契约了,难道还能反悔吗?看督师大人今日的架势,似乎不答应,就要跟兄长翻脸啊,兄长也是被逼无奈嘛。” 祖大寿痛苦的点头道:“我今日是被孙承宗给镇住了!回来之后,我越想越觉得后悔!给人的时候,多留下一些青壮年男女!把老弱都给韦宝!另外,关外不屯田,就要在辽西多拓荒!咱们不能完全指望韦宝,粮食比任何事都重要,不能让人卡着咱们的脖子!” 天启四年夏秋 【0443 大方动人的吴雪霞】 “是,兄长请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吴襄立刻点头保证道。 祖大寿的神色稍微舒展了一点,不像刚才那么冷峻了,“其实韦宝要买走辽民,也不算什么大事!毕竟现在正在与建奴交战,老百姓也无法耕种。而且刚刚秋收的那点粮食,多半都被建奴抢走了,留着这么多人,也是负担,没多大用处!我是担心韦宝他守不住辽南,到时候,这些辽民和辽南,都是转手送给建奴的!” “兄长说的是,我也是这般担心。况且韦宝那小子带人干活的确有一手,我在韦家庄是见识过的,本来贫瘠荒凉的几个里,才几个月功夫便被韦宝治理的井井有条,我敢说,不出一年,韦家庄就会成为辽西最富庶的地方!”吴襄道。 “但愿韦宝能守住辽南吧!毕竟,守住辽南,对辽东也大有裨益。等到了冬天,我们腾出手来,先把韦宝那小子抓了,不怕他手里的人和金银跑了!”祖大寿道。 “话是这么说,可兄长别忘了,还有孙承宗大人呢!而且,计算孙承宗大人可能会被人赶下台,还有孙承宗的学生!蓟辽的将领中,有不少是孙承宗的亲信。”吴襄提醒道。 “不妨事的,只要孙承宗滚蛋,人走茶凉,咱们只要弄妥了新继任的督师,一切都不是问题!记住,谁的拳头大,才是最重要的!”祖大寿说着,抬起拳头晃了一下。在关外,没有人有能力与他祖大寿豢养的三千铁骑抗衡! 况且,祖大寿还不止三千锦州铁骑,还有各地辽东边军,加上辽西边军合在一起的至少三万多大军,这些职业边军大都为雇佣兵,战斗力并不比蓟辽系的人马差,甚至更高!这也是辽西辽东世家大户赖以生存的基础。 “关键不知道孙承宗什么时候滚蛋。”吴襄道。 “我有消息,最迟年底,放心吧!”祖大寿道:“今次孙承宗这么狠的将张凤翼直接给罢免了,这也太蛮横了吧?等于一下子伤了多少人的面子?张凤翼与魏公公,与东林党都有瓜葛,是个墙头草一般的人物。” 吴襄点头:“不错,明面上孙承宗这下子在辽东的威望更加高了,但是暗地里,在京城官场得罪的人也更加多了,的确,走人只怕就这几个月的事情了,等孙承宗走了之后,韦宝孤枕难眠,到时候兄长收拾个乡里少年,还不是十拿九稳的事情吗?” 祖大寿听吴襄这么说,心情又好了一些,“做好咱们自己的事儿吧!人家形势强,只能暂且忍耐,等到孙承宗走人,老子一次性从韦宝身上把这口恶气都讨回来!” 吴雪霞和吴三辅在门外听的暗暗咂舌,吴三辅拉了拉吴雪霞的臂弯:“别听了,赶紧走。” 吴雪霞点头,无声的跟着吴三辅走了。 俩人到了吴三辅的房间,吴雪霞才道:“哥,爹爹和舅父还是要对付韦宝,怎么办?” “我哪儿知道怎么办啊?爹和舅父对付韦宝,自然有对付韦宝的道理,韦宝又弄地盘又弄人走,的确已经伤害辽西辽东世家大户们的利益了,利益之争,不是你死就是我亡!这没啥好说的。”吴三辅叹口气道:“我这个兄弟,实在是心够大的!” “他不也是没有办法吗?既然已经得罪了舅父,难道坐以待毙不成?我倒觉得韦宝没有做错什么。而且,韦宝也没有和咱们家为敌的意思吧?否则怎么会把咱们家的银子金子都还回来?而且,好像这次要购买辽民的四百万两银子已经派人送去咱们山海关的府邸了。”吴雪霞为韦宝说话道。 吴三辅无所谓的呵呵一笑:“这么快就替你未婚夫胥说话了啊?可惜呀,你跟我说没用,我又不要对付韦宝。” “哥,这是开玩笑的事儿吗?你要想办法将咱们这边的情况告诉韦宝才成,否则他花了银子也买不到人。爹爹和舅父会让所有人用各种办法拖延,不会将青壮年辽民交给韦宝的!”吴雪霞急道。 “要说的话,你自己去说!我可不敢通风报信!要是爹爹知道了,非扒了我的皮不可。”吴三辅的头摇晃的像是拨浪鼓一般。他虽然佛性,但是人还是很聪明的,这事情关系之大,关系到吴家祖家和所有辽西辽东世家大户,这个轻重关系,吴三辅还是知道的。 吴雪霞正要再劝说吴三辅的时候,吴襄推门进来了。 “就知道你们两个又在这里嘀嘀咕咕。”吴襄板着脸问道:“这么晚了,还不睡觉,还再说什么呢?” “爹,没事,没说啥,这就睡了。”吴三辅急忙道。 吴雪霞向爹爹行礼:“爹爹,女儿去睡了。” “雪霞,你先别走。”吴襄将吴雪霞叫住了:“我原先以为孙承宗是想替韦宝保媒,才让你一道跟着来,现在看来,这孙承宗和韦宝欺人太甚了!今天这事跟你毫无关系!你明天就随你二哥回山海关去,爹过两天也回去!” “我明天就走?”吴雪霞吓了一跳。 “对,明天就走!”吴襄板着脸道。 “我跟你一道走吧?”吴雪霞央求道:“您不是说过两天就回去吗?我在这里也不碍着你的事,不能过两天跟爹爹一道回山海关么?” “不行!你和三辅,我都不放心!万一韦宝来找你们,你们在我身边,难免能听到一些重要事情,再偷偷告诉韦宝,以那韦宝的机灵,这就是大麻烦!”吴襄道:“不光是我的意思,你舅父也让你明天就走!” 吴雪霞闻言,泪珠立时在眼中打转了,“爹,你和舅父凭什么冤枉我和二哥啊?我们怎么可能向韦宝告密?再说,我俩啥也不知道的,告什么秘密呀?” 吴三辅听着觉得好笑,因为刚才吴雪霞还在求他赶紧向韦宝通风报信呢,暗忖爹爹和舅父还真聪明。 “这事没有商量的余地!明天必须走,否则我让人押你回去!这是边防重镇,本来就不是女孩子家家该长待的地方。”吴襄心情很不好,所以语气很生硬,他平时最疼的就是吴雪霞和吴三凤。吴襄老婆最疼的则是吴三桂。反正吴家两个大人,是没有人在意吴三辅的,这也造就了吴三辅从小就很佛性,很无拘无束的个性。 “爹,让我来的是你,赶我走的也是你,您受了气,就拿我发脾气呀?韦宝怎么你了?我碰到韦宝,跟韦宝说一声,你还想要多少银子,韦宝一定会私下给你的嘛。”吴雪霞堵嘴撒娇道:“如果您是因为督师大人生气的话,那也不关韦宝的事情吧?” 吴襄摇头叹气:“我跟你说不明白!生意上的事儿,你可能还能懂一些,但是边事上,一句话两句话说不明白,你听爹爹的话便是。孙承宗是老狐狸,韦宝是小狐狸,没有你看到的这么简单!现在韦宝是孙承宗的弟子,两个人关系发展的很快,已经穿一条裤子还嫌肥了!你们知不知道孙承宗今天为了韦宝,直接跟你舅父拼命?” 吴雪霞和吴三辅吓了一跳,这才弄明白为什么韦宝要购买辽民这么大的事情,这么侵犯一帮辽西辽东世家大户利益的事情,也能顺利的一天就搞定,原来门道在这里。 “爹,您对韦宝太有成见了,说不定都是督师大人一个人的意思,韦宝也不过是被督师大人利用的呢?”吴雪霞依然在为韦宝说好话。 “你这女孩子,说不通道理是怎么回事呢?你知道孙承宗今天有多帮着韦宝吗?拿辞官,拿上陛下面前告你舅父的状来威胁咱们大家伙儿!依我看,孙承宗这回一定是收取了韦宝巨额好处了!否则绝不至于如此!”吴襄皱眉道:“把辽东的人都抽走,对他孙承宗有什么好处?他当的蓟辽督师,又不是韦家庄的庄主!” “这也不至于都赖到韦宝头上吧?说不定是你们办事不力,触怒了督师大人呢?”吴雪霞辩论道。 “你呀,你才多少见识?这明摆着是韦宝在背后撺掇的!”吴襄叹口气道:“韦宝的银子,加上孙承宗的权势,两者要是合一的话,对我辽西辽东的世族是重大威胁!” “那这也不能说明啥啊?反而说明韦宝够厉害的,才跟督师大人认识没多少日子,就这么受到督师大人重用!”吴雪霞面带喜色道。 吴襄看着女儿的俏脸,差点没有气的晕厥过去,这要不是亲生的女儿,真想一个巴掌派上那俏丽的小脸蛋:“你还笑的出来啊?等哪天咱们吴家都要被韦家挤得在辽西站不住脚的时候,你再笑也不迟。你看看到了那个时候,韦宝是否还会在意与咱们吴家的婚事!而且这门婚事压根就没有定下来过!连定亲都算不上!不说了,你们俩早点睡,明天一大早就给我回山海关去。还有,以后你们都不准再见韦宝!” “爹,我和韦宝是同窗好友,这关我啥事啊?”吴三辅笑道:“我跟韦宝见面,还能出卖咱们吴家啊?我每次不是从韦宝那里弄来银子?” “你也少和韦宝接触,那家伙要是粘了毛,比猴儿都精明,你弄得过韦宝吗?”吴襄不悦道:“你们都别想偷偷和韦宝见面,实话告诉你们,我和你舅父都在安揷细作到韦宝身边,他的一举一动我们都有监视!” 吴三辅和吴雪霞对望了一眼,都暗忖,用得着这样防着韦宝吗?你们把韦宝看的比建奴还可怕啊? 吴雪霞抹着眼泪不吭声。 吴襄本来都转身要走了,叹口气道:“怎么又哭了?你这女孩,每次都是哭,以前可没有这些个毛病,看来这韦宝确实像你大哥说的,就是个大祸害,把我闺女都带坏了!” “大哥才是祸害。”吴雪霞边哭边气鼓鼓道。 吴襄闻言,急忙去将吴三辅的房门关上了,回身对吴雪霞道:“又小孩子脾气,这话要是你大哥听见了,他罚你,我可不护着你了!” “罚吧,让大哥打死我算了。”吴雪霞说着,坐到圆桌子旁边,伏在桌子上继续哭。 “你现在就这么喜欢这个韦宝?你和他也没见过几次啊?”吴襄又气恼,又心疼,说罢看向吴三辅:“你妹妹到底怎么回事?” 吴三辅摊了摊手:“不管我的事啊,女大不中留。” 吴襄差点没有被吴三辅气的笑起来,反正家里不管出了多大的事情,似乎都跟他吴三辅没有任何关系一般:“你还笑的出来!”转而又对吴雪霞道:“好闺女,别哭了啊。你想想,就算你看中了韦宝,那他韦宝要是比咱们吴家还厉害,势力还大了的话,对咱们吴家有啥好处,对你又有啥好处?你希望夫家胜过娘家,一辈子受气么?” “嗯,就应该像你和我娘一样,你一辈子受我娘和舅父家的气才好,是不是?”吴雪霞泪流满面的抬头顶嘴道。 “你!”吴襄气的一下子瞪大了眼睛,连手都扬起来了,恨不得真的赏一个大嘴巴子给吴雪霞。 “你打。”吴雪霞却毫不惧怕,被宠坏了的吴雪霞,要是怕爹爹的话,就不是吴雪霞了。 吴襄气的又将手放下来了,终究是舍不得打的,而且,也不是特别生气,也就是想吓唬一下女儿而已,“你这孩子,怎么这么犟?” “爹,韦宝没有说的那么坏,我知道的。我可以保证。”吴雪霞语气软了。 “爹比你看人准,这个韦宝野心太大,未来的确是个人物,但他韦宝成了气候,对咱们吴家是好事还是坏事,这谁都说不好!”吴襄道:“爹只是让你最近别再见韦宝了,你怎么就这么不听话呢?尤其是在这关外,在你舅父眼皮子底下。你不见韦宝,就难受的一直哭?” “我听爹爹的就是了,爹爹别生气。”吴雪霞到底还是心疼父亲的,发过小姐脾气之后,又像是一只小猫咪了。 吴襄叹口气,摸了摸吴雪霞的头:“这就好,明天赶紧跟你二哥回关内去吧!” “那,爹爹,我在走之前,见韦宝一面,可以吗?”吴雪霞趁机搂着爹爹的胳膊撒娇。泪眼扑簌簌的,任何男人见了都难免心软,铁石心肠的男人,不喜欢女人的男人见了,只怕也忍不住心软。 更何况吴襄本来就是女儿奴,爱女狂魔,哪里受得了吴雪霞这么一个小小的要求:“就只见一面?” “嗯,就见一面。再说二哥与韦宝是同窗好友,俩人还要相约一道上京考试呢,既然已经在宁远城见过面了,就这么不辞而别,礼数上也不应该吧?”吴雪霞道。 “是啊爹,雪霞不能见韦宝就算了,不关我的事情啊,我下个月便要上京考乡试了,难道我跟韦宝同路,还能不见面?再说,您难道不打算让我去科考了吗?”吴三辅也趁机道。 “可以,你可以与韦宝见面,但不能走的太近,别动不动就称兄道弟的,还有,咱家的事情,你一个字都不准跟韦宝提起。”吴襄只得道。 “是,爹,您就放心吧,我说不定还能从韦宝那里弄些消息来呢,我比你们那些细作可厉害多了。”吴三辅笑道。 吴襄被吴三辅逗的忍不住嘴巴一弯,撇出一点笑容,却马上就收了。 吴雪霞却很会察言观色,很会顺杆子往上爬,一下子搂住了吴襄的脖子:“爹爹最好了。” 吴襄叹口气,在吴雪霞的粉背上轻轻地拍了拍:“好了,这下高兴了?感觉去睡觉。” 吴雪霞甜丝丝的嗯了一声,从爹爹的态度就知道爹爹并不是特别恨韦宝,至少不会像舅父那样将韦宝往死里整。 次日,韦宝起了个大早。 和昨日比起来,韦宝今天的心情实在太好。 没有想到购买辽民这么大的事情,会以孙承宗这么硬挺,这么戏剧化的方式解决了,一下子松掉了韦宝心头一块巨大的石头! 虽然有了几百万人口之后,不见得就能十拿九稳的将建奴都赶出辽南。 但至少复州以南地区,金州城和旅顺口一带的防务可以说十拿九稳!建奴没有那么大的力量打城防攻坚战,要不然,金州城的张盘也不会凭借万把人就抵挡住近两万建奴和蒙古的精锐骑步联军!要是算上汉奸武装,上回金州城守将张盘,等于以一个兵挡住了人家五个兵!况且当时金州城的城防是啥水平?不到四米高的城墙,还不如现代的二层小楼高,厉害的人,都能不借助外物翻身上墙! 要知道,不管是韦家庄,还是辽南,韦宝要求修筑的城墙高度都是八米到九米之间的高度! 之所以不超过九米,是为了不留下话柄,不能超过京城和南京的城墙高度。 八米多高的城墙,对付建奴已经绰绰有余,孙承宗说的没错,建奴在攻城战中的战斗力,几乎等于零!只要不事先让建奴将大量细作安揷进入城池,建奴光凭攻坚,随便一座小城池都要命!如果每座堡垒都有足够的粮草可以据守的话,建奴一处大明的城防都别想攻破! 所以,要是没有后来李自成打下了大明京城的话,不管是努尔哈赤,还是皇太极,还是后面的多尔衮,要说他们曾经想过入主中原,那也只能是酒后吹流弊的话,梦里的话,拿到明面上讨论类似计划,是绝不可能的! 要有讨论的基础,首先也得打下锦州城才有资格讨论不是? 否则,连山海关的大门都没有机会看一眼,又谈何入主中原? “公子,吴二公子派人来邀公子去见面,他们就在督师府外面,好像马上要离开宁远城,回山海关去。”林文彪来汇报道。 韦宝嗯了一声,有些意外,自言自语道:“为什么走的这么急?” 不过,还是很麻溜的开始洗漱。 王秋雅不在总裁身边,只有别的亲随代劳了,男人照顾男人,虽然没有女人那么精细,但是韦宝对于生活上的这些细节,其实也不是特别的在意,自从解决了购买辽民的事情,之后,心情就好的不行,边洗脸还边哼小曲,想到等会见到吴三辅的时候,还能顺带见着吴雪霞那个刁蛮女孩,心情也没有受到影响。 韦宝说不上自己对吴雪霞有没有感情,随着穿越重生的时间推移,韦宝愈发确定自己真的不是一个好色的人,对女人真的是无所谓的态度,有就推,没有也不会牵肠挂肚。 不过,韦宝可以确定,吴雪霞在自己心中,已经与一见钟情的赵金凤同样重要了,他想到吴雪霞的时候,就会想到赵金凤,想起赵金凤的时候,也会忍不住想一想吴雪霞和芳姐儿。 韦宝很快从督师府出来,到吴三辅的马车边上。 吴三辅的随从恭恭敬敬的站立两旁对韦宝行礼。 他们是吴三辅的随从,知道吴三辅与韦宝关系好,所以绝不会像吴襄和吴三凤的随从那样冷淡对韦宝。 韦宝心情一好,就忍不住给人打赏,让林文彪赏了几个人每人一两碎银子,乐的几个人连声道谢。 吴三辅听见韦宝说话,将车帘掀起来:“小宝,上车吧。” “不上去了,你们下来吧?找个地方吃些好的。”韦宝乐滋滋道,“要不,进督师府,我有地方。” “不进去了,说几句话就走。”吴三辅执意道。 韦宝诧异道:“怎么了?你们这么赶时间啊?都吃过早饭了吗?” “吃过了,我爹的意思,让我和雪霞赶快回山海关去。”吴三辅笑道。 韦宝立时就明白了,因为自己这回又得罪了吴襄,所以吴襄迁怒于吴三辅和吴雪霞了,顿时有点不高兴,上了马车道:“不是我说令尊,令尊的气量就是不行,这点,你大哥倒是与令尊很像。” “说什么呢?你气量才不行呢。”吴雪霞听韦宝说自己父亲,立时不高兴起来。 韦宝呵呵一笑:“是,我气量不行,行了吧,我说错话了。” 吴三辅见韦宝和吴雪霞斗嘴,觉得好玩,“你们俩说话吧,稍微快一些。我不在这里碍事了。”说着就下去了。 吴三辅说出马车就出马车,弄的吴雪霞粉脸羞红,急忙叫道:“哥哥,你下去干什么啊?”心说自己一个女孩子,与韦宝孤男寡女共处于马车车厢中,成了什么了嘛? 但吴三辅并没有理会吴雪霞,已经下车,并且将马车的竹帘放下来了。 秋高气爽的天气,马车中十分的舒适。 韦宝倒是没有客气,虽然也有点紧张,却还是大方的看着吴雪霞。 吴雪霞被韦宝看的粉脸又是一羞,白了韦宝一眼,笑道:“看什么啊?” “你好看呗。”韦宝呵呵一笑。 吴雪霞闻言欣喜不已,却不知道该说什么话了,娇羞的低下头。 韦宝难得看见吴雪霞这幅娇羞动人的模样,也为此时的嗳昧气氛所陶醉。 要知道吴雪霞可是整个辽西辽东的公主,名副其实的公主级别少女呢!换算成现代,这可是省级干部加的女孩,自己何德何能跟省级字号家的女孩交往啊?别说交往,只怕见一面都不可能。跟省级干部加的公子成为同窗,那就更不可能了。 “你爹是不是又因为我的事情,迁怒于你和你二哥了?你准是为我说了好话,惹怒你爹爹了,是不是?”韦宝很聪明的没话找话道。 吴雪霞看了韦宝一眼,感叹于韦宝的聪明之余,却道:“没有的事儿,我爹爹并没有生你的气。不过,你购买辽民,的确触及了辽西辽东世族的利益了。你以后千万要小心一些。” “你不怕我损害你们吴家的利益吗?”韦宝心头一暖,盯着吴雪霞俏丽的粉脸细看,越看越是觉得吴雪霞是自己两世为人,从未见过更加出色的美女了,上一世自己是社会底层的渣渣不说,但是好歹信息发达,电视,电脑,网络发达,各种明星,中外的美女明星都看见过一大筐了,但是电视上其实没有啥美女,一个范晓琳放到电视上,都足以秒杀一堆花旦。 真正的美女有几个会去混迹娱乐圈的? 在这个时代见的美女也很多了,包括宫里的一大帮超级美女,吴雪霞放入其中,依然能笑傲群芳! 吴雪霞余光见韦宝一直盯着自己看,又喜又羞,微微的侧过身子:“不怕!我相信你不是那样的人,若是我看走了眼,就只能自认倒霉呗。” 韦宝欣喜的看着吴雪霞,吴雪霞这句话,已经是变向在向自己表白了呀?作为吴雪霞这么高傲的大美女,这这意味着啥? 哎呀,自己也太成功了吧? 才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秀才,虽然弄了不少银子,但是也只是暂时从手头过一过,三年之后,要归还辽西辽东世家大户一半的呀! 就这样的身份,就能获得省级干部家的千金的垂青,这还不够么? “雪霞,我”韦宝一激动,居然坐到了吴雪霞的身边,一把将吴雪霞搂入怀中。 吴雪霞轻轻的嗯了一声,被韦宝抱着,浑身的骨肉都像是要融化了一般,芳心顿时砰砰砰的打鼓一般的剧烈跳动起来,急忙轻声呻訡一般的道:“你干啥,松手。” “雪霞,你对我真好!你放心,五年之后,我一定会娶你的!”韦宝色冲脑门,嘴巴抹了蜜一般。 吴雪霞闻言,便不扭动身子了,由着韦宝抱:“好了没有,好了就松开,把我当成什么人了?” “就抱一小会,我早就想抱你了!”韦宝说着,脸都贴上了吴雪霞细嫩的粉脸,恨不得亲个嘴才过瘾,有这么嫩的豆腐,真的是不吃白不吃!而且,韦宝这人心软,听吴雪霞这么高傲的大美女向自己表白,自己一个男的还有啥抹不开的?反正娶几个女人不是娶啊?五年后的事情,五年后再说呗,顶多跟赵金凤和吴雪霞商量一下,要么一个大一个小,要么两头大,这不算啥难事。反正韦宝现在没有太当成一回事。 “你不记得我的功夫了?我可不像三桂!我一只手就能打趴你!”吴雪霞笑吟吟道。 “打死我都没事!”韦宝不但没有松手,反而搂抱的更紧了一些,感觉自己都手,似乎都碰触到吴雪霞胸前软绵绵的两团物事上面去了,软乎乎,热乎乎的触感,简直让人心旷神怡,无法自持的陶醉不已。 吴雪霞也浑身像是酥麻了一般,轻声道:“这样不好,你不能再过分了。” “不过分了,不过分了,我就这么抱着,不亲嘴。”韦宝呵呵一笑。 吴雪霞听闻,气道:“就知道你不是什么好东西,你还想亲嘴?你亲过女子了?” “没有!我连抱都没有抱过女人呢,你是头一个!”韦宝立马保证道。 “鬼才信咧。”吴雪霞嘟嘴道:“你的几个丫鬟,一个比一个漂亮,那个秋雅c蕊儿和晓琳,天天围着你转,你能忍住才怪!” “呵呵,你对我身边的女孩的名字记得这么熟悉啊?”韦宝笑道:“她们不一样,她们合在一起也没有办法跟你比,你多漂亮啊?” 吴雪霞闻言,被韦宝哄的得意的一笑,没有再纠结这事情了,“只要你答应明媒正娶我,以后你想有几个偏房,我也不是小气的人。” “嗯,你最大气了!”韦宝高兴道。 “哼,你还真想弄好多偏房啊?我爹可一房小妾也没有。”吴雪霞立时挣脱了韦宝的怀抱。 韦宝大汗,烈马就是烈马,这一言不合就要开打的节奏啊?不过,小妾是肯定要有的,这是原则问题,教韦宝也不知道如何说了,再否认的话,那就不是哄妹子,而是欺骗妹子了。 吴雪霞看了看没有动的韦宝,觉得自己可能有点‘过分’了?遂幽幽的柔声道:“顶多一两房小妾!” 韦宝闻言一喜,有一两房,就能有三四房,五六房,七八房嘛!敷衍的嗯了一声。 吴雪霞转过身子来,正面对着韦宝,晶莹的目光与韦宝相触:“你是因为喜欢我的容貌,还是因为我的家世,才与我在一起的?” “你的人,你的容貌,你的性子,你的头发丝,哪儿都喜欢!但绝不是因为你的家世!你家世虽然很不错,但我韦宝还不至于为了攀附富贵而出卖自己!”韦宝斩钉截铁道:“别说你们只是地方上的大户,就是京师权贵,皇亲国戚,甚至是帝王之家,我也不会为了女方的家世出卖自己!” 吴雪霞听韦宝这么说,心里很是喜欢,甜甜的哦了一声,“都是真心话吗?我有这么好吗?” 韦宝捧着吴雪霞的脸,初次亲热,简直爱不释手,恨不得立时圆房才过瘾,“真心话,比金子都真!” 吴雪霞闻言,眼圈一红,主动的伏在了韦宝的怀中,将粉脸贴在了韦宝的肩头。 韦宝一汗,还是大家闺秀更加主动啊?小家碧玉们反而都畏畏缩缩,扭扭捏捏的,看人家吴雪霞多大气? 韦宝小心翼翼的将吴雪霞搂紧了,再不敢轻举妄动,免得又不知道何时惹得这个极容易生气的大小姐不高兴。 “你要当心一些,我舅父一旦腾出手来,肯定还是要对付你的。而且,这回你虽然用督师大人压的我舅父被迫同意辽西辽东世家大户出卖手底下的辽民。但是我舅父已经和我爹说好了,各家顶多给你一些老弱,青壮年辽民是一个都不会给你的!”吴雪霞轻声向韦宝告密道。 韦宝一惊,虽然早已经有所预料,但没有想到在孙承宗的压制下,祖大寿还敢这么做,这也太不给孙承宗督师大人面子了吧? 不过,韦宝不想让女孩担心,也不想显得自己毫无办法,笑道:“他们这些招数,我早有预料,你不必担心。” “你有什么办法啊?”吴雪霞抬头看向韦宝。因为两个人此刻是抱着的缘故,脸和脸之间贴合的特别靠近。 韦宝能够清晰的闻到吴雪霞的口气,好清新,甜丝丝的,完全没有一点口气,而且隐隐有一股花香,也不知道吴雪霞是如何办到的。 “很简单啊,关外又不止是一帮辽东将门世家大户,还有蓟辽兵马呢!而且,我开出来的条件这么优厚,既解决辽民的食宿问题,又负责给他们安排能够存活的生计,让人人有事情做,人人不至于饿死,还有什么比这更吸引人的?他们以为光靠拦着就能拦得住吗?他们越是阻拦,辽民跑的越快!到时候,辽民跑光了的话,一帮辽西辽东世家大户们没有能够在我这里登记,损失的是他们自己!什么都捞不着,竹篮打水一场空!”韦宝道。 “向北是建奴控制的地区,向南通往关内,有山海关把着,谁能逃进去?即便有一点点老百姓逃入关内,那才多少人?”吴雪霞不同意韦宝的看法。 天启四年夏秋 【0444 营造葫芦岛】 韦宝还真没有仔细考虑过这一点,不过,韦宝脑子转的很快,这并不算是什么难题:“这也不难,我可以买通蓟辽系的将领们帮着偷运人口!只需在小凌河出海口打造一方港口,辽民不必经过山海关就能跑光!我看他们上哪儿拦着去?” 吴雪霞有点生气:“买通买通,你到底买通了多少人啊?是不是从朝廷到地方,上上下下的人都被你买通了?你的鬼点子真多,早知道我就不告诉你了,这一下,我可是将舅父和爹爹害苦了!” 韦宝被吴雪霞说的脸一红,厚着脸皮呵呵赔笑,心情却是极好,“害你爹爹损失不了几两银子的,而且,你嫁给我的时候,我会百倍千倍奉还的,我娶了你,便是得了这世上最珍贵的宝物!” 吴雪霞听韦宝这么说,心情又好了起来,此时被情郎搂着,一门心思都放在了韦宝身上,也不在乎爹爹损失几万两银子,反正她家在关外的田地和人口都很少,说不定连两万两都没有。 “要记得自己说过的话才好。”吴雪霞声音发腻的撒娇。 “记得,记得,永世不会忘记!”韦宝说着便情动的向吴雪霞靠近了一些,有点想去吻吴雪霞的小嘴。韦宝重生穿越之后,还从来没有吻过女人的嘴唇呢,便是做那啥爱做的事情,也只是亲脸蛋而已。 这个时代的女子娇羞,男人不主动去亲吻女人,女人很难得会主动回吻的,即便是回吻,也顶多亲脸。 所以,韦宝的嘴唇,在这个时代来说,还是处男的嘴唇哩。 吴雪霞感觉到了韦宝的意图,居然没有躲避,娇羞的闭上了眼睛。 韦宝和吴雪霞的心都跳动的飞快。 韦宝自己也没有想到与吴雪霞之间的进展会这么快,从若即若离,见了面必定吵架,到接吻,似乎一点距离都没有。 虽然在现代谈过恋爱,但是这一次,韦宝仍然犹如初恋般的感觉,深深的体会到了一个情窦初开的少女的金子般的少女心。 韦宝犹豫了几秒钟,终究还是没有吻上吴雪霞的粉唇,自己都觉得自己挺‘善良’的,或许是不想伤害吴雪霞,或许是因为自己并不确定将来会娶吴雪霞为正妻,知道这种心高气傲的女孩子,一旦没有兑现承诺,肯定会气疯的,所以,韦宝只是轻轻地在吴雪霞的嘴角的粉脸上吻了一口。 即便如此,已经足够香甜了,像是吻在一块玫瑰香的糕点上,软绵绵的,柔腻异常。 吴雪霞被韦宝吻上的同时,娇躯不受控制的一下轻微的颤抖,整张俏脸羞红的如同大红苹果一般,不敢睁开眼睛。 韦宝一笑,又在吴雪霞的另外一侧粉脸吻了一口,看着乖巧的像是小羊羔一般的吴雪霞,知道自己此刻可能强推都能大功告成,却并没有再进一步的放肆了,而是很绅士的与吴雪霞离开了一点距离,对坐而视。 吴雪霞好半天才睁开眼,娇羞的看了韦宝一眼之后,然后像个新婚小媳妇一般垂下了粉脸,长长的眼睫毛扑簌簌的轻微跳动,显然仍然处于极度的亢奋情绪当中。 “我不管你和我家里斗,和我舅舅斗的事,但我想你做决定之前能稍微想一想我。”吴雪霞娇羞的轻声道。 “放心,我知道目前损害了他们一点利益,我不会占任何人便宜的,到时候会全数返还给他们!”韦宝笑道。 吴雪霞轻轻的嗯了一声,“我要走了,真的得走了,这都好长时间了。外面不止有我二哥,还有我爹爹派的送我和我二哥的人。” “太不像话了!这是封建家长专政!”韦宝气呼呼道:“你别走了,我现在就跟你爹说去。” “韦宝!你别这样,这样我很为难的。”吴雪霞急忙握住了韦宝的手。 韦宝反手抓牢吴雪霞的柔嫩小手,笑道:“都听你的,不让你为难。反正我等几天便要去山海关了,到时候我再找你去。” “嗯,你要是要参加科考的话,也要多留点时间给自己温习课业,我家有好些书,到时候你来我家借书。”吴雪霞越说声音越轻。 韦宝却是乐不可支,調戏道:“我上你家去,你爹不在家的话,你娘也在家啊,不太好吧?” “哎呀,你就说是来找我二哥的,有什么不好的?我爹娘又不是不讲理的人,你有正当理由找来,他们还能把你轰出去啊?”吴雪霞噗嗤一声笑道,笑容如同鲜花绽放。 “嗯。”韦宝呵呵一笑,在吴雪霞粉嫩的鼻子上轻轻地点了一下:“那要是你大哥把我轰出去怎么办?” “也不会的,我大哥被我爹爹教训过了,不会随便轰你了,而且,你现在的身份也不同了,你是督师大人的弟子,谁敢随便轰你?”吴雪霞笑道。 “这个督师大人弟子的身份还真重要。”韦宝高兴道。 “一定要来找我,我等着你。”吴雪霞由着韦宝拉着自己的小手,而且还轻轻地握了握韦宝的手。 韦宝心中乐开了花,又将吴雪霞搂入怀中,在她背上轻轻的摩挲,无声的回答了她。 “真的得走了,时间这么久,别人会说闲话的。”吴雪霞含泪从韦宝怀中起来。 韦宝将吴雪霞的眼泪擦去,又忍不住在吴雪霞的左右粉脸上各吻了一口,没有再儿女情长个不停,率先掀开车帘,下了马车。 吴三辅见韦宝和吴雪霞的脸都红扑扑的,而且妹妹的眼角还有泪花,便知道这次谈的很不错,笑道:“好了,以后又不是不见面了,不必弄得像生离死别似的。小宝,你过几日便来山海关找我,我们一同玩几天,便赴京赶考。” “好。”韦宝笑了笑:“吴二公子请帮我照顾大小姐。” “呵呵,我自己的妹子,还用你说么?对了,你得把我输给天地商号的七千两纹银还我,我妹子昨天还跟我讨要呢。”吴三辅道。 韦宝一汗,你这脸皮厚的够可以的啊?你输给天地商号,不就是输给我吗?你不买我输的话,你能输银子吗?居然还好意思要。 不过,几千两纹银,韦宝也不在乎:“你的银子可以奉还,你家其他人的银子不能再找我要了,赌场也得有赌场的规矩吧?” “那是,这个我晓得。”吴三辅听闻韦宝愿意还自己的赌金,大为高兴,嬉笑着答应下来。 “哥,我啥时候催你还银子了?你自己要去赌,输给了韦公子,居然还这么直愣愣的找人家要,好意思呀?”吴雪霞在一旁忍不住吐槽道。 吴三辅呵呵一笑,对韦宝道:“看见没有?这就是女生外向,现在就开始处处向着你了,连我这哥哥都不要了。” 韦宝笑着看了眼吴雪霞,吴雪霞也含情脉脉的看着韦宝。 三人再闲话几句,韦宝又与吴雪霞依依不舍的眼神交流半天,若不是在场还有吴家的随从,有韦宝自己的随从,俩人恨不得又黏到一起去才好。 最后还是吴三辅催促下,马车才启程,吴雪霞还一直掀开窗帘回眸望韦宝。 韦宝则在路中央不停的挥手道别。 回到督师府,韦宝立马找到督师大人提出想在宁远城北边修筑一座城池的事情。 修不修城池韦宝并不是特别在意,主要想修筑一座港口码头! 宁远城就是后世的兴城,这周边可以停泊木船,这时候的木船,几乎没有什么限制,在哪儿都能停靠,因为吃水浅。 但是要大量运送人口和物资的话,就不合适了,而且公开兴建一座港口码头,也能名正言顺!为蓟辽系的将领偷偷帮着贩卖辽民提供先决条件! 因为山海关是控制在辽东将门手里的,所以蓟辽系的军队即便想偷偷鼓捣辽民的贸易,也很难将人带入关,即便能浑水摸鱼,那速度也是绝对提不上来的。 孙承宗听了韦宝的建议,立刻便明白了韦宝想怎么做,皱眉道:“小宝,你是担心辽西辽东的世家大户们不会将所有人都给你?所以在宁远城北边再筑城一座?并且修造港口码头吗?” “不错,恩师,我已经收到了消息,他们不但不会把所有人给我,甚至有可能一半的人都不会给我,即便交出来,也是一些老弱病残。青壮年男女是肯定不会给的。这样的话,买辽民的意义就不大了,甚至是沉重的负担!”韦宝道:“而且我已经让人勘察过了,葫芦岛很适合营建城镇和开设港口码头,地利完全不成问题!” 葫芦岛在后世是辽宁省下辖地级市,原名锦西,地处辽宁省西南部,东邻锦州,西接山海关,南临渤海辽东湾,与大连c营口c秦皇岛c青岛等市构成环渤海圈,是东北的西大门。 葫芦岛属北温带大陆性季风气候;依山傍海,地势自西北向东南逐渐降低。 水上长城,九门口长城c“第二北戴河”兴城c秦皇汉武东巡东征时的碣石宫遗址等游览区,都在葫芦岛境内。 但是这个时候还没有葫芦岛这个地名,葫芦岛更不叫锦西,那里还是一片荒滩。一直到清朝后期才因为东北的人口有所增长而得到开发。 葫芦岛地区在春秋时期属燕国领地,山戎部族在此居住。战国后期,燕国打败山戎部族,在北方设置五郡,今绥中c兴城等地属辽西郡,建昌西北属右北平郡。 秦统一后,废分封制,立郡县制,绥中c兴城c连山等地属辽西郡。西汉时期,仍保留郡县制。东汉时期,汉武帝永初元年(107年),设立辽东属国,境内大部分地区属辽东属国的昌辽县(今河北昌黎)和徒河县(今锦州),建昌一带被乌桓人占据。 三国c两晋及南北朝时期,大部分地区属昌黎郡。隋朝初期,实行州县两级制,后实行郡县制。大部分地区属柳城郡柳城县。 契丹会同元年(938年),契丹国改国号为辽,葫芦岛地区归其统治。 锦西设县治始于清光绪三十二年(1906年),始称江家屯抚民厅治所置于江家屯,后于大同元年(1932年)迁至连山。 “但是,咱们才逼的祖大寿他们同意迁徙辽民,这已经很触犯辽东本地将门的利益了,现在又开设港口的话,那样,辽民自己就会大量逃亡到葫芦岛来!这样的话,辽东大户们岂不是收不到你答应付给的购买辽民的银两,没有登记的话,日后他们也没有办法收取你答应付给的每年的粮食。”孙承宗道:“那样的话,等于是挖辽西辽东将门的肉,他们是绝不会答应的,势必要同你拼命!为师可能也要被他们联合起来反对了。” “恩师,不会,咱们根本不必对他们说,只说为加强宁远城的防卫,在北边二十里处再造一座卫城而已!至于港口码头,有几片木板搭建便可,不必太正规!等到辽东将门反对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他们反对,恩师再装作毫不知情,出面制止便可!”韦宝笑道:“我手里已经有一直近百艘大船的船队,一天就能运走四五万人!有个两三个月功夫,就能将辽民运空!这段时间督师大人到前线各处去巡视一番,让人难以找到,等大势已定的时候再出面,谁也说不到恩师头上。”韦宝笑道。 孙承宗想了想,对韦宝笑道:“你这招真够损的,即便他们这趟吃了大亏,算不到我头上,这个梁子可就结下的大了,你能当成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次让辽东大户损失几百万两银子不说,以后每年也从你手里收不上来多少粮食,他们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那是他们咎由自取,本来我是要提前给吴襄银子的,契约都签订了!可他们要阳奉阴违,咱们怎么办?难道不接招吗?而且,恩师已经得罪这帮人了,再想缓和,其实已经不可能,咱们只有更加强大,让他们更加惧怕咱们,惧怕恩师,恩师才能更好的掌控辽东局势!”韦宝劝慰道。 “那这筑城的银子呢?”孙承宗问道。 “我愿意提供所有建筑材料!包括修筑宁远城的材料!只要是恩师的蓟辽将领有所需求,学生我可以一力承当!”韦宝大包大揽道:“这样的情况下,恩师预计还要多少银子?” “你若肯全部包建筑材料的话,人手不用你出了,一两万大军筑一座城很快的,小半年就起来了!你拿30万两吧!这笔银子发下去,也让那些常年跟随老夫的将领有点甜头!”孙承宗道。 “可以!”韦宝暗暗盘算一下,建筑材料加上这三十万两人工费,合计一百万两左右,虽然自己独立捐献一座城池很亏,但是没有办法!为了巩固辽南的防守,这么一大笔钱就当成做善事了!“为了恩师,小宝赴汤蹈火在所不辞!而且有了葫芦岛城之后,宁远的防守将更加万无一失,两处互为犄角,建奴永远别想看一眼山海关!蓟辽大军在辽东也能有一处范围够大,足够稳固的根据地!辽东将门再难蹦跶了。” 孙承宗呵呵一笑:“你是为了为师,还是为了你自己,你自己心里明白。不过,若真的在宁远城旁边修筑一座比宁远城更大更坚固的城防,的确能极大的稳固辽东防御!其实这一点,我早有打算,只是朝廷可没有这么多银子!我甚至想从山海关,一座堡垒,一座城池的连接,一直将山海关和锦州城连接在一起,这样的话,建奴再不敢打辽东的主意了!” 韦宝见孙承宗答应了,便不再多啰嗦,暗忖照你这么个修城之法,你得多少银子?一座城池一座城池的连接在一起?你咋不说将整个辽东变成一座巨大的城堡算了?我可没有这么多钱! 当日再开议事会议的时候,气氛比昨天就还要冷的多。 事后醒过味来的辽西辽东世家大户们,一个个心里堵着很大的气! 谁家都不缺几万两银子,也不缺日后每年能分到的几千斤粮食,他们的主要收入来自于朝廷的补贴,以及私下与建奴和漠南做些台面下的生意。 一旦势力被分薄,蓟辽军队的势力必然会壮大,辽西辽东世家将门的势力必然衰落,更别说外面还有一个越来越红火的东江军,那样的话,辽东的边军在大明朝廷眼里,将越发的不值钱! 众人皮笑肉不笑的寒暄几句,然后都闷葫芦一般依次的该坐着坐着,该站着站着。 等众人到齐,过了半柱香功夫,孙承宗才到来。 随着孙承宗一道来的,还有一大帮赞画,赞画不是什么实权官职,但是都是官身,唯独韦宝是老百姓身份,这是唯一的例外。 偏偏没有官身的韦宝,还站的靠前。 倒不是韦宝故意显摆,而是其他赞画鉴于韦宝是督师大人的弟子,除非是资格特别老,跟了督师大人好几年的,否则谁敢站督师大人的弟子前面? “该说的话,昨天也都说过了,大家能自动自发的,从边务大局出发考虑事情,这点很好!辽民暂时撤出,以后如果觉得不可行,还可以再弄回来嘛。反正银子是韦宝出,老百姓都由韦宝安置。大家也不会有什么损失,是不是?”孙承宗开门见山道。 众人还能说什么?蓟辽系的将领和官员们立刻点头称是。 辽西辽东的世家大户,各路将门,也都零零落落的称是,不服气也已经签订了契约,也搬不动督师大人的大腿,还能说什么? “至于各地的备战情况,还有锦州城和宁远城的城墙加固,这些事情,你们自己抓紧!考虑到大家的实际困难,我也就不逼的太紧了,朝廷要是问起来,主要责任,由我来承担!”孙承宗很气派的道。 众人急忙纷纷说一定尽快将未完成的事情做好,全部做完,场面话人人都会说。若是没有出昨天那档子事,本来这种议事,都是和乐融融,皆大欢喜,走个过场的事儿。 “祖将军,小宝捐助的那24万两纹银,你们锦州方面已经全部取走了,朝廷拨发的粮食,也先紧着你们用,现在你不能说督师府不支持你对建奴反攻吧?”孙承宗道。 “督师大人放心,我们一定争取尽快在广宁附近同建奴打一场仗,不说夺回广宁,至少杀他建奴百人,以壮大我军声势。”祖大寿立刻起身道。 孙承宗压了压手:“不必拘束,坐下吧,坐着说话就成。既然祖将军都这么说了,我也就没有什么好说的了,具体怎么打,你们自己看着办。来回联络不畅,遇到紧急的时候,不必知会于我。” “是,督师大人。”祖大寿坐着答应。 “本来今天就可以散了本次议事。我多说一句,宁远城的城防还不牢固,我听了许多将领的谏言,当然,这些将领中,也有不少是辽东本地将领,大家都认为,应该在宁远城和锦州城之间,再修造一座城池!这样,不但能连接宁远城和锦州城的交通,不容易让建奴围困锦州城之后,吸引我们援军上去,然后借机吃掉我们的援军。这是其一,其二,葫芦岛方面有天然良港,修造个木码头便可以联络觉华岛和辽南,也利于大军的粮草调动!这个事情,马世龙将军,你办一下。”孙承宗直接道。 马世龙立刻起身道:“督师大人放心,只要银子和石材到位,我保证在一年之内起一座比宁远城和锦州城更大更坚固的城池!” 孙承宗刚才并没有说征求大家的意见,而是直接将这件事情以命令的形式委派给了自己的亲信将领马世龙。 祖大寿c吴襄和所有辽西辽东世家大户,将门,以及蓟辽系的所有将领,官员,都吃了一惊。 可以说,在场众人,有一个算一个,都很惊讶,不知道孙承宗为什么会忽然有这种决定?修造一座城池,这可绝不是小事情! 大家似乎完全没有听到朝廷有类似的风声传出来啊? “这座葫芦岛城,算是宁远城的卫城,仍然算在宁远城的修筑城墙范围内。不过考虑到工程浩大,所以特别让马世龙将军亲自督查。”孙承宗道:“至于银子和石材,全部由韦宝捐助督师府。30万两纹银,以及所有修筑城墙的石材,韦宝都负责,还有什么需要的吗?” 众人听完,又是一惊,这起码要百万两纹银左右吧?还从来没有听说有人这么捐助督师府的! 韦宝肯捐出24万两纹银给辽东打仗,已经很吓人了,这回倒好,韦宝直接捐助一座城池,这是什么概念?韦宝到底要干什么? 祖大寿c吴襄,以及辽西辽东的世家大户们倒是逐步醒过味来了,若是宁远城旁边多出一座港城,能让人随意进出的码头,而且又是蓟辽系的将领控制的话,这等于与辽西辽东本地将门没有任何关系。这还不止,再配合上眼下韦宝要购买辽民的计划,他们立刻意识到,若是不赶紧将手中的辽民都交给韦宝,将使得所有辽民一起往葫芦岛方向逃走!到时候,大家都竹篮打水一场空! “督师大人,在宁远城旁边修建一座卫城,固然没有什么不好,但是若说到重要性,首当其冲的是右屯卫和锦州城,是不是在右屯卫或者锦州城旁边修筑一座卫城,更加和适宜?”祖大寿发问道。 孙承宗平淡道:“这不是我的意思,是很多将领的意思,还有,这是捐助,韦宝私人的捐助,他爱在哪里捐助,咱们督师府也不好太强人所难吧?” 韦宝也急忙道:“督师大人说的是,我主要觉得督师府所在地是至关重要的,我这么做,主要担心恩师的安危,若是在旁的地方筑城,我也不是家财万贯,这么大一笔银子,我也是很用力挤出来的,可能就不能立时拿出来了。” 祖大寿和一帮辽西辽东世家将门闻言,都哼了一声,暗忖你们师徒二人自说自话,反正现在银子在韦宝手里,韦宝想怎么说都可以! 祖大寿本来是还想直接点破韦宝的‘阴谋’,点破韦宝在葫芦岛筑城,修筑港口码头,是为了让辽民流散的更快!但是这话似乎不太方便出口,因为他和辽西辽东的其他世家大户若是没有想要留下大部分青壮年辽民的想法,也就不存在怕辽民流散,逃走的担忧了。 所以,祖大寿c吴襄,以及所有辽西辽东世家大户们立时便识破了韦宝的‘阴谋’,识破了韦宝的‘诡计’,都暗中大骂韦宝阴险狡猾,却是谁也不方便为这事发难。 毕竟,韦宝是拿真金白银出来支持边事,支持边防,支持修造城池,这事情传到朝廷,传到皇帝老子的金銮殿去,也是韦宝有礼,闹起来,说不好还能给韦宝闹个重大奖励回来呢,所以谁也不会给自己找不自在。 “行了,其他也没有啥事了,该散了。”孙承宗见事情都说完了,祖大寿等人并没有闹起来,暗暗安心,便想见好就收。 韦宝却道:“恩师,不忙的,大家再吃一顿饭吧?我都已经让人去安排了,还有,我见各位将军和大人们连日奔波劳顿,都是为了大明的边务劳心劳力,所以,给大家准备了一些红包,以表心意。” 孙承宗一怔,这事韦宝之前并没有对他说过,他没有想到韦宝还有这一手,又是请吃饭,又是发红包的。 不过,这是好事,而且,又不同他掏腰包,何乐不为?“吼吼,这倒是好事,还是小宝想的周到,那为师就代大家谢谢你了。” 蓟辽系的将来和官员听闻有红包发,而且是督师大人的弟子给大家发红包,都很高兴,一个劲兴高采烈的感激韦宝,不管发多发少,有额外的财富进账,肯定高兴啊。 祖大寿等人当着孙承宗的面也不好说什么,辽西辽东世家大户当中也有一小部分人相谢,声音却轻的多,大都是出于礼貌性。 并不是所有的辽西辽东世家大户都讨厌韦宝,虽然韦宝动了很多人的利益,但是辽西的一部分世家大户,现在已经与韦家庄有生意上的往来,对于韦宝和天地商号做买卖规规矩矩的,且和韦宝,和天地商号打交道,基本上是稳赚不陪,也让一部分人开始接受韦宝了。 韦宝之所以要发红包,也是缓和关系的一种手段,不管人家谈起他有没有好话,至少他试着做出缓解关系的动作了,这就可以了。 韦宝说着,到门口,从林文彪手上提溜过来两个袋子,一个袋子装的是一百两纹银的大红包,一个袋子装着的是五十两纹银的红包。 韦宝会看人发红包的,一般参将和四品以上的官员,才有一百两纹银的大红包,低于这个等级的,便是五十两纹银的红包。 而有的蓟辽系的高级将领,韦宝甚至会发两封一百两纹银的大红包,以表示好的意思。 “恩师,这是您的。”韦宝先发大官和大将的,头一个就得发孙承宗,给了孙承宗一叠大红包!韦宝也没有细细去数过,总有一两千两纹银! 孙承宗笑道:“这可不是贿赂,这是小宝看大家打建奴辛苦,私人出的银子犒赏大家,这件事情,还有小宝捐助24万两纹银的事,还有小宝捐助葫芦岛城和葫芦岛港的事情,等会大家写个联名的奏本,一起将此事奏报给朝廷,咱们也不能白白拿小宝的银子。” 众人一起称是,这回,不但是蓟辽系的将领和官员,连带着,辽西辽东的大部分世家大户也开口了,对于韦宝出手只阔绰,笼络人心不惜重金这一点,大家都是服气的,尤其韦宝才只是一个14岁的少年而已。 众人看着韦宝那张年轻的不像话的俊脸,再配上韦宝那城府很深,做事很沉稳,处事很圆滑的手腕,都暗忖,此子将来一定了不得!必定是人中豪杰。 不管是去朝廷当官,还是在民间当个富豪,都将成为一方声名赫赫的人物。 “马将军,修建城池的事情,还不是很着急,关键是码头,五日内要能容纳上百艘大船进出!”韦宝一脸笑意的轻声对马世龙说完,偷偷抓了一叠红包给马世龙。 马世龙是孙承宗的亲信将领,韦宝是孙承宗的弟子,而着葫芦岛又是韦宝一力支持下修建的,马世龙自然满口答应,笑道:“韦小官人真的会做人,你放心吧!等会我就让人动起来,石材木材,这周围就不缺!人手我手下也有近万人!绝不会用到五日,保管你来多少船都能进出!” 韦宝大喜:“多谢将军了,以后将军有事只管吩咐小宝去做。” “都是督师大人亲近之人,何谈这些?有事互相照应。”马世龙很给面子的道。 韦宝笑了笑,又接着发红包。 之所以要亲自发红包,是跟每个人都接触接触,这是拓展人脉的大好机会!韦宝这种很重视营销的人,自然不会错过这么好的机会! 等发到了祖大寿身边的时候,韦宝也抓了一叠大红包递给祖大寿:“祖将军,以前要是小宝有什么不小心得罪的地方,您千万大人不记小人过。我的石材运过来,要是锦州城需要的话,尽可以让人来取。还有您在山海关和辽西的房产地产啥的,有需要我派人去帮衬的,您都只管说话。” 韦宝说的声音虽然不大,但是祖大寿身边的吴襄却听的真真切切的,暗忖这韦宝,是真的会做人!这么一通红包洒下来,至少十多万两银子洒出去!对祖大寿也足够客气,这就是铁石心肠的人,也会自己找个台阶下了,毕竟钱又不扎手。 谁知道祖大寿冷哼一声,当时就把韦宝的手推了回去:“我祖大寿再不济,也不靠这么几个银子!锦州城的城墙不是修不出来,是一直人手不空闲!不过,我自然有办法,还轮不到你一个乡里闲人帮衬什么?说出去,笑掉官场的大牙!” 祖大寿的声音不是很大,却也不小,在场的大部分人,又都在暗中注意韦宝和祖大寿,都猜想韦宝给祖大寿发红包的时候,祖大寿肯定会出啥变化,却没有想到,祖大寿当真没有收取韦宝的红包,这点,是很不给孙承宗面子的。 果然,孙承宗的脸立时拉长了!不给韦宝脸面,就是打了他的脸!但是孙承宗此时也不方便说什么。 韦宝才刚刚发完蓟辽系将领们的红包,正要给辽西辽东系将领和世家大户们发红包,却没有想到,才第一个红包,就出了这种事情,也是不知道该怎么继续下去了。 在场一时间鸦雀无声! 幸好韦宝的脸皮够厚,将一叠红包装回到袋子中,拿了五封大红包递给吴襄:“吴大人,一点小小意思。” 吴襄看了看祖大寿,摇头道:“韦公子,我也多谢你的好意了,这红包,你拿回去吧!我吴家也不至于缺这么点银子!” 韦宝笑道:“不过,我今天早上将三辅大哥输在我天地商号的七千两纹银还给三辅大哥的时候,三辅大哥却是很感激的,说他正好缺银子呢。得,吴大人想什么时候问我要这个红包,我都会立刻让人给您送过去。” 吴三凤闻言怒道:“韦宝,你不要以为有了两个臭银子就了不起!吴三辅收你的银子,是他没有骨气!我们吴家其他人跟你可没有半点关系!” “乡里人要成精了,有了几个臭银子也是坑蒙拐骗来的!不过,别以为有了几个臭银子就不是癞蛤蟆了,仍然是癞蛤蟆!顶多半癞蛤蟆,半青蛙!”祖可法也阴阳怪气的道。 惹得许多辽西辽东世家大户哈哈大笑。 韦宝微微一笑,连面色都没有变一下,完全没有理会吴三凤和祖可法的语言攻击,在这种场合,吴三凤和祖可法自然也不敢骂他。 韦宝仍然接着发红包,挨个发下去,有祖大寿和吴襄的样板在前,辽西辽东的世家大户们哪里有人会接韦宝的红包?就算许多人想接,此时也不敢伸手,都觉得没有必要为了百把两纹银得罪其他将门。 不过,就算没有人来接银子,韦宝依然当成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仍然一个接一个的与众人说几句话,并且叮嘱他们,这个红包,他们想要,随时可以找到他天地商号的人要,他给他们登记在账上的。 还有辽西辽东的世家大户轻声对韦宝道谢一声。 世上的事情,逃不开一个理字,和一个礼字,韦宝能做到有利有礼有节有理,已经做全了功夫了,至于人家买不买账,他实在管不着了。 “督师大人,这个饭,我就不吃了!锦州方面还有很多紧急的事情,要是没有其他的事情,我想早些回去!”祖大寿在韦宝仍然在与辽西辽东一众世家将门寒暄的时候,声音宏亮的对孙承宗道。 孙承宗平复了一下情绪,淡然点头:“好,祖将军要是有急务,尽管先去忙吧!边务最大,其他都是小事。” “多谢督师大人!”祖大寿说着,也不抱拳,很傲慢的昂着头率先离开。 祖大寿一走,吴襄和一众辽西辽东世家大户们,也鱼贯而出,显得很团结。 韦宝无奈的看了眼孙承宗,意思是我该做的都已经做了,这么补救,他们还不领情的话,我就没办法了。 孙承宗淡然一点头,意思明白,也暗暗嘉许韦宝这手做的不错,反正礼多人不怪。 不过,随即,孙承宗看向辽西辽东一帮将领和世家大户们离去的背影,脸上瞬间笼罩了一层寒霜,他一直很注意笼络边军,笼络辽西辽东本地将门和世家大户,却没有想到,双方的关系仍然降到了寒冰一般。 再怎么说,我这个蓟辽督师在场,你们也不能这么不给面子吧? 天启四年夏秋 【0445 马世龙VS祖大寿】 赞画茅元仪看出督师大人心里不痛快,轻声劝慰道:“大人不必与这些人一般见识。” “我没有生气,只是这些人一点官场体面都不要,太不像话。”孙承宗没好气的说完,接着道:“饮宴我就不去了,你和其他人多帮衬小宝,大家都多吃一些,喝的高兴点。” “大人请放心。”茅元仪急忙道。 然后在送孙承宗走了之后,领着一大帮赞画一起来帮衬韦宝。 韦宝倒是全然没有往心里去,与孙承宗的赞画们张罗着喊蓟辽系的将领们和官员们去吃饭喝酒。 酒席中,韦宝十分活跃,带着手下几名天地商号的管事,不停暗中透露,让这些将领和官员设法弄辽民来换银子!一两银子一个人,又是无本生意,谁会不感兴趣? 一帮蓟辽系的官员和将领对韦宝非常的热情,主要还是被韦宝的人品所折服了。 君子断交,口不出恶言。 韦宝跟谁斗,大家看的很清楚,拿了辽西辽东世家大户的利益,自然是与辽东辽西本地将门斗。 已经斗的不可开交了,就差斗出火并场面了,但是即便这样,韦宝在礼数上,仍然做的很周全,不光保持了风度,韦宝还在胜利之后愿意放下姿态,给人以实惠。 辽西辽东世家大户们自己不要,真的怪不得韦宝。 辽西辽东世家大户和将领们都走了,倒是省得韦宝藏着掖着了,和众人私下交易谈的好不热闹。 接下来的事情就比较简单了,韦宝的船队在两日内便云集葫芦岛待命,并且两千多海卫队的兵士,都是造船,修建码头的熟手,帮着马世龙的人,在四日内便将两座非常坚实的木码头修造完成了,效率十分惊人! 整个辽东的老百姓也在韦宝的意料之内,就在各家辽西辽东世家大户和将领,官员们,仍然在举棋不定,还没有开始往韦宝设在葫芦岛的天地商号送人的时候,整个辽东的老百姓已经闻风动起来了,拼了命的往葫芦岛逃跑,都想尽快到天地会手上去,都想早一天过去,早一天过上吃上饱饭的日子! 这年代,没有任何事情比吃上一口吃的,更加吸引人的。 消息能传递的这么快,与韦宝同蓟辽系的将领和官员们打下的良好关系,以及这些蓟辽系的将领和官员们想赚进大笔白花花的银子有直接关系! 这么庞大数量的老百姓往葫芦岛跑,来了就装船,来了就装船,把个马世龙差点乐疯了,有一个算一个,只要是通过码头走人的,他都能抽一两银子一个人头。 还有好些是在葫芦岛周围,没有通过码头走人的,只要是能找到天地会的船只,坐满一船人,就立刻发船走人,所有船只一律发往辽南,开往北汛口,那里有辽南天地会管理委员会总会。 然后再从北汛口,分派到辽南各地去做事,其中懂得石匠技艺的,会被分配到盖州水泥厂和各个安排在建奴控制区域修路的修路队做事。 不到十日,辽东一下子少了三四十万人口! 已经超过了辽东辽民的十分之一,这是很大的数目了! 这一下,韦宝乐开了花,因为这些人是不入账的,不能算成辽西辽东本地世家大户给他的人,虽然这次大都付了一个人一两纹银,这一点没有少,但是以后不需要为这些人另外付粮食给辽西辽东世家大户们。 只要没有入账,就没有凭证,辽西辽东世家大户你可以自己说自己曾经有多少多少人,可谁来证明呢? 这一下韦宝高兴了,可有的人就很不高兴了,不能说一些人,应该说是辽西辽东的世家将门总体! 不光是祖大寿和吴襄等主要大户坐不住了,所有的辽西辽东世家大户们都坐不住了,只要是在关外有控制辽民的,都坐不住!火烧屁股! 在孙承宗宣布议事会议散场,韦宝发红包的当日,他们便从宁远城散了,因为所有人都四散各处,再要聚拢,只能都一起先赶到锦州城聚拢。 聚拢之后,再火急火燎的去找孙承宗。 可孙承宗的去向,现在是不好找了。 孙承宗在葫芦岛的港口码头开始往外送人之后,便像是人间蒸发了一般,督师府的赞画说督师大人去前沿巡查去了,但是具体去了哪里,没有人清楚,因为督师大人是便服出巡的! 而实际上,孙承宗一直在宁远城和葫芦岛城周边晃荡,有时候,还干脆乘船出海,各个岸边停一停,心情来了的时候,饮酒作诗,好不悠哉,这样,辽西辽东的世家大户们上哪里去找孙承宗去? “兄长,宁远城c觉华岛c高台堡c前屯c塔山c大兴堡c松山c大凌河堡c右屯卫c锦州周围c广宁周边,能找过的地方都找过了!这督师大人该不会是有意躲着咱们吧?”吴襄汇报道。 “真是可恨!一面对我们说,要用银子买我们的辽民,并且每年以一个人十斤口粮给我们粮食!另一方面又大肆放走辽民,根本不从我们手里过,到时候,我们什么都捞不着!”祖大寿怒道。 “兄长,现在不是生气的时候,该怎么办?赶紧拿主意啊。”吴襄道。 其他辽西辽东的世家大户们也纷纷请祖大寿赶紧拿主意。 “我能有什么主意?现在找不到督师大人!我已经多次让人给蓟辽的将领和官员带话,让他们不得收容辽民,可他们表面答应,每天还是大量放游民到葫芦岛去,有什么用?难不成,咱们点齐兵马与蓟辽的兵士干一场?”祖大寿烦躁道。 “干一场是肯定不行的,那等同于造反了。不过,辽民主要都是往葫芦岛周边逃,只有切断辽民往海上逃,韦家庄的船只在海上的运输路线才成!擒贼先擒王,咱们派人守住葫芦岛,不让人走,我看韦宝还能有什么办法?”吴襄很聪明的出主意道。 众人闻言,纷纷叫好,都说吴大人这个办法最是可行。 祖大寿点头道:“办法是好办法,可咱们带人前往葫芦岛,守将是马世龙,他是孙承宗的心腹,能让咱们进入吗?” “不让进就打!咱们不能白白看着手头的辽民都跑光了!到头来,咱们啥都捞不着,就剩下荒地,这日子还怎么过?” “将军,下令吧!咱们在锦州周围有三万多人,一起往葫芦岛去,看看他马世龙敢怎么样?马世龙就是个外强中干的人,不用怕他!” “对,蓟辽的将领和官员不守规矩,跟韦宝沆瀣一气,咱们也不用跟他们守规矩了,就将葫芦岛围了!他们敢打,咱们就接招!” 众人七嘴八舌的出主意。 祖大寿闻言点了点头:“好,既然大家都是这般主意,那就点齐兵马去葫芦岛!娘的,欺人太甚,咱们再不有所动作,等下还以为咱们辽东人都是吃素的软柿子,随便他们捏咕!” 众人轰然叫好,遂立刻各自汇集兵马。 这个速度可比出兵攻击建奴要快速的多,根本不用动员。 只是将领们来劲,底下的边军都是雇佣兵,并不来劲,打建奴,那是能论军功行赏的,打蓟辽的军马,那是打自己人,死了算谁的? 所以,从集结兵马,到出发,到进驻葫芦岛附近,又过去了差不多十日。 辽民流动的速度越来越快,好似狂风扫落叶一般,人人都生怕去晚了的话,韦家庄的韦公子不要人了,那就麻烦了,这股浪潮席卷整个辽东大地,连带着听到了风声的,被漠南蒙古人和广宁附近建奴抓走的辽民也纷纷往葫芦岛逃跑! 等到祖大寿带人在葫芦岛外围将口袋扎好的时候,至少已经有超过百万辽民通过葫芦岛港口,被韦家庄的船队送到了辽南。 不光是因为老百姓跑的速度快,还因为这些日子,为了大量运输人口,韦家庄的海卫队也扩张了,从原本的一百条船左右,一下子增加到了200多条船! 木船好打造,只要人手够就可以。 海卫队的骨干又是当初从颜思齐路过韦家庄的时候留下来的人,各个都是海盗出身,修建港口码头,铸造大型木制帆船,都是驾轻就熟的。 若不是韦宝觉得运输量已经饱和,再提升的话,意义不大,要不然,凭韦宝现在手头超过百万的人力,别说二百条船,就是两千条船,两万条船,都能造出来! 关键是要这么多船只,而且都是人工划桨的船,等到人口运载完毕,转为运输船,商船和渔船的时候,不需要这么大的量。 但是等到祖大寿扎好口袋之后,韦家庄的船队仍然超过了三百条船! 这还是在收到了韦宝喊停,不要再增加船只的命令之后,才停了下来。 马世龙已经听闻锦州附近开来了大量边军,足足有三万多人,也召集了一批宁远城和葫芦岛附近的将领和官员商议。 宁远城周边是蓟辽军队在辽东的大本营。 很多后世的人看历史,以为辽东是一体的,却并不是蓟辽军队和辽东边军是有区别的,蓟辽军队来来回回,去去留留,并不是常驻的,而辽东边军在一个地方,就要世世代代在一个地方,这是不一样的。 在孙承宗以下,现在辽东巡抚张凤翼都被孙承宗给送到朝廷去了,所以,督师大人和巡抚都不在,最大的就是马世龙了。 当时的言论是孙承宗所推毂大帅马世龙,貌甚伟而无将略也。 普遍认为马世龙没有什么为大将的能力!只有孙承宗非常看好马世龙的能力,并且很信任他。 马世龙字苍元,是宁夏人。由世职举武会试,历宣府游击。 天启二年抉永平副总兵。 署兵部孙承宗奇其才,荐授署都督佥事,充三屯营总兵官。 孙承宗出镇辽东,又荐马世龙为山海总兵,俾领中部,调总兵王世钦c尤世禄分领南北二部。三年正月赐尚方剑,实授府衔。承宗为筑坛拜大将,代行授钺礼,军马钱谷尽属之。寻定分地,世龙居中,驻卫城,世钦南海,世禄北山,并受世龙节制,兵各万五千人。 世龙感承宗知已,颇尽力,与承宗定计出守关外诸城。 四年,偕巡抚喻安性及袁崇焕东巡广宁,又与崇焕c世钦航海抵盖套,相度形势而还。叙劳,加右都督。 当是时,承宗统士马十余万,用将校数百人,岁费军储数百万。诸有求于承宗者,率因世龙,不得则大恚。 而世龙貌伟,中实怯,忌承宗者多击世龙以撼之。 承宗抗辩于朝曰:“人谓其贪淫朘削,臣敢以百口保其必无。”帝以承宗故,不问。 不光是被孙承宗罢免的辽东巡抚张凤翼等人一直在背后搞马世龙的小动作,事实上,想搞孙承宗,都会先去搞倒马世龙! 但马世龙是皇帝亲封的右都督!孙承宗不倒,马世龙是肯定不会倒的,因为皇帝和督师大人孙承宗的关系是师生关系,还是很亲近的师生关系,关系匪浅。 马世龙会同副将鲁之甲,参将李承先,以及韦宝一道商议。 “韦公子,祖大寿带人找来了,三万多人马将葫芦岛一带围得水泄不通,这下可怎么办?”马世龙问道:“我猜测祖大寿一帮人,这两天必定会到码头来找我。” 因为葫芦岛还在计划营造当中,现在只是修筑了码头,所以周边散布着上万蓟辽兵马,都是准备投入修筑葫芦岛城的。 其实从祖大寿开始调兵,还没有往葫芦岛开过来,韦宝就已经知晓了,韦宝却并没有太放在心上,葫芦岛和宁远城一带虽然不是很大,但是也不小,方圆上百里了!这一大片地区都是蓟辽人马控制的,祖大寿带了三万多人马来,拉网拉的再密集,也会有漏洞!根本不可能完全阻挡辽民往宁远城和葫芦岛一带逃过来。 就算将搜到的逃亡辽民再送回去,辽民转身又会往这边逃回来。 几百万辽民,几万军队,杀又杀不得,能抓的过来吗?而且派出去抓人送人的边军多了,扎口袋的边军不就少了吗? 更何况,边军也都是久居辽东的穷苦人,真的抓起逃亡辽民来,也不会尽力。 这些,都早就在韦宝的计算之内。 “都督,此事容易。”韦宝对马世龙道:“与他们讲道理就成,反正他说怎么办,咱们就怎么办,阳奉阴违。” 马世龙闻言,看了看身边的副将鲁之甲和参将李承先。 二人也都不太能弄明白韦公子的意思。 “韦公子,与他们讲道理?这帮人哪里有道理可讲?他们要是真的讲道理,也不会带几万大军过来了,就怕两边真的呛起来,会闹出大乱子。”鲁之甲道。 韦宝微微一笑:“闹不起来,要打的话,早就打起来了,自己人打自己人,这是朝廷抓的最严的,别说军队之间,大明就是对民间老百姓之间的私斗量刑都极重!所以,咱们只要跟他们讲道理就行!若是他们一早就按照之前谈好的契约,规规矩矩的将辽民都送过来,辽民为什么要往宁远城和葫芦岛一带逃过来?人都送过来了,他们又何必四处围堵?是不是?所以,问题都在他们自己的身上。” 参将李承先的脑子比较好使,点头道:“都督,我觉得韦公子的话有道理。咱们就同他们讲道理就成!一切公事公办!这样的话,他们也就无话可说了,要是想参劾咱们,让他们尽管上奏本参劾便是!” 马世龙点头道:“好,既然大家都这么说了,那就这么办!咱们跑到辽东来是打建奴的,又不是给他们辽东边军看管老百姓的,关咱们什么事情?” 韦宝笑着道:“都督大人这话说对了,就用这一条,就能把祖大寿他们顶回去!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他出什么招数,咱们接着便是!再有一个来月功夫,这辽东都没有人了,也就没处闹腾了。” “对对对,就这么办,实在不行,我就往督师大人身上推,毕竟我又不是蓟辽督师,什么事情都来找我,我有这么大的权力过问吗?哈哈哈哈”马世龙茅塞顿开的大笑。 马世龙和鲁之甲c李承先等人想到辽西辽东一帮世家大户没有卖出几个辽民,银子都让他们蓟辽系的将领赚走了,就由衷的开心,一起哈哈大笑的听不下来。 韦宝看见他们的样子,就觉得好笑,到底还是银子大啊!有钱能使鬼推磨这句话,千古名言! 不过,其实韦宝对于能否再多从蓟辽系的将领和官员手中‘偷走’辽民的数量,已经无所谓了。 在韦宝看来,一点辽民不从祖大寿他们手头过,似乎也说不过去,这样的话,肯定会把人坑的太狠了! 韦宝发展到现在,似乎每一步占便宜,都是在损害辽东辽东大户们的利益,也难怪这些人恨死了自己。 偷走一百万人口,韦宝算了算,虽然从蓟辽的将领和官员手中弄人,一样要付出一两银子一个人的代价。但是来年一下子就能少付出1000万斤纯粮食啊! 再要是弄一百万人口过来,光是一年省下来的粮食钱,都快将自己捐助修建葫芦岛城的一百万两银子给抵账了。 更不要说,付出粮食,不是一年的事情,而是以后很多年当中,年年要做的事情,那样算的话,更是不知道能省下来多少银子了! 也难怪辽西辽东世家大户们这么火急火燎的。 这还不算,若是辽西辽东的世家大户们此次彻底竹篮打水一场空的话,他们的实力将被极大的削弱!只能依赖朝廷每年的补贴军饷和粮饷过日子了。 等他的辽南彻底攥在手中的时候,光是辽南和建奴的私下商贸,就能将辽东和晋商偷偷与建奴做生意的利润分走一大半,到时候,等于整个东北的商贸,都掌握在他韦宝的手中了! 所以,能做到现在这一步,韦宝已经挺满意的了,并不想将辽西辽东的世家大户打压的完全不成样子,完全不成气候,上不了台面,那样对于辽东的整体防务,是有很大损害的。 削弱,却不打死,这是最好的。 因为将辽东的这些边军大户,世家将门都斩草除根了的话,辽东又得重新洗牌,搞不好还便宜了建奴,逼的人都投靠了建奴。 而他暂时不可能有实力跑到辽东战场来与建奴正面抗衡嘛! 首先是实力不济,其次是名不正言不顺,他只是大明的一个老百姓,凭什么带领韦家庄的大军打建奴? 等下建奴没有打着,先惹得大明朝廷怀疑,把他给打扁了都说不定,大明的兵马打建奴不行,打起自己人来,那个战斗力还是杠杠滴。 因此,现在的韦宝是云淡风轻的状态,反而希望息事宁人,马世龙等人不要和祖大寿他们发生更大的冲突才好。 此时韦宝看了眼大帐之外,马世龙的大帐外面就是一望无垠的大海,葫芦岛是一处天然良港,漫长的海岸线,碧海蓝天,停靠着无数白色风帆的大型木船,场面既壮观,又美不胜收,非常动人。 “说了半天,都饿了,来尝尝我家乡的拉面吧!”马世龙高兴的笑道。这几天,他个人就入账了近二十万两纹银,算是赚肥了!其实说是找韦宝商量,就算韦宝真的肯把银子都给辽西辽东世家大户,他马世龙还第一个不愿意呢! 当然,这些银子也不能光是蓟辽系的将领和官员独享,他们也会按照比例与孙承宗和一帮文官分成,这是韦宝的意思,凡事得利益均沾,才不会出纰漏。 这件事情得到了蓟辽系的将领和官员们的高度认同,毕竟天地商号手里有一笔账目,走了多少人,他们和天地商号的人都很清楚,不分出来是不成的。 孙承宗能拿总额的两成,其他蓟辽系的没有能力弄到人口买卖的文官能拿三成,他们也要占总额的一半。 反正,这门生意,人人有份,非常公平,所以,得到超级拥护。 次日,祖大寿果然带着吴襄和一众辽西辽东世家将门找过来了,简直比孙承宗督师召集他们开议事会议来的人还要齐整。 马世龙很客气的让人将他们请进他的临时大帐叙话,带着鲁之甲和李承先等将领接待,而韦宝则和林文彪等随扈躲在大帐的内账听着。 “哈哈,不知道是什么风,把这么多贵客吹来了?”马世龙相貌堂堂,身材高大,身为都督,还是很有风度的。 祖大寿c吴襄和一众辽西辽东世家将门则人人铁青着脸,暗忖你装的真像,附近的蓟辽将领和官员抢着收容辽民,抢着把人带到沿岸的港口码头,甚至不到港口码头,就联络韦家庄的船队送人走,这么明目张胆的事情,你会不知道吗? “都督大人,闲话,客套话,咱们就不说了,我们今日来是想请都督大人立刻下令,不准蓟辽的一些将领和官员在辽东土地上进行包庇,贩卖人口的活动!这阵子整个辽东的辽民都往宁远城和葫芦岛一带跑,具体走了多少人说不清楚,但是至少超过二百万人了!我辽东的人已经都跑光了!这一点,我想都督大人该不会不清楚吧?!”祖大寿开始还能忍耐激动的情绪,但是想到走了这么多人,就等于走了这么多银子啊!虽然不清楚具体走了多少人,二百万人肯定是夸张的,但是祖大寿等人决定一百万是肯定有了! 一百万人,就是一百万两纹银跑掉了啊!这是挖心之痛! 韦宝在内帐听着外帐的祖大寿痛心疾首的话,祖大寿的情绪,似乎很像被人剪短了尾巴的大尾巴狼。 韦宝暗忖,哪儿有两百万人啊?你可真能夸张。 这一百来万人口中,还有好些是漠南蒙古和建奴那边跑过来的人呢,有的是被掳掠走的辽民,有的则是被掳掠走的辽民,在当地找了妻子,带着妻子和孩子举家逃回来的。甚至还有少量的纯蒙古人血统和纯建奴血统的奴隶,不堪忍受压迫,想要换个环境求生。 反正,目前为止至多百万人口的辽民到了辽南,绝没有二百万人!到辽南的人口总数大约在110万上下。 “哈哈,居然有这等事么?”马世龙倒是表演天赋很强,装傻充愣道。 马世龙的副将鲁之甲和参加李承先等人也都一脸茫然,互相表示毫不知情。 祖大寿c吴襄和一大帮辽西辽东世家大户几乎被马世龙和马世龙的手下人们的态度气晕了。 要知道,这里是马世龙的中军大帐,外面就是广阔的海岸线,葫芦岛和宁远城一带的海岸线,现在已经成了巨大的风帆展览场地了,一望无垠的海岸线上停泊满了韦家庄的帆船,还有排队等候登船前往辽南的逃荒辽民。 这都是明摆着的事实了,你们敢说不知道?装的还能不能再像回事一点?还能不能再离谱一点? 天启四年夏秋 【0446 韦宝的人头已经涨到三四百万两纹银了】 “都督大人,你这就太过了吧?你现在向外面看看,看看岸边一群一群的辽民,这些人是干什么的?整个辽东的辽民,都是我们的佃农军户,我们可还一个人也没有给过天地商号,你们却已经大肆贩卖,让人都跑向了辽南!”祖大寿激动的怒吼道。 一帮辽西辽东的世家大户也都一样的激动,人人都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了,这要是不亲眼所见还好一些,一边在向马世龙投诉这件事情,一边,人口流失的事情就在眼皮子底下进行,谁能控制的住情绪? “请督师大人立刻下令制止这些事情!不能再纵容蓟辽的将领和官员胡作非为了,这些辽民都是我们各家各户的佃农!都欠了我们许多银两的,就这么白白跑掉,这笔账找谁要?”吴襄的思路清晰,切中要害的责问。 马世龙两手一摊:“你们不要这么着急,我是委实不知道啊!好好好,我即刻传令下去,以后葫芦岛和宁远城一带不准再有将领和官员掺和到贩卖辽民的事情当中,这可以了吧?” 祖大寿c吴襄,以及一众辽西辽东世家将门,众人都有点糊涂了,本来都是火山爆发的当口呢,一个个的暴脾气已经想按捺都按捺不住了,却没有想到马世龙居然答应的如此痛快? 众人的嗓门随即低了下来,这里毕竟是马世龙的中军大帐,做的太过分了的话,自己也觉得有点失礼数。 “都督大人此话当真?”祖大寿疑惑道。 “自然,鲁之甲将军,你即刻去传令各军!”马世龙一挥大手。 鲁之甲急忙领命而去,答应的很干脆。 马世龙微微一笑:“是不是?我之前是不知道,我只管修筑葫芦岛,其他的事情,又不是我一个前军都督说了算的,是不是?你们有事,该去找督师大人才是。” 面对马世龙如此良好的态度,一帮辽西辽东世家大户们的火气仿佛重拳打在了棉花团上,倒是无可奈何了,想要找人家起争执,但人家并不接招啊。 祖大寿c吴襄和一大帮辽西辽东世家将门面面相觑,无话可说。 马世龙哈哈一笑:“大家都饿了吧?正好,我让人给你们上拉面!这是我们西北正宗的拉面,口味地道的很呐,来,来来,正好今天机会好,大家都好好尝一尝!好不容易有这么多将军和大人到我这儿来,我一定要好好招待的,大家要是乐意,在我这里多住些时日也可以。我这就让人给大家安排营帐安歇。” 人家不仅态度好,而且还很热情,这还咋发火? 祖大寿看向吴襄,吴襄示意先回去再说。 “既然都督大人已经下令不得再在宁远城和葫芦岛一带进行人口买卖,我们也没有别的事情了,不敢打扰都督大人的军务大事。”祖大寿遂道。 马世龙亲切的笑道:“不耽误,各位将军什么时候想到我这里来玩,都欢迎啊!军务是忙不完的,总不能一年到头忙着打建奴吧?不过,我有句话要说在头里,我们蓟辽的兵士和将领跑到辽东来,那是朝廷派来的,目的只有一项,就是打建奴,至于辽民往我们这边跑,这实在不是大家能控制的,还希望你们各位将军大人们,能约束好自己的佃农,别再上我这儿来找人才是。” 祖大寿c吴襄和辽西辽东世家将门们,听马世龙这么说,火气腾地一下又上来了!可人家的话,似乎很有道理!似乎他们又说不出什么反驳的话来。 “都督大人,不是我们不约束底下佃农!是他们听说韦宝那里有饭吃,都抢着去,人这么多,我们总不能把佃农都绑起来吧?几百万人,哪里看管的过来?”吴襄道。 马世龙点头道:“这倒也是,不过,我们也没有办法啊。还有,既然你们都已经与天地会签订了契约,就尽快将人都给天地会吧?以免佃农自己跑掉,是不是这个道理?” 口才很不错的吴襄,被马世龙这句话噎住了,也不知道该如何反驳了,似乎,人家蓟辽系的将领和官员拼命做人口买卖,反而是他们有苦衷的,他们受了委屈,他们是被迫赚这些银子的,他们全占着道理? 不光吴襄,祖大寿和一大帮辽西辽东世家大户们也人人气恼,可是谁也找不到任何理由反驳马世龙这句话。 要是将祖大寿的只能给韦宝老弱,不得给韦宝青壮年辽民的命令说出来,那不成了自己打自己的嘴巴吗? 其实祖大寿c吴襄c辽西辽东世家将门的确是有苦难言,首先,从孙承宗提出韦宝要购买辽民,到今日,不过十多天。 世上哪里有强买强卖的道理? 强买强卖就不说了,哪里有这边刚刚提出来一个很庞大的计划,立马就开始交易的道理? 人口的贩卖,可不是牲口贩卖,总得挨家挨户先来个准备工作吧,先看看自己手里都是些什么样的辽民,把所有人统计一遍,分个档次啥的,然后才开始与韦宝的天地会交易嘛。 更何况,韦宝嘴上说先给四百万两纹银抵押在吴家,可从韦宝说出口,到今日,吴襄也没有收到家里传来的信,也就是说,韦宝的人,根本就还没有送银子过去! 你银子都没有落实,我们的人怎么能随便给天地会的人? 这些交易的细节,祖大寿和吴襄等人又怎么和马世龙这些蓟辽系的将领说的清楚呢? 反正辽西辽东世家大户们不止是在找孙承宗,也还在找韦宝,虽然明知道韦宝可能在蓟辽哪一处的军营中,甚至有可能就陪着孙承宗在一起,根本不可能找到! 但是这些,跟马世龙他们说的清楚吗? 祖大寿c吴襄,以及辽西辽东一大帮世家将门们,众人又待了一会儿,闲话几句之后,哑巴吃黄连的,纷纷告辞而去。 韦宝随即从内帐走出来。 “韦公子,怎么样?我这么处置可以吧?随便他们怎么办,咱们该怎么办,还怎么办。呵呵。”马世龙高兴的向韦宝请功,自己都觉得自己刚才应对祖大寿c吴襄和一大帮辽西辽东世家将门的方式很不错。 韦宝点了点头道:“很不错,不过,都督大人,以后你们还是小心一些吧?尽量不要同辽西和辽东的边军发生正面冲突为好,我也不差这几个银子。” “明白,明白,韦公子自然不差几百万两银子,不过,我们也没有到各处去网罗老百姓来啊,辽民都是自己跑到宁远城和葫芦岛来的,这种送上门的银子,也怪不得我们不是?”马世龙笑道。 韦宝觉得辽东的事情处理的差不多了,已经没有再逗留下去的必要,有些想回关内,遂对马世龙道:“都督大人,我想回关内去了,这边的事情,你和将军大人们与我留下的天地会的管事交涉办理吧。我想请将军派一队人马送我入关!今天就走。” “可以,这能有什么问题?我派我的亲兵队护送!万无一失,在蓟辽地面,谁敢动督师大人的学生?那样的话,我们蓟辽人马脸上还能有光吗?”马世龙当即一口答应:“只是太急了吧?韦公子再好好留两天,多吃吃我们家乡的拉面呀。” 韦宝呵呵一笑,拉面再好吃,也不是世上唯一好吃的东西吧?但似乎对于西北马世龙来说,拉面便是天底下最好吃的东西了,似乎他向人表达热情,都是请人吃拉面。 “多谢都督大人了,我的厨子已经学会了做拉面,以后我想起都督大人的时候,就吃一顿拉面便是。我急着赶回关内,是因为我下个月要上京赶考。”韦宝笑道。 “喔,是这样,那我就不好再留韦公子了,韦公子请放心,即便祖大寿他们阻挠辽民到宁远城和葫芦岛周边来,那么多人往这边冲,他们拦也拦不过来的!不出一个月,保准让辽东所有辽民都踏上辽南的土地!”马世龙乐呵呵道。 韦宝点头,笑着答应,暗忖这是你们蓟辽将领和官员与辽西辽东世家将门之间的事情了,可不是我舍不得银子和粮食!你们爱怎么弄,我就管不着啰。 不过,从本意上来说,韦宝对于能少从辽西辽东世家将门手里走人口,来年少上缴粮食,还是乐意的,谁也不会嫌弃银子和粮食多了烫手不是? 再说,一下子弄来几百万人,对于韦宝来说,更加严峻的粮食压力,已经逼近他了!现在还不清楚这一波从辽东和建奴控制区域,从漠南蒙古区域弄人过来,最终会弄来多少人,但是韦宝估计三百万是绝对跑不掉的,光靠韦家庄一个秋收的粮食,还有上回他考秀才的时候,从辽西辽东大户们手里收购的一千来万石粮草,肯定是不够的! 一千万石粮草,打掉谷穗麦皮,顶多三四百万石纯粮食!而且这些纯粮食还因为都是辽西辽东大户们积存的存粮,好些都已经发霉变质了,只能拿来喂牲口,还得打个折扣! 别说坚持到入冬,这么庞大的人口数量,入冬之前就要大伤韦宝的脑筋! 韦宝是一定要在入冬之前再找到一个大的粮食进入渠道的!否则别说配合庞大的对建奴作战行动,若是没有足够的粮食,光是安排几百万人过冬都成大问题,会酿成民变,几百万饥民的压力都落到了他自己的肩膀上,这压力比天塌地陷的压力都大! 和马世龙闲聊两句,韦宝带着林文彪等人离开。 “大人,对督师大人的学生太客气了一些吧?您的身份,即便对方是督师大人的学生,您也不必如此吧?”马世龙的参将李承先道。 “不光因为韦宝是督师大人的弟子,你看宁远的袁崇焕也是督师大人的弟子,我可没有这么客气吧?关键这韦公子是活财神啊,小小年纪就很会经营,我观他日后必定是一方豪杰人物!你不想指着他赚钱吗?得罪啥人都不能得罪财神爷!辽东那帮乡巴佬就是看不明白这一点,才吃的大亏!要不然,韦公子给出的条件不差,既不用他们背负那么多辽民的担子,每年还能从韦家庄白白拿到大把的粮食,他们自己不要,能怎么办?”马世龙笑道。 “都督大人说的有道理啊!这韦公子小小年纪,却的确是一个大能人!还是督师大人的眼光准,收了本地这么一个天才,以后咱们蓟辽军马的日子就好过多了。”李承先点头附和道。 “对啰,还有,你现在就去各处军营,和营官们打好招呼,再有自己撞进宁远城和葫芦岛周边的辽民,咱们接着给天地会的人送!千万不要明目张胆的到各地带人过来,不要和辽东边军正面冲突,千万不能让本地世家大户抓住咱们的把柄,明白吗?”马世龙叮嘱道。 “大人请放心,我们都明白的。”李承先嘿嘿笑道。 两人随即笑着起身。 李承先要遵照马世龙的吩咐出去传话办事,马世龙送一送他。 “大人,这帮辽东乡巴佬也真是的,放着好日子不过,非要瞎折腾,现在辽民听到风声,没命的往葫芦岛跑过来,他们又着急了,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李承先吐槽道:‘现在看见我们弄到一些银子了,恨不得杀了咱们一样。这就纯属是红眼病嘛。’ “呵呵,忍耐一下吧,咱们得了大便宜,还不能给人家一些好脸色吗?怎么说,大家也是一起行抗建奴大业的嘛,千万不能斗起来,斗出大乱子,便是让我为难,更是让督师大人难做嘛。这一点,你一定要对各家将军和大人们说清楚的。”马世龙笑道。 “成,大人,我这就去说去。”李承先笑着加快了脚步。 “早去早回,等着你回来吃拉面啊。”马世龙乐呵呵道。 “回吧,大人,不用送了,明日午时我便赶回来吃大人的拉面。”李承先边走边回头笑道。 马世龙想到白花花的银子不断进账,喜滋滋的搓了搓手,对亲卫道:“赶紧,给我上一大锅拉面!” “是!大人,都准备好了!”亲卫立马答应道。因为马世龙好这一口,都督大人的私厨一天到晚都得准备随时下拉面的。面都是韦公子特地让人送来的好面,这两天可是将马世龙给吃的美了。 韦宝出了马世龙的大营,便对林文彪道:“准备一下,一会就走人!我刚才已经对马世龙说好了,他会派亲兵护送我们从陆路回关内,老是坐船,我都有点晕船了。” “总裁放心,随时可以启程。有马世龙的护送回关内,万无一失,辽西辽东世家将门不敢轻举妄动。”林文彪道。 “我现在才不怕他们!当初去锦州是有点大意,应该先与督师大人接上头再进城,现在我都已经与督师大人见过面了,他们还敢怎么办?你派人通知统计署总站和秘书处王秋雅她们,让总部的人迅速返回韦家庄与我会合!辽东运送辽民和辽南的建设,以及在建奴控制区域修筑道路等事宜,让底下人安排好,一切按照计划进行便是!有什么变故,及时上报!”韦宝道。 “总裁请放心,我立刻安排!”林文彪答应道:“现在天地会辽南总管理处已经建立好了,人员都配备齐整,葫芦岛这边也安排了精干的管事,建奴控制区域的几家天地会下属分号管事也是得力的统计署高级特工,不会有太大问题。” 韦宝稍微安心了一些,尽量不让自己想接下来又得面临的巨大粮荒问题,舒口气。 祖大寿c吴襄和辽西辽东一大帮世家将门们就没有韦宝这么舒心了,带着一肚子火气去见过了马世龙,似乎得到了马世龙的答复,但似乎又啥都没有谈成,一个个心里空落落的。 “兄长,那马世龙明显是敷衍咱们,咱们要是能抓的过来这些逃亡的辽民,还用得着找他吗?他刚才说,绝不会纵容底下人私下偷运辽民的事儿,一旦发现本地有人偷运辽民,也会尽量处置。又说让咱们也看紧辽民,别让老百姓再自己跑到宁远城和葫芦岛来了。这听起来似乎是向着咱们说话,可他说了这么多,一句有用的都没有,都是扯皮的话!我看,他们该偷卖辽民,还是会偷着卖的!带着辽民送到天地会的人手里,直接能一个人数换取一两纹银,这种好事,别说当官的,就是当兵的都会抢着做!”吴襄喋喋不休的对祖大寿道。 祖大寿很不耐烦:“那你想让我怎么办呢?宁远城周边是督师府的直属范围,驻扎的都是蓟辽的兵马,难道咱们直接闯进来封锁海岸线?这样的话,蓟辽的人马上哪儿去?两边直接打起来?” 吴襄不言语了,这的确不行,蓟辽系兵马的驻地肯定是不能擅闯的,否则真的要酿出大事来了。 一众辽西辽东世家将门们也默然无语。 有人过了一会儿之后,轻声嘀咕道:“祖将军,要不然咱们也赶紧四处抓人卖给天地会,卖给韦宝吧?这要是再耽搁一两个月,只怕辽东没人了!到时候,咱们啥都捞不着。” 有一个人这么说,立时便有一大半人附和这种观点,都说不能让蓟辽系的兵马把银子都赚光了,辽民是他们的,凭什么便宜了蓟辽系兵马? 祖大寿烦躁道:“诸位难道忘了吗?我们凭什么把手中的青壮年辽民都给韦宝,都给天地会?手里要是一点人口都没有了,一点老百姓都没有了,咱们家家户户都成了光杆,以后在朝廷眼里,还有什么价值?这数百万辽民都是哪里来的?都是从大明建国初期,一代一代世家大户不停的从关内或者是靠买,或者是靠招揽而来的!这是咱们的基业呀!” “可是,眼下咱们已经与韦宝签订了契约,怎么办?要是当初硬气一点,现在何至于此?既然签订了契约,祖将军你也答应督师大人了,不如干脆组织人手开始卖人吧!?再耽搁就来不及了。腿都长在辽民自己的身上,咱们拦也拦不住!” “主要韦宝开出来的条件太吸引人!辽民听说去了辽南就有一两银子的安家费,还有二十斤纯粮食的口粮,哪里会不跑过去?咱们要想留住人,不能低于这个条件,人都是恋家的,在一个地方待的时间长了,谁愿意再上陌生的地方去?” 这么说了之后,又有一部分人赞同新的观点,都说咱们也贴粮食,贴银子,留住人。 “不行的!那韦宝现在财大气粗,白白得了咱们上千万两银子,上千万石粮草,咱们肯出一两银子和二十斤纯粮食的口粮,韦宝一定立马加倍!他的银子和粮食本来就是咱们的,他花起来不心疼,咱们能跟他耗得起吗?” 这种观点出来,立时又将之前说要拿银子和粮食与韦宝对耗的观点打压了下去。 众人商量来商量去,茫然一片,都看向祖大寿。 “祖将军,要不然咱们就点起兵马,随便诬陷韦宝一个罪名,擒贼先擒王,先把韦宝逮住再说!” “对,杀了韦宝,一了百了!” “这瘪犊子,早该杀了!” “只要杀了韦宝,再没有这么多乱七八糟的破事!” 一帮辽西辽东世家将门商量的结果,变得非常统一,一致要杀韦宝,不惜一切代价! 祖大寿叹口气道:“我何尝不想杀了韦宝?你们问问吴襄,我早几个月就在想办法杀韦宝,你们不记得上回在韦家庄外,韦宝与吴三桂比武打擂台的事情了?那次我连锦州铁骑都调过去了,不是被司礼监的几个秉军大太监给挡回来了?那时候要明着杀韦宝便不容易。现在韦宝手里的人马更多,还成了孙督师的弟子,再要杀韦宝,就更难了,要想杀,也只能暗杀!明杀的话,你们谁有办法,我出十万两银子感谢!” 辽西辽东一众世家将门闻言,面面相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希望有英雄出来担当杀掉韦宝的重任,可祖大寿都没有办法的事情,谁还能有办法? 这帮世袭军户大佬当中,是没有办法出英雄的了,都是有好处争先恐后,有锅拼命后退的主,谁能承担这么难的事情,担当这么大的责任? “暗杀吧?他韦宝一天到晚跑来跑去的,还能一点机会也找不着?” 众人的议论又转向了暗杀上,反正一个个都急红了眼,觉得只要韦宝死了,一切难题才能解决,这是他们唯一能想到的了。 大家都赞成暗杀,并且每家都愿意分摊银子,至少愿意拿出一万两纹银。 二三百家大户,合起来就是二三百万两纹银。 这么多银子,他们不愿意贴补给老百姓过日子,但是用来杀韦宝,却都是舍得的。 祖大寿心动了,但是这么一大笔银子,却不敢拿,因为这银子拿着烫手啊! 杀韦宝成功了,倒是没的说,但是要是在人都跑到韦宝那边去了之后,刺杀韦宝的计划再要是一直没有成功,这批人还不把拿银子杀韦宝的那家人给活活碎裂了啊? “祖将军,你说话啊,我们都信得过你,你挑头吧,我们都肯出银子!” “对啊,祖将军,快拿主意吧!” 众人确定了办法之后,拼命催促祖大寿。 祖大寿两道眉毛彻底拧成了井字形,“你们催我有什么用?我实话说吧,之前已经派出去过一拨人了,一直找不到机会,那韦宝谨慎的很,身边一直有人暗中保护,而且行踪不定,他露面都挑有重兵保护的重镇露面。这回他跑到辽东来,先是到锦州,再到宁远城,再跑到葫芦岛,都有督师大人在身边,怎么杀?这事你们谁有本事谁去办,我也愿意出银子,杀了韦宝,我个人愿意出二十万两纹银!” 听祖大寿都这么说,众人都傻眼了,一切希望都落空。 吴襄叹口气道:“这事,的确不好办,咱们也别为难祖将军了。眼下一面开始向天地会卖辽民,一面严密封锁,防着老百姓再往宁远城和葫芦岛周边跑!至于杀韦宝,咱们约定好,谁有本事在两个月之内拿到韦宝的人头,各家至少出一万两银子相赠,谁杀了韦宝,谁就得这笔银子!君子约定,到时候,谁都不准赖账!” 吴襄等于是将众人的几个意思综合了一下。 大家又商量一阵,虽然吴襄这种和稀泥的办法没多大用处,但总好过众人乱成一锅粥的瞎出办法,遂,只能同意了吴襄的办法。 辽西辽东世家将门们,正式开始向天地会卖辽民了。 这一下子就将辽民送往辽南的速度,又增加了数倍! 辽西辽东世家将门商量出的主意,当日韦宝就知道了,虽然天地会统计署派出的特工,还没有几个打入祖家和吴家这种重要大户高层的,但是这么多人一起商量,人多嘴杂,还是很容易获取情报的。 林文彪将辽西辽东世家将门们商量的结果对韦总裁说了。 韦总裁淡然道:“我估计他们也会这么做!我身边加强防备就是了,想暗杀,那就看你们统计署的本事了。” “总裁请放心,总裁身边的护卫事宜,比皇帝出行都严密,不但有护卫队的精干勇士,还有统计署的几十名高级特工,从饮食到住行,他们半点机会都没有。”林文彪当即保证道:“若是总裁有半点差池,我们天地会的所有人,只有以死谢罪一条路走。” 韦宝笑道:“不必说的那么悲壮,平时小心一些便是了,小心驶得万年船。” “总裁说的是!回到山海关之后,总裁身边的护卫力量再增加一倍,这两个月当中,我们需要格外小心。”林文彪道。 “不止这两个月,赚了钱就是用来花的,从现在开始,我身边的护卫力量都至少增加三倍,随时保持一个营的兵力!”韦宝比谁都怕死。别弄的跑到大明来,刚刚嘚瑟几天,先被人暗杀了,那就搞笑了。 “谨遵总裁之令!”林文彪立刻立正,行了一个标准的军礼。 从葫芦岛到山海关的正常行程是两日,但是韦宝让人日夜兼程,急着赶回去,中途就没有歇息过,所以,在第三天的上午便入关了。 由马世龙的亲兵护送,一路上自然畅行无阻,辽东边军对蓟辽的兵马携带物资查的很紧,至于他们带人,这点没法查,只要不带大量物资,走起来都是又快又顺畅的,时值秋季,也没有雨水,一路上的官道情况都还可以。 韦宝暗忖,若是从山海关修筑一条铁路到锦州城,这么点路程也就两三个小时,就算蒸汽机火车的速度上不来,四个小时也顶多了!那样的话,还要什么不停的修筑边城?关内的兵马和物资,转眼即到,铁路沿岸遍布碉堡,来了建奴就用手榴弹招呼。 这蓟辽督师要是让自己来做,不用两年,打的建奴不敢来犯。 不用五年,直揷建奴老窝了! 可惜呀,自己只是一个14岁的少年,又没有过硬的背景,就算有过硬的背景,这么年轻,二十岁之前能混个五品官都很不容易了。 眼下还是别想啰。 “总裁,现在是直接回韦家庄,还是在山海关歇息一下?”林文彪问道:“眼下辽西辽东的大员都在关外,总裁可以活动自如了。” 韦宝也不是很着急回家,闻言想了想道:“先在海商会馆住下吧!我还得去拜访一下吴二公子,顺道还得去山海楼看看芳姐儿!嗯,午饭就在山海楼吃了!马大人的卫兵护送咱们,也够辛苦的,我不能不让弟兄们吃一顿好的啊。”韦宝笑着暗忖,也不知道这一次能不能见着赵金凤,几个美人都得见一圈,再回韦家庄,然后赴京赶考吧?算算时间,还是挺充裕的。 “行,总裁,我立马安排。”林文彪笑着答应,能回到关内,便有回家了的感觉,包括林文彪在内的一众随扈特工们的心情都很好。 林文彪说出总裁要请大家吃顿好的,众人一起欢呼,尤其马世龙派出的上百亲兵,更是开心,沿途他们已经被韦公子打赏了两回了,人人至少得了十两纹银,都感叹这趟护送韦公子实在是世上最大的美差,没有想到,刚入关,又能吃顿好的,更是喜出望外。 马世龙的亲兵们热络的大声感谢韦公子。 韦宝乐呵呵的掀开马车窗帘笑道:“兄弟们都不必客气,我和马大人都是自己人,大家以后也都是自己人。” 众人闻言,心里更是暖洋洋的,他们蓟辽的兵士和辽东的边军也没啥区别,都是贫苦军户,说是当兵,其实就是各家将军的家奴罢了,听韦公子这么有身份的人当大家是兄弟,哪里能不感激?不少人的眼圈都红了,纷纷表示走到哪儿,都不能忘了宣扬韦公子的仁义。 韦宝笑呵呵的答应,与众人闲话,他就爱听人吹捧,尤其喜欢跟底下穷苦人打成一片,要知道,若是在前世,在现代,他还不如这些当兵的人呢,这些当兵的不管怎么说,不至于饿死,也算是有稳定工作的人了,而他,身为无社保,无医保,无养老保险,的三无保障人员,哪里有资格和这些当兵的比? 这一世不管如何,就眼下的成绩,已经让韦宝仿佛如同掉入了巨大的米缸,巨大的蜜罐,每天的生活都是甜丝丝的。 若是不用考虑接下来的几百万人口吃饭的巨大问题的话,韦总裁的生活将更加美滋滋。 “总裁,都安排好了,已经让人去海商会馆和山海楼传话了,要不要派人去请吴二公子和吴大小姐出来吃饭?”林文彪很会揣度韦总裁的心思。 韦宝闻言,当即赞同:“这是不错的主意!不过,派人去请不太合适,反正离正午还早,我亲自上一趟吴府吧!” “不过,总裁,千万不要在吴府吃东西,以防有事。”林文彪不忘叮嘱一句。 韦宝微微一笑:“谨慎是好事,也不必如此谨慎,我还不信吴家会在家里杀我。更何况,现在吴襄和吴三凤应该还在葫芦岛没有回来呢。没事的。” “还有吴三桂,还有吴家家母。”林文彪提醒道:“总裁不会忘了,吴家家母是祖大寿的亲妹妹吧?” 韦宝笑道:“这我怎么会忘记?好了,我不在吴家吃东西便是,他们奉茶我也不喝,这下你放心了吧?” “好的,公子。我不是不放心吴二公子,但人心隔肚皮,总裁还是小心为上。”林文彪答应着,又对车队道:“改道,前往吴府!” 几十名特工暗中护卫,一百多马世龙的亲兵列队护送,一行人又浩浩荡荡的前往吴府。 山海关的老百姓不见旗帜,也搞不清楚是哪家的大官,听闻是韦家庄韦公子来了,这才哦的一声,人人恍然大悟。 韦宝现在在辽西辽东,辽南,这些带辽字的以外地区,名气不大,甚至没有多少人知道,但是在辽西辽东c辽南,已经是家喻户晓了。 其实韦宝的产业,现在已经发展到了整个北直隶,甚至内蒙和山东都已经发展过去了,但是天地会的招牌还是不响亮,都只是做一些小生意,韦宝让人在各地买的沿街店铺和城中地段好的大宅子,那也都很低调,并没有大张旗鼓,所以,听过天地会的人不少,知道天地会老板是韦宝的辽字号以外的关内人却不多。 韦宝在马车中,弄了精致锦盒,方便装礼物,上人家家门,总是要准备点伴手礼,这都是华人的优良传统,不懂这个,就是不知道礼数。 韦宝身边时常准备点小礼盒啥的,至于礼品就无所谓了,韦宝通常爱给现银!给银票!在韦宝看来,啥东西也不如直接折现吸引人。 至少对于他来说就是这样的,你再会送礼,也难抓住对方的心意,直接给人银子,让人自己去买不就成了吗? 韦宝的人到了吴府门外,护卫队加上马世龙的亲兵,近二百人,这还不算周边暗中护卫的统计署高级特勤。 这么大的阵势,让吴府的门官不敢怠慢,急忙去通秉家母和在家的公子小姐。 吴府的门官是认得韦宝的,暗忖才一阵子不见,这韦公子又涨了很多实力啊?见那些官兵似乎都是蓟辽大员的亲兵,人人盔甲齐整,好不威风! 该不会是孙承宗督师大人的亲兵,亲自护送韦宝回关内的吧? 吴府的门官,自然是消息灵通的人,自然早已经知道韦宝认了孙承宗当老师的事情。 所以将马世龙的亲兵,当成了孙承宗的亲兵。 这可太威风了,别说是韦宝,一个乡里少年,就是辽西辽东任意一家啊世家将门,也绝没有这么大的面子,能让督师大人出动亲兵护卫出行的。 督师大人是何许人?尤其孙督师,又是帝师,那可是能与皇帝并肩而坐,共乘马车的大人物呀。 那吴府门官认得出韦宝,韦宝自然也能认得出那门官,还记得自己几个月之前,初次登吴府的大门,还得由锦衣卫的骆养性陪着,还得低声下气的。 现在再看那门官的恭顺态度,这让韦宝心里实在是乐开了花,今时不同往日,我韦宝终于抖起来了,看你还敢狗眼看人低不? 吴襄不在府中,吴二公子是不管事的主,吴府的掌家大事,自然要吴祖氏亲自掌握。 吴雪霞也能从旁帮衬。 吴三桂则一如既往的将心思放在练武上,他一个12岁的少年,也轮不到他操持家中的生意和家里的大事小事。 “韦宝登门?”吴祖氏听门官和管家汇报之后,又听说韦宝身边是督师大人的亲兵亲自护卫,这排场,让吴祖氏微微吃惊。 吴祖氏身边的吴雪霞听闻韦宝来了,却满脸喜色。 天启四年夏秋 【0447 韦宝拜访吴府见吴祖氏】 吴祖氏看向一旁的吴雪霞,见女儿的脸上挂着一抹娇羞的笑意,遂轻轻地咳嗽一声。 吴雪霞听闻母亲咳嗽,看向母亲,见母亲盯着自己看,随即会意,自己失态了,粉脸立时羞得通红,轻声道:“娘。” 吴祖氏倒是没有对吴雪霞说什么,而是问管家:“老吴,二公子和三公子呢?” “二公子还未起床吧。三公子”管家老吴答道。 “娘,我来了,找我啥事?”管家还没有禀告三公子在后院练武,吴三桂已经当前一步跨入。 吴祖氏看了眼练的满头大汗,脸颊红扑扑的吴三桂,爱怜道:“你也不必如此用功吧?你爹说你考武举是十拿九稳的事情,便是边军中的武将,也没有几个是你对手了,何须如此倾力?” “娘,我还得练!我要练到只用一只手,便能将韦宝那厮打趴在地上爬不起来!”吴三桂咧嘴笑道。 吴祖氏笑了笑:“现在给你拍个差事,你二哥还没有起来,家里来贵客了,你去接一下。” “啥贵客?爹爹和大哥不是还在关外没有回来吗?他们都不在家,谁这个时候会上咱们家府上来?”吴三桂奇怪道。 “韦宝!”吴祖氏好笑道:“现在韦宝是孙承宗的弟子,督师大人的弟子,加上辽西数一数二的富户,这不能算是贵客吗?况且,人家是你二哥的同窗,上门拜访,不该接待?” 吴三桂听闻是韦宝,顿时来气,“娘,这家伙坏透了,上回儿与他擂台比试,就因为不知道韦宝不知道试了什么诈,才侥幸赢了孩儿!还得辽西辽东世家将门输给韦宝上千万银两,咱家输出去的12万两黄金虽然还回来了,可舅父家输给韦宝的18万两黄金还没有还回来呢!舅父欲除之而后快!娘,这样的人,怎么能算贵客?待孩儿这就出去打死韦宝!” “不得胡闹,来者是客,人家没有动手,凭什么你上去就打打杀杀的?你脑袋大?若是这样,你回你的后院接着练武去吧,不用你了。来人,去将二公子喊过来。”吴祖氏道。 吴三桂急忙道:“别,娘,我去,我不打韦宝,行了吧?爹和大哥好不容易不在家,家里该我出面一回了。” 吴三桂还是少年心性,难得有机会代表吴家出面,即便只是接待个韦宝,他也觉得是重要活动了,不肯放弃这次露脸的机会。 吴祖氏斜睨了一眼吴三桂:“你当真不惹事?” “绝不惹事!我就将这韦宝当客人,请进府里来!”吴三桂保证道。 “娘,我与三桂一道去吧?”吴雪霞道。 “你不能去,大家千金,哪里有总抛头露面的道理?况且你见了那韦宝,搞不好直接跟他跑了,我还得让人到处去寻你回来。”吴祖氏調笑道。 “娘,把我说成什么人了?”吴雪霞撒娇的靠在吴祖氏身边。 “呵呵,我说错了吗?以前你也顶多偶尔顽皮,溜出府外玩耍,还知道自己回来。自从你认识了这个韦宝之后,你偷偷跑出去多少回了?这趟你跟你二哥,随同你大哥和爹爹出关,也是为了韦宝吧?别当我什么都不知道。”吴祖氏一脸什么都知道的模样。 “好了好了,我不去,让三桂一个人去就是了,尽取笑人家。”吴雪霞说罢,看向吴三桂:“人家韦公子上门是客人,你别胡来。” 吴三桂笑道:“知道!”说着便往外走。 不过,吴三桂一转脸,目光就阴鹫起来了,他虽然年纪只12岁,又好武不好文,但城府极深,在同龄人当中,已经是非常成熟的性子了。 韦宝在外面等的有点不耐烦。 “总裁,要不然咱们走吧!以总裁今时今日的地位,凭什么在吴府门外干等受气?况且总裁是吴二公子的同窗关系,又不是上门求他们吴家。”林文彪为韦总裁不值道。 韦宝淡然一笑:“等一会又怎么了?虽然说我项上这颗人头现在老值钱了,值得到三四百万两银两!一万黄金等于三四十万两白银,一万两黄金就能铸造一尊纯金大佛!我等于十尊大佛到处走动。但并不代表我不能等一等。” 林文彪听总裁这么个算账法子好笑,却不敢随便笑,嘴角只是弯了弯。 两人正说话间,吴三桂带着吴府几名高级管家出来了。 “韦宝,你胆子不小,还敢上我吴家来!”吴三桂在府中答应他娘和他姐好好的,说不与韦宝为难的,但是一见到韦宝,便气往上冲,到底是少年人,控制不了,现在吴三桂已经将韦宝当成头号敌人了。 韦宝却不以为意,别说自己身边有这么多人护卫,便是单打独斗,他也有信心不会被吴三桂怎么样,要知道韦宝虽然对于练功并不勤勉,可是当成一项健身运动,在没有条件踢球的情况下,也是每天坚持下来了的。 太极拳和太极棍主动进攻可能效果不是很好,但是防御是很无敌的,别说吴三桂比他的水平高不出太多,就算高一两个层级的高手,想在几十招之内就将韦宝制服,也不容易。 “吴三公子,别来无恙啊,有几个月不见,想必你的武艺又精进了,急着找我比试吧?”韦宝笑道。 吴三桂听韦宝主动提起比试,居然心生一丝好感,毕竟平时他找人比武,要不就是不如他的,比试起不到作用,要不就是厉害的人,但是顾忌他吴家公子的身份,不敢出全力的,也不是很有意思。倒是似乎只有一个韦宝,跟他比武毫不留余地,而且两个人差距不是很大,与韦宝比武最是有劲。 “你知道就好!随我进来吧!我娘让你进来。等见过我娘和我二哥之后,咱们好好比试一场!我得把上回输给你的三千两纹银赢回来!还得打的你满地找牙!”吴三桂两只手互相攥了攥自己的手腕,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 韦宝呵呵一笑:“你输给我的银子,你想赢回去?也不是不可以,那现在身上有银子吗?要想把三千两纹银赢回去,首先你身上得有这么多银子输才可以吧?” “我”吴三桂闻言,一张黝黑的脸蛋立时红的更显黑了,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他上回可是将家底都输干净了,而且他的三千两纹银当中,还有大半是央求姐姐吴雪霞借给他的,现在哪里还有银两与韦宝打赌? “怎么?吴三公子没有银子啊?这没有本钱,可就没法打赌了,毕竟世上没有那么多无本生意的好事。”韦宝呵呵笑道。 “我会弄到银子的!”吴三桂生气道:“你觉得我堂堂吴家,连几千两纹银都没有吗?” “吴家自然是有银子的,我说的是你没有,跟吴家有何干系?”韦宝口舌能辩,若论斗嘴,十个吴三桂也不是他的对手。韦宝说着,便往吴府大门内走去。 吴三桂说不出话来,气呼呼的瞪了眼与自己靠着走路的韦宝,若不是顾忌此时打了韦宝的话,娘一定要责罚,他真想现在立马赏赐韦宝一拳! 韦宝偏头看了看气鼓鼓的吴三桂,轻声笑道:“是不是看见我就特别生气,特别想揍我?” “哼,自己知道就好!”吴三桂冷冷道。 韦宝呵呵一笑,“别一天到晚只知道打打杀杀的,人生还有好多好玩的事情呢!你看你二哥多会玩?你也得学着点。要不要我教你喝酒c泡妞c踢球c旅游?每一样都比打架好玩。尤其这泡妞一学,你若学会了,便会觉得人生大有趣味哩!你想想看,多少美丽的小姐姐见着你就喜欢,你有多拉风?” 面对韦宝的怂恿,自我世界很封闭,除了武艺还是武艺的吴三桂,有点儿茫然了,平时也没有人这么跟他说话呀,愈发觉得韦宝有点可以亲近,似乎比大哥和二哥对自己更加亲近一些。 吴三桂会产生这种想法,主要因为他虽然有城府,但性格比较内向,也比较暴戾,和吴三凤c吴三辅都不属于同一挂的。另外,因为不爱读书,所以吴三桂没有正经上过学,没有体会过同窗兄弟的情谊乐趣,严重缺乏朋友。 “你真的肯教我这些?”吴三桂眨了眨眼睛:“那你下回与我二哥外出的时候,肯带我去吗?” “当然,你要想跟我出去玩,我随时带你去!你去过京师吗?京师的繁华,是你无法想象的,比一百个山海关合在一起都繁华,美女如云,美食如海。”韦宝见吴三桂似乎对自己的话感兴趣,乐颠颠的接着怂恿。 吴三桂对美女还不是很有需求,12岁的年纪,还不太了解男女之事,但是对于人多热闹,加上美食这些,是很感兴趣的,毕竟从来没有出过辽西,极其盼望能外出玩玩,又一直没有捞着好机会出去。 “此话当真?若你真的能带我出去玩,下回我打你的时候,可以考虑轻一些,你若求饶认输,我就放你一马!”吴三桂稚嫩道。 韦宝挠了挠鼻子:“那就多谢你哈!我现在就认输!其实我心里对你的武学是佩服的很的,我根本打不过你,上回是你太骄傲,太轻敌,才被我找了机会。” “是啊?你也这么想的是吧?”吴三桂闻言,大生知己之感,好不高兴:“我对人说你根本不是我的对手,偏偏没有几个人相信,他们表面说你打不过我,可我看的出来,都认为我打不过你!” “我打不过你,我自然知道!”韦宝笑道:“你练了多久的功夫?四五年了吧?我才练习两三个月,光是功力和对敌的经验就比你差远了,而且我的天赋也不如你,哪里打的过你?我以后也打不过你!放心吧!以后每逢遇到功夫好手,我就对人说我打不过你,让人来找你打!” 吴三桂听韦宝这么说,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连连点头称是,“再有人要打你,你只管告诉我便是!我不是吹的,放眼关内外,没有人是我的对手!” “嗯嗯!你输给我的银子,我现在就还给你,咱俩便算是两清了。”韦宝说着,从袖兜摸出一叠银票,数了数,递给吴三桂三千两:“喏,这里是三千两,一两银子也不少,可以了吧?” 吴三桂惊喜的看着韦宝递过来的银票,这两个月,输了三千两纹银的事情一直困扰着他,弄得吴三桂睡觉都睡不好,没有想到,韦宝居然会主动还银子给自己? 不过,吴三桂也是有格调的人,武学之人嘛,自然也知道愿赌服输的道理:“这个银子我不能要!我们俩再打一场,你输了,再把银子还我便是!” “打什么打啊?我都说了我打不过你了,还打什么?拿着拿着。”韦宝笑呵呵的,很是热情的将银票往吴三桂手里一塞,“现在我俩已经比试过了,我正式落败,以后也不敢再与你吴三公子争锋,这是你该得的!” 吴三桂攥着银票,眨巴眼睛,愈发觉得韦宝好像也没有以前看着那么讨厌了,还似乎很俊的模样,不管男人女人,对于英俊的容貌,总是懂得欣赏的,总是更加容易亲近,心生好感的。 “我不能随便要人家的银子的,我爹娘知道了会责罚我的。”吴三桂露出了小孩的思维方式和模样。 韦宝一副老司机过来人的姿态,轻声道:“我是外人吗?你还不知道吧?我和你姐姐是这个!” 韦宝说着,用两个大拇指比了比,做个大拇指碰大拇指的动作。 “这是啥意思?”吴三桂大感兴趣。 “这都不知道?我和你姐姐是相好的啊,未来我便是你姐夫,你拿姐夫的银子有什么了?以后想用银子的时候,只管来找姐夫拿便是。”韦宝嘿嘿一笑。 吴三桂咳嗽一声,几乎笑的喷出来,急忙捂住嘴巴:“你和我姐姐是相好的啊?” “你连这个都不知道啊?问你二哥和你姐就知道了,这事暂时还是秘密,你别到处乱说,知道吗?”韦宝拍了拍吴三桂的厚实肩膀:“所以,咱们是自己人,以后知道该怎么对我了吧?得喊哥。” 吴三桂哦了一声,“难怪连我娘都让你进府,难怪我姐每次说起你就笑呢,原来是这样。” “总算明白了,现在知道该怎么叫我了吧?”韦宝笑容可掬的看着吴三桂,并不是看大汉奸的眼神,而是看小弟弟的眼神。这一世,能否改变吴三桂的命运不让他当汉奸,这点韦宝暂时不去想,也懒得去想,但是能和对方搞好关系,韦宝是愿意同任何人搞好关系的。就算吴三桂是条狼,此时也不过是小狼羔子罢了,还不是特别可恨。 “哥。”吴三桂轻声叫了声,然后少有的露出害羞表情。 韦宝闻言,哈哈大乐,“这就对了,叫哥应该大大方方的,这么小声干啥?快,把银票都收起来吧,这是咱俩的秘密,以后要银子花,就来找哥,明白吗?” “嗯,哥!”吴三桂收了银票,这回叫的更加亲热了点。吴三桂能弄到银子的渠道很少,本来也没有打算还给姐姐,现在听韦宝说这是秘密,显然,自己是可以藏匿下这三千两纹银的啦。 别说三千两纹银,吴三桂最高存款记录只是1100多两银子,这三千两纹银对于吴三桂这个年纪的富家公子哥来说,也足足是一笔巨款了,哪里会不高兴?高兴之余,与韦宝的关系便芝麻开花节节高,疯狂生长情谊起来。 韦宝呵呵笑着答应,并不担心吴三桂这么大点小屁孩真的找自己要银子花,就算要,也不会要多少,再说,自己要是连吴三桂这种智商的小盆友都搞不定的话,还混个毛啊?自己现在可是能连祖大寿c吴襄c毛文龙c孙承宗这些大佬都能摆布的团团转的高手了。 韦宝与吴三桂亲热的并肩而行,并且有说有笑的场面,让吴祖氏和吴雪霞惊了个呆。 俩人暗忖,刚才吴三桂不是还对韦宝很大意见,还说要一只手打趴韦宝的吗?这不像是有仇怨的样子啊? 二人都猜不出来韦宝耍了什么手段。 “娘,哥韦宝哥来了。”吴三桂本来想称呼哥,猛然想起刚才还说韦宝坏话来着呢,所以有点抹不开,想称呼韦宝,又觉得有点生分,对不住韦宝刚才给自己的大笔银票!想称呼韦公子,他平常又没有这种称呼习惯,叫人一般亲近的,就叫叔伯婶子大娘,哥呀姐呀这些称谓,很少叫公子这种。所以,折了个中,叫宝哥。 韦宝暗暗好笑,还是头一回叫自己叫‘宝哥’,听起来倒是挺亲切。 噗。 吴祖氏和吴雪霞差点没有笑出声,吴祖氏用干咳一声掩饰,而吴雪霞则直接用雪白的小手掩口娇笑。吴雪霞自然乐意看见弟弟与韦宝关系变好的,只是没有想到这关系发展速度,太不可思议了吧? “伯母好!”韦宝恭恭敬敬行了个秀才生员之礼。 斯斯文文,又落落大方,精神内敛,又玉树临风,最难得的还是相貌超群,气质出众。 任凭谁第一眼见过韦宝之后,都会心生好感的,除非是原本就带有很深的成见。 吴祖氏虽然原本对韦宝带了一定的成见,但她除了身份贵重,既是吴家的女主人,又是祖家的亲妹妹之外,实际也和一般家庭主妇没啥分别,兼之比吴襄的年纪还大一点,年近五旬的人,戾气没有那么重。 所以,在韦宝很得体的第一次亮相之后,吴祖氏便将之前对韦宝留下的一点成见印象抛开了,觉得女儿还挺有眼光的,不由的想起自己做姑娘时候的时光,看韦宝更觉得还不错。 “韦公子请坐。”吴祖氏笑道。 韦宝没有马上入座,而是恭恭敬敬的端着一副礼盒:“这里一点小小心意,一点薄礼,不成敬意,望伯母包涵。” “韦公子太客气了,还送什么礼物,又不年不节的。”吴祖氏笑了笑,用眼神示意管家呈过来。 管家急忙从韦宝手中取过锦盒给吴祖氏递了过去。 吴祖氏掂了掂分量,轻飘飘的,立时明白是银票,大为合心意,并没有立刻打开看,放在了手边:“谢过韦公子了,请坐吧。” 韦宝又一施礼,这才在下首坐下。 “早听说辽西出了一个少年俊杰,小小年纪便敢只身赴京师做买卖,而且买卖还越做越大,没有正经进过学,一举便能连过几关,拿下秀才功名,今日得见,韦公子果然器宇不凡,一表人才。”吴祖氏客套道。 韦宝急忙逊谢一番,对吴祖氏的印象谈不上好,也谈不上坏,不过,大户人家的女主人,气质是有的,而且吴雪霞生的那么美貌,吴祖氏也不差,不过,相比于吴雪霞,美貌度却不在一个档次上,明显,吴雪霞是集中了父母的优点。不过,吴祖氏微胖,笑容始终挂脸上,挺有富态。 吴雪霞偷瞄情郎,见情郎举止得体,似乎母亲并无不满,心下暗暗欢喜。 “韦公子今番登门,有什么贵干?”客套完毕,吴祖氏开门见山道。 “哦,也没有什么事,我是三辅大哥的同窗好友,特来寻他的,我们之前约定了一道赴京赶考。我从山海关过,想着见上一面,过几日,让他从韦家庄经过的时候,叫上我一道前往京师。”韦宝笑道:“伯母不必叫我公子,只叫小宝便可。” 吴祖氏嗯了一声,心说这么点小事,更加放心了,本来还以为韦宝来是有什么大事呢:“管家,去寻二公子来,说韦公子来找他了。” “是,夫人。”管家领命,急忙去了。 “寻常过门,还带伴手礼,韦公子真是客气。”吴祖氏笑道。虽然韦宝说不必喊公子,但是吴祖氏仍然以韦公子相称,并不让韦宝拉近距离。 韦宝微微一笑,说声没什么,都是应该的。却暗忖这吴家女主人表面看上去挺和善,实在是心防很重的人,一个称呼而已,也能守得这么紧!暗暗警惕吴祖氏。 吴祖氏并不是警惕韦宝什么,惧怕韦宝什么,事实上,在女儿的婚事上,吴祖氏看的比吴襄还要开放,觉得女孩子家年轻的时候,多接触几个人选是好事,可以多一些比较。至于韦宝在辽西快速崛起,吴祖氏也没有很放在心上,她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人,心里一直认为,她大哥的锦州铁骑足矣震慑整个辽西辽东,韦宝是辽西人,孙悟空还能翻得出如来佛的手掌心? 吴三辅很快就到了,一见韦宝便笑道:“小宝,你来的这么早,你要是这个点不来,我还得半个时辰才起呢!” “没有规矩。”吴祖氏见吴三辅衣衫没有收拾齐整就过来了,顿时有点不高兴,只是当着外人,不便发作。 吴三辅并不惧怕母亲,笑嘻嘻的将衣襟收拾整齐,再整了整帽冠:“娘,这下可以了吧?这是家里,小宝又不是外人。” 吴祖氏没好气道:“你和韦公子说话吧,雪霞,三桂,我们走。” 吴雪霞从韦宝进来之后,芳心就一直热乎乎的悸动个不停,情郎来了,恨不得单独说会话才好,话没有说上半句,哪里舍得走啊? “娘,我等一会。”吴雪霞轻声道。 吴祖氏觉得女儿有点没规矩,女孩子家这么上杆子干什么?虽然韦宝现在有些名气,有些家资,但是在她看来,与祖家吴家这等世代豪门比起来,还差着十万八千里呢,至少底蕴就完全没法比。而且,没有根基的富户,说被人连根铲除就连根铲除了,也没有什么值得高看的。你身为吴家千金大小姐,这么上杆子,像话吗? “娘,我也玩会。马上到饭点了,我今日与二哥一道吃吧!二哥应该会留宝哥吃饭,我也一起。”吴三桂也不想走。 吴三辅好笑的看了看吴三桂,一口一个宝哥的,你啥时候跟韦宝的关系修复了?不过吴三辅并不如吴雪霞和娘刚才那么意外,吴三辅是很佩服韦宝交朋结友的本事的。 女儿是这样,儿子也是这样,当着韦宝的面,吴祖氏又不好发作,淡然道:“行吧。管家,就在正厅设宴款待韦公子吧?” 吴雪霞和吴三桂喜出望外,都没有想到娘居然这么好说话? 就连吴三辅也有些意外。 “是,夫人。”管家立刻答应。 韦宝还想推辞,不想在吴家吃饭,“伯母太客气了,我本来是想请三辅大哥出外吃的。” “韦公子,我们吴家虽然不是什么大门大户的人家,但是客人来了,招待是要的,哪里有出去吃的道理?下回你和三辅出去吃吧。”吴祖氏道。 韦宝听人家这么说,只得答允,并表示感谢。 吴祖氏这才走了。 “小宝,你行啊,你使了什么手段?弄的我娘和三桂对你态度不错。”吴三辅在娘走后,便一屁股坐到了他娘刚才坐的主座,哈哈笑问道。 韦宝重新坐下,吴三桂也在韦宝身边坐下,一副跟屁狗模样。 吴雪霞则仍然站在原地。 “宝哥也没有做啥,是我想通了,觉得打打杀杀没意思,再说宝哥也没有把我怎么样。而且,宝哥还承认他打不过我。”吴三桂笑道:“至于娘嘛,应该是看宝哥生的好看,不像坏人吧?” 吴三辅和吴雪霞,以及韦宝,听了吴三桂的解释,都不禁莞尔。 吴三辅点点头,看着韦宝:“小宝啊,要说还是长的俊,好处多!我娘可是很少对我的同窗这么客气的,一般汪公子他们来,我娘连见都不曾见过。” “那是我的福气,能得见令堂,是我的荣幸。”韦宝急忙客套道。 “不光是见了你,还赐宴正厅,更是我爹的朋友来了,才有这个排场哩。”吴三辅笑道:“连我都沾了你的光。” 韦宝这才知道吴家的规矩大,正厅一般是不用来设宴款待客人的,连忙又逊谢几句,表达对吴三辅他娘的敬重,并美言难怪吴雪霞国色天香,有其母必有其女云云。 其实韦宝是暗暗猜测吴祖氏应该还没有走,所以不敢放松。 韦宝还真的没有猜错,吴祖氏还真没有走,就躲在屏风后面偷听偷看,进一步观察韦宝呢,她刚才一转身,在没人看见的地方,就打开了韦宝赠送的锦盒,发现里面是八千两纹银的银票,喜上眉梢!心里已经给韦宝大加分了,不管韦宝此前与吴家和祖家的过节怎么样。这次韦宝只是来找吴三辅玩的,随便出手便是八千两纹银,光是这份大手笔,就让吴祖氏无法将韦宝当成一般乡里少年看待。 别说一般乡里少年,便是放眼整个关内外,整个辽西辽东,也没有哪个世家有如此大手笔的。 吴祖氏暗暗猜测刚才韦宝进门之后,肯定偷偷买通了吴三桂,否则小儿子也不会这么快就对韦宝转变态度。 有银子不算什么,会用银子才是大本事,而且,会用银子的人,银子会越来越多! 不光是银子的份上,吴祖氏的容貌只能说优等,绝达不到特等的标准,被韦宝在身后夸赞的,似乎生出吴雪霞这等女儿都是她的功劳,心里也是美美哒。其实,吴雪霞倒是像吴襄更多一些。吴家的子女,也就只有吴雪霞和吴襄像的比较多,吴三凤c吴三辅和吴三桂都像祖家,像舅父那边比较多一些,相貌就都比较普通了。 少了吴祖氏在场的拘谨,韦宝开动口才,与吴三辅c吴雪霞和吴三桂聊的好不热络。 开席之前,每次上一道菜,韦宝的随扈都会拿出试纸在每道菜的中央和边上八个方向沾染测试,看看试纸的颜色有没有变化。 吴三辅奇道:“小宝,你这是在试毒?你这有点过分了吧?我们吴家还能下毒害你不成?” 韦宝笑道:“三辅大哥千万不要生气,我不在吴府,便是在自己家里也是这样的。便是我自己的厨子烧出来的饭菜,每一道,也都是这样试验的。病从口入,祸从口出,小心一点,为好。” 吴雪霞也有点不高兴,却没有说什么。 吴三桂倒是很感兴趣:“别人都是银针试毒,你这纸头五颜六色的,能试毒吗?” 韦宝遂正经的向吴三桂简单解释了什么叫化学,什么叫酸碱反应,“所以说,银针能试出来的毒,极少!只有剧毒的砒霜,即三氧化二砷,因为现在的生产技术落后,致使砒霜里都伴有少量的硫和硫化物。其所含的硫与银接触,就可起化学反应,使银针的表面生成一层黑色的“硫化银”。如果生产砒霜的技术进步,提炼很纯净,不再参有硫和硫化物。银金属化学性质很稳定,在通常的条件下不会与砒霜起反应。所以,银针试毒完全无用,连砒霜都不是每回都能试出来的。而且,还有的物品并不含毒,但却含许多硫,比如鸡蛋黄,银针插进去也会变黑。相反,有些是很毒的物品,但却不含硫,比如毒蕈等,银针与它们接触,也不会出现黑色反应。因此,银针不能鉴别毒物,更不能用来作为验毒的工具。” 吴三桂听的茫茫然,似懂非懂,或者可以说连百分之一都没有理解,却一个劲的点头。 因为除了韦宝,还真没有人会这么认真的对他解释一件事情呢,而且,吴三桂最主要的是享受韦宝没有将他当小孩,而是完全尊重于他,完全将他当成一个人物的态度。 “所以啊,大小姐,三辅大哥,我试毒,并不是说你们下毒了,绝不是这么回事。有时候啊,厨子不小心将几种不能混合的菜放在一起烧,也会生出毒性的。等下,我让人多给你们一些这种试纸,以后你们也可以用的。小心些,没有坏处。”韦宝笑着解释道。 吴雪霞和吴三辅也长了很多见识,遂不再对韦宝的手下人饭前试毒的举动有气了。 吴祖氏则在屏风后面看的暗暗心惊不已,她虽然并没有生出要在饭菜中下毒的想法,因为都是自己的孩子。 不过,传言韦宝懂的东西很多,很杂,看样子是真的了,看韦宝才14岁的少年人,似乎什么都懂一样? 这一点,令吴祖氏心惊!暗忖难怪相公和兄长都对付不了韦宝,这少年莫不是人精变化而来的不成? 饭前试毒这件事情,也没有给韦宝加分,却也没有给韦宝扣分,但是让吴祖氏对韦宝的印象更加深刻! 开席之后,几个青少年男女吃喝起来,气氛更佳。 因为全没有外人,吴三桂也能尝试着玩些划拳行酒令的花样,只是远不如韦宝厉害,输了个一塌糊涂,却越喝越开心,不到片刻便醉倒了。 “这小子,非要逞能。”吴三辅呵呵笑道,“不过,小宝,你这出手有点重啊,把三桂灌倒了,恐怕他这一觉得睡到明日中午了。” 天启四年夏秋 【0448 强势的吴祖氏】 吴雪霞也埋怨韦宝:“你真是的,也不知道让一让三桂,喝多了伤身体呢。” 说着,给了韦宝一个大白眼。 韦宝倒是不以为意,呵呵笑道:“男人哪里能不喝酒?放心吧,伤不了身体。我有分寸的。再说吴三公子的身体强壮,这么点酒,不算什么。” “你到底用了啥法子,让三桂今天这么开心的?一口一个哥叫着,要是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他亲哥呢。”吴三辅好奇的问道。 吴雪霞也对这个问题很关系。 韦宝呵呵一笑,卖关子道:“这个真不能说,这是我和三桂之间的秘密,我还答应带他上京师去玩呢。” 吴三辅笑道:“你想带他去,我爹和我娘也绝不会答应的,他别说出门,在山海关和永平府平时都没有少惹事,出门在外没人管着,更要翻天了。” 吴雪霞却对刚才那个韦宝怎么搞定吴三桂的问题很感兴趣,不依不饶的偷偷在韦宝的腿上扭了一下:“快跟我说,对三桂做了啥事情?” 韦宝痛的咯咯一笑,将吴雪霞一把搂过来,在吴雪霞耳边轻声道:“我对他说,我是他姐夫,所以要叫哥。” 吴雪霞本来被韦宝突然搂住,就大羞不已,又听了什么姐夫之类的騒话浪话,更是羞臊无比,在韦宝的腿上锤了一下,差点没有痛的韦宝跳起来。 “你们两个人啊,还让不让人喝酒了?我是不是该先回避一下?”吴三辅对于妹妹和韦宝的調情,不满的調笑道。 “哥,韦宝他欺负我,你还不帮着我。”吴雪霞佯装不高兴的离韦宝远了一点,并且给了吴三辅一个大白眼。 吴三辅笑道:“你想让我怎么帮?小宝他会武,我又不练武,打也打不过他。要比银子,比人多,现在他的银子和人恐怕比吴家都多了,我能怎么办啊?” “哥,你太不行了。”吴雪霞被吴三辅的样子气的笑了起来。 “我哪里不行了?还没有过门就笑话你哥没本事?”吴三辅佯装生气。 “我哪里有?哥,这是家里,你也瞎说?”吴雪霞赶紧看了看韦宝,一脸娇羞。 韦宝呵呵一笑,啥也没有说,心情极好,因为吴三辅和吴三桂的关系,让韦宝觉得今天这顿饭很亲切。 韦宝喜欢亲情,喜欢友情,今天这顿饭一下子满足了两个需求。 三人说说笑笑,一顿饭居然吃到了半下午才散场,三人都有些喝多了。 “三辅大哥,我明天就先回韦家庄了,你过三天便去找我去吧?咱们早些到京城去准备。”韦宝道:“若是令尊令堂同意三桂去的话,我可以带他出去玩玩。” “我都有点不想去,上回考中秀才,都闹不懂是咋回事呢。大明的科考是最严格的,这趟上顺天府应考,顺天府的学子都是京城和京城周边的,强手如云,我是一点机会都没有,估计科试都过不了。”吴三辅道:“吴三桂我是不会带他去的,在京城打人,闹出乱子的话,我可担待不起。” “没事,我帮你看着他。科考的事情,放松心态,就当试一试,不成也顶多损失点路费和时间,再说你也不差路费啊?时间的话,你在山海关玩,还不如上京师去玩啰。”韦宝见吴三辅似乎有点不想去,急忙撺掇他。说实话,要是韦宝一个人去赶考,没有伴跟着的话,也不是很有劲。 虽然山海书院会有很多人去顺天府应试,但韦宝只和吴三辅的关系处的不错。 科试是大明的学校制度之一。每届乡试之前,由各省学政巡回所属府州举行考试。凡欲参加乡试之生员,要通过此种考试。 只有科试考试合格者,方准应本省之乡试。科试和乡试是紧挨着的,一种资格考试。 “哥,韦宝说的没错,你又不差银子,家里还会没有你去赶考的银子吗?再说,你成天睡到下午起床的人,也没有啥要紧的事情吧?你若不去赶考,爹肯定让你上商号做事去,总不能由着你一辈子光进学不赶考吧?”吴雪霞笑道。 “唉,看样子,我这不去赶考也不行了,我不是不愿意去,也就跑一趟,只当游山玩水了呗。关键知道肯定考不上,才不太想去的。”吴三辅解释道。 “哥,你去都还没有去,就这么肯定自己考不上?”吴雪霞气道:“一点信心也没有。” “信心我多的是,考不上考的上,难不成心里还没有点数?辽西辽东这边十多年没有出过秀才,咱们这批好不容易出几个,这成色能和顺天府每年一大帮秀才比吗?另外,顺天府的考生在全国都是排的上好的,哪一次会试,在整个北方,也就只有顺天府的考生能和南方那些科考厉害的省份比。”吴三辅道:“小宝啊,你也别太上心,就你那成绩,上回排在榜尾,基本没戏。还有,乡试这一环,你再认识人,再舍得花银子也没用,真的,也别动旁的心思。” “我没动旁的心思啊。”韦宝嘴硬道:“难道考中了秀才,不再往上考了吗?只当去游玩了呗。顺便长长见识,总不能以后说起来,咱们考中了秀才,就再没去过乡试的吧?” “哥,你自己没信心,还一个劲带坏韦宝干什么?考中了秀才就行,谁还管排在榜首还是榜尾啊?”吴雪霞不乐意听吴三辅这么说。 “行行行,你们也别来大道理了,我去还不成吗?你家韦公子肯定高中举人老爷,我最好小宝能高中进士,给辽东辽西争光,咱们辽人已经几十年没有出过进士了。”吴三辅酸不溜秋的笑道:“只可惜这次不在辽西考试,不方便大家来下注。小宝啊,你这回要是有本事中乡试,中举人的话,你能把整个辽西辽东世家大户的银子一次性都赢光了,你信不信?” “我信。还每次都下注啊?又不指着这个发财。”韦宝底气不足道。虽然知道乡试很困难,但是之前,一直都抱着侥幸心态的,认为自己有廖夫子热情的帮着编写‘考霸’,又有宋应星帮自己准备了一堆‘模拟考题’,觉得跟押宝一样,一半一半的机会吧,现在听吴三辅这么说,感觉机会很渺茫了。 人家宋应星毕竟是在江西那么人才荟萃的地方都考中过举人的啊,江南,江浙一带几个省,各个都是出学霸的省份,宋应星的实力不俗。 “小宝啊,你别回去了,这几天就在山海关玩吧?过几天我陪你回家一趟,然后咱们直接上京。”吴三辅贪玩,不想跟韦宝分开:“晚上我多喊些人,咱们再好好的喝一场,我请客。” “不了,我这阵太忙,都没顾上好好静下心看看书,这几天回家临阵磨枪吧!明天我必须回韦家庄!”韦宝斩钉截铁道。 吴雪霞也支持韦宝:“对,韦宝你别听我哥的,回家好好看几天书,要是中了举人,身份便大为不同了,辽西辽东虽然重武轻文,但是有了举人的身份,你又是督师大人的弟子,让督师大人帮你谋个官职便毫无问题了!而且不会比进士出身的人差多少。至少能给你弄个七品官。文官七品抵得上武将五品!” 韦宝嗯了一声,笑道:“我尽力吧!” “呵呵,你们说的考举人十拿九稳一般。先等考中了再说吧。”吴三辅又开始酸不溜秋的泼冷水。他其实自己觉得考举人无望,希望韦宝也不要太上心,陪他玩。 “别理他,你回去吧。刚才喝了不少,回去好好睡觉。你是住在你那个海商会馆吗?”吴雪霞道。 “嗯,今天住一晚,明早上回韦家庄!”韦宝道。 “明早上我可能没法送你,过几天我哥上韦家庄去找你的时候,我看看能不能找机会跟着去送一送你们。”吴雪霞含情脉脉道。本来她喝了不少酒,粉脸就红扑扑的,这句话说的情意绵绵,脸上更增娇羞。 “你要是早上走,我肯定也没法送你。”吴三辅笑道:“我不到中午,肯定起不来的。” “哥,你还好意思说,那要是明天考乡试,你也照样睡到正午吗?那还考啥?”吴雪霞白了吴三辅一眼。 “睡过了就不考试了呗,这有啥?”佛系青年吴三辅抓了抓头发,一副无所谓的模样。 三个人再说一阵话,吴雪霞和吴三辅要将韦宝送出府门了。 这时候,吴祖氏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冒出来了,在两排丫鬟的服侍下,还真有大户人家家母的气派,排场都超过皇宫中的贵妃娘娘了,“韦公子,这就要走了吗?” 韦宝急忙施礼道:“多谢伯母款待,喝多了一点,不敢再打搅。” “喝多了一点,就在吴府住下吧?你们刚才说话,我都听见了,韦公子要是不嫌弃的话,这几天便在吴府暂住,过几天让三辅陪你回家一趟,然后你们再一道去京城赶考。我们府里什么书都有,山海书院又在旁边,备考是极好的。”吴祖氏道。 韦宝一汗,没有想到吴祖氏居然会挽留自己住在吴家? 韦宝身后的林文彪则着急了,总裁住在吴家,这无疑将会给保安工作增加极大麻烦!若是吴家有什么不轨,无异于羊入虎口! 林文彪和韦宝都立时想到了之前获得的情报,辽西辽东大户们都想要韦宝的人头,韦宝现在项上人头可是值得到三四百万两纹银呢! 吴三辅和吴雪霞也很意外,都觉得娘今天似乎对韦宝过于热情了吧? 虽然他们两个人不会想到娘亲会对韦宝不利,会杀韦宝,但是总会觉得奇怪的。 更何况,韦宝虽然现在与吴三辅和吴雪霞的关系不错,可和吴家祖家,仍然处于敌对或者半敌对状态! “多谢伯母了,我手下人多,我每天的事情也多,很多人找我,在吴府进进出出的,肯定不方便,会打搅吴府。真是多谢了。”韦宝道。 “韦公子不必多心,我就是想让你带一带三辅,他虽然年长你不少,可远没有你懂事!”吴祖氏对韦宝说完,又对吴三辅道:“三辅,你要是能考取举人,我奖励你十万两银子,如何?” 吴三辅闻言笑道:“娘,别说十万两纹银,您就是奖赏我百万两纹银,也得我能考上啊,又不是我不想中举人,这事情能有准的吗?要不然辽西辽东也不会几十年没有出过进士了。这么多年,还不就出了廖夫子一个举人?现在廖夫子年纪大了,他自己都对考进士不抱希望了。” 吴祖氏没有理会吴三辅,又对韦宝道:“韦公子,你若不愿意住在吴府,那就住你那个海商会馆吧?我听说你们天地商号在山海关不是有很豪华的住处吗?这样的话,也不会耽误你温习功课,这几日,我让三辅和雪霞每日上你那里去温书,如何?” 韦宝一汗,不知道吴三辅他娘是啥意思?让吴雪霞也来?这不是给自己制造机会吗? 韦宝暗忖自己可不是什么好人,等下给你女儿弄大肚子咋办? 吴祖氏说着也不等韦宝答应,对吴雪霞道:“雪霞,你这几天什么都别干了,就盯着你二哥,让他这几天一定收收心,不管能不能考上举人,临阵磨枪不快也光吧。” 吴雪霞粉脸羞红,看了韦宝一眼,怔怔的哦了一声,心中奇怪,不知道娘这是怎么了?这不是暗中撮合自己与韦宝吗? “好了,就这么说好了,韦公子要是想念爹娘,山海关离你韦家庄也近,让人接来便是。若是韦公子不愿费事,我可以让人帮韦公子将爹娘接过来,如何?”吴祖氏很会来事道。 韦宝急忙笑道:“这不用,韦家庄离山海关的确很近!我自己派人接也可以,其实不接过来也没事,我爹娘在乡里都有工作,平时也挺忙的,我上京之前回趟家便可。” “那这几日便烦劳韦公子帮我看着三辅了,一定让他多花些心思在学业上,我这就让人去告诉廖夫子,让他这几日什么事情也别做,就全心辅导你们学业便是。你们是要到山海书院学,还是在海商会馆?”吴祖氏又问道。 韦宝此时才看清吴祖氏和蔼外表下的大女人做派,这是一个很喜欢帮人安排事情的女人啊,韦宝不太喜欢这种性格的女人,这种女人通常都太强势,难相处。韦宝喜欢自己给个方向,然后按照自己的思路去做,辅佐自己的女人。 “在海商会馆吧,山海书院人多,无法静心。”韦宝道。 “好,管家,你即刻去对廖夫子说一声。”吴祖氏当即对身边的管家道。 管家答应着便下去了。 “刚才韦公子送些礼物,我们吴家也该当回礼才是,这里一点小玩意送给韦公子,请韦公子收下,只当是提前付给韦公子带三辅用功的谢仪了。”吴祖氏说着从宽大的袖子中,像是变戏法一般拿出一件精致的小盒。 韦宝急忙推辞道:“我是晚辈登门,带点礼品是应当的,您是长辈,哪里有您给我送礼的道理?这韦宝是绝不敢收下的。” 吴祖氏笑笑,也不等韦宝答应,将礼盒递给吴三辅:“三辅,一定要让韦公子收下。你若是能好好上京应试,不管考的中还是考不中举人,娘都欣慰了。” 吴三辅答应一声是的,接了过来,掂了掂,分量似乎很轻,也不知道是啥东西。 韦宝实在是不习惯吴祖氏的强势,知道推辞不过的,也就不再说什么了。 吴祖氏又对吴雪霞道:“雪霞,你和你哥送一送韦公子吧,这几日你在山海关内,随你走动,只是记得,不可出山海关,不可在晚饭时辰不回家。” “是的,娘。”吴雪霞欣喜的答应一声,没有想到娘为了二哥考科举的事情,这么下本钱,连带着让自己也有好日子过了。 吴祖氏微微一笑,再与韦宝客套几句,方才离开。 其实吴祖氏此时心中也认可了韦宝这个女婿人选,这一点,与当初吴襄是一样的想法。 吴襄当初认可韦宝,是因为韦宝的气质,气度,以及处事手法老道,这些都不像是一个平凡少年能做出来的,吴襄认可的是韦宝的天赋。 而吴祖氏认可韦宝的是韦宝的外形出类拔萃,加上韦宝出手大方,以及有很强的生意头脑,就冲这三点,女儿若真的能与韦宝结成夫妻,绝不会差,不会受苦。 在吴家这种豪门眼中,反而不会将韦宝的乡里人出身,清贫的家世太放在心上,也不会将韦宝到底有多少功名看的太重,实际上,韦宝现在的秀才功名,在吴襄和吴祖氏眼里,已经很厉害了! 辽西辽东可没有几个世家子弟有秀才功名的,甚至连童生都没有几个。 倒是赵克虎和孙九叔这样的财主,更加看重科举出身的资历,希望能找个当官的女婿。 想当官,在他们看来,举人是最低标准了,因为只有举人出身,才能名正言顺的捐官。 低于举人的身份,即便花费大笔银子捐官,日后做到个七品官,也到顶了,十分受限制。 吴祖氏走后,韦宝c吴三辅和吴雪霞都松口气。 吴三辅急切道:“小宝,快看看我娘给你什么东西了?” 说着便将他娘给他的锦盒递给韦宝。 “哥,有你这么的吗?娘给韦宝的礼物,自然是韦宝拿回去一个人看,哪里有当面叫人看礼物的?”吴雪霞笑着吐槽道。 “自己兄弟嘛,这有什么。”吴三辅倒是不以为意。 韦宝接过,一掂分量便道:“不用看,准是将我刚才送出去的银票又送回来了!” “呀,你刚才给我娘送的是银票啊?”吴雪霞道。 “小宝还真会送,你送了多少银两?你猜一猜我娘又给了你多少银两?”吴三辅问道。 “哥,你真是的,这怎么好问?”吴雪霞又忍不住吐槽道。 “这有什么。”吴三辅呵呵一笑:“我说雪霞,你也不用这么护着小宝吧?问一问都这么紧张干什么?” “没有什么不好说的,我刚才拿出去的是八千两纹银!”韦宝答道。 “那你猜我娘在这里面放了多少两银子?”吴三辅似乎对锦盒中的银两数目十分感兴趣。 吴雪霞也被哥哥带起了兴趣,这回没有吐槽。 “不好猜。我猜是在8000两银子到10000两银子之内吧。”韦宝轻声道:“令堂挺强势的,算是不肯落下风的性子,绝对不会比我给她的银子少,这点的意思是不肯占我的便宜,也与我撇清关系!我想,应该也不会给我太多银子,因为没有道理,哪里有一个长辈无缘无故给一个晚辈太多银子的道理?以吴家的身份,补个两千应该差不多,还能凑个整数,所以,我猜,最有可能的就是,这当中,应该是纹银10000两!” “快打开来看看,看你猜的准不准?”吴三辅笑道:“我都猜不到我娘的心思,你能猜的这么准?” “哥,娘既然将锦盒给了韦宝,这就是韦宝的东西了,你问一问也就罢了,还要当面拆开看做啥?”吴雪霞说罢对韦宝道:“你别理他,咱们走吧。” 韦宝笑了笑,将锦盒打开了,“没事,我正好也要还三辅大哥输在我天地商号的银子呢。” 锦盒中果然是一叠银票。 韦宝将银票拿出来,将锦盒夹在腋下,然后开始数起来,居然真的是一万两银票,不得不说,正正好好。 “果然是一万两纹银!”韦宝笑道。自己都没有想到自己居然能猜的这么准。感觉自己与吴祖氏似乎也挺有缘分的,吴祖氏很像现代大企业女主管或者女老板的做派,很强势,这类女人心里大概的想法,其实不难猜测到,因为韦宝以前就经常跟这类女人打交道。 “小宝,你太厉害了啊!猜的这么准。”吴三辅赞道。 韦宝笑嘻嘻的数出七千两纹银给吴三辅:“三辅大哥,你说输在天地商号七千两纹银,是不是?” “嗯。”吴三辅见韦宝似乎要还银子给自己,乐滋滋的答应。 韦宝将七千两的银票递给了吴三辅:“这里正好!” “哥,你输出去的银子,好意思这么问人家讨回来吗?”吴雪霞微微有点生气的抱着胳膊,觉得哥哥有点跌份。自己家好歹是整个辽西辽东数一数二的世家,你能不能有点世家公子哥的做派呀? 吴三辅呵呵一笑:“你哥哥我可不觉得丢人,一来,我与小宝是兄弟。自己兄弟的银子多,我这当哥哥的帮着花一些,有何不可?二来,我本来就没有银子嘛。” 吴三辅说着,数出了五千两纹银递给吴雪霞:“雪霞,这是借你的银子,这下咱俩两清了。” 吴雪霞也不客气,接过了银票,可没有数,拿来还给韦宝:“这些给你。” 韦宝一汗,至于弄的这么复杂吗?“我给了你哥,就是给了他的,你这是干什么?你跟我还要分的这么清楚么?” “我跟你怎么了?”吴雪霞粉脸一红,“我们啥关系也没有,即便以后可能有关系,那夫妻之间也是该清清楚楚,相敬如宾为好。” 韦宝欣喜的看着吴雪霞,暗忖这才是真正的大家闺秀的想法,感觉吴雪霞与自己的思想很贴合。 女方为家里操持家务,也算是一种劳动,男方若是事业上不行,成为家庭煮男,操持家务比女方多的话,其实也一样。 事业上强势的一方,都不应该瞧不起为家里付出的多的一方,婚姻便该共同付出,大家共同经营,清清楚楚,相敬如宾才好。 韦宝将吴雪霞递过来的五千两纹银收了,合着自己手里的三千两纹银,合计八千两纹银,一起塞到了吴雪霞手里:“那好,你不是喜欢清清楚楚,相敬如宾么?这八千两纹银算是我给你的礼物。” “我才不要,我家又不缺银子,你要送礼物,送我金银,我才不稀罕,你得想法子让我开心,猜我喜欢什么,再送给我,花费一番心意才成。”吴雪霞将两只小手背到了身后。 吴三辅看着韦宝和吴雪霞二人将大笔的银票推来推去的,心里那叫一个恨呀,你们这么喜欢推,推给我多好?我是绝不会嫌弃这等好礼的。 韦宝笑了笑,将八千两银票揣入袖兜,对吴雪霞道:“那好吧!等我考中举人,我再送一份合你心意的礼物给你!” 吴雪霞甜甜的嗯了一声,“不求贵重,只看心意!” “包你满意!”韦宝很有信心的道。 “小宝啊,那恐怕,我妹子有的等了,别怪我又泼冷水,你当考举人是闹着玩的啊?廖夫子中过举人,你现在就是让廖夫子再去考一次,他也未必敢说还能中举。”吴三辅笑道。 “哥,你又来了,你自己不在意,也别老对韦宝说丧气话,影响别人吧?”吴雪霞不高兴道。说着又对韦宝道:“别理他,刚才喝了不少酒,快回去歇着吧,我和我哥送你回去。” “不用送,你俩刚才也没有少喝。我这么多手下,还能出什么事?”韦宝笑道。 “不行,一定要送的,在辽西,我绝不会让你有一点不安全。”吴雪霞坚持道。 韦宝听出了吴雪霞的话中隐藏之意,知道吴雪霞已经猜到辽西辽东世家大户们可能会暗中对自己下手,觉察出吴雪霞对自己的一片心意,心头暖洋洋的,却还是推辞道:“大小姐的好意我心领了,我韦宝不说是堂堂大丈夫,也是站着撒尿的主,哪里要沦落到靠女人保护?没事的,我有督师府的亲兵护卫,别说辽西,便是到京城外,都不会有什么问题。” “是啊,雪霞,你太多虑了。小宝啊,我刚才喝了不少,我得去睡一会去了,明天中午我上海商会馆去寻你去啊。”吴三辅笑道。 韦宝点了点头。 “明天早晨我就得去喊你起来,哥,你没听娘刚才怎么吩咐的吗?这几天,你可不能再懈怠了,否则娘肯定会生气的。”吴雪霞提醒道。 “哦哟,小宝啊,你看看,我在我们家算个啥?就是受气的,除了三桂,谁都能管着我,连我妹子都能管我了。”吴三辅无奈的笑道:“那行,雪霞,你送一送小宝吧,我去睡去了。” “三辅大哥慢走。”韦宝道。 吴三辅挥了挥手,走路有点晃悠,但其实也就喝到了六分量,并没有醉。吴三辅是好玩,但并不贪杯,只是因为自制力比较差,稍微有一点微醺,便要睡觉,不会用意志力强行将酒劲克制过去。 韦宝和吴三辅喝的差不多,现在韦宝就已经没啥感觉了,这时候的酒的酒精度数都低,冲头也就冲一小会,克制过去便没啥事情了,跟喝啤酒差不多。 “走吧,我送你回去。”吴雪霞坚持道。 “真不用送,你刚才也喝了酒的,回去歇一歇吧,我这么多手下呢,你担心什么?”韦宝笑着推辞。 “不要,我说了要送就要送。”吴雪霞也继承了她娘八分性情。 所以韦宝才会在吴雪霞的美貌冠绝群芳的情况下,对于吴雪霞的感情一直有所保留,韦宝不太喜欢有人违拗自己的意思。 其实是个男人都不太喜欢被人违拗。 男人多多少少都会有点大男子主义的。 “我真没事,你看,我扎马步扎的多稳当?”韦宝原地跳了一下,来个深蹲,果然很稳。 吴雪霞被韦宝逗的掩口一笑:“酒量不错,把我哥和我弟弟都灌醉了,自己却没事。那我也得送,你不喜欢跟我在一起么?我娘都不反对,我爹和我大哥又没有回关内,以后可不容易有这么好的机会。” “那我求之不得!咱们找地方喝点茶,看看风景,我再送你回来怎么样?”韦宝笑道。 “不用,我就送你回海商会馆就回来。你也喝了酒的,回去歇一歇,从现在开始就真的要多放心思在课业上了。我定了个书目,考举人要准备哪些东西,我这段时日一直在准备的,已经很完善了。”吴雪霞温柔道。 韦宝一汗,本来以为自己对考举人挺上心的了,感情吴雪霞比自己还上心啊,“你这么希望我中举?我要是像你哥说的,肯定中不了怎么办?” “中不了就中不了呗,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只要尽力了便可以。我哥要是有你一成的用心,便是不中举人,我爹娘也会很高兴的。”吴雪霞道。 “你哥比我聪明啊,他一成心思都没用就能中秀才,我这用了十足的心思,还是没有你哥学问好。”韦宝有些气馁。 “那是因为你进学的时日短,以前又没有正规进过学堂,能一举中秀才,已经轰动整个关内外了,很难得,不必妄自菲薄。”吴雪霞嫣然一笑。 韦宝被吴雪霞的绝世美颜,美丽的笑容弄得心情又好了起来,男人毕竟是视觉系动物!“也就只有你这么想了,当初整个辽西辽东的人都不看好我能中秀才,否则我也赢不了那么多银子了。” “所以啊,我就买的是你中,在你们天地商号赢了许多银子!”吴雪霞笑道:“你不会不知道吧?” “有你吗?你赢了很多银子?”韦宝有点肉疼。 “怎么?心疼了啊?我自然不会用自己的名字,我是让丫鬟去买的,也没有赢多少,下了一千两纹银,赢了十万两纹银罢了。”吴雪霞嫣然一笑。 噗! 韦宝差点没有吐血,上回考科举,考秀才,他不止赢了几百万两银子,虽然没有与吴三桂擂台比武那次赢的那么夸张,也很多了! 在赢了这么多银子的情况下,输出去的十来万两银子便可以忽略不计了,却没有想到,吴雪霞一个人就赢了10万两纹银? “幸好,你才买1000两纹银,你要是下注一万两纹银的话,我的银子都是帮你赢的了。”韦宝笑道。 “你当我本来不想再多下注的吗?我的银子都让我大哥,我二哥和三桂三个人借光了,我只剩下1000两纹银了。”吴雪霞笑道:“要不然,得输死你!我就知道你肯定每回都能高中的!” 韦宝一汗,也不知道吴雪霞到底是哪里来的信心,就这么相信我啊?他自忖,自己都不一定有这么相信自己。就比如这次考举人的事情,他就真的如吴三辅所说,一成把握都没有!只能靠撞大运了。 “别说了,走吧。”吴雪霞微微一笑很倾城,率先款步而行。 韦宝信步跟上,摸了摸怀中的一大叠银票。暗忖吴祖氏真够强势的,自己给出去8000两纹银,她居然还回来10000纹银,现在弄来弄去,自己身上还有8000两纹银在! 虽然对于吴襄这种家庭,几千两银子不算什么,但这充分说明了自己的实力,并没有被吴家看的多高! 原本韦宝还觉得自己现在很不错了呢。手头现银有上千万两,还有二三百万石的纯粮食,还有源源不断进来的人口。 天启四年夏秋 【0449 山海楼饮茶】 不过,这些成就,在韦宝与吴祖氏这种真正的世家大户的女主人接触过了之后,觉得,似乎也还好。 也许这就是真正的豪门的气质吧,不管实力优劣,在真正的豪门面前,暴发户与真正的豪门的气质,完全不在一个档次上。 韦宝有点气馁,虽然努力改变,但鵰丝岂能说变高富帅就变高富帅?在吴雪霞面前,作为重生穿越巨,依然觉得自己的确有些土气,配不上人家大美女。 到了吴府外面,吴雪霞很大方的陪韦宝登上了韦宝的马车,完全没有避嫌的意思。 韦宝见吴雪霞先一步上了马车,不由一汗,他是无所谓,自己一个男的怕什么? 但吴大小姐这么公然与自己出双入对的,赵金凤和芳姐儿估计立时能听到风声,整个辽西和辽东可能用不了多久都能传遍。 关键韦宝是替吴雪霞着想,人家是真正的豪门千金,自己暂时又不可能与她成亲,这似乎有损吴府大小姐的名节,不太好吧? 犹豫了几秒钟,韦宝还是一步跨上了马车,进入车厢。 “怎么了?好像心事重重的样子,你还在想我娘还你银子的事情吗?”吴雪霞坐下之后,看了韦宝一眼,笑道:“你别多想,我娘对你印象很好,很喜欢你,她可从来没有对旁人这样过。多给你2000两纹银,不是向你示威,而是示好。争强好胜,也不会用给对方银子的法子争强好胜的。” 韦宝看向吴雪霞,暗忖你这姑娘莫不是我肚子里的蛔虫不成?连我在想什么你都能猜到啊? 不过,韦宝只是淡淡的嗯了一声,不想多谈关于吴雪霞娘的话题。 “公子,是回海商会馆吗?”林文彪在车厢外面轻声问道。 韦宝正要答应,说回海商会馆。 吴雪霞率先道:“刚才你不是说去喝口茶么?就去山海楼喝口茶吧,我记得你和山海楼的那个内掌柜挺熟悉的吧?” 韦宝不由的脑门又掠过三道黑线,暗忖吴大小姐你到底要怎么样嘛?先是与我公然出双入对,又要去山海楼,怕别人不知道咱俩现在在一起了?咱们可是没有正式定亲,没有婚约的,这个时代礼教大防看的极重!你这样的话,别人等下还以为咱俩已经成婚过了吧?毕竟,即便是定了亲事的未婚男女在正式拜堂成亲之前,也是不方便见面的。 这个时代可没有谈恋爱一说。 吴雪霞却不是这么看的,她的确想让更多的人知道自己与韦宝的关系,她是认为她和韦宝一个15岁,一个14岁,年纪并不算大,现在一道出外游玩,被人看见,也顶多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的关系吧?不算什么,吴雪霞可没有韦宝想的那么多。 还有一点,吴雪霞知道韦宝挺花心的,并且搞不清楚韦宝到底有几个嗳昧对象,想借着一道露面的机会,宣示自己的‘主权’。 山海关山海楼的芳姐儿是吴雪霞已经知道的,还有一个赵金凤,赵里正家的女儿,也是吴雪霞知道的,赵金凤平时不出门,不太好宣示主权,山海楼就比较容易了。 “呃”韦宝之前本来就计划了要去山海楼见芳姐儿,不过,那是他在去吴府之前计划的,本来是想邀请吴三辅上山海楼饮酒来着。 可是现在身边有了吴雪霞,而且就他和吴雪霞两个人单独去,而且现在两个人态度亲热,又刚刚喝过酒,都是有些上脸,脸色有酒色,似乎有点故意气芳姐儿的嫌疑。 所以,韦宝此刻不太想去。 “怎么了?你刚才不是说找个地方喝点茶的吗?正好醒醒酒,我再送你回去,挺好的啊。”吴雪霞嫣然一笑。 韦宝握着吴雪霞的手,稍微一使劲,便让吴雪霞倒在了自己怀中,“海商会馆有好茶,去海商会馆坐一坐吧?” “哼,你想的美,我哥不在的时候,我绝不会与你单独相处的,你可不是什么好东西,以为我不知道啊?”吴雪霞用肘部抵着韦宝的胸口,一副早已经看透了韦宝的模样,自我保护意识很强。 韦宝呵呵一笑:“咱俩都这样了,还介意那么多干什么?你早晚是我的人。”韦宝意思是,都已经亲过脸颊了,算是有过肌肤之亲了吧?这是什么年代啊?亲过,已经很过分了。 吴雪霞粉脸一红,“那是被你占便宜!你决不许对任何人说,听见没有?你要再敢像是在宁远城的时候那样,我可不依。” 韦宝见吴雪霞说的认真,讪讪一笑。 “你你要是真的有心,不必等五年,现在就向我爹娘提亲吧!我爹娘不会反对的。今天我看出来了,我娘其实已经同意我们俩在一起的。”吴雪霞羞红粉脸,低着头道:“我爹娘都很疼我,我认准的事情,他们一定不会反对的。你若想只能明媒正娶之后才可以。” 韦宝听着吴雪霞的温言软语,吐气如兰的芬芳,心神俱醉,有吴雪霞这种超级大美女这么直白的对自己表白,谈婚论嫁,换哪个男人能不舒爽啊? “可是算命的说,我五年之内不适宜谈及婚事,否则会克妻的。”韦宝煞有介事道。其实是自己还没有玩够。 “哼,我命硬的很,不怕你克!”吴雪霞白了韦宝一眼,似乎丝毫不信算命的话:“那些跑江湖的知道什么?” “可是你爹找人算了,也是这种说法啊?你不介意,你爹娘难道能舍得吗?”韦宝道。 吴雪霞闻言,轻蹙绣眉,忍不住在韦宝的大腿上锤了一下,“你真是的,弄个五年之内不准谈及婚嫁干啥啊?” 韦宝嗷的一声,差点没有痛的抽过去。 马车外面的人听闻这个动静,近二百扈从人员的汗毛都竖起来了,都是大男人,纯汉子,长期从事军旅职业,见着母猪都赛貂蝉哩,更何况是国色天香的吴家大小姐,听见韦公子与吴大小姐在马车中发出这种动静,傻瓜都会想歪。 还在外面等着听信,等着说上哪儿去的林文彪也不敢再问了,看了看吴府大门,以及吴府大门口的一堆守门家丁,暗忖总裁是真强悍啊?就这么在吴府大门口,将人家家的千金大小姐给办了? 吴雪霞气道:“你喊这么大声干啥啊?你故意的啊?” 韦宝又好气又好笑,当即对吴雪霞丰满的酥胸反击了一下。 吴雪霞又受惊,又有点吃痛,立刻发出一声闷哼:“嗯。” 刚才韦公子那声哦,好不高亢。 其实给马车外的一众随扈的刺激还不算大。 但是吴家大小姐这声若有若无的嗯,可就威力巨大了,在场众男子,有一个算一个,没有一个不起反应的,不起反应的话,就是已经废掉了! 所有人都口干舌燥的舔了舔嘴唇,都暗忖,这是真的在开始啊? 都忍不住瞟了眼马车。 马车很牢固,很气派,纹丝不动,但是众男人丝毫都有幻觉一般,自行脑补出马车似乎在有节奏的晃荡? 马车还真的是在有节奏的晃动当中,并且发出吱嘎吱嘎的声响。 “你要死了?刚才怎么跟你说的?”吴雪霞又羞又气,一只手捂着胸口,一只手攥成粉拳,不停的捶打韦宝的胳膊。 “不来了!不来了!饶命啊!”韦宝一方面论武力,不是吴雪霞的对手,另一方面也不可能真的和吴雪霞打斗,但吴雪霞出拳看似不重,但每下打在身上,的确有点吃不消啊。所以,韦宝只能一个劲的告饶。 “哼,看你还敢胡来?”吴雪霞稍微消气了一点点,冲着马车外面道:“上山海楼。” 林文彪虽然听是吴大小姐的声音,稍微有些奇怪,却还是重复问了一声:“公子,是上山海楼吗?” 吴雪霞不禁有气,立刻掀开了车窗竹帘:“我说的话,还不能代表你们公子说的话吗?上山海楼!” 林文彪看向吴大小姐身边的韦总裁,韦总裁点头笑道:“以后大小姐说的话,可以代表我说的话,大小姐说什么就是什么!” “是,公子,是,大小姐。”林文彪急忙低眉顺眼的答应一声,转而对车队发令:“去山海楼!” 吴雪霞放下了竹帘,气呼呼对韦宝道:“你手下人还真的只听你一个人的话啊?完全不认我。” 韦宝呵呵好笑,暗忖凭什么认你啊?你这也太霸道了吧?别说你还没有过门,即便是过了门,也没有权力指使我手下的人吧? 韦宝对吴雪霞的喜爱,多半还是喜欢吴雪霞的美貌,吴雪霞的性格当中虽然也有韦宝喜欢的成分,可受不了的地方更多。 在韦宝看来,若是要将吴雪霞扶正,自己至少也得把这红玫瑰調教成没有刺头的玫瑰花才成。 否则自己一辈子都是不好受的时候,比好受的时候多了。 山海楼转眼即到,整个山海关也没有多大,别说是马车,便是步行,从最远的两头开走,也顶多半个小时路程。 韦宝等人排场吓人,又是半下午的空闲时间。 韦宝的车队刚到门口,孙九叔,芳姐儿,以及店中十来个大小伙计便都挤到了门口。 孙九叔知道是贵客到了,亲自奔向台阶招呼。 “官爷这么多人啊?这怕是有一百五六十号人吧?都在小店用餐吗?”孙九叔赔笑道,但是笑容一半便凝固了,因为他认出了林文彪。 林文彪微微一笑,下马道:“孙九叔你好啊,我们不吃东西,只有我们公子来喝口茶。” 孙九叔和芳姐儿这才知道是韦宝到了。 原本他们是认得韦宝的马车的,韦宝的马车很是特别,都是镀金镀银的金属构造,天底下可能都是独一份。 关键韦宝这趟带的扈从都是督师府的亲卫,一个个亮银盔甲,气派非常! 他们才一时之间没有往韦宝头上想。 “是韦公子来了啊?欢迎欢迎!”孙九叔急忙道。 芳姐儿心中芳心一喜,听闻韦宝特地来喝口茶,暗忖一定是为见自己而来的,哪里会不高兴? 韦宝掀开马车的竹帘,笑道:“九叔啊,好些日子不见了,叨扰了。我马上让这些人别挡在门口,耽误你做生意。” “不碍事不碍事的,人多才好呢,热闹。”孙九叔急忙陪笑道。山海楼是消息灵通的所在,孙九叔自然早已经知晓韦宝现在是督师大人孙承宗的弟子的事情,身份不同往日。 以韦宝现在的身家,秀才的功名,督师大人弟子的身份,即便是在整个辽西辽东,关内外,那也算是黄金王老五级别的存在了,关键韦宝还这么年轻。 要是在两个月前,韦宝有这等场面,当时孙九叔就能答应让芳姐儿和韦宝在一起! 当时是孙九叔有些瞧不上韦宝,认为韦宝醉心于经商做买卖,不专心学业,认为韦宝恐怕难以考中举人功名。现在孙九叔可就没有这种想法了,能成为督师大人的弟子,这跟考上了举人,似乎也没有啥分别了。 光看督师大人派出亲卫随扈韦宝,就这份宠爱,已经足够让人眼红。 韦宝来时是向马世龙借的人马护送自己,他没有在意这件事情,但是所有人都以为是孙承宗督师大人直接排人护送韦宝,好显示对自己这个关门弟子格外宠爱。 韦宝并不知道所有人都误会了。 韦宝笑眯眯的跳下车,芳姐儿也下了台阶,亲热的轻呼一声:“小宝。” 韦宝笑着点头:“芳姐儿。” 但是芳姐儿一见到从车厢内出来的吴大小姐,笑容便凝固了,顿时有点不自然。 韦宝其实也有点不自然。 吴大小姐倒是一副落落大方,气质华贵的风采,冲孙九叔和芳姐儿分别微微一笑,然后对韦宝道:“韦宝,你与这家掌柜很熟啊。” “嗯,都是旧相识,很好的朋友。”韦宝暗忖,你这不是明知故问么?你在韦家庄好像遇见过芳姐儿吧? 吴雪霞说完一句,便不再说话,在韦宝身边的距离也恰到好处,既能显得俩人关系非同寻常,也不过分靠近,不显得自己上杆子贴着韦宝,倒仿佛是韦宝要带她这超级美女出来嘚瑟一下,向关内外的老少爷们展示一番爱情成果的样子。 饶是口舌能辩的孙九叔和芳姐儿此时也有点尴尬,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韦宝急忙道:“九叔,喝口茶,方便吗?” “方便方便!韦公子想什么时候来喝茶都方便,山海楼一天十二个时辰恭候韦公子和吴大小姐。”孙九叔急忙接话道,并对伙计道:“赶快,收拾最上等的雅间,侍候最上等的好茶。” 十多名伙计齐声答应,纷纷去准备去了。 似乎韦公子只是喝杯茶,比来了上百人的宴席买卖还隆重。 伙计们是很有眼力劲的。 这不由让韦宝想起当初第一次来山海楼,罗三愣子c范大脑袋c王秋雅和范晓琳等人还畏畏缩缩的不敢进门厅高大豪华的山海楼的情形。 不过大半年光阴过去,却已经是此一时彼一时也。 有伙计与孙九叔殷勤带路,韦宝和吴雪霞并肩入内。 郎才女貌,加上排场浩大,惹得路边不少老百姓驻足观望,纷纷低声谈论,都在打听是哪家的公子和小姐。 等听说是新近很出风头的韦家庄韦公子之后,众人不由啧啧称奇。 大家都没有想到韦宝这么神奇,不但快速致富,居然现在还和吴家大小姐在一起了啊? 韦宝在辽西辽东的老百姓当中的口碑,简直如同在世的活佛和菩萨一般。 若不是有这么好的口碑,也不会使得辽东几百万老百姓听闻韦宝要人,就疯狂的向宁远城和葫芦岛方向移动了! 不过,即便如此,大家还是很难一下子就将平民百姓出身的韦宝与吴家大小姐联系在一起的。 韦宝没有在意围观众人的看法,在意的是芳姐儿,可芳姐儿并没有跟过来,进入山海楼之后,便板着俏脸回到了柜台内。 韦宝苦于与吴雪霞在一起,有心去与芳姐儿单独说几句话解释一下,可又没有机会。 韦宝急忙用眼神示意林文彪,意思让他代自己说几句话。 林文彪立时会意,点个头,意思他全明白,请总裁放心。 韦宝这才稍微安心了一点。 山海楼坐落在山海关关城边上,山海关依山傍海,此地能尽收山海雄浑瑰丽的景致,登楼便能远眺,令人心旷神怡,忘却烦恼。 “韦公子,吴大小姐,这是小店最好的碧螺春,请慢慢品尝,八色点心给你们来一份怎么样?”孙九叔很会招呼:“再需要什么,请尽管吩咐伙计。” 韦宝点头笑道:“好的九叔,麻烦你了!让伙计外面候着吧,有需要,我会说话的。” “是是。”孙九叔答应着,带了伙计出去,并且带上了雅间的门。 “怎么样?这里还行吧?”韦宝笑问吴雪霞。 吴雪霞嗯了一声,站在窗口,抱着丰满的酥胸,“的确是喝茶饮酒的好所在,掌柜的会客套,还有个美貌的内掌柜,难怪一年到头生意都那么红火。” “没你漂亮。”韦宝呵呵一笑。 吴雪霞偏过头来看韦宝,韦宝正坐在桌边,倒了两杯香茶,自顾自饮着。 “你啥意思啊?是不是我不方便来?打扰你和美貌内掌柜的好事了?”吴雪霞酸溜溜道:“早知道你喜欢店家的女儿的话,我明天便上我们家店里当个内掌柜便是,吴家在关内外都有自己的客栈。” 韦宝一汗,心说你这醋劲可真够大的,人家芳姐儿也没有惹着你,是你自己要上门的,还搞的好像谁欺负了你一样?不过,是个男人没有不喜欢美女冲自己撒娇的,尤其是吴雪霞这种绝世美女,居然说出愿意为自己而上客栈当个内掌柜这种话,这更让韦宝的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那真不需要,你若是能上我那儿去当个掌柜便可以了。”韦宝笑道:“只是你的工钱,我怕是开不起。” “是吗?我的工钱也不要很高,用你一生的一心一意来开工钱便成。”吴雪霞娇笑一声。 韦宝努了努嘴,暗忖这还不高?自己恐怕真不是这小娘们的对手,谁说大户人家的闺女都是傻白甜,或者都是泼辣小辣椒来着?像吴雪霞这种,明显与射雕英雄传中的黄蓉,神雕侠侣中的郭芙,或者射雕英雄传的华筝公主,都不是一个品类的啊,这真的是难缠的极品了。 醋劲倒是能与黄蓉拼一拼。 动不动就想要我一生一心一意,那我奋斗出的身份地位,奋斗出的家产,还有啥意思呀? 吴雪霞见韦宝抱着嘴巴不说话,好不得意,“以前你总是能口若悬河的将我说倒,现在你似乎越来越不济了。” “我哪里说的过吴大美女哟!”韦宝笑道:“都给你赢便是,我是哑巴。” “哼,我才没有那么傻呢。口舌占了上风,便会惹得男人烦了。我娘常常说,女人便要学会怎么做女人,处处附和男人的口味,两人在一起才能幸福,才能长久。”吴雪霞笑着坐到了韦宝的身边。 韦宝一汗,暗忖你娘这都教你啊?不会连床上功夫都教你吧?也算是用心良苦了。不过,韦宝是完全不赞同吴雪霞的观点,光是看吴襄跑到韦家庄,见着自己给他安排的美女,便像是几十年没有见过女人一样魂不守舍,像是饿极了的野狼,也知道吴襄平时在家里,估计是够悲催的了,估计是被严重空虚的人了。 “男人的口味,有时候也是取决于女人的,岂不闻,日久生情?只要两个人真心相爱,便能一直迁就,配合对方。灵魂是可以慢慢改变的。我跟大小姐在一起,便能体会到这种改变,你有着高傲的灵魂,很多东西,在我看来很精彩,但是在你看来,就还好,甚至很普通。”韦宝笑道。 “不是我的灵魂高傲,别说的这么玄乎。”吴雪霞道:“是你的发现敏锐,我可没有你那么有劲,一天到晚注意这个,注意那个的,我一天到晚,最好什么都别想,开开心心的过一天,就已经很高兴了。” “我一天到晚也没有瞎注意些什么啊,就顾着注意你了。”韦宝微微一笑:“好了,喝些茶就回去吧。等会还上海商会馆去吗?” “去,我说过了,送你到门口,我就回去。”吴雪霞道。 韦宝点了点头,没有多说什么。 “你要是想叫那个内掌柜一起说说话,我不反对的,别弄得你回去之后还惦记这事,再跑过来一趟。”吴雪霞看着韦宝。 韦宝呵呵一笑:“你还真懂我,难怪我俩有缘分,等会我走的时候,跟芳姐儿说几句话就成。” 韦宝完全没有背着吴雪霞的意思,这已经等于点出,芳姐儿与他的关系非同一般了。 吴雪霞闻言,粉脸稍微变色,忍气道:“你和那芳姐儿真的有什么?” “没有。比较有好感而已,不过,我以后可能会收她做偏房的,怎么了吗?”韦宝也看向吴雪霞。 “没什么。”吴雪霞嘟了嘟小嘴,美眸中盈盈染上了一层雾气:“那除了她,你还预备收几个偏房啊?赵里正家的小姐呢?也打算收做偏房吗?” 韦宝一怔,没有想到吴雪霞会问的这么直接,笑道:“你挺关心我的事情啊。” 韦宝本来想告诉吴雪霞,可能赵金凤也要当正室夫人的,会和她两头大,甚至有可能要赵金凤而不要她,但是这种话,不太好说出口。 天启四年夏秋 【0450 太优秀了也麻烦】 韦宝不想惯着吴雪霞,也觉得这样挺不好的,似乎他和吴雪霞的交往,从来没有完全纯净过。 韦宝没有办法完全忽略吴雪霞的家世背景,不可能将吴雪霞当成赵金凤和芳姐儿这般中产地主的女孩子看待。 若是用现代的眼光看,吴雪霞这种准军阀家的女儿,已经不知道该算成什么等级了,若是算上吴三桂在日后的历史中曾经做过一阵子皇帝,吴雪霞都能算是皇帝姐姐了。 吴雪霞听韦宝话中意思,似乎有让赵金凤成为他正室夫人的想法,眼圈立时红了。她可以忍芳姐儿,却无法忍赵金凤。 吴雪霞无声的站起来,便往外走。 韦宝急忙将她一把拉住,笑道:“怎么?生气了?” “我生什么气?你去找姓赵的便是,是我自作多情。”吴雪霞挣脱了韦宝的手,哽咽着抹眼泪。 这个问题是迟早要面对的,实际上韦宝还没有与吴雪霞发展的时候,就曾经设想过了。 “你是正妻,要大方一些嘛,是不是?”韦宝的办法便是,还没有发生的事情,谁在跟前便先哄谁,要是不这么办的话,上哪里摆平三妻四妾去啊? 吴雪霞闻言,虽然没有破涕为笑,但神色也缓和了不少,韦宝再捉住她手的时候,便没有甩开了。 “这么容易哭鼻子,可不像吴大小姐的做派啊?”韦宝笑道。 “谁叫你要惹我?”吴雪霞倒是有点不好意思起来,居然为赵金凤设想道:“赵家小姐美名也是传遍关内外的,她愿意为妾?” 韦宝呵呵一笑,暗忖女人就是好玩,自己要争最好的位置,然后又要替别人设想。“那就要看你的本事啰,鱼和熊掌不可兼得只是在书上,事实上,懂事的女子,会知道怎么让相公开心的吧?而且你刚才不是说你娘一直这么教你么?” “吼,你还想让我去帮你说服赵家小姐?你就这么喜欢赵金凤?”吴雪霞顿时吃醋道。 “原来你知道她叫赵金凤啊?其实我也有一阵没有见过她了。她是我一见钟情的女孩子。”韦宝毫不掩饰自己的感情。 吴雪霞闻言,更加吃醋,心中酸酸的,却居然没有发脾气,“那我呢?我比得上赵金凤吗?” “自然比得上的,否则你怎么是正妻?好了,不说这个事情了,车到山前必有路,五年后的事情,现在说这些还太早了。”韦宝笑着将话题岔开了。 吴雪霞乖巧的嗯了一声,果然没有再一直追问。 平心而论,比较过一家闺秀和小家碧玉之后,韦宝只能说各有千秋,不过大家闺秀有一个共同点,见识高一些,心思都普遍重一些,遇到事情的时候,很少一直撒娇撒个不停,懂得进退。 不过,大家闺秀遇事不轻言放弃,这些女孩子大都被骄纵惯了,征服欲比较强,很多她们坚持的事情,在小家碧玉看来,甚至都不能算是一桩事情。 韦宝与吴雪霞说些闲话,大都是吴雪霞喜欢的话题,琴棋书画,生意经,韦宝样样都能聊几句,属于知道的多,却不精通的人,这点正好对了吴大小姐的胃口。 因为吴雪霞不但知道的多,而且只要吴雪霞有所涉猎的方面,都知道的比较细腻,显得比韦宝更加专业,有机会在人前显露知识渊博,对于女孩子来说,也是很开心的事情。 俩人说说谈谈有一炷香功夫,吴雪霞居然主动道:“我去帮你把掌柜女儿请来吧?我到马车中等你。” 韦宝好笑的看着吴雪霞,说她小气吧,提到赵金凤就能眼泪汪汪的,说她大方,居然主动帮自己把芳姐儿请来?还主动让地方? “那倒不用,等会下去的时候,我跟她说几句话便可。”韦宝婉拒了吴雪霞的好意。 现在的韦宝还是有所提升的,在见过了众多美女之后,已经能以很平和的心态跟任何女人相处了,这要是放在前世,是根本不可能的,别说吴雪霞和赵金凤这样的大美人,芳姐儿c王秋雅c徐蕊也都各有千秋,随便哪个放在影视圈子,都是超级花旦。 就说范晓琳,若是范晓琳穿越到现代,他还是鵰丝一枚的话,若不是有特殊际遇,也是八竿子打不到人家范晓琳的边的。 而且韦宝在现代都是年近三十的人了,即便有特殊际遇也晚了,人家年芳十五岁,貌美如花,你一个年近三十的人,得多少身家才能高攀这种女孩子?而且还得等人家读完初中,再读完高中和大学,到时候人家二十出头,正值妙龄,他可就是奔四的人了!更不可能。 所以,韦宝很感恩,也很珍惜重生穿越之后的生活,能很平静的对待这一切,不轻易悲,也不轻易喜。 “不,我知道你想跟那掌柜女儿单独说说话的,我才不想你觉得我是小气的人,等着。”谁知道韦宝越是拒绝,吴雪霞越是热情,说着,居然起身出门了。 “真不用唉。”韦宝急忙起身。 吴雪霞却已经到了门口,回身嫣然一笑:“等着,我在马车中等你。” 韦宝一汗,“你在车上等我,我压力岂不是很大?” “压力?”吴雪霞对于这个词有点没理解,不过马上便明白了,笑道:“不妨事,你爱说多久都可以,不用管我。” 韦宝还要再说,吴雪霞已经出去了。这让韦宝觉得有点负疚。 韦宝并没有刻意的到处撩女孩子,范晓琳和王秋雅是邻居,恰好金山里出美女,不但邻居有两个美女,还有一个赵金凤这种大美女。 芳姐儿是来山海关吃饭遇见的,徐蕊是去青楼遇见的,这五个都是恰好。 似乎只有吴雪霞是有点缘分性质在里面。 要不然,韦宝觉得,跟范晓琳c王秋雅c赵金凤c芳姐儿和徐蕊这五女,无论如何都有机会遇见,至于会不会发生点什么,就不好说了。 而他与吴雪霞,几乎没有交集,不在他的生活圈子之内。 倒是反而有仇!就是现在,吴襄不知道对自己什么态度,反正吴三凤仍然恨不得杀掉自己而后快,韦宝是清楚的。 所以有了吴雪霞这样需要耗费自己大量精力的女孩子之后,韦宝几乎不再对女人有渴望的感觉了,不会想着再去搜罗新鲜美女,结实新的美女,天底下美女那么多,男人的世界里不能光是女人。 在吴雪霞走了一炷香之后,韦宝就一个人干坐着,因为芳姐儿居然还没有来? 这让韦宝有点奇怪了,山海楼不小,却也没有那么大! 原来在韦宝和吴雪霞来了山海楼之后,芳姐儿伤心之余,便对从楼上安置好韦宝和吴雪霞的爹爹说:“爹,我头有点晕,回去了。” “去吧去吧,早些去歇着去。”孙九叔叹口气道:“幸好你跟那韦宝没有什么。你现在看清楚了吧?太滑头的男人都靠不住!真没有想到这个韦宝这么有手段,才几天功夫,居然和吴大人的女儿在一起了。这样的话,他又如何会看中你这酒楼家的女儿?别再多想了。闺女。” “我什么时候多想过?”芳姐儿没好气的轻声说完,然后便走。 孙九叔知道女儿还为当初他说韦宝至少要中举人才能配得上做他们家的女婿而生气,遂在芳姐儿身后补了一句:“幸好我当时跟韦宝说要他中举人吧?” 芳姐儿闻言,没有回答孙九叔,而是加快了脚步,离开柜台,掀帘子往后面去了。 山海楼的后面是山海客栈,孙九叔和芳姐儿的住处在客栈边上,是一栋三层小楼。 这种规格,别说是在山海关这种寸土寸金的地方,便是放在永平府,放在京城,都算是很豪华的住处了,赶不上吴府的大宅子大花园,但是比一般买卖人家里,强出许多。 芳姐儿倒不是非常伤心,主要有点怨气,觉得韦宝太花心了,韦宝当初便对她说过,以后会娶她当妾室,她的位置是摆的很正的。不过,芳姐儿以为韦宝会娶的是赵金凤,毕竟赵金凤家曾经跟韦宝家都到了谈婚论嫁的阶段了。 所以,赵金凤排在前面,芳姐儿的心理能平衡。 可忽然又冒出了吴家大小姐,吴家比赵家的家世不知道强出多少,吴大小姐也比赵金凤的相貌气质略胜一筹。 在芳姐儿看来,韦宝这就是势力眼了,谁的条件好,就选谁,要不得。这是芳姐儿有些伤心的点,韦宝在她心中的印象打了折扣。 等吴雪霞来找芳姐儿的时候,芳姐儿已经回去了,孙九叔如实告知。 孙九叔很好奇吴大小姐怎么会来找女儿?也有点担心,吴家可不是他们这种人家能惹得起的。 更奇怪的是,本来以为说了芳姐儿回去歇着了,吴大小姐便该罢休了吧?却没有想到吴大小姐坚决要去找芳姐儿。 孙九叔不敢违拗,只得亲自带着吴大小姐去找女儿。 吴雪霞见着了半天才开门的芳姐儿,说明了来意。 芳姐儿诧异之余,一口拒绝:“吴大小姐,我累了,不想见韦公子,再说,我与韦公子一点关系也没有。他只是我们店里的寻常客人。” “是啊,大小姐,我们家芳儿跟韦公子真的不熟。要是韦公子有什么事情要找她,我去见韦公子便是了。”孙九叔急忙道。很担心吴大小姐会找女儿的麻烦,不知道女儿哪里惹着这种豪门大小姐了。 吴雪霞微微一笑,看向芳姐儿:“你真的不想见韦宝?” 芳姐儿闻言,粉脸一红,有种被吴大小姐看破心思的羞窘,摇头道:“大小姐可能误会了,我与韦公子真的只是店家和普通客人的关系,我想见他做什么?有什么事,让韦公子对我爹爹说吧。” “我不爱拐弯抹角,韦宝对我说了想见你。我知道韦宝的性情,他今天不见着你,不跟你说几句话的话,肯定不会安心。他中午喝了不少酒,急需要休息了,而且他这段日子忙着准备乡试,时间很紧,你也不想韦宝他带着心事,耽搁备考的事情吧?”吴雪霞伶牙俐齿,谈吐清晰,而且话中隐隐含有教人无法抗拒的威势。却用的是一种云淡风轻的语气。 芳姐儿不知道吴大小姐为什么会和自己说这些,粉脸更红,她自忖自己也是从小看家里做买卖,见过一些世面的人了,吴大小姐似乎比自己年纪还小,却好像很老成,能把人的心看穿一般,犹豫了一小会,芳姐儿终究舍不得让韦宝因为带着心事,而耽搁备考。 “既然韦公子要见我,又是吴大小姐的意思,我便去见他一下又何妨。没有想到我们这种低贱的商人家女儿,也会有吴大小姐和韦公子这等尊贵的人找。”芳姐儿不咸不淡道。 “芳儿!”孙九叔听芳姐儿话中带刺,急忙出声制止。 吴雪霞却淡然一笑,啥也没有说,转身走了。 韦宝此时等得有点不耐烦了,起身要出雅间,打算回海商会馆。 一开门,却见到了站在门外的芳姐儿。 韦宝惊喜道:“怎么只有你一个人?来了怎么不进来?站在门口干啥?” 芳姐儿双手抱着胳膊,瞟了韦宝一眼:“吴大小姐叫我来的,她好像在店外等韦公子吧?不知道韦公子有何吩咐?若是嫌弃小店怠慢了尊客的话,我先替我爹给韦公子陪个不是了,我们是小店,比不上考究的大店。店里伙计都粗手粗脚的。” 韦宝呵呵一笑:“你这是怎么了?我不是让人给你解释了吗?不是我要带吴大小姐来的,是她自己要来山海楼喝茶的。” 韦宝是暗示林文彪帮着解释来着,但是林文彪还没有来得及行动,芳姐儿就已经向孙九叔告退之后,回房歇着去了。如果有林文彪的及时解释,芳姐儿的情绪可能能稍微好一点。 “我与韦公子没有任何瓜葛,韦公子向我解释什么?吴大小姐愿意来我们山海楼,这是给我们山海楼生意做,而且吴家大小姐偌大的名气,到我们山海楼,是给小店增辉,高兴还来不及。”芳姐儿依然冷冰冰道。 “别生气了,真不是我故意带吴雪霞来气你的。本来我刚到山海关,便要来见你,结果去吴家找过我同窗好友吴二公子之后,他家非留我用饭,中午喝了一些酒,吴大小姐又非得送我回海商会馆,回海商会馆的路上,她又非要来喝茶。”韦宝再耐心解释。 芳姐儿依旧没有消气,冷然道:“韦公子跟我说这些做什么?我对韦公子上哪儿去过,干了些什么,一点都不关心。韦公子要是没有什么事的话,我就走了。” 韦宝一把拉住了要走的芳姐儿的胳膊,将她拉入雅间,关上了门。 “韦公子,请松手,请你自重。”芳姐儿挣脱着,声音却不大。 韦宝松开手:“行了,别生气了,好不好?” “韦公子,我一个酒楼家的女儿,哪里有资格与辽西辽东数一数二的韦家公子生气啊?”芳姐儿两只手抱着胳膊。 “你是不是因为我以前说让你做妾,你生气了?”韦宝问道。 “韦公子要娶谁做妻,娶谁做妾,与我没有关系。”芳姐儿背过身子。 “我知道了,你是不是觉得我又和赵金凤,又和吴雪霞,你觉得我太花了,才生气的?”韦宝猜测的问道。 这回芳姐儿没有说话了,韦宝就知道是自己猜中了。 “我是有苦衷的,我跟赵小姐和吴大小姐都没有什么。”韦宝道:“再说,感情的事情,有时候很难取舍,一句话两句话也说不清楚。我只能说,都是缘分的事吧。我不会再招惹女孩子了。再说,吴雪霞挺喜欢你的,我和她说了和你的事情。” 芳姐儿转过身子看着韦宝:“很难取舍?你不是看见吴家家大业大,在辽西辽东势力大,又看见吴大小姐貌美,才不会难取舍吧?” 韦宝叹口气道:“没有想到我在你眼里是这样的人。我没有去追过吴大小姐,我只能说我心比较软吧。若是我和赵金凤已经定了亲,我可以明确拒绝吴雪霞,但我并没有和谁订过亲,吴雪霞也没有说立刻要嫁给我,难道直接对吴雪霞说,我不能和你来往,不能和你接触?人家会以为我自以为了不起吧?” “但是你可以说你心里已经有人了,以吴大小姐的身份,不可能给你做妾室的吧?还是你已经想好了,让金凤做妾?”芳姐儿直接问道。 “你这么帮着赵金凤,你跟她见过面了?”韦宝问道。 “你别管,先说是不是这么想的?”芳姐儿一副打抱不平的模样。 “也可以两个人都做正妻的吧?”韦宝道:“而且,算命的说我五年之内不适宜谈论婚事,会克妻,五年之后的事情,何必这么早下定论。也许,过不了多久,她们两个人都不理我了也说不定。这个年纪的女孩子的感情,飘忽不定的嘛。” 韦宝完全还是现代人的思维方式。 但韦宝的思维方式,却将芳姐儿震撼了一下,吃惊的看着韦宝:“你是这么想的?你该不会觉得我过一阵也会飘忽不定,也会” 芳姐儿说着说着,眼圈便红了,再也说不下去,觉得韦宝有点可怕,在韦宝心里,女孩子居然都是这样的? 韦宝见芳姐儿要哭,顿时醒悟自己说错话了,不能用现代的观念想这个时代的女子,这个时代的女子是很重视贞洁的,即便没有正式定亲,但是只要与男子谈过感情,便绝不会轻易变卦的,甚至很多女孩子会用生命去证明忠贞。 “没有,我没有这么想你。”韦宝急忙解释,“我对你的感情是真的!” 芳姐儿神色稍微缓和了一些,微微叹口气:“若是金凤知道你和吴大小姐在一起了,肯定会很伤心的!纵然有三妻四妾,也是一定要分大小的,正室只能是一个人。你什么时候听说朝廷册封诰命夫人的时候,一次册封两个女人的?那不乱套了吗?” “那,说不定吴雪霞愿意在赵金凤之下呢?如果是这样的话,我有什么理由拒绝吴雪霞么?”韦宝反问道。 这下轮到芳姐儿怔住了,她还真没有想过这个可能性,“吴大小姐给你做妾室?她肯,她家里也不肯吧?不过,我真没有想到吴大小姐挺和气的,不像骄纵的大户人家的千金小姐。她居然会为你来找我,还很客气,真是难得。” “所以啊,你没有想到的事情多的很,不能轻易下定论的,走一步看一步吧。”韦宝顺杆子往下爬,见芳姐儿似乎没有那么生气了,急忙一把将她搂入怀中:“这两个月不见,想我没有?” “干什么啊?”芳姐儿害羞不已,在韦宝怀中忸怩。 “想没有想我?我经常想你啊。”韦宝嘿嘿一笑,在芳姐儿的粉脸上重重的香了一口。 被韦宝这一吻,芳姐儿便不再乱动了,低声呢喃道:“谁会信你的话,这些话,还是用到吴大小姐身上去吧?” “我可没有跟她说过这些,她就是我同窗好友的妹妹。”韦宝轻描淡写道。 “谁信。”芳姐儿说着,却不动了,让韦宝这么搂着自己:“好了,外面一大堆人还在等着你,我们孤男寡女在一起,等下我爹爹也要过来寻我了。” 韦宝将芳姐儿搂紧了,闻着芳姐儿身上的香味,自己都有点不适应这样的生活,虽然也舒服,但心里还是有点怪怪的,一个男人真的可以刚刚搂着一个女人,过一会儿,又搂着另外一个女人吗? 光是动手动脚,这还好点,想到以前看的小电影,一个男人同时跟好几个女人那啥,心里就更加接受不了了。 以前没有条件,没有认真想过,现在有条件了,韦宝还真的想过这种事情,他的结论是,不可以的。 别的不说,他现在已经与范晓琳和王秋雅都发生过关系了,是有条件将她们两个劝服,同时那啥的,但若是哪天真的上演一龙二凤的戏码,光是想一想,韦宝都觉得有点罪恶,绝不会舒服。 感情的世界里,到底还是情感大于才是。 韦宝轻轻地在芳姐儿的秀发上抚了抚,“就抱一下,明天晚上我来找你吃饭。” “明天晚上?你这些天,都会在山海关,不回韦家庄了吗?”芳姐儿问道。 “嗯,答应了吴二公子的娘,这些天在山海关陪吴二公子备考!过几天再回韦家庄,然后直接赴京赶考乡试。”韦宝答道。 “那明天晚上,我设法安排你和金凤见一面吧?”芳姐儿道。 “你和赵金凤熟识了?”韦宝奇道。芳姐儿是山海楼的内掌柜,赵金凤是赵里正的女儿,两个人在韦宝看来,应该是没有什么交集才是的。 “我知道你想见她,她和她娘住一起,平时不轻易出门,所以我经常在她家院子附近散步。后来我和金凤的丫鬟熟悉了,便可以进入她家,又和金凤,还有金凤的娘熟悉了。”芳姐儿解释道:“现在我可以自由进出金凤家,明天我可以找个由头,将金凤约出来。” 韦宝一喜,却也没有特别欢喜,一阵子不见,觉得和赵金凤的感情淡了些,似乎并没有想的搜肠刮肚那种,不过,能见面也是有些期待的。“这么看来,这时候的女孩子也不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管的那么严格的啊?” “哪里,金凤她娘管的很严的,她娘更是从来不出门,我若请金凤出来,得扯谎说我过生辰,估计才可以。而且,决不能超过一个时辰,金凤必定得回去。金凤她娘知道我们家和她们家在一条街上,而且熟悉了,才稍微宽松一点的。而且,金凤出门,身边必定跟着丫鬟。我还得帮你设法说服金凤的丫鬟才可以。”芳姐儿解释道。 韦宝想了想,答应道:“那行,明天晚上,我早点乔装过来等着,让我底下人打掩护,你把赵金凤约到我们雅间旁边的雅间,弄成偶遇。既不让你让你爹知道,也不让赵金凤她娘知道。” 芳姐儿白了韦宝一眼:“你的心思都用在这些地方了,也就你才想的出来。” 韦宝直呼冤枉:“是你要安排我和赵金凤见面的好不好?又不是我主动提出来的。”说着在芳姐儿的粉嫩的鼻梁上轻轻地刮了一下。 “是啊,好事都让韦公子占了。都是我安排的。”芳姐儿嘻嘻一笑,也挺高兴的。芳姐儿虽然对吴大小姐的印象有所改观,但是心里还是希望韦宝莫忘初衷,能和赵小姐一起,至少,该是赵小姐做正妻才是。 和芳姐儿腻歪了一会,在芳姐儿的劝说下,韦宝才依依不舍的与芳姐儿分别。 芳姐儿为避嫌,让韦宝先下去。 韦宝才一开门,便见到孙九叔。 孙九叔就站在回廊边上,若不是回廊上有韦宝的护卫,孙九叔一定会跑到门边,附耳偷听的。 “九叔。”韦宝明白孙九叔的心意,笑着率先打个招呼。 “韦公子。”孙九叔应了一声,伸长脖子看女儿,芳姐儿却仍然留在雅间中,并没有露面。 “我先走了,改日来你们这里喝酒。我会多让天地商号的人安排来你们这里摆宴席的。”韦宝笑道。 “那就多谢韦公子照顾我们小店生意了。韦公子也不必特地安排。”孙九叔微微有些傲气。韦宝再有钱,他自忖家里也不算差,也不是过不去日子,此时正值初秋,正是酒楼生意红火的时候,与韦宝当初刚来的时候的冬季时节,生意量相差很大。 韦宝淡然一笑,识破了孙九叔的心思,却没有说什么。暗忖孙九叔也算是疼爱女儿的好父亲了,估计孙九叔为了芳姐儿,就是立马关掉在山海关的生意去别处,也是能做得出来的。这样的父亲,都值得尊敬。 就算孙九叔身上带着的一些属于商人的势力眼气息,对于韦宝来说,也完全没有看低,反而会心生熟悉之感,在现代,谁不是势利眼?这跟时代,跟行业没有太大关系。 社会底层的人,不势力一些,根本无法生存! 这是正常人的求生之道。 出了山海楼,韦宝没有去想孙九叔和芳姐儿,猜测孙九叔肯定要刨根问底,问自己和芳姐儿刚才都发生了啥事,说了啥话,想到父女两肯定得一个盘问,一个抵挡,磨个老半天,韦宝便忍不住一笑。 这些父女之间的日常,在韦宝看来是很温馨的。 “公子,我刚才没有得着机会对芳姐儿说话,她就走了。”林文彪解释道。 韦宝微微一笑,并无责怪之意:“没什么。” 林文彪这才放心,扶着韦总裁上马车,招呼众人准备启程! 韦宝掀开马车竹帘,看见吴雪霞已经靠在车窗口睡熟了。 韦宝嘴角挂上了一抹微笑。 睡着了的吴雪霞分外可爱,似乎只有睡着的时候,才会自动将吴雪霞的某些缺陷屏蔽掉。 高傲,骨子里的高傲,她自己往往不知道的情况下,给人带来的咄咄逼人的感觉。 这是吴雪霞最大的问题。 打死你睡着了的吴雪霞只是像一只小猫咪,雪白精致的粉脸,长长的睫毛,天生丽质,乌黑柔顺的秀发,可以去现代做洗发水广告。 韦宝俯身在吴雪霞的秀发上闻了一下,他喜欢闻女孩子的头发香味,韦宝不仅是视觉系动物,还是嗅觉系动物,对女孩子身上的气味很敏锐。 若是有异味的美女,再美也不能考虑。 这不是歧视什么的,可能有人觉得有异味也不是人家自己想的啊,那是一种病,不能歧视病人。 但有味道的女孩可以找同样有味道的男孩啊,不就不存在这个问题了? 硬让一个没有味道的男子去习惯一个有味道的女孩的话,不是造成双方的困扰吗? 闻过吴雪霞的秀发,韦宝又忍不住在吴雪霞的脸蛋上轻轻地吻了一口。 天启四年夏秋 【0451 有权有势有钱真的可以为所欲为】 此时的韦宝,心中充满恋爱的感觉,今天的吴雪霞,已经表现的很好了。 能主动帮他去叫芳姐儿来相会,这大出乎韦宝的意料之内。 若不是对一个男人重视到了很高的程度,女人是做不出来这种事情的,女人天生敏感嫉妒,再大方的女人也是这样的。 帮男人找另外一个女人,不是说放下了,不爱了,什么的,而是忍耐。为了让自己的男人开心,而忍耐嫉妒的侵蚀。 韦宝曾经想过,若是换个角度,自己喜爱一个女人,然后这个女人喜欢很多男人,只是其中一个,那自己不得疯掉吗? 能试着换位思考,很多事情都能迎刃而解,也正因为如此,此时的韦宝才格外感谢吴雪霞为自己的付出。 “公子,现在上海商会馆去吗?”林文彪等了半天,不见车厢中有指令传出,遂忍不住问道。 韦宝答道:“不了,先送吴大小姐回府吧!” “是,公子。”林文彪答应一声,立刻让车队改变路线,刚才从吴府过来的,现在又返回吴府。 近二百人的车驾,简直如同大型旅行团,在山海关关城中巡游表演一般。 这对于以前连进关骑马都不行的韦宝来说,简直不可同日而语。 到了吴府门前,韦宝掀开车帘向外看。 吴雪霞出门必带她的贴身丫鬟香儿,此时香儿就跟在队伍中。 韦宝招来香儿,说她家小姐睡着了,让香儿将小姐搀扶回去。 香儿有些为难,轻声道:“韦公子,不然还是将小姐叫醒吧?搀扶回去,别人还不知道出了啥事,影响小姐清誉。” 韦宝一开始还没有反应过来,待想一想,觉得也是,吴大小姐从自己的马车中出来,就这么被贴身丫鬟扶着回家,等下别人还以为他刚才出门一趟,将吴大小姐怎么样了呢。玩的太猛,直接把人家姑娘都弄的昏过去了?e,不行,太邪恶的想法。 “那你帮我把你们家小姐叫醒吧。”韦宝遂道。 “公子,我不敢的,小姐睡着了,是绝对不能被打扰的,小姐醒来的一小会,脾气很大。”香儿怯生生道。 韦宝一汗,吴雪霞这一点,与自己还真像,他也是有很重的起床气,每次刚刚起来,都觉得很心烦,要缓一缓,过十来分钟才能好转。 “那我叫她吧!”韦宝随即又将马车的车帘放了下来。 “雪霞。”韦宝伏在吴雪霞身上,在她耳边轻声唤了一声。压在吴雪霞的娇躯上,那香喷喷软绵绵的感觉,不要太舒服。 吴雪霞的确很会睡,一旦睡着了,大有雷打不动的趋势,完全没有半点反应。 韦宝笑了笑,又去挠吴雪霞的痒痒,先去弄吴雪霞的纤腰。 吴雪霞睡梦中觉得有点不舒服,扭了扭身子,居然仍然不醒。 “你就这样,还非要送我回去干什么?”韦宝又好气又好笑。暗忖这真的不是办法,既不能让她的丫鬟将她扶着回家,况且扶也扶不住,睡死过去的人,哪里还有办法自己走路?让人抬进去更不成,那更要引起误会的。 韦宝只能使出杀手锏,把手伸向吴雪霞的一些无法描述部位去动作。 谁知道,吴雪霞依然没有大的反应,而且,当胸部被韦宝侵犯的时候,居然舒服的轻轻地哼了一声。 韦宝脑门掠过三道黑线,暗忖我成了色按摩师,给你免费服务了啊?又不是拍岛国c片。 其实韦宝是可以强行将吴雪霞弄醒的,关键是舍不得弄的她太疼。而且,将心比心,韦宝知道睡着的人,被人强行弄醒有多么难受。 “实在没法子了!把车开到侧门,你多喊几个你们府中人出来,将小姐扶回去吧!她怕是一时半会醒不了了。”韦宝只能再次掀开车帘对香儿道:“我让人将附近街面封住,没有人会看见小姐如何回府的。” 香儿哦了一声,虽然还是觉得有点不好,却勉强答应了,因为她只是个下人,又做不了什么主。香儿觉得不好的地方是,就算外人不知道小姐是怎么回来的,可吴府的人还不是知道的?人多嘴杂,小姐这样子回家,又是被韦公子送回来的,孤男寡女的,这事情传出去,谁不会想歪? 韦宝指挥车队去向吴府侧门,从正门走,又是高大石阶,又是一大堆吴府守门的兵将和家丁,人多眼杂。 香儿则入府中禀告吴祖氏,并多喊人出来扶小姐。 吴雪霞出门并没有知会母亲,不过,之前已经得到了母亲的允准,这几天,她可以自由在山海关内行走,只要不出关城便可,所以管家也就由着小姐自由行动。 听香儿说吴雪霞睡死了,叫不醒,需要人抬回家,这让吴祖氏不由的大为光火,暗忖一个女孩子家家,跟年轻男子外出,还被抬回家,这传出去的话,成何体统? 本来吴祖氏对韦宝认可了五六分,却也只是将韦宝当成重点女婿观察对象而已,现在则情况不同了,似乎这么一来,女儿不跟韦宝算在一处,都不行了!否则以后名声必然不好听。两小无猜,青梅竹马,稍微有些出格,但日后能完婚,别人也顶多当成是风流趣闻传一传,并不伤大雅。 “找顶小轿,将小姐直接接入内院!再多找几个丫鬟扶小姐回屋歇息!你们都跟香儿去吧!”吴祖氏遂吩咐自己身边的女仆!并嘱咐道:“只有你们去,不许任何男子见到小姐醉态!管家也不许!” 香儿和吴祖氏的女仆管事立刻答应一声,带着大队人马去了。 韦宝的马车停在吴府侧门,见三十多个仆妇丫鬟浩浩荡荡的簇拥着一顶小轿而来,暗暗好笑。 吴府的下人都受过严格训练,除了香儿,任何人都不与韦宝说话,也不去看韦公子。 “怎么样?你们家家母生气了么?”韦宝轻声问香儿。 香儿粉脸通红,韦公子与她说话,她既有些害羞,此时心里也惶恐的很,因为她是小姐的贴身丫鬟,夫人事后发怒,肯定会迁怒于她的。 听韦公子问自己,香儿快速的看了韦公子一眼,可怜巴巴的点个头。 韦宝叹口气,关切道:“会罚你吗?” 香儿粉脸更加羞红,本来不想回答,但是还是忍不住轻声道:“我不知道。” “对不住啊,我不知道你们家小姐说睡就睡了,还睡的这么香。”韦宝轻声道。不知道为什么,韦宝忽然觉得香儿很漂亮。本来香儿就很漂亮,人以群分,物以类聚。吴雪霞是超级大美女,她身边的贴身丫鬟自然也是百里挑一的美人胚子。而且,韦宝有个毛病,最是看不得美女落难,每当看见美女窘迫,立时大起怜香惜玉之心。 香儿听韦公子居然一次性跟自己说这么多话,还似乎很关心自己,芳心跳的更快,粉脸更加羞红,却不敢再说什么了,急急忙忙与众人一道扶着小姐回府内。既醉心于韦公子刚才与她说的每个字,又担心这当中这么多仆妇,很多都是夫人身边的亲近仆妇,生怕谁一个多嘴,等下告自己一状,自己更要倒大霉了。 既欢喜,又害怕,胡思乱想的乱了方寸。 韦宝看着被众人扶着进入小轿的吴雪霞,又看了看小轿旁边的香儿,摸了摸脸,暗责自己这是怎么了?不会这么色的吧?今天又与吴雪霞亲热了,又与芳姐儿亲热了,现在不知道为什么,鸡儿梆硬,居然好像将香儿推倒就地正法才过瘾。 自己黑化的太快了,难怪古代富人通常都收妻妾的丫鬟一道收,果然好难控制啊! 刚才在和芳姐儿耳鬓厮磨的时候,韦宝还暗下决心,在古代绝不再轻易多增加女人来着,有这么多女人,吃多少伟哥才能一个一个补足她们的需求啊?现在却又看上了香儿。 “公子,咱们回去吧?天色不早了。”林文彪看了眼正在怔怔出神的总裁,轻声提醒道。 韦宝哦了一声,“回去!对了,你派人通知宋应星来山海关见我!我这几日备考,需要用他!还有,派人告诉我爹娘,说我已经到了山海关,这几日要留在山海关备考,过几日再回去看他们。” “是,总裁放心,我马上安排!”林文彪答应着,让车驾开往海商会馆。 第二日,韦宝起了一个大早。 因为心里有事,急于温书,加上昨天晚饭没吃,酒醒之后的人又饿又渴。凌晨喝了几大碗稀粥,又吃了好几张葱油饼,这才恢复元气。 打坐练功完毕,头仍然有点晕乎乎的,这时候的酒,度数虽然不高,却后劲挺足的。 “以后再不能这样没有节制了,酒这东西,真不是什么好东西!”韦宝自言自语的倚窗而坐,翻看身边的四书五经。 明代科举的乡试和会试,专取四子书及易c书c诗c春秋c礼记五经命题试士。 初场试四书义三道,经义四道,二场试论一道,判五道,诏c诰c表各一道,三场试经史时务策五道。殿试则由天子亲策于廷。 策问以经义或政事设问以试士。 明以来科举制不是只考四书五经,还考实务策等具有现实意义的考试题目。 都用朱熹编订的书,主要因为有统一的标准,便于阅卷,这是其一,朱熹的四书集注切中了统治者的需要,方便控制思想,这是其二,理学的流行,这是其三。 韦宝腹黑的认为,朱熹的思想这么被认可,可能跟明朝皇帝姓朱也许也有一定的关系吧? 此时不过天刚亮,韦宝正在看书,廖夫子便来了。 廖夫子不但自己来的,还带了两个书童,拉了整整一车的书过来。 韦宝听到消息,下楼相迎,看见一大车书,不由的头大,“夫子,这些书是?” “都是你和吴公子准备乡试用得着的,乡试和会试的内容该无二致,你们也一并准备了吧。”廖夫子笑道:“我听吴夫人吩咐,这几日便将手头的事情都放下,专心辅导韦公子和吴公子。” 韦宝一汗,暗忖你这也太厚此薄彼了吧?你的山海书院可不止我和吴三辅两个学生吧?还有几十个要一道进京赶考乡试的学子吧?而且,其中不乏世家大户的子弟,他们不会有意见吗? 韦宝说出了心中疑虑,廖夫子微微一笑,毫不在意:“他们若有不满,便去找吴夫人说去,山海书院是吴府捐输的,吃谁的饭,干谁的事,世上之事,本就不平嘛。” 呃,说好的师德呢?说好的为人师表,一视同仁呢?廖夫子,你不行啊! 韦宝虽然暗中腹诽,却也没有说什么,也许廖夫子说的不错,世上的事情,哪里有公平的呢?有权有势有钱,真的可以为所欲为,想占用多少教育资源都可以! 明初,由于连年战争,前朝原有官僚系统老的老c死的死c逃的逃,其他能作为敢担当善落实的干部基本被明太祖揽入彀中。剩下不配合的,一句“不来我朝做官,感情您还有别的打算?”哪还真敢有其他打算。 当然,还是有不少能人贤士遗落世间,不是忌惮太祖的残酷,就是纠结淮西集团太过坐大,“马上短衣多楚客,城中高髻半淮人”。 再加上明初百废待举,科举制度也还没完全捋顺,庞大的官僚队伍仍凑不够数。 太祖就走上了一条自我培养人才的道路,狠抓国子监。 国子监为国有公办体制,吃喝穿住打包供应,随同家眷也有补贴,校服为御定“裥衫”,教材为钦定书籍。 教职员都是朝廷命官,由吏部任命,包括祭酒c司业c博士c助教c学正和监丞等职。 学生主要有两大来源,一是皇帝指派分发的官员子弟名额,即为官生,一是各地保送的府c州c县学的生员,所谓民生。 官生民生招生比例为21,重点以训练官生为主进行政治统治,到后来官生越来越少,民生越来越多,洪武二十六年,八千多名监生中仅有四名官生。 权利与义务往往是对等的,你得到的越多,让渡的就越多。 国子监规定了每天的功课作业,完成不了,不讲什么人权尊严,就是痛打一顿。 同时,还有很多校规校纪,比如不准议论时政,不准对课业有疑问,不准对师长不尊,更不准对皇帝不尊,哪些书可以读,哪些书不可以读不一而足,并且这些规定都是御定的,不遵守就是违制,罪过就大了。 国子监专门设有“绳衍厅”,备有行扑条凳和竹篾,用于惩罚不听话的学生。 初犯记过,再犯趴在条凳上用竹篾打五下,三犯打十下,四犯即开除或者充军罚役。 并且监生没有任何申辩上诉的权利。 楚王好细腰,国中多饿死。太祖朱元璋残酷冷血,国子监的祭酒也多严厉角色,教学管理不以循循善诱为主,而以高压严酷著称。 监生稍有不敬,即被虐待惩罚,甚至强迫饿死,被迫缢亡。因此监生发生过几次反抗运动,但都被朱元璋压制下来,试想连疑问都不准你产生的人,怎能允许你反抗呢?这或许也是官生越来越少的原因之一吧。 随着时间的推移,明朝各项工作渐渐步入正轨,科举考试也能正常开展,洪武十五年以后,定下来子卯午酉年进行乡试,丑辰未戌年进行会试,乡试定在八月,会试定在二月。 想要取得乡试的资格,必须过五关斩六将,先后通过县试c府试和院试取得秀才身份,才能参加乡试。 当然,成为秀才也便能享受统治阶级的某些特权,比如可以免除徭役c粮役,享有部分法律特权等等。 不过,这时候还未真正进入公务员队伍,还必须通过在各省省城的乡试成为举人,才真正能称得上“老爷”,所以范进中举,才会如此疯癫兴奋。 如果想做大官,还要继续参加会试和殿试,考试通过授予进士出身,才算真正开始迈入人生的巅峰。 韦宝现在就处于从秀才功名,向举人功名发起冲击的这么一条千军万马过独木桥的小道上。 大清早的,廖夫子还没有吃早饭。 韦宝吩咐人给廖夫子和两个书童安排了丰盛的早餐。 廖夫子倒是很敬业,匆匆忙忙吃过,便急着拉韦宝一道整理熟悉各种资料,都是备考用的。 科考不过几行字,写出来简单,想参加考试依旧困难重重。 要获得资格,必须具备三个基本条件,第一家境殷实,第二天资聪颖,第三字体工整,其中家境殷实占据重要的统领地位。 这三点,韦宝似乎都具备了! 中国作为传统农业社会,读书做官是获得社会地位的唯一途径。 囿于生产工具的落后和生产效率的底下,一般农民家庭很少有余钱余力去读书,所以,走上这条道路往往需要几代人的艰辛付出。 先有先祖起早贪黑劳作加上省吃俭用,巩固自有耕地权益,然后通过余钱放贷等方式获得别人土地抵押等权益,经过几代人的努力,获得不错的经济基础,家里的后代才有读书的机会。 家境不够殷实的人家,取得举人的资格后,就不得不放弃继续考试的机会,去低级衙门任职糊口去了。 另外两个条件,是读书人的基本要求,没有聪明的头脑,四书五经那套东西一般人根本玩不转。 韦宝记得有个关于曾国藩的故事被广为流传,说曾国藩晚上背书时,家里进来个贼,这个贼本想等曾国藩背完书偷点东西,结果曾国藩背来背去,大半夜没背下来一篇文章,小贼便无从下手,一气之下跑到曾国藩面前,把文章从头到尾背了一遍,最后训斥曾国藩如此愚笨哪来的勇气参加科举考试。 字体工整是考试需要,统一小楷答卷,统一字体,不留个人痕迹,避免考试中徇私舞弊。 不论宽进严出的国子监,还是严进宽出的科举考试,几个来回,都得脱层平,保住小命又能中举的,无异于中了头彩。 古代官员人数有限,和现在的公务员不同,官和吏是两个概念。 科举出来的人是当官,最差也是去基层当县太爷,师爷县丞什么的一般都是没考上的读书人当的。 时间太密集的话考出来的人没地方安置啊。即使这样一些人考出来后也是打打杂,等实缺,或者要靠自己去跑。 “韦公子。”廖夫子道。 “夫子,您就叫我小宝吧,您是我的恩师,不必公子公子的叫,太生分了。”韦宝笑道。 廖夫子笑着点头:“好,小宝,你可千万不能举人难考,便心生怯意呀。岂不闻,金举人,银进士。能考中举人,即便做不到进士,也足矣光宗耀祖了呢!” 韦宝一汗,随即笑道:“夫子,您这是说你自己的吧?您这是给自己找台阶下的吧?您中了举人,还是辽西辽东几十年来唯一一个中举人的人。但是您却中不了进士,也当不到官。这么说,这么想,是不是自我安慰,让自己好受一些?呵呵。” “”廖夫子没有想到自己给韦宝鼓劲,韦宝却笑话自己,好个大胆的小子。不过,韦公子现在身份今非昔比了,已经贵为辽西辽东数一数二的富户,又是督师大人的弟子,他也不敢跟韦宝计较。 廖夫子笑道:“小宝就是伶牙俐齿。为师这么说是有原因的,因为进士是有可能当大官的所以就必须要注意影响,至少不能明目张胆的太贪污,在家乡的名声不能太差。而举人呢?一般都不想去当官,因为要受进士出身的官欺负,一般都会在家当个乡绅,把持赋税c司法c还能参与地方施政,有时候县令还要求着我们哩,夫子我不做官,难道日子不如那些七品六品的官员逍遥自在么?自古政不下乡基层就是这帮举人的天下。只要不搞的太难看,逼得老百姓反了,没人管我们的。而且,大部分的举人其实都是良绅,为什么呢?因为兔子不吃窝边草。你看看你夫子我,在辽西地面上,多受到大家尊重?” 韦宝呵呵一笑,暗中腹诽道,你眼中只认钱,别人都在背后叫你廖钱眼子,你受尊重个毛啊。 “夫子,这么多书,真的太多了,五日之内,我便要入京赶考了,哪里来得及看?翻阅一遍的时间都不够!”韦宝苦着脸说正事,没有再与廖夫子调皮。 “不妨事!这些书只是拿来给小宝你和吴二公子参考用的,为师已经整理出一本比之前给你的考霸更厉害的书了!”廖夫子说着,满脸笑意,似乎极为得意,从书堆中取出一本几乎有城墙砖那么大,那么厚重的一部大部头。 韦宝拿过一看,封面上写着历年乡试会试殿试真题库。 “恩师,这么厚,都是你弄出来的?”韦宝简直被廖夫子打败了。 廖夫子得意道:“为师为了你,也算是拼命了!这两个月每日谁不到两个时辰!日夜编订!这是将隆庆朝以来,历届乡试会试殿试的考题都搜罗全了!市面上可是绝对买不到的!不知道花了为师多少精力,更花了许多金钱哩!为师预备,等你和吴公子参加本次乡试之后,再看看是不是刊登出来。若是你们中了乡试,我就押后,等你们中了进士再刊登出来贩售。” 韦宝呵呵一笑,立时明白这是廖夫子又变着法子想问自己讨钱来着,他家又不是官绅,自然赶不上吴二公子那么受重视。廖夫子曲艺讨好自己,无非是为了银子呗? “夫子对小宝的好,小宝都记着呢!这里是一千两纹银,夫子请收下,日后若是能中举人,中进士,自然另有重谢!”韦宝随手抽出一叠银票,数出一千两纹银递给廖夫子。 廖夫子大喜,两只眼睛都放光了!说声多谢小宝,便急忙收了起来。 速度之快,快过廖夫子平日授课十倍不止。 韦宝笑道:“夫子,我还有个问题,看了你这本历年乡试会试殿试真题库,真的能中举人中进士吗?” “那是自然,看了我的书,至少能有九成把握!”廖夫子信心满满道。 韦宝呵呵一笑:“那您自己明年开春会参加会试,去考进士吗?” “”廖夫子无语了。心说我编书是为了卖钱,我编出了书,也不见得我自己就一定要去考试啊。 “为师年纪大了,记性大不如前了,再说,都五十开外的人了,考了进士又怎么滴?难不成还去从县令做起?老夫早已经将官场看淡了。”廖夫子给自己下台阶的水平很高,一副云淡风轻的世外高人模样。 韦宝呵呵一笑,并不戳破廖夫子,要是能中进士,你鬼会在山海书院做个校长啊? 虽然你已经五十多岁了,走仕途的话,时间有限,恐怕不能混出啥大名堂来。 但是你走仕途,并不担心你退休之后不能接着来办学吧? 天启四年夏秋 【0452 用功中】 而且,你当官期间,可以大量捞取银子。 以这个年代的风气,便是为官一任县官,也能弄个几万两白花花的银子吧? 退休之后,顶着进士的名号,又曾经做过朝廷命官,再办学,那名气更大了,搞不好,都能把教育生意办到北直隶去,你难道还跟银子有仇吗? 况且就韦宝的了解,廖夫子爱财如命,这样的人,怎么可能跟银子有仇? 明显是已经对考进士不抱希望了。 加上有了现在的社会地位,也怕考不上的话,会遭人笑话,成为话柄,有偶像包袱了,呵呵。 像是宋应星,有举人功名,就是拼了命也要再拼一拼进士出身的。 宋应星和廖夫子这个等级的读书人,都很能代表大明学子的心态。 总之,这是读书才有出路的封建时代,科考是普通人鲤鱼跳龙门的唯一姿势解锁方案。 看不上廖夫子吹牛的本事归看不上,但是有廖夫子这种名师单独授课指导,这份特殊待遇,韦宝还是很享受的。 这等于在现代,有个大学校长级别的教授亲自授课了,一般寒门学子哪里有这种待遇? 韦宝在廖夫子的教导下,苦学起来,直到半晌午,吴三辅才在吴雪霞的看押下,到海商会馆来。 不单是二人来,吴祖氏居然派出上百家仆,还有二十多个仆妇陪同,阵容浩大,场面壮观,令人叹为观止。 韦宝在楼上窗户,和廖夫子见到这种阵仗,见状都是一阵吃惊。 两个人都暗忖,吴家公子和大小姐,这是来温习来备考,还是来打架来的啊? 这些人主要不是为了看着吴二公子来的,主要是为了看护吴大小姐来的。 这都是吴祖氏的小心事! 弄这么多人来,这么大的排场,主要为了向世人表明,吴大小姐与韦公子在一起,都是光明正大的,没有苟且行为,而且,获得了吴家家长的认可,预防小道消息疯传。 韦宝并没有想这么多,高兴的与廖夫子下去迎接二人。 “三辅大哥,不容易啊,你未到午饭的功夫,便起床了?”韦宝哈哈大笑。 吴三辅笑着反击:“你当我乐意这个点起床呢?还不是我娘和我妹子逼我来的吗?我可比不上小宝你,听说你昨儿直接将我妹妹弄晕了送回来的?” 吴雪霞闻言,粉脸迅速羞成了大红苹果,狠狠剜了吴三辅一眼,娇嗔道:“哥!” 吴雪霞正在为这事生闷气呢,她主要气的是她自己,并不是气韦宝或者是气娘亲,也没有气香儿。 吴雪霞气自己不济事,昨天送韦宝出府的时候,只是觉得头稍微有点晕乎乎的,却没有想到从山海楼出来,居然在马车上睡死过去了。 后来听香儿说了怎么回家的经过,羞愤的无地自容。 吴三辅此时提起来,自然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韦宝也被吴三辅说的脸红了,呵呵一声干笑,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廖夫子倒是大为感兴趣,八卦道:“哦,吴二公子所指的是何事啊?小宝他昨儿直接将令妹弄晕了送回吴府的?能对为师说一说吗?” 吴雪霞,韦宝和吴三辅不由大汗,都知道这夫子德行,要是跟他说了,不到一日,便会传遍整个山海关的,大嘴巴一个。 不过,即便是廖夫子不出去传话,现在山海关的人也基本上都知道吴大小姐昨天是如何回家的了。 “夫子啊,您这么大年纪了,还关心这些少年男女的事儿做啥?呵呵,等下中午,咱俩好好喝两杯,小宝这里的酒可都是好酒,菜都是好菜!”吴三辅笑容满面的搂着廖夫子的肩膀。 在书院,吴三辅还能不这么放浪形骸,出了书院,简直将廖夫子当成酒友来了。 廖夫子被吴三辅搂着肩头,略微有些尴尬,暗忖娘的,你将老子当成青楼的姑娘了啊,手往哪里放呢?抖了抖肩头,将吴三辅的手震开,“吴二公子,赶紧开始温书吧,不日便要上京考乡试,为师想希望你这趟替山海书院再增光,争取捧个举人出身回来哩。” 吴三辅见廖夫子摆出老师架子,暗暗好笑,心说怎么了?装什么啊?咱们都一起喝多少次酒了,老廖!“夫子啊,做做样子就行了,你还真的以为咱们山海书院这回真的有人能考中举人?别说每次顺天府的举人名额不过百人,这次就算增加一倍名额,也决计轮不到辽西辽东子弟的嘛!” “哥哥,你又来了,你中午不准喝酒,安心温书。还有,我不准你再说这些丧气话影响韦宝啦!否则晚上回去,我必定告诉娘,娘必定责罚于你!”吴雪霞立时气道。一半真的生气,一半为刚才吴三辅又没事提起昨天下午她醉酒回家的事情而生气,余怒未消。 吴三辅吐了吐舌头,对韦宝和廖夫子笑道:“看见没有?我家的妹子,都快成我老娘了。” 吴雪霞闻言,气的在吴三辅的胳膊上拍了一记,这一下不轻,疼的吴三辅跳开一步:“喂,雪霞,够了啊,我是你哥。” “娘让我看着你的!”吴雪霞端出了尚方宝剑。 廖夫子看着他兄妹二人打闹,笑道:“吴二公子,你刚才的话,差矣!虽然每年大明南方州府,尤其是江南,江西浙江几个省份的考生尤为厉害。但是,也不能说我辽西辽东子弟完全没有中举的希望嘛。今科我听说,北直隶的乡试就会比往年增加少许名额的!你当还会出现洪武年间的事情么?说不定辽西辽东这次就能中几名举人哩。为师看来,你与小宝都大有希望!” 从唐宋以降,科举考试对于国家人才的选拔c跨阶层的流动都有十分重要的意义。一个读书人经过乡试c会试c殿试三级考试,就能够步入帝国的官僚系统内,掌握到国家的资源,给予乡里或明或暗的支持。 因此,科举考试成为国家政治文化中备受瞩目的大事,上到中央朝廷c中到地方政府c下到百姓家庭,无不看重科举考试成绩。 随着经济重心的南移,中国的文化教育中心转移到了南方,在科举考试层面,南方也占据了明显的优势。 这种优势大了什么样的程度呢?据统计,明朝洪武年间各科进士一共有867人,其中南方人620人,占总数的71。 而在朝廷议论上,洪熙皇帝也说“北人学问远不如南人”,南方人读书考试厉害,是板上钉钉的的事情,朝野上下都心里有数。 最为让人震惊的一次科考发生在洪武三十年,这次选拔进士的榜单中,竟然全部录取的是南方人,将科举取才中的南北地域之争激化。 南北榜案,南方与北方的教育冲突激化。 事情发生在1397年,洪武三十年的春天,二月份经过了会试,录取了52人。 三月份廷试后,状元c榜眼c探花分别被福建人c应天府人c浙江人占据,这个榜单所录取的士子全部是南方人,北方人竟然无一人被录取。 这是历次科举考试未曾有过的事情,北方的考生被彻底激怒了。联名上书,状告主考官偏袒南方人。 其实,南方人在读书科举方面有压倒性的优势也是共识。洪武三十年春天的这个榜单奇怪的并不是进士榜单中,南方人占绝对多数,而是北方没有一个举子成为进士,北方士子在这科的科举考试中彻底输了,颜面扫地。 事情捅到朱元璋那里,朱元璋也觉得此事甚为蹊跷,怎么可能录取的进士中没一个是北方人?作为统治天下的皇帝,这样的结果怎么能服众?到了6月份,朱元璋亲自主持策问,三甲分别被授予山东人以及山西人,这次放榜中,录取的61人全都是北方人。 于是,在中国科举历史上洪武三十年的这次科考竟然有2张榜单,一张全部为南方人,一张全部为北方人,“南北榜”的对立使得南北地域之间在科举考试上的矛盾空前紧张。 科举取士是国家大事,即使朱元璋能通过行政干预,硬生生给了洪武三十年这科北方考生进士名额,也不是根本之计。南方人读书考科举厉害,北方人考不过南方人,进士有被南方人垄断的趋势,这些都是不容回避的现实情况。 如若统计建文元年到永乐二十二年之间的9榜进士,南方省籍的进士依然高达836,北方生籍进士占116,而西南省份的进士只占47。南直隶c浙江c江西c湖广c福建c广东这些南方省份,在整个王朝的人才选拔上,占有压倒性的优势。 当然,大明对于如何破解南方对于科考的垄断,也一直想办法。 宣德二年,诏令国家科举取士制度发生重大调整,每科录取进士100人,其中,南方人60人,北方人40人,从国家制度的层面上保证北方人通过科举进入仕途的可能。 到了景泰五年,明王朝为了照顾科举力量更薄弱的西南地区,进一步对科举名额对应的区域进行了详细划分,南方考区55个名额,包括应天府c苏州府c松江府,浙江c江西c福建c湖广c广东布政司北方考区35个名额,包括顺天府及山东c山西c河南c陕西布政司中部考区10个名额,包括四川c广西c云南c贵州布政司及凤阳府c庐州府c滁州c徐州c和州。 此后,大明各地区科举取士的名额比例在维持在55:35:10。 这个比例基本与各考区的人口数字相吻合,获得较大认同。 于是,全国之间科举竞争变成了各地区内的科举竞争,保证了文化教育落后地区,士子通过科举而晋升的可能性。 保证北方士子名额,另一种不公平。 科举考试成绩本是能力的反应,南方人读书考试厉害,理应在科举考试上占据优势,政府用行政手段来干预录取结果,这算什么道理? 对于明王朝来说,科举取士既是国家选拔人才的需要,也是笼络读书人的需要。 “学而优则仕”的理念,要通过科举考试来衔接为学与从政两端。如果单纯看考试结果,而致使北方诸省的士子丧失了“学而优则仕”的通道,使得他们不能被笼络进明王朝的官僚系统之内,明王朝就可能丧失掉这一大批北方士子的心。 这样的政治代价是王朝的统治者不愿意看到的,所以,他们需要从顶层设计上来保障北方士子参与王朝政治的机会。 其次,科举取士也有自己的问题。作为古代的应试教育,难免出现一大批为了考试而考试的人,南方教育文化发达c社会安稳,给了一批不谙世事c埋头科考的读书人土壤,这些“学霸”c“考霸”即使考中了进士,一旦要踏入官场,涉及实操,就会出现很多问题。 朱元璋自己就对这些进士不怎么待见“今有司所取,多后生少年。观其文辞,亦若可用,及试之,不能措诸行事。朕实心求贤,而天下以虚文应朕,非朕责实求贤之意也。” 朱元璋觉得科举考试选拔的进士中看不中用,一怒之下就让科举暂停几年了。 北方人不擅长考试,但并不意味着北方人不擅长从政。大学士杨士奇就认为“长大之器,俱出北方,南人虽有才华,多轻浮”。 如果科举考试是为个给国家选拔治国理政治的人才,那么,选拔实干型人才的需要大于考试成绩的需要,划定考区来限制南方考生而照顾北方考生,也就不失为一种变通。 韦宝虽然身为南方人,但是这一世却是北方人,还是一个地地道道的辽西子弟。 可韦宝有点无语的是,自己虽然底子里是南方人,却似乎真的毫无科举的天赋呀。 闲话几句,廖夫子招呼吴二公子赶紧上楼去温书。 吴二公子本来说已经快到中午了,不如先吃饭了再说的。 本来想着,吃了饭,再休息一下,拖拖拉拉,混到黄昏,然后再拉着韦宝上哪儿去开心一下,这一天便混过去了呢。 但是韦宝c廖夫子c吴雪霞三人的用功热情却很高,都一致觉得,午饭之前,至少还能温书一个时辰! 吴二公子一比三,无奈之下,只得上了海商会馆的二楼,韦公子的专有楼层,去用功。 科举制度并非从明朝起,却是从明朝发扬光大,唐宋时虽有科举,但录取名额十分之少,一科往往只取几十人。 明朝自洪武三年年起开科举,实行扩招,这下子想做官的人就挤破了头。纷纷以读书为业,这些人就是后来明朝文官势力的基础。 当时的考试分为三级,第一级是院试,考试者统称为童生。 考试范围是州县,在这个考试中合格的人就是我们大家熟悉的“秀才”,考试成绩有六等,只有在这个考试中,考到高等的才能得到秀才的称号,而考到一c二等的才能有资格去参加更高一级的考试,叫“录科”。 当上了秀才,从此就摆脱了平民的身份,大小也是个知识分子了,有某些特权,比如可以免除一人的徭役,见到县令可以不下跪。但并不是官,还差得远。 要当秀才已经如此之难,可是为了当官,还要继续奋斗! 但是通过学习,韦宝并不神化古代的科举制度,更不神化科举的难度和这个制度选拔出的人。 在韦宝看来,廖夫子搜罗的很多进士卷子,并且刊出成书,有不少连书法都很稚拙。除此不论,做的八股文水平很多思维层次很差。 明末科考更是曾试图在科举中加入对平辽患c治匪患等实际内容的策问,当时应试者的答卷连沾边的都没有,最后录取的卷子根本文不对题,让皇帝有了天下才尽矣之叹。 如果是这种年份的进士,恐怕其佼佼者即使参加今日之国考,落第是肯定的。 科举千年,产生的人才不能说没有,但状元最后能成大器者可以说凤毛麟角,真正能挽狂澜于既倒名垂青史者可以说一个都没有。 清末李鸿章c左宗棠讥讽科举科举选拔出的人才,问什么问题都是僵僵而不能对,废物点心一个,这也是为什么清末名臣干脆多用武将,到袁世凯连秀才都不是了。 历史上屡试不低的才子名儒比比皆是,柳永c马致远c姚广孝c曹雪芹c蒲松龄皆如此,但这不能简单归结为科举难度高,不好考。 而多是因为所在时代科场,弊病丛生。那样的时代科举难考,考上的却并不一定比落第者才学好,但家世更好则是确定的。不公平而已,不是难度的问题。 还要提一点,实行科举制度的所有国家都已经进了历史的垃圾堆。 面对海量的内容,不单单是吴三辅哈欠连天,就连韦宝的头也是一个比两个大。 尤其韦宝还带着现代人鄙视科举这种过时,腐朽产物的认知,内心是有一定抵触情绪的,这就更加增加疲劳度了。 天启四年夏秋 【0453 廖夫子和宋应星】 “韦宝,你怎么了呀?是不是昨天酒喝多了,犯困了?”吴雪霞见韦宝的眼睛盯着一页范文,半天没有动过了,而且看韦宝的样子不像是在思考的样子,倒像是睁着眼睛睡着了,所以关切的问道。 韦宝回过神来,微微一笑:“没什么。” 一方面觉得这劳什子的科举纯粹是荼毒读书人,限制读书人的思维,禁锢老百姓的思想,即便对于封建时代来说有一定的积极意义,可大部分是将华夏文明带偏了,而且越带越偏,以至于从大明这个时代开始,我们已经在科学上逐步落后于欧洲了。 但是另一方面,韦宝又没有办法跳脱出来,不理会科考,因为这是通往官场大门的唯一方式啊。 不说自己没有改变世界的能力,即便是可能可以通过造反这种极端的方式改变这个世界,韦宝也是不倾向于走这一步的,为了保护更多的华夏生灵,华夏老百姓,韦宝情愿辛苦一些,坚定不移的走改良派路线,一步步将大明王朝引导向资本主义制度开化时代,引导向君主立宪制,或者干脆推翻明王朝,走向共和! 呃呃 对于一个现在连韦家庄都不见得十拿九稳能保住,一个辽南都难以保住的人,想君主立宪制,还是想走向共和,似乎太夸张了点。 韦宝想到这里,脸色有洋溢上了笑容。 吴雪霞见韦宝一会儿发呆,一会儿又挂着笑容,粉脸一阵羞红,以为韦宝是因为跟自己在一起,而无法专心读书,开心的哩,遂道:“算了,我在这里,看样子你是没法静心读书的,我到一楼去吧。哥,你也要专心一些,不能偷懒。” 吴三辅一直拿着一本书扇风,哪里像用功的样子,巴不得吴雪霞先走,随口哦了一声。 韦宝却是一汗,暗忖吴雪霞你是咋想的啊?你在这里,我没有心情看书?你也太高看你自己了吧? 不过,韦宝也没有要辩解的意思,也是随口嗯了一声,吴雪霞先下楼去等着也好,她在这里有点担心自己想事情。 虽然不屑于科举制度,但是韦宝比较催眠自己喜欢科考,至少,开考这几天之前,怎么样也得把自己催眠的刻苦用功一些的呀,虽然希望渺茫,但是不刻苦用功,不努力上进的话,不是更加渺茫了吗? 大明朝这个时候的许多读书人为了中试,只顾埋头攻读经书,钻研八股,不讲究实际学问,考中做官后,他们大多成为皇帝的忠实奴仆。 对中国的思想,文化,科学技术的发展造成严重阻碍。 一方面,八股摧残人才,但明朝还是有人才的。 另一方面,既然都被禁锢思想,成为皇帝的奴才了,但明朝偏偏有那么多文官集团与皇权对立的例子,这哪里是皇帝的奴才会做的事啊。 科举真的是人才的选拔么。 韦宝也说不清楚,从历史经验而言,科举出身的官员,未必就比九品中正制出身的官员更好。 魏晋时期的名将和名相,能力也绝不比宋朝和明朝的人才更差。 隋唐采取的是双轨制,而事实而言,许多贵族子弟的水平,韦宝个人认为甚至比科举选拔的人才还高明一些。 虽然都是贵族子弟当官,很不民主,没有老百姓啥事,很容易造成垄断,滋生腐败,但这些贵族子弟,好歹见识层面上都是不低的,从小也都是见惯了风雨的人嘛。 在韦宝看来,走政治路线的人,主要还是要有经验,有能力,这是首当其冲的,科举顶多是选材。 选出来的人到底适不适合,却与科举本身的关系不大了。 书本上也不可能教你如何施政嘛。 科举的目的是什么?韦宝觉得第一点是武器,是一个对抗魏晋隋唐时的名门世族的武器,是皇权对士族悬在头上的剑,科举一开,再不会有延续千年的家族了,也不会出现五姓七家,不会再出现王与马共天下,不会再有汉朝时四世三公,到了唐时,又出现了十一个宰相,如弘农杨氏这样的世家大族。 科举的本质,一开始就是对撼动皇权的世袭制进行的某种制衡,这使世家大族多了一层枷锁,即便你家世再显赫,一旦子弟时运不济,家族也可能一落千丈,而不是只要家族显赫,什么阿猫阿狗都去做官,朝野上下,遍布亲族,影响国政。 科举制解决了一个自秦汉到隋唐以来,一个皇权最大的威胁。 第二个功能是是维持统治。 在古代,任何一个有资格能读书的人,他们的家族在他所在的村c所在的县,虽然未必是举足轻重,但一定是有所影响的,他们因为识字,所以控制了本地的舆情,又因为有资格请先生教授学问,同时在那个生产力落后的时代,能让青壮的劳动力从土地中解放出来,而专心科举,他们家中是有一定积蓄,他们在本乡,是佼佼者,放在奴隶社会,他们就是大大小小的奴隶主,放在了封建社会,他们就是大小的地主。 这样的人,朝廷必然要笼络,让他们既为自己所用,同时又不去危害自己的统治。 目不识丁的百姓,但凡一天有半碗粥,也不敢轻易反抗的,他们即便反抗,也没有足够的文化和口才去鼓动教唆别人,即便他们有这文化,他们在本乡也没有足够的影响力,让人去跟从。 唯一有能力的,恰恰是这一批乡下的知识分子,他们有钱有粮有文化,与本地和许多有名望的人家早就结为了姻亲,他们交游广阔,他们一旦心怀不满,每天瞎琢磨屠龙术,这还了得。 所以,朝廷必须给予他们希望。这个希望就是科举制。 你不满是吗?想出人头地,看不得别人做官,而你不能做官,那就来考试吧,考试了就有功名,就能做官,学而优则仕,相比于屠龙,考试显然风险要低很多,而且机会也大很多。 四书五经就来了,教你君君臣臣,教你先修其身,后齐齐家,再治国平天下。当千千万万的大小地主家的少爷们成为了考试大军中的一员时,其实目的已经达到了,毕竟读书了就没有那么多闲工夫,已经不可能成天瞎琢磨其他的破事,考中了,金榜题名,就成了为皇帝治理天下的官员,考不中,不甘心,还能怎么样,都十年寒窗了,其他的事你也不会啊,那么,只好继续考下去。 这点,在韦宝看来,勉强能成为禁锢人的思维的正面方向吧。 人是傻了一点,却好过奴隶时代,动不动就十八路诸侯十九路诸侯打董卓,三英战吕布,曹大哥几十万大军对峙孙刘联军啥的要好点吧。 封建时代也打仗,至少有个范畴,民族意识也有提升。民族内的打斗明显减少了,大一统王朝的持续时间也久了很多。 所以,科举实际上的本质就是一种极高明的政治手段,它的一切目的,都是围绕着维持统治而进行的。 想让读书人们对科举还怀着希望,就一定要保持公平,要让人深信,只要用功苦读,只要十年寒窗,只要来了运气,就可以鲤鱼跃龙门。 要绝对的公平,一方面是要防止舞弊,一旦发现舞弊,就是重罪,跟现代高考单纯的取消资格完全不同,大明的科考舞弊一旦被抓住,可真有可能要杀头的。 所以,韦宝之前的科场舞弊行为,实在是冒了很大的风险的。 文章这东西,随意性太大,怎么才能让读书人相信科举的公平性,而不使考官的态度随性,就使自己落榜呢?于是八股文就出现了。 八股文订立了无数的标准,要多少字,要用什么文体,怎么破题,怎么承题,怎么起股,怎么收股,每一个约束本质上是什么?是淘汰! 规则越多,就可以轻而易举的将那些超越了条条框框的文章直接淘汰出去,这就减少了考官任性的可能,如果连这些规则之内的东西你都无法做到,你也就别考了。 八股制是一种利益分赃的工具,也是一个用文化问题来解决政治问题的工具,它是在那个时代,在那时期生产力和社会背景之下的最优解。 同时人才的出现,既不是汉朝的举孝廉或是魏晋的九品中正制,又或者是科举制所能决定的,这些,都只决定了。 真正培养人才的,是实践,是个人的社会阅历。 还没有到中午吃饭的点,又有人来。 林文彪在韦总裁的书房外面探头,韦宝便知道有事。 出来问道:“怎么?” “是总裁的爹娘和宋应星到了,还有范老疙瘩c王志辉也来了。”林文彪轻声道。 韦宝一汗,有必要来这么多人吗?自己只叫了宋应星过来,说好了过几天去京城应考之前,回一趟韦家庄的。 “来了就来了吧,安排吃饭。”韦宝说着,回头对廖夫子和吴三辅道:“夫子,三辅大哥,要不然,先歇一歇吧?我爹娘来了,咱们是不是先用饭?” 吴三辅闻言大喜,正巴不得这样呢!急忙道:‘好好好,先用饭,再忙也不能饿着肚子,磨刀不误砍柴工嘛。’ 廖夫子笑着点头,也说既然韦公子的爹娘来了,就先歇一下吧!暗忖你吴二公子只怕一天到晚磨刀也不会去砍一下柴火的。 韦宝微微一笑,跟着林文彪下楼去见父母。 韦达康正与宋应星c范老疙瘩和王志辉聊天。 黄滢正在与吴雪霞热络的聊天。 吴雪霞和黄滢之前是认识的,吴雪霞曾经去过韦家庄,而且还不止去过一次。 在儿子的婚事上,韦达康更倾向于赵金凤,觉得能攀上里正家的女儿,已经很好了,做人该懂得惜福才是。而且韦达康也不认为韦宝有可能与吴雪霞这种超级千金走到一起,门第相差太过悬殊,甚至让韦达康连动念头都没有过。 而黄滢就不一样,黄滢敢想,曾经偷偷的拿吴雪霞和赵金凤比较过。 也不能说黄滢更加倾向于谁,黄滢是抱着无所谓,都很好的态度! 只要儿子没有正式与哪家姑娘定亲,黄滢看着谁都挺好的。 黄滢是不把真金白银装入口袋,就不安心的性子。 “婶子越来越年轻了,我前阵子为婶子准备了一些上好的银耳燕窝,一直没有找到机会给婶子。”吴雪霞笑吟吟的嘴甜道。 直把黄滢乐开了花,现在黄滢也是有见识的人了,什么上好补品没有见识过呀?而且,察言观色的档次也提升了不少,平时跟富贵人家接触的多了,能看出一些道道来。就冲吴大小姐对自己这份态度,作为母亲的黄滢立时能感觉吴大小姐对韦宝是真的放了感情的! 有这么天姿国色的美女对儿子用情,黄滢哪里会不高兴? 银耳又叫做白木耳c雪耳等,是一种优质的补品。 白木耳作为一款老少咸宜的滋补佳品,口感出众c料理简单,适合长期食用。 在大明这个时候,已经流行了,银耳那样的东西,它的市价贵极了,往往一小匣子银耳就要花一c二十两银子才能买到。 煲汤一向是富贵人家所钟爱的滋补方式,用白木耳来煮汤c羹都是非常好的,搭配上原本汤内补品,达到事半功倍的滋补效果。 韦宝走下来,听见吴雪霞给黄滢将养生美容方面的学问,心里也是暖洋洋的。 有谁不希望有个漂亮妹子当女伴,而且还能让家长知道啊?这是很有面子的事情。 吴雪霞看见了韦宝,笑了一下,对身后的香儿道:“你快亲自回府一趟,将我为婶子准备的十几斤最上等银耳和燕窝都拿来。” 香儿答应一声,便出去了。 吴雪霞又热情的对韦母道:“婶子,你每天吃两次,能多吃就多吃,吃完我还能弄到的,这东西虽然珍惜,但吴府能弄到的量,只怕比皇宫大内还多。” 韦宝一汗,你这是将我娘当成喂猪啊?十几斤? 黄滢则早已经乐开了花,连声道:“使不得的,这绝对使不得。怎么好要大小姐这么贵重的东西。” “婶子,你若不肯收,雪霞会难受的。”吴雪霞一副楚楚动人的模样撒娇。 黄滢我见犹怜的握住了吴雪霞的粉嫩小手,轻轻地抚摸着,只会说:“真好,真好。” 韦达康虽然跟旁人在说话,也看见韦宝下来了,也看见黄滢与吴家大小姐一副母女模样,连连暗中称奇。 “小宝啊。”韦达康叫了韦宝一声。 宋应星急忙上前来见礼:“韦公子。” 范老疙瘩和王志辉则称呼小宝。 韦宝与众人分别打过招呼,笑道:“爹,娘,我不是说了过几日便亲自回韦家庄一趟吗?你们怎么还亲自来了?我让宋先生来,是想让他指导我进学,准备过些时日的科考。” “知道,知道,我和你娘都知道你准备去乡试,都很在意呢。跟宋先生来看你,是你娘说你太久没回去,想你了。我和你老疙瘩大伯,志辉叔是顺便来玩玩。”韦达康解释道。 黄滢也道:“小宝,你越来越忙了,现在都几个月不着家了吗?我们想见你一下可真难,还得上山海关来。” 韦宝微微一笑:“你难道希望我成天在家不干事业啊?” “说的是,好男儿志在四方!不用听你娘的。”韦达康高兴道。 黄滢白了韦达康一眼:“我与儿子说话,碍着你的事儿了?哪个娘不希望常常见着儿子?” 韦达康呵呵一笑,没有回嘴。 此时吴三辅和廖夫子从楼上下来,吴三辅是认识所有人的,好不热情,一副反客为主模样,“呀,韦叔韦婶你们都来了啊,这太好了,今天中午可要好好喝一顿酒!上回我上韦家庄去玩,见识过韦叔的拳法,好拳法啊!” 韦达康呵呵笑道:“这个容易,等会好好陪吴公子划一拳便是。” “哥,你不备考了?还喝酒?”吴雪霞小声道。 “呵呵,你别管了,便是娘知道我是陪韦叔喝酒,也不会说什么的,你好好的陪一陪韦婶吧。”吴三辅笑着大包大揽的安排道。 吴雪霞撅了撅小嘴,想说什么,又忍住了。 “韦宝,你安心备考,不必理会我哥。”吴雪霞轻声对韦宝道。 韦宝点头:“放心,我今天不喝酒了。” 吴雪霞闻言,很是高兴,甜丝丝的嗯了一声,冲韦宝一个娇笑,甜的让在场的人都觉得发齁。 范老疙瘩和王志辉,因为女儿已经预定了韦宝妾室的名分,他们其实对于韦宝将来的正妻是谁,并不是特别的关心,但是内心都隐隐希望是赵里正家的女儿比较好。 因为赵金凤是他们以前便见过的,都可以说是看着赵金凤长大的,知书达理,性格温柔,而且赵里正人也很宽和,他们都相信,若是赵金凤做了韦宝的正妻,至少女儿做妾室不必受太多气。 都担心若是吴雪霞这样的身份高贵的女孩成了韦宝的正妻,只怕妾室的日子不好过。 所以俩人对视了一眼,虽然没有语言交流,但是心思都彼此明白,看样子,韦宝与这吴家大小姐的关系,已经不简单了啊! 众人热闹的说笑,气氛很热络。 韦宝对林文彪道:“安排随我来山海关的督师府亲兵们好生用饭,还有吴府的家仆们,也一应好生款待。” “公子但请放心。”林文彪立刻答应道:“早上就开始准备了,饭菜绝对不是一般酒楼比的了的。” 就是海商会馆虽然够大,但是还是容不下这么多人,幸好这条街的铺面都是韦家的,都是天地商号的,索性弄来许多大方桌子,便在一条街都摆上了酒席,三四百人吃饭的场面,气势恢宏啊。 韦宝对这样的安排很满意,他不是说银子多了,就乱挥霍,其实从大量的人口流入之后,韦宝最欠缺的,仍然是充足的粮食和银子,尤其是银子,因为有银子,还可以从外面,从南方购买粮食来贴补北方粮食的紧张。 酒席当中,最高兴的便要算是吴二公子了,吴三辅与韦家庄来的几个人都划一拳,还不过瘾,还要拉着韦宝喝酒。 “哥。”吴雪霞嗔道:“这么多人跟你喝,你还不过瘾啊?我看你喝了这么多,只怕明日也不必温书了。” 吴三辅呵呵笑道:“难得高兴嘛。好好,我不找你家小宝喝了,总可以了吧?” 韦宝微微一笑,没有搭理吴三辅这茬,反正吴三辅是个自来熟,总是不缺喝酒对手的。 “廖夫子,这位宋先生是江西省的举人,在我韦家庄备考,准备来年冬春参加会试的。”韦宝隆重向廖夫子介绍了宋应星。 “宋先生。”廖夫子听闻对方是江西省的举人,尤为重视,肃然起敬的欠了欠身,以表尊敬。 宋应星也急忙回个读书人的礼节:“早就听闻韦公子的夫子是辽西的举人,辽西辽东几十年都没有出过举人了,廖夫子大才,尤为难得。” 廖夫子闻言很是高兴,就爱听人家这么说,“运气好罢了,不值一提。” “廖夫子明年要赴京赶考吗?咱们到时候一同去考会试如何?”宋应星问道。 廖夫子最怕人家问自己这个,略微有点尴尬,不知道该如何作答。 韦宝笑着替廖夫子解围:“宋先生,夫子在山海关,在辽西已经有了很多产业,忙的很,对科考的事情,已经看淡了。” 宋应星闻言,嗯了一声,一副明白了的表情,遂不再追问。 韦宝有心让二人产生竞争关系,从而争取多弄到一些精华。 虽然看不上科考,但是韦宝并不小看科考的难度,尤其知道到了考举人这一阶段,说是买彩票中500万的难度都不过分。 所以,韦宝将廖夫子编写的历年乡试会试考题给宋应星看,又将宋应星为他准备的一叠应试文章给廖夫子看。 这一大叠文章,总共一百多篇,几乎将会试能够出到的所有考题都包含其中了。 天启四年夏秋 【0454 两个不应该撞在一起的女子】 廖夫子和宋应星看过彼此为韦宝准备的备考资料之后,都不是很看在眼里,却也没有贬低对方的资料。 “怎么样?夫子,你觉得宋先生写的这些文章,怎么样?我大都背下来了。”韦宝问廖夫子。 “还是不错的,有这些东西,至少能保证不至于交白卷。不过,小宝,你还是要将我准备的历年乡试会试考题吃透,我不但将这些很难弄到的范本都弄来了,还一个个都详细写了评注,花了很多心血。”廖夫子道。生怕韦宝会因为宋应星帮他准备的这些东西,到时候通过了举人考试,把功劳都算在宋应星头上。因为,韦宝若是通过了乡试,成为了举人,很有可能会重谢老师的嘛。 宋应星听廖夫子话中有些许贬低他为韦宝写的那一百多篇文章的意思,顿时便不高兴了,“夫子所言也不全然对吧?韦公子背熟了我这些文章,不说必然高中举人,也不能说仅仅只是做到不必交白卷而已吧?你这些历年乡试会试的考题和学子的答卷虽然有一定借鉴意义,但岂不闻,文章贵在懂得变通,每一批改卷的夫子都不一样,每一批人有每一批人的喜好。更不用说,夫子们还是交叉阅卷,并不是一个人做决定。你这些历年乡试会试的考题,在我看来,都是些陈芝麻烂谷子,不看也罢。” “你说什么?”廖夫子听宋应星说的不客气,当即怒了:“你不要以为你是江西的举人就傲气的很,瞧不起我们北方读书人!” 韦宝一汗,心说人家跟你谈学术,你就谈学术便可以了嘛?扯什么地域关系做什么?这不明摆着是要拉地图炮么? 吴三辅c韦达康c范老疙瘩和王志辉等同桌之人也发现有点不对劲了,看向廖夫子和宋应星。 吴三辅是好事之人,爱看热闹的人,又岂会不喜欢看吵架,遂从旁煽风点火道:“这位宋先生,你们江南学子虽然厉害,也不能太瞧不上我们北方学子呀。” 宋应星闻言生了怒气:“吴公子,宋某绝无此意!就事论事,我说廖夫子准备的这么一大本大部头是陈芝麻烂谷子,绝无贬低北方学子的意思,只是针对廖夫子这本书来说罢了。要知道科考年年在变化,隆庆年间和万历年间的许多考题,已经多年不出了,借鉴意义微乎其微。博学自然好,但是韦公子时间紧,要通读经史子集,不是更好?韦公子有这么多时间吗?我这一百多篇文章,任何一篇都是时下热议的话题,离考题范围近,我是这个意思!我可从来没有说过北方学子的不是。” 韦宝也怕吵起来,遂笑道:“宋先生和廖夫子都说的有理,宋先生是挖井,挖的比较深,容易打上水来。廖夫子是伐树,范围比较广,也容易砍中咱们要的树木,都是有好处的。” 韦宝其实是看出来廖夫子给自己准备的那啥历年乡试会试考题要点,似乎意义不大,而且廖夫子的水平也远不如宋应星,所以,觉得让他们再争论下去没啥意义了。 韦达康c范老疙瘩和王志辉等人也看出了其中名堂,几个人都是大字不识几个的人,但是生活经验却不可谓没有,说起挖井和伐树,立时有了精神,围绕这两件事高谈阔论起来,将话题岔开了。 宴席还在继续,看吴三辅的劲头,韦宝估计吴三辅是不喝倒下,绝不会下桌了的,遂在吃了一些饭之后,提前离开。 廖夫子也不是很在意喝酒,比起喝酒,更倾心于助力韦公子高中举人的事情,遂也跟着离开。 而宋应星被韦宝喊来,就是为韦公子备考出力的,自然也得跟上。 二人刚才在酒桌上争论了半天,此时倒是不再吵架,却开始争着抢着要给韦公子教学。 廖夫子仍然以他的历年乡试会试考试要点为基础教学。 而宋应星则以乡试各个阶段的要点为基础,注重实际效果。 乡试又称“大比”,定在子c卯c午c酉年秋八月进行,故又称“秋闱”。 参加乡试的人员有两种人,一是在校学生,即国子监监生和府c州c县官学就读的生员。 但生员必须是在按察司提学副使主持的科考中获得一c二等的“科举生员”。 二是“充场儒士”。在明代,未人政府各级学校的读书人称“童生”,他们中的一些人经特别考试,可获准参加乡试。 乡试参试名额与中举名额大致为三十比一,即录取一名举人,参试者约为三十名。 韦宝这种秀才属于第二种,在乡试之前还得参加一个科试。 根据“科举成式”的规定,“官未人流者”也可参加乡试,但从官c吏分途以及任官注重资格以后,这种情况就基本取消了。 “科举成式”还规定,学校教官c罢闲官吏c倡优之家以及居父母丧者,不许参加乡试。 韦宝倒是没有这些限制。 乡试试场设在各省省城,即布政司衙门所在地,南北直隶的试场分别设在应天c顺天二府,即今北京c南京。 考试之前,各布政司及二京府均聘请主考官二人c同考官四人。主考官的职责是出题c审卷c决定录取名单c排定名次并上报礼部,同考官则负责协助出题c审卷。 明初,南北两京乡试的主考官规定用翰林官,各省则教官c耆儒兼用。景泰三年(1452),定两京乡试考官仍用翰林,但各省考官不再用“耆儒”,只由布政司和按察司会同巡按御史在本省教官中推举五十岁以下c三十岁以上,“平日精通文学c持身谦谨者”充任。 这一规定,本意是要考官得人,但考官既由布c按二司与巡按御史推举,而教官本来就职份卑微,对上司的嘱托也就不能不有所关照,有的甚至主动献殷勤,致使考生们意见纷然。 于是不断有人建议差京官往各省主考乡试,以杜请托。 嘉靖七年(1528),世宗采纳大学士张璁的意见,每省派京官或进士二人前往主考,但只行了两科,就因与监考官的礼节纠纷而罢。 直到万历十一年(1583),礼部重新提出这一问题,才最后定制:浙江c江西c福建c湖广四个读书人较多的省份由翰林编修c检讨主考,其他省则派六科给事中及礼部主事主考。 同考官也要求由进士出身的府推官c知县担任,教官只是“间用”,加以点缀而已。从主考官c同考官人选资格的变化,可以看出明政府对乡试的重视,也可见杜绝科举中请托之风的困难。 除主考c同考,还要组织一个乡试管理班子,这个班子由提调官一人c监试官二人c供给官一人c收掌试卷官二人c弥封官一人c誊录官一人c对读官四人c受卷官二人c巡绰搜检官四人组成,另有办事人员及号军若干。 乡试由朝廷选派翰林c内阁学士赴各省充任正副主考官,主持乡试,考试主要考《四书》c《五经》c策问c八股文等,各朝所试科目有所不同。各省的学政是不能主持乡试的,学政负责主持院试,选拔秀才,并督察府c县的学官。 八月初九为第一场,试以《论语》一文c《中庸》一文或《大学》一文c《孟子》一文,五言八韵诗一首,经义四首,初场的3道四书题每道都要写200字以上,4道经义题则需要写300字以上。十二日为第二场,试以五经一道,并试诏c判c表c诰一道,议论文要求300字以上,以后又有变通。十五日为第三场,试以5道时务策即结合经学理论对当时的时事政务发表议论或者见解。 儒家经学是科举考试的主要核心内容。 宋应星为韦宝准备的便多为儒家经学的内容。 “宋先生,若是按照你这种准备法子的话,别说你才准备一百多篇文章。《论语》c《中庸》c《大学》c《孟子》,五言八韵诗,经义,初场的3道四书题,4道经义题。光是这几项,你就至少得准备上千篇才成!五经,诏c判c表c诰,时务策这些,你至少也得准备三四千篇,合计不能少于五千篇,否则有何意义?”廖夫子争不过宋应星,便在一旁说酸话。 宋应星本来不想理会廖夫子来着,气道:“廖夫子,你觉得可能吗?我准备五千篇文章?韦公子能记得住这么多文章吗?” “所以啊,韦公子,你还是别背诵他这些劳什子东西了,还是将心思专注于历年乡试会试考题为好,缘木求鱼不如退而结网。”廖夫子道。 韦宝被两个人吵的有些心烦,看样子,鱼和熊掌不可兼得,是有道理的啊。 其实韦宝已经做出了选择,宋应星的直接猜题,并且给出摸你答案的法子,本来就是韦宝当初要求宋应星这么做的,更加符合他的水平。像廖夫子那般备考,着重于基础知识,那还不如不要备考,把所有的经史子集再扎扎实实学一遍,那怕是没有五年功夫,根本下不来。 只是韦宝不知道该怎么‘劝退’廖夫子了。 “夫子,你的法子虽然也很好,不然,你也来猜题吧?按照你猜的题,准备些应考的文章给我,怎么样?”韦宝灵机一动道。 廖夫子一怔,“小宝,你也要我像宋先生这样猜题?” “嗯,多个思路,多点把握嘛。”韦宝微微一笑:“时间有限,你带来的这一大车书籍,我怕是真的没有这么多时间看啊。” 宋应星闻言微微一笑:“廖夫子,你不会是只能批注,找他人的错处,自己没办法猜题,更没办法答题吧?” 廖夫子闻言老脸一红,哼了一声:“我不是没本事猜题!更不是没本事答题,我是不想妄自猜测朝廷的考题!这岂不是亵渎朝廷科举?” 韦宝一汗,这下子算是彻底看清楚廖夫子的水平了,“夫子,那您先歇一歇,我们这样,过两个时辰,我再按照你的法子备考,两种法子,咱们都试一试,如何?” 廖夫子听韦宝这么说,也就不好再说什么了,怏怏不乐的坐在一旁看书。 韦宝总算松口气。 到了将至黄昏的时候,又来了几个让韦宝彻底摆脱廖夫子的人。 一大帮山海书院,预备上京考乡试的学子,有三十多人,来寻廖夫子。 这些人,大都是寒门学子,也有几个富户子弟,都是具备了秀才功名的人。 韦宝的老熟人汪灿华c汪东明c方安平,以及郑忠飞,都在其中。 汪灿华c汪东明和方安平等富户子弟,主要是跑过来找吴三辅玩的,知道吴三辅现在跟韦宝在一起,在海商会馆。 而郑忠飞等人主要是为了来求教于廖夫子的。 也不能说完全求教于廖夫子,更多的是求教于廖夫子的书籍。 廖夫子本事不大,但是搜罗的各种书籍还是很齐全的,并且,将大部分乡试会试会用到的书,都搬到了韦宝的海商会馆来了。 这回影响郑忠飞他们的备考呀,所以要找过来。 韦宝对郑忠飞稍微有些反感,因为曾经是竞争对手,但是现在郑忠飞已经不配成为他的对手了。 还因为自己的发家,怎么说也是在坑了郑忠飞一家一下子的基础上发家的,韦宝对郑家,还是稍微有些愧疚的。 所以,时过境迁,作为山海书院的同窗,韦宝已经不是特别想打压郑忠飞。 郑忠飞能跑到海商会馆来找廖夫子,在韦宝看来,人家也是需要鼓足勇气的。 位置调换,他若是郑忠飞的位置,此时不见得还愿意跑到对家的地盘露面。 “小宝,我去看一看他们什么事。”廖夫子在听韦宝的随扈汇报之后,很是得意的看了眼宋应星,意思是看见没有?就冲着我教出来这么些秀才弟子,我就比你强!然后对韦宝笑道。 韦宝随即点头:“夫子请去。反正现在天色也不早了,不如夫子就先回去吧。” “不行,轮到我给小宝你讲学了呀,我去看看他们找我何事,我马上回来。”廖夫子道。 韦宝一汗,心说有人来找你,你正好走人,省得两个人的教学思路不同,尽是影响我,正好将廖夫子支走,谁知道老头还不肯走了。 不过韦宝也不好硬赶廖夫子走,只得答应一声。暗忖只好在廖夫子讲学的时候,充耳不闻,努力背诵宋应星这些备考文章便是。 廖夫子刚刚下去,吴雪霞便上来了。 韦宝正好也要稍微休息一下,笑道:“我还以为你回去了呢。” “没有,我一直陪着你娘呢。现在正让香儿帮你娘化妆。”吴雪霞笑道:“下午我带你娘到山海关几个胭脂铺去逛了逛,还帮你娘购置了一些新衣服。” “多谢你了啊,多少银子?”韦宝道。 “哼,一万两!”吴雪霞听韦宝跟自己提银子,顿时不高兴了。 韦宝明白吴雪霞的心意,给未来婆婆的,哪里能提钱?呵呵一笑:“那就下回我买了礼物,还你的情。” 吴雪霞听韦宝这么说,面色稍霁,遂笑道:“我哥怕是今天得大醉了,又来了几个同窗也上桌了,到现在还没有结束呢,中饭晚饭都赶到一起去了。” 韦宝微微一笑:“能吃喝是好事,随便他们玩吧。你该回去了吧?” “嗯,我娘让我晚饭前一定得回去,我看是拉不走我哥了,我来跟你说一声,我先回去,明天再过来。”吴雪霞道。 韦宝点头应是,又向吴雪霞说了他现在有两个夫子的困扰。 吴雪霞想了想道:“这还不简单吗?你不想让廖夫子教,又想用廖夫子这些书,那就让山海书院其他应考的学子也到海商会馆来便是了,让他们在一楼,也不会妨碍你,有这么多人在,廖夫子也没有多少功夫跟着你了。” 韦宝闻言大喜:“这个法子好,还是你有主意。” “嗯,这事不难,我去跟我哥说一声,让我哥跟廖夫子和其他山海书院的学子说,他们肯定都乐意的。”吴雪霞笑道。 “好。”韦宝乐呵呵答应一声,心里却想的是,是时候溜走,去山海楼见芳姐儿和赵金凤了,昨天和芳姐儿约好了的,她今天会将赵金凤约出来,偷偷与自己见个面。 韦宝现在有点想赵金凤,但是并不急切,急的倒是科考的准备工作,今天廖夫子和宋应星一番如何备考的争论,也让韦宝觉得他考乡试,只怕是连一成把握都危险。 据廖夫子所说,要将考题猜到七八成,宋应星至少得帮他准备五千篇以上的文章。 韦宝可不敢保证等到乡试的时候还能用手机偷看。 五千多篇文章,别说宋应星现在来不及弄出来,即便宋应星不吃不喝,文力大涨,这些天给自己弄出来了,自己也都存到手机当中去了,也不能保证考试的时候有机会作弊啊! 五千多篇文章,对上一百来篇文章,也就说,自己备考的范围,可能也就是五十分之一的样子,这哪里有一成? 吴雪霞走后,韦宝对宋应星道:“宋先生,我觉得廖夫子说的话也不是全无道理,我们还得多猜题,多准备一些考题,你帮我准备到五百篇文章的样子吧!《论语》c《中庸》c《大学》c《孟子》,五言八韵诗,经义,初场的3道四书题,4道经义题。光是这几项,你就至少得准备上千篇才成!五经,诏c判c表c诰,时务策这些,都分别再多准备几道,怎么样?” 宋应星一惊:“公子,这一百多篇,合起来就是三万多字啊,你背起来已经很吃力,还要再准备?” “嗯,吃力也得都背出来!麻烦宋先生了。”韦宝一方面做好了无法作弊的准备,为了科考,也是准备拼一把小命,这些天奋力将五百篇文章都背下来了! “那好吧!我这些天都会一直跟在公子身边,少睡想些觉便是,我是怕公子不可能背出来这么多,贪多嚼不烂,不如将这一百篇文章背熟。”宋应星道。 “多背诵一些,我也好安心一点。”韦宝笑着坚持道。 宋应星听韦宝这么说,便不再坚持了。 说好了宋应星这头,韦宝让林文彪准备他乔装出门,偷偷去山海楼见芳姐儿和赵金凤的事。 这事情韦宝昨天已经对林文彪说过了,所以林文彪早有准备。 先安排韦总裁换装,做普通随扈的装扮,一声黑衣,还粘了胡子,压低瓜皮帽的情况下,不太能认出来。 然后安排韦总裁从侧门走了,由十多名贴身随扈,都是统计署的高级特工陪同,并且掩护。 另外已经有人先一步去与芳姐儿接头,安排在芳姐儿预定与赵金凤见面的包间的旁边的一处雅间,将那里定下来,只等韦总裁前去。 好长时间没有见过赵金凤了,韦宝发觉自己似乎也不是特别想念赵金凤,都有点怀疑自己是不是因为有了吴雪霞,便将赵金凤的感觉淡漠了呢? 不过,在去的路上,想到马上便能与赵金凤见面,韦宝的心渐渐热了起来,第一次在山海关与赵金凤见面的情形,还历历在目。 当初他只是一个乡里贫困少年,是靠着卖鱼,卖玻璃弄到了一点银子,然后买通一个卖奢侈品的,叫吴世恩的掌柜,弄了一个书法比赛。 自己去写字,并且得了头名,与赵金凤同场竞技,是这样认识的。 一通回忆杀,让韦宝对赵家小姐的感觉回来了不少,他也到了山海楼外。 幸好,韦宝这段时间将赵克虎派到辽南去了,负责辽南和韦家庄这边的物资转移接运事宜。 韦家庄有物资要运往辽南,辽南方面也有许多需要安排的事情,赵克虎就做这个。 韦宝不怕跟小姑娘说嘴,却很怕见小姑娘的家长,跟家长说话,觉得好尴尬啊,有时候想想就头皮发麻。 进入山海楼,柜台内的孙九叔一如既往的热情招呼:“几位客官,吃些什么吗?” “我们是天地商号的,已经定了雅间,自己上去就成。”负责掩护韦宝的是一名商号管事打扮的高级特工。 韦宝站在几个人中间,压低帽檐,并不惹人注目,因为他个子还不高,换了一身的黑衣装扮,又粘了胡子,不是对着他的脸猛看的话,不容易一眼认出来。 天地商号是山海楼的大客户,孙九叔不敢怠慢:“那好,几位客官慢走,不用伙计陪着去吧?” “不用。”为首特工说着便继续往里走。 一切都很顺利,韦宝上了三楼,到了他们预定的包间,隔壁就是芳姐儿与赵金凤见面的包间。 韦宝欣喜的走到木板墙边,找个缝隙,想先看看赵金凤和芳姐儿是不是已经在了? 一入眼,便惊了个呆,因为韦宝居然看见一个拥有着祸国殃民的容貌的大美女。 居然是吴雪霞? 吴雪霞怎么在这里? 韦宝有些无语了。 更让韦宝无语的是,吴雪霞的对面居然是一脸诧异的芳姐儿,以及略带怒容的赵金凤。 此时天色已经黯淡,华灯初上,隔壁包间中点起几只大灯笼,很是明亮,三个美女都看的清清楚楚的。 吴雪霞祸国殃民,倾国倾城,赵金凤也不遑多让,虽然容貌略输吴雪霞,却也靓丽绝伦,实在是万里挑一的美女级别。 赵金凤身穿绣黄色撒花衫,宽大的衣摆上锈着芙蓉色花纹,乌亮的青丝撩了些许简单的挽了一下,其余垂在颈边,额前垂着一枚小小的芙蓉色宝石,点缀的恰到好处。头上插着赤金镶青石的花,一副温婉温柔大家闺秀气质。显得这么的洁白无瑕,清丽脱俗。 “你直说吧,到底要怎么样,你才能不缠着韦宝?”吴雪霞冷冷的问道。 韦宝彻底没话说了,这句对白,有点老套啊?她们俩是根本不应该撞在一起的啊?吴雪霞为什么会在这里?难道吴雪霞跟踪自己么? 自己换了衣服,统计署的特工们为了保密,来的时候很隐秘,也做过反跟踪准备,不可能被人跟上自己的行程才是啊? 吴雪霞即便跟踪自己,也不可能这么快,不可能比自己先到啊? 韦宝百思不得其解。 其实不是吴雪霞跟踪韦宝,而是吴雪霞一直有让人盯着赵金凤的住处。 吴雪霞知道赵金凤的存在,与韦宝的关系有进展之后,更加不放心赵金凤,就怕韦宝和赵金凤搞到一起去,而她不知道。 这几天,吴雪霞请了管家秘派人手,有两名吴府的职业细作守在赵金凤和她娘住的院子外,紧紧盯着。 所以赵金凤应了芳姐儿的邀请出来,来山海楼,吴雪霞便第一时间得到了汇报,并且也过来了。 吴雪霞早就在等一个再次与赵金凤见面的机会,想私下把话说清楚,这正是一个好机会,与韦宝无关。 吴雪霞也没有想到韦宝回来,而且此时就在隔壁。 天启四年夏秋 【0455 别生气了啊】 芳姐儿焦急的看了韦宝这边方向一眼,也不知道韦宝有没有到,暗暗焦急。 芳姐儿也同样弄不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她并没有对赵金凤说是来见韦宝的,也搞不懂吴大小姐为什么忽然就冒出来了? 这事情,连楼下柜台招呼客人的孙九叔都还不知道呢。 因为吴雪霞好厉害,进入山海楼的时候,只说是与芳姐儿约好的。 孙九叔知道芳姐儿找赵家小姐吃饭的事情,虽然有点诧异吴家大小姐怎么也来了?但是想到女孩子们偶尔也会聚一聚的,所以并没有在意。 芳姐儿一开始对伙计说过,没有招呼的话,她们这一片不用留人,需要什么的话,她会自己去对伙计说。 所以这两间包间外面并没有山海楼的伙计特别留下侍应。 “吴大小姐,我跟你好像并不熟悉吧?你到底想说什么?”赵金凤是温柔的个性,但那只是她的外表,同为大家小姐,也是从小就被爹娘宠坏的女孩子,她只是天生比较温柔,而且不会看不起穷人家的孩子,却并不表示赵金凤没有脾气。此时赵金凤被吴雪霞质问,就已经有点上火了,觉得很是莫名其妙。明明是芳姐儿说她过生辰,她才来的,怎么冒出个凶巴巴的吴大小姐来?还好像是特地来找自己麻烦一样,自己哪里得罪她了吗? “你别揣着明白装糊涂。我和韦宝已经有婚约了,我希望你以后不要再见韦宝,若是他来找你,也希望你自己搞清楚自己的身份,不要揷在我们中间!”吴雪霞冷冷道。 韦宝瀑布汗,脑门掠过三道黑线,这台词愈发熟悉了,电视剧里面大的遇上小三,好像都是这种台词吧?可是赵金凤也不是小三啊?硬要说起来,自己与赵金凤是先认识的,若有小三,也是你吧? “哼哼,这就好笑了,我与韦宝见不见面,与你何干?凭什么说我揷在你们中间?”赵金凤平时不出门,她的丫鬟也很少出门,顶多出去买个菜,很快就回去了,也不会特别跟人八卦闲聊,所以韦宝与吴家大小姐成双成对出入的事情,赵金凤还不知道呢。 吴雪霞却以为赵金凤知道了,气道:“看你模样干干净净,斯斯文文的,真没有想到你的皮这么厚,你这是一定要与我作对啰?”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我和韦宝的事情,碍着你什么事儿了吗?怎么说我和你作对?”赵金凤秀眉轻蹙,愈发闹不懂了。 吴雪霞因为容貌太过绝尘,对于男人来说能够天生的增加好感,但对于女人来说,谁在她的面前,都能够感受到一股压力,尤其是长得同样很美的女人,这美女之间的差距可跟练武功差不多,就差那么一点点,就会相差很大!不然现代整容医院的生意怎么那么火爆呢c越是长得过得去的女人,越是整体鼓捣着要整这里整儿那里的! 赵金凤生气是因为觉得这吴大小姐也太高傲了些!以为自己长得漂亮就目中无人了么? “你不懂,我就再说一次,我和韦宝是一对,我将来是韦宝的正妻,除非你想做妾室,否则最好不要再与韦宝来往了。你家也是里正家,你爹我也认识,你该不会真的想做妾吧?”吴雪霞小嘴刀子一般嗖嗖的放冷箭。 芳姐儿和隔壁的韦宝,都彻底无语了,傻子都明白吴雪霞是啥意思,这是情敌之间的宣战。 但不管是芳姐儿,还是隔壁的韦宝,似乎此时都不方便说些什么,因为这似乎是吴雪霞和赵金凤之间的正面交锋,旁人不太容易揷上手。 这下子赵金凤听懂了,也真的被气着了,本来雪白的粉脸,本来就已经被气的红扑扑的,此时更加红透,“你这些话,为什么不去与韦宝说?我跟韦宝很长时间没有见过了。再说我与韦宝的事情,还需要你来过问吗?自作多情!” 呃,韦宝又惊了一下,万万没有想到,平时温柔动人的赵小姐,居然也是小辣椒一枚啊?这嘴巴也是毫不落下风的。 “我自作多情?韦宝他已经属意我为正室夫人了!只是他这五年当中不便谈论婚事,因为算命的算出他八字克妻!所以我们才暂时没有定亲来着。我好心好意告诉你,免得耽误你的青春年华,你却不知道好歹。你一个女孩子家家的,大言不惭,行为放任!我说你才是自作多情呢!”吴雪霞立刻还击道。 “吴大小姐,金凤,你们都别再吵了吧?要是让人听见,你们双方都是大家闺秀,传出去不好听,而且我怕韦宝知道你们这么吵架的话,他也不会高兴的吧?”芳姐儿眼见着二女要生出大动静来,急忙轻声提醒。 赵金凤并没有被吴大小姐的声势吓到,“嗯,我才懒得跟她吵嘴呢,这样的娇小姐就是缺管教!” “我缺管教?”吴雪霞彻底上头了,本来就是习过武的女孩子,平时没事的时候还好,真的发起火来,武人都难免会在生气的时候,首先想着用武力解决问题!“你再敢说一句!本小姐现在就把你的嘴巴撕烂!” 吴雪霞说着,已经冲到了赵金凤的面前。 赵金凤和芳姐儿都惊了一下,但是都没有退缩。 “你要做什么?疯了吗?”赵金凤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女子,气的骂了一声。 “我疯了?嗯,我就疯给你看!让你以后还敢纠缠韦宝不?”吴雪霞说着一只手一边,已经捏住了赵金凤粉嫩的脸蛋。 韦宝差点没有看的晕倒,合着这两天温温柔柔的吴大小姐,都是装的呀?你这凶悍的,就是山野村妇,四五十岁的妇女也没有你这么厉害的吧?怎么还动起手来了? 本来韦宝就在为科考的事情烦心不已。 倒不是全然因为廖夫子的备考方式不对他的胃口,这都是小事情,不喜欢廖夫子那一套,还有宋应星那一套嘛。 韦宝关键是觉得时间不够了,离能够考中乡试,考中举人的标准,似乎差的太远了,的确有如吴三辅说的,辽西辽东的子弟去顺天府参加乡试,纯粹是陪考,一点希望都没有。 换成现代话说,就是去找虐的! 而韦宝对于通过科考走上仕途,取得光明正大的科举出身,是早已经有了计划,并且很看重的呀。 这件事情,远比女人要给他的压力大,可现在本来想顺便在山海关见一见赵金凤,派遣寂寞的同时,叙叙旧,却弄出这么档子事。这不是压力加上压力,让压力莫名其妙的叠加了吗?可他似乎又一点办法都没有,好像问题都是从他自己这里来的。 哎,男人不能花心,花心是烦恼的根源。 赵金凤和芳姐儿都没有练过武,芳姐儿伸手拉吴雪霞:“吴大小姐,你别这样了呀。这像什么样子?” 却哪里拉的开吴雪霞?吴雪霞很有力气的,看似娇滴滴,其实武力值还在韦宝之上! 赵金凤更是疼的只能噗噗掉眼泪,话也没法说,去拉吴雪霞拧着自己脸蛋的两只手,更加拧不动。 吴雪霞的丫鬟香儿和赵金凤的丫鬟小翠都在外面。 小翠听见里面的动静,想去查看,香儿却知道里面只有女人,并没有男人,知道自己家小姐的本事,连两三个男人都能打赢,对付没有武力的芳姐儿和赵小姐,更是毫无问题。 “不用去看了,没什么。”吴雪霞的丫鬟香儿阻止赵金凤的丫鬟小翠。 小翠比较傻萌一点,没有香儿那么精,傻傻的哦了一声,“可是,我好像听见吵起来了呀?” “你听错了,女孩子们说话,高兴的时候总是很大声的,跟吵架差不多,呵呵。”香儿年纪小小,人却鬼灵精怪。 小翠点点头,也就没有推门去问情况了。 吴雪霞比赵金凤高一点,又占有绝对优势,好在她也没有发力,只是捏着赵金凤的嘴巴,把个赵金凤的两张粉脸都被拉成了一个大喇叭状态! 看的隔壁的韦宝一阵大汗!此时再不出去,怕是不行了,只能从包间出来,转到隔壁的包间:“吴雪霞,你住手!” 此时小翠才看清是怎么回事,只见自己家小姐脸被扭的紫了两块,满脸都是泪水,喊一声小姐,跑了进去。 香儿也跟着进来,站在了吴雪霞的身边。 吴雪霞一眼便认出了韦宝,松了手,粉脸红扑扑的,也不知道是被韦宝撞破了,紧张来的,还是有点心虚,拿出一块云帕,擦了擦手,轻声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韦宝气呼呼的哼了一声,没有理会吴雪霞,关切的问赵金凤:“你怎么样了?” 赵金凤满脸是泪珠,美眸中更是被泪花都给糊住了,却也能听声音,并且从模模糊糊的影像中判断出是韦宝,却没有答话。 韦宝正要说话,门外又有动静。 有两个武夫模样的人本来一直在过道边上的,此时想进韦宝现在所在的包间,被韦宝手下的特工们挡住了。 那两个人低喝道:“让开!” 韦宝的手下都是经过训练的,哪里会让陌生人接近公子?根本不可能会让开! 韦宝放下包间里面的事情,出去询问,“怎么回事?” 那两个大汉其中一个人道:“我们是保护赵小姐的!” 韦宝哦了一声:“你们是赵克虎的人?” 两个人摇头。 韦宝微微的有些好奇,他知道一直有人暗中保护赵金凤和赵金凤的娘,却一直以为是赵克虎买的家仆,或者有功夫的人,却原来不是赵克虎的人? “那你们是什么人?”韦宝轻声问道。 两个人对视了一眼,不对韦宝说。 韦宝皱了皱眉头,轻声道:“你们若不肯说的话,我不会让你们接近赵小姐的!” 其中一个人犹豫了一下,从怀中摸出一块腰牌。 韦宝看上面有个‘毛’字,轻声问道:“东江毛帅的人?” 二人点个头。 韦宝嗯了一声,虽然好奇毛文龙为什么会派人保护赵金凤和赵金凤的娘,暗忖毛文龙就算和赵克虎是朋友,这朋友关系,也有点超过了吧?人家的老婆孩子,作为朋友也要出面保护么? “没事的,有我在这里,我一会儿就护送赵小姐回去!”韦宝道:“你们先退下吧。” 两个人本意是不肯走,但是看了看韦宝这么多手下,而且各个都明显是练家子,他们两个人绝不是对手,再看韦宝不像是会对赵金凤不利的人,便退回到了走廊上,刚才他们隐蔽站立的位置。 韦宝示意手下人不必驱赶他们,又重新回到了包间中,并且带上了门。 “吴大小姐,你闹够了吧?你有什么权力打人?还有女孩的样子吗?”韦宝冷着脸,先教训吴雪霞,完全不留情。 吴雪霞粉脸气的更红,万万没有想到韦宝居然会当着‘外人’的面,完全不给自己留面子,不是说好了,自己才是正妻的吗?“韦宝!你这个大混蛋!我恨死你了!再也不要见你了!” 吴雪霞气呼呼的说完,然后又有点后悔,想走不是,想留下也不是。因为她自己也知道是自己理亏,就算韦宝曾经对她说过会让她成为正妻的话,却也没有说过不要赵金凤呀?自己这么公然跑来找赵金凤的麻烦,威胁赵金凤,还打了赵金凤,的确是自己不对,生怕韦宝会因此嫉恨自己。 要是韦宝会因为这次的事情恨自己一辈子,甚至以后都不再理自己了,彻底丧失去自己在韦宝心中的形象,那就完了。 所以吴雪霞在骂了韦宝一句之后,忐忑不安的站在原地,并没有再发小姐脾气。 “你不是不知道,我科考一点把握都没有,已经很烦心了,这么关键的时候,你还来搞事情!你到底想怎么样?还不走?”韦宝想先让吴雪霞走人,想说点狠话。但是看见吴雪霞那张倾国倾城,祸国殃民的俏脸蛋,又不是很能狠下心来。 香儿看了看僵着不动的自己家小姐,又看了眼发怒当中的韦公子,轻声对吴雪霞道:“小姐,要不然咱们先走吧?回去晚了,夫人该生气了。而且,现在韦公子正在气头上,别再惹韦公子了吧?” 也不知道香儿劝说吴雪霞的话,是前半句起到了作用,还是后半句起到了作用,吴雪霞气鼓鼓的看了眼韦宝,这才对丫鬟香儿道:“香儿,我们走!” 香儿哦了一声,正巴不得,急忙跟吴大小姐出去了。 见吴雪霞走了,没有再撒野,韦宝总算松口气。 转身对赵金凤道:“对不起,我来晚了,我真不知道这个吴大小姐为什么会忽然跑到山海楼来?” 芳姐儿倒是有些明白了,“她一定一直都有派人跟着金凤,或者也派人跟着我了,真没有想到,这个吴大小姐看上去不像是心机很重的人,却这么功于心计,太可怕了。” 韦宝嗯了一声,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是点个头。 “小翠,我们回家!”赵金凤脸上两块姿色的掐痕迹,满脸都是泪花,样子有点好笑。 小翠嗯了一声,也跟在一旁哭个不停,既怕小姐这么回去,夫人看见了会责罚自己,也伤心难过于小姐好端端的,居然会被人打? 韦宝急忙一只手拉住赵金凤的手腕:“对不起,我真的不知道会弄成这样,等会走,咱们说一会儿话,好不好?” 赵金凤甩手,却甩不脱,瞪了眼韦宝:‘松开。’ “不松。”韦宝拿出了皮厚的劲头。 “你松开。”赵金凤生气道:“你害我害的还不够?你再去多找几个女人,都弄来打我骂我。” “别委屈了,都是我的错,好不好?”韦宝尽力控制着自己的声音。 赵金凤白了他一眼,“还不是要问你自己吗?才说了两句就动手的女孩子,我还是第一次看见呢!” “是,不跟那样的人计较。”韦宝嗯了一声,对小翠和芳姐儿使了一个眼色,意思是让她们能不能先出去一下啊? 小翠和芳姐儿当然知道韦宝的意思,芳姐儿对赵金凤道:“金凤,反正都来了,等会跟韦公子说几句话再走吧?听她解释一下,啊?” 赵金凤到底是心软的女孩子,看了眼芳姐儿,再看了眼韦宝,没有再嚷着要走了。 韦宝大喜,急忙示意芳姐儿和小翠出去,并且过去带上了房门。 “来,坐下说说话吧?好不容易见面,我这段日子时常想你,早就想到山海关来看你了。可你说过不让我随便去找你,而且我一直忙着辽南的事情和科考的事情,实在是脱不开身。”韦宝拉着赵金凤的小手解释。 “你放开。”赵金凤轻声的,没好气的道。 韦宝尴尬的一笑,只得先放开了赵金凤,陪她站着,明明有位置,两个人却只能站着说话。 韦宝一个人像是傻瓜一样,把他这段时间忙一些什么事情都告诉了赵金凤。 并且着重说了乡试的事情。 乡试由各地州c府主持考试本地人,一般在八月举行,故又称“秋闱”。金代以县试为乡试,由县令为试官,取中者方能应府试。元代在行省举行,但腹里则分别在河东c山东二宣慰司和真定c东平c大都c上都四路举行,共7处。考试分两榜,蒙古c色目人榜只试两场,汉人c南人榜试三场。明c清两代定为每三年一次,在各省省城(包括京城)举行,凡本省生员与监生c荫生c官生c贡生,经科考c岁科c录遗合格者,均可应试。逢子c午c卯c酉年为正科,遇庆典加科为恩科,考期亦在八月。各省主考官均由皇帝钦派。中式称为“举人”,第一名称“解元”第二名称为亚元,第三c四c五名称为经魁,第六名称为亚魁。中试之举人原则上即获得了选官的资格。凡中式者均可参加次年在京师举行的会试。 科举是历代封建王朝通过考试选拔官吏的一种制度。由于采用分科取士的办法,所以叫做科举。科举制从公元05年(隋朝大业元年)开始实行,到905年(清朝光绪三十一年)举行最后一科进士考试为止,经历了一千三百多年。 中国古代科举制度最早起源于隋代。推翻隋朝的统治后,唐王朝的帝王承袭了隋朝传下来的人才选拔制度,并做了进一步的完善。 由此,科举制度逐渐完备起来。在唐朝,考试的科目分常科和制科两类。每年分期举行的称常科,由皇帝下诏临时举行的考试称制科。州县考试称为解试,尚书省的考试通称省试,或礼部试。 宋代的科举放宽了录取和作用的范围,并正式确立了州试c省试和殿试的三级科举考试制度。 元代的科举制度基本沿袭宋代,科举分为地方的乡试,和在京师进行的会试及殿试。 明代正式科举考试分为乡试c会试c殿试三级。乡试是由南c北直隶和各布政使司举行的地方考试。地点在南c北京府c布政使司驻地。 韦宝边说边看赵金凤,这些关于乡试的事情,他也不知道赵金凤知不知道,其实他就纯粹是没话找话说。 “我在远方,盼到心慌,山海苍茫,触景情伤。 我在远方,想起过往,心薄裘寒,泪眼凝霜。 我在远方,惜君如常,天上人间,蝶舞成双。” 到最后,韦宝无计可施之下,居然唱起歌来。 赵金凤冷冷的看向韦宝:“无聊。” 韦宝毫不气馁,笑了笑道:“还有呢,我还为你写了很多日记!随着社会的发展,我们的生活节奏越来越快了。我们的时代也变成了一个讲究效率的时代,对很多事情都是希望可以“一蹴而成”。 可是世上哪有那么多捷径呢?我们的人生总是会因为我们去坚持做一些小事而发生改变的。虽然这些事情很小,但是我们去好好坚持才行。 把每一件简单的事做好就是不简单,把每一件平凡的事做好就是不平凡。 在我们的生活中有哪些小事,长期坚持做下去,会让我们受益匪浅呢? 每天坚持运动,在这个烦躁而又快节奏的时代,我们能够相信的只有我们的大脑和身体。 现在很多人都是不怎么喜欢去运动,不是他们不知道运动的重要性,而是他们懒得动而已。 其实,我们每天只需要十几分钟的运动,就可以让我们拥有健康的身体。运动不仅可以让你的身体变得强壮,也可以让你更加有精神去面对新的生活。 运动是值得我们用一生去坚持的东西,只因它关于我们生活的所有。 每天早睡早起 以前没有意识到早睡早起的重要性,总是喜欢玩手机玩到半夜两三点,然后第二天拖着“疲倦”的身体去上班。在上班的时候,也总是开着“小差”,一整天也是没精打采的。 到后来知道这样下去不行,身体越来越差了,也开始注重自己的作息习惯。现在都是点之前就去睡觉的,早上也是七点的时候起床。 这样的日子坚持了一段时间,发现自己的脸色也变得滋润了,上班的时候也有动力,有着精神去做好工作了。 你今天的熬夜,只是在消耗明天的青春而已。坚持每天早睡早起,你的生活会变得不一样的。 每天读一小时的书 在世界上每天都是不断在变化的,我们也是要进行不断学习。在生活中不管我们多忙,每天抽出一个小时去读书,如果能够坚持下去,是有着许多的好处。 经常读书,就相当于经常充电,如果每天坚持读书一个小时,长期坚持下去,你就能远超大部分人。 别人是怎么样超越你的呢?是你在刷微博,追电视剧的时候,别人则是在啃着书本,让自己每天都在不断充电,这样的人是永远不会被社会淘汰掉的。每天写日记。不信你看啊。” 天启四年夏秋 【0456 拉芳姐儿进统计署】 写日记不算什么,最关键的是,韦宝的日记中真的多次提到了赵金凤的。 韦宝为了表明自己没乱说,急忙将自己的日记本打开,找到一段关于想赵金凤的,给赵金凤看。 赵金凤说不看,还是忍不住看了一眼,见韦宝真的有每日记事的习惯,而且真的有写自己,心中一暖,气消了一些。 韦宝将赵金凤搂在怀里:“好了,别生气了。” 赵金凤挣扎了一下,却抵不过韦宝的力大!“放开我,你这个坏蛋,我要喊人了啊!” 韦宝嘿嘿一笑,“你不会叫的,说完我就让你走,行不行?” 女孩抵不过无赖,挣了几下,挣不脱,又开始嘤嘤的哭了起来,让韦宝不由的一阵心疼,这是女孩子们的必杀技,无论对什么年纪的男人,这招都堪称绝杀! 韦宝急忙道,“你别哭啊,我的小姐,你这样想让我难受死嘛?” 赵金凤余怒未消的狠狠的在韦宝的身上打了一下,“你会难受吗?你懂得难受吗?你就会骗我!你如果这么在乎我,为什么又弄出这么多风流事?” “冤枉啊,哪里当的上一个又字?这吴大小姐是我早就认识了的。”韦宝辩解道。 “那你就是一脚踏两船呗。刚才那吴大小姐已经说的很清楚了。我不搭理她,是见不惯她那副盛气凌人的样子,不过,我现在就可以告诉你,你以后不用来找我了!你去找她吧,我绝不会给人做妾的!”赵金凤明确答复韦宝道。 这让韦宝心中一阵酸楚,好心疼啊! 平心而论,赵金凤的颜值的确略逊吴大小姐。 可这并不影响赵金凤在自己心中的分量。 颜值这种东西,在男人的世界中,也并不一定是最主要的。 就比如赵金凤和吴雪霞,吴雪霞是赏心悦目,带到哪儿都能立马震慑全场,倍儿让男人有面子。 但是若今天只能睡一个女人,或者吴雪霞和赵金凤都拍了c片,只能看一部片子。韦宝真的很有可能会看赵金凤的片,因为个人观感,并不一定会选最漂亮的,却一定会选最想为女人打针的那个女人嘛。 若是世界末日,只能选一个女人,韦宝觉得自己很大可能会选赵金凤,一辈子若是十万天,八万天给赵金凤打针,两万天给吴雪霞打针,只能选一个的话,就只好是赵金凤了呗。 “如果你们两个人之间,只能选一个的话,我一定选你!”韦宝认真表白道。 赵金凤娇躯一颤,斜眼看向韦宝,一副不相信的样子。 韦宝伸出三根指头发誓:“我说的都是真的,我的确有些喜欢吴大小姐,但若只能选一个,一定是你,我若瞎说,天诛地灭!” 赵金凤急忙捂住了韦宝的嘴:“说说就可以了,干什么说这些重话?” 韦宝见赵金凤这样,便知道女孩心软了,笑着握住了赵金凤放在自己唇边的手,在赵金凤的手指上亲吻了一下:“不要生气了。都是我不好。” 赵金凤不知道是怎么想的,又狠狠的掐了韦宝的腰一下,“你就会油嘴滑舌的哄人!我只要做你的正妻,你也答应了我的,现在竟然这样说我?” 韦宝一汗,自己都不记得是不是曾经答应过赵金凤了,他倒是答应过吴雪霞是真的,这让韦宝感到很为难。 赵金凤见韦宝的神色犹豫,气道:“好啊,又是赌咒发誓,又是哄人,全都是假话,你就是想哄我给你当小妾,想吃着锅里的看着碗里的。” 韦宝咽了咽口水:“没有,若你真的这么讨厌我和吴大小姐在一起,我便和她断了便是!毕竟咱俩认识在前!” 听韦宝这么说,赵金凤不言语了。 韦宝见事情有转机,又急忙轻轻地抚摸着赵金凤的后背,“你就不愿为了我,受一点儿委屈的吗?” “别的事情都可以,这种事情没办法!”赵金凤语气异常的冷静,她也止住了哭泣,“你太自私了!世上哪有两全其美的事情?你这是想要把什么好事都一个人占尽了!你现在对我好,也只不过是一时起意!过段时间,等我的年纪大了,你再看见跟我现在这样年纪的女孩,你又会动心,又会去娶,无限循环下去,终有一天,我要被你像是一个玩偶一样扔在某个角落中,再也不会顾及一下!” 韦宝搂紧了赵金凤,“等这次我考完乡试!再保住了辽南,我一定会想着解决的法子的!反正算命的说我这五年当中都不适宜谈论婚事,否则会克妻,这事并不着急。你等我,给我时间,可以吗?” 赵金凤抬头看了看韦宝,看他不像是在说谎话,一副真诚的样子,“就算你要娶我,我也不想跟吴大小姐一起共侍一夫,而且,吴大小姐那么高傲的人,也不可能会给你做小妾的,吴家势力这么大,你怎么办?我想,你还是不要来找我为好,一了百了。” “你别管了,为了你,我可以冒天下之大不韪!吴家再厉害又怎么样?大不了一死!对了,你和你娘也别再住在山海关了!我给你们安排到京师去住,若是你们想会苏杭老家,也可以。你不是说你娘的老家是杭州的吗?”韦宝道。韦宝还不信这世上有银子解决不了的事情,老子就是银子多!要是搁在现代,几十万一个月,随便包养二线女明星了!几百万一个月,都能包养一线女星了吧?这时候的一万两纹银就能抵得上现代四五百万块钱,什么女人包不起? “我给你和你娘一百万两纹银的安家费,你们在哪儿都能过的很好的,等我好吗?”韦宝认真道:“最好是搬到京城去住,这样的话,我们还能经常见面。而且只要你不在山海关,你的安全没有威胁,我便不怕吴家的。” 赵金凤听韦宝处处为自己着想,而且话语中隐隐已经有了与吴家对抗的意思,心中暖洋洋的,不再生气,反而关切道:“你真的要同吴家作对啊?吴家和祖家是一起的,这辽西辽东,谁敢得罪他们啊?” “为了你,我不怕!”韦宝坚定道。 赵金凤看见了韦宝眼中的坚定目光!她见过韦宝的这种眼神,知道韦宝可能真的是将自己放在第一位的!就算不是第一位,他也是真心想让自己当正室的!感叹着自己跟韦宝之间的奇妙缘分,一切都好像是冥冥之中有天意弄人一般!“你也不用勉强,我等你就是,反正我不要做妾室,我做不到,如果你硬要委屈我,我一辈子都不会快乐的,我想到要给别人坐妾室就觉得别扭。” 韦宝点点头,在赵金凤的粉脸上面轻轻地一吻,赵金凤害羞的红了脸,这回却没有反抗,温顺的低着头,接受了韦宝的这一吻,她在不发脾气的时候,足可以让韦宝为她发狂,模样太美丽了!有着摄人心魄的魅力! 韦宝知道一个人的思维定势是最难改变的!这就跟对于这个朝代的人心一般,即使是他推翻了这个朝代,建立了一个新的朝代!也无法马上转变这种思维定势,只会成为别人再推翻他的一个动力而已! 今天吴雪霞这么一闹,倒也不全然是坏事,居然变相促成自己与赵金凤的关系一下子就升华了?本来两个人是连牵手都还没有牵过的,现在赵金凤一下便同意自己吻她了,嗯,不错。 韦宝轻轻地将赵金凤搂在怀里,“一定要等着我,我绝对不会委屈你的,即使是你白发苍苍,我也爱你永远不变的!” “你还想让我等你到头发都白了啊?”赵金凤的秀发在韦宝的脸上蹭了蹭,委屈道,“就会说大话,你现在能够说的清楚五年之后的事情吗?我看的出来,芳姐儿是不是也很喜欢你?芳姐儿和吴大小姐都长得很好看,你天天跟她们在一起,迟早将我忘记了!” “怎么会呢?你看出来芳姐儿对我有意思了?实不相瞒,芳姐儿已经答应做我的小妾了。”韦宝道。 “你本事多大呀?骗完一个又一个,而且现在还这么有银子,动不动就是一百万两,哪个女孩子能抵挡的住这么大的数目?别说芳姐儿是商家的女儿,便是皇帝家的女儿也没有听说动不动就一百万两银子成亲的。”赵金凤嘟着嘴道。 韦宝呵呵一笑,现在才发现赵金凤以前文文弱弱的样子,也是伪装啊,小姑娘心机也重的很哩,想事情想的可真多。 “我说错了吗?”赵金凤斜了韦宝一眼,觉得有些累了,并不想说话,只觉得韦宝的怀里是世界上最舒服的地方,迷迷蒙蒙的靠在了韦宝肩头,一副认命的小羔羊一般。 “吃点东西吧?出来不吃饭,回去肯定饿了的。”韦宝轻声道。 赵金凤想到出来的时间已经不短了,叹口气:“来不及了,回去随便吃一点吧。今天是你让芳姐儿假装过生辰,约我出来的?” “是芳姐儿的主意,她担心咱俩长时间不见面,彼此思念,所以故意设的局。”韦宝道。 “哼,你才没有思念我,否则也不会要芳姐儿设局,该是你主动来找我才是。”赵金凤又有点生气。 “喂,这我可冤枉死了,是你说的决不许我去你那儿找你,说你娘会生气,我才没有去的啊,要不然,我天天去找你都可以。”韦宝道。 赵金凤想想也是,又噗嗤一声的笑了。 韦宝笑道:“你还是想想我说的话,劝说你娘搬到京师去住吧?我在京师有很多现成的产业,有堪比王府的豪华大宅院。一切条件都会比山海关强的多!” “嗯,我找机会跟我娘说一说吧。”赵金凤顺从道。 韦宝微微一笑,赵金凤温柔的时候,还是很乖巧的。 “对了,毛文龙到底与你家是什么关系?外面有两个暗中保护你的人。”韦宝问道。 “毛文龙?”赵金凤疑惑的看着韦宝:“我不知道啊,我听过这个名字,但是不知道他与我家有啥关系,从来没有听爹娘提起过。” 韦宝哦了一声,赵金凤这么说,让韦宝更加断定毛文龙和赵金凤的娘,还有赵克虎之间,应该有啥秘密。那毛文龙为什么会派人暗中保护赵金凤和赵金凤的娘呢? 韦宝还是很聪明的,一下便想到了什么,再细看赵金凤,感觉赵金凤与赵克虎没有多少相似的地方,倒是眉宇间隐隐与相貌堂堂,俊秀有气质的毛文龙有不少相似之处。 韦宝顿时明白了什么。 赵金凤被韦宝看的有点不好意思,以为他又要亲吻自己,轻声道:“我要回去了。” 韦宝摸了摸赵金凤的脸蛋,“你脸上紫了两块,回去你娘会看见吧?” 赵金凤摸了摸脸,从袖兜中取出一根小化妆盒,“我扑粉遮挡一下,应当看不出来的。” “嗯,你这两天要尽快说服你娘立刻山海关!因为我过几天便要赴京赶考了,我这段时间事情特别多,怕以后有一阵没工夫到山海关来。”韦宝道:“你若是说通了你娘,便让你的丫鬟到海商会馆或者天地商号的随便一个店铺对我手下的伙计说一声便可以。到时候,一切都会有人安排的好好的。” 赵金凤嗯了一声,“在这里住了十多年了,真的舍不得走,不走也没事吧?吴家还敢公然怎么样?我和我娘平时连门都不出,他们要害人,总得有个理由吧?” “傻姑娘啊,害人还要什么理由?别人要害你的时候,你是防不胜防的!”韦宝又好气又好笑:“吴大小姐虽然粗鲁一些的,但是她不太可能直接出手。倒是她的爹娘和哥哥们,她一家人都很疼她,备不住有人知道了你的事情之后,会对你动手!以吴家的势力,对付你和你娘两个弱女子,太简单了。” 赵金凤被韦宝说的有点害怕了,点了点头,叹口气道:“吴大小姐真幸福,有这么多人对她好!” “你爹对你不是也很好吗?看得出来,你爹很疼你的。”韦宝笑道。 “嗯,我爹的确很疼爱我的,但是我爹和我娘却不知道发生过什么事情,我从小到大都没有看见过他们在一起。”赵金凤想起爹娘的事情,又不禁黯然神伤。 “好了,别想这么多了,回去吧。”韦宝又在赵金凤的粉脸上吻了一口。 赵金凤害羞的嘤一声,就防备韦宝偷袭来着,却又被这家伙得手了。她感觉自己也学坏了,居然这么快就习惯了被这坏人亲吻。 赵金凤扑粉完毕,含情脉脉的看了韦宝一眼,没再说什么,出去开门找自己的丫鬟小翠。 韦宝跟着送出门。 小翠见小姐不再伤心,还隐隐含笑,心情好了不少,叫声小姐。 “走吧,回家。”赵金凤轻声说完,也不回头看韦宝,直接往外走。 赵金凤和丫鬟下楼,一直在回廊等着的两个男人也跟着下楼。 林文彪轻声向韦宝请示:“总裁,跟着赵小姐的人,要不要?” 林文彪的意思是有所行动。 韦宝道:“不要紧,确定是毛文龙的人了,现在看来,毛文龙很有可能是赵金凤的生父!他的人肯定不会害赵金凤和她娘的。” 林文彪嗯了一声,心下奇怪,赵金凤不是赵克虎的女儿吗?怎么会是毛文龙的女儿?不过,总裁这么说,肯定是确定了的。 韦宝目送赵金凤离开之后,让人去将芳姐儿叫来。 “我真的不知道吴大小姐为什么会突然出来的,很可能是吴大小姐一直派人盯着金凤的家,今天这事闹的。”芳姐儿一进包间便对韦宝说。 韦宝点头,拉过芳姐儿的粉嫩小手:“我都知道了,不怪你的,你能帮我约赵金凤出来,已经很大度了。” 芳姐儿闻言,嗳昧的看了韦宝一眼,心里喜滋滋的,对于赵金凤和吴雪霞之间的冲突,她并没有太多感触,因为和她关系不大,韦宝能念着她的好,她就最开心了。“不用甜言蜜语的哄人,谁让我命苦来着,愿意给你当小妾,我爹和几个哥哥知道了,肯定气死。” “我不会亏待你的,我到时候给你爹一百万两银子,他便不会太生气了。”韦宝认真道。 一百万两银子?芳姐儿一惊,不过转念一想,这么大的一笔银子给了爹,爹是的确不会生气了,虽然爹很疼爱自己,但是男女有别,总还是疼儿子多一些,有了这么大一笔银子,孙家便不用再做酒楼生意了,安安心心回老家,也一定是县里最大的财主了。 “好了,我回去了,特意跟你说两句话。”韦宝起身道。 芳姐儿有些恋恋不舍,本来以为韦宝还会留下多跟自己温存一会儿的,吴雪霞走了,赵金凤也走了,该是她的时间了。 “这么急?吃些东西吧?你这阵子是不是特别的忙?”芳姐儿问道。 “主要是科考的事儿,我连一成把握都没有!准备的功夫也做的不少了,想想便心烦。”韦宝说道正事。 “嗯,这件事情的确很麻烦,而且,乡试很正规,据说很难找到后门的,除非将上上下下的人都买通,但那不可能,既有顺天府的官员,提学官,又有礼部的官员,还会有很多有名望的乡绅监视,作弊和舞弊都不可能。”芳姐儿道。 听芳姐儿这么说,韦宝便知道芳姐儿为自己的事情用了很多心思的,在芳姐儿的肩头抚了抚,“不必太担心,事在人为,考不上也没有办法!” “对啊,科考的事情,放松便好。小宝,你若能拿下辽南,拿稳在手,便是吴家祖家,也不见得赶得上韦家的声势,安安心心在辽西当个世家大户,比去朝廷当官一点都不差的。”芳姐儿开解道。 韦宝微微一笑,“我们天地商号的事情,你都知道的很清楚啊。” “当然。”芳姐儿也笑道:“若是连你的事情都不关心,我还能关心些什么呢?” 韦宝感动之余,将芳姐儿搂入怀中,在芳姐儿的粉脸亲了一口。 “小宝,吃些东西再去吧,再用功也不靠这点时间,而且回你海商会馆也得吃东西。”芳姐儿撒娇道。 “好好,吃。”韦宝笑着道。 芳姐儿大喜,急忙出去喊伙计上菜,告诉伙计,挑拣店里最贵最好的菜上来,恨不得将所有好东西都补到韦宝身体上去。 “红扒熊掌c飞龙汤c三鲜鹿茸羹c美味鼻c白松大马鱼c白扒猴头c什锦蛤蟆油c锅包肉c小鸡炖蘑菇c炖四白,”韦宝上一道菜,便数一道菜,不由大汗:“真的不用了呀,就咱们两个人吃,太浪费了吧?” “浪费不了的,还有三个汤便好了。吃不完可以给伙计们吃,还可以给你的随扈们,我会让人送你店里去的,再说我们山海楼的伙计也可以吃。”芳姐儿嫣然一笑:“先让你吃一顿好的,再让大家也吃一顿好的。现在韦公子的眼光这么高,不上一些招牌菜的话,只怕韦公子会看不上呢。” 韦宝微微一笑,“你们的厨子也不差,我怎么会看不上?” “听说你那边都是京师的大厨,很多大厨比御厨都厉害,都是各地的高手厨师。”芳姐儿道。 “不错,都是冬天的时候我在京城弄来的,去年大灾!倒是被我捡了大便宜,不但弄到很多人才,还弄到很多便宜的产业。房产,地产,都有,几乎将整个北直隶和辽西一带的好地方都买遍布了。”韦宝自豪道。 “那也要胆子够大,才有这种便宜捡,要不然,人人都可以捡的。你就不怕,今年秋冬接着大旱灾,大冷,再发个地震啥的,你要这么多人和地,却并没有那么多生意吗?”芳姐儿问道。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韦宝道:“我现在的确压力很大,步子有可能迈的过于大了一些!这么几百万人的吃饭穿衣问题,全部要落到我身上,辽南又是完全没有开发的荒僻所在。” 芳姐儿有些忧郁的看了看桌上丰盛的菜式,叹口气道:“也许我不该叫这么多菜的,太铺张浪费了,你若缺银子,我还有一些。” 韦宝一汗,遂笑道:“我缺银子,也不缺你那些银子啊,我缺的银子,都至少以百万两为计数单位。” “我家是没有那么多啦,但是我估计我爹真的发狠心,把银子都拿出来的话,我家十万两应该是拿得出来的。”芳姐儿道。 韦宝笑了笑:“谢谢你了,我还没有到缺银子的时候,这不才刚刚秋收吗?一切都要等到入冬之前见分晓!” “时间过的很快的,你不要大意。”芳姐儿提醒道:“要未雨绸缪。” 韦宝呵呵一笑,在芳姐儿的鼻子上轻轻地刮了一下:“你还这适合当个管家婆。若是你爹爹舍得的话,你去天地商号做事可不可以?我正需要你帮忙。” 芳姐儿粉脸一红,“不是舍不舍得的问题,我是女子,上你的天地商号做事,关键是名分。” 韦宝点头,没话说了。 俩人忽然有点沉默。 都想到了同一件事,韦宝五年之内不能谈论婚事,也就是不能娶正妻,要想纳妾,首先得有正妻吧? 韦宝互相想起现代网上的一个漫画,一个小男孩叫老婆做这做那,忽然眼睛瞪大,喊道:“原来我没有老婆。” “就这么一桌,够一百个人一个月的伙食费了,以后不能再这么浪费。”芳姐儿打破尴尬,没话找话道。 韦宝微微一笑,忽然想起了一件事情:“你就算暂时不适合明着进入天地会,我也可以安排你暗中进来!我现在就任命你为天地会统计署副总管事!你直接隶属于我!具体的工作,林文彪会让人教你的。你先对天地会的所有部门事务熟悉一下,最主要要熟悉统计署的运作方式。统计署是一个专门管理特工的部门。第一,天地会统计署的情报系统要遍布整个大明,甚至在大明之外很多地方也都要有天地会统计署的眼线。比如日本和朝鲜,建奴控制区域,漠南蒙古等地。第二,天地会统计署特工遍布辽西辽东的军政系统。以及大明朝廷!第三,天地会统计署甚至拥有自己的军队。第四,不管哪个势力的很多高层都有黑幕掌握在天地会统计署手里。这才是最可怕的,要让这些人对咱们有求必应。天地会统计署光是公开身份的工作人员,我就预计要达到5万人,当然,现在还只有千余人,还在壮大的过程当中。公开身份的武装力量,军委会别动军,交通警察部队,这些要超过10万。秘密派遣特工及情报员,约15万。在几乎每一个城市,宝军的每一个军师旅团都有秘密情报员。以上,合计超过30万人为天地会统计署服务。除此之外,还向其他部门暗派坐探,获取情报,以达到控制之目的。秘密工作战线,派遣特务,窃取情报,进行破坏活动。这些都是天地会统计署的责任和工作。” 芳姐儿是很聪明的女子,听的暗暗心惊,不说宝军和韦家庄,不说天地会,光是天地会统计署就要发展成这么庞大的势力?那也不就是说,韦宝的野心都不止是整个大明了,甚至连大明之外,都想延伸势力?韦宝到底要干什么啊? 韦宝见芳姐儿吃惊的表情,一汗,“怎么了?是不是我吓着你了?” “没有,我只是没有想到你的心这么大,我刚才还说要让你在辽西安安心心的当个世家大户便可以了。现在我明白小宝你为什么一定要去科考了。”芳姐儿道。 韦宝笑道:“你现在知道了吗?男儿大丈夫,生来不创下一番事业,岂不对不起到人世间来走这一遭?” “小宝,我愿意帮你!”芳姐儿衷心道:“我在心里,早已经将自己当成了你的女人。” 韦宝笑道:“我们的组织是很严密的。我让你进来,主要看中了你的能力,以及培养前景。可不单纯是因为你是我的女人。天地会统计署的组织形式是局一区一站一组一队,有的地方设有相当区c站的办事处。组是天地会统计署特工组织的基本单位。由于任务不同,组又分普通组c潜伏组c行动组c策反组c随军组c防谍组等。每组通常由十人左右组成。山海关有自己的站点,以后就归你直接领导,你要领导他们,首先要让底下人看到你的能力!天地会统计署内勤组织共有八处c六室所。天地会统计署的特工人员分布到军队c警察c行政机关以及交通运输等各个部门。此外,天地会统计署还设有情报组织c武装组织c训练机构以及在军c政c警c宪等机关中的控制运用组织和“特种”组织。录用过程中,天地会统计署的特务称为组员或通讯员,多系受过专门训练的特工人员;当地录用者需经组长引荐,局方批准,并经试用合格。试用期间,称为试用员或试用通讯员。尚未经局方批准的,称为运用员或运用通讯员。未来整个辽西和辽东的情报网络,都由你山海关的站点节制。” 韦宝忽然发现自己现在有点工作狂,说着说着,心情好了很多。 如果今天来山海楼,单纯只是为了见一见芳姐儿或者赵金凤的话,他会觉得今天似乎有点没做过什么事情。但是现在将芳姐儿安排进入天地会统计署,并且对她讲解了这些工作之后,韦宝觉得好充实,似乎得到了一员大将,很高兴。 “我就怕自己做不好。”芳姐儿听的有点头晕脑胀:“你的手下原来有这么细致的划分啊?就是大明朝廷,也没有你这么细吧?你这统计署,似乎比东厂和锦衣卫都厉害。” 韦宝自傲的一笑:“他们算什么?未来,与天地会统计署比起来,东厂和锦衣卫只能算是小孩子,用来监视贪官污吏可能勉强够用,用来控制更大的势力,东厂和锦衣卫没啥用。” 芳姐儿点头。 韦宝笑道:“你也不用这么紧张,慢慢来,你一定可以的,再说,还有我在身后支持你呢。” 芳姐儿嗯了一声,遂与韦宝又谈了一阵,边吃边谈。 芳姐儿想拿纸笔来记录,被韦宝拦住了,指了指脑袋:“都记在脑子里,统计署的事情,一般是不写在纸头上的,除非在一个固定地方秘密培训的时候,我们的一切都是机密,要有机密意识。” 芳姐儿郑重的点了点头:“本来我对你把摊子铺的这么大,还挺不放心的,现在见你组织的这么严密,我放心了,知己知彼,百战百胜,小宝,你一定可以有更大的作为的。” 韦宝想到光是小小的乡试,自己都搞不定,真不敢想啥更大的作为,苦笑一下:“关键我这个人不想让大明的百姓有损伤,我们天地会是为了老百姓的利益的,这点你要明白!这才是最大的难点,所以我才想当官,否则,我也不愿意到官场去见识那些尔虞我诈。” “我明白,我不耽误你了,吃好了你就回去吧,咱们以后有的是机会说话。”芳姐儿善解人意道。 韦宝擦过嘴,微微一笑,在芳姐儿的粉脸上又吻了一下,才带着人离开。 今天虽然闹了挺多事情,但是并没有闹出大动静来。 韦宝从来,到走,孙九叔都不知道韦宝曾经来过。 这也让芳姐儿暗暗佩服韦宝手底下的一帮人,现在才知道,这些人原来都是韦宝手底下天地会统计署的特工啊? 虽然还不知道特工具体是干什么的,芳姐儿只是有一个懵里懵懂的概念,以为跟细作一样,但是觉得似乎比细作要做的事情多,比细作的要求高,因为特工还得识字,有学问,还得训练很久。 这些,都让芳姐儿新奇,也让芳姐儿暗暗担心自己不行,告诫自己一定要努力,不能让韦宝失望。 “你怎么才下来?我见赵家小姐不是早都走了吗?你今天不是请赵小姐吃饭啊?”孙九叔问道。 芳姐儿微微一笑:“是啊,是请金凤吃饭,她走了,我不能一个人再待一会么?爹,您管的可真多,我去歇着去了。” “这孩子。”孙九叔宠溺的笑了笑。 “爹,我年纪也大了,以后你别老指望我在柜台帮忙,我尽量少露面为好。”芳姐儿想起了什么,对孙九叔如是道。芳姐儿其实是想到了,自己以后若是成为了天地会统计署的副总管事,也是很重要,很需要保密的人了,过多的露面,的确不好,而且,自己手底下有了很多手下,还差店里没有人帮着做事吗? “你不来帮忙了?那生意怎么办?”孙九叔诧异道。 “我过阵子会再招几个人的,这你就甭管了。”芳姐儿笑道:“韦公子那么大的生意,你几时见过韦公子自己跑上跑下的了?” 天启四年夏秋 【0457 吴襄回到山海关】 孙九叔差点没有被女儿气的噎到:“你跟韦家比啊?这人和人能比吗?生意和生意能比吗?” “怎么不能比?不跟你说了,我去歇着了,头晕的很。”芳姐儿笑道。实际上是要自己一个人静一静,先将韦宝跟自己说的那么一大篇,一大堆的信息消化消化。 “这孩子,今天是怎么了?”孙九叔嘀咕道:“喂,你今天是不是见过韦宝那小子了?” 芳姐儿却早已经走的没影了。 等韦宝回到海商会馆,已经是晚上八点钟左右了。 宋应星居然还在忙着写文章,猜题,预写各种各样的答案。 韦宝有些不好意思,自己去跟女人耳鬓厮磨,去吃大餐,宋应星却好似比自己还忙。 “宋先生,你吃过了吗?”韦宝问道。 “哦,公子回来了啊?我吃过了,刚才喝了碗羊肉汤,吃了一张饼,吃的很饱。”宋应星抬头道:“时间太赶了,没工夫歇息,我这半天,才写出一篇文章,这是第二篇。又得猜题,又得想题目,还得控制字数。” “事在人为吧,宋先生不必过于焦心,按照自己的节奏来便可。”韦宝道:“时辰不早了,您去歇着吧,我自己一个人背就可以。” “不急,等我把这篇写完再说。”宋应星急忙道:“我在这里要是妨碍公子背书,那我就回房去写。” “不碍事,这里翻阅书籍方便,您就在这里写吧,我是担心耽误了宋先生歇息。”韦宝道。 “离公子参加乡试,二十日都不到了,再忙也就这一阵。而且,公子还要参加科试,实际上,十日内就必须得启程进京了,我与公子同去。”宋应星道。 “自然,宋先生不跟在我身边,我不放心的。先生,你还记得咱们当初的约定么?”韦宝笑问道。 “自然记得,若是公子考中了乡试,而我却无法考中进士的话,我便断了考会试的念想了,以后把家人接来,专心致志的在韦家庄做事。不瞒公子说,我现在已经将韦家庄当成第二个家乡了!韦家庄的人朴实,天地会功不可没,把人教化的都很好。在我看来,天地会的教育方法,一点不输给大明朝廷,在知识中加上算学和理化,完全有必要。我自己都觉得韦家庄上过小学的人,都比外面的人要聪明,灵活的多。”宋应星道。 韦宝听宋应星话中的意思,已经完全认可了自己的教育方式,也认可了韦家庄,大为高兴!“宋先生能这么想,我很高兴,你放心,你就算是举家搬到我韦家庄来,我也能保证,总有一天,你会回到江西去的!而且,就算是你不考中进士,我也能保证你有朝一日,坐上江西布政使的大位!” 韦宝说的很是郑重其事,更像是一份任命,一种郑重承诺。 宋应星不傻,在韦家庄这么久了,傻子也能看出公子的野心,公子绝不是甘心弄个官儿做做的人,更不是甘心在辽西一隅发展而不问世事,不看大局的人,而公子是放眼整个天下的人啊! 宋应星虽然不敢肯定韦公子是啥意思,是推翻大明朝廷,让他当上江西的布政使呢c还是韦公子立志要在大明朝廷中坐上高官,将他一个没有进士功名的人抚上江西布政使的位置呢? 若是前者,那就是造反啊? 若是后者,那韦公子至少也得当上首辅这种高位,才有能力让一个连进士功名都没有的人,坐上布政使的大位吧? 不管是哪一种,宋应星都觉得像是异想天开,却没有说破。 “公子你天资聪明,爱学习,善思考,还特别有同情心和正义感。有一次我在乡下玩,见到一个小孩子光着背在寒风里冻得发抖,有天地会的官员就脱下身上的一件褂子送给那个小孩穿。这些,在我看来都是公子的功劳。这些不由得让我回想起大明官场的那些人,为鸡毛蒜皮的小事斤斤计较,贪污腐败,与韦家庄的官员比起来,那是多么不应该啊!他们的这种爱学习,善思考,还特别有同情心和正义感是非常值得我好好学习的。他们的这种为老百姓工作的精神,这种临难不屈的意志和他在文字中保存下来的思想,将永远活在我们每个人的心里,不会死去。”宋应星道。 韦宝一汗,暗忖我有你说的这么好吗?不过听到宋应星赞扬韦家庄的官员,赞扬天地会的官员,韦宝还是很高兴的。 “还有不足的地方,慢慢的来吧!不打扰先生写文章了。”韦宝微微一笑。 “嗯,公子也快些背书吧,我虽然不能将所有科考可能考到的题目都猜出来,但是我写下来的这些题目,一定都是在范围内的。公子背下来都有好处,这次不中的话,再过三年,下趟乡试必然能高中。所以,公子也不必太担心。”宋应星笑道。 宋应星本来是好意,是想劝韦宝宽心的,但是韦宝听后却很不高兴,暗忖我再等三年?三年光阴啊!三年之中,我能在官场做多少事情啊?而且我本人亲自打入大明朝廷高层的话,能为老百姓,为韦家庄和天地会做多少事情啊?我岂能浪费三年的光阴? 但是韦宝也知道宋应星是好意,所以心里虽然很不高兴,表面上却很平淡,只是点个头,啥也没说。 一直到凌晨,韦宝背了三篇文章,背的颠三倒四的,而且眼睛实在是睁不开了,这才去睡下。 第二天,整个上午,吴雪霞和吴三辅都没有来。廖夫子和一帮山海书院的学子倒是很早就来了,并且一上午都在准备备考的事情。 到了中午吃饭,韦宝忍不住问道:“夫子,吴大小姐和吴二公子怎么没有来?” “连韦公子都不知道,我哪里知道?”廖夫子呵呵笑道:“不过,韦公子不必担心,吴二公子别说现在备考,就是以往在山海书院念书,也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时常不来的了。至于吴大小姐,那我就真的不知道了,估计吴二公子不肯来,吴大小姐也拖不动他来,所以就一起不来了吧?毕竟吴大小姐来这里是为了看着吴二公子,吴二公子不来,她来做什么?” 韦宝听廖夫子啰里啰嗦的解释了一大篇,只是淡淡的哦了一声。 廖夫子最大的特点便是好似啥都知道一样,但是说了半天,却往往说不到点子上。 韦宝给山海书院的学子们准备了饭菜,让他们留下来吃。 但是汪东明c汪灿华和方安平等富家公子哥,都是半晌午才来的,来了之后见吴三辅不在,又都走了。 他们虽然与韦宝面和,心却不和,并不会稀罕吃韦宝海商会馆的饭菜。 而寒门学子们现在都是韦宝的人,几乎都加入了天地会,甚至很多人已经成为了天地会的教员,负责小学的语文课程等,也有聪明的,开明的寒门子弟,在学习了一些基础的算学之后,充任数学老师。 天地会的各家小学,最缺的还是理化方面的老师。 在天地会的小学阶段,理化虽然都是选修,只是需要了解一点的课程,这类人才的培养,韦宝还是很关心的。 寒门子弟中只有一个人,没有在韦宝这里吃饭,那就是郑忠飞。 郑忠飞虽然在海商会馆备考,却很谨慎,绝不会多说话,要说话,也是问廖夫子一些学问上的事情,然后找书也是很快的找到,很快的坐回去翻阅,似乎很怕事一样。 韦宝知道郑忠飞是怕了自己,更加不敢在海商会馆吃饭,怕自己记仇,还会找他的麻烦。暗暗笑郑忠飞的心胸狭窄,不过,若是换个位置,自己是郑忠飞的话,也会很害怕如今实力强大的自己吧。 第二日中午,吴雪霞和吴三辅仍然没有来海商会馆。 吴三辅好奇的看着吴雪霞。 吴三辅睡到刚刚起床,而吴雪霞正在与吴祖氏c吴三桂一道用饭。 “雪霞,你昨天和今天,居然没有催我去进学?我昨天是喝多了,可我今天并没有喝酒啊。”吴三辅好笑的问道。 吴祖氏其实也早早看出来似乎有什么不对劲,早就有些奇怪,但她的城府深,一直忍着没问罢了。 此时吴祖氏听吴三辅问起,便顺便问道:“对了,雪霞,我不是让你这几天啥也不用做,帮我看着你哥进学的吗?你是不是和韦公子闹别扭了?” 吴雪霞绷着脸,横了吴三辅一眼:“哥,你都这么大的人了,你自己要不要进学,你自己不知道吗?还处处要人家提醒,我又不是你的丫鬟。”吴雪霞并没有正面回答吴祖氏的话。 吴三辅笑道:“这是出了啥事啊?等会吃了饭,我就上海商会馆,这么看来,小宝又惹你生气了?等哥去说一说他。” “姐,宝哥惹你生气了?啥事啊?”吴三桂也满嘴巴是油水,捏着一根大鸡腿问道。 “吃你的东西吧,谁有空跟那家伙生气!”吴雪霞没好气道。 吴三桂嘟哝道:“我有没有惹你生气,跟我发什么脾气哇?” “那雪霞,你等会还跟我一起去海商会馆吗?”吴三辅坐下来吃饭,笑问道。 “不去!不去!我再也不想见到韦宝那厮了!”吴雪霞气呼呼的大声道:“再提这茬,再提谁再提我就跟谁生气!” “哟,是谁这么大胆,敢惹我的宝贝女儿生气?”这个时候,一个沉稳的中年男子声音飘来。 原来是吴襄和吴三凤回来了,吴三凤站在吴襄身后,板着个脸,脸比吴雪霞还黑。 吴祖氏急忙站起身,“回来了?怎么也不通报一声,让我们去大门接你去啊?” “回自己家,还弄那么多虚礼作甚?”吴襄淡然道。脸上并没有什么特别的表情,没有像吴三凤那样,很不高兴的样子。 吴祖氏看了眼吴襄,又看向大儿子,问道:“三凤,这是出了什么事情了?” 吴三凤看向吴襄,没敢说。 吴襄道:“还不是为了韦宝吗?韦宝这下合了心意了,几乎没有花一点银子,就把整个辽东的老百姓都弄走了!现在关外几乎空了!以后辽西辽东的世家将门,真的全部都成了空壳了,只剩下数万边军!” “啊?”吴祖氏这才在知道出了这么大的事情! 当初吴襄和吴三凤出关的时候,并不知道具体什么事情,吴三辅和吴雪霞回来的时候,也很有默契的没有对吴祖氏说起韦宝购买关外老百姓的事情,所以吴祖氏一直不知道韦宝的大动作。 “快说一说。”吴祖氏虽然是家庭主妇,却也是很关心政局和军事上的变化的。 吴襄道:“不忙,等吃过饭的吧,这都饿了,吃过饭,让三凤说!” 吴祖氏嗯了一声,急忙让下人服侍老爷和大公子吃饭。 吴家规矩大,吃饭的时候,一般不说话,有吴襄在,更没有人说话了。 吃完午饭,在吴祖氏的催促下,吴三凤才将关外的情况都说了。 原来,韦宝看大局已定,便走了。 但是韦宝走后,情况并没有多少改变,虽然马世龙同意约束蓟辽系的将领和官员,尽量不要私下偷偷的送辽东老百姓给天地会。 但是大势所趋,形势已经形成,哪里是说拦得住就能拦得住的啊? 辽西辽东的世家将门派出了几万兵士,啥也不干,拼命到处逮老百姓,并且主动送到天地会去换钱。 可是已经晚了,老百姓以为辽西辽东世家将门在这些凶神又要对他们下什么黑手,都已经离开了自己的家,见着穷凶极恶的官兵,一个个都吓破了胆子,哪里敢被官兵抓住?所以日夜不停的往宁远城和葫芦岛一带逃亡。 甚至很多老百姓,居然有办法绕过蓟辽系的兵马,直接找到天地会的人跑走,这样的人,都占了过半数。 也就是说,连蓟辽系的兵马在内,也没有办法从韦宝这次购买辽东老百姓的事情中,捞取一半利益。 最大的获益者,当之无愧的是韦宝。 吴祖氏怔怔的听完,皱了皱眉头道:“真看不出来,那韦宝一个弱冠少年,有这么大的本事?” 吴襄叹口气道:“谁说不是呢,若是三凤生儿子早的话,韦宝都可以当我的孙子了!” “娘,你别那小子外表迷惑了,一肚子的坏水!”吴三凤气不过道:“不过,您也不必太担心,我们几百家世家大户已经说好,谁能杀了韦宝,大家凑钱奖励!杀掉韦宝,至少能拿到三百万两纹银!韦宝命不久矣。” 吴襄闻言,立刻瞪向吴三凤,嫌弃吴三凤话多了! 吃完了饭,并没有离开的吴三辅和吴雪霞两个人,也同时看向吴三凤,吃惊不已,他们两个人从吴襄和吴三凤的表情就能判断出,哥哥说的这话,是真的了。 吴祖氏也知道这么重大的事情不能随便乱传,但却很护着儿子,对吴襄道:“好了好了,你这么急做什么?这不是家里吗?又没有外人,都是自己的孩子,有啥话不能说的?雪霞,三辅,这么大的事情,你们可千万不能到外面去说,尤其不能对韦宝说,知道了吗?” 吴三辅和吴雪霞急忙点头称是。 吴三凤奇道:“娘,你是不是见过韦宝了?听你的意思,好像你和韦宝已经见过面了?” 吴祖氏点了点头:“见过了,我起初对韦宝的印象还很好呢。”遂将韦宝登门拜访的事情说了,并告诉吴襄,韦宝此时就在海商会馆备考,这还是她的意思,她硬留下韦宝备考的。 吴三辅和吴雪霞都没有走,刚才听大哥说辽西辽东世家将门合起伙来,准备暗杀掉韦宝,现在又听娘告诉爹,韦宝就在山海关,这算是一个机会,不知道爹会怎么说? 吴襄并没有那么大的劲头,急着杀掉韦宝。 其实想暗杀韦宝很难,这点吴襄很清楚,知道韦宝身边有很多人暗中护卫,知道韦宝十分谨慎,很注重个人的安全。 否则,就算没有这几百万两纹银的悬赏,想杀韦宝的人也很多,动过手的人,也很多,韦宝至少已经被暗杀四回了,只是有两回,都是投毒的方式,甚至连韦宝本人都不知道罢了。 “听说韦宝现在与督师大人的关系非同小可。他这回入关,身边带了督师府的一百多扈从,都是全副甲胄的。”吴祖氏不知道怎么想的,见吴襄没有说话,提醒了一句。 吴襄看向吴祖氏,“怎么?你还真的打算去杀韦宝?我可不想惹这个麻烦,那三百多万两纹银的确吸引人。可杀韦宝不容易,这是其一。其二,杀了韦宝,又拿了这么多赏银,这事情不可能瞒得住。所以,要杀韦宝,就要做好被天下人晓得的准备,首先就要考虑孙承宗,和孙承宗手下那些人。要是杀了韦宝,就与督师大人彻底闹翻了,蓟辽系的将领也会觉得这是公然和他们敌对,这个赏银不是那么好拿的。” 天启四年夏秋 【0458 吴家家庭会议】 “爹,话也不是这么说,就算让人知道是咱们杀的韦宝,又能怎么样?让死士动手,别说死士不会轻易招供,即便招供,不认不就是了,从外地找死士来,表面上与吴家没有任何瓜葛,咬咱们除出来,就说是栽赃陷害!还怕了谁去?”吴三凤大大咧咧道。 “那你就不怕得罪孙承宗?”吴襄看向大儿子:“你不承认,是不是别人就无法断定是你做的?须知道,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怕孙承宗什么?”吴三凤不以为意道:“吴襄说不上哪天就滚蛋了,现在魏公公和东林人都在参劾他!就算他不走,他能把咱们怎么样?辽西辽东世家大户只要团结一心,谁都不用怕!” 吴襄叹口气,摇头道:“你最后面那句话,是我和你舅父常常说的。但是你是真没有悟性!我告诉你吧,还有一句话,我们从来没有说过,叫做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还有一句话,叫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真被所有人都知道了的事情,就不是秘密了。谁杀了韦宝,便是以督师大人为敌,你没有见着督师大人是怎么逼你舅父的?若是惹得督师大人生气,真的跑到天子面前告御状,谁能承担的起天子责问?到了那个时候,辽西辽东世家大户们还能抱成团吗?难不成,为了几百万两银子,就真的造反?你啊,还是太轻浮!以后,这种大事,不能脱口而出!三辅和雪霞又不知道这些事情,你何苦要让他们知晓?” “爹,孩儿错了。”吴三凤被吴襄说的没话说,虽然心里不服,但是知道不赶紧认错,自己的老子又得长篇大论个没完没了,索性赶紧认错,封住老子的嘴巴。而且吴三凤觉得,这也不是什么大事,不是什么大秘密。 “爹,我和雪霞绝不会说出去的,大事小事,我们还是分得清楚的。”吴三辅急忙道:“我也赞成爹爹的话,银子再好,也不如保住安稳日子,杀人这种事情是双刃剑,不要轻易动这种念头为好。” 吴襄点头道:“三辅近来沉稳了许多,我很欣慰。能在三百多万两纹银面前这么镇定,不轻易动心,极为难得,有一点做大事的心胸!我也难办到。” 吴三辅听闻爹爹夸奖,大为高兴,不过立马想到了心眼小的大哥,急忙看了眼吴三凤。 吴三凤则吃醋加上生气,瞪了吴三辅一眼,吓得吴三辅赶紧用表情表示无辜,没有要争宠的意思呀,谁知道爹爹好好的会夸奖他一声? 吴祖氏很会察言观色,见吴襄这样,便知道吴襄心里大概是怎么想的了,看样子,自己男人是对韦宝有所偏向了?遂对吴三凤道:“三凤啊,你长途劳顿,先去歇着吧。” 吴三凤嗯了一声,对吴三辅和吴雪霞道:“你们两个人还不走?没看见爹娘有话要说。” 吴三辅和吴雪霞正准备告退,吴祖氏却道:“三辅和雪霞留一下,三凤,你先去吧。” 这一下差点将吴三凤气的当场晕厥过去,向来爹是疼他和雪霞的,娘是疼雪霞和三桂的,现在他似乎成了没有人理会的人了?而且,就算是你们不喜欢我吧,我还是这个家里的长子呢!凭什么有话要对吴三辅和吴雪霞说,却不对我这个长子说?! “爹,娘,现在是啥意思,莫非咱吴家还有什么事情要背着我说?”吴三凤委屈道:“我身为长子,全心全意为了吴家,都是为了什么?” “没有人要背着你!你要听,便也留下来吧,只是别乱说话!”吴襄明白吴祖氏想说什么,遂如此对吴三凤道。 “我不说话便是,不就嫌我说韦宝的坏话了吗?我算看出来了,这屋子都向着韦宝!但我要提醒爹娘,韦宝和雪霞的事情,八字还没有一撇呢!他还不是吴家的女婿,不是吴家半个儿子。还有,即便韦宝成了吴家的女婿,以那韦宝的野心之大,别说吴家,即便是祖家也毫不放在眼里!”吴三凤气鼓鼓的轻声嘟哝。 吴三凤虽然声音不大,但是在场的每个人都还是听的清清楚楚的。 “孩子他爹,你是怎么想的?我觉得韦宝还行。不管韦宝的野心有多大,若真的和咱们雪霞在一起了的话,成了咱们吴家的女婿,他就算不听咱们的,也在辈分上,在情理上,在咱们之下,不可能跟咱们完全拧着干,有事的时候,也多个帮手,还是不错的。比起可法来,我觉得韦宝当吴家的女婿更适当。因为就算咱们不和祖家结亲,我和我哥是亲兄妹,在咱们这一辈,怎么样都生分不了。就算到了三凤这一辈,这关系也淡薄不了。而加上韦宝,便等于咱们同时有了两家不错的外力。”吴祖氏说出了自己的看法。 吴襄欣赏的看了眼自己的夫人,吴祖氏比他大,家世比他硬,但这还不是吴襄怕夫人的原因,主要还是他这个夫人的确识大体,在大事上,会以他为主,听他的,并且,会站在他的角度想事情,若是换成了一般的妇人,肯定会优先站在自己娘家的角度想事情。 “夫人说的不错,我也是这般想的。老实说,一开始我也很厌烦韦宝,觉得辽西突入出来这么个人,是给咱们家添麻烦。但是韦宝还真不是一般的人,这个人不但聪明,而且胆子大,同时具备这两个优点,再加上似乎运气也一直挺好,这就麻烦了。吴家和祖家一直联手,不但没有把韦宝怎么样,合上辽西辽东所有的世家大户,也没有把韦宝怎么样!这就奇怪了。而且,现在韦宝还眼见着就要把关外的辽民都揽到他自己手上。若是韦宝真的在辽南站稳脚跟,辽西有一个偌大地盘的韦家庄,韦家庄现在只怕已经有几万人了吧?有人有地盘。再加上辽南,可以抵得上几十个韦家庄,上百个韦家庄,还有几百万人口,这一旦发展起来,别说整个辽西辽东的世家大户,只怕整个大明北方地区,都不再有人是韦宝的对手,这才是真正的大户啊!一旦韦宝成了咱们吴家的女婿,他便不可能公然与我作对,否则便是大逆不道,是不孝,会被普天下的人唾弃!所以,夫人说的不错,韦宝成咱们家女婿,要远好过咱们与祖家联亲。祖可法在祖家名不正言不顺,虽然兄长将他看的比亲生儿子还要紧,但就算祖可法执掌了祖家的家业又能怎么样?咱们吴家其实对祖家的依赖并不大。不管谁在辽西辽东做大,以吴家的家业,都是稳坐第二的!”吴襄如是分析道。 关于这些分析,引得吴三辅和吴三凤都点了头,虽然吴三凤很嫉恨韦宝,却也不得不承认爹说的有道理。 “爹,娘,韦宝他拿不住辽南的,建奴又不傻,能看着辽南做大吗?这两个月必然会抽出人手,拿下辽南!”吴三凤道:“到时候韦宝失去了辽南,又将所有的银子和粮食都投进去了。不但白白的为建奴做了嫁衣,还会引得朝廷追究。朝廷不可能在知道韦宝在辽南投入了大量的粮食和银子之后,不管的,因为韦宝等于已经送给了建奴多少粮食,多少地盘,多少人口和银子啊?韦宝这等于是在给建奴送大礼!” “所以,我们要等!韦宝能不能拿稳辽南,过了今年,到明年春天就彻底清楚了。韦宝弄了几百万人到辽南去,只要粮食管够,把人手都组织好,守住金州城是稳稳当当的!我估计韦宝守住辽南的把握有九成以上!”吴襄道:“他在弄到这几百万人口之前不好说,现在人口源源不断的往辽南去,建奴又不擅长攻城,说韦宝已经拿稳了辽南都不为过!” 吴襄心中的辽南与韦宝心中不一样,韦宝是以盖州到东江为界限,盖州也就是后世的营口,那样分界,是真正的以辽南半岛为界限,把整个辽南都包括进去了。 而吴襄心中的辽南,只是金州城以及金州城南面的半个辽南半岛而已,吴襄觉得,韦宝有几百万人,建奴又不具备攻城的长处,韦宝守住辽南几乎是板上钉钉。 “爹说的也有道理,但是韦宝他仅凭小小的韦家庄,养的活几百万人吗?几百万人的粮食,在秋天还好些,到了冬天,全凭存粮度日,到时候没有这么多粮食养活人口,闹出乱子来,大家先把他韦宝剁了吃肉。”吴三凤笑道。 “韦宝现在有上千万两银子,还有祖家的黄金没有还,在京城有一帮高官朋友,不乏东厂锦衣卫这种硬关系,现在又与毛文龙合作,他不会买粮食?”吴三辅道:“只要能度过今冬,凭韦宝的管人手段,明年便能缓解粮食压力,后年基本上能凭新开荒的土地产出的粮食,做到自己管自己了。大哥,你没有见过,韦家庄种地,不但用机器,还有肥料,不是人拉的粪便那些,而是他们自己不知道怎么从地里提炼出来的,粮食蔬菜,一个个都长的很壮实。还有,韦宝管人也很有一套,再多的人,都井然有序,都听话,一点乱子也没有。像咱们家,十个长工至少需要一个工头。韦家庄的农户,都是自己管自己,晚上还能做到路不拾遗夜不闭户。” 吴襄点头:“这也是我最欣赏韦宝的地方,有银子和有地盘,这很多人能办到,但是有银子,有地盘,又有人,还能把人都管的服服帖帖的,这就不是一般人能办到的了,说句不好听的,眼下是乱世,到处都乱的很,所以韦宝做这些事情不起眼,若是太平年间,像韦宝这么发展,皇家首当其冲便要将韦宝当成祸根铲除了。像韦宝这么拿到一个地方,就能拿稳,就能站住脚,能带着老百姓吃饱饭,老百姓只认他韦宝,不认朝廷,长此以往,危害极大!” 吴三凤也道:“爹说的是,若是韦宝真的拿稳了辽南,只怕整个辽西辽东的世家大户合在一起,也赶不上韦宝一半的力量!他随随便便就能召集二三十万人马!” “一半?只怕五分之一都难说。韦宝若真的能养活三四百万人的话,召集五十万大军都很轻松!咱们辽西辽东把所有男丁都集中起来,也顶多十来万人,和韦宝经过挑选的壮丁肯定没法比!据我所知,我派出去的细作探访得来的消息,韦宝现在手头专司打斗的家丁,只怕已经有四五千了,现在就算是你舅父把锦州铁骑都调过来,也奈何不了韦家庄!”吴襄道。 吴三凤点头称是,嫉恨韦宝归嫉恨,他不是傻瓜,权衡实力还是懂的。 “爹,大哥,韦宝最厉害的还是做事稳当,不招摇,有偌大的实力,还舍得不断砸银子结交有实力的人,先是朝中大员,再是蓟辽督师这等大员都成了韦宝的老师。这才是最可怕的,不管是私底下的武力比拼,还是台面上的官场比拼,现在谁也不敢说能一下子扳倒韦宝,韦宝一生气,缩在韦家庄不出来,谁能把他怎么样?但韦宝并没有停下来的意思,还在设法参加科考,看韦宝对科考的热衷,这家伙是瞅准了想进朝廷当官,想结交更厉害的人物的。依着我说,再有个几年,辽西辽东最厉害的人,莫过于韦宝。”吴三辅是巴不得韦宝成为吴家女婿的,顺势也替韦宝说不少好话。就怕父亲发了狠,再想着找人暗中做掉韦宝,让他不忍心,让他这个韦宝的好朋友左右为难。 “是啊,一方面拼了命的发展实力,一方面不断结交权贵,此等手段,生逢乱世,注定了是一方枭雄人物!”吴襄赞同道:“所以,对韦宝,只能以拉拢为主,不宜过于敌对。即便要对付韦宝,也绝不宜首当其冲,冲在最前面正面与韦宝交锋为上。” 吴祖氏见这个吴家最高层的家庭会议中,大家都达成了共识,遂对吴雪霞道:“雪霞,你都听见你爹和你大哥二哥说的了吧?你是咋想的?以我女儿这等天姿国色,你稍微顺着韦宝一点,韦宝哪里能不动心啊?” 吴雪霞听娘亲问起自己,粉脸一红,却仍然板着俏脸,没有作声。 吴祖氏奇道:“莫非娘看走了眼?你不喜欢那个韦宝么?娘看你对那个韦宝与旁人不同,应该已经对他芳心暗许了吧?韦宝的确是不可多得的人才,女人找男人,一要看对自己好不好,二要看有没有本事,韦宝是有本事的。” “韦宝不单是有本事的,对雪霞也很动心,韦宝对我说过。”吴三辅急忙补充道:“若是妹子嫁给韦宝,我保证,绝不会受委屈。至于女人嘛,哪里有几个男人不花心的?只要妹子成了正妻,稍微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别太绑着相公便可。韦宝看似斯斯文文的,其实脾气挺犟,仅此一点,做到这一点,夫妻一定和睦的。” 吴襄闻言,暗忖你这是说我呢吧?你爹我就你娘一个女人,是不是很没用?不由干咳一声。 吴三辅一汗,一脸无辜的表情看向爹爹,意思是自己可没有说爹爹的意思呀? “既然爹和二弟都这么看,我也就不说什么了,我是无所谓的!韦宝若真的成了吴家女婿,我自然知道该如何做。”吴三凤道:“那韦宝色的很,拿下韦宝也简单,让雪霞跟他稍有肌肤之亲便是了嘛,即便韦宝五年之内不适宜成婚,但是有了肌肤之亲的话,他还敢不认账吗?况且雪霞生的绝代风华,他上哪里找比雪霞更漂亮的女人。” 吴襄c吴祖氏和吴三辅闻言,一起瞪了吴三凤一眼,本来吴三凤是最反对吴雪霞和韦宝一起的,现在却没有想到吴三凤居然会这么个馊主意出来。吴雪霞到底是不是你亲妹妹啊? 吴三凤不以为意道:“我又没有说错,反正你们都这么看好那个韦宝了,俩人偷偷办事,外人又不知道,这有什么了?男人都是属猫的,吃了腥味就忘不了,得着了甜头就乖乖服软了,况且咱们吴家怎么样也是辽西数一数二的大户!与他韦宝联合,他偷乐还来不及呢,更别说得着我妹子如此大美女。” “大哥啊,你越说越不像话了,你到底有没有当我是亲妹妹呀?未婚先孕,还让不让我见人了?居然教自己妹妹做这种事。”吴雪霞羞红粉脸白了吴三凤一眼,随后道:“娘,爹,大哥,二哥,我跟韦宝不可能的。” 几个人好奇的看着吴雪霞,不知道她和韦宝之间为什么不可能,现在全家人都支持她了呀,障碍已经完全去除了呀。 “莫非,雪霞你真的不喜欢韦宝?你对韦宝到底是怎么看的?韦宝那小子,相貌够俊的了吧?娘是没有见过生的如此相貌堂堂的少年了。”吴祖氏道:“要论实力,刚才你爹和你大哥二哥也都说了不少了,韦宝成为辽西辽东数一数二的富户,已经是板上钉钉了。说起诗书文章,才华上,韦宝也已经是秀才功名了,还是督师大人的弟子,这在辽西辽东的所有弟子中,只怕也是佼佼者了吧?” 吴祖氏这么一说,等于将吴襄c吴三凤和吴三辅这三个男人都贬低了一下,不过三人也承认韦宝生的不错。 吴雪霞被逼的实在没办法了,眼圈一红,“我不讨厌韦宝,也谈不上多喜欢,关键韦宝没有把我当回事,他还有女人,他有心上人的!” “啊?”吴襄c吴祖氏c吴三辅和吴三凤几乎同时发出这么一个破音字,一起震惊的看着吴雪霞。众人实在是想不出来,还能有相貌赛过吴雪霞的美女吗?在辽西辽东地面上,还能有家室赛过吴雪霞的美女吗?想不出来呀。 “你怎么知道的?谁啊?哪儿的女人啊?辽西辽东所有世家的女人,我怎么想不出一个能赛过咱们家雪霞的?”吴祖氏有点生气。 “娘,你们就别问了,我说有就有。”吴雪霞委屈道。 吴三辅奇道:“娘,恐怕不是世家大户的女儿,有可能是某个乡里的小门小户的女儿,容貌生的美些,能与雪霞媲美的美女,天下这么大,也不能说一概没有。雪霞,到底是谁呀?” “哼,若韦宝看中的是一个乡里人的女儿,而不是咱们家的雪霞的话,算我看错了那小子,算那小子眼瞎!”吴襄不由也生出怒气。本来让吴雪霞跟韦宝一起,作为父亲就很是舍不得了,听闻韦宝还看不上自己女儿,那就更加来气! “我早说了韦宝那小子靠不住!你们就是不听!”这一下,吴三凤也来劲了,总算找到了支持他反对韦宝的强有力论点了嘛。一下子,似乎整个人都精神起来了。 “雪霞,到底是哪家的女儿能胜过我们雪霞?真是岂有此理,你别怕,对娘说,一切有娘为你做主!”吴祖氏脸上敛去了笑容。 吴雪霞被逼的不得已,只得道:“就是韦家庄原先那四个里,其中韦宝家本家所在的那个里的里正赵克虎家的女儿赵金凤!” 吴襄c吴三辅和吴三凤都认识赵金凤,闻言,不由的都哦了一声,因为吴雪霞说出的这个人,还真的能在外貌上对女儿和妹妹构成威胁,并不突兀。 吴祖氏却不识得赵金凤,奇道:“赵克虎?韦宝家原先的那个里正家的女儿赵金凤?怎么?那女孩生的很漂亮吗?他家一个小小的里正,凭什么与我们吴家相提并论?” “漂亮倒是没有咱们家雪霞漂亮,不过性子温柔,娇滴滴的,我是男人,看了也有些喜欢。”吴三辅没心没肺道。 吴襄c吴祖氏和吴三凤吴雪霞闻言,一起瞪向吴三辅,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这么事不关己的模样啊?说的好像不是自己家的事情一样。 吴三辅见众人表情,讪笑一笑:“我说的是事实嘛。不过,赵家的家世跟咱们家的确没法比,赵克虎放咱们家,还比不上一个管家或者一个大一些的店铺的掌柜。” “哼,真是岂有此理,这个缺心眼的韦宝,居然看上这么一个人家的女儿?雪霞,你别怕,这事由娘给你做主了,回头让你大哥找人把那家人给灭了!”吴祖氏凶悍道。吴祖氏平时富态有加,总是一副笑容可掬的宽和模样,但是一旦遇事,母老虎的本色就显露出来了。 吴三凤当即道:“娘请放心,对付韦宝现在有点难,但是对赵家,我今晚上就能让他们家全家死光!” “不要。”吴雪霞被吓了一跳,知道娘和大哥都是说到做到,说出来立刻回去施行的人。 “怎么了?有人跟你抢男人,你还护着她?你别怕,既然韦宝喜欢你,也喜欢那姓赵的女孩,等那姓赵的女孩死了,韦宝便只能喜欢你一个人了,这些男男女女的事情,娘明白!韦宝想必是少年心性,还不定性子,挑花了眼。”吴祖氏倒并不是很气韦宝,反而更加生气赵金凤:“男人年轻的时候都一个德行!这事不难。” “若杀了赵金凤,韦宝肯定知道是咱们做的,肯定一辈子不会原谅女儿的。”吴雪霞委屈道:“而且,赵金凤也没有做过什么坏事,说杀就杀,咱们太残忍了吧?” “我的傻闺女,天底下的事情,有哪一桩不残忍的?所有看似美好的事情,背后都是残忍的,当断不断反受其乱!不管韦宝会不会疑心于你,等那姓赵的女孩子死了,过阵子,他便淡忘了,这兵荒马乱的,柳子也多,死个把人,算什么?”吴祖氏完全不当回事。 “娘说的是!不管是不是要韦宝做女婿,让我妹子添堵,这女子便留不得!妹子你放心,我让人做的干净一些,片刻便将那家人杀个鸡犬不留,然后抢了财物走,做成柳子来过的样子。绝对疑心不到你身上。”吴三凤也保证道。 吴三辅也点头道:“这事我赞成娘和大哥的,雪霞,男女之事,最忌讳拖拖拉拉,韦宝那厮是个情种,既然喜欢上了,不杀掉是肯定放不下的啊!” 吴襄始终没有说过什么,对于这些事情,他不是很放在心上,“杀了就杀了吧,杀个把人便能办到的事情,不必拖拖拉拉。” 吴雪霞听闻爹爹都这么说了,知道事情转眼便要去办,担心道:“难道就没有别的法子了吗?你们刚才自己也说了,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韦宝肯定会疑心是我做的。你们若真的要杀人,这事不用你们管了,我不怕争不过一个里正家的女子。不准你们杀赵金凤,也不要为难她的家人,这事是我和韦宝,和赵金凤三人的事情,与旁人不相干,你们硬要胡来,我不会原谅你们的。” 吴襄c吴祖氏c吴三辅和吴三凤见吴雪霞阻拦,都有点为难了。 “那,先找人将那赵金凤掳走,顺便勒索个几十万两白银!一举两得!咱们拿了银子,也不放那赵金凤离开,将她藏在一个秘密的地方软禁起来!岂不两全其美!?”吴三辅出了一个馊主意。 吴襄却对吴三辅这个馊主意大为赞赏,点头道:“这是好办法,以后家里有事,都需让三辅参与,三辅的脑子挺活泛的。” 吴三凤听闻又嫉妒了,“爹,这算啥好主意?我一会儿能给你出几十个。绑票不是常有的事儿吗?而且,若是绑票,又想要银子,恐怕容易留下证据,须知道韦宝现在手里也有一帮人,消息灵通的很,容易被人找着,到时候,岂不银子没有拿着,人也被他们救回去了?” “那就不要银子,光绑走人!抓到人之后,直接送出关外,对,就送到锦州去关押,并不关在辽西,韦宝的人本事再大也找不着。”吴三辅随即道。 “嗯,就这么办,这事情,三凤安排一些。”吴襄拍板道:“咱们家也不靠那点银子,总之,不能给韦宝留下一点线索,决不能牵连到雪霞!” “放心吧爹,只要不惦记着弄银子,弄走一个女子很简单。”吴三凤保证道。 吴雪霞见事情似乎难以扭转了,而且对于绑走赵金凤,而不是杀死赵金凤,她也没啥意见,这样便省得赵金凤和韦宝之间纠缠不清,拖泥带水的了,“大哥,赵金凤身边好像有不少人保护,可能有韦宝派的人,也有赵金凤的爹派的人,她家就住在山海楼后面那条街。” “放心,不管她身边有多少人,我们都杀了!只杀她家外面的人,不杀她家里人便是!”吴三凤笑道。 “那,你们真的要这么做,最好等韦宝上京赶考的时候动手,别为这事情,让韦宝赶考的时候分心!这次韦宝和二哥上京赶考,我也跟着去,这样的话,我也好少一些嫌疑。”吴雪霞道。 “可以!”吴襄拍板道:“都说定了,就这么办!” 吴祖氏拍了拍手,又高兴了起来,“这就好了,所以一家人一定要一条心,有啥事,摊开来说一说,都能想出法子解决的。雪霞,那你和三辅这阵子,要像往常一样,多与韦宝一道玩,再不可使小性子,这样,韦宝留更怀疑不到你头上了。” 吴雪霞暗忖我什么时候使小性子了?都是韦宝欺负我好不好?却只是淡然哦了一声。 吴襄一笑,看着渐渐长大,并且能在家里主事的儿女们,也很是欣慰,遂去休息去了。 吴三辅左右没事,下午决定去海商会馆进学。 吴雪霞那天被韦宝当面说了自己,本来面子上有点抹不开,但是想想娘说的话,为了不让韦宝怀疑,还是决定一道跟着去。 “都商量好了的事情,就别板着脸了?要高兴一些,男人都一样,都喜欢跟哪个女人开心,就爱跟哪个女人在一起。”吴三辅劝慰道:“过一阵子,我和韦宝上京赶考,大哥指定能把事情干的漂漂亮亮的,到时候都找不着赵金凤了,过个小半年一年的,韦宝便死心了,到时候不就你当老大了吗?” 吴雪霞嗯了一声,将昨天傍晚在山海楼与赵金凤发生冲突的事情对吴三辅说了,“哥,这事爹娘和大哥都不知道,你别对任何人说呀。” 吴三辅微微一笑:“这不算什么,都是你们小女孩家争风吃醋的事,你就不该去找那个赵金凤,恁掉了自己的身份。” “我就想让那个赵金凤知难而退嘛,谁知道那个女人脸皮那般厚。”吴雪霞气鼓鼓道。 “好了,要是让你放弃韦宝,你也会跟她一样的,在男女之事上,若真是喜欢了,有谁能大方的?以后别再这样便是了,多顺着韦宝,看他需要什么,你就帮助他什么。男人其实比女人更加吃软不吃硬。”吴三辅笑着开导吴雪霞。 吴雪霞轻轻地嗯了一声,心情好了不少。虽然有点为赵金凤被绑走而担心,但是觉得只要不伤赵金凤的性命,也不算什么大事。 下午的备考,仍然是韦宝独自在二楼,自己的专属楼层与宋应星学习。 其他山海书院的备考学子在一楼,随着廖夫子学习。 廖夫子虽然不爽宋应星来了之后强占自己教韦宝的时间,但是也知道自己水平不如宋应星,没有什么好办法。 吴三辅和吴雪霞来了之后,一楼死气沉沉的备考气氛瞬间热络起来,吴三辅本来就是众人的主心骨,美貌的吴雪霞更是让人赏心悦目,没有哪个男人在有吴雪霞在身边的时候,会心情不好的。 郑忠飞偷偷看一眼吴雪霞,不由的垂涎三尺,暗暗恨,为什么每个美女都跟了韦宝,他韦宝到底有什么好的?不就是会骗吗?总有一日,我要超越韦宝这个骗子! 郑忠飞本来就是聪明人,只是原来父亲是乡里甲长,家境殷实,他并不如何刻苦,这段时间一番苦读,不但考中了秀才,而且学业突飞猛进,一日千里,现在已经是整个山海书院学业上的佼佼者了。 若是山海书院此次有一个人能中举人,廖夫子私下认为,当属郑忠飞! “吴二公子,别顾着聊天了,快入座吧?你昨日中午饮酒,一直到晚上方走,然后你今日上午没来,现在半个下午又过去了。离赴京赶考只有四五日光景,你要珍惜光阴才是啊。”廖夫子对于吴三辅来了之后,与一大帮人高谈阔论的,有点不满,遂劝诫道。 吴三辅呵呵一笑:“夫子呀,能考上,不能考上,真不在这么会儿功夫,这四五天,就是不眠不休,又能学到多少东西呢?不要自欺欺人了,还不如索性让大家放松一些为好。说不定还能让大家考出好成绩!岂不闻,笑一笑十年少?” 天启四年夏秋 【0459 同窗之间的比试】 廖夫子被吴三辅的歪论弄得无语了,知道辩论不过吴三辅的,遂笑道:“正好,我刚刚出了一道考题,吴二公子来看一看,一并解了吧。我看看你们谁答的最好。” 吴三辅不当回事的看了题目。 题目是一篇策论。 孔子的一篇文章。 盘庚既迁,奠厥攸居,乃正厥位,绥爱有众。曰:“无戏怠,懋建大命!今予其敷心腹肾肠,历告尔百姓于朕志。罔罪尔众,尔无共怒,协比谗言予一人。 “古我先王,将多于前功,适于山。用降我凶,德嘉绩于朕邦。今我民用荡析离居,罔有定极,尔谓朕易震动万民以迁?肆上帝将复我高祖之德,乱越我家。朕及笃敬,恭承民命,用永地于新邑。肆子冲人,非废厥谋,吊由灵各;非敢违卜,用宏兹贲。 “呜呼!邦伯师长百执事之人,尚皆隐哉!予其懋简相尔,念敬我众。朕不肩好货,敢恭生生。鞠人谋人之保居,叙钦今我既羞告尔于朕志若否,目有弗钦!无总于货宝,生生自庸。式敷民德,永屑一心。” 盘庚迁都以后,在住地安定下来,选定了王宫和宗庙的方位,然后告诫众人。 他说:“不要贪图享乐,不要懒惰,要努力完成重建家园的大业。现在我要开诚布公地把我的意见告诉你们各位官员。我没有惩罚你们,你们也不要心怀不满,彼此串通起来诽谤我。“从前我们的先王成汤,他的功劳大大超过了前人,把臣民迁移到山地去。因此减少了我们的灾祸,为我们的国家立下了大功。现在我的臣民由于水灾而流离失所,没有固定的住处,你们责问我为什么要兴师动众地迁居?这是因为上帝将要复兴我们高祖成。汤的美德,治理好我们的国家。我迫切而恭敬地遵从天意拯救臣民,在新国都永远居住下去。因此,我这个年轻人不敢放弃迁都的远大谋略,上帝的旨意通过使者传达了下来;我不敢违背占卜的结果,而要使占得的天意发扬光大。 “啊!各位诸侯,各位大臣,各位官员,希望你们各自考虑自己的责任!我将认真对你们进行考察,看你们是否体恤我的臣民。我不会任用那些贪恋财货的人,而要任用帮助臣民谋生的人。能够养育臣民并使他们安居乐业的人,我将论功行赏。现在我已经把我心里赞成什么和反对什么都告诉了你们,不要有不顺从!不要聚敛财富,要为民谋生以立功。要把思德施予臣民,永远能与臣民同心同德。” 吴三辅看完题目,看向廖夫子:“这题不难,我能答出来。” 廖夫子闻言大为高兴,“那好,那吴公子就请坐下答题吧!” 吴三辅看了看众人有的在答题,而郑忠飞已经将卷子交给了廖夫子,笑道:“你已经答出来了?” 郑忠飞抱拳行礼,答一声:“回吴公子的话,答出来了。” 吴三辅点头,对吴雪霞道:“雪霞,你去叫韦宝下来,让韦宝也别一直在上面背题了,也来跟廖夫子答题。” 廖夫子听吴三辅这么说,大为高兴,“对啊,跟着我备考,肯定比跟着那个江西先生好!背那么多答卷,万一用不上,不是遭殃了?还不如多扎实基础!” 吴雪霞答应着,踌躇着上楼,既想见韦宝,又有些不好意思。 韦宝正在背书,见吴雪霞来了,微微有点意外,因为韦宝已经隐约听见吴三辅来了的大声说笑声音了,却以为也许吴雪霞不会跟着来吧? 吴雪霞见到韦宝,粉脸羞红,却还是默默走过去了。 正在书写文章的宋应星见着国色天香的吴雪霞,一怔之后,便道:“公子,要不要我先出去?” “不必,先生忙你的吧。”韦宝淡然道。 吴雪霞轻声对韦宝道:“廖夫子出了一道题目考大家,我哥让你下去一道答题,你去不去?” 韦宝闻言嗯了一声,有点不想去,但是又怕自己不去的话,会被人轻视,以为他不敢去。其实也没有什么,同窗之间没有什么太丢人的,答不出来也不算什么。 宋应星却道:“公子就去答题吧,换一换思路也是好的。时间紧张的情况下,咱们这种猜题答题的方式固然更快一些,更省时间一些。但是从基础上说,廖夫子那般教学也没错。若是时间够的话,由我来教公子,也会与廖夫子的方法一样。” 韦宝点头,遂放下手中文章,对吴雪霞道:“那走吧!” 韦宝与吴雪霞都很有默契的没有提起昨天傍晚发生的事情。 韦宝虽然能够理解吴雪霞,也并没有很生气,因为吴雪霞那么做,首先说明爱他,女人在爱情的世界里面小气一些,是可以理解的。 只是吴雪霞动手了,这触犯了韦宝的底线,你一个千金大小姐,动不动就动手,而且你会功夫,那赵金凤手无缚鸡之力,这不太好吧?不管是从家世上,还是从武力上,都不该动手的。 吴雪霞等于省级大员家的女儿,而人家赵金凤充其量不过一个乡镇长官家的女子,你是多么的没有自信,才要跟人家动手? 这是韦宝生气的点。 而吴雪霞也微微有气,觉得韦宝既然承诺过会让她当正妻的嘛,却没有帮她,反而明显的偏向赵金凤,严重怀疑韦宝是骗自己的,谁都不喜欢被欺骗,这是吴雪霞生气的点。 俩人默默无声的下楼来。 “哈哈,小宝,快来答题。”吴三辅正在答题当中,看见韦宝下楼,大声的招呼一声。 韦宝淡然一笑,到了吴三辅身边。 廖夫子将题目指给韦宝看:“这是一道天启初年的考题,就在上一届,离这一次的科考极近,很有借鉴意义,看看韦公子能答的怎么样。” 韦宝点头,凝神细看,内容能看懂,他现在即便没有秀才的水平,也算是半个秀才了,还不至于看不懂文言文,只是这道题,不在宋应星给自己写的范文内啊。 宋应星与廖夫子的教学方式是反着来的,廖夫子是走基础路线,大量参考最近几十年中科考出现的题,针对这些题来备考。 而宋应星是猜题,因为最近出现过的考题,再考的可能性很低,所以宋应星帮韦宝猜的题,都会自动回避这些近期出现过的题目。 迁都之后,盘庚再次向群臣训话,要群臣克勤克俭,不要贪婪聚财;体恤民情,恭谨从政,率领臣民共建家园。这其实也是盘庚的施政方针,体现了他的“保民”思想。 民众是建立国家的根本。过去常把民众比做水,把统治民众的人比做浮在水上的舟船。 这种比喻也对也不对。水用以载舟,没有水舟无法行驶;水也可以使舟倾覆,让舟上的人溺水身亡。还有道理。 但是,水是无形的,水往低处走。要使水得到规范,需要进行疏通和引导。谁来疏通和引导?当然是统治者。 还有,舟总在水上行,在上层;水在舟下推,为上层服务。这种上层与下层c舟与水c引导者和被引导者的人为的c武断的划分,在根本上就走入了误区,所以才有“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的说法。 民众都变得聪明起来了,统治者还能为所欲为稳坐官位吗? 把“保民”思想放到现代政治观的显微镜底下,就显出了它的荒谬体理。不过,在强大的社会传统势力的制约之中,它也还具有一种积极的意义。 为民众着想,为民众造福,在客观上会使民众的日子稍微好过一点儿。而自此形成的民众心理,是把做官的统治者看作自己的“父母”c“家长”,一心企盼“父母”恩赐c开明c公正,盼望天上掉下个“包青天”。 为什么就不反过来想,自己就是自己的“父母”c“家长”,自己就是“包青天”,用得看别人来庇护和保佑吗? 其实,统治者与被统治者的关系,应当像体育比赛。民众是运动员,统治者是裁判。运动员的职责是按照规则进行游戏,裁判的职责是监督和保证游戏按规则进行。规则是参加游戏者共同制定并要共同遵守的,违者受罚。裁判的监督有偏差,也要受罚,或者被更换。这样,大家的共同目的是使游戏正常健康地进行。 这种级别的考题,让韦宝单独作答是有难度的,他按照这个时代的主流价值观,‘政府’观点,做了一篇答题。 等到韦宝交卷的时候,所有人都已经交卷了。 廖夫子笑道:“好,我现在把大家的卷子都贴出来,咱们来分别点评一番,看看孰优孰劣?都是同窗,同窗内的比试,没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大家尽可以畅所欲言。标准就按照乡试的评判标准,给出甲乙丙丁四档,大家看过别人的答卷之后,分别做个小纸条,把自己心中的评判给出,记住,一定要公平公正,这种内部的比试,若不公正,就是害了同窗。” 大家都称是。 韦宝也觉得这种评判标准很是公平!挺民主的,因为都是不记名的方式。 却隐隐担心自己可能没有好成绩,会伤面子,韦宝这个人,很好面子。 最先被展出的是郑忠飞的文章,因为郑忠飞是最先交卷的。 “立意清晰,文风顺达,不错的文章,字迹也很不错,找不出明显错漏之处。”廖夫子在贴出卷子之后,做了简单的点评,然后对大家道:“大家请给出这张卷子的评判吧。” 三十多名学子分别给出了自己的评判,韦宝给了郑忠飞一个甲等!因为他觉得的确很不错。 韦宝并没有将这种比试太当回事,只是怕自己太丢人,并不在意旁人出风头。因为科考又不是他们几个人在考,他们几个人在比。 要是可以的话,韦宝甚至希望所有辽西辽东去参加乡试的秀才都能高中举人才好。只要自己可以中举便可,他不在乎旁人中不中。 马上,评判便全登上去了,33个人当中,有29个人给了郑忠飞甲等,四个人给了郑忠飞乙等。 廖夫子点头道:“按照乡试的评判的话,综合这么多人的评判,这篇文章当属甲等!若是整张卷子都能答出这等水平的话,考举人大有希望。” 众人闻言,一起恭喜郑忠飞,郑忠飞则急忙逊谢。 韦宝也大度的恭喜了一下郑忠飞。 “多谢韦公子!”郑忠飞一脸严肃认真的回应。对于韦宝能让他到海商会馆来备考,他并没有多感激,因为他是来找廖夫子学习的,又不是自己要到海商会馆来学习的。本来大家都是在山海书院读书嘛,还不是韦宝和吴二公子要搞特殊,才跑到这里来备考。为此,郑忠飞还隐隐不高兴呢。 郑忠飞并且想,刚才有四个人给了自己乙等,不用想了,韦宝肯定是其中一个!不过,郑忠飞对自己的文章很有信心,并不在意韦宝的评判。这又不是真的乡试。 到了汪东明c汪灿华c方安平等人,分别得的都是乙等。 乙等是这帮学子的普遍水平。 让韦宝很意外的,倒是吴三辅也得了甲等! 33个人当中,有21人给了吴三辅甲等,12人给了吴三辅乙等,所以,吴三辅综合成绩也能算是甲等。 韦宝觉得吴三辅的文章,大致也就是乙等水平,这应该跟吴三辅的好人缘有关。 吴三辅哈哈大笑:“我居然排在第二,多谢大家捧场啊。” 廖夫子忍俊不禁:“但愿乡试的阅卷夫子们,也能给吴二公子捧场才好。” “哎,廖夫子,就不能说点好听的吗?看我得了甲等,你老是不是不高兴?”吴三辅笑道。 “没有,我哪里会不高兴?我替吴公子高兴的很呢!”廖夫子遂笑道。 吴三辅乐滋滋的笑了笑,坐在了韦宝身边,“怎么样?我还行吧?” 最后交卷的是韦宝,韦宝的卷子也最后贴出来。 韦宝心中有点忐忑。 天启四年夏秋 【0460 韦公子的文章居然还有错别字】 “还行还行。”韦宝只关心自己的文章,现在哪儿有心情管吴三辅心情好坏? 而且,韦宝刚才粗略看过吴三辅的文章,写的真的是的确还可以,反正韦宝自忖,是比自己好不少呀! 似乎这里每个人的文章都比自己好,怎么办哟? 不比不知道,一比的话,真正羞臊人也。 韦宝不想跟大家一道备考,也有这么个因素在,廖夫子好喜欢比试。 前面32个人,除了郑忠飞和吴三辅是甲等,其他人大部分是乙等,也有几个实在是不读书的公子哥是丙等。 要是放在乡试考场的话,别说丙等,就是乙等,也等于完全没有机会了! 就是甲等的人,顺天府的乡试,至少有一半以上的人,每道题都可以拿甲等,要在这些人当中脱颖而出,正如吴三辅所说,辽西辽东的子弟,几乎毫无希望! 廖夫子在将韦宝的文章贴出来之后,先是默念了一遍,不过三百字,一会儿便看完了,然后皱了皱眉头,在韦宝的卷子上圈圈点点好几处:“韦公子,还是有字词用法上的错处啊,还有五个错别字。” 韦宝闻言,一张俊脸立时羞红了。 作为一个已经获得了秀才功名的人,这就是他的真实水平呀。 居然还有错别字,廖夫子说出的这几个字,每个字都如雷贯耳,轰击的人抬不起头来嘛。 不过,韦宝还是脸皮算很厚的人,并没有畏畏缩缩见不得人,反而将廖夫子圈圈点点标注出来的错处,悉心记录好,并请教廖夫子如何改正。 廖夫子的水平虽然不如宋应星,但是教导学生,改正学生的错误,是足够用了的,耐心的教导韦公子该如何改进。 韦宝诚心道:“多谢夫子,受教了。” “好了,依着规矩,大家给韦公子的考卷评判吧,都写在纸头上呈上来。”廖夫子道。 众人依言呈上了给韦宝考卷打的评判。 韦宝自己也可以给自己评判,韦宝怕太不好看,私心的给自己来了个甲等! 事实上,韦宝给每个人的评判都是甲等。 公布结果的时候,韦宝一共得到了16个甲等c8个乙等,剩下的9个都是丁等。 结果出来,一片哗然。 因为之前还没有人的卷子得到过丁等的呢。 都是同窗,大家还是善良的,觉得面子上过得去就行了,所以一般最差,就是给人乙等或者丙等,给丁等的话,太伤人脸面了嘛。 按照规矩,甲等只能和丙等相互抵消,一个丁等,需要4个甲等来抵消。 等于韦宝是8个乙等,还负数了5个丁等。 一个丁等需要8个乙等用以抵消。 最后韦宝还剩下4个丁等,这样的成绩,最后只能仍然是丁等。 考过秀才的人,而且已经取得了秀才功名的人,在同窗之间的比试中,只能获得丁等的成绩,这好羞耻啊。 韦宝自己都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才好。 而且韦宝很清楚,给他甲等和乙等的人,肯定都是天地会的那些秀才,这些寒门秀才都是已经加入了天地会的,都是他手下的人。 正常来说,因为有好多错别字,还有字词用法错误,别人即便是给他丁等,其实也不算故意给他难堪,属于正常范畴。 这种文章拿去考乡试的话,实在是很丢人。 以至于,连廖夫子都无语了。 吴三辅凑近韦宝道:“小宝,我给你的可是乙等呀?” 韦宝点了点头,啥也没说,算一算也知道吴三辅给的不是甲等就是乙等,因为在场的人当中,一共23个寒门子弟,都是他的手下人,他们肯定不会给自己太差的等级。依着韦宝想来,给自己乙等的寒门子弟,其实也是为了自己好,毕竟这种考卷,能给个乙等,已经很自欺欺人了,给甲等,那都属于无脑推崇自己罢了。 廖夫子也不知道该说啥,鼓励道:“韦公子还是多在下面与众同窗一道苦读吧!虽然离着赴京赶考乡试的时日不多了,却也不是完全没有时间,还是有一些机会的。” 韦宝见大家都望着自己,脸一阵红一阵白,羞耻的不行,只能怔怔的点个头,还能说啥? 廖夫子望了望楼上的楼板,叹口气道:“江西的举人嘛,也不过如此,再这么下去,真的可以说是误人子弟了。” 韦宝知道廖夫子这是在嘲讽宋应星,等于也是在嘲讽自己,虽然很不高兴,却无力反驳。绝不是宋应星不行,是自己不行啊! 韦宝看了眼郑忠飞,郑忠飞却好似自始至终没有看过他。 卧槽,居然无视我了?韦宝心中又一阵悲叹。 虽然自己重生穿越的时间不长,而且,一直忙着发展,其实没有花费太多太多时间在学业上,每天顶多花了半个小时左右吧,这种学习强度,对于科考来说,那是杯水车薪。 不少寒门子弟,从很小的时候就没有一番寒彻骨,哪有梅花扑鼻香了。人家冬练三伏,夏练三九,花的苦功夫都是实打实的,各行各业都是需要精心修为,绝对参不得半点假呀。 台上一分钟,台下十年功。 这些道理,韦宝都知道。 可仍然免不了焦心。 接下来的半个下午,韦宝果然在楼下与众同窗一道读书备考。 “没有关系的,还有时间,不要灰心呀。”吴雪霞悄悄的到韦宝身边给他打气。 韦宝现在最害怕听到类似的话,不置可否的嗯了一声,“我没事,我脸皮厚的很。还是会去考乡试的,考不中,就只当去旅游了!” “嗯,心态放好,放平稳就成。我明日过来,陪一陪你娘,再带她到山海关周边到处转一转,你安心学业吧。要是有什么需要我做的,你只管告诉我。”吴雪霞温柔道。 韦宝摸了摸下巴,看向吴雪霞,美貌动人的吴雪霞,温柔的时候,还是挺可爱的,“多谢你啊。” “跟我客气什么?你只要不对我凶巴巴的就可以了。”吴雪霞一副受委屈的小羊羔模样。 韦宝一汗,我对你凶巴巴,你两只手捏住赵金凤嘴巴,把赵金凤的粉脸拉的像是猴子屁股一样的时候,可不是这个小羊羔模样好不好?女人啊,变来变去,都是橡皮脸! 不过,韦宝还是有点感激吴雪霞的,“我这几天肯定没有功夫陪我爹娘了,明天你带我娘到处转一圈,然后劝说他们回去吧。我就不回韦家庄了,过几天直接上京赶考!” “嗯,放心吧,你娘很通情达理,会理解你的,眼下对你来说,最要紧的便是科考。”吴雪霞叹口气道:“其实我之前托人问过了,乡试想从考官身上想办法,一点可能都没有,倒是会试有点可能。乡试都是北直隶各个州府抽选出来的夫子交叉阅卷,从监考,到改卷子,到公布卷子,从头到尾都有很多夫子监视,而且都是每一步临时都要抽签决定人选,谁也没有那么大的本事,一次买通几十个夫子。而且,考官从中起不到啥作用。倒是会试,考官的作用会增加许多,尤其是考试中途和卷子改完,到次日开榜这个中间,有一些猫腻。不过,也要至少是内阁辅臣,或者魏公公这样的大人物,才有可能最终影响考生的成绩。” 韦宝听吴雪霞这么说,知道她真的为自己做了很多功课,也难怪吴三辅会说辽西辽东不可能有人能在乡试中中举,说的那么肯定,原来他们已经走过相关门路了呀。 自己之前在考秀才的时候,走王体乾的门路,王体乾当时就说过,考秀才他可以帮忙,但是到了乡试,绝不要找他,因为找他也没用,看来都是真的。 “你早些让你哥回去吧,你也早些回去歇着,我等下陪爹娘吃过晚饭,也早点睡觉了。”韦宝的精神有点萎靡。 虽然没人嘲笑他什么的,他已经不再是当初的身份,若还是当初乡里普通少年的身份,今天估计能被这些同窗给怼死,至少那些个富家子弟是肯定嘴上不会留情的。 虽然这些富家子弟中,学问最好的是吴三辅,但那些富家子弟一般也有乙等或者丙等的水平,再怎么不济,也不会到丁等的啊。 吴雪霞看出韦宝心情不好,也不知道该如何安慰,温柔道:“没事的没事的,早点睡吧,别想太多。” 韦宝看了吴雪霞一眼,忽然有点患难见真情的感觉,忽然好想让吴雪霞留下来陪自己拍巴掌,给吴雪霞打针。 话说自从上回自己独自从北汛口到了建奴的控制区域之后,与王秋雅分别,这段时间都没有女人在身边,韦宝有好一阵没有和女人拍巴掌,没有给女人打针了。 这个念头一转即逝,却让韦宝的鸡儿邦邦硬。 吴雪霞从韦宝的眼中看出一丝柔情,妩媚的拨了拨鬓角的秀发,秀色可餐。 俩人无声的交流了几秒钟,吴三辅很不和适宜的过来了,“小宝,晚上上哪儿去玩玩吧?成天备考,备的人都傻掉了!” “不去了,三辅大哥,你们去玩吧!”韦宝微微一笑。 “你不去,没有人做东呀。”吴三辅倒是说的很直白。 “刚才他们都给我丁等,我做个毛东。”韦宝厚脸皮的一笑。 吴三辅脑门都是黑线,“这帮家伙,也真是不长眼。我好好说说他们,你别往心里去哈。我可是给你的乙等哩。” 韦宝不跟吴三辅耍贫嘴,说是那么说,可还是掏出一张一百两的银票:“这是资助你们的,够不够?” 吴三辅欢呼一声:“韦公子给银子给咱们去玩了啊,还不多谢韦公子?” 一帮富家子弟给韦宝丁等给的不亦乐乎,刚才还偷偷嘲笑韦宝来着,此时称谢的声音,却也是一个比一个大。 谁知道,吴雪霞一下子从韦宝手里拿走了银票,并没有让吴三辅拿到。 “玩什么玩啊?你们不备考,就赶紧回家吃饭睡觉,我哥可是要回家的!再说,你们对韦宝有什么帮助吗?还好意思要人家的银票!”吴雪霞帮韦宝充当了黑脸。 一帮富家子弟闻言,立时都像是霜打的茄子一般,若不是吴雪霞,他们肯定是要怼回去的,吴家大小姐,他们却不敢随便乱怼了。 韦宝看的暗暗好笑,说实话,虽然说一百两银票,等于现代四五万块钱,可是对于现在的韦宝来说,真的便如四五块钱一般,他已经是真正的土豪,差银子也不差这么点银子。至于富家子弟们与自己仍然是面和心不和,韦宝也是无所谓的,好事还能让一个人都占尽了吗?表面上能维持个同窗好友的关系,这已经很不错了,至少有事的时候,彼此还能说的上话,总归能算作普通朋友一类吧。 况且人家多吃他一两顿饭,也胖不起来,他也瘦不下来,这么点气度,韦宝还是有的。 韦宝笑着对众人打个招呼:“大家玩的开心一些,我有些困倦了,就先失陪了。” 众人急忙一起起身与韦宝告辞,富家子弟和寒门子弟都起身了,这些寒门子弟,本来就是韦宝的手下,都对韦总裁极为恭敬的。 富家子弟和寒门子弟中间,还有一个特殊的人,那就是郑忠飞,以郑忠飞家的情况,其实也可以勉强算是富户了,作为甲长,放在现代,也是一个村庄的首富,上万两银子的家当是有的,肯定不能算是寒门子弟,但是山海书院的情况比较特殊,学生要么很富裕,要么都是很穷的人家,像郑忠飞这种的,还真的就只他一个,一般这种中产阶级子弟,家里是不太热心科举的,或者说子弟本人不太热心,家里也不会太勉强,放眼乡里为主。 就像是芳姐儿的几个哥哥,芳姐儿她爹孙九叔都已经那么在意科举了,几个儿子也没有人有功名。这年代的功名,的确是非常非常难啊,便是一个秀才,可能都是很多人一辈子的奋斗目标了。 闲话几句,韦宝走之前,吴雪霞到底是将银票还给了韦宝,韦宝也没有再推辞,反正自己的礼数已经做到位了。 晚上,陪爹娘吃饭。 韦宝并没有表达让他们先回去的意思,本来预备让吴雪霞跟他们说的,却没有想到,几个人才出来一天多,便很恋家,都急着回去韦家庄了。 “小宝,你赴京赶考之前,还回韦家庄吗?”韦达康问道。 “不回去了。”韦宝笑道:“再过四天就要赴京考试。” 黄滢点头道:“不回去就不回去了吧,等考完乡试,一定要回韦家庄好好的多住几日。” 韦宝点头,却并没有明确答应,因为韦宝知道,现在自己哪里还有时间多住几日哟?韦家庄的管理基本上已经可以算是走上正轨了,所剩下的,也只是靠时间慢慢的磨合罢了。 等考完乡试,最重要的还是辽南的事情,这是一切的重中之重,肯定比乡试更加重要! 以韦宝现在的人脉,即便是只有一个秀才功名,甚至没有功名,凭他是孙承宗的弟子,要想不如官场,在蓟辽系弄个低阶官员做一做,日后再设法通过贿赂的手段升迁,也不是难事。只是那样,只能在一个地方来回打转,会受到严重限制罢了。 吃过饭,韦宝看了一会儿宋应星给自己写的文章,因为今天下午受到一波打击,信心被影响了,昏头昏脑的,真的实在是一点东西都背不进去,正预备睡觉,让他惊喜的是,芳姐儿居然来了。 韦宝刚才下午还想着该找个女的拍巴掌,没有想到美女就自己送上门来了。 韦宝对于找青楼女子是不太热衷的,像是徐蕊这种顶级美女,但是因为曾经从事过服务行业的关系,韦宝也一直没有完成心理建设,一直没有推倒徐蕊,更不用说再出去弄这种妹子了。 统计署倒是有不少美女特工,韦宝身边也还是有女工作人员的,但是韦宝并不想给人太随便的感觉,而且也不想随便吃窝边草。 “你怎么这个点来了?你们店里这个时候不是正忙的时候吗?”韦宝笑着亲自迎接芳姐儿上了自己的二楼。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芳姐儿也丝毫没有避讳,一副韦宝女人的模样。 “我今天一整天就没有在柜上帮忙,我跟我爹说过了,以后我会很少抛头露面了。”芳姐儿道:“你不是让我进入统计署吗?今天已经有人来跟我联络过了,是山海关站的人。” 韦宝嗯了一声,他的确已经对林文彪交代过,安排芳姐儿为统计署副总管事的职衔的事情。 “是我让人给你培训的,怎么样?”韦宝道:“本来培训都要回韦家庄总部,我考虑到你有事,而且你也不好向你爹交代,所以安排人对你亲身培训。幸好你也不是引人注意的人,并没有什么不方便。” “对啊,让人来山海楼给我培训,的确很方便,我今天学了很多东西。”芳姐儿道:“对了,今天下午金凤的丫鬟来找过我了,她说金凤让我告诉你,她娘不同意搬到别处去,就在山海关。” 韦宝嗯了一声,想到自己昨天曾经要求赵金凤和她娘搬到京城去住,或者干脆搬到江南去,远离这个是非之地,看样子,赵金凤的娘是不肯的了。 韦宝想与赵金凤的娘见一面,但是眼下他实在是没有这个功夫,也没有将这个事情太放在心上,韦宝并不是特别担心吴雪霞会再去找赵金凤的麻烦。虽然今天没有再跟吴雪霞说起赵金凤的事情,但是韦宝从吴雪霞的态度上判断,吴雪霞应该不会去找赵金凤的麻烦了。 反正,韦宝就是这么直觉的。 “在山海关就在山海关吧,你平时多注意赵金凤她们的安全便是了。而且赵金凤和她娘有毛文龙的人暗中保护,应该不会有什么事情。”韦宝道。 “为什么毛文龙的人会暗中保护赵金凤?”芳姐儿问道。 韦宝将自己的猜测对芳姐儿说了,“这事不要对别人提起。” “我知道,你觉得赵金凤可能是毛文龙生的?这真不可思议。我听金凤说,她从记事开始就一直在山海关了,从来没有离开过,也没有见过毛文龙。”芳姐儿道。 “具体什么情况,我也还不清楚,慢慢查吧,而且这个也无关紧要。”韦宝笑道:“无非是他们上一辈人年轻的时候男女那些事呗。” 芳姐儿嗯了一声,与韦宝谈起统计署的许多事情,“我今天来过,在你上京赶考之前,不会再来找你了,我知道这是不合规矩的,我现在已经是统计署的人,也得按照规矩办。我现在才知道你是总裁,天地会的几万人都要对你忠诚无比,誓死效忠。” 韦宝微微一笑:“你有特权,你若想见我,随时可以来找我,你自己具体看着办就可以。” 芳姐儿闻言,粉脸一红,又与韦宝说起统计署和检察署,才知道统计署不是权力无限大的,后面还有检察署的人监督,更加觉得韦宝的体系真的很厉害,一环扣着一环,真的是环环相扣。 情报部门的“正经”工作是广撒网,以各种低调手段搜集对手的“大数据”,用数据趋势和异常数据来判断对手的重大行动。 检察署和统计署虽然在命名的时候有这个意识,但是并不是一个统属的,而是两个很大的系统。 统计署的训练倾向于隐秘行动,并非信息分析。 天地会设置调查研究机关,收集大明内外政治c军事c经济c文化及社会阶级关系各方面材料,加以研究,以为韦总裁工作的直接助手。设置调查研究机关,收集有关该地敌友我政治c军事c经济c文化及社会各方面材料,加以研究,以为各该地工作的直接助手,同时供给情报。 关于收集材料的方法,也是五花八门,收集敌c友c我三方关于政治c军事c经济c文化及社会阶级关系的各种报纸c刊物c书籍,加以采录c编辑与研究。 邀集有经验的人开调查会,每次人至七八人,调查一乡区县城镇问题(例如土地问题c劳动问题c游民问题c会门问题)的典型。 从研究典型着手是最切实的办法,由一典型再及另一典型。 在农村中,应着重对于地主c富农c商人c中农c贫农c雇农c手工业者和游民等各阶层生活情况及其相互关系的详细调查。 谈了一会儿关于统计署和检察署的事情,芳姐儿拿过韦宝刚才正在背诵的一篇文章来看。 “你备考,每天就是背这些东西啊?”芳姐儿道。 韦宝叹口气:“难啊。” 他本来不想说自己今天下午发生的事情的,但憋着难受,还是对芳姐儿说了。 芳姐儿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韦宝,拿过一本《尚书》,笑道:“这么一大本东西,要是我就死都背不下来的,没有办法,科考就是这样的了。” 韦宝好笑的看着芳姐儿,其实芳姐儿这种态度,对于他来说,就已经是最好的安慰了。 韦宝很怕人说些什么,没有什么,过几天就会好了,之类的话。 《尚书》是最早的一部历史文献汇编。最早时它被称为《书》,到了汉代被叫做《尚书》,意思是“上古之书”。汉代以后,《尚书》成为儒家的重要经典之一,所以又叫做《书经》。这部书的写作和编辑年代。作者已很难确定,但在汉代以前就已又了定本。据说孔子曾经编纂过《尚书》,而不少人认为这个说法不可靠。《尚书》所记载的历史,上起传说中的尧虞舜时代,下至东周(春秋中期),历史约1500多年。它的基本内容是古代帝王的文告和军臣谈话记录,由此可以推断作者很可能是史官。 它大致有四种体式:一是“典”,主要记载当时的典章制度;二是“训诰”,包括君臣之间c大臣之间的谈话和祭神的祷告辞;三是“誓”,记录了君王和诸侯的誓众辞;四是“命”,记载了帝王任命官员c赏赐诸侯的册命。《尚书》使用的语言c词汇比较古老,因而较难读懂。流传至今的《尚书》包括《今文尚书》和《古文尚书》两部分。《今文尚书》共二十八篇,《古文尚书》共二十五篇。从唐代以来,人们把《今文尚书》和《古文尚书》混编在一起后来经过明c清两代的一些学者考证c辨析,确认相传由汉代孔安国传下来的二十五篇《古文尚书》和孔安国写的《尚书传》是伪造的因此被称为《伪古文尚书》和《尚书伪孔传》。这个问题在学术界已成为定论。 “这本《尚书》,我已经背了两个多月,仍然没有背出来。”韦宝叹口气道。 “那你当初是怎么考中秀才的?”芳姐儿好笑的眨了眨眼睛,暗忖你连四书五经都背不出来吗? 天启四年夏秋 【0461 芳姐儿的头一次】 “背是差不多能背下来,也能理解各篇文章的意思,但是要通过对照文章,再结合命题来做出相关的策论,哪里有那么简单?”韦宝叹口气道。 “嗯,我听你这么说,也觉得挺难的。”芳姐儿微微一笑,“时辰不早了,我该回去了,要是我爹发现我这么晚还找不到人,肯定急坏了。” 韦宝暗忖,这才九点来钟吧?很晚吗?若是这样的话,你这个统计署总署的副总管事,兼任山海关站的站长,还怎么做啊? 芳姐儿似乎看出来了韦宝的疑问,笑道:“你放心,现在山海关站该怎么样还是怎么样,我跟他们说了,不必因为我加入而改变太多,我还在学嘛。再过一阵,我便对我爹说,让他休息,将山海楼的生意并入天地商号,到时候我便专心处理自己这摊子事情了。” “你爹肯将山海楼的生意收了?”韦宝奇道。 “肯的,银子给够了就成,我爹心里有本帐,只要是赚钱的买卖,他没有不肯的,大不了再另外找地方重新开一家更大的酒楼便是。”芳姐儿道。 “那他该不会要把你也带走吧?”韦宝问道。 “我在让天地商号收购我们家酒楼之前,肯定要对我爹摊牌的,我会告诉我爹,我要做你的女人,并且已经与你私定终身了。”芳姐儿说着,少有的害羞起来,红着粉脸低下头,轻声道:“我爹拗不过我的。” 韦宝闻言大喜,“那不如,咱们现在就做了真夫妻吧?” 芳姐儿明白韦宝的意思,侧过身子,芳心通通狂跳,高耸的酥胸急剧起伏着,没有回答。 韦宝一把将芳姐儿搂着压在了身下。 芳姐儿媚眼如丝的看着韦宝:“小宝,你想跟我那啥,我便由着你,但我觉得是不是再等一阵?你现在忙着科考的事情。而且,我也怕会怀孕。” 韦宝呵呵一笑:“就因为科考烦心,才要放松一下啊。反正你已经打定主意要做我的女人了,还想什么呢?至于怀孕,你完全不必担心。” 韦宝说着,从床头像是变戏法一般摸出一盒避孕套。 芳姐儿一见避孕套盒子上那火辣辣的画面,一个黑头发的亚洲女子身材极其丰满,穿着一身小到不能再小的三点装。 “这是什么啊?这女人穿成这样,青楼的女子也不会这样穿。”芳姐儿看了一眼,害羞的扭过头去,却没有发现,这种照片材质的画,根本就是这个时代不可能具备的技术。 韦宝越是重生的时间久了,越是发现,其实这个时代的人接受程度很高!似乎他拿出来的现代物品,很少有给人震惊感觉的时候。 不过想想也是,存在即是合理的,倘若是自己在现代,忽然有人拿出未来的科技的东西,虽然有点超出自己的理解范畴,但顶多认为是自己见识少,没有见过那么多新奇的玩意,说不定是哪个发达地区的新发明。 这个时代的人通常也是这么想的,自己没有见过的东西,并不会马上认为是啥黑科技,是啥从未来来的东西,而更多的是认为,仅仅是自己知道的事情少罢了。 韦宝看了看害羞的芳姐儿,却并没有马上动作,而是将避孕套展示给他看,吹成一个气球的模样,立时变成一根萝卜大小的鸡儿形状,“你看,戴上之后,绝不会怀孕的。” 芳姐儿看了一眼,害羞的呀一声,再大方,在成熟的气质也禁不住直观的看这种东西:“羞死人了。” 韦宝呵呵一笑:“这有什么?马上就有你舒服的。你若是不想,便算了,我不会为难你的。” 芳姐儿抿了抿嘴,像是下决心般的道:“我也不知道想不想,但我知道,若是你想,让我做什么我都愿意。” 韦宝听芳姐儿这么说,感动不已,在芳姐儿的粉脸上亲吻了一口:“我现在就想要你!” 芳姐儿大着胆子,美眸扫过韦宝俊秀的脸颊,没有回答,直接用一双修长的玉臂勾住了韦宝的脖子,将他拉到自己身上。 不到几秒钟,俩人的衣服一件件从床上飞到床沿,飞到地上,甚至还有飞到桌上的。 “小宝,这是我第一次。” “嗯,我会珍惜的,会对你温柔的。” “还没有过门就这样,你以后不准瞧不起我。” “是我要这样的,你是迁就我罢了,我怎么会瞧不起你?疼你都来不及。” 红木床上的纱帐剧烈摇晃起来,伴随着女人被打针时候的婉转歌唱,中间还有拍巴掌的啪啪啪声伴奏,合成一副动人的乐曲。 直到二更天,一场鏖战才停止。 芳姐儿一点力气都没有了,白花花的身子裹在一张薄薄的单子中,轻声道:“这些完了,我听见打二更了,我爹爹肯定急死了的。” 韦宝倒是毫不在意,有了王秋雅和范晓琳之后,大半年了,芳姐儿才只不过是自己的第三个女人,以他现在的身家和社会地位来说,又是在等级制度森严的封建社会,他这已经算是坐怀不乱柳下惠了吧? “你爹居然没有找到这里来?”韦宝道。 “我让我的侍女给我打掩护了。说不舒服,早早睡了,他可能还不知道。”芳姐儿道。 “那就更不用担心了,索性明天早上再回去,我送你回去吧?好好歇一歇。”韦宝笑着搂紧了芳姐儿。 初尝美妙滋味,芳姐儿也舍不得与情郎分开,轻轻地嗯了一声,紧紧的贴在韦宝胸口,紧紧的依偎着韦宝,好不惬意。 等韦宝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次日半上午了,太阳高升,床上却没有了芳姐儿。 韦宝问过林文彪,才知道芳姐儿凌晨离开的,自己尚且在熟睡。 “总裁请放心,我的人一直送芳姐儿回去的,一路没有人跟踪,山海楼的人似乎也没有发现。”林文彪道。 “这就好!”韦宝笑了笑,回味着昨晚的美妙滋味,问道:“廖夫子和吴三辅他们都来了吗?” “廖夫子和一帮山海书院的学子在一楼备考,我对廖夫子说公子昨晚念书念的太晚,尚未起身。吴二公子和吴大小姐还没有到,应该跟昨日一样,会吃过午饭才到吧?”林文彪答道。 韦宝嗯了一声,在床上又磨蹭了几分钟才起身,自有随扈服侍他穿衣洗漱。 昨晚鏖战的太激烈,韦宝觉得身上有点黏,又洗了个澡,才开始今日的学业。 其实经过昨天下午的那场打击,韦宝现在对于背书,对于备考,热情大大减低了。 认为现在开始,即便是不眠不休,也没有办法跟那些正牌秀才们在乡试的战场较量的! 遂只能完全依靠手机作弊了。 韦宝不但将宋应星已经给出的文章,并且正在源源不断做出的文章,都按照序号,按照标题,做好索引,存储到了手机当中,还将廖夫子弄的那本大砖头——历年乡试会试考题评论,都存储了起来。 若是乡试能对着手机开卷考试,韦宝觉得至少有五成机会,若是不行的话,肯定机会等于零。 这么想通了之后,也就放松了。 和林文彪想的不同,午饭的时候,虽然吴三辅没有来,但是吴大小姐今天却自己过来了。 因为吴大小姐还记着昨天答应韦宝的事情,要陪韦母逛一逛,然后劝说韦母和韦父等人先回韦家庄去。 “吴大小姐,我们等会吃过饭就回去了,你以后有空要常常到韦家庄来玩啊?”韦母热情的向吴雪霞发出邀约。 吴雪霞好奇的看了看韦母,又看向韦宝,本来她还想好了一番措辞,想着劝说韦母先走,不必耽误韦宝读书的,却没有想到韦母居然自己先开口了。 韦宝微微一笑:“我娘昨天就决定先回去了。今天下午我也不进学了,陪我爹娘到处转一转,然后明日便提前赴京,在哪儿备考都一样,不如索性提早到京城去等着。” 韦宝其实是因为吴襄和吴三凤已经回到了山海关,决定山海关隐隐有些不安全,更因为觉得再苦读备考的意义不大,才会萌生提早入京的想法。 倒不是想提早入京找门路啥的,韦宝已经对于乡试这一关无法托人找关系,无法走后门,持认定想法了。事实也的确是没有机会的。 科举是封建社会的支柱!若是科举也腐败了,整个帝国将瞬间崩塌,所以,不管是哪个封建大一统王朝,这方面都不会轻易放任的。 韦母和韦父对于韦宝是在山海关备考,还是在京城备考,是无所谓的,韦达康点头道:“早点入京也好,凡事赶早不赶晚,反正有宋先生和廖夫子跟在身边,随时也能请教学问上的事情。” 韦宝点头称是。 “小宝,那你下午不必陪我们了,我们吃过饭便回去,下午也不能耽误你学业呀。”黄滢道。 “没事的,娘,我都准备的差不多了!”韦宝厚着脸皮道。 吴雪霞啥也没说,不过,听韦宝说他已经准备的差不多了,仍然忍不住掩口一笑,暗忖你都只能在同窗之间的比试中拿丁等,这等成绩,怎么敢说准备的差不多了? 其实吴雪霞也和吴三辅的想法差不多,觉得整个辽西辽东的有秀才功名的子弟,去顺天府应考,真的就只是去玩一玩,恐怕一个人都没有机会考上,若有机会,也顶多是那个郑忠飞有一点点机会。 同窗之间,熟悉的人之间,其实大家肚里啥水平,每个人都心知肚明。 “对啊,婶子,让韦宝下午歇一歇吧,他每天都很用功的,总是用功而不歇息,也不见得多好。不是说,磨刀不误砍柴工?”吴雪霞笑吟吟的温柔劝说。 黄滢很能听进去吴雪霞的话,笑道:“好吧,小宝自己安排便是,不过,山海关就这么点大?有啥好玩的?你和小宝去玩玩吧。我们出来几日,急着回去,要说玩,不如回韦家庄,玩的人更多。” “韦宝,既然韦叔韦婶着急回家,便由着他们吧?”吴雪霞道。 韦宝笑道:“行,我也不太爱跟爹娘出去玩,花点银子,他们又得一个劲的唠叨。” “小宝,你别乱花银子啊,须知道存银子难,花银子容易。”黄滢听闻花银子,立刻要打开她的生活经验话匣子了。 韦宝笑道:“怎么样?娘,你放心吧,我不乱花银子!” 吃过午饭,韦宝和吴雪霞去送韦达康c黄滢c范老疙瘩c王志辉等人回韦家庄。 到了山海关外面不远,靠近韦家庄的那个方向,本来韦达康和黄滢一个劲劝说韦宝回去来着。 韦宝说:“那边一段长城边,有个岳王庙,咱们去转一转吧,然后我们就回去。” 黄滢喜欢四处走走,只要是不花钱,又能看风景的活动,黄滢都喜欢,笑道:“小宝这主意不错。” 吴雪霞好笑的看向韦宝,轻声道:“我跟你娘出去逛了一天,她是一两银子也不让我花的,恨不得天底下都不用花钱了才好。” 韦宝微微一笑:“那你得学着点。” 吴雪霞听闻韦宝话中意思,隐隐有原谅自己了,并且将自己当成为了媳妇的意思,不由的欣喜的嗯了一声。 虽然赵金凤和她娘不愿意离开山海关去京城住,但是韦宝认为他忙过这一段,安排赵金凤和她娘还是很简单的,所以决定背着吴雪霞做这些事情,有些对不住吴雪霞,再说吴雪霞那天也没有把赵金凤怎么样,这么点事情,不至于一直生气。 一行人上山,一百多蓟辽督师督师府的亲卫则跟随到山脚等待。 为了安全起见,韦宝决定让这帮人护送自己到京城大门口,才让他们回转宁远城! 因为去的一路上都要经过辽西的地盘,太招摇,备不住哪家大户为了那自己三百多万两银子的人头钱,豁出去要暗杀自己。 虽然不怕暗杀,却也是有一定风险的,所以让督师府的亲卫跟着,万无一失。 至于回来的一路,别人并不知道自己几时回来,也不知道自己走那条道,就要安全的多了。 步入正殿,威风凛凛的岳飞把韦宝吸引住了。 只见岳飞身着盔甲,批着紫色战袍,右手举着一把锋利的剑,两眼炯炯注视着前方,时刻准备着和来犯的敌人战斗。 塑像上方有一块匾额雕刻着“还我河山”四个苍劲有力的大字,这使韦宝不禁想起岳母刺字这个千古传诵的故事,“精忠报国”这四个大字不仅是刻在岳飞的身上,而且深深地刻入了他的心中,他能成为一位精忠报国民族英雄与母亲的教育是密不可分的。 塑像两侧的墙上刻有岳飞生平简介和许多好几幅记载着岳飞带着将士们冲锋陷阵攻打金寇的壁画。 黄滢c韦达康c范老疙瘩和王志辉等人到处看看,乡里人没有太多文化,只当成看风景好玩,没有韦宝那么多感触。 “怎么?想什么呢?”吴雪霞问道。 “岳飞爷爷一心为着民族振兴,而不与腐败权贵同流合污,宁可冤屈而死也要洁身自好。能和伟人面对面地进行了心与心的交流。挺好。”韦宝道。 吴雪霞噗嗤一笑,“你看个雕塑也能想到这么多事情啊?现在兵荒马乱的,这庙宇已经荒废了。” “我出银子重建!”韦宝说着,招来了林文彪:“派人将这座山,和这个庙宇修葺一番,派几个人来当庙祝。” 林文彪立时会意,总裁是要将这里当成韦家庄外的一处秘密据点,这里在要道边上,的确很利于监视从抚宁卫到山海关之间的动静,也利于提前保护韦家庄,当即答应下来。 “重建这个庙宇,至少要3000两纹银。”吴雪霞道。 “我准备花10000两纹银!庙宇不能随便新增。但是已经有了的庙宇,都寄托了人们的信仰和愿望,不能随便荒废。”韦宝道。 吴雪霞嫣然一笑:“成,谁都知道韦公子最有银子了。10000两银子也不算什么。不过,有10000两银子拿来修庙,你不如想想多买些粮食,备着,否则你那几百万人吃什么?” “呵呵,你还挺关心我的事情。放心,我敢弄这么多人来,自然有养活大家的本事!”韦宝坚定道。 韦达康和黄滢听见了韦宝聊天,韦达康不由道:“小宝,对了,我正有个事情要问你,我在韦家庄听说你在大量买辽民到辽南去啊?你要那么多人做什么?” “对啊,不光是韦家庄传开了,连山海关这边都传开了,人家知道我是你娘,都在说你,说你买辽民的事儿,现在你娘也成了辽西的名人了,早哪儿被人看到哪儿,像是我长得多稀奇一样。”黄滢嘀咕道。 韦宝一汗,知道这么大的战略规划,一句话两句话的,根本就没法说清楚,而且,当着吴雪霞的面,也没有办法细说。 “爹娘,这事你们别过问了,三两句话没法说清楚,这事天地会最高层的事,注意纪律。”韦宝笑着用天地会的纪律压韦达康和黄滢。 韦达康和黄滢是他的爹娘没错,但是在天地会的体系中,他们只是中层干部,天地会若是一个国家级别的体系,他们顶多是省级,远达不到中央级别。 范老疙瘩和王志辉闻言,立马劝说韦达康和黄滢别问了,都听小宝的便是。 黄滢笑道:“小宝,你也别不耐烦,我们才不想问呢。只是这事情这么大,你千万不能当儿戏,几百万人没饭吃,可不是逃荒这么简单。辽西逃荒的人始终没有在本地待住的人多,才不会闹出大乱子,要是哪天,逃荒的人远远多过在本地待下去的人,那就能闹出天大的乱子啊。” 韦宝一笑,没有想到自己的娘进步很快,现在已经能站在战略高度想事情了。 并不是黄滢站在战略高度想事情,而这时最基本的常识。 吴雪霞也对这个话题十分感兴趣,而且,本来就是她率先挑头问起来的:“韦宝,你有什么办法养活几百万人?你们韦家庄顶了天也就两三万人耕种,两三万人能养活几百万人吗?” “哪里有那么多粮食哟?我和小宝的娘就是负责开荒耕种的,虽然今年韦家庄大丰收了,但是能顾二三十万口子人都顶天了。”韦达康不由的顺着吴雪霞的话道。 韦宝立时皱眉摇头,示意韦达康,很多话不能当着吴雪霞的面说。 黄滢也立时醒悟过来了,拉了拉韦达康的衣袖:“他爹,别问了,小宝说有办法就有办法,再说,天地会轮着你当家了?” 范老疙瘩和王志辉也看出来了问题,都想到了吴雪霞是吴襄女儿的身份,虽然大家没有明着说,但是心里都有本帐,知道辽西辽东的世家大户们还是将韦家庄当成眼中钉肉中刺的!而韦家庄的人,也对外界的人,存在一定敌意,始终保持警惕。 韦达康笑道:“好了,好,好,我不问了,成了吧?你们一个个说的,我是要当天地会的家吗?我是小宝的爹,还不让人说话了呀?” 现在的韦达康已经不是原来动不动就踢韦宝屁股的韦达康了,体制就是有这种魔力,不管伦理上是什么辈分,谁的权力大,谁说话就算数! 随后,韦达康c黄滢c范老疙瘩c王志辉等人辞别还要玩一会的韦宝下山,返回韦家庄去。 吴雪霞看出来了韦宝刚才做的表情,暗暗生气韦宝有很多事都防着自己,一直板着脸不说话。 “呵呵,怎么了?不高兴了?”韦宝笑着看了眼吴雪霞:“走,咱们再上那边长城转一圈,然后回山海关买东西去。今天下午好好的玩一玩,明天便赴京了!” “我凭什么不高兴?我又不是你什么人?你有什么话,自然不会对我说了,我想,若今天是赵金凤在这里,你肯定不会这样,肯定不会有事瞒着她的。”吴雪霞说着说着,眼圈红了。一个人默默的踱着步,闷闷不乐。 天启四年夏秋 【0462 山海关外玩一玩】 吴雪霞自忖即便韦宝有什么事情告诉自己,自己也不见得会回去告诉爹娘的,觉得很委屈。 吴雪霞不想主动提起赵金凤,因为知道家里马上会在韦宝赶考的时间前后将赵金凤绑走,拘禁起来,不提赵金凤,能减少自己的嫌疑,但是仍然忍不住。 “不是防着你。今天就是赵金凤在这里,我也什么都不会说,因为我自己也没有想好具体要怎么做!”韦宝道:“我现在只知道,有足够的人口,我就能确保守住辽南!我只想好了一,还没有想到二要如何解决呢。” 听韦宝这么说,吴雪霞的心情稍微好了一点,如果韦宝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做,而不是故意瞒着自己,她便不太介意了,“你胆子怎么这么大呢?你自己都不知道怎么做,就敢大量买人?而且你还把辽东的人都买光了,让辽东辽西的世家大户一点银子都弄不住,他们都恨死你了,若是到时候粮荒,想从辽西买粮,我告诉你,一定门都没有,而且,你若想从北直隶买粮,他们也绝对不会让你运到辽西来的。到那时候,你怎么办?” “这么紧张我?”韦宝微微一笑。 “都什么时候了,这么大的事情,你还笑的起来?过两个月,有你哭的时候。”吴雪霞对于韦宝也是无语了,见韦宝一副什么都不关心的样子,又好气又替他着急。 韦宝心里一暖,去牵了吴雪霞柔嫩的小手,纵然吴雪霞的小姐脾气琢磨不透,并不总是顺着自己,有这么一个超级大美女为自己担心,还是很容易让男人自豪的。 “走一步看一步吧!会有办法的,不是防着你,我虽然想到了一点点,却也不便对你说,而且,你家那边的事情,若是关于我的,你也不必告诉我,这作为我们之间的默契,可以吗?”韦宝道。 吴雪霞本来想挣脱韦宝拉着自己的手,却不知道为什么,芳心懒洋洋的,就愿意这么被韦宝握着,身边的挣脱,幽幽道:“若是我家有什么对你不利的事情让我知道了,我一定会设法告诉你的!你知道的。” “那就谢谢你了。不过,我也不会做什么对吴家不利的事情!这趟你家损失的银子,等会我就给你们家补回来!”韦宝笑道。 “怎么补回来?你打算给我银子?我不要你的银子。你有本事从辽东把人都弄走,那是你的本事,是我爹和我大哥弄不过你,我再拿银子回去,算怎么回事?”吴雪霞羞红了粉脸道。虽然说不要,但是韦宝有这份心,她还是很高兴的。 “你帮着算一算,你家这趟大概损失了多少银子?”韦宝问道。 “干什么啊?说了不要了。”吴雪霞道。 “就问一下,你帮忙算一下嘛。” “大概三四万两银子吧?我家在关外没有多少产业,有一个庄子,两三千亩地,大都荒废了,不过却有一两万佃农,每个佃农一两纹银,这里就是一两万两银子。但是现在人都被你弄走了,地是肯定一时半会找不到那么多人来种地的了,这是其一。其二,房子时间长了没人打理,也得荒废。地,人,房子,合起来,怎么样也得损失四万两纹银左右。这还不算以后没有了一份稳定的粮食收成。你这么一弄,整个辽东都要破败了,以后再要抵挡建奴,就麻烦了!所以辽西辽东世家大户们都说你可能想投靠建奴,说你是大汉奸。”吴雪霞说完,自己先笑了,因为她相信韦宝,觉得韦宝就是死,也不会当汉奸的。 韦宝也被吴雪霞的话弄得一脸黑线,你吴家才是超级大汉奸吧?你们吴家祖家,有名的卖国贼啊,还敢说我?我哪里像汉奸了?我都说了弄人走,是为了守住辽南啰。 不过韦宝仔细想一想,自己把人都弄到辽南去,若真的投靠建奴,也不是不可能,若真的这么做了,建奴一下子发家了,所以别人误会他,也不是毫无缘由的。 “行,等会我就一次性还给你家!”韦宝笑道。 “哎呀,你真墨迹,我都说了不用还的,我家也绝对不会要,要是被其他世家大户知道了,我爹还怎么做人?等下别人还以为我们家和你暗中勾结呢。”吴雪霞说完,又笑了,她现在成天与韦宝出双入对的,难道人家就不怀疑了? “你爹你娘要是担心这个的话,你和你二哥就不会成天和我在一起了。走吧,上那边走走,就回山海关了。”韦宝牵着吴雪霞的手,继续走。 “喂,你到底要如何还银子?给我银子?还是给我爹银子?给我哥银子?你不会想着等下去我家见我爹去吧?”想到这里,吴雪霞粉脸羞得通红,韦宝见她娘,可以说是去找吴三辅的时候偶遇的,但是韦宝现在去她家见她爹的话,那就大不相同了。 韦宝之前虽然去过自己家,也见过爹,但那时候韦宝的身份不一样啊。那时候韦宝不过是一个乡里少年,就算做点生意,有点小名气,却也远远赶不上现在,现在韦宝可是整个辽西辽东,关内外瞩目的豪富人物了,又是督师大人的弟子,再上自己家去的话,别人会不会以为韦宝是去自己提亲的? 想到提亲,吴雪霞就芳心通通狂跳,韦宝若真的肯还四万两银子的话,说是提亲的银两,似乎也说得过去吧? 韦宝却没有吴雪霞这么多心思,心情一舒畅,整个人便精神了不少,在长城上闲庭信步。 山海关这一带的万里长城,并不像后世一样到处都是人山人海。 这时候的人口少,旅游业更是没有影子。 山海关的关城防守很严密,但也只是外紧内松,在山海关这一侧,长城都是空的,顶多隔着好几里地,才有一座瞭望哨,有士兵把守,见到大队敌情,才会放狼烟啥的。 像韦宝现在和吴雪霞,带着几个随扈这么随便溜达,一眼望去,连个人影子都望不到。 秋高气爽,草长莺飞,不到长城非好汉。 所以韦宝才会带着吴雪霞来到这万里长城,俩人走在万里长城的路上,觉得并不困难。因为两个人都有点武功底子了。 “你有养过老鹰,养过雕吗?”韦宝抬头看了看天空,忽然觉得,这时候要是有皇太极的妹妹,聪古伦格格养的两只大雕,肯定更应景。 “你怎么忽然问起这个?我爹曾经想养的,喂了几只,都没成功。熬鹰可不是容易的事儿。”吴雪霞答道。 韦宝点了点头:“我在关外,认识一个朋友,她哥哥就有两只非常厉害的大雕!” “什么朋友?男的还是女的?”吴雪霞闻言,立马警觉道。 韦宝呵呵一笑:“你就这么紧张我?女的,怎么了?” 吴雪霞挣脱了韦宝的手,抱着胳膊哼了一声,“就知道是女的!你走哪儿都是女的,你到底认识多少女人?”吴雪霞本来还想问韦宝到底跟多少人女人睡觉了来着,却到底不好意思问出口,毕竟是姑娘家。 韦宝笑了笑,没有搭理吴雪霞,看着山海关外的风景,壮观秀丽,看那连绵起伏的万里长城,每一处都是那么的让人赏心悦目。 长城脚下,周围都是一座连着一座苍翠欲滴的山峰,那高大壮观的山峰上,一条像龙一样的长城横卧在山上。 山中的一切全在眼里。满山遍野的绿树像给山盖了一层绿被。 长城顶端,可真陡啊!一块块条石显露出岁月的痕迹。 走在长城上,让韦宝想起古代劳动人民是花了多少汗水和智慧才建起了这前不见头,后不见尾的万里长城。 古代可没有起重机,只有用那一双双手把这沉重的条石筑成长城。 周围云雾缠绕,风景美不胜收。 吴雪霞跟韦宝在一起,过了一会儿便又开心起来,到处指指点点,与韦宝谈论风景古迹,开心极了。 吴雪霞这个年纪的女孩子,没有不爱玩的,只是平时也没有合适的伴儿,跟自己那几个小丫鬟在一起,哪儿也不想去。 若是每天跟韦宝在一起的话,吴雪霞哪里都是愿意去的。 “我爹说,长城代表了男人的胸怀,要不然秦始皇也不会修建万里长城了。”吴雪霞忽然对韦宝道:“你在韦家庄修城,是不是也是这么想的?” “我可不敢跟秦始皇相提并论。”韦宝微微一笑道:“我那个是防风墙,是为了防大风的呢。而且,我们韦家庄里面还修了很多防风林,你又不是没有看见。” “哼,处处防备我,我不跟你说了,一点都不信你说的话。”吴雪霞撅了撅小嘴:“你们韦家庄的城池,比山海关的都结实!还防风墙。” 俩人玩了一个多时辰,其实也没有走几步,就走了一小段长城,然后沿着原路下山。 返回山海关内。 “明天你什么时候走?你走,我也让我哥跟你一道去京城。”吴雪霞忽然想起了什么事情。 “怎么?听这个意思,你也要去京城?”韦宝问道。 “嗯,我陪我二哥赴京赶考。”吴雪霞说完,粉脸羞的通红,身子随着马车轻微的晃荡。她本来也没有要厚着脸皮陪韦宝去京城考乡试的,都是她们一家人上回开家庭会议定下来的事情嘛。不过,吴雪霞也想多和韦宝在一起,也想上京城玩一玩,不单单是吴三桂向往去京城玩,她也同样向往的。 “明天清晨就走,天亮关门开就走!”韦宝道。 “为什么要这么赶?”吴雪霞好奇道。 “预防有人暗杀我。”韦宝呵呵一笑,看向吴雪霞。 “我爹可没有想过要暗杀你啊。”吴雪霞一听韦宝这么说,立时明白韦宝什么事情都知道了,一定已经知道了辽西辽东世家大户们商议暗中杀掉韦宝,谁杀了韦宝,就能拿到各家凑集的三百多万两银子的赏金的事儿。“不过,谨慎一些总归是好的。” “我不是怕人暗杀,只是这天气,早点赶路凉爽。秋老虎还是有些炎热的,为底下人考虑,反正在马车上还不是接着睡。”韦宝解释道:“我身边这么多人,就是调集辽西几个卫所的大军过来,也不见得能抓住我。况且我身边跟着督师府的亲兵,谁敢胡来?” “嗯,只要有督师府的亲兵跟随,的确没有人敢胡来。”吴雪霞点头道:“我就怕明天太早,我二哥根本不可能起来啊。就不能下午动身吗?” “若是什么事情都等着你二哥一道去做的话,啥事都别干了。”韦宝笑道:“你们不必跟我一个行程,若是廖夫子明天没有办法跟我一道走,我就先到京师等你们,你们来了以后,若是不愿意住客栈,可以到前门大街我的府邸去找我!” 韦宝之前还没有跟人说起过自己在北直隶有大批产业的事情,不过现在感觉翅膀硬了,无所谓了。 “你在前门大街都有府邸了啊?我家在京城都没有专门买宅院。”吴雪霞听闻,不由的有些羡慕道。 “那是因为你家的重心在辽西,你爹也没有想过要到京城去发展。”韦宝笑道:“你家若是早有这个心思,京城的好地段都能被你家买光!” “也是,我爹就一辈子守着辽西这一亩三分地了。”吴雪霞笑了笑,两只手托着下巴,“不过这样也挺好的,像你的心那么大,到处去买地买人,早晚树大招风。” “你到底是希望我好,还是希望我不好啊?树大招风可不是好词吧?”韦宝笑道。 “也不是什么坏词,我只是提醒你罢了,还是别太嘚瑟比较好。岂不闻,人怕出名猪怕壮么?你看我爹,平时都深居简出的,几时跟你这样,上哪儿都弄个几百人到处跟着,生怕别人不知道你现在是督师大人的弟子似的。”吴雪霞嘲讽道。 “我这是为了安全第一好不好?” 韦宝话音刚落。 就听见吴三辅的声音了,“小宝,小宝。” 天启四年夏秋 【0463 有钱有势在哪个时代都可以为所欲为】 韦宝掀开车窗帘子看去,只见吴三辅与一帮公子哥徒步往他的马车这边走来。 韦宝打趣道:“哟,三辅大哥,你起来了啊?” “嗨,我以为你们今天又是用功苦读,我起那么早做什么啊?我不如睡到晌午,安安心心吃过午饭再过来嘛。昨晚上说好了喝酒,你又不肯去。”吴三辅吐槽道:“今天若是知道你不进学,还带着我妹子到处去玩,我肯定早早来了。” 吴雪霞闻言,粉脸羞红,看了眼吴三辅的那些个朋友汪东明c汪灿华和方安平等人,嗔道:“哥,瞎说什么呀?我不是刚刚和韦宝去送了他爹娘的吗?” “哟,雪霞,你都和韦公子一起去送他爹娘了啊?要是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已经是韦家的儿媳妇哩。”汪东明阴阳怪气的打趣道。 吴雪霞白了汪东明一眼,却并没有回嘴。 韦宝忽然有点高兴,原来,伶牙俐齿的吴雪霞只跟自己斗嘴呀? 韦宝知道吴雪霞肯定不是因为找不到反击汪东明的话而不理会他的,而是因为在吴雪霞严重,汪东明这种富家公子,像坨大便一样,哈哈哈。 “小宝,现在怎么办?今天下午不进学了吧?”吴三辅期待的问道。 “不学了,我明天便前往京城,今天下午放松放松,而且,都这个点了,再过半个时辰,恐怕天就黑了。我陪吴大小姐去买一些东西,然后你们想干什么?”韦宝笑问道。 吴雪霞又忍不住轻轻地在马车中掐了韦宝的腿一下,暗忖我什么时候要你陪我买东西了?你这么说,弄得别人以为我和你怎么样了一样。 韦宝故意夸张的啊一声,以显示他与吴雪霞的嗳昧关系。 这惹得汪东明c汪灿华和方安平等几个富家子弟那叫一个羡慕啊!谁不想与吴大小姐打情骂俏?都好恨,恨上苍不公!比努尔哈赤的七大恨还恨。 吴三辅听韦宝这么说,倒是很高兴,“那好,明天我跟你一道去京师!我早就在山海关玩腻味了。哈哈。雪霞,小宝,我陪你们去买东西,等会咱们去酒楼吃酒,然后好好玩玩!” 韦宝笑着点头。 吴雪霞却忍不住吐槽道:“哥,韦宝他说他明天天一亮,关门一开便动身,你起得来吗?” “我还用得着起来吗?”吴三辅闻言哈哈一笑:“这正好,我现在就让小厮回去给我收拾东西!我们玩到明天早上,直接上京师去继续玩啊!哈哈哈。” 吴雪霞和韦宝头上同时掠过黑线,都暗忖,你除了玩,还知不知道其他的事情啊? 韦宝有时候真心挺羡慕吴二公子这种人的,天生富贵,而且身在富贵之家,还能做到无欲无求,没有多少戾气,这真的不简单,大部分富家子弟都被家里娇宠惯了,无法无天,不做出点大事情来,不知道疼。 不过,这个跟吴二公子在家里面的地位,上不上下不下的,也有一定关系。 一帮公子哥听吴三辅这么说,都说好,都说让家里人准备准备,跟韦公子一道上京去玩! “小宝,你怎么不说话啊?怎么样啊?”吴三辅催促道。因为见韦宝没有回答。 “就按三辅大哥的章程办!我也懒得装样子了,索性玩个痛快的!”韦宝淡然一笑。 吴三辅闻言大喜:“小宝啊,这就对了,岂不闻,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啊!玩都不会的话,还会干啥呢?科考的事情,有则可,无亦可的,切莫强求也。” 韦宝听吴三辅拽文,呵呵一笑。 吴雪霞却有点急了:“你别被我哥给带坏了呀,离乡试还有十几日呢,临时多卖些力,能补多少算多少吧?你不是说,事在人为么?” “雪霞,我这怎么是带坏韦公子?就小宝那个丁等的学业,还卖啥一把子力气哟?”吴三辅说完,哈哈大笑起来。 其他富家公子哥也跟着一道起哄大笑起来,似乎一个比一个可乐,都生怕笑的声音小了一般。 吴雪霞气不过劲,气呼呼道:“都笑什么笑呀?韦宝他才进过几天学?你们哪个不是进学五六年以上的,有什么好笑的?你们要是都跟韦宝一样,才进学五六个月,我看看你们有没有丁等,能不能考中秀才?” 韦宝倒是不以为意,虽然看不惯这帮公子哥,但是转念一想,为什么不能融入他们?男人嘛,要跟什么样的人都能做朋友,这才是气度嘛!跟看不惯,不对脾气的人在一起,也能玩的起来,那才叫本事。 况且自己与吴三辅都能玩到一起去,与其他的富家子弟为什么不可以?难道自己是因为吴三辅的家世,才跟他一起玩的吗? “大小姐,没事的,我该准备的也准备的那样了,今天就放松一下吧,耽误不了多少事情。”韦宝反而回头劝说吴雪霞,弄得吴雪霞真的如同他女朋友一样。 吴雪霞嘟了嘟小嘴,没有说什么。 众人遂直奔关城内最繁华的一条商业街。 这年代也没有什么商业街不商业街的,不过,再古老的城镇,不管有没有正式定名称,总是有一条属于这个城镇的商业街的,这是人类的行为决定的,别说封建时代,便是原始社会也离不开商业。 商业街由众多商店c餐饮店c服务店共同组成,按一定结构比例规律排列的商业繁华街道,是城市商业的缩影和精华,是一种多功能c多业种c多业态的商业集合体。 以景观意境为线索,遵循“以人为本”的原则,运用轴线对称布局,采用点,线,面成景的方式,参照所处位置及不同功能分割空间,营造一个多功能的,舒适的,令人愉悦的具有纯正法国浪漫气息的娱乐购物,文化休闲的街道环境。 山海关的商业街,最大的两家便是韦宝的天地商号和吴家的吴字号众多商铺。 光是一大片,一起打着吴字号的众多店铺,也能凸显吴家在辽西辽东的经济地位,绝对是垄断级别的,其他的世家大户,就商业这一块,只能跟着吴家走。 韦宝和吴雪霞下了马车之后,走在前面,一大帮公子哥簇拥其后,再后面,还有他们的众多家丁,还有保护韦宝的一二百号人,声势好不浩大。 这也许算是韦宝和吴雪霞第一次正式意义上的并肩一起逛街,之前韦宝虽然和吴雪霞到韦家庄,以及刚才在山海关外面四处看过风景,但是现在似乎有了些情侣逛街的样子。 后面的众多跟屁虫,完全是一堆大灯泡。 韦宝先是为吴雪霞很贴心的买了一份冰糖葫芦,吴雪霞笑嘻嘻的接过,看了眼帅气的韦宝,感觉真好。 这时候的吴雪霞也显得格外温柔,小羊羔一般。 “吴大小姐,先到我们天地商号的店铺看衣服吧?等会再去你们吴家的店铺看看。都由我付账。”韦宝大方道。 吴雪霞本来想婉拒,吴家的大小姐,何须你来付账?不过,吴雪霞并没有说什么,而是甜甜的点了一个头,似乎韦宝买东西给她,在她看来已经是理所当然的了。 吴雪霞一边吃着糖葫芦,一边进入天地商号卖服饰的商铺看。 自从侯力行出事之后,赵克虎也被韦宝暂时调到辽南去了,天地商号在山海关这边,便由东白塔里原先的里正白鹏赋负责。 这都是以前的叫法了,现在东白塔里已经不复存在,韦宝的韦家庄已经重新划分成了三十多个区块,一副要往大都市迈进的方向道路。 白鹏赋早就看到了街面上偌大的排场,笑容可掬的亲自迎接道:“公子,带吴大小姐给咱们自己家的店铺架势呀?” 韦宝呵呵一笑:“架势,给自己的店铺架势,等会我还要去给吴家的店铺也架势。” 吴三辅闻言很高兴:“那我就要看看小宝你有多大手笔了,你们天地商号卖的东西,跟我们吴家的商铺卖的东西,很多都是差不多的。我们就是没有你们的那些稀奇古怪玩意。” 吴三辅说的稀奇古怪玩意指的是韦家庄的肥皂c煤油灯c火柴c打火机那些东西。 韦宝笑道:“那你就等着看吧。” 天地商号走的是高端路线和低端路线两种,没有中间值,要么都很贵,要么都很便宜。 贵的一块卖的并不好,因为韦宝没有上层基础,便宜的一块,其实也卖不过吴家和众多老字号商铺。 老百姓一方面认价格,价格差不多的情况下,认店铺本身的年份,这点跟现代很像,老字号总是给人信赖感。 尤其这时代的世家大户,至少都是五代往上了的,多少代人一代一代经营下来,积攒的名气,可不是天地商号这种才开了几个月的商铺说能赶上就可以赶上的。 吴雪霞知道韦宝是诚心送东西给自己,因此想在天地商号多买一些,这样既可以承韦宝的人情,也可以让他省一些,毕竟是他自己店铺的东西嘛。 天地商号的高端女装,很多成衣一件就是一两多纹银,甚至还有五两纹银以上的衣服! 要知道,五两纹银可都能在乡里起一座不小的房子了。 十两纹银能在乡里起一座宅院! “这些都是苏绣吧?”韦宝也不是很懂行,问白鹏赋。 “是的,有苏绣,还有蜀绣,都是京城进的货,全是时下最好的料子了。”白鹏赋亲自招呼。 否则一般的客人来,也不用白鹏赋这个股东兼任掌柜的亲自相迎呀。 吴雪霞试了一套蓝色的裙装,鲜亮的面料,栩栩如生的花纹,看起来十分的俏皮可爱。 吴雪霞也很喜欢,问韦宝:“好看吗?” 吴雪霞不知不觉中问了一句,然后突然回过神来,觉得是不是不该这么问韦宝啊?毕竟在场还有好多人,脸蛋一下子红扑扑的。 韦宝笑道:“不错啊!” “哪个颜色好一些?”吴雪霞看五颜六色的,有二十多种颜色,暗忖韦宝家的生意虽然暂时还赶不上吴家的生意红火,但是做的是真精细,款式和面料,颜色,都好齐全。 韦宝笑道:“穿的真的很漂亮。都很好看。” 吴三辅也大为得意,“我妹子穿什么不好看啊?” 一帮富家公子哥,本来是不太爽,如果单纯陪伴吴大小姐,自然人人愿意,现在却成了韦宝和吴雪霞的跟班的一班,都有点无聊,不过,还是点头附和,都说好看。 吴雪霞确实穿什么都好看,天生的衣架子。 店铺的白鹏赋和大小十多名伙计,更是可劲的敲边鼓,大力吹捧吴大小姐的美貌,说的吴雪霞心里美滋滋的。 这一瞬间,韦宝有些失神,曾几何时自己也想过能拥有吴雪霞这种女朋友,能这么有排场的带着女朋友逛街,能在这种高档店铺一掷千金呀,可上一世,他不可能做到的,不过,如今的韦宝可不差银子。 “这一排,都给我包起来!我全部要了。”韦宝笑着对白鹏赋道。 白鹏赋一怔,二十多套都要了呀?公子啊公子,你这可是真败家,不要以为自己店铺的东西,都是不要银子,从天上掉下来的吧? 韦宝看出白鹏赋的意思,微微一笑,从袖兜拿出几张百两的大银票:“多少银子,我付现银!” 白鹏赋不由一喜,付现银就不同了,还能给店铺增加营业额,“公子还要付现银吗?记账吧?” “记什么账?自己买东西也跟平常人买东西一样。”韦宝笑道。 “那给公子打对折吧?”白鹏赋轻声问道。 “打什么折?咱们的料子都是最好的料子,从来不打折!该多少银子就多少银子。”韦宝微微一笑。 白鹏赋见韦宝坚持,便让柜上算账。 一帮围观公子哥,还有许多看热闹的老百姓,还有韦宝以及公子哥们的大批随扈人员,大家虽然感叹于韦公子的大手笔,但是因为是韦宝自己的店铺,倒也并不是特别吃惊。 韦宝对吴雪霞道:“再多挑一些,喜欢什么咱们就买什么。” 吴雪霞好笑的看着韦宝:“你一次性给我买这么多做什么?是不是打算让我一辈子都穿不完啊?”吴雪霞说完,粉脸便羞红了,想到这句话有语病,什么叫一辈子都穿不完?难道自己一辈子都要穿韦家的衣服么? “这才多少啊?你一天换几套,也顶多穿个把月的,再说,你回头腻了,还可以送给家里人,再不行,送给香儿穿也可以啊。”韦宝笑道。 跟在吴雪霞身后的香儿听韦公子忽然提起自己的名字,粉脸立即羞得大红,急忙低头。 吴雪霞倒是并没有吃醋,笑道:“哼,你记住我丫鬟的名字干什么?不会连我的丫鬟你都敢惦记吧?” 吴三辅闻言,也去盯着香儿看,老实说,吴三辅惦记香儿可不是一天两天了,香儿是自幼买来在吴家的,七八岁的啥时候已经能看出有美人胚子,以后便被吴祖氏安排她常年跟着吴雪霞,做吴雪霞的贴身丫鬟。 若香儿不是吴雪霞的贴身丫鬟,早就被吴三辅或者吴三凤给办了。 韦宝嗤笑一声,没有搭理这茬:“多挑一些,别说我小气。” 吴雪霞嗯了一声,又真的去选了几件,真的是只选贵的,不选对的,把天地商号最贵重的衣服挑了一圈。 最后,吴家大小姐在天地商号一次性便挑选了八百多两纹银的衣物。一车都装不下。 “欢迎您下次光临!吴大小姐慢走,公子慢走,诸位公子慢走,下次请光临本店啊。”白鹏赋震惊于这营业速度,一小会功夫就是八百多两纹银,恐怕关内外都要传为佳话了吧? 不过,白鹏赋却不是很高兴的起来,毕竟都是韦公子自己出的银子呀,自己家的银子流来流去,算怎么回事? 虽然韦公子的银子跟他关系并不大,底下人还是能分到好多红利的。但是天地会的人都将自己看成韦公子的财产的一部分了,白鹏赋也是这么想的。 这就是归属感。 韦宝不单单是对吴雪霞大手笔,刚才还悄声嘱咐白鹏赋,挑选一些最上等的漂亮衣服给芳姐儿和赵金凤分别送过去。 韦宝这是买上瘾了。 吴三辅对于韦宝的大手笔,大为欣赏,高兴的翘起大拇指:“小宝啊,够豪气!你这要是对女人都这么个花钱法儿,啥女人不能拿下?” 噗。 一帮公子哥们闻言都哈哈大笑,大表赞成。 吴雪霞则忍不住狠狠的扭了自己哥哥的胳膊一下,嗔道:“哥!”暗忖你拿我跟一般女人比吗? 吴三辅呵呵一笑。 韦宝笑道:“走,也不能光在我自己的店里买东西,上你们吴家的一堆商铺去看看,我还没有好好逛过呢!” 吴三辅闻言大喜:“对,上咱们家的店铺去看看去,咱们家的东西,可不比小宝你家的东西差!” 韦宝点点头,不置可否。 吴家的商品,他都是知道的,无外乎这个时代衣食住行这些,好也好不到哪儿去,不过,吴家和韦家合在一起,商品之繁华程度,是真的不比京城最繁华的王府井大街差的。 吴雪霞一直心里甜丝丝的,没有想到韦宝竟然送这么多衣服给自己! “够多了的,还要买呀?”买东西从来不手软的吴家大小姐都有点被韦宝的做派弄的服气了。这时代,毕竟有这时代的消费观嘛,再土豪,也赶不上后世的土豪。 韦宝呵呵一笑,今天就是要尝试尝试当土豪的快感!“这才哪儿到哪儿啊?穿在你身上好看,我花银子花的痛快!希望你不要拒绝我的心意!” “对啊,别拒绝韦公子的好意嘛。” 一帮公子哥一道起哄。 吴三辅更是唯恐韦宝不到吴家的店铺花银子了,一个劲撺掇吴雪霞多选一些东西,说什么自己家的店面,吴雪霞也好一阵没有好好逛过了,看账本进出,跟店里的实物,可是大不相同的云云。 吴雪霞只能看了眼韦宝,甜甜的点个头,没有女孩子不喜欢被男人宠着的,吴雪霞也一样。 韦宝的眼神很温柔,吴雪霞的眼神水汪汪,一股暧昧的情愫在两人之间产生。 到了附近的吴家商铺,韦宝更是夸张,很热情的帮着吴雪霞参考,这件韦宝也说好看,那件韦宝也说好看。 “包起来,都包起来,都要了!”韦宝笑着对身旁满脸堆笑的吴家成衣店掌柜的道。 掌柜的乐的合不拢嘴,忙不迭的让伙计赶紧都包好。 吴三辅则找机会过去轻声道:“算账的时候,别乱算,韦宝的人都精得很,也别算便宜,都按照标好的价钱算,能加一点就多加一点。” 掌柜的咧嘴微微一点头,表示明白,请二公子放心! 韦宝光是在吴家成衣铺,就差点将吴家成衣铺最高档的衣服搬空了,最后韦宝干脆道:“凡是上了一两银子的衣服,都给我装起来!” “啊?那要多少银子啊?真的不用这么多。”吴雪霞急忙道。吴雪霞是真的有点被韦宝的做派弄怕了,暗忖,少说也得两三千两银子吧? 掌柜的急忙笑着答应,“韦公子请放心,我们后面库里还有好多呢,要多少有多少!” “都拿出来吧!”韦宝笑呵呵的说完,对吴雪霞道:“没事,一半你和香儿挑着拿走,一半我让人送到韦家庄给我娘,我娘舍不得逛街,我就不让她逛了,都买回去让她自己选。” “这个好这个好,小宝还是真孝顺。”吴三辅也是乐的合不拢嘴。 吴雪霞对掌柜道:“别算贵了,回头我也会对账的!” 掌柜的一惊,看向吴三辅,吴三辅笑道:“不会算贵,老吴这人厚道。” 吴雪霞道:“韦公子一下子买了这么多东西,都按八成价钱算账!” “不用不用,该多少银子多少银子。”韦宝笑道:“我知道吴家的高档成衣也是不还价的。不能为了我坏规矩。” “对啊,别坏了规矩嘛。”吴三辅急忙肉疼道。佛系青年归佛系青年,还是挺知道顾家的,能多赚韦宝一些银子,他是心安理得。 一帮韦宝和吴三辅的同窗公子哥们更是使劲敲边鼓,都说给韦公子不必打折,辽西辽东谁不知道韦公子有银子呀?他们都是辽西富户子弟,光是这里二十多人,就占了山海关周边大半的世家了。 还有好些公子哥家的店铺就在这条街,也拼命撺掇韦公子到他们家店铺去逛一逛,给他们家也架势一下。 韦宝很大度的一并笑着答应。 不就是买买买么?别的不会,花钱谁不会啊? 韦宝很豪气的道:“没问题,这条街是没有发展起来,山海关关城内太小,要我说,辽西稍微发展一下,山海关就不够用,要在关城那一头再开发出一座城池来,全部都是做买卖的,另外,一片石最好也都开发成做买卖的,到时候方便漠南商贾来,方便北直隶和南方的商贾来,那么辽西就彻底的繁华了!” 众公子哥们哪里有韦宝这些头脑?一个劲的点头,也不是很听得懂韦宝说什么。 吴雪霞和吴三辅却是明白了,都明白韦宝是什么意思。 一片石关城位于抚宁县东北九门口村,地处河北c辽宁两省分界处。因城东南外有泄水门9座,故又名九门水口。 关口地面用石条铺就后,又在两块石条之间凿燕尾榫,灌以铁水,使整场地面连成一片巨石。因此名为一片石。 关城建于明洪武年间(1368一1398年),为长城东端重要关隘之一。包括东城c西城c北城3部分。建有10余座敌台。 历史上战迹颇多。嘉靖年间(1552一1566年)曾抵御蒙古进扰。 崇祯死的时候(1644年),清军败李自成起义军于此。军阀混战时,直奉两军曾战于此。 今关城大部已毁,南面城墙和部分失敌台尚存旧址。关城西有一座圆形敌台,全部用条石青砖合筑,通高975米,直径95米。台顶正中有一株近200余年的老松,远观松枝翠蔚。 相传为明代边将点阅兵马之处,故又名点将台。 韦宝的意思是在抚宁卫旁边再开发出一座商业重镇! 在韦宝看来,关内很安全,不把辽西发展起来,还跑到辽东去拼命屯田,有什么用? 这一下子,韦宝在吴家商铺一共买了3600多两纹银的东西。 这远远低于韦宝的购买量,韦宝不是发疯,而是想借着买东西,把占了吴家便宜的银子还回去。 这样,吴家不好不收,不能不领这个情,同时,旁人也能看见,一举两得,一箭双雕! 渐渐的,吴雪霞也明白了韦宝的用意,现在才想明白韦宝之前在关外游玩长城的时候跟自己说的话,说要将银子都还给自己家。 她当时还不知道韦宝要用啥法子呢,现在明白了。 “才这么点银子?”韦宝看了吴家成衣铺掌柜给他看的清单,然后对林文彪道:“着人付银子!我身上银票用光了。” “是。”林文彪立刻答应一声,暗暗吃惊,却也没有办法明着劝,不知道公子今天是怎么了?怎么猛的花银子啊? 别说吴雪霞都舍不得了,韦宝手下众人早就肉疼了。 但韦总裁随便一句话,对于天地会的人,或者韦宝治下的老百姓来说,无疑于与皇帝的圣旨是同等威力的,谁敢违拗? “再去看看,这一片都是吴家的店铺吧?”韦宝笑道。 吴三辅都有点不好意思了,“小宝啊,差不多了吧?咱们还是找地方喝酒去吧?” “这才哪儿到哪儿啊?对了,你们去把能请来的,山海关周边有头有脸的人都请来。我韦宝今天请客,要喝,咱们就大喝一顿!”韦宝笑着对吴三辅及一帮公子哥道。 众人闻言,欢呼一声,吃饭喝酒也是谁都会的事情,哪儿有不高兴的啊? 吴雪霞暗暗心惊,真没有见过有人像韦宝这样花银子的,山海关是重镇,世家大户就三四十家呢,还有很多官家。 韦宝又对林文彪道:“派人去将杨麒大人,杨弘毅公子都请来,好久没有见着他们了,我上京之前,跟大家见一面。山海关有官身的大人和将军们,都通知到了。” 林文彪点头答应,急忙让人去各处通知,时间很紧张了! “你这样请客,只怕一晚上得近万两银子吧?”吴雪霞轻声提醒韦宝。 “一万两算什么?我还刚开始呢?”韦宝微微一笑,偷偷握了一下吴雪霞的小手。 然后进入旁边一家吴家的店铺,这是一家买卖粮食农副产品的店铺。 韦宝大手一挥:“这家店铺的东西,我都要了,让人都送到天地商号去!” 噗! 那吴家的掌柜差点没有被韦宝吓着,知道韦宝是大财主,却也没有想到豪气到这个地步了呀?把店铺都搬空吗? 吴三辅都镇住了,“小宝啊,你到底要干什么啊?” “喜欢吴家的东西,都买回去慢慢用。呵呵呵,不是不可以吧?”韦宝笑道。 “可以倒是可以。”吴三辅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那就开始吧,算一算要多少银子?”韦宝对那掌柜的道。 掌柜的急忙点头,这就招呼伙计开始动手。 不光是卖粮食的,还有卖建材的,卖各种生活用品的,沿街的十几家店铺,转眼间进入了大搬运时代。 围观的老百姓越来越多。 韦宝不以为意的站着看热闹,倒仿佛他是个局外人一般。 一帮富家公子哥都被惊呆了,与韦宝站在一起,陪韦宝和吴三辅说话。 韦宝则高谈阔论自己的商业街观点。 “三辅大哥,我刚才没有说笑,你要是肯牵头,把一片石弄起来,生意绝对不比山海关差,咱们这些同窗一起合力,成立一家商号,搞起来怎么样?”韦宝问道:“我该出多少股份,随便你们自己定,我就提议一下。” 众人一阵目瞪口呆。 韦宝跟据心里进化论的观点,给一帮人上课。 人类对大自然所作出的最表层,直接的,第一的反映是情感上的,不是认知上的,在情感反映的基础上,才有了思维与记忆c意识与行为。 方案的室外空间设计以传统江南古镇的模式来构筑整个商业街,从历史发展中形成小镇商业街和传统因素及其相互关系作了深入分析,如人流和街道的关系,河与街与住宅的关系,总结出一个空间的模式,运用到商业街中来。 将一个古镇的街空间融合到商业街中来,蕴含原始的在几十年c甚至几百年间长出的空间,这些空间承载着政治c经济c文化以及人的生活方式的信息。 街是随着人们交换产生与贸易的发展而逐渐生长的,它是由人们的生活需要而产生的一种商业形态,通过将街切割c打碎c重组再造的,运用以景观意境为出发点,寻找适宜的尺度,通过空间变化的重组,营造一条生长出来的街,通过各种元素,铺地c雕塑c喷泉c植物来解决商业街的标识性。 街是人们行走,徜徉c休息c交流的开放空间,人可以自由徜徉的街巷被大大拓宽成便利车行的大街,人群从街上被挤到过街天桥,或人们已被车流逼迫到某个区域,已不可自由徜徉,人的愉悦心情也就消大半,一条街道变成了一条车的河流,所以区分空间,使人与车的矛盾得到最大解决,通过高差解决人车分流。 远远的能听到时高时低,时缓时急的交响曲,迫不及待的走近观赏,顿感精神倍增,两侧高耸的塔楼同样透露出浪漫情调,中间高贵典雅的拱门诉说着不凡身份,走过林荫道,银铃般的笑声传来,穿过拱门,旱喷泉广场上孩子们在玩耍嬉闹,走过嬉闹,开阔的草坪树木郁郁葱葱,人们无拘无束的躺在草坪上,成群的聊天,孩子在草地跑来跑去,临水栈道的长椅上,一对对情侣静静欣赏远处的晚霞。 设计中充分考虑人的运动心理,把紧张的运动与放松的运动有机的结合起来,沿河散步道给人们提供一个可以曲折,延长的运动线路,放松休闲的观赏景观。 采用坡道设计,提供带轮的步行交通,使设计更加人性化。 确定适当距离的关键不仅是实际的自然距离,更重要的是感觉距离,通过景观节点的设置,景观设施来丰富人们的视觉感受,单调平直呆板的街道虽然很短,人的心理感受距离却很长。 通过竖向的变化,使行车道路与人行处于不同高差,人在商业街的购物会感觉安全,真正营造一个休闲,自由徜徉的街道环境。 商业街的主要特点是因商业店铺的集中而形成了室外购物c餐饮等功能空间,基于商业街的店铺特色,决定了其设计的核心就是让空间有用而舒适。 一般商业街的尺度,都控制在8-12左右,而韦宝又是针对两侧都是店铺的商业街,在商业建筑前约19宽的范围内,要满足停车,行车,还有步行的功能,所以商业街前面的步行街尺度定为5宽,又考虑到车行对人流的影响,利用竖向高差的变化将其划分成两个不同的空间。 根据建筑的轴线在相关节点上设置种植坛形成景观序列,根据建筑的收放控制台阶的收放。 以景观意境为线索,按其所处位置的不同及功能的不同,大小设置三大景观区,它们既相互联系又具统一性,通过轴线的控制来实现。 入口广场与商业街区,旱喷泉广场区,邻水大草坪区。 分别满足人们的购物娱乐,休闲的功能,动静分区的过渡功能,人们交流休息思考冥想的静态活动功能。 建筑的立面以梨黄,明亮为主色调,门窗饰线,铁艺栏杆用白色或木色,建筑功能入口用骑楼来区别,色彩为红色砖墙(仿红色砖墙瓷砖),其整体为明亮的暖色调。设计的铺装,小品,附属设施等都采用暖色调设计,形成从色彩上达到统一的效果。 森林,海滩,树丛,林中空地,建筑广场的边缘,建筑的凹处,柱下等使人们喜爱停留的区域。 韦宝还提出在商业街设置休息的座椅,给人们提供驻足,停留,停下来与人交谈,停留一段时间的动作诱因。 弯曲的街道使步行变得更加有趣,且对于减少少风力干扰方面是有益处的。 变换的街道空间,小型广场的穿插使步行网络的心理距离变短了。 人在步行时都爱抄近道,人们走捷径的愿望是非常强烈的。 每一个人都沿最短的线路穿过广场。 开场空间中的步行线路,横穿空间中心是不舒服的,空间的边缘既可以体验到大空间的尺度,又能欣赏道街道或空间边界的细枝末节,令人赏心悦目。 台阶是打断步行节奏的破坏元素,我们采用平缓的坡道替代。 避免目的地路程的一览无余,更要避免可见目的地而不得不绕行。可见目的的时要遵从简捷的原则。规划的直角使用功能是不方便的。这个聚集包括购物,娱乐休闲和享受生活! 商业街的理想气氛应该是使人觉得亲切c放松c平易近人c有人情味,使人有愉悦的消费心情,而不是单纯的行走空间,人们在其中流连的过程本身也是一种体验和休闲! 入口广场除了应该烘托建筑的特色与气势,更应该是一个适合人们停留的c开放的,水与绿地交融的公共休憩场所。 韦宝像是一个高明的设计师,将自己记忆中,现代高繁华社会的商业街的形象描述给众公子哥们听。 按照商业街经营的商品是专业类别,还是不加确定的复合形式,可将商业街分为专业商业街和复合商业街。 专业商业街商铺往往集中经营某一类商品,如建材c酒楼等,复合商业街商铺对经营的商品不加确定,经营者可以按照自己的设想去随意经营,如京城的王府井大街,前门大街等。 天启四年夏秋 【0464 抚宁城一片石城不老亭蓟辽新商圈】 “小宝啊,你说的这些,你自己去弄吧,我们都是不懂的,银子也都在家里把着,哈哈。”吴三辅听韦宝越说越起劲,急忙给他泼冷水。 韦宝微微一笑,也无所谓,爱做做,不爱做拉倒,韦宝拉人合作,不爱强求:“你们以后别后悔啊,现在我将辽东的人口都拉走了,各个世家肯定会补充人口进来的,关内外有一阵繁华了。而且一片石地处交通要道,南来北往的人都能到达,大有可为,我是一时间忙不过,才把这好事告诉你们。” 其实一帮公子哥听的也都心动,只是这些人都不是家里主事的人。 “等我爹晚上来赴宴的时候,我跟他说一说吧?不过我嘴巴不行,最好还是韦公子你亲自说,你那个嘴巴厉害啊。”汪东明笑道。 汪灿华也道:“有银子赚谁不愿意?而且韦公子从来没有亏过,韦公子,这大概要投入多少银子?” “这得看你自己怎么想的啰,总共的话,我估计也就一百万两左右吧,三四十两银子一栋三层商铺,弄个三四千间,多出来的银子用来合力铺平街道,花不了多少银子。一片石弄起来,能抵得上抚宁卫,山海关,甚至是永平府三座城池合起来,还要大几倍!北方天灾不断,就不适宜大规模的农业发展,应该用商业带动农业!先把人气带旺再说。而且,这对于你们自己是极为有利的!辽西要是出现一座繁华的商城,附近的田地都增值了!等于还没有投资,先赚钱了。”韦宝说的确实是实话,辽西发展的好,虽然与他有一定关系,但是因为韦家庄已经与外界隔开了,所以与韦宝本人的关系又并不是很大。倒是辽西这帮土财主们,自己能大为受益。 “这跟我韦家庄关系不大,我们都用城墙隔开了,我也没有打算再向外买地,能弄好我那一点一亩三分地,我就很满足了。我是希望大家好。还有,我相信很多大户都能看到这个利益,只是一直没有人挑头做,所以我才说,若是三辅大哥挑头,又有我们这帮同窗好友帮衬,找个一百大户入股,每家平均才出5000到10000两银子便可,两三年就能回本,以后年年有分红,分红不下于三成。这是本小利大,投钱不多,见效很快的好买卖。即便只有少数几家人有特权与关外做生意,光是和北直隶各地商贾,还有南方商贾做买卖,利润也很可观了。”韦宝怂恿道。 这个一片石城开发起来,其实对于韦家庄也是有好处的,因为与韦家庄近啊,与韦家庄外围,韦宝开发的不老亭货栈挨着,也便于韦家庄与辽西进行商贸活动。 吴三辅和几个富户公子哥纷纷交头接耳。 几千两银子对于他们来说不是什么难事,即便家里不热衷,他们自己也能想办法凑齐,关键是听韦宝说的这么热闹,似乎利润很大,而且十拿九稳,谁不动心? “吴二公子,你就牵头吧!有你牵头,很多人会入股的。只要大家股份都差不多,不要有特别大的头出来,相信都会来。”汪灿华道。 汪灿华这话说到点子上了,虽然祖家和吴家是辽西辽东大户的领头羊,但是其他世家大户其实也只是面和心不和,表面上抱团罢了。实际上在遇到大事的时候,尤其是关乎利益冲突的时候,各家都会打自己的算盘,并没有表面上看上去的那么齐心,否则也不会被韦宝一次又一次的找到机会,打破他们的平衡了。 现在听说这事情韦宝自己并不牵头,只要没有特别大的世家,用什么占三分之一以上,或者过半的股份这种庞大的话语控制权来控制一片石城的话,大家是真的都愿意出点银子的。毕竟投资不大。 “我不行,我没有银子啊,而且我家的事情,你们不知道啊?我就是闲人一个,我也不爱做生意,不爱操劳那么些事情。”吴三辅笑着摆手,头摇得像是拨浪鼓:“这种事情,还得韦公子牵头。” “我牵头,他们还以为我又要搞什么花样呢。”韦宝笑道:“我提出来的法子,能让我入一股自然好。若是大家不想让我入股,我也无所谓。我这都是为了大家好!” 韦宝这番,的确是真的为了辽西辽东的世家大户,想让他们能迅速恢复实力。 这次把人口拔了这么多走,辽西辽东世家大户们的确是伤经断骨了,这对于大明的边关防守绝对是很恶劣的一件事情。 这帮人是官军,是主力部队啊,没有他们在正面顶着,韦宝也没有办法带领天地会安心发展,慢慢拓展根据地了嘛。 韦宝连番的怼辽西辽东众世家大户,这些人肯定要跟他死磕到底的。 他又不愿意挖自己的肉补贴他们,若是那样的话,当初又何必怼他们? 所以,韦宝唯一的办法,便是再凝合辽西辽东的世家大户们,带着大家一起怼周边更广大的地区的富户! 大明各地不是普遍看不起辽西辽东边地,嫌弃辽西辽东光拿朝廷每年几百万两的补贴,也不见打建奴打出什么名堂,都怨声载道吗?那就怼你们! 这个是韦宝目前打的如意算盘,这样,也能尽力修复他与辽西辽东众多世家大户之间的关系,转移矛盾焦点。 否则韦宝担心真的将这些人弄的火气一直积压,等到哪天积压到了一个临界点,实在是憋不住火了的话,搞不好,真的会一起集合兵马硬怼自己,那样的话,自己没有被朝廷弄造反,没有被底下人弄造反,可能先被辽西辽东当地世家将门们给怼的不得不造反了。 造反一途,终究不是韦总裁的首选道路。 没有人接韦宝的话,这些富家公子哥,或者说辽西辽东世家大户,现在对韦宝很敌视,真没有谁想跟韦宝搞在一起的。 大家仍然一起劝说吴三辅。 “哥,我给你一万两银子,我有。你答应大家吧!”吴雪霞忽然对吴三辅道。 “这太好了,这不就有银子了吗?”几个公子哥都很高兴。 吴三辅看着吴雪霞苦笑一下,“妹子,你对我还真好!那要是大哥知道这事,肯定怨我抢了他的风头,你的银子我不要,这事跟大哥说吧?” “别,吴二公子,你要是告诉你大哥或者你爹,保证没有你牵头引来的人多!你大哥和你爹要是入股,至少得占三成以上,做最大的股东!”汪东明打断了吴三辅的话。 “对,汪兄说的对。”方安平道:“我们就每户都出一万两银子,谁也不准多出的,等凑齐了韦宝说的一百万两银子,咱们就停下来,一百万两银子能造多大的商城,就造多大,一两银子也不多要。” 几个公子哥一致赞成。 吴三辅苦笑一下:“行,你们要我牵头也行,那我就和韦公子一道牵头,反正各家出的银子都一样,这法子是韦公子想出来的,他不告诉我怎么做的话,咱们弄出来也是个四不像。” 几个公子哥听吴三辅这么说,都没有意见。 韦宝笑道:“那这样吧,咱们三十多个同窗,一起牵头便是了,也别哪一个人单独牵头了。公推吴二公子为蓟辽商会会长,我们都是其他人都是理事,再来人,也都是理事。若是大家信得过我,我给吴二公子当个书办。” 韦宝嘴巴上将自己的位置放的很低,只是吴三辅的书办,跟班式样的人物,但实际上是商会的秘书长,权力和名分并不比会长低多少,而且,有会长顶着,也没有多少压力。韦宝并不图这个虚名。 众人闻言,都称这个办法是极好的! 这事便这么愉快的先口头定下来了。 吴雪霞虽然不清楚韦宝要干什么,但是能感觉到韦宝这一系列的动作绝对不是再侵犯辽西辽东世家大户们的利益了,而是在修补关系,也很高兴。吴雪霞不喜欢韦宝一直跟本地大户们对着干。因为她爹便是带头的呀,跟本地大户对着干,也就是跟吴家对着干嘛。 众人说说谈谈,越谈越是投契,当有了共同利益的时候,一个团体就会逐渐捏合成型,形成明确的共同目标。 在韦宝看来,还没有比一起赚钱更吸引人的共同目标了。现在他这个同窗会的富户子弟们,就真的被他捏合在一起了。 辽西辽东商业上,吴府虽然一直是领头羊,但是并没有形成一个明确的团体,没有蓟辽商会这种称呼。 这也让蓟辽一带的商号在组织形式上是分散的,无法与抱团的山西商人,晋商抗衡。 韦宝正是看准这一点,早就想提出蓟辽商会的概念,只是他的资历和声望不够,提出来也轮不到他沾啥光,所以,借着这个机会提出来了。 若是由吴襄祖大寿那一辈人牵头搞,怎么样也轮不到他揷一脚。 由吴三辅和几个公子哥牵头搞,那就大为不同了。而且这些公子哥虽然在家里不是掌权的,但是家里也不会不支持,更不会反对儿子们要上进吧? 尤其这些公子哥,有一个算一个,基本上都是纨绔子弟,家里要是知道儿子们开始上进了,才出一万两银子就能混个商会理事的名号,每家肯定都是支持态度的。 “公子,小姐,咱们几个粮号的存粮和农副食品都被天地商号的人搬空了,合计26400多两。”这时候,吴家的一名大管事来汇报。 韦宝笑道:“三辅大哥,你家的实力也还好吧?整个山海关的粮号才两万六千多两银子啊?加上刚才买衣服的银子,合起来也才将将三万两银子而已。” 吴三辅笑道:“我又不知道我家有多少粮食。小宝啊,你要这么多粮食做什么?” “粮食是我需求的大头,越多越好,我从来没有说过不要。”韦宝笑道。 “我家有啊。”方安平闻言,急忙道:“吴二公子,可以让你们家的伙计上我们几个大的粮号去收粮食,我们都便宜一点卖给你们,你们再卖给天地商号不就行了?” 上回韦宝将辽西的粮价猛的往下压了一波,并且收购了大批存粮!现在刚过秋收,各地的粮食供应还是比较平稳的,黍米才二两四钱银子一石。 吴三辅看向吴雪霞:“妹子,你觉得呢?我又不知道家里的生意。你是管账的。这事情要不要问爹?” “不用问了,有人买粮食,可劲卖就是了!吴府的府库会留下应急的粮食的,各粮号的粮食不够,可以以低于市价三成的价格向各家收粮食,再卖给韦宝的天地商号,咱们坐地收钱,有什么不好?” 方安平脸一黑,“三成?压低三成啊?吴大小姐,你这也太黑了吧?我和吴二公子可是兄弟关系呢。” 吴雪霞笑道:“我们也没有强逼着你们卖,做买卖嘛,愿买愿卖的事儿。现在不缺粮食,永平府那边要是知道山海关这头的粮食卖的好,明天就会有大批粮食过来!我们吴家还有一大堆粮食在那边呢,过来之后,不比向你们收购要便宜吗?” 方安平无话可说了。 “韦公子,你这是要做什么啊?是收一阵粮食,还是长期收?你莫不是想一家搞囤积居奇吧?”汪灿华问道。 “囤积居奇是坑害老百姓,坑害地方,情愿把粮食收上来,放在仓里烂,也要把价钱涨上去,每年饿死那么多人,都是被囤积居奇害的,我能做这种事情吗?”韦宝笑道:“有的人为了赚黑心钱,不顾老百姓死活!而我要的是粮价下跌,平稳,本地老百姓丰衣足食!吴大小姐刚才说的不错,山海关的粮食买空,不日,永平府的粮食就会过来。永平府的粮食买空,不日,北直隶和山东的粮食就会过来!等北直隶和山东的粮食不足了,山西,河南,安徽,南直隶的粮食就会过来。人往高处走,货品也是往高处走的,哪儿价钱好,就自然会去哪一头。我这阵子得了许多人口,要为过冬做准备,我手里现在有三千多万两现银!预计分成两个月,每十日在韦家庄外不老亭收购一次!一共分六期收购完成!一片石城的开发,正好这段时间可以搞起来,我也算是为大家热一热场子了,让大家看看不老亭,看看一片石城,也看看抚宁城。这三个地方呈品字形,紧挨着,未来便可称为蓟辽的新商圈!否则山海关和永平府这两头隔的太远,造成辽西中间大片的荒芜之地,若是没有一个强大的商圈牵头,对整个辽西的经济提升是不利的。” 众人这才若有所悟,一起哦了一声,有点明白了。 起初以为韦宝只是想弄个商城,看来还远远不止啊,他们觉得自己太小看韦宝的大局观了,这个什么蓟辽新商圈真的弄起来了的话,对于整个辽西,甚至也包括辽东的经济结构,都将是一个大调整! “这事情可不小,正好今天晚上吃饭的时候,跟各家掌事的说一说。光是山海关一片,就有近半数的辽西大户。”汪东明道。 几个公子哥一致点头附和,都认为应该。 “韦公子,那你购买这么多粮食,你真的有三千万两银子吗?你真的都要自己收购吗?”方安平到底是粮号掌柜家的少爷,还是懂一点门道的,问的问题很是核心。 韦宝微微一笑:“当然,不是,那样的话,辽西的富户们不是一点油水也捞不到了?以前我做的事情,虽然都是出于公心!但可观上是有一点损害了各家富户的利益的,所以,我想给大家补一点回来。我不会向外面的人买粮。我主要向吴家买,吴家不够的情况下,他们必然会向你们各家买。这样,大家是不是就都有银子赚了?” 韦宝的线路很简单,他自己是总商,吴家是总代,各家辽西辽东富户自然就成了各个批发商了。还真的是大家都有一些好处。 韦宝这也是不得已而为之,若是不让各家都沾到好处的话,他这个计划根本不可能施行,可以说,辽西辽东的富户再抱团跟他作对,关口把的严严实实,别说山西河南c安徽南直隶这些远的地方的粮食,便是北直隶和山东的粮食,也一粒米都别想进入辽西! 要真的一次性投入三千万两纹银买粮食,那辽西辽东的粮食更不犯愁了,更何况这段时间辽西辽东的人口锐减,各家手里都没有什么佃农了,毫无粮食压力。 这就纯粹成了倒卖粮食,左手进粮食,右手换钱的买卖,谁不乐意? 坐地收钱的好事,谁不想要?众人欢喜的都说是好事,遂与韦公子勾肩搭背起来。 一个个称兄道弟的,比赛诉说同窗之谊,似乎之前毫无不快。 韦宝微微一笑,见没有人追问他是否真的有三千万两纹银,而安心不少! 韦宝哪儿来的三千万两纹银哟? 天启四年夏秋 【0465 蓟辽商会吴三辅会长】 韦宝别说三千万两纹银,他现在手头上其实也就1200多万两纹银了。 还有祖大寿那里挖来的18万两黄金,给了孙承宗一万两,还剩下17万两黄金。 除此之外,就再也没有余钱了。 因为这段时间发展的太猛,到建奴控制区域修筑道路,辽南大开发,大拓荒,安置和运输几百万辽东人口到辽南,还有韦家庄的建设,这处处都需要用银子。 银子简直如同流水一般跑出去。 这还是在韦家庄有自己的中央银行的情况下! 现在天地会下辖几百万人口,这么大数量的人口之间,也是要货币流通的,自己有中央银行,又不用与外界货币接轨,所以内部的钞票暂时还是自己跟自己流通的形式。 否则经济上的缺口将更加大! 韦宝吹牛逼说有三千万两纹银,纯粹是为了造势!若让人家他能动用的,用来购买粮食的银子数量只有一千万两左右的话,声势将小的多,能撬动的杠杆也将小的多。 吴雪霞观察到公子哥们对韦宝的态度亲昵了几分,心里美滋滋的瞟了韦宝一眼,眼神水汪汪的。 现在吴雪霞也弄明白韦宝到底要如何将吴家近段时间亏空的银子还回来了,原来是问吴家买东西。 大量的问吴家买东西,那么吴家自然能大赚一笔。 最终,韦宝今天一个下午,不,应该是半个下午,便在吴家消费了将近9万两白银!将整个山海关的粮食,布匹,以及建材这些消耗品,并且是韦家庄和天地会用得上的东西,几乎消费光了。 这一豪举轰动了整个山海关,以至于今天的山海关像是过节一般热闹,并不逢集,但是个人物,便往山海关来看热闹,或者是看热闹,或者是来赴宴。 有点身份的人,一般都很注重交际。 韦公子这么短时间海花近十万两银子的举动,也被传的神乎其神,老百姓不怕夸张,传来传去的,有说韦公子今天两个时辰内用上百万两银子将吴家的货都买光了,而吴家又在山海关附近以及山海关内的店铺到处进货,倒手卖给韦公子。吴家这一趟赚翻了云云。 经过吴世恩的店铺的时候,吴世恩站在门口,看到了韦宝,还有些不好意思,想打招呼也不是,想进去也来不及了。 倒是韦宝主动对吴世恩招呼道:“吴掌柜,好久不见了。你好啊。” “韦公子好!”吴世恩见韦宝主动叫他,急忙下来了,并且向吴三辅和吴大小姐打招呼,他虽然不算是吴家的掌柜,只是挂靠在吴家的字号之下,但怎么样也算是吴家底下人:“二公子好,大小姐好。” 吴三辅和吴雪霞都对吴世恩不熟悉,只是点个头。 吴三辅笑道:“小宝啊,你认识的人真多,连我们吴家的掌柜你都认识?” “老朋友了,某种层面上说,吴掌柜还是我的贵人,我做生意赚的第一笔银子,便是在吴掌柜这里赚到的。”韦宝淡然一笑。虽然吴世恩和金启倧当初帮过他,后面又想靠着巴结吴三凤,又一起来搞过韦宝。他们两个有没有想杀了韦宝,韦宝也无法判断,按道理,这是已经撕破脸过了,是生死大仇,但韦宝在表面上,仍然做到了以礼待人。 这是一个人的气度。不管之前发生过什么,男人大丈夫,该翻篇的时候,也能做到翻篇,以后是否再出手,那又是后一篇的文章了。 “不敢当的,韦公子少年才俊,闻名整个关内外,我那点银子能管什么用?”吴世恩客气道:“韦公子,二公子,大小姐,还有诸位公子,要不要到我店里喝杯茶?” “多谢了,我们这要去喝酒了,怎么?吴掌柜没有接到邀请吗?跟我们一起去喝酒吧?”韦宝道。 “哦,刚才二公子派出四处去邀约的人,有对我说过,我这几天嗓子有些疼,怕是喝不了酒,多谢韦公子好意。”吴世恩恭恭敬敬的抱拳道。 韦宝微微一笑,从吴世恩不好意思见自己这个态度,韦宝就觉得吴世恩这个人还是有药可救的,并不是很坏的一个人。 “来吧,喝不了酒便多吃一些菜,喝喝茶,和朋友们叙叙旧,人多热闹。”韦宝道。 “那好吧!韦公子真乃人中俊杰,气度恢弘,实在让老朽钦佩!”吴世恩诚心实意道,很是后悔,不该乱和金启倧瞎掺和的,得罪了韦公子这么厉害的人物,实在是自己断了自己一条巨大的财路,后悔不及!现在就算韦公子能不计前嫌,也是不好再提合作之类的事情了。 韦宝微微一笑:“我那些高档奢侈品,大都拿到京师去卖去了,我们天地商号现在在京城有许多店铺,否则,我还是愿意给一些给吴掌柜卖的。对了,金大人呢?你们不是要好的朋友吗?” “多谢韦公子!”吴世恩听韦公子居然主动提出想拿货品给自己卖,更加汗颜,更加惭愧,脸红道:“金大人调走了,现在在关外做事。” 韦宝哦了一声,没有再说什么,想那金启倧不过是七品的武职,实在身份太低,估计上回在锦州城和宁远城议事,金启倧的职位太低,怕是没有资格出席,所以才没有看见他。 吴世恩遂招呼了伙计一声,让他们顾店,可以早点关门,他去赴宴。 韦宝看见吴世恩的大伙计吴油子,这是自己认识的人,也热情邀约道:“这位大哥是叫吴油子吧?跟我认识的,一道去赴宴吧。” 吴油子听闻现在鼎鼎大名的韦公子,居然还认得自己,居然还能叫得出自己的名字,喜出望外,“多谢韦公子,韦公子,真没有想到你还能记得我这种小人物啊。” “我也不是什么大人物,有过交情,哪里会不记得,又没有过多久。”韦宝呵呵一笑。 “韦公子是做大事的人,就冲这份大气,这个记性,就不是常人能比的。”吴世恩感慨道。 吴三辅呵呵一笑:“好了好了,走吧,老吴啊,你也够有面子的了,韦公子今时今日的身家地位,可不会跟常人说这么多话。” 吴世恩急忙道:“那是,那是。多谢韦公子看得起。” 韦宝微微一笑,表面做的好,但是他也不会特意与吴世恩c吴油子他们多啰嗦什么,什么身份的人,就要跟什么身份的一起玩。 当然,若是患难之时便已经有了很好交情的人,在富贵之后,绝对不能忘了他们。而他现在和吴世恩,顶多说退回到翻篇,不计前嫌的状态,就已经很到位了。 韦宝因为请的人多,所以,光是山海楼,或者光是海商会馆,肯定是坐不下的,几乎将这两条街的酒楼都打过了招呼,让人都准备着。 主要的地方肯定是山海楼,如果再坐不下,则按照各家酒楼的名气大小,安排客人过去。 当然,能在山海楼被韦宝请的客人,也绝对是要够分量的,至少是世家大户级别,像吴世恩这种商号掌柜,还不够级别。 官场上的人,武职至少七品,文职至少八品,反正,至少得有官身,才有资格被韦公子请客。 等韦宝和吴三辅,一帮公子哥,和先收到消息,应邀而来的一批客人入席的时候。 吴襄还在踌躇要不要亲自去赴宴。 韦宝让公子哥们到处邀约人来吃饭喝酒,他自己手下也派了很多人出去,自然是没有遗漏,该邀约的人都会邀请到的,吴襄这种大佬更是在首当其冲的行列中。 “爹,哪里需要给他韦宝这个面子啊?有三辅去就可以了,咱们不必去了吧?”吴三凤道。 吴襄笑道:“本来还说让三辅尽量别和韦宝走的太近,听说韦宝今天下午一下子在咱们家的店铺买了上百万两银子的货物?咱们家的货物不够,还把整个山海关的货物都买空了?他韦宝这是要干什么?想告诉世人,他与咱们吴家的关系非同小可?” “那都是道听途说,怎么可能有这么多银子?咱们家在山海关的货全部合起来才多少银子?得等老吴带话回来才知道。韦宝这么做,估计是想讨好雪霞的吧?”吴三凤道:“这家伙的手段真多!” 吴祖氏倒是很高兴:“你们不是都说好了,希望雪霞和韦宝走到一起吗?怎么这又纠结起来了?老爷,你就去吧,吃饭能怎么滴?” “我是怕跟韦宝走的太近了,你大哥知道会生气啊。”吴襄道:“辽西这边到处是祖家的眼线,他人虽然在关外难得回来,但是什么都知道的。” “没事,我大哥的气量没有这么窄!不至于为了你和韦宝吃饭而生气。”吴祖氏笑道:“去吧。人家韦宝这么给吴家面子,你这个当家的又在山海关,不去的话,不好。” 吴襄听夫人这么说了,只得对吴三凤道:“走吧,你别再和韦宝顶了,知道吗?” “知道,我又不傻,现在韦宝虽然还是个秀才功名,但是是孙承宗的弟子,又是辽西辽东数一数二的富户,我平白无故跟他顶什么啊?”吴三凤嘟囔道。 天启四年夏秋 【0466 吴襄杨麒到】 “不是数一数二,只怕韦宝现在的家产已经超过咱们吴家了!只要他能拿稳辽南,到时候,整个辽西辽东的世家大户合在一起,也赶不上韦宝的十分之一!”韦宝说的有些夸张,但是韦宝真的拿稳了辽南,的确可以在整个大明排的上号! “好了好了,三凤已经知道韦宝现在厉害,不会再和韦宝吵架了,去吧。”吴祖氏笑呵呵道。 虽然吴祖氏那日接待韦宝,表面上对韦宝不咸不淡,虽然很客气,却并是真的很热情。 但吴祖氏心里是认可了韦宝的,俗话说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欢喜,不无道理。 只有老丈人才会对女婿防备心重,不停的挑刺,似乎女婿抢走了他啥宝贝,尤其是疼爱女儿的老丈人,与女婿关系处不好,很正常。 吴祖氏本来就算清楚了这笔账,招韦宝做女婿,比找祖可法,划算不知道多少倍,再听闻韦宝办事如此大气,更是喜欢。 吴襄和吴三凤亲自去赴宴,这算是给韦宝极大的面子了,也算是辽西世家将门彻底认可了韦宝的地位,认可了韦宝是辽西大户的事实! 等他们在去山海楼的路上,收到了管家老吴从吴家底下各个商号汇总来的消息,知道韦宝今天总共花了九万多两纹银,不到十万两纹银。虽然没有外面瞎传的那么邪乎,但是近十万两银子,在这么短时间内花出去,恐怕也只有韦宝会这么做了! 吴襄和吴三凤到的时候,正赶上指挥使杨麒和他的公子杨弘毅到来。 这让两对父子都有些意外。 永平府的知府祖光耀就是祖家的下人,看似职衔光鲜,跟实际权力跟吴襄完全没法比。 而挂名的山海关总兵马世龙实际上是不长期待在山海关的,反而因为另外一个都督的职衔,长期在关外,跟蓟辽督师在一起。 所以,杨麒和吴襄,便是辽西官场上实际的老一和老二了。 这个老一和老二,也并不分多少高下,因为杨麒是外来官员,属于蓟辽系,其实也没有多少实权,只是代表官方罢了。到了明朝末期,朝廷实在无力供养辽西辽东的时候,索性将辽西辽东一带的总兵都分给当地世家将门,便是这么来的。 “吴大人好啊,没有想到你平日深居简出,甚少参加商贾之间的聚会,今天也来了。”杨麒笑道。 “杨大人好,杨大人身为山海关的指挥使大人,能出席一个商贾的聚会,才叫我意外呢。”吴襄暗暗反击道。 俩人虽然名义上同处于山海关的官场,但是平时一两个月也难得见上一面,实在谈不上多好的交情,而且都是防卫心理很重的人,说话间,很容易就带上暗刺。 杨麒和吴襄说话,吴三凤也与杨弘毅客套几句,俩人也是完全没话说。 四人在一帮随扈陪同下,由着山海楼和天地商号负责接待的人带路,进入山海楼。 今天可是将山海楼掌柜孙九叔给忙坏了,山海楼好久都没有这么大的场面了。 此时芳姐儿负责柜台事务,孙九叔本人都亲自做起了招待,不停的接待客人,并指示伙计上菜上酒,安排客人座次这些事情。 “一二楼三楼都塞不下了,看样子,有一大半的生意得分给别人做了。”孙九叔望着人山人海,不断涌入的客人,又高兴,又惋惜,恨不得将生意都做了才高兴:“这韦公子还真的是大手笔,他请一次客,咱们一两个月的营收银子合起来都赶不上啊。而且这些都是有头有脸的客人,韦公子让咱们有多贵的酒菜,就上多贵的酒菜。” 芳姐儿看父亲興奋的巴拉巴拉说个不停,只是温柔的笑了笑,想到韦宝,心里无限甜蜜。 孙九叔现在已经不反对芳姐儿和韦宝在一起了,反而担心今时今日地位的韦宝,会看不上自己的女儿,时常为当初硬要韦宝考中举人才能让俩人交往的事情而后悔。孙九叔还并不知道韦宝和芳姐儿已经发生过关系的事情,更不知道芳姐儿已经答应给韦宝做小妾的事儿。 “爹,吴大人和杨大人到了!”芳姐儿眼尖,见吴襄和杨麒进来,急忙捅了一下靠在柜台歇息的爹爹。 孙九叔嗯了一声,兔子弹跳一般的动了起来,急忙笑脸相迎:“哟,是指挥使杨大人和同知吴大人到了,有失远迎,罪该万死。” 杨麒和吴襄看了眼弓着个背,大虾米一般的孙九叔,都没有吭声,略微点个头,便算是答复了。 “大人们请慢走,我这就带二位大人和公子上三楼雅间,韦公子在那儿呢,我们山海楼最好的包间已经给大人们准备好了。”孙九叔对高官冷淡的态度并不以为意,依然很是热情,仿佛年轻伙计一般,热情和干劲都很足,卑躬屈膝的朝前带路。 芳姐儿看见自己的爹爹这样在吴雪霞的爹爹面前,心里有点不是滋味,若是没有和韦宝在一起,以前她爹爹这样,她不会有多少感触。 芳姐儿暗暗下决心,跟了韦宝之后,自己一定要在天地会混出头,就算可能在韦宝的女人中,她的身份地位压不住吴雪霞,但是在对韦宝的帮助上,她一定要争一争头名! 芳姐儿觉得以韦宝的聪明才干和魄力胆识,该不会完全被女人的美貌蒙蔽眼睛,也不会完全被女人的家世蒙蔽眼睛,未来的路还长,要获得韦宝的垂青,谁能在事业上更加帮助韦宝,谁将在韦宝的女人当中占上风。 其实芳姐儿有了这么一个打算之后,她最大的对手便不是吴雪霞,而应该是范晓琳才是,范晓琳和王秋雅c徐蕊,现在都直接在天地会内部做事,而且职务都很高!最高的是范晓琳,副总管事! 孙九叔领着杨麒c杨弘毅c吴襄c吴三凤等人上楼,刚到三楼最大最豪华的雅间门口,便听闻里面一阵热闹的哄笑声。 众人都起哄要吴三辅喝酒。 吴三辅笑呵呵站着,大声道:“这酒我喝了,不过我说好,这个蓟辽商会的会长,可不是我要做的,是你们硬要我做的啊!而且,我以前连商会这俩字都没有听过。别人晋商c徽商c苏商c赣商和浙商,都是叫商帮吧?” 原来,众人都在起哄让吴三辅这个商会会长讲话呢。 韦宝笑着解释道:“商会是商品经济的必然产物。一般是商人依法组建的c以维护会员合法权益c促进工商业繁荣为宗旨的社会团体法人。商会法律特征有互益性c民间性c自律性c法人性。商会是商人身份确立的过程,也是商人组织有序化的过程。商会是市场经济条件下实现资源优化配置不可或缺的重要环节,是实现政府与商人c商人与商人c商人与社会之间相互联系的重要纽带。一种典型的商会是行业协会,是由同一行业的企业法人c相关的事业法人和其他组织依法自愿组成的c不以营利为目的的社会团体。其宗旨是加强同行业企业间的联系,沟通本行业企业与政府间的关系,协调同行业利益,维护会员企业的合法权益促进行业发展。另一种商会是地域性的,通常由某地区企业公司c公务人员c自由职业者和热心公益的公民所自愿组成的组织。晋商c徽商c苏商c赣商和浙商他们是以地域而来的称呼,有很大的局限性!咱们蓟辽商会,未来旗下还要创办粮食总会,布业总会,烟酒总会这些行业商会的,比他们更细致,更科学。” 晋商c徽商c苏商c赣商和浙商是明朝中后期的主要商帮,一直到清末,都一直活跃在历史舞台上,只是赣商和苏商后来渐渐式微。而晋商c徽商和浙商则是一直活跃的。名气都很大! 现在明朝的两个最大的商人集团,便是北方的晋商和南方的南直隶商帮,而南直隶商帮其实便是由徽商c苏商c赣商和浙商联合组成的。他们的利益代言人便是江南文官集团,或者说,就是东林党,东林党主要也是由江南地区的官员形成的。 商会是资本主义社会中商业资本家为维护其营业利益组织的社会团体。旨在收集国内外市场情报,调整工商业内部纠纷,介绍进出口对外贸易并代表商人利益向政府陈述意见。 旧中国商会创始于清末,陆续设于全国各县c市及较大乡镇,并有全省和全国的组织。一般由同业公会会员或是商号会员组成,常为大资本家及地方绅士操纵。有的还有反动武装。 商会是中国近代最早建立的现代意义上的社会团体之一,同时也是社会影响力最大的社团之一。从法律意义上而言,中国商会制度建立的过程,也是近代意义上商人身份确立的过程,是商人组织有序化的过程。与当时西方的民间商会相比较,它更具官方色彩,更依赖于国家法律的制度催化。这种制度的催化作用的成效十分显著,它相当迅速地改造c吸纳了各种形式的传统商人组织,成为具有主体性的利益集团。 中国早期的商人组织的结构c形式与功能都比较单一,几为纯商人间的封闭型组织。 晚清以来,由于情势变迁,使得商人的地位大为改观,商人组织的性质亦相应有所变化。 传统的商人组织,如行会和善堂等形式的早期商人组织根据实际状况比较自然地开始转化为近代意义上的商会。 899年,出现了第一个有关商会的民间拟定章程《拟中国建立商业会章程》。 902年,上海通商银行的总董严信厚组织成立了上海商业会议公所,这是近代商会的雏形。 903年,清政府设立了商部,作为统辖农工商实业的最高管理机构。 904年,根据满清商部的意见,清廷谕令颁布了《察定商会简明章程》c《商会章程附则六条》。 此项法律文件成为商会成立的法律依据。 905年月3日,天津商会正式成立。 到908年,全国已有58个总商会(其中9个建于海外)和223个分会。92年商会总数猛增至794个,95年更激增到22个。 95年,参议院代行立法院职权,于第二期常会议定《商会法》,并于2月予以公布。次年2月,又颁布了《修正商会法施行细则》。927年,南京国民政府成立后,重新修订了《商会法》和《商会法实施细则》。 929年,工商部拟定《商会法》草案,同年8月5日公布施行。 商会制度从创立时起,就是具有强烈的独立意识的社团组织,与其他形式的社团比较而言,它是当时清政府最为重视也倡导最力的新型商办民间社团。 韦宝在明末就提出商会的概念,从理论上,将中国的商会形式提早了二百多年!光凭理论优势,就比其他这个时代的商帮,具备先天优势! 天地商号,天地会则更不用说,因为天地会从韦宝创立之初,便已经不是一个单纯的商业组织,而是一部紧密的政权机构,政治机关,庞大而精细,具有明确的政治述求,这又是商会没法比的了。 众人都听不懂啥叫商品经济,啥叫市场经济,让韦宝解释。 韦宝笑了笑:“不管商品经济还是市场经济,都是买卖双方共同说了算!方便交易,公平交易,商人权益受到保护!反正,咱们商会从创立一开始,就比晋商c徽商c苏商c赣商和浙商他们要厉害的多!大家一起再吴会长一杯酒吧!” 众人也不纠结于啥意思了,都感觉韦宝的确是个人才,有了这种正式的名称,以后蓟辽一带的商人也有自己的招牌了,以后能不能跟晋商的辉煌相提并论还不知道,反正喊出去,挺亮堂的,这是大家的感觉。 杨麒在门口看了看吴襄,暗忖你还弄得像是临时来的一样,感情你儿子都当上啥蓟辽商会的会长了啊? 吴襄则是一脸懵逼,还搞不清楚是怎么回事呢,暗忖吴三辅是不是又被韦宝拉到啥套子里面去了啊? 还有一点让吴襄很奇怪,听出里面有很多官场上的人物,还有不少山海关一带的世家大户,这些人不该这么和气,这么热络的吧?因为有韦宝在啊,大家都对韦宝坑了大家一次又一次,没有成见了吗? 杨弘毅和吴三凤则很嫉妒。 虽然杨麒在名气和地位上,与吴襄不相上下。但是杨弘毅的名气和地位就比吴三凤差的多了,关内外没有听说过吴家大公子的人还真不多。 吴三凤在后世没啥名气,那是因为都主要在家族内部活动,而且也没有像吴三桂最后成为山海关总兵,在晚明叱咤风云。 吴三凤就比杨弘毅更气了,暗忖这什么蓟辽商会是什么东西?要弄这种东西,也应该是他爹来当家啊!什么时候轮到吴三辅了?就算是爹不当,换成旁人,也应该是他这个吴家大公子,才名正言顺吧? 孙九叔见几个人停住了脚步,示意要不要开门通报啊? 杨麒点个头,意思开门。 孙九叔这才推开门,笑着唱喏道:“指挥使杨大人,同知吴大人到!” 这掌柜的还真六,跑堂的功夫很扎实。 厅内众人闻言,急忙停下喝酒,纷纷站起身来,他们的身份地位和杨麒,和吴襄差的太远,都毕恭毕敬的。 众人纷纷向杨麒和吴襄问候,孙九叔则知趣的退了出去,到门口让伙计好好侍候。 今天山海楼的伙计根本不够用!山海楼正宗的伙计都只能伺候一些重要的桌子,并且负责上菜这些。普通的客人,都由他们自己的家丁和随从负责充当伙计了。 在雅间厅内,吴雪霞坐在大桌的旁边,是一张小圆桌,不过,隔着个屏风。 大明女人再尊贵,这种正式场合也不可能与男人同桌。 吴雪霞见爹爹和大哥来了,也急忙起身出来相见。 “大家不必拘礼,我临时得到的消息,过来转一转就走了,都不必拘礼。”吴襄虽然有好些疑问,却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 杨麒也笑道:“我也是啊,韦公子的人刚刚才通知我府里,我都要准备吃饭了,想想还是天地商号的酒菜好,便过来了。” 杨麒平时板着脸,一副道貌岸然的样子,但是在私下里,还是很能跟‘群众打成一片’的。 杨麒的话,引得在场诸位达官贵人一阵轰笑,气氛也轻松了不少,早有人将二人请在上首坐了。 然后吴三凤和杨弘毅依次入座,吴三辅坐在吴三凤下手,韦宝坐在吴三辅下手。 今天因为是韦宝请客,韦宝是东主,否则就算韦宝此时的地位已经今非昔比,但是资历摆着,他要坐,也没有办法这么挨着吴襄和杨麒入座的。 “韦宝啊,你这个蓟辽商会是怎么回事啊?让三辅当什么会长,是你的主意吧?他不成的,他都没有做过生意,怎么当得什么会长啊?”吴襄一入座,便开门见山道。主要因为怕引起杨麒的误会,等下以为他和韦宝串通好了啥的。 韦宝急忙又笑着解释了一番商会的作用:“吴大人,在我看来,咱们蓟辽,辽西辽东,早就应该弄个商会。这样大家好形成合力,也方便市面稳定嘛。至于商会会长这个位置本来越是德高望重的人,比如吴大人正合适,但因为是我们山海书院的几个同窗先搞起来的,大家都公推三辅大哥,所以暂时先由三辅大哥担着,若是吴大人有什么不同见解,可以再另外选嘛。” 吴襄一听是这么回事,嗯了一声,暗忖韦宝的花花肠子可真多:“他不成的,三辅从来没有做过生意,算账都不会,打算盘都不会,做什么会长?” 韦宝摇头道:“吴大人这个看法,我不敢苟同,没有做过生意,可以学,生意本身也不是什么多难的事儿。关城边上每天那些卖菜卖粮食,卖柴火的,不都是生意人吗?三辅大哥身为秀才,饱读诗书,还能比他们差么?另外同窗们都公推三辅大哥,说明三辅大哥他威望高,人缘好,这是最重要的。商会主要是个联络的作用,净化商场的风气,会长本人有声望,有人缘便可,并不需要多会做生意嘛。” 听韦宝这么说,众人无不点头附和,虽然韦宝的话是在反对吴襄,但是吴襄是在反对儿子当会长,谁知道吴襄是真心还是假意?自己总不好大力称赞就该自己儿子当会长的吧? “小宝啊,我说了不成的,爹,我真没有想当这个会长。”吴三辅立马接茬道。 吴襄没有理会吴三辅,而是看向韦宝:“你们这个商会,还能怎么净化商场?” “这简单啊,方方面面都可以净化,比方说,现在市面上的一些不正当行为,在我看来,赌,就是首当其冲的大害!赌博害死人呀!”韦宝笑道。 众人闻言,都暗忖,要不是赌博成风,你上哪儿赢来这么多家当?还不都是你趁着考秀才和与吴三桂比武的时候赢来的吗? 韦宝说赌是大害,还真不是瞎说。 在韦宝看来,明朝的灭亡,实在是无比突然。万历晚期史料里的明王朝,还满是丰富多彩的城乡生活,红红火火的商品经济。 套明末清初遗民陆应旸的话说,那简直让人“好不感叹思慕”。慕名而来的外国传教士们,也是上岸就看花了眼,利玛窦等外国学者们,更是惊呼“远比欧洲富裕得多”。 可就是这么个繁荣的世界,竟然转眼就是内忧外患的战火,直到山河变色,悲情灭亡。 明代万历年间,商业活动出名火热,但要论火爆整个晚明年间的“商业活动”,却首推赌博。 虽说明朝开国时,曾对赌博风气重手狠打,《国初榜文》记载,明初老百姓赌博要断手,官员赌博要罢官。以至于二百年里,明朝人听到“赌”字就哆嗦。 可万历皇帝亲政后,上朝都没心情,“抓赌”也懒得做。《酌中志》更记载,万历皇帝本人就是此中行家,经常在宫里开赌,招来“司礼监掌印”“东厂秉笔”等一干太监,得空就赌得天昏地暗。 如此“带头”,大明朝的赌博风气,自然没几年就刮遍城乡。 于是,到了万历晚期时,明朝民间的赌博风,就有了各种震撼场面:《菽园杂记》记载,昆山等经济发达地区,有了新赌法“叶子戏”,按照赌资来发牌,万万贯的纸牌,命名为“呼保义宋江”,百万贯的纸牌,命名为“行者武松”,以此类推一百零八张,最便宜的万贯纸牌,名为“浪子燕青”。 有“梁山好汉”站台,这赌法自然火热,江南地区从士绅到商旅,都是纷纷着迷。几个牌面打完,成千上万的钱财,也就哗哗赌出去。 北京南京杭州等大城市,赌风更是风靡各阶层。《五杂俎》记载,北京城每年以赌博为业的乞丐,最少也有五六千人。 就连理论上“双耳不闻窗外事”的读书人,也纷纷扔下圣贤书开赌,《留青日札》记载的晚明杭州赌坊诈骗案,几乎把府学所有的秀才都牵涉进去。 以顾炎武的《日知录》里的痛斥:晚明江南的进士,登第后的第一件事,就是聚众赌博,甚至还有“以不工赌博为耻”的奇葩风气——当官不会赌博?出门没脸见人。 发展到后来,很多明代高官们,退休后也专开赌场,一边赚钱一边“发展人脉”,同样是《日知录》记载,诸如跑官买官等蝇营狗苟,当时都是赌一把的事。 明朝的腐化速度,可以参考赌博泛滥的程度。 越演越烈的赌博风,就似一个急速下坠的铁球,牵着晚明的社会风气,年年急速下坠。 韦宝讲了一番赌的坏处之后,也没有人反对,韦宝又接着说:“欺诈,不实诚,做生意不规矩,短斤少两,欺骗,这些也是我们蓟辽商人一定要杜绝的,一定要形成过硬的风气,有过硬的信誉才成!为什么晋商的票庄能那么红火?他们不就是靠这个在各地拓展生意的吗?咱们蓟辽商人只要齐心协力,破除这些歪风邪气,咱们也可以有良好的声誉,形成更大的组织!” 明朝农贸市场上,卖牲口的为了给牲口增加体重,上市时拼命给牲口喝水。特别是卖鸡时,更是简单粗暴,直接给鸡灌砂子——就为多卖几个钱。 明朝假冒伪劣货物充斥的城市,就是南京北京还有苏州。别说是日常各种百货用品,都是残次品充斥,就连这些城市里卖杨梅的,都是把生涩的杨梅,直接拿大棕刷用墨刷成紫黑色,竟就大模大样的当熟杨梅卖。吃下去会有什么中毒后果?那就没人管喽。 发展到万历年间时,明朝的“假冒伪劣”风气是越演越烈。当时的《天下水陆路程》等图书里专门有提醒:做生意的从常州到浙江,这一路都要谨防骗子。到处是“接客之徒诓诱”,稍不留神就要被坑。苏州阊门商业区上,琳琅满目的各种货物,更要“不识休买”——简直假货扎堆。 钱庄诞生于江南,票号创办于山西,据韦宝的了解,钱庄的历史应该是早于票号的,而它们最大的区别在于服务范围上。 钱庄好象只能完成当地的存款取款,也就是说在本地存进去的钱不能在外地支取,而票号却更接近于现代的银行,能实现异地存取的功能,是网络化的金融机构,这在很大程度上方便了当时的商人,免除了押银的种种艰难与危险。 正因为此,后人把票号视为中国银行的鼻祖,而不是钱庄。 钱庄是旧中国早期的一种信用机构,主要分布在上海c南京c杭州c宁波c福州等地。 在北京c天津c沈阳c济南c广州等地的则称为银号,性质与钱庄相同。 另一些地方,如汉口c重庆c成都c徐州等,则钱庄与银行并称。早期的钱庄,大多为独资或合伙组织。 规模较大的钱庄,除办理存款,贷款业务外,还可发庄票,银钱票,凭票兑换货币。 而小钱庄,则仅仅从事兑换业务,俗称“钱店“。 在清末,当时因银两和银元并用,其间必须有个折合率。但计算非常繁复,而且折合率也上下浮动,犹如外汇涨跌一般。 清末,银行逐渐兴起,替代了钱庄。解放后,钱庄多数停业。上海未停业的银行则与私营银行,信托公司一起,实行公私合营,组成公司合营银行。 清代以经营汇兑业务为主的信用机构。亦称票庄c汇号或汇兑庄。 明末清初的汇票作为汇兑的工具已有流行。乾隆c嘉庆以后,由于埠际贸易扩展,汇兑业务发展迅速,专营汇兑的票号应时产生。 道光初年山西平遥县日升昌颜料庄改组为日升昌票庄是最早的一家。其后,平遥c祁县c太谷三县商人继起,将原来由商号兼营的汇兑业务划出或重新集资设立票号。 形成山西人独占的一大新兴行业,通称山西票号。外国人称之为山西银行。 票号多为合伙组织,也有独资经营。每号创始资本自数万两至二三十万两不等。其后,由盈利转化有护本c倍本等名目,实有资本不断扩大。票号资本存储于总号,总号一般设于原籍,因而山西票号又因总号所在地不同而分为平遥c祁县c太谷三帮。 在各大城市设立分号,不另拨给资本。总c分号间可直接通汇或调度资金。三年或四年结帐一次,盈利按股分配。按资本分配的称银股;另有人股,俗称顶身股,用以奖励高级职员之用,根据其职位高低和年资定其分配份额。 山西票号经营的业务首先是汇兑,活动范围遍及全国。营业重心在北方,但也兼及南方。最盛时山西有总号三十余家,全国各省区设分号四百余所。 当时票号信誉卓著,且内部组织严密,能严守秘密,虽存款利息较低,贵族c官僚也乐意将私蓄寄存。放款对象除官吏外,主要是钱庄c典当和富商,不与一般商人发生借贷关系。 此外还替人代捐官衔爵位和垫款谋缺,从中获利。其收入主要来源,原是汇水和银两平色的换算盈余;后来,存放款利率上的差额和代办捐官c谋缺等活动也成为重要利源。 这些属性,放在明末,虽然没有清末那么突出,因为明末还没有外来资本的强势介入,但是大规模的票号和钱庄,还是有需求的! 韦宝并不是要牵头,带着蓟辽商人搞票号,搞钱庄,这个很难带动,等下人家还以为他又有啥阴谋诡计。 而且,要带动也是吴襄这种人,才有可能带动,必须得有实力,有声望的世家大户,占有绝大部分的资本,挑大梁才成。 韦宝若要做,只能自己一个人慢慢来。 事实上,韦宝现在已经自己辖内搞起银行来了,等于一下子,把钱庄,票号,银号,这些时代都超过去了! “除了赌和不正当的交易,欺诈方式的做生意,还有个市场环境,这也是我们商人,商会自己要改变的事情。”韦宝见没人说话,又接着道。 明末另一个亮眼辉煌,就是近乎巨型的城市。 拜明朝“资本主义萌芽”所赐,明代的城市人口急剧膨胀,城市生活无比热闹,北京南京等大城市,人口早已突破百万。风情万千的城市生活,惹了多少后人艳羡。但放在当时明朝史料里,明朝的城市,也是招够了吐槽:大归大,毛病却极多。 明代史料《五杂俎》里,就记录了“超级城市”北京城的槽点,曾经在好些中外史料记载里,拥有整洁卫生的北京城,晚明时的卫生条件,却已恶劣到“市场上多粪秽”的地步。特别是每到夏天时,一场雨水过后,街面上就是苍蝇蚊子乱飞。于是年年夏季,北京城的疟疾等疾病,都是屡禁不绝。 日常年节尚且如此,到了明末瘟疫席卷的年代,这个北京城,又如何能扛住? 为什么会到这个地步?同样可参考万历皇帝的三十多年怠政,国家的军备国防行政,样样都歇菜,各级官员缺编严重,看似简单的城市卫生管理,又哪还有人管?天子脚下尚且如此,明朝各地更可想而知。区区小细节,足以见证晚明行政效率的瘫痪。 繁荣的外表下,却是一个且效率低下,已似一盘散沙的王朝。面对紧接下来的国家风险,自然缺少抵抗力。 “这些事情,只要是品行正直,有好人缘,大家都愿意听他的,这么个人来当会长就成,关键要大家买账,能聚拢人心。”韦宝笑道。 众人一起称是,都说吴三辅是极其适合的人选。 其实所有的世家大户也都更愿意吴三辅当会长,而不是老谋深算的吴襄当会长。 天启四年夏秋 【0467 说服吴襄】 吴襄是老谋深算的人,看众人狂热的附和,所有人都热烈赞成吴三辅当这个蓟辽商会的会长,知道大势已定,自己再干涉阻挠,反而给人很假的感觉,遂不再多说什么。 吴三辅倒是仍然很谦虚的模样,咧嘴直笑,“不成的,感谢诸位啊,同窗好友们,还有世家的兄弟们,叔伯大爷们,你们看我像当啥会长的人嘛?我每天不睡到正午,根本起不来,啥事要都指望我,那这商会估计一天就得倒闭。” 吴三辅的话惹得众人哈哈大笑,气氛更加轻松。 不过,吴三辅越是这般推辞的,大家却越是铁了心的要推他上台。 这就是地道的中国组织哲学,老大不用很厉害,但是人缘必须得好,必须是那种与所有人都谈得来,宽和的人才能当老大。做事的话,都交给老二老三,这两个位置需要有能力,而且,最好这两个位置的人还不和,经常需要老大从中协调关系,类似的三驾马车,便是最稳定高效的了。 这叫制衡之道。 制衡之道固然有优点,缺点也很明显,很多时候,大家怕出错,都不干活,比赛摆烂,反正不出错便是好事。 尤其是公职机关,都是人浮于事。 如果想制衡,就让他们分成两派。因为他们斗来斗去,自己才会安全。很多政治家都会把自己的手下分成两派,互相牵制。 如果想制造混乱,就要使用均势的办法,让其内斗,只有不断地内斗,搅乱浑水,这才能够有机会,以患为利。 先消除混乱,就要剪除平均实力,让他们没有野心,即使有野心也没有支持野心的存在的势力。不要只扶植对抗一派势力,这对让自己成为斗争对象,要扶植两派。才会稳定。 “势均则斗”但凡强弱一定,或是格局分明,大家也就不需要斗了。 这都是资治通鉴,被很多官场之人奉为宝典的想法。 但是要让内部对立的两帮人马形成均势,达到势均力敌,谁也奈何不了对方的态势,这需要老大有很高超的手腕,很难做到的。能做到的,有一个算一个,都是超级伟人。 这方面韦宝很佩服满人,元清两朝同样是外族统治,可是为什么清朝却比元朝统治的时间长久呢? 满人汉化和蒙古人不汉化是一方面原因,统治比自己庞大的民族只能跟他们自己的上层结盟。 英国治理殖民地也没有靠当地化,而是拉拢一派制衡另一派,拉拢优待贵族压迫百姓,充分利用当地贵族。 最主要原因是蒙古人没有跟汉族地主士绅和读书人等结盟,重用色目人和底层汉人,大大削减了这些地方上有势力有影响力汉人的权力和利益。所以当发生民乱时这些地主士绅读书人等立马加入起义军反抗蒙古人。蒙古人没有按汉族习俗执政导致对百姓的控制效率下降。有些地区的蒙古或者色目统治者没有尊敬当地习俗,经常引起民变。 没有中央集权过分的放权自治,导致地方势力庞大,发生民乱后纷纷自立为王或者拒绝服从命令去镇压而观望。 满族人刚好相反,入住中原后高官爵位厚禄安抚前朝军人官员,没有动摇地主士绅的地位和利益,所以这些地主士绅等利益集团立马拥护满族皇帝。 通过恢复科举,继续保留儒家思想的统治定位,给读书人种种特权和荣誉拉拢读书人,使其为自己效忠。 用拉拢来的汉人势力消灭抵抗者,等坐稳江山后慢慢的逐渐的用满人和自己信得过汉人取代他们,排除了隐患。 满人没有放权反而加强集权,通过满汉两派互斗皇帝做裁判员的方式,用汉族大臣制衡满族大臣,用满族大臣制衡汉族大臣,确保皇权的绝对威望,两派相互制衡不会出现那一派做大到威胁皇权。 所以清朝时发生民乱不仅满人拿命效忠皇帝镇压,汉人地主士绅等利益集团也会坚决的拥护满族皇帝。 满族的主动快速汉化也使得满人统治者更能了解汉地的游戏规则,按着汉人的套路出牌。 均势下,要么你自废武功,寻求自保,要么奋发进取,灭掉对手,没有第三条路。不存在,自己又有实力,又安全的这个状态。 这是权谋家对势力判断的时候要切记的。 其实除了‘末代皇帝’崇祯大帝,大明以上几乎每个皇帝都擅长这种制衡之道,崇祯这个愣头青,最大的问题,便是容易刚愎自用,意气用事,想罢免罢免,想杀就杀,还性格偏激,对人的爱恨都很狂热,不爱保留。 这种性格当个偶像明星走娱乐圈还行,当皇帝这么任性,肯定是不行的。 别说当皇帝,性格太刚愎自用的人,可能当个小吏都不行,因为同僚们无法与之相处愉快。 情愿像木匠皇帝一样成天玩乐,大明再玩个半个世纪一个世纪的都很正常,说不定崇祯再能多玩几年,拖过了小冰河纪,即便整个国家的政治体系依然腐朽,无可药救,但总归能再拖好些年了,拖个百年,二百年,一直拖到八国联军打过来,又有谁能说得准? 说不定,再拖下去,大明的资本主义萌芽真的自己开花结果了,资产阶级真的发展起来了,国家发生剧变,不是八国联军打大明,而是大明在十七十八世纪就能提前吊打全世界,又有谁说得清? 可惜,历史没有如果。 韦宝觉得,历代封建王朝维护统治的关键政策都是如何抑制土地兼并,抑制的好就活的长,抑制的不好就活的断。 蒙元完全无视先代经验,对土地兼并采取放弃治疗的态度,就活的短。 明代虽然也采取了一定抑制手段,但是对宗室没有限制,宗室占田是主流,其次中叶以后对官僚也越来越缺乏管束,所以到明末就毁于流民。 清代很大程度上吸取了明代教训,所以对宗室占田管的很严,又采取摊丁入亩c永不加赋c火耗归公c士绅一体当差纳粮(这条很可惜被乾隆废了,要不清朝活的可能还更久一点,乾隆前面废了这条,后面嘉庆就遇到白莲教大起义)等手段,所以限制土地兼并方面好于明代,更胜于元代,所以延续了很长时间。 但按照传统规律,满清就是扛过白莲教,也难抗过太平天国。这时候近代列强入侵,换了玩法,又靠洋务运动续命几十年才完。 但是流民问题越来越严重始终无解,解决老百姓吃饭穿衣问题,在韦宝看来,这是所有王朝末世的死结。 帝王之术的一个要点就是帝王的眼里没有好人与坏人,忠臣与奸臣,只有能用的人和不能用的人。现在能够用就用,将来不能用就要扔,不能在乎这个人是好是坏,这是帝王和普通人的差异。 实际操作中就是权利的平衡。一个皇帝他有必要面临一个问题,就是集于一身的权利要么不分出去,自己一人把握,那么价值就是一个人决定全部事,他有必要处理帝国大大小小的全部工作,他早晚会活活累死。 这类皇帝的典型代表就是秦始皇,朱元璋,朱棣,雍正,这些人权利慾望极重,也极端勤政。还有一类也就是绝大多数皇帝是不想累死也不想管太多杂事的,那么他们有必要把皇权分出去,分给他人替他们干事。给宰相,给外戚,给大臣,给宦官。一个不想累死的皇帝有必要适宜的把权利分给这几部分人,最好的状况就是各个实力平衡,皇帝来判决。哪一方实力过大,皇帝就要扶持对立力气制衡。 宰相权大了,皇帝就要扶持宦官或许外戚来制约。如果皇帝不想累死,就要把权利搬运给他人。 平衡最重要,不能让一方独大,需求制约某一方的时分,往往用品德坏但杀伤力强的人去制衡,比方宦官抵挡文臣最拿手。 皇帝不是不知道宦官的害处,但他需求宦官让滔滔不绝的大臣闭嘴。 这套帝王平衡术一旦玩脱了,轻则被架空,重则丧命。 关于帝王术的运用,韦宝在现代的时候爱看《大明王朝1566》,这部电视剧对嘉靖皇帝帝王术的描绘非常出彩。 人家嘉靖皇帝深居简出,成天忙着炼丹,帝国也好好的,在韦宝看来,至少比明朝大多数皇帝的帝国时代强。 堪称对时间安排最科学,性价比最高的皇帝,当然,嘉靖皇帝决不能算是一个称职的皇帝就是了。皇帝若有职称的话,韦宝会给他安个超级职称!超级工程师。可再厉害的天赋,也架不住几乎不作为。 见吴三辅蓟辽商会会长的位置算是得到了众人的认可,吴襄也不反对了,那将来的话,这个商会的规模壮大,是能想见的事情了,韦宝也很高兴。 韦宝接下来又向吴襄和杨麒系统阐述了他想开发一片石,建立以抚宁卫片石城和不老亭为主体的三角形式的一个辽西新中心商圈的理念。 其实主要是向吴襄介绍,这种事情,杨麒这种流水官员是无所谓的。 “想法很好,但有些书生意气。”吴襄听完韦宝的阐述之后,立马否决了,“若辽西真的像韦公子所说的,弄得像江南一般。一方面北方的气候和地理环境限制了,不太可能。人口也没有那么多。另外辽西辽东真的有钱了,朝廷还会每年拿那么多银子补贴我们边军吗?朝廷不会害怕边军失去制衡吗?还有建奴时常来犯,哪里会给我们踏踏实实做生意的空间?” “这是老问题了,你们连跑到辽东去屯田都不怕,还担心辽西会被建奴打过来?建奴要真有本事拿下山海关,那岂不整个辽东都被建奴拿下了?”韦宝笑道。他现在已经能以一个很平等的方式与吴襄交谈了:“至于气候和地理环境,我不觉得北方有多差,事在人为,至少比现在做的好一些,有何不可?朝廷也不会因为辽西辽东的经济发展了一点,便不再提供军饷粮饷了吧?” “人言可畏,你还太嫩,没看见各个世家大户都很低调吗?有点银子也是藏着掖着,谁像你成天这么高调?”吴襄調笑的看着韦宝。 吴雪霞和吴三辅见父亲与韦宝能这样对话,都很欣慰,看得出,吴襄已经将韦宝当成半个自己人了。 吴襄之所以对韦宝的态度转变这么快,主要看出韦宝提出的蓟辽商会,以及将吴三辅扶持上蓟辽商会会长的事情,他韦宝个人是没有多大好处的,好处都在吴家身上。 在吴襄看来,吴三辅当蓟辽商会的会长,与他自己当这个会长,没有任何区别,甚至更好,自己的儿子挂牌子,他居幕后指挥,比过去他事事亲自牵头,肯定是要强得多的。只是以前没有想过,自己的儿子有本事凝聚那么多人脉罢了。 却没有想到这件事,被韦宝帮助他做成了。 “每家出一万两银子,先到先得。一万两银子对于大户来说,对每家都不算什么事情,这就看他们自己啰,我觉得顺其自然便可。”韦宝对吴襄笑道。 吴襄听韦宝这么说,觉得也是这么个道理,一万两银子的事情,的确对哪家大户来说都不算伤经断骨的大事,大家输给韦宝多少银子啊?每家至少五万两,相比较下来,这个一万两银子还叫银子吗? 所以,在韦宝的说服下,吴襄对于韦宝提出的这个抚宁卫一一片石城一韦家庄外不老亭三角形的辽西新中心商圈的概念,也没有什么意见了,由着年轻人自己弄吧。反正最大的受益者是他吴家和一大帮辽西世家大户,韦家庄能从中得到的利益有限,仅仅只是方便韦家庄与外界进行贸易而已。 大明这个时期的贸易还是比较宽松的环境,整体局势也比较平稳。 韦宝不得不说,魏公公的‘执政’还算是比较高效的,至少,现在的大明,整体形势不错。 随着城市交通发达c农产品的商品化和手工业的发达,在全国已形成庞大的商业网络。当时的南京c北京是全国最大的商业城市;西安是西北重镇,南北大运河沿岸,出现了清江浦c济宁州c临清州c天津卫c河西务等一大批新兴商业城市;在古老城市之间及周围,陆续出现了一批新兴的中小城市。 民间贸易活动定期进行。州县一级的集事,每月有五六个;乡镇每月有二三个;府城则每日一集;有的地方有药王庙会;淮河以北秦晋以东,各方商贾运送物品,入城为市。在当时对外贸易上,分“朝贡贸易”和私商贸易两种。东南沿海的“海商大贾”和“海湖大姓”的海外走私也很活跃;“漳闽之人,与番舶夷商贸贩方物,往来络绎于海上”。 明初期奉行“重本抑末”政策。朱元璋曾言:“若有不务耕种,专事末作者,是为游民,则逮捕之。”甚至还规定禁止商贾之家穿绸纱。 隆庆三年(1569年),大学士高拱上疏《议处商人钱法以苏京邑民困疏》,反映商人的愁苦和商业的窘困,并奏请隆庆皇帝采取措施,革除宿弊。之后张居正提出农商荣枯相因,进一步肯定商业的作用。 明代中后期商人地位有所提高,部分士大夫认为经商有成,在价值上也等同于读书有得,“亦贾亦儒”“弃儒就贾”的现象也开始出现。 此外,商业用的书也开始出现。商人为实用目的而编写此类书籍,内容介绍贸易路径沿途的交通c习俗及商品行情等。此类书籍现存最早者为《一统路程图记》。 由于商业的发达,各地纷纷开始大量生产具有当地特色的商品,运销他处,使得区域分工日益明显。 随着明太祖洪武年间发行的“大明宝钞”纸币的流通失败,整个货币体系转向为以银本位为主。 16世纪中叶之后日本和拉丁美洲的白银大量流入也进一步促进中晚明经济的发展,当时明国占有世界白银需求量十二成左右。 明代经济的另一个特色是城镇经济的繁荣,运河沿线由于往来商船不断,周边城市如济宁c淮安c扬州等都非常发达。东南地区由于商品经济繁荣,成为全国的经济集散地。由于商品经济的繁荣,明代形成按籍贯区分的商人集团,称为“商帮”,如徽州商帮c晋陕商帮c广东商帮c福建商帮c苏州洞庭商帮c江西商帮等。这些商帮以“会馆”为联系场所,互相支持,越做越大。 明嘉靖c万历间,各地出卖丝绸c酒肉c蔬果c烟草c农作物c瓷器等商品不计其数,大量外销赚取外汇所得;外国的不少东西在中国城市都有卖,如欧洲的西洋钟c美洲的烟草。 当时商业大都会以江南的商业城市最多,有南京c仪征c扬州c瓜洲c苏州c松江c杭州与嘉兴等,华中其他商业城市尚有南昌c淮安c芜湖与景德镇等,西南内陆有成都,华北有北京c济宁与临清等,而华南则有福州与广州等。 海外贸易的需求日益强烈。明朝中期,有关禁海c开海的斗争由地方达到中央,私人海外贸易与倭寇合流,成为影响沿海社会稳定的重大问题,这种情况为前所未有。隆庆年间开放海禁之后,大批中国商品以东南亚为跳板流入欧洲和美洲,在一定程度上刺激和影响了欧洲工业技术的革新,为西方资本主义的兴起做出了贡献。 与海外贸易的发展相联系,白银货币化成为明朝后期乃至清朝引人瞩目的现象。明初以铜钱c纸钞为法定货币,白银在禁止流通之列。 但纸钞因政府未能控制投放量而导致信用下降,渐至名存实亡,铜钱则因币材缺乏,铸币量难以满足流通的需要。明朝中期,朝廷被迫弛用银之禁,而通过海外贸易大量流入中国的白银恰好弥补了国内银矿不足的缺陷。张居正推行“一条鞭法”时,即规定赋税折银征收,说明民间使用白银已比较普遍。大额交易通用白银,政府财政也以白银为计算单位。白银作为货币,具有不变质c易分割c价值高等优点,其货币化本是商品经济发展的产物,反过来又进一步推动了商品经济的发展。 吴襄觉得北方人口是大问题,韦宝觉得这也不算什么问题。 大明建立并统一全国后,明太祖实行休养生息政策,全国的农业生产在蒙元时代长期大规模战争而遭受极大破坏的背景下得到很大程度的恢复,加上洪武年间大规模向淮河以北和四川的荒无之地c垦荒填充移民,使人口得以稳定增长。 对人民的控制也有加强。明初在普查户口c田产的基础上,编制各种册籍,又行保甲法与关律法,把人民牢固地束缚在土地上。 明朝初年,大批奴隶得到解放,四川和江南一带的佃户,也因地主势力被打击而改善了自己的地位。明初集权的中央政权,曾一度打击了豪强地主,整肃了吏治,这都有利于抑制兼并和缓和阶级矛盾。这时手工业工人地位也有所改善。这一切,都有助于社会的发展和进步,因而出现了明初的“洪武之治“和”宣德之治”。 明朝户口的峰值出现在明朝后期,但对于具体时间与人口数量,现在的官方统计是一亿三千万的人口。 但是在韦宝看来,整个大明的实际人口一定超过了两亿,很有可能,甚至达到了两亿五千万左右,因为流民太多,还有耕地谎报,人口隐瞒的问题严重,至少有一小半人是‘黑户’! 对于大明这种纯农业国家,又是封建时代,两亿五千万人口,很吓人了好不好?清末才多少人口啊? 电视剧里,清末民初的电视剧,不是动不动就嚷嚷着‘四万万同胞’吗? 与吴襄说一阵话,韦宝又与杨麒和杨弘毅闲聊。 跟杨麒说了几句场面话,杨麒因为韦宝现在是孙承宗的弟子,格外热络拉拢。 “韦公子啊,我与督师大人的交情匪浅呢,我是督师大人的老部下了。”杨麒笑道。 韦宝点头笑道:“以后还要多靠杨大人提携才是。” “互相帮衬吧,互相帮衬,呵呵。”杨麒笑容满面:“听闻你与犬子交好,这让我很欣慰,弘毅便该多与韦公子这样的人交朋友才是。” 杨弘毅也笑道:“说起来,韦公子当初发家,我也算是功不可没吧?没有我帮忙弄路引,韦公子现在还在辽西本地做买卖,哪里出的了辽西?” 韦宝急忙端起酒杯:“我敬杨公子一杯酒,这份恩情,韦宝时常想起来的。”说是这么说,韦宝却暗暗吐槽,那是因为你急需我的伟哥好不好?你还欠了我不知道多少伟哥银子不付账呢,自己还好意思主动提起。 杨弘毅很高兴,也端起酒杯与韦宝碰了一下,两个人哈哈大笑的满饮了一杯酒。 整间大包间,本来只有两张大桌子,因为人太多,又增加了两桌,众人喝酒聊天,气氛好欢乐。 “韦公子,那个灵药,还有没有?我已经用完了。”杨弘毅左右看了看,然后轻声对韦宝的耳边道,一副神秘兮兮的模样。 韦宝呵呵一笑,轻声回答道:“与我有交情的老道死了,以后再想弄到灵药,恐怕很困难了啊!” “啊?”杨弘毅闻言,三魂七魄一下子吓走了一半! “韦公子,你不要骗我啊?不会因为你现在不需要再靠着我了,便不卖药给我了吧?”杨弘毅转而因为急躁,而有点生气了。他因为太爱玩女人,三十来岁便已经掏空了身体,若是没有伟哥帮忙,一两个月也难以进行一次正常男女生活。 韦宝一汗,暗忖你还真猜对了!我的伟哥本来就是消耗品,我又没有能力马上研发出来,数量有限,精贵的很哩!我现在生意遍布北直隶,放在京师卖大价钱岂不好?你又不肯付现银,给你干啥? 想是这么想,韦宝却笑着辩解道:“杨公子,你要是这么想我,我可就冤枉死了,你这是看轻了我们之间的友谊呀。” “你到底还有多少灵药啊?韦公子,我出现银向你买,这总成了吧?”杨弘毅一听似乎还有门,急忙道。 韦宝不动声色道:“有是还有一点点,不过,那都是我留着自己用的啊,我现在虽然还未正式娶亲,可你也知道是,少不得上青楼玩玩,而且,我还要对付我那几百个小丫鬟哩。” 噗!几百个小丫鬟? 杨弘毅也不知道韦宝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大起同道中人之感:“韦公子啊,那种事情做多了伤身呀,你才这般年轻,还是节制一些为好。先都卖给我吧?你到底还有多少灵药呀?” 韦宝笑了笑,心想你这话,是不是应该留给你自己?不过,杨公子虽然才三十出头,也的确算不上年轻了,这个时代的平均寿命才四十岁左右,虽然说地主阶层的平均寿命肯定不止这么点,吃得好穿得好,普遍都能活到五六十岁,可年过七十古来稀呀,杨公子的人生也快过去一半了。你是不是更应该节制一点? “还有二百来颗灵药吧?我也没有细数。”韦宝打隐瞒,含糊其辞道。主要不知道杨弘毅能出到啥价钱,若是价钱不好,再卖这一次给他,以后就没有了。 “都给我,我出五十两纹银一颗灵药,怎么样?”杨弘毅急忙道:“韦公子,咱们是什么交情?你可不能忘了我当初帮你的事情啊,若没有我帮助你开路引,你到现在还是辽西本地小商贩吧?” 韦宝听杨弘毅这么说,有点不高兴,却并没有表示出来,“杨公子啊,我哪里忘记了?你也不用一直提起来吧?关键就一点点了。自己都不够用啊。” “弘毅,韦公子,说什么这么热闹呢?”杨麒问道。 “啊,爹,没啥,跟韦公子说些学问上的事,呵呵。”杨弘毅干笑道。 韦宝微微一笑,点头称是。 “韦公子,我就两万三四千两纹银!你全给我!我银子都给你!”杨弘毅转而轻声催促韦宝。 韦宝笑道:“不在身边啊,而且,低于三百两纹银一颗灵药的话,我亏死了!” “三百两纹银一颗灵药?韦公子,你太狠了吧!?”杨弘毅有点生气:“跟女人开心一次就要三百两纹银?可以买一排店铺了!” “那有啥办法?该用的时候还是要用不是?我真的一颗都不想卖的啊,要不然,我送两颗给杨公子吧!”韦宝大气道。 噗,杨弘毅差点没有被气着,两颗?送两颗给我?当我叫花子呐?关键是两颗有什么用?只能玩一晚上,更难受! “行,三百两纹银一颗就三百两纹银一颗,我设法凑齐30000两纹银,不过,韦公子,你得送我10颗灵药!”杨弘毅咬牙道:“明天早晨我就派人到天地商号去取!你现在身上还有多少?” 韦宝呵呵一笑:“杨公子,你也太心急了吧?我身上没有,就韦家庄存了一点点,我明天上午肯定来不及,我得赴京赶考,你让人下午到天地商号招白管事取吧。110颗灵药,30000两纹银,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成!”杨弘毅咬了咬牙,“以后还有的吧?” “这真说不好!那老道死了,不知道还有没有办法寻访到跟他类似的人啊,要不然就没有了。”韦宝也不把话说死,万一还有用得到杨弘毅的地方呢?而且杨弘毅给的价码也不算低了,放在京城偷偷卖,差不多也就三四百两纹银一颗伟哥嘛。毕竟又很有钱,又很需要的人,也不是说遇见就能遇见的。要遇见对的人,还要确认过眼神嘛。 韦宝这边刚刚与杨弘毅谈妥业务,韦宝暗忖今天喝酒怎么样也用不了10000两纹银,这算是有人给报销了,哈哈哈。 这时候吴襄又招手,让韦宝与吴三凤换个位置,意思有话要对韦宝说。 韦宝看向很不高兴的吴三凤,便道:“要不然就这么说吧?或者我单独找个地方与吴大人品茶?让吴大公子起身,不太好吧?” 吴三凤也好气啊,没有想到爹为了跟韦宝说话,居然让自己起来?当着这么多人,这多没面子?他丝毫没有将韦宝的话当成好意。 “也好。”吴襄笑道:“就找个地方喝口茶吧,各位,失陪一会。” 吴襄起身之后,很有风度的对在场众人道。 大家急忙起身,说请便云云。 杨麒轻声对杨弘毅道:“这个韦宝不简单,看见没有?吴家和辽西辽东一帮世家大户,被韦宝坑了那么多次,现在都接纳他了!你也得多跟韦宝来往才是。更别说韦宝现在还是督师大人的弟子。” 杨弘毅点头道:“爹,放心吧!”心里却想着,自己跟韦宝,充其量也就是买卖关系,要不是要买卖灵药,实在跟韦宝没啥交际啊。 也找不到什么安静的地方,吴襄叫上韦宝,带着韦宝和吴雪霞,到山海楼后面开了一间上等客房,专门用来喝口茶。有钱人的世界,就是这么奢华。 这二两纹银一晚上的最上等客房,只是用来喝口茶,小民百姓要是知道了,得多恨啊? “小宝啊,不介意我这么叫你吧?”进屋之后,吴襄开门见山道。 韦宝一汗,叫这么亲热做啥?真的想要我做女婿么? 吴雪霞也是羞得粉脸通红,大哥二哥都在,可爹爹偏偏要让自己陪着过来,还是单独与韦宝说话,也不知道爹爹要说什么? 吴雪霞很少有的,文静的,在一旁默默的为喝了酒,口渴的爹爹和韦宝沏茶。一副乖巧小媳妇模样。 “吴大人这么叫我,我求之不得!”韦宝急忙躬身行礼道。 “坐下吧,坐下,这里只有咱们三个人,也没有外人,说会儿话。”吴襄笑容可掬:“不必太拘束。” 韦宝看吴襄难得笑的脸上,一副老鸨般的笑容,暗忖你也没有欠我银子啊?这笑的,让我有点不适应啊?不过,还是依着吴襄的吩咐坐下了。 “我刚才听大家说,你要用3000万两纹银,分六次,两个月之内,在辽西买粮食?”吴襄问道。 韦宝这才知道,吴襄原来是为了这事情找自己,嗯了一声:“确有此事!” “这话中,怕是有水分吧?小宝,你有3000万两纹银?”吴襄可不好糊弄,一下子就抓住了主要问题。 韦宝一汗,没有想到吴襄首先会问这个,还以为吴襄要问自己为什么会买这么多的粮食呢! 大明辽西辽东的粮价是很不稳定的。 大明王朝统一中国后,蒙古的统治者自大都撤回塞外,但还保有相当雄厚的军事力量,常常给予明帝国的安全以严重的威胁。 由于北边国防形势的特殊,明朝政府不得不在北方边境作积极的防御布置。因此,东起鸭绿江,西抵嘉峪关,沿着长城(按长城东起山海关,西迄嘉峪关)的国防线上,先后设置辽东c蓟州c宣府c大同c山西c延绥c宁夏c固原及甘肃九个重镇,合称九边,各设重兵,统以大将。 这九个重镇既然都驻有重兵,兵多了,对粮食的需求自然增大。可是,在另外一方面,当日北方沿边各地,由于天然的(例如土壤贫瘠c雨量不足c气候早寒)及人为的(例如战争的破坏)原因,米粮产量却非常有限,故米粮价格常常发生波动。因为米价的波动足以影响边地驻军的生活。 明代辽东人口消费的粮食,除稻米(大米)外,粟(小米)也非常重要。 明代辽东的米价,自正统年间(1436—1440)至天启初年(1621),虽然一起一伏的变动,但就长期观点来看,显然有长期上涨的趋势。 在这将近两个世纪的期间内,有三个米价特别上涨的时期,即成化十四年(1478)(每石银四两),嘉靖三十七c八年(1558—1559)(每石七八两),及万历四十六年(1618)(每石三两)至天启元年(1621)(每石十二两)。这前后三次米价上涨的高峰有后来居上的趋势。换句话说,如以成化十四年的米价为基期,嘉靖三十七c八年为它的两倍,天启元年为它的三倍。 就辽东的粟价来说,万历年间(1573—1620)的价格,约比一个世纪以前的成化年间(1465—1487)高出数倍至十余倍。 蓟州蓟州镇故治在今河北省蓟县,其分守地包括今之河北边外山海关至居庸关的长城。 蓟州的米价,在正统十四年(1449)以后的长期间内,虽然不像辽东米价波动得那么厉害,但在嘉靖(1622–1666)中叶前后,及万历(1573—1620)中叶以后,也向上升涨,其后到了天启三年(1623),以山海关米价为例,更涨至每石售银四两,约为15世纪中叶的十三倍有多。 宣府宣府镇故治在今察哈尔宣化县,其分守地为今察哈尔延庆县至山西大同境的长城。 明代宣府的米价,在15世纪中叶前后还相当便宜,每石约售银四钱多至五钱左右;但到了15c16世纪间,米价贵时每石要售银二两或将近二两左右;其后到了16世纪中叶及17世纪的30年代,每石米价更高涨至银五两或四两。 大同大同镇故治在今山西省大同县,其分守地为山西边外的长城。 明代山西北部大同一带的米价,与宣府米价变动的趋势几乎完全一样。换句话说,大同每石米价,在15世纪中叶约值银四钱,其后有上涨趋势,及16世纪中叶和17世纪的30年代,更上涨至每石售银三两有多或四两。 延绥延绥镇城初在陕西绥德,及成化九年(1473)更向北迁移至陕西榆林,故又名榆林镇,其分守地包括由延安至绥德的陕西北部地区。 代延绥的米价,在成化年间(1465—l487)以前,即15世纪中叶左右,低廉到每石售银二钱,其后有涨有落,但到了嘉靖十一年(1532)曾高涨至每石五两,约再过一百年后的崇祯四年(1631)则上涨至每石四两。 此外,还有离辽西辽东远一些的甘肃,明代甘肃镇的镇守总兵官驻扎甘州城(今甘肃省张掖县),其分守地自庄浪北至嘉峪关,即甘肃西北的长城。 甘肃米价变动的趋势,除正德九年(1514)特别昂贵以外,和延绥米价非常相似。甘肃的粟价也和米价一样,在15世纪中叶左右比较便宜,及16世纪20c30年代间则向上升涨。 自明代中叶左右开始,北方边镇米价长期上涨的趋势。 明代北方边镇米价之季节性的变动。明代北边各镇米粮的供求状况,在一年中往往因季节的不同而发生变化,故米价在秋天收成时往往比较低廉,但到了春天青黄不接时却非常昂贵。 所以,韦宝要趁着这一波价格最低的时候,大肆吸纳! 嘉靖十年(1531)二月,兵部尚书李承勋说:“大抵边镇米价,不论丰凶,冬月犹可,一人初春,日益翔贵。商贩以时废居,率致巨富。”当日边镇米商赖以获利的因季节而波动的米价。 嘉靖四十四年(1565)五月,巡抚山西侍郎万恭说:“三关(雁门关c宁武关c偏头关,在今山西北部)往岁八月秋成,银一两可得米二石。延至十月,以为时估方定,则仅得一石八斗矣。延及今岁二月,又仅得一石四斗矣。” 换句话说,同样一两银子,如在山西北部购米,在春天二月的购买力约只为去年八月收成时的百分之七十。当日山西北部米价这样的波动,还算是比较温和的,事实上北方边镇的米价,在春天青黄不接时往往为秋收时的两倍,或将近三倍。约在嘉靖(1522–1566)中叶以前,邹守愚撰《边储议》,其中说:“且收成之际,多在于七八月,米价之贱,多止于五六钱。明年之春,欲籴之日,则病于时估之涌腾,名曰八钱,实过一两。” 嘉靖三十七年(1558)八月,大学士严嵩等说:“近闻大同颇熟,银一两可得米九斗。若延至来春二三月时,米价腾贵,银三两才可得米一石耳。” 明代北边各镇的米价水准,大部分时间都远较内地为高。当日位于国防最前线的北方边镇,政府为着要保障国家的安全,不得不在那里驻防大量的军队。军队多了,对于粮食的消耗自然特别增大。可是,沿着长城的大部分地区,由于土壤砂瘠c雨量不足c气候早寒,粮食的产量非常有限,故在那里集中的军队,有赖于内地粮食及其他物资的供应。 不过,边镇与内地之间,往往因为地形险阻,交通困难,运输费用非常之大,故加上运费以后,边镇米价自然要远高于内地。 约在嘉靖三十八年(1559),徐阶说:“二镇(宣府c大同)米c麦,每石值银三两以上。而军士每月支银七钱,仅买米c麦二斗二三升,岂能养赡今北直隶c山东c河南等处,仰赖圣恩,二麦大熟,每石止值银四钱以下。” 由此可知,宣府c大同的米c麦价格,将近为北直隶c山东c河南麦价的十倍。在辽东方面,当万历四十八年(1620)熊廷弼谈到那里米粮及其他物品价格的时候,他说:“每银一两,不当内地二钱之用。” 其后,到了天启六年(1626)十一月,辽东巡抚袁崇焕也说:“兵每月(银)二两,饷岂不厚但不屯无粟,百货难通,诸物常贵,银二两不得如他处数钱之用。” 明代北方边镇的米价,大部分时间都要远较内地昂贵得多,却是不可否认的事实。 所以,韦宝要在辽西买粮,这是很费力不讨好的事情! 地理上比较接近的边镇,米价升降的趋势大体上都很相似。明帝国北方边境,东起鸭绿江,西抵嘉峪关,因为面积广大,各地米粮的供求状况当然不尽相同,米价的变动当然也不会完全一样。可是,如果把上述各边镇的米价比较一下,我们可以发现,位于北边偏东的辽东与蓟州,米价变动的趋势非常相似,这显然是由于两镇的地理位置比较接近的原故。同样因为地理上的接近,位于长城中部的宣府与大同,米价升降的趋势也很相像。 农产失收对于米价上涨的影响,但事实上,米粮收成的丰歉,只能解释米价的短期波动;因为本年粮产歉收固然促使粮价上涨,如果其他情形不变,只要明年丰收,粮价自然要回复至原来较低的水准的。 可是,如上述,明中叶后北方边镇的米价,虽然有起有伏,从长时期的观点来看,很明显的有长期上涨的趋势。为着要了解这种趋势,必须从长期的观点来考察一下明代北边米粮的供求状况。 由于自然环境的恶劣,明帝国初建立时的北方边境,有广大面积的荒闲田及抛荒田。可是,由于国防上的需要,明朝政府却在那里驻屯重兵,因此要实行屯田政策来开垦荒田,以便增加粮食的供应。当日北方沿边的田地,有由军士屯种的,称为“军屯”;有由商人雇人垦殖的,称为“商屯”。 当军屯或商屯盛行的时候,驻防于北方边镇的军队,自然可以得到比较充分粮食的供应;可是,约自明中叶左右开始,军屯及商屯相继破坏,边防军队的粮食问题便要严重起来了。 “小宝,既然你什么都清楚,为什么还要在辽西买粮?”吴襄疑惑道:“你不如设法到山东直接买粮,就算加上运费和通关的费用,也比在辽西买粮划算吧?” 天启四年夏秋 【0468 吴襄才是投资之王】 “现在的市价在二两四钱左右一石米,若是跑到山东去购粮,至少也要二两一钱左右的银子,便宜不了多少。”韦宝答道:“要想将粮价再降下来一些,必须让大量的粮食自动涌入辽西!这将比我上外地去买粮划算。” “你是不是因为得到了大量人口,急需储备过冬的粮食?”吴襄问道。 “是。”韦宝回答的言简意赅。暗忖这还用问吗?你又不是不知道。 韦宝如果要实现发展,必须把粮价降下去,必须囤积够下辖老百姓吃的粮食。 韦宝没有想过搞统购统销,大锅饭那一套,那样能省下很多粮食,便于度过难关。 事实上,韦宝早已经否定了在明末这个时期搞无产者专政,走社会的路线! 不管将来发展起来,是否会产生足够带领农民,领导社会变革的工人数量。 反正韦宝就是不想走社会路线! 为了发展工业必然要大批人口脱离农业生产,结果就是统购统销扭曲价格强行通过粮票让城市的粮食价格较低,农民则粮食卖不起价,苦了农民,补贴了工人。 也许,速度能上去,但是在韦宝看来却是残忍的,用占人口总数九成九的农民去补贴工人,补贴政府,农民毫无抵抗能力,逆来顺受,他们做错了什么?一定要受这份罪? 不能用牺牲几代农民利益为代价,来发展。这不符合韦宝的价值观! 虽然世界上没有绝对的公平,但是韦宝会追求相对的公平,尊重每一个人,情愿发展的慢一些,甚至是不发展! 韦宝的思路是稳步发展农业,现在已经有杂交水稻,知道搞化肥,甚至知道搞机械化农业。 搞统购统销会灭了原来传统的米商,盐商,油商,会更迅速的抹杀资本主义萌芽。 搞统购统销虽然可以严格防治粮食战略资源外流,但是韦宝不需要,因为韦家庄和辽南,本来就是与外界隔绝的,是韦宝推行的一种变向的闭关锁国。 闭关锁国,在韦宝看来,也并不全是不好的,不可取的。 统购粮食,同时还有强行压低粮食价格的作用,减少工人的生活成本,为工业发展提供足够劳动力。 韦宝知道化肥,也知道机械化,可是做不到。工业能力太差,没法做到,现在手头只研发出最最基础的一款化肥,氮肥。 至于杂交稻,在韦宝看来也不是神仙,越是高产作物,越需要现代农业的技术和各种肥料支撑,比如化肥,农药。否则,连野稻子都不如。 道理就像肉鸡,必须靠各种抗生素才能维持活着。否则,生命力肯定不如野鸡。 任何事物都是有代价的。别指望,又皮实,又抗病,还高产,那是不可能的。 追求某一个指标,肯定要放弃另外一些指标,而这些指标是靠人为环境来保障的。如果保障力量不足,那么就是大规模死亡。 先扭曲农产品价格反补工业,把农药,化肥科技树点出出来,然后再反补农业,搞粮票,搞统购统销这一套,韦宝一开始便先自行否决了!不想从内部发展上想办法,而是要从外部想办法,掠夺各地地主阶层的资源,这就是韦宝的办法。 现在韦宝就要带着辽西辽东的地主阶层做这些事情。 发展资本主义的核心是鼓励浪费。必须要人们不断的浪费,才有消费的欲望,从而更多的工作。 要搞蛋糕砸脸的游戏,搞扔西红柿节,鼓励服装时尚化,一件衣服穿半年就扔。让工人都办信用卡,搞寅吃卯粮。不能再搞节约,节俭的习惯。那是老封建,必须清除。 反推华夏的历代朝代,只要人口达到一定程度,脱离农业生产的人口多了,由于没有稳定物价的货币,必然粮贵钱贱,发展工商业必然承受严重通货膨胀。 但不发展工商业就业怎么解决,不解决就业怎么维持社会安定。 除了极少数的极端情况,自古以来最先起义闹事的从来就不是农民这种无产阶级,而是可悲的工商业从业者,城市流民,他们比无产阶级更加无产阶级。 他们才是流民的主体。 所以什么农民起义只是少数的,多数王朝覆灭的原因是流民起义。 “你真的有3000万两银子?”吴襄问道。之前吴襄已经问过,韦宝没有回答。 韦宝见吴襄再问这个问题,知道躲不过去,索性实话实说道:“号称而已,实际没有这么多,我能拿出来的顶多1200万两银子左右,我还得留一点用作周转的银子。” 吴襄笑了,像是早就识破了韦宝的谎言的笑容:“号称,哈哈,我就知道你没有这么多银子!你的银子,基本上都来源辽西辽东世家大户!况且你这趟偷运辽东的老百姓,即便绝大多数躲过了付给辽东辽西世家大户银子,但是你还是躲不过要付给蓟辽那些官员和将领银子。我估计你连1200万银子都难以拿出来,顶多1000万两左右。” 韦宝暗中一惊,吴襄厉害啊,他自己的账太大,现在他自己很多时候也只能靠估计,吴襄似乎比他算的还清楚。 “差不多是这样吧。”韦宝点头道:“这次购买预备过冬的粮食,对我来说很重要!” “我知道,可是你想用1000万两银子便将北直隶和山东的粮食吸引过来,似乎勉为其难了。更不要说将山西c河南c安徽和南直隶的粮食吸引过来,真的都吸引过来了,辽西的粮食一定堆积如山!到时候,吃亏的可就是这些从外地往辽西运粮的各家商帮,他们可没有这么傻,消息是很灵通的!”吴襄道。 “这个问题我想过了。一方面,我们将锦州军队击败建奴的利好消息放大!无限放大!锦州军击败敌人30,我们说成30000!并渲染辽东大军在年内有望收复整个关外,攻下沈阳!将建奴赶回深山老林。我手里有足够的细作能做这些事情!这个消息的有效期,维持两个月足矣!另一方面,每一笔大笔收购,我都高价收入粮食,将周边地区的粮食全部吸引到辽西来!我将凑齐1200万两白银,前五次,每次花费200万两白银,到了第六次,我估计粮价已经成功将至二两银子一石粮食以下了,到时候,剩余的200万两银子一次性全部花出去,买多少算多少。这样做,辽西辽东世家大户们也能得到极大的好处,大量的粮食,外来商帮肯定不愿意再拉回去!”韦宝道。 吴襄微微一笑:“小宝啊,你还是太年轻!这世上没有谁是傻子,各家商帮能在商场上打滚,哪个不是揷上毛,比猴子还精明的主?首先,你必须得有3000万两白银,而且,就我看3000万两白银还远远不够!你至少得有5000万两白银!其次,你必须邀请各家商帮派人到你韦家庄的银库,你要让他们亲眼见识一下,你的的确确有5000万两白银!而且,你每次购粮,至少不能低于600万两!第一次最好是拿出1000万两白银!如此四次之后,才有可能将周边的粮食都吸引过来,甚至将南直隶的粮食都吸引过来!” 韦宝一汗,你这法子自然更加稳妥,“可我没有这么多银子啊?” “你手里不是还有截留了祖家的18万两黄金?至少可当做500万两白银!只多不少!加上你自己凑的1200万两白银,这就差不多有2000万两了嘛。另外,我可以再借给你2000万两白银!我手里也没有这么多,但是我吴家的产业,还有百年的信誉,可以让我凑集到这笔银子!这样,你就差不多有了3700万两银子!号称5000万就有的放矢了。”吴襄笑道。 “吴大人要借给我2000万两白银?”韦宝一下子惊呆了。 原本,他手里的截留祖家的17万两黄金(吴襄并不知道韦宝已经花了一万两黄金用来贿赂孙承宗),韦宝是不打算动的。 不但韦宝惊呆了,连一旁的吴雪霞也目瞪口呆,没有想到爹爹会这么豁出去的帮助韦宝?又惊又喜。 吴襄笑着点头。 “你有什么条件?”韦宝冷静的询问道。韦宝才不相信吴襄是因为爱女心切,看中了自己是女婿人选,然后怕女儿以后过不上好日子,然后舍出身家性命的帮助自己。世上没有免费的午餐,天上不会自动掉馅饼! “简单,三年之后,你还出4000万两白银给我,否则,你韦宝是我的!你的天地商号是我的!你的韦家庄是我的!你的辽南也是我的!还有,你各地的产业,也全部都是我的!总之,属于你韦宝的一切,要是你还不出4000万两白银,都得姓吴!”吴襄笑道。 韦宝和吴雪霞同时倒吸一口冷气!好狠! 韦宝这才知道,吴襄哪里是要做什么好人啊?这是已经打定了主意,在自己身上赚一笔大的了啊! “吴大人看样子是要买我当你的终生家奴了啊?这个风险这么大,你觉得我会答应你吗?少收一些粮食,我这个冬天也未必挺不过去!但是三年之后,要还4000万两白银,这个压力太大了!还有,我答应三年之后还辽西辽东大户们上次赌金的一半,现在已经过去半年了,也就是说,我要在天气七年的三月份拿出近700万两白银还账!当初我和他们是立下了契约的!我在天启七年刚刚拿出700万两白银,又要在天启七年八月拿出4000万两白银的话,你觉得我会下银子啊?能这么短时间内连续还上近5000万两银子?还有,你这三年翻一番的高利贷,百分之二百的利润,也太狠了一些吧?”韦宝没好气道。 吴雪霞没有说话,看韦宝动怒了,眼巴巴的看着爹爹。 吴襄微微一笑,气定神闲道:“你会答应的,我这个数目并没有故意开的离谱,证明我极有诚意与你做这笔生意,以你小宝的眼光和手段,我相信你在三年之后能弄出这么多银子!还有,这趟若是我不帮你,你一粒粮食也别再想收到!更别说还想将北直隶和山东,甚至山西c河南c安徽和南直隶这些更大范围的粮食弄到辽西来。你自己掂量一下吧!” “我三年中帮你吴家赚取整整2000万两!”韦宝阴沉的说完,默默算账,怎么样都觉得这笔卖货亏得慌:“你就不怕我到时候还不上这么一大笔银子,我赖账?” “你拿什么赖账?不顾大明律令了吗?白纸黑字的契约写着。”吴襄笑道:“你既然敢承诺归还辽西辽东世家大户们的近700万两纹银,你还怕再多出4000万两银子来吗?” “我要是到时候不顾大明律令,吴大人怎么办?”韦宝试探的看着吴襄。 这句话,也就是这个场合,只有韦宝c吴襄和吴雪霞三个人,要是再多一个人,韦宝不会说这种话,因为,这是一句彻头彻尾代表谋反的话啊!什么情况下,一个大明的臣民,才能说出不顾大明律令这种话? 吴雪霞吃惊的看着韦宝,像是不认识了韦宝一般。 吴襄听韦宝这么说,却好似听一句很寻常的,诸如你吃过了吗这类的话,呵呵一笑:“那更好!小宝你要是有这么大的气魄,也证明我吴襄没有看错人,男人便是要有舍得一身剐的豪情壮志,我吴襄没有,但是我很佩服这样的人!你不听从大明律令了,但你不能不对手下人,不能不对天下人有个交代!那样的话,你更要还上我的银子,否则,你就是一个没有信义的人,一个没有信义的人,谁会跟你?” 韦宝无语了,的确,这个时代的人将信义看的比天还大,失去了信义,的确等于自断经脉! 吴襄微微一笑,接着道:“所以说,借钱这码事,最怕的是对方没有能力,不能赚钱光会花钱!我相信小宝你有这个能力,否则我也不必赌上身家性命!另外,我这门生意唯一的风险便是你死了!人死账消,你底下人树倒猢狲散,我的银子也就打了水漂!” 韦宝默然点头,所有的可能性都被吴襄计算在内了,这一刻,韦宝才明显感觉到,在吴襄面前,自己还是太稚嫩了一些呃。要是吴襄从他出江湖一开始便这么针对的研究他,注意他,韦宝自认为,在吴襄的压制下,自己绝不可能在短时间内取得现在这么大的成就,吴襄开始是轻敌了,但是当吴襄将他当成对手一样重视的时候,自己就很难了。 “你可以考虑一下,不过要快,今天的宴会,便是极好的一个机会,正可以将这些风声都放出去!”吴襄笑道:“还有,你借了我的银子,我就会担心你不明不白的死了!这还等于替你自己买了一份保障!” 韦宝点头:“不用考虑了,翻倍就翻倍!我同意三年之后,天启七年八月,还你4000万两白银!” 韦宝的果断,在吴襄的意料之中,并没有太惊讶。 倒是吴雪霞急道:“韦宝,这事很大,你最好再想一想,想清楚一些,4000万两可不是4000两!” “这个利害关系我知道。”韦宝道:“那么,吴大人,这趟帮我收购粮食,你预备从中得到多少好处?” “我可以一分好处都不要!你不是以三辅的名义成立了蓟辽商会吗?我可以发动吴家所有人,以三辅的名义帮你收购!你只需要留出200万两银子的好处给辽西辽东其他世家大户便可!让他们在这次大收购粮食的过程中得到好处,这样做,也是为了小宝你着想!你和祖家的恩怨暂时我也没有能力替你化解!与其他世家大户搞好关系,那么,你所要提防的,只剩下祖家,会让你的压力轻的多。新植之树不可摇其根,初生之鸟不可拔其羽。我就等着你三年之后还我4000万两银子便可以了。”吴襄笑道。 新植之树不可摇其根,初生之鸟不可拔其羽这句话是明太祖朱元璋说的。 朱元璋出身寒门,在农民起义中起家,最后做了皇帝,开创了大明基业。朱元璋的出身背景和经历,决定了他的治国方略。崇尚节俭。做了皇帝之后,朱元璋依旧保持节俭,不喜欢奢华,在吃穿住用行等方面,都非常简朴,早餐仅吃蔬菜,坐的马车,住的寝宫,穿的衣服,都很简单。 减轻赋税。明朝刚建立时,朱元璋说:天下初定,犹如新植之树不可摇其根,初生之鸟不可拔其羽,要安养生息之。意思是不要对农民剥夺太严重,他曾告诫自己的儿子要时刻想到农民的饥寒。 轻俸薄禄。明代200多年的官员俸禄,皆以朱元璋的规定为标准,按照《明实录》等的记载,明代官员的工资是很低的,明末思想家顾炎武曾感叹道:自古百官俸禄之薄,未有如此者。 重罪腐败行为。朱元璋当了皇帝之后,发现很多官员奢靡,于是下决心整治,颁布《大明律》,《大诰》c《大诰续篇》等法令,若有腐败行为,即便是皇亲国戚也不饶恕。 在朱元璋治国方略的指导下,明代国力日益强盛,在当时世界上首屈一指,并引领了西方国家经济的发展。 韦宝对朱元璋很崇拜,所以对朱元璋的事情也知道一些。 比如,在朱元璋之后,经过官民的共同努力,明代经济获得大发展,导致西方白银大量流入中国,进一步促使欧洲探险家到美洲开采白银。 在政治上,明代开展朝贡外交,明代中国成为四邻国家向往和朝拜的对象。这一切,都与明朝初创时朱元璋的采取的治国方略不无关系。 历史一再地证明了节俭c薄赋c反腐等的作用,韦宝一直在对照老朱的路线,发展自己的路线,这个时代脱离不了封建体制,必须不断去研究摸索,韦宝才能走出自己的道路。 韦宝听吴襄说完,不由的一汗,暗忖这么说来,我还得多谢你啰?“多谢吴大人替我想的这么周到哈!” “嗯,这不光是替你着想,也是替我家雪霞想,虽然说你五年之内不适宜谈论婚事,会克妻。但是我希望你心里将雪霞当成没过门的妻子!也不枉费我一番心意!生意多的是,我不是一定要做这么大风险的生意的,吴家平平稳稳过,在辽西辽东,没有人的财产能超过我吴家。”吴襄一副语重心长的样子:“我更不必花这么大的风险,助你成为北方最大,最有实力的大户!大树底下是长不成大树的!只希望小宝你到时候有了实力,不要忘记我今时今日这番苦心!” 韦宝看了眼吴雪霞,吴雪霞粉脸羞红,也看向韦宝。 俩人谁都没有说什么。 在爹爹跟人谈正事的时候,吴雪霞还是很有分寸的,不会轻易干涉。 之后韦宝与吴襄签订契约!约定吴襄借给韦宝2000万两白银,而韦宝需要在天启七年八月归还吴家4000万两白银,等吴家的白银运到韦家庄,双方的契约便开始生效。 韦宝看着手中这份契约,心里压力有点大!旧账还没有影子,又添加了新账,虽然说能借到钱也不是什么坏事,说明别人看重自己的能力,看重自己有这种还款能力,但这么大的数目,别说是韦宝个人,就是大明朝廷,只怕也承受不起,这是大明朝廷两年的赋税总额了! 而韦宝手里只有这么一点资源,要如何长袖善舞,才能在三年之内弄出近5000万两纹银的利润以还账呢? “我让你给辽西辽东各家帮你代购粮食的大户留出200万两银子的利润,还不单单是改善你们双方的关系。还可以让你的抚宁卫片石城和不老亭三角形商圈立时拔地而起!我也觉得辽东的人都被抽光了,辽西是该胆子放大一些,多弄些人来了,没有人是不成的。各家赚到了银子,自然不在乎万吧两银子的投入。”吴襄道:“小宝,你是不是很喜欢手里的人越多越好?” “也不是,正好便可以,也不是越多越好。像是脚上的鞋子,合适便是最好的。”韦宝答道。 在韦宝看来,人口是一个国家发展的关键,如果能搞定粮食安全系数,韦宝认为人越多越好。 不过,这主要针对农业发展状况。 事实上,当初美国2亿人的时候就做到了世界最强了。 说明要成为世界霸主并不需要太多人口。 2,3亿就能做到了。 人口数量要取决于国家可以控制的资源数量,比能支撑的资源数量略多一些,这是最合理的。 什么时候,人都是关键,主要是能不能负担得起。 后世日本的农业,荷兰的农业,一小坨坨的弹丸之地,养了多少人口?所以说,科技才是生产力。 吴襄对于韦宝的回答很满意,“你这不是很清楚吗?为什么你们山海书院内部比试的时候,你的策论才是丁等啊?” 韦宝一听,脸立刻黑了,看向吴雪霞,你连这个都回家告诉你爹啊? 吴雪霞也立马娇嗔道:“爹,你说啥呢?韦宝他比试得几等,关你啥事嘛?” 吴襄呵呵笑道:“我不是管闲事,我希望小宝这趟能高中举人的嘛!若是小宝有举人的名号,我甚至可以设法帮你在抚宁卫弄个实缺!” 韦宝看着一副准老丈人为女婿着想的架势,笑道:“那就多谢吴大人了!” “还叫吴大人?是不是该改口?私底下,至少也得叫声伯父吧?”吴襄笑道。 “伯父!”这声伯父叫的,连韦宝自己都有点脸红。 稀里糊涂的与吴襄签订了一份这么大数目,这么大的金额的契约,让韦宝有点昏昏沉沉的,也不知道是他借助了吴襄的力量,还是吴襄设法控制了自己。 反正从头到尾,韦宝都是被动的,这种感觉很不好,韦宝不喜欢被动的,被人牵着鼻子走的日子。 “回去吧,有了银子,就放开手脚干吧!我可以担保你这趟能买到2500万石以上的粮食!四五百万人过冬,都勉强够用了!”吴襄笑道。 韦宝却没有吴襄这么乐观,因为韦宝的目标并不单单是守住金州城一线。 而韦宝的目标是不但要将建奴完全赶出辽南去,这就要打仗,而且是大规模的战争!需要很多粮食和银子! 同时,韦宝还要为大拓荒,为下辖区域的老百姓发展商品经济,市场经济考虑,这都需要充足的粮食和银子! 甚至,韦宝还得着眼于明年,后年,拓荒之后,第二年也不能指望获得多高的粮食收成,荒地要变成正常的田亩,至少有两年以上的周期! 虽然玉米,高粱,大豆,红薯,土豆等好些作物有帮助改善土地品质的作用,可也绝对不是种下去什么,就能立马期望大规模收获上来的。 这些因素合起来,即便这次粮食收购很顺利,勉强安置底下人过冬没有问题,韦宝还差了至少一倍的粮食。 也就是说,2500万石粮食之外,韦宝至少还需要2500万石粮食! 天启四年夏秋 【0469 天启七年八月要还四千万两白银给吴襄】 因为很多工业产品是要靠粮食为原料的! 而且粮食在这个时代还有货币的功能,需要流通使用,若想发展自由商品经济,没有充足的粮食根本不行。 不但要有够人吃的粮食,要发展,要稳定,还得有储备粮,比够人吃的粮食多一倍,才能勉强满足要求。 所以,5000万石粮食,才能满足韦宝近段时间的需求。 现在吴襄忽如其来的帮助了自己一把,韦宝知道,大明这头的潜力几乎挖光了! 此时别说凑集不到更多的银子了,便是再弄个一亿两纹银,两亿两纹银给自己,短期内也收不上来! 想想明末高峰的时候,黄河以北都是产粮食大省,人口大省,但是老百姓却能从天启年间的七八千万人口,锐减到崇祯末年的不足千万!粮荒,旱灾,瘟疫,有多么的可怕!而这当中最主要的就是粮荒,没有吃的,人都要饿死,更何谈免疫力?自古大灾之后是大疫!人吃人的情况下,老百姓不揭竿而起都不可能! 所以在估计内部潜力挖掘到顶的情况,还必须从大明外部想办法才成。 韦宝并不担心自己疯狂的买粮食行为会造成中原和北方的粮食更加稀缺这回事。 在韦宝看来,大明的最大问题是缺乏流通,而绝不是天灾造成的粮荒,各家地主都有存粮,粮食只要能赚钱,南方的粮食也会往北方上来。 就拿南直隶来说,江苏一带的粮食一旦往北上,不要几天,浙江江西这些产粮大省的粮食就会疯狂的补充到南直隶去。 再往南去,两广福建,两湖,四川,云贵,啥时候听说因为粮荒死过人?乱都乱在北方。 但是这些话,韦宝心里的这些规划,韦宝是不会对吴襄说。 在韦宝看来,吴襄绝对没有高估自己的野心,而是低估了,他韦宝绝不是只着眼于成为北方的大地主!而是放眼世界,胸怀天下的,好吗?对吴襄说多了的话,吴襄还不知道要怎么看自己呢。 更多时候,韦宝喜欢低调,喜欢将自己隐藏于无形。 没有强大的实力,乱充大头,纯属找不自在,找死。 “我借你银子这件事,你最好保密!”吴襄道:“知道你为什么有时候会让辽西辽东各家世家大户害怕吗?就因为你够神秘,大家都不了解你!要是他们都不知道你从哪儿不停的冒出大笔银子,他们会更加害怕你!有时候,让人害怕,也未曾不是保护自己的好办法,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韦宝听吴襄这么说,心中认可,本来他也想请吴襄保密来着,也意识到了这一点,而且不想让人误会他与吴家有过深的瓜葛,听吴襄主动这么说,自然好。 “受教了,我谨遵伯父的吩咐。”韦宝道。 “咱们回去吧。”吴襄起身微微一笑,便要出这山海楼客栈最上等客房的门。一晚上一两纹银的上等客房,只是供韦宝和吴襄喝了一盏茶罢了,好奢侈。 韦宝和吴雪霞也起身了,互相看了眼,韦宝倒是没有什么要对吴雪霞说的,而吴雪霞却有话想对韦宝说。 吴襄开门之际,回头看了一眼,便明白了女儿的心思,微笑道:“你们还有话说啊?那你们说一会吧,不过最好快些,虽然我心里已经将小宝看成了我吴家的半个女婿,但你们毕竟男女有别,私底下尽量少单独在一块为好。” 吴雪霞闻言,粉脸一红,嗔道:“爹,我什么时候和韦宝独处一室了?我才没有话要对他说。” “你们再喝一盏茶再过来吧,我先去帮小宝这些消息放出去!”吴襄笑了笑,并没有理会女儿的辩解,开门出去之后,又把房门给带上了。 吴襄这下弄得吴雪霞的粉脸更加羞红,哪里有当爹的这么让女儿与一个年轻男子单独待在一间屋子里的嘛?弄得吴雪霞走也不是,留也不是,看向韦宝。 韦宝倒是很坦然:“既然吴大人这么说了,咱们就再喝一盏茶再回去吧。我也正好能躲过少喝点酒。我在那里的话,你哥他们一个劲灌我的酒,我可没有那帮常年泡在酒桶里面的公子哥们那么能喝。” 吴雪霞听韦宝这么说,乖巧的点个头,又坐了回去,主动帮韦宝沏茶:“这茶还凑合,你喝了酒,多喝一杯茶解酒。” “多谢。”韦宝风度翩翩道。 吴雪霞双手捧着将茶放到韦宝面前。 韦宝端起来喝了一口,“有点甜。” 吴雪霞嫣然一笑:“你没有生气吗?我爹爹开出那么高的利息。” 韦宝淡然一笑,这要是现代华国,这是妥妥的高利贷,不受法律保护的啊!但是这个年代就没有这种说法,只要双方约定好的契约,都有效!尤其是这种借贷契约,白纸黑字,表明何时还款,还多少,铁的很,一天不能超过,一文钱不准少,否则便是没有信用,不但要付出高额违约金,还会被人以此为把柄说一辈子。 “但是你爹说的也没错,银子是他的,他能选择比这更稳妥的多的投资办法,纵使回报也许没有这个大,但是风险肯定比这个少。我万一死了,他的银子就全部打水漂了!”韦宝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在现代虽然是个社会底层渣渣,至少他不必像现在这样每天都会想到死亡。也许这就是自己这阵忽然很爱消费,很爱花钱,很爱享受那种一掷千金感觉的原因吧? “难得你这么能想的开。不过,你也别太大压力,到时候你若真的还银子有困难的话,我会帮你对我爹说的,他应该会给你通融一段时间。而且,我也相信你有能力在期限内赚到这些银子。”吴雪霞温柔道。 “谢谢!”韦宝温柔的一笑:“你也喝茶啊,别光给我沏茶。” “我不喝了,我刚才又没有喝酒,喝了不少汤水,已经饱了。”吴雪霞笑道。她很喜欢韦宝用这种口气对自己说话。 韦宝笑了笑,不知道该说什么。刚才吴襄说的已经很明确了,这回他主动帮忙,不单单是为了高额的回报,也为了他女儿。 韦宝看了眼美貌无双的吴雪霞,到现在也不知道与吴雪霞是啥感情?自己是否真的将吴雪霞当成了准妻子?那,赵金凤该怎么办? 韦宝常常在想,两个人恋爱到什么程度才可以结婚呢? 是需要认识了很多年?还是需要爱得轰轰烈烈? 结婚这件事,里边一定要有爱,没有爱是不行的。 但韦宝觉得结婚不能仅仅是因为爱,更重要的是因为习惯。 韦宝忽然很庆幸算命的算他要过五年才适宜结婚,太早娶妻的话,早早将正室夫人定下来,会限制他挑选的空间。 习惯是一个非常可贵的东西,男人都太容易喜欢一个异性了,感觉,其实是最靠不住的。 在现代当鵰丝的时候,韦宝一天可以对很多个女人动心,时时刻刻保持一见钟情的态度好吗?但那又能怎么样?没有钱,哪儿有美女啊。 从骨子里说,韦宝觉得自己可能永远无法脱去现代鵰丝的气息了,因为已经进入了他的骨髓,他穿越而来的这一世,就是成熟的灵魂,不可能因为夺取了一个少年的身体,心灵也恢复少年的心灵。 在现代的青少年生活已经刻入了自己的灵魂深处,永远无法改变。 时常觉得自己很年轻,心灵似乎也重新变得跟少年一样,但这是两码事,后者也永远不可能再回去的了。 看到一个女孩就会喜欢,转脸第二天看到另外一个女孩好,也可能喜欢。 这个是骨子里的东西,人性它克服不了的。 有感情了之后,在一起成了一种习惯了,已经离不开这种习惯的时候,那个时候进入婚姻,韦宝觉得才是相对比较安全的。 很多仅仅是因为爱情进入的婚姻,很快会在琐碎的c无聊的c家常的生活中把爱消失殆尽。 当爱情变成了一种习惯,双方都习惯了对方,而再也很难习惯别人的时候,那个时候进入婚姻,那是最安全且能够相对长久。 若是太容易爱上,那么讨厌也来得很快,因为一个眼神,一句话,不到一秒就决定放弃了。 而真正能够让人伤筋动骨的,都是那一些刻入骨髓的爱情习惯。 习惯了听一个人说话,习惯了看温暖的笑脸,习惯了一直喜欢这个人,就再也不能去习惯别人。 这种习惯一旦建立,如果有一方离开,那另外一方的世界会轰然倒塌,要走出这段感情,也绝对是一段刮骨疗伤的过程。 如果彼此都习惯了对方,这样的婚姻就会比较安全。 花越多的时间和一个人在一起,也就掌握了越多关于那个人的数据。如果后来放弃了,那么这些数据就只能变成回忆,再也没有办法去动用这些数据了,它们只能孤零零的放在那里。 所以,韦宝不轻易放弃一段感情。 在获得权势富贵的小争这个阶段的过程中,韦宝要试着让自己更狠一点,把性和爱分的更加开一点,想睡谁就去睡!但是感情,绝不轻易谈。 习惯的力量,习惯了有对方,谁也离不开谁,谁离开谁都不会过得更好,这就是所谓的灵魂伴侣。 往往挑一件衣服,买一双鞋子都会挑很久,却对婚姻那么随意。 相爱容易,相处总是太难,因为恋爱是一个不断发现对方优点的过程,婚姻是一个不断消化对方缺点的过程,而习惯会弱化对方的缺点,让这个过程没有那么痛苦。 韦宝不知道该说什么,索性便不说,就这么静静地坐着喝完一杯茶,感觉也挺好的。 “咱们走吧?”韦宝对吴雪霞道:“离开的太久了不好,今天毕竟是我做东。” “刚才你与那杨公子说了半天话,都说了啥?他可不是什么好人,山海关这片的人都知道,杨公子常年住在青楼的。”吴雪霞轻声道。 韦宝一汗,你半天不说话,一说便憋出这么一句话来?“也没有说什么,说点闲话。” “你若是想去青楼,千万打消这种念头,那地方脏的很,会得病的,我情愿你多找几个妾室。就是找赵金凤,我也没话说。”吴雪霞说完,低下了粉脸,一副委屈模样。 韦宝又好气又好笑,你懂得的还真不少呢,不过,我是那种留恋青楼的人吗?花魁徐蕊一直在我身边,我都能忍住不碰呢。 “你怎么又好好的提起赵金凤来了?”韦宝微微一笑,觉得吴雪霞又时候挺有趣。 “没有。”吴雪霞粉脸一红,看了眼韦宝,又飞快的低头:“我是说跟青楼姑娘比起来,我情愿你去找赵金凤。” 好嘛,拿赵金凤跟青楼姑娘比?韦宝也是无语了,“知道了,不必担心,我不会找青楼的女人的,我还没有那么不堪。” 吴雪霞听韦宝这么说,欣喜的看着韦宝嗯了一声,她就担心这个,她大哥二哥就喜欢去青楼,据说她二哥还染过病,后来治好了,才收敛了许多。 俩人遂离开山海楼的客栈,往前面山海楼的主楼酒楼而来,他们需要经过酒楼下面的大厅柜台,芳姐儿正坐在柜台内呢。 吴雪霞居然主动对芳姐儿打招呼:“内掌柜好。” 芳姐儿见韦宝与吴大小姐似乎亲密了一点,微微有些吃醋,听吴大小姐主动与自己打招呼,急忙道:“大小姐好。” “那日我失态了,希望你不要介意,也请你代我向赵家小姐陪个不是。”吴雪霞道。 韦宝一怔,看吴雪霞一副知书达理的模样,更加好笑,暗忖女人真是一个奇怪的动物,那日明明是你发疯,现在又似乎换了一个人一般。 芳姐儿也是这么想的,也不知道韦宝与吴雪霞刚才怎么了?她是知道韦宝c吴大小姐和吴襄三人往后面客栈去吃茶这件事的,芳姐儿猜想他们刚才一定说成了某件大事!芳姐儿一下子就想到了韦宝可能已经私下与吴家联姻了,否则吴襄为什么会单独约见韦宝的呢? “大小姐不必放在心上,事情都过去了。我会对赵小姐转达大小姐的话的。”芳姐儿淡然道。韦宝最后娶谁,她虽然属意赵金凤,但是韦宝若硬是要娶吴雪霞,芳姐儿也能理解,毕竟娶吴雪霞的话,能让韦宝沾到女方家不少光,与吴襄比起来,赵克虎就实在算不上什么人物了。 吴雪霞对芳姐儿欠了欠身,然后安静的等在韦宝身边,一副很听话,寸步不离的样子,韦宝不说走,她便不走。 韦宝看了看芳姐儿,又看了看吴雪霞。 吴雪霞笑道:“你是不是想单独与内掌柜说说话?我可以先回去。” “不用。”韦宝脸一红,才刚刚和芳姐儿那啥过,现在又带着吴雪霞到处跑,他这么皮厚的人,也觉得有点不好。 芳姐儿却急忙道:“大小姐不要误会,我与韦公子只是小店和贵客的关系,没有什么需要私底下说的话。” “有也没有什么。”吴雪霞一副不用瞒她,她啥都能看懂的嫣然一笑:“以后内掌柜可以经常去我家找我玩,我想与内掌柜做朋友。” “这我可不敢当,大小姐若是不嫌弃,可以经常上我们山海楼来玩。”芳姐儿急忙道。 韦宝微微一笑:“也不必叫的这么生分,你可以叫她芳姐儿。” “好,我就叫你芳姐儿吧?也不知道你有没有我大?”吴雪霞明眸善睐的冲芳姐儿甜甜一笑。 芳姐儿暗忖,这吴大小姐还真是十足的勾魂美人,莫说是男人,就连我看了都觉得美艳异常,无怪乎关内外盛传吴家大小姐是关东第一美女! 吴雪霞和芳姐儿对过了年纪,才知道俩人是同年,而且,吴雪霞c芳姐儿和赵金凤三人都恰好是同年,吴雪霞的月份最小,和韦宝一样,都是夏秋交接的时候生的,芳姐儿最大,春天生的,赵金凤是春夏交接的时候生日。 对过了年纪,吴雪霞又对芳姐儿亲热了几分,虽然吴雪霞不会像一般小女孩那样,与谁关系好了,便手拉手说话,却也态度亲热,并不全然像平时目空一切的傲娇大小姐模样。 虽然芳姐儿一时之间还难以对吴大小姐产生亲近之感,但人家吴大小姐这么尊贵的身份,放低身段与自己结交,她也不会怠慢,言语得体的与吴大小姐说话。 韦宝倒是仿佛成了旁观者。 一楼大厅也摆了很多酒席,大都是地位次一等的各家大户和一些大点的商号的掌柜的,见韦宝玉树临风的站在柜台边上,旁边是貌美如花的吴大小姐和俏丽动人的山海楼内掌柜芳姐儿,男的俊女的美,当真是美如画。 不少客人与韦宝打招呼,韦宝倒索性走过去,与每桌客人敬上一杯酒。 二女见韦宝风度翩翩,得体大方的与众人应酬,很是娴熟,心里都美滋滋的,要知道,这些客人,大都是三十开外的人,而韦宝只是一个少年,却完全撑得住场面,并不怯场,并不会让人觉得稚嫩,这是很难得的。 这样,又拖沓了一炷香功夫,韦宝才和吴雪霞回归三楼雅间。 “小宝,你这么大半天的,与我妹妹上哪儿去了啊?”吴三辅一见韦宝,便声音不大不小的与韦宝打趣,若不是父亲还在场,还没有走,只怕吴二公子又不知道要说出什么话来了。 吴三辅之所以放得开,一方面有点喝高了,另一方面吴襄今天似乎很高兴,与杨麒等官员和一帮有头有脸的山海关周边的大的世家大户掌事有说有笑的,并不像平日里那么严肃。 韦宝的一帮同窗公子哥们也一起打趣,都低声調笑,说不知道啥时候能喝上韦公子与吴大小姐的喜酒云云。 吴雪霞闻言,白了这帮人一眼,然后羞红粉脸回到了屏风后面,她自己的那张专属圆桌去坐下了,并没有像平常一样反击。要是换做平日,这帮二哥的同窗可绝对不敢这么对她瞎开玩笑。 吴大小姐的态度,惹得一帮公子哥更是哈哈大乐,他们也怕吴襄,但不会像老一辈人那么怕。毕竟这些人和韦宝,和吴三辅都是同窗关系,觉得打打趣也无伤大雅。 “诸位兄长啊,你们嘴上留余地好不好?开我的玩笑没有什么,大小姐是女孩子家,不好这么说的。”韦宝软弱无力的反击。 众人见平日口舌如簧的韦公子反击这般无力,更是一个劲的打趣凑乐子,反正这个头,也是吴家二公子开的,又不是他们开的。 韦宝应对还算得体,这种绯闻乐子,也就是图一时口舌之快罢了,他不再接话,众人说了一会,也就不再借着这个话题。 倒是不少世家大户的掌事的,纷纷来询问韦宝,是不是真的要拿出5000万两白银购买粮食?还有的很关心韦宝到底有没有这么多银子?并且侧面打听,韦宝的银子到底都是哪儿来的? 吴襄不动声色的看向韦宝,要看韦宝如何作答。 韦宝一听便知道吴襄刚才一定是已经将这个消息放出去了!并且安排了让这些世家大户准备好大量收购粮食的事情。 这种左手进右手出,坐地收钱的好事,众世家大户自然是乐意的,他们唯一担心的就是韦宝到底有没有这么多银子啊?别等下又收了一大堆粮食砸在手里。毕竟现在是夏秋交接的时候,并不缺粮食。 “我的确有5000多万两纹银,这一趟,也的确预备拿出5000两纹银来大量收购粮食!钱放在家里不用,等着变黑吗?还是粮食放在家里教人安心啊。”韦宝呵呵一笑,轻描淡写的接着道:“至于我的银子是哪儿来的,我只能说,天上来的!通天的关系,这么说,大家该明白了吧?不必多问了。” 通天的关系?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韦宝指着天花板的右手食指上。 随着那食指的几下轻微晃动,众人的眼珠子也跟着动了动。 天启四年夏秋 【0470 韦公子故弄玄虚】 大家都不知道韦宝说的是真还是假,而且,从天上来的银子? 天生是哪儿?朝廷?皇室? 皇室应该不可能吧?朝廷的话,达官贵人,朝廷重臣,最有可能的便是眼下最得势的九千岁了吧? 大家早有耳闻,韦宝与宫里头的大宦官们的关系匪浅,自然纷纷往那个方向猜测。 不过,也有人往孙承宗那头猜测,都知道韦宝是孙承宗弟子,孙承宗可能自己没有这么雄厚的家底,但是孙承宗是帝师啊?真的要呼拢起来,人脉也是非同小可,上达天听,下达不少门生故吏,而且好些人都是地方实力派。 还有人猜测韦宝会不会跟东林党,与江南一帮超级大士绅搞到一起去了?要不然,哪儿一下子有这么大的实力? 韦宝是很会故弄玄虚这一套法子的,他甲中原来便有个程瞎子,专门以算命和制作简单的草药为生,韦宝经常与之聊天。 “大家都是辽西厢里厢邻的,我不能哄骗大家!大家可以随时上我韦家庄的银库去看,银子我都已经准备好了!这几日,我也会发动手下人去招揽在北直隶一带的各家商帮的管事过来,也都去我韦家庄的银库去实地看看就知道了!我每趟收购粮食不低于00万两白银,第一趟不低于000万两白银!大家都可劲的准备便是!绝不用担心砸在自己手里!不过,跟我韦宝做生意,我也不希望大家耍花样,我至少给本地大户们留出200万两纹银的纯利润!所有事宜,都由我天地商号的几个主事与蓟辽商会共同办理。”韦宝言简意赅道。 众大户们闻言,纷纷动心了,听韦宝说的这么坚决,猜测韦宝八成是有这个实力的,否则怎么敢让人直接去他们家的银库看啊?银子这个东西,就是变戏法,也没有办法一下子变出这么多来! 吴襄听韦宝答的得体,也很满意,见韦宝当众说出至少让众世家大户赚取200万两银子的利润,完全按照自己说的办,很高兴,觉得韦宝尊重自己。 “韦公子,我敬你一杯,你可真是我们山海书院众同窗的榜样啊,年纪轻轻便做了偌大的生意,佩服,佩服。”方安平道。 韦宝其实最讨厌这个方安平,平时方安平的话并不多,倒不是说方安平这个人有多内向,城府有多深,这个辽西世家大户的子弟,家里又做的是粮号生意。方安平只是对韦宝的话不多,一直很看不起韦宝,对旁人话是很多的。 等到韦宝发迹之后,他可没少在背后说韦宝的坏话,这些韦宝都知道。最可气的是,每次韦宝请客,他可是一回没拉下过!专门吃你的好处,然后说你的坏话。 方安平很像是韦宝在现代见识过的某种人,比如微信群,群里总有一类人,从不发言,但是每逢有人发红包,他们总是第一个跑来的,领完红包也不道谢,以后有事找这种人,这种人又会一如既往的隐身。 所以韦宝头一次收购粮食的时候,便重挫了打算囤积居奇的方家!让方安平家一下子损失了三十多万两白银! 今天韦宝带着吴雪霞大量购物的时候,韦宝将吴家粮号的粮食都买尽了!方安平提出上他家去买,韦宝也没有答应,而是推说今天只买吴家的东西。 后面吴雪霞家的店铺掌柜上方家去匀粮食过来,吴雪霞看出韦宝不是很喜欢这个方安平,也让自己家掌柜极力压价,不让方家赚到多少银子! 讨厌归讨厌,但韦宝面子上还是过得去,都是同窗嘛!“多谢方公子,我这酒量少,现在已经到位了,你随意,我也少喝一点啊。” “那可不行!我干了!韦公子要是给我面子,也干了吧?大家都是要好的同窗,以后韦公子要帮帮大家才是。”方安平说罢,也不等韦宝答应,便一饮而尽。 其他几个公子哥同窗也一道起哄,都让韦宝干了。 韦宝其实还能喝,此时只不过是喝了小半斤的量罢了,这个时代的低度白酒,韦宝能喝差不多一斤的量,只是过身之后,后劲儿比较足,韦宝不喜欢过后与酒劲抗衡的痛苦滋味。 而且韦宝也不喜欢被人拱,被人勉强,更不喜欢跟不喜欢的人干杯。 但现在方安平已经干了,韦宝还是一仰脖,干下一杯酒。 “好!”众公子哥轰然起哄。 酒席一般都这样,前期谈事情,事情谈过,便是拼酒的时间段了。 然后众公子哥纷纷将韦宝当成目标,轮番来敬酒。 “哥,你帮帮韦宝啊!这么喝,等下醉倒了!”吴雪霞有些急了,去拉吴三辅的衣角。 吴三辅便是首当其冲拱韦宝喝酒的人,哪里听的进吴雪霞的话? “喂,你们再拱我喝酒,等下我要去解手了!”韦宝大笑着道。 “不行不行,韦公子,你不能借尿遁呀!那可不是韦公子的本色了。”汪东明和汪灿华等人也不怀好意道。 韦宝呵呵一笑,看着方安平c汪东明和汪灿华等人,暗忖这些富家公子哥是真的不值得结交的,自己再付出真心,他们也只知道光拿好处不领情,只会嫉妒! 若只是一帮公子哥还好办一点,心里有火的吴三凤也过来凑热闹,要灌醉韦宝。 吴三凤一方面因为吴三辅今天抢尽了自己的风头,坐稳了蓟辽商会会长的宝座而很不爽。 而且刚才爹爹与韦宝去谈事情,也不带上他,而只是带上雪霞。 更气的是,等爹爹和雪霞回来之后,他打听刚才他们跟韦宝说了什么,爹爹和雪霞居然都敷衍他,说只是闲聊。 这几乎要将吴三凤气疯,吴三凤是傻子也不会相信去了那么久只是闲聊。 但爹爹和雪霞都不肯说,他也无法。只觉得似乎他这个长子,在吴家的地位急剧下降了! “韦公子,我敬你的酒,你不能不喝吧?”吴三凤端的都不是酒杯,而是弄了个酒碗来。 韦宝一汗,暗忖你这是要干什么啊?借着弄醉我,找点心理平衡么?韦宝知道吴三凤对自己很火大,而且,这种火从来没有熄灭过,更没有变小过,自己当初便是在与吴三凤斗法的过程中发家的,现在又在吴三凤的不断阻挠当中,与吴襄c吴三辅和吴雪霞改善了关系。 “吴大公子,怎么着?要用酒碗喝?太豪气了吧?”韦宝乐呵呵道。 “大哥,你干啥呀?喝这么多酒做什么?”吴雪霞急忙道。 吴三凤瞪了吴雪霞一眼,“喝这么多酒?我今天还没有喝过酒呢!大家都等着跟吴会长和韦公子喝酒,我算什么啊?” 吴襄听闻吴三凤带上了酒话,气话,也停下了与身边一名大户聊天,皱了皱眉头,对吴三凤道:“三凤,你干什么?” “不干什么,爹,我这个吴家长子,不是连敬韦公子一碗酒都不可以吧?”吴三凤冷冷道。 吴襄暗暗生怒气,没有想到儿子居然在外面敢这么顶撞自己?当着这么多人,真没有家教,真是失态!但是气归气,吴襄也不想太在外人面前扫吴三凤的面子,事实上,吴襄心里最爱的便是三个儿子当中的长子。一直对于吴三凤寄予很大很高的希望。 “没事,吴大公子敬我酒,那是给我脸面。”韦宝呵呵一笑,“我喝!”说罢,也换成了一个碗,一碗酒倒好,直接说喝就喝下去了。 韦宝稍微拿出点实力,一帮公子哥便疯狂的起哄叫好,都知道酒量再大的人,也禁不住这么猛灌,巴不得看韦宝等下醉倒的丑态才好。 吴三凤没有想到韦宝这么干脆,倒是有点迟疑了。 韦宝笑道:“吴大公子不必满饮,喝酒喝的是开心,你随意就好,再说你是长,我是幼,这不违礼数。” 大家没有想到吴三凤来挑衅韦宝,韦宝居然还主动伸出梯子给吴三凤台阶下,都暗忖韦宝能在这么短的是时间内在辽西出人头地,的确是有缘由的啊! 在场众人,不管是年纪大的,还是年纪小的,都有点被韦公子大度的风采给倾倒了。 吴雪霞更是乐不可支,甜丝丝的冲着韦宝一个劲偷乐,那表情,看的一帮觊觎吴雪霞已久的公子哥们几乎绝望,因为吴雪霞的表情实在是甜炸了。傻子都看得出吴大美女的情意款款。 连吴襄都为韦宝的风度所折服,暗暗点个头,欣赏的盯着韦宝那英俊绝伦的侧颜看。 吴三凤却丝毫不买韦宝的账,哼了一声,端起酒碗咕嘟嘟喝了下去。 众人又是一番轰然叫好,都拱吴三凤再与韦宝喝。 吴三凤也来了劲,“好事成双,韦公子,再来一碗如何?” 韦宝一汗,暗忖你是煞笔吗?别人拱你你就拼命喝啊?好歹三十多岁的人了,有点脑子好不好? 虽然酒桌上拱人喝酒也是一份气氛,但真的不能说没有人有坏心思在里面,尤其是喝高了的时候,都巴不得看有人醉倒出丑,好作为日后的笑料谈资。 “怎么?韦公子不给面子?我不但是三辅的大哥,更是雪霞的大哥!不管你是从三辅这头论,还是从雪霞这头论,我敬你的酒,你都不能不喝吧?”吴三凤冷冷道。逻辑倒是清楚的很。 韦宝淡然一笑,一张雪白的俊脸上已经呈现大红色,尤其是俩腮帮子,猴屁股一般。 “三凤,可以了!喝的差不多了,你要喝,来跟我喝!”吴襄揷话道。 吴三凤听爹爹这么护着韦宝,双目圆睁,更觉得失面子,面子上下不来,想不到父亲现在居然这么维护韦宝,三番两次帮着韦宝说话。 “没事没事,刚才吴大公子敬了我的酒,我理当回敬,有来有回嘛。”韦宝微微一笑,生怕他们父子吵起来,伤了酒桌的气氛,这是自己做东主在请客,闹的不欢而散的话,他这个东主也没有面子嘛。 韦宝说着端起酒碗:“吴大公子,我敬你!我今天舍命陪君子了!以前要是有什么做的不周到的地方,你别放心上!以后你有什么差遣,我韦宝随叫随到,无不尽力。” 韦宝这番话说的极其漂亮,虽然仍然称呼吴三凤为大公子,而不像是叫吴三辅叫三辅大哥那般亲热,但是隐藏的意思,是将吴三凤当成他和吴雪霞的大哥看待,给足了面子的。 韦宝说罢,便主动先干下了一大碗酒,喝的一滴不剩。 韦宝这一手,看的吴三辅和吴雪霞,以及吴襄暗暗点头,都很欣赏韦宝的处事。 连吴三凤都无话可说,默默的再干下一碗酒,然后便坐下来了,居然没有再摒着韦宝拼酒。 一方面吴三凤被韦宝的风度压了一头,另一方面,吴三凤看韦宝喝的那么痛快,也闹不清韦宝的酒量到底有多大?被韦宝的饮酒气势也压了一头!生怕再这么喝下去,等下韦宝没有出丑的话,恐怕倒是他吴三凤要先出丑了! 韦宝从两方面都完败了吴三凤,压倒了吴三凤! 一帮公子哥们没有想到吴家大公子这么不顶事,居然连韦宝都干不过,居然败下阵来? 他们哪里甘心?仗着人多,想来车轮战弄韦宝。 “韦公子,来来来,该轮到我了吧?”汪东明也换上了酒碗。 “我也等着敬韦公子的酒呢,韦公子,咱们是要好的同窗吧?以后可要多照顾我家哟。”汪灿华也笑呵呵道。 “我刚才用小酒杯敬酒,实在是失礼,我也得换上大碗与韦公子喝一碗才是。”方安平也道。 “你们呀,你们自己多喝一些吧。我比不了你们,你们都是没事干的人,我几千万两银子的大买卖,明日又得赶早上京!还有,我得对手下人交代要事!喝多了的话,损失了银两,耽误了正事,你们给补不?”韦宝笑呵呵的嘲讽。到底是有办法的,必须拿正事压他们。 十多个公子哥们听韦宝这么说,脸面上有些尴尬,谁也不爱被人说成是没事干的人呀。 都不甘心,还要硬劝。 韦宝却是气定神闲,打定了主意,绝不再喝! 听韦宝这么说,一帮公子哥家里的大人,却基本上都来了的,连忙替韦宝解围,都说韦公子有正经事,让他们别胡闹! 这些大户的管事一方面是知道轻重,都是四五十岁的人,另一方面是跟韦宝有共同的利益关系,有共同目标了。 韦宝许诺的200万两银子的巨额利润,一下子将他与辽西辽东世家大户的关系缓和了! 虽然说暗杀韦宝能拿到300万两纹银,但是那很难啊,也是没准的事,韦宝哪儿有那么好杀?人家现在身边都带上了督师府的亲兵了! 另外,韦宝这趟肯一次许诺这么大一笔利润,这与当初韦宝许诺三年后归还辽西辽东世家大户们一半赌金是完全不同的概念。 因为上次的赌金,是这帮辽西辽东世家大户输给韦宝的,本来就是他们自己的银子,即便韦宝答应三年之后归还一半,他们也不能完全顺心。 这回就不同了,这回他们做的可都是无本生意,纯等着赚钱!又有吴家居中联络指挥,虽然吴襄没有明着说,但是所有人都看出吴襄是将韦宝当成女婿看待在关照了! 有吴家坐镇,这趟生意,几乎板上钉钉! 还有一点,因为吴襄就在旁边,这帮世家大户的掌事们,善于察言观色,查看出吴襄似乎不想让大家这么灌韦宝的酒,所以一个个纷纷出来相劝。 祖大寿不在场的情况下,吴襄是很有分量的! 其实吴襄比祖大寿会当大佬,会端架子,不过,吴家的世家大户成色没有祖大寿家足,祖大寿家又是世代的辽东将领,算上祖大寿这一代,他们祖家已经连续三代执掌锦州一线前沿的兵权了,可以说是整个大明军事重头戏戏份最足的地区,首当其冲的便是锦州!这里可是与建奴对峙的桥头堡啊。 不单单是世家大户的豪门成色,吴家不如祖家,兵权和人脉方面,祖家也有先天优势,这些都是吴家很难赶超的。 还有吴襄身为祖大寿的妹夫,这也是永远改变不了的事实,别说吴襄这一代,便是再往下两代,也很难打破这种伦理关系上的压制,华国人是很注重辈分亲疏关系的。 这么多人帮着韦宝解围,韦宝自然也就不必再被围攻,气定神闲的出了公子哥们的围剿区域。 这也让吴雪霞大松一口气。 “你别理会他们,他们都是酒疯子,你要是倦了,就回去歇着吧。”吴雪霞轻声对韦宝道:“我要与爹爹一道回去了。” “嗯,早些回去睡觉吧,这里闹哄哄的,也没有多待的必要。”韦宝笑道。 “嗯,爹爹本来早就要走了,不放心你,怕你被人灌多了酒,才一直旁观哩,爹爹可从来没有这么关心过一过小辈。”吴雪霞甜丝丝的向韦宝说父亲的好话。 韦宝看向吴襄,吴襄正好也在看他,韦宝很礼貌的冲着吴襄点个头。 天启四年夏秋 【0471 喝完酒当然要去青楼】 韦宝和吴襄这两个男人,此时颇有点此时无声胜有声的意思。 确认过眼神,遇上了对的人。 吴雪霞见韦宝与父亲的眼神友好碰撞,甜甜一笑,对韦宝温柔的道“你早些去睡吧,明天你一大早就走吗?” “嗯,你和你哥不必跟我一道走,他至少睡到下午起来,今天喝了这么多,睡到明天晚上都有可能。”韦宝笑道“反正你家那么多人,安全肯定没有问题,你们不然就后天中午安然启程,到京城的时间也足够充裕。” “没事的,我和你一道走。”吴雪霞粉脸一红,觉得自己话中有歧义,急忙解释道“我是说,我哥肯定要喝到天光的,今天这种场合,这么多狐朋狗友走,肯定不到天亮不会停。我对家中仆役说好,等下天麻麻亮的时候就给我哥直接装上马车。让他在路上睡觉,他昨日也是这么说的。关门卯时初刻开,我们卯时下段初刻在关门口碰头,然后一起走。” 韦宝见吴雪霞都想好了,便不再多说什么,点头答应了。 吴雪霞的意思是山海关的关门于凌晨五点十五分打开,她要在六点十五分与自己在山海关关门处会合,然后一起走。 “我走了。”吴雪霞甜甜的一笑,然后去吴襄身边。 吴襄与吴雪霞说了两句话,便又与身边的杨麒说话。 吴襄和杨麒俩人都喝了些酒,虽然喝的不多的,但是在酒精的作用下,气氛比刚开始好多了,一副说不完的话,热络攀谈的模样,倒好像关系处的不错。 韦宝看的暗暗好笑,暗忖官场中的人啊,的确是一个比一个不要脸的,吴襄和杨麒两个人明摆着面和心不和,却仍然要努力做场面交情。刚才能明确感觉到两个人之间暗暗较劲,谁都不服谁。 吴襄过了一会儿,与杨麒打个招呼,再对在场的有头有脸的世家大户纷纷打了一圈招呼,然后起身过来。 韦宝知道吴襄这是要走了,急忙上前相送“伯父这就走了?不再多玩一会吗?” “不玩了,年纪大了,精力不济,比不得年轻人。”吴襄笑道。 “伯父哪里年纪大?龙精虎猛,正当年啊!看上去跟三十出头差不多。”韦宝奉承道。 也不能完全算是奉承,本来四十来岁的吴襄就保养的很好,一点都不出老,真的似乎比吴三凤都大不了几岁。吴襄生小孩早,十三四岁就生了吴三凤。吴襄与吴祖氏的婚事,是吴家上辈人与祖家上辈人定下的。 虽然不算娃娃亲,但是用现代的标准,那是绝对的早婚中的早婚了。 “呵呵呵。”吴襄拍了拍韦宝的胳膊,没有搭话,态度却显得很亲热。不管男人女人,都喜欢被人说年轻。与韦宝谈成了那么大的一笔金钱合作之后,吴襄对韦宝的印象又好了不少。 现在是准女婿兼合作伙伴关系了,吴襄轻声道“三日内,我会派人将银子送到你们韦家庄去,你安排好人接收。一定要是能代表你的人。” “我会安排罗大管事,刘管事和范管事。”韦宝道“他们都是我天地商号的高级管事。” “嗯,好,你那庄子外面的城墙修筑的应该很高了吧?这样安全也不存在问题。”吴襄道。 “没什么问题,只要银子进了韦家庄就万无一失。”韦宝信心满满。 吴襄点个头“走了。” 随后韦宝亲自送吴襄和吴雪霞离开。 不少人听见了韦宝和吴襄的对话,都暗忖,唉呀妈呀,韦宝对吴襄,这都喊上伯父了?也不知道韦宝跟吴家现在到底到了啥关系?大家一致认为恐怕已经私下定亲了都说不定。 只不过像吴家这么大的家门,若是独生女儿定亲,肯定是很轰动的一件事情,有些奇怪,吴家不可能不声不响的将女儿定给韦宝的吧? 现在还没有几个人知道韦宝这五年当中不适宜谈论婚事的事儿。 韦宝送吴襄和吴雪霞,以及跟过来的吴三凤上了马车,又在马车边上说了几句闲话,一副双方都难分难舍的模样,方才挥手送别。 吴襄和吴雪霞c吴三凤走后,韦宝倒是松口气,虽然吴襄现在与他亲近的意图很明显,但是韦宝并没有放松警惕。 吴襄和吴三凤可不是吴雪霞和吴三辅,这些场面上的人可是会说翻脸就翻脸的,韦宝可不敢将人情世故放在利益之上,该戒备的地方,一点都不能少! 韦宝这么着急离开山海关,本来就有避开这些辽西辽东世家大户们的意图在,虽然身边跟着一批督师府的亲兵护卫,可山海关毕竟人蛇混杂,待长了时间,韦宝觉得不安全,韦宝还是十分小心谨慎的。 “吴大人和吴大公子,吴大小姐这么快就走了?”芳姐儿到了台阶边上。 此时不再有人进来,已经过了吃饭的点,只有慢慢走的客人,不会再有进来的客人了。 韦宝笑道“吃好了就走了呗。他们也不会吃多少,有钱人家吃东西,吃的都是个气氛。” “他们吃的不是气氛,是来办事的,而且看神色,事情办的很顺利。”芳姐儿笑道“我可不是向公子打听什么,会里的规矩我懂,公子也不必说给我听。” 韦宝微微一笑,也轻声回应道“我也没有要说给你听!除非到床上去说!” 芳姐儿闻言,粉脸羞红,给了情郎一个媚眼,然后低头抱着胳膊,丰满的酥胸急剧起伏。初尝滋味的芳姐儿现在恨不得一天到晚都腻在韦宝身边才好。 “我明天早上要上京了,你知道吗?”韦宝轻声道。 芳姐儿一惊,转过头来,“真的明天早上就要走了,这么急?不是还有几日吗?再过三天再赴京也不迟的。” “不靠这三两天,早点去,早点安心备考。”韦宝笑道“反正在京城有许多很好的住处,到了京城,没有这么多狐朋狗友,也能安心静心。” 芳姐儿点头“也是,公子怎么安排都是最好的。” “呵呵,那今天晚上怎么安排啊?我想要你!”韦宝轻声調笑道。 芳姐儿粉脸羞红,“现在还早,等到亥时三刻左右,我才能得出空来,等会我找机会上海商会馆去吧。只怕我去的时候,你已经睡着了。” “我没有喝多,我回去洗个澡便精神了,亥时下段初刻,我还得召集几个在山海关的管事开个会,你也参加吧!有点事情需要安排一下。”韦宝收了嬉皮笑脸的表情正色道。 “嗯。”芳姐儿道“就怕这些人喝个不停,都不肯走,有的酒鬼一沾上酒,不到醉倒在地,是不肯离场的。” “放心,我有办法,等会就没人了。”韦宝微微一笑。 “好。”芳姐儿虽然闻到韦宝酒味挺重的,但是一看韦宝表情就知道他还算清醒,当即答应一声。不知道韦宝有啥法子让人马上都散去?大家都喝的正热火朝天的时候,酒鬼们哪里舍得轻易走啊? 韦宝也不啰嗦,旋即返回山海楼内,与一楼和二楼的客人谈上几句话,回到三楼雅间。 正赶上杨麒和杨弘毅也要走了。 韦宝再回来,主要也是为了相送杨麒等几个主要官员和大户。 杨麒要走,在场就没有大员了,不少大户也纷纷起身,剩下来的都是一些富家公子哥和小一些的大户管事或者掌事,一些商号的掌柜和一些店铺老板这类人,韦宝便不用特别在意这些阶层的人了。 要是放在韦宝重生之初,今天能出席他的宴会的人,随便一个拎出来,对于韦宝来说都是可望而不可即的啊。 “杨大人,这就要走了?再玩一会不?要不要我再给杨大人安排一些活动?”韦宝微笑着问道。暗指要不要安排他们上青楼耍耍? 这也不是韦宝的创举,这年代就这两样娱乐活动,酒楼完了上青楼,跟现代也差不多,现代的按摩店跟青楼有啥区别?好点的按摩店,美其名曰高级会所。 杨弘毅一听就来劲了,虽然身体不给力,但是杨弘毅征服姑娘的心,从来没有改变过。 只是当着自己家老头子的面,不太好表现出来。 韦宝一见杨麒犹豫便笑道“杨大人,这也是风雅之事嘛,喝多了酒,去喝口茶,听听小曲,解解酒。” 杨麒是很想去的,但跟儿子一道,还真有点抹不开,况且今天这么多人,还在犹豫。 一帮大户们则也都来了劲,一个劲撺掇指挥使大人去喝点茶,听个小曲,‘开心’一下啥的。 “小宝啊,再让人上几个热菜吧,菜都凉了,也不够了啊。”吴三辅这时候大叫起来。 韦宝笑道“还上啥热菜啊?三辅大哥,你们也别喝了,我给你们换个地方,你们想去青楼玩玩吗?” 一帮公子哥一听说去青楼,集体不约而同的一声狼嚎,同时站起身来,真的比啥时候都整齐,从来没有这么整齐过的。 韦宝看的暗暗好笑。 倒不是韦宝瞎大方,今天来的都是有头有脸的人,既然要与官场上的人和大户们打好关系,多花点银子也不算啥,再说,有杨弘毅答应的明天购买伟哥的30000两纹银入账,这些都是小意思了。加上今天喝酒的银子和等会去青楼的银子,其实也没有一万两。 青楼可不是妓院。 严格意义说,青楼可以有妓院的意思,但青楼不一定就是指妓院。 青楼的意思是“用青漆粉饰之楼”。它起初所指并非妓院,而是一般比较华丽的屋宇,有时作为豪门高户的代称。 《太平御览》《晋书》和魏晋南北朝的许多诗文中都是这样使用“青楼”的。但由于“华丽的屋宇”与艳丽奢华的生活有关,不知不觉间,青楼的意思发生偏指,渐渐与娼妓发生关联。 唐代以后,偏指之意后来居上,青楼成了烟花之地的专指,与平康c北里c行院c章台等词语相比,不过多了一点形象感,多了一些风雅气息而已。 唐李白《宫中行乐词》之五“緑树闻歌鸟,青楼见舞人。”指妓院。 南朝梁刘邈《万山见采桑人》诗“倡妾不胜愁,结束下青楼。” 唐杜牧《遣怀》诗“十年一觉扬州梦,赢得青楼薄倖名。” 《警世通言·杜十娘怒沉百宝箱》“孙富生性风流,惯向青楼买笑,红粉追欢。”借指青楼中的女子。多指妓女。 唐温庭筠《塞寒行》“彩毫一画竟何荣,空使青楼泪成血。” 宋晏几道《生查子》词“归去凤城时,説与青楼道徧看潁川花,不似师师好。” “不喝了不喝了,换个地方继续喝!”吴三辅听闻去青楼,顿时精神抖擞,跟打了鸡血一般,将袖子撸起来,一副豪迈模样,哪里还有秀才公公子哥的样子,这是已经彻底放飞自我了。 一帮大户也拉着杨麒,非要让他去开心一下,杨麒也只得答应。 韦宝不怕去花钱,首先,青楼不是妓院,尤其是山海关内最高档的青楼怡红院,那都是杨弘毅常住的地方,高档典雅,一点不比山海楼客栈差,甚至更强,不是一般人去了就给嗨皮的。 要想嗨皮也可以,那得另外点服务嘛! 韦宝若是自己不先提出来,这帮人总不可能上来就点高档服务吧?而且还得先找好妹子。 再说,就算有脸皮厚的,来找韦宝点高档服务,韦宝也有办法,这帮人是他临时带去的,这么多人一起去,至少四五十人,青楼一下子负荷运转不动,肯定得分批,就算有几个人享受到了高档服务,我还一直在那里等着你们下一批人轮上么?早就设法先闪人了。 而且,这些公子哥,大户管事,大商铺的掌柜,都是有钱的主,有几个人好意思缠着他要银子享受高档服务的?他顶多也就是去帮这帮人开个头,类似现代去会所开个包厢,给个包厢费这种,另外服务,自己花钱! 所以韦宝很豪迈的邀请众人去青楼,并要亲自带大家去,以显得自己很诚心请这伙人去玩。 公子哥们和一帮辽西世家大户像是众星拱月一般的恭维着韦公子。 韦公子陪着杨麒和几名特别有牌面的大户走在最前头,大家有说有笑,带动的二楼和一楼的客人们也都跟了出去。 有一些自忖牌面不够,不好意思跟着去青楼沾韦公子光的人,一看大部分人都走了,再留下来喝也不太好意思,不清楚天地商号的人银子有没有付够,生怕等下还让他们自己付账,所以也陆续跟着走了。 一会儿工夫,山海楼人去楼空。 刚才还热热闹闹,喧嚣鼎沸呢。 芳姐儿到这个时候才知道,韦宝原来是要用这个法子让众人马上走啊? 酒客们是走了,但芳姐儿却不免担心起来,怕韦宝也进去找姑娘。别人能不能找到姑娘不一定,但是以韦宝的相貌和身份,以及风度翩翩的气质,韦宝若要叫姑娘,整个大明估计都没有姑娘能抗拒。 韦宝其实也没有去过几回青楼,就当初刚做生意的时候,为了接触杨弘毅,去过两回怡红院而已。 而韦宝效率很高的便将花魁徐蕊给带走了! 像徐蕊这种姿色的花魁,可能山海关怡红院以后都找不到了,毕竟大美女是可遇而不可求的事情。 当初关外不断有流民过来,现在关外的人都被韦宝弄空了,人都没有了,又上哪儿找美女去。 之后韦宝再也没有去过,有的东西,见识过便可以了,韦宝对妓女还是有一点点偏见的。 这么大的排场到怡红院,怡红院的人惊喜的出来迎接,非常热情。 一个个嘴巴甜的,韦公子韦公子的叫,杨大人,诸位山海关周边的世家大户,居然各个都是与怡红院这些老鸨相熟的熟人。 给老鸨小费啊c给跑腿的小费c茶水费c花酒钱等费用,不用韦公子亲自出马,林文彪熟门熟路的一并代劳了。 其实没有多少钱,这些正儿八经的花费,连20两都要不了,另外的服务才贵。 然后是喊堂c打茶围,通俗讲就跟去饭店一样,入座喝茶嗑瓜子听曲子。 这时候的青楼,要找上档次的妹子,那还得挺过“旗楼赛诗”这关,才能约妹子。 要么除非是像杨弘毅这种熟人,杨弘毅是干脆在怡红院有一间自己的长包房的客人。 在高档青楼,要见妹子,先要把写的诗写到旗楼的影壁墙上,服务生摘下来给小姐看,看上了才让进来,看不上的还不行,人家要走的就是这个派。 当然,不是特别不堪入目的打油诗,一般都能过关,毕竟人家开门做生意,要的还是追求利润高点嘛。 怡红院的老鸨头儿,是个三十多岁,保养的很好,风韵犹存的女人,见到韦宝,乐开了花,忙不迭的陪在韦宝身边。 “韦公子,早就听说你现在发了大财了,怎么?发了大财便再也不来我们这种下三滥的地方了吗?”老鸨笑呵呵道。 韦宝也呵呵一笑“妈妈说哪里话啊?我这不是不得空嘛?你看,我今天把指挥使杨大人都给你请来了!” 老鸨笑眯眯的,急忙亲自为杨麒倒茶“杨大人玩的开心一些啊?有什么吩咐,只管对我们说。” 杨麒边吃瓜子边听取,浑浊的老眼在姑娘们身上转来转去,早就心思活动开了,此刻也顾不上搭理老鸨。 杨麒大人若要叫姑娘,自然也是不需要打茶围的。 “打茶围”通俗讲就是小姐隔着门帘看着你们比才华,品茶c鉴画c赏花c聊诗词,而且会猛然发现好些在山海书院的同窗,平时都是不显山不露水的,跑到怡红院来了之后,一个个都好风趣,好有才华。 后世的男人,很多都以为青楼是妓院,现实情况是青楼女子不是卖肉,而且不低俗不无趣。 青楼是古代社会文化人寻找爱与自由地方。她们就有点像现在的演员和歌手,青楼妈妈桑会给青楼女子请教诗词歌赋的老师,不仅如此妈妈还会找人教姑娘们怎么撩汉子,怎么才能一个眼神,一个小动作就能让男人心花怒放这是一个学问,所以也要请老师。 就韦宝所知道的,绝大部分的青楼姑娘不仅有文化,还有很有气节的。 明末有一个大官叫钱谦益,她就娶了一个很有名的青楼姑娘,姑娘就是历史上大名鼎鼎的柳如是。 柳如是和钱谦益约定好,如果明朝灭亡,他们就一起投江。 明朝灭亡以后,柳如是就拉着钱谦益投河。 时值秋末,钱谦益这货走到河边蹲下来摸了摸河水说水太凉。结果柳如是的心肯定比河水还凉。 而且进出青楼的都是考科举的读书人和当官的,当官的可以娶二房三房这种,但是大家不会养小三,一般都是直接娶回家,不会弄啥外室,因为没有必要。这个时代又不限制。况且找小三比养妾室要贵的多。 因为接受的都是儒家教育。官员们工作时兢兢业业,下了班个人会去青楼放松一下,和年轻的姑娘唱歌跳舞,回到家夫妻还是举案齐眉相敬如宾。 而且没有钱也不行,去一次最少五两十两,这时代四品官一个月的俸禄都没有五两银子。 不过当官一般都能捞到银子,也没有几个人靠那点俸禄过活,否则大明早就没有人当官了。 像韦宝现在一次性带这么多人来,其实省了很多钱,等于是批发价,还是特等优惠的批发价,因为打茶围的钱分开来算是,好多个五两,林文彪只打赏了个二十两纹银,便全部包括在内了。 古代谈恋爱的机会寥寥,大多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结婚前连新娘的面都没见过,就一脚踏进婚姻的坟墓,从此柴米油盐,生儿育女,有几个愿意在坟墓里吟词唱曲,写诗作赋? 除非另一半也懂得一些风情,识得一些文字,有一些文采。但是婚姻坟墓里的女人大多三从四德,神马《女诫》《内训》,女红教条的禁锢着妇女的思想,所谓良家妇女。 古代青楼女子与现代也不同,为了适应并提高市场竞争力,须得提高自身水平,根据古代人的作乐方式,能进的起青楼的大多是有点钱的,有点钱的大多是读过书的,有点琴棋书画,六艺之技的,所谓话不投机半句多,要想自己有竞争力,必须得跟客户聊得来,那么懂一些技术活便是极好的。 放到现代,可称之为文艺,给客户恋爱的感觉,又没有柴米油盐,生儿育女,伦理道德的阻碍,单纯的享乐容易刺激内心里的那点文采。 在古代,娼妓有别,妓乃表演技艺和以歌舞为业的女子之通称,如乐妓c艺妓c歌妓c舞妓c官妓c私妓c营妓c家妓等,有的卖艺不卖身,有的既卖艺也卖身。 青楼和妓院,就本质上来说都是以供男人取乐,满足他们生理和心理需求为目的而赚取钱财的地方。 古代妓院一般都是合法的,不过需要审批过和交税而且是重税。 古代的妓院也分官办和私营,官办的最早是齐相管仲为“征其夜合之资以富国”出的主意。妓女来源自贫苦人家和被贬罚大臣家的女儿。此事一直持续到明朝洪武年间,朱元璋看不惯官宦士子集体嫖娼,下令停办国家妓院,结果国营妓院停办。 但结果还是不行,后来又再次从新营业,不过下令官员不得嫖娼。 后来这条禁令被官员充耳不闻c形同虚设。 个体营业的妓院可分两类。 一类是向政府正式注册登记,隶属教坊的,叫做市妓。 另一类无照营业户,是名副其实的私妓。 前者当然要征税,而后者就逃税了。 后者一旦被抓住惩罚就是很重的。 古代妓女的文化素养相对来说也比现代的要高一些。 韦宝知道现代也有较高素质且从事卖淫事业的女性,但与古代相比,这样的女性就少很多了。 毕竟琴棋书画样样精通,随便一项,放到现代来,都可以当个培训班老师啥的,月入万,妥妥的。 所以,综合比较来说,用平均数的概念来说,韦宝觉得古代妓女素质肯定要高于现代不少。说吊打都可以。哪个青楼的红牌放到现代,都是高素质白领,甚至金领,放到娱乐圈,一个个都是花旦,还是顶级花旦那种。 表演也精湛,还有一大堆才艺,现代有几个女明星有这几手的? “杨大人,怎么样?有中意的姑娘吗?”韦宝有点急着想走了,先搞定了杨麒,他便可以借着醉酒头晕,由随扈搀扶着先走,功成身退了。 杨麒看了眼韦宝,笑道“算了,听听曲子就可以了。” “别啊,找间香闺房慢慢听啊。”韦宝笑道“杨大人,你看那个怎么样?那个好像还行。那几个姑娘就那个最鲜嫩,最漂亮。” 韦宝早就看见杨麒一直盯着一个姑娘转悠,便有数了,遂如此道。 杨麒见韦宝说中了自己的心思,微微一笑,并不答话,暗忖这韦宝果然是鬼精灵一个,难怪这么会做生意,会拉拢人。 韦宝见杨麒不说话,立时明白自己说对了,急忙对老鸨道“妈妈,那个姑娘叫到上房!对,就那个,叫到上房去,给杨大人单独唱曲!” 妈妈有点为难道“韦公子,那姑娘才来了没有几天,就会点小曲儿,别的东西还没有学过呢。怕会得罪了杨大人。而且而且还是雏儿。” 杨麒一听雏儿,眼睛都亮了!就是要雏儿啊!韦宝是很懂这些来青楼的男人的胃口的,有几个人会喜欢被千人枕万人睡过的女人啊? 果然,杨麒听闻那姑娘是雏儿,眼睛都放亮了。 韦宝看一眼杨麒的表情便知道中了,笑道“妈妈,别啰嗦,就是她了!多少银子吧?” “这真不好说,韦公子给个价?”老鸨磨磨蹭蹭道‘韦公子这么大的买卖人,又是督师大人的弟子,这么有身份的人,给的价应该靠得住。’ 韦宝微微一笑“不爽快,还要让我自己给价钱的?那就50两!?怎么样?” 噗! 50两? 你逗老娘玩呢? 老鸨差点没有气着,轻声道“韦公子啊,你也是懂行情的人了,50两够干什么的啊?别说是雏儿,便是一个当红的姑娘唱曲,单独进房间也至少要80两呀。” 韦宝不耐烦道“你们这里这么贵呀?比京城还贵,那你说多少吧?” 花钱如流水归花钱如流水,但韦宝不是凯子,今天要不是陪杨麒,韦宝都不会亲自讨价还价,这种事情当然是手下人代劳。 “300两!”老鸨咬了咬牙道“雏儿接过客人就不值钱了,这姑娘有做红倌人的潜力。” 噗! 这回轮到韦宝差点没有被气着! 300两纹银都够老子在关外买300人口了好不好? 虽然那姑娘不错,不过也就顶多是百里挑一的水平,绝对到不了千里挑一的水平,300两纹银,韦宝实在是绝对贵了! “成!”不过韦宝这回没有再讨价还价,很痛快的便答应了,不想给杨麒留下自己很小气,扣扣搜搜的印象,“记住,一定要将杨大人服侍痛快了。” “韦公子但请放心。”老鸨笑着答应一声,对杨麒道“杨大人稍等,一盏茶时分便好。我带姑娘去收拾一下。” 韦宝一汗,轻声问杨弘毅,“都已经说好价钱了,咋还要一盏茶时分是啥意思啊?还得打扮打扮么?还是要沐浴一番?” 杨弘毅呵呵一笑,一点都不介意韦宝为他老爹点了一个姑娘的事情,轻声回答韦宝道“韦公子啊,你还是来这地方来的少,这都不知道?老鸨这是要给姑娘做措施,怕姑娘怀上了。” 韦宝哦了一声,这才知道古代妓女也有避孕措施的啊? 杨弘毅见韦宝一副‘傻头傻脑’很想明白的样子,一副老司机表情,笑着解释了一番。 原来大明这个时候,将麝香放入妓女的肚脐可以避孕,比如赵飞燕和赵合德两姊妹就有记载采取的是这样的避孕措施。这种贴肚脐叫“了肚贴”。贴在肚脐上,就可以了结女人肚子的受孕功能,不能怀孕,不过这“了肚贴”到了现代已经失传。所以韦宝没有听说过。 过去许多青楼女子在从良后,都是终身不育的,就是长期饮用破坏生育能力的一种汤药,以致绝育了,说是服用被称做“凉药”的一种可以避孕的药,也含有麝香的成分,会影响生育,但不一定绝育。 还有一种民间偏方,将7个柿子蒂用瓦片烤干,连续吃7天就是49个,用开水冲冷服用,可保一年不孕,但一年内不能吃柿子。 如果想要怀孕了,就再吃7个柿子蒂。 听起来好像有些邪乎,不过据现代医学研究,柿子蒂中含有齐墩果酸c白桦果酸,中医常用它配人参c丁香研末,制成柿线散,具有降气c止呃逆作用。柿子的花c根c皮也都是很好的药材。柿树可称得上全身都是宝。 韦宝对青楼不太感冒,但也算是爱热闹,贪玩的性格,对于青楼里面这些事情,还是挺有兴趣的。这也是韦宝一般跟什么人都能聊到一起去的原因。 等杨麒跟着老鸨走了之后,杨弘毅急不可待道“怎么样?韦公子,身上有带灵药吗?我这已经个把月没有那啥了。” 韦宝一汗,暗忖看把你给急的,看杨弘毅满脸急不可待的表情就想笑“真没带,我一般不用,除非连着好几次还不过瘾的时候才用,没事带那玩意在身边干啥?” 杨弘毅有点不爽,不过也没有办法“那给我些银子吧?我自己安排姑娘回房听曲子,不用韦公子安排了。明天下午我让人到天地商号去取灵药,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韦宝脸上掠过一排黑线,暗忖你还能要点脸吗?你一个堂堂指挥使大人的公子,又不是没有银子,居然自己直接找我要钱啊?你连花30000两纹银买伟哥都舍得的人,缺这么点小钱? 不过,韦宝也没有小气,想到明天还能从杨弘毅这边入账30000两白银,这点钱不算什么,遂从袖兜中点出200两银票给杨弘毅,“杨公子,这够了吧?睡一晚上花魁都够了吧?” 杨弘毅也没有太计较,微微一笑,从韦宝手里接过了银票,满意的走了。 吴三辅等韦宝的同窗们,一见杨家父子离开了韦宝身边,急忙都凑了过来,纷纷要求‘特殊服务’。 “小宝,我呢?你给了杨公子多少银子?也给我安排给姑娘吧?”吴三辅腆着脸道。 韦宝呵呵一笑“急什么啊?你们大家都多喝点酒,慢慢的挑嘛。” 吴三辅听韦宝这么说,与十多名公子哥互相看了看,也不好再催促他了。 韦宝则眼珠晃了晃,预备立马脱身。 。 天启四年夏秋 【0472 临行前的热身运动】 ,最快更新明鹿鼎记最新章节! 韦宝说着,站起身来招呼一帮世家大户掌事们和几个大商号的掌柜的,“大家都安心喝酒,慢慢挑选。我存100两纹银给老鸨,你们今天想怎么喝都可以,好不好?大家玩的开心一些。” 一帮人急忙称谢。 其实也不是各个都急着跟姑娘嗨皮的,有几个年纪大的男人,来这种地方也就是过过眼瘾和嘴瘾罢了,真枪实弹的话,已经不复当年之勇了。 “喝啊,你们不是都爱喝酒的吗?使劲喝,这地方总比山海楼强吧?随便点菜。边喝酒边注意观察美女,看中哪个美女,便对我说。”韦宝笑眯眯的招呼一群公子哥。这帮人因为韦宝请客到这么‘高档的娱乐’场所来,也就不好意思再灌韦宝的酒了,一起点头称是。 越是急着占便宜的,韦宝越是拖着,倒是对一帮世家大户们,韦宝很热情的过去陪着说话,问他们有没有什么相中的姑娘,要不要现在就叫姑娘。 弄的一帮半大老头或者老头们,还不好意思,挺抹不开的。 韦宝呵呵一笑,暗忖,我话已经说过了啊,你们现在不要,等下决不能怪我不肯花银子吧? 山海关怡红院的妹子们的确素质很高,舞剑都能舞动的像模像样,月夜清辉,百尺高楼,一刃红剑摧枯拉朽般裂尽层层白纱,舞,将一个素颜白发的清净人儿渐渐呈现、清晰,完美地诠释了什么叫舞姿曼妙。 在这种场合,韦宝甚至觉得,其实哪里有什么“仙”?也许世人幻想出来的神仙不过是还魂的鬼,有形无质,有眼无珠。 妹子们手提红颜剑,三尺长、两指宽,以整块正红底水胆缠丝玛瑙琢磨而成。剑身刃薄中实,薄处剔透,实处莹润,细腻的白丝萦萦绕绕,如情如绪,如思如念;首尾天然封印着七粒水滴,暗合七情之数,光华流转,如星芒,似泪凝;剑手处借了些许皮色巧雕一对红白并蒂莲,雕工柔媚,甚为可人。 结尾饰六色丝绦、冰质琉璃,幻化如美人眼波,不过这盈盈媚眼辉映的究竟是六欲缠身,还是六道轮回? 玛瑙性脆质硬本不宜制长剑,逆其性而强为之,终只可直刺轻挑,难禁受狂劈猛斩。 虽有吹毛断发的利,却无削铁如泥的坚。 色相固然艳丽夺人,但终究只是件案头玩物、舞娘道具,做不得上阵撕杀的真龙泉,所以只合唤做“红颜”。 命薄如纸的红颜,虚情假意的红颜,身不由己的红颜。 红颜,红了谁的眼,勾了谁的魂,剔了谁的骨,伐了谁的卿卿性命。 红颜自古多薄命,莫怨东风当自嗟。 锣响三遍,鼓罢一通,芙蓉面,冰雪肌,生来娉婷年已笄。袅袅倚门余。梅花半含蕊,似开还闭。初见帘边,羞涩还留住;再过楼头,款接多欢喜。行也宜,立也宜,坐也宜,偎傍更相宜。 一帮公子哥各个瞪大眼睛寻找那倾倒众生的,今晚要陪伴自己好好大战一场的妹子。 吴三辅还没有想好哪个妹子更可人儿的时候,方安平、汪东明和汪灿华已经各自相中了自己想要的妹子,便撺掇吴三辅找韦宝要钱! “急什么啊?我还没有看好呢。”吴三辅有些不满的嘟哝着。 “哎?韦公子不见了啊?”方安平眼尖,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一般的鬼叫一声。 “韦公子走了?” 汪东明和汪灿华也一下子站起身,随后,十多名公子哥纷纷站起身,金主走了,他们一个个老二邦邦硬的时候,金主走了?这不要了血命了吗? “韦公子说喝多了,要急着回去歇息,这里给咱们留下了1000两银子,足够你们喝花酒了。”一名年长的世家大户掌事笑道。 哎呀妈呀! 我们哪里光是要喝花酒啊?我们要与姑娘行周公之礼啊! 一帮公子哥绝望的差点没有叫出来。 但韦公子真的已经走了,绝望有没有用。 四五十人,1000两纹银,想行周公之礼的话,也顶多只有七八个人能行周公之礼,但倘若只是喝花酒的话,就足够了。 没有办法,众人只得老老实实喝花酒了,一群公子哥比赛数落韦宝狡猾。 吴三辅倒是又好气又好笑,并没有特别埋怨韦宝,知道韦宝绝不是小气之人,韦宝还送过一个女人给自己做妾呢,自己一直寄存在韦家庄。 吴三辅知道韦宝是不想被这些没啥大用场的公子哥们白白占便宜,遂反而帮着韦宝说些好话,说韦公子是真的醉了,下次有机会再找韦公子请客云云。 要不然,你们谁有那么大气,一次拿近万两纹银请客? 韦宝今天在山海楼和周边几个大一点的酒楼请了那么多桌客人,又全部是挑拣最贵的酒菜款待宾客,大家都猜测大概有近万两银子吧? 其实并没有,算上在怡红院花费的一千五百两纹银,韦宝今天一共才花了不到4500两纹银。 喝酒的银子,总共都不到3000两。 粮食价格不高的时候,这时候的酒菜价格也是浮动的,也不会高。 而且一帮酒楼,也都是辽西本地老板,听说是韦宝请客,韦宝今时今日在辽西的地位,已经直逼吴家了!他们敢乱开价吗? 况且韦宝请的都是辽西辽东在山海关周边的有头有脸的世家大户们,还有山海关的官场要员们,还有山海关附近的将领们,哪个是好惹的? 最关键的是,韦宝虽然海派,可韦宝又不亲自监督上菜,不负责结账,都是韦宝手下那些天地商号的管事们做这些事情。 白鹏赋卡银子卡的比谁都紧,十多名管事和一大帮伙计都来看着各家酒楼上酒上菜,每一道菜,每一壶酒都记得清清楚楚的,哪里有虚头巴脑乱开黑账的机会? 不过,就这么着,一共六百来人,3000两纹银,折合每人也平均5两银子一个了! 平时顶级的酒菜,一桌也不过二三两银子,而韦宝请客是平均每个人5两银子! 所以,这么高的规格,大家才会以为韦宝至少花费了近万两纹银,实际上并没有那么多。这个时代的银子,还是很经得起花销的。 韦宝想到一帮公子哥此时的嘴脸就觉得好笑,乐颠颠的回到了海商会馆,想到芳姐儿就快来了,立刻让人准备他沐浴的一切事宜。并让林文彪叫能联系上的山海关的管事们都集合,他等下要开个会,交代一些事情。 林文彪答应着退下。 韦宝沐浴更衣之后,众人都已经聚齐,只等总裁。连芳姐儿都过来等了一阵了。 只因为韦宝洗澡的速度实在是慢的惊人,尤其是王秋雅不帮他洗澡的情况下,他自己一个人洗澡,至少要半个时辰,折合一个小时,还多几分钟。 洗好澡,换了一身衣服,虽然头还是有些晕乎乎的,呈半醉状态,但是不至于坚持不住。 “芳姐儿,你来了?”韦宝见十多人当中有芳姐儿,很高兴。 这十多人都是山海关的天地会管事,除了白鹏赋和另外一名负责山海关与韦家庄联络的管事,其他都为统计署的人,其实好几个不是管事,却是管事级别,统计署的级别普遍很高。 山海关还有一名检察署的管事,不过,检察署的人一般很隐秘,比天地会统计署的人更加隐秘,不轻易露面,他们露面的时候,肯定有人因犯罪落马。 统计署是向外派特工,检察署则是向内部不时的派出侦查特工,几乎天地会旗下所有局一级单位,每年至少会被暗中检查两轮,称之为半年查。 “都到了一会了。”芳姐儿笑道:“总裁能坚持吗?” “没事,没有喝醉,而且很快说完。”韦宝当即坐下:“主要一件事!大家应该已经听闻了今天宴席上的一些重要的话了吧?我将凑集4000万两纹银,号称5000万两纹银,全面收购辽西粮食,以吸引北直隶和山东的粮食过来,甚至将山西、河南、安徽和南直隶的粮食吸引过来。一共分为六期,第一期1000万两纹银!剩下四期,每期大概500万两纹银,最后一期,将银子全部花出去,力求将两个月内吸引到辽西的粮食全部买光!吴家的人会以蓟辽商会的名义全力配合我们!这个过程中,给辽西辽东的帮助收购粮食的世家大户们留出200万两纹银的利润,不要一次性都给出去,具体的做法,你们自己把握好分寸。这项工作,主要由罗金山总管事和范晓琳副总管事负责,刘春石管事和范大脑袋管事协助,你们都要积极配合。今天的会议内容,你们向他们转达。明天会有人将2000万两纹银运至韦家庄,做好接收工作。你们要做的是监控好整个收购过程,另外,统计署的人要向最大范围发布消息,鼓噪辽东边军对建奴取得节节胜利,歼敌数目往万人以上说,制造明军年内有望攻克沈阳,将所有建奴赶回深山老林的假象。” 众人都坐的很直,没有人做笔记,因为统计署的事情,都得用脑子记,不是万不得已的情况下,是不准留下文字记录的。 “总裁,这么信任吴家?”林文彪点出重点。 韦宝淡然一笑:“信任也得有个度,这次的粮食收购,是我们与吴家暗中合作,我已经和吴襄私下达成合作意向!但你们也不能不防着他们,毕竟是这么大的粮食收购方案,一不小心,就赔的一塌糊涂。这回我从京城科考完之后,可能会返程回韦家庄,也有可能不回来了,而是从河间府直接乘船往辽南!今年的最后几个月,保住辽南是一切工作的重中之重。你们在向罗三愣子、范晓琳、刘春石、范老疙瘩他们转达我的意思的时候,也要指明这一点。” 众人纷纷答应。知道这两件事都事关重大!虽然第二件事,总裁只是顺口提了一下,但是第一件事其实也是为了第二件事做准备的。总的说来,现在做的一切工作,都是为了守住辽南! 为了保密工作,韦宝并没有对几个人说过要将建奴赶出大辽南范围的事,以防止消息提前泄露。 虽然天地会下辖的老百姓几乎是与外间分割开来的,在底下的老百姓也很难知道高层的消息,这点不必担心。但是天地会还是有很多需要出外勤任务的人,别说非统计署人员,统计署创建不久,便是统计署的人,韦宝也并没有完全放心。 韦宝除了自己,其实对任何人都不是很放心,不会交出全部底细。包括他的女人们。 这次会议其实是发布命令,并不是和底下人商议,命令便是需要不折不扣,必须做到的,没有商量的余地:“你们还有什么问题吗?” “总裁,发布消息不难,我们现在站点覆盖整个北直隶,以及漠南、山西、河南、山东、安徽、南直隶的小部分地区。关键难以让人相信。在所有人的印象中,大明军队在城防战中有一定优势,可是失去城池保护的情况下,与建奴野战,我们从来没有赢过。”林文彪道。 “制造两方面的谣言!”韦宝伸出两根指头比了比!“首先是强调建奴内部不稳定,努尔哈赤有心脏病!而且建奴争权夺利严重,十多位有望接班努尔哈赤的儿子夺嫡之争!建奴各旗派系林立!有不战而溃的趋势。这是重点。其次,宣扬锦州边军和东江军的精锐,在祖大寿和毛文龙带领下,在朝廷的源源不断拨粮拨款的支持下,兵强马壮,已经集结了近百万大军与建奴决战!只有让所有人确信辽东的形式现在很好,朝廷真的准备打大仗了!才是最大的利好消息,才能吸引粮食过来,光凭我们洒银子出去,还不够。” 噗。 众人闻言都倒吸一口冷气,韦总裁是真能吹啊,首先,建奴内部的事情先不说,这里都是统计署的管事级别的人,对情报是很熟悉的,并没有情报显示努尔哈赤有病。也不知道总裁这个努尔哈赤有心脏病的说法是怎么来的?另外,即便建奴有夺嫡之争,这是事实,在努尔哈赤还在的情况下,这也不是什么溃散的主要原因吧?各旗派系林立云云,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消息,大明朝廷派系林立才是天下皆知的事情。其次,东江军和锦州边军,甚至整个辽东的兵马合在一起,有没有十万都危险,你怎么敢号称百万大军的?当初萨尔浒之战,大明举全国之力,才凑出三十多万人马吧?当时也不敢号称百万啊。 林文彪点头,“总裁说的,我们都记下来了,关键是缺乏实例!要是辽东边军,或者东江军真的能打赢一次,不说大的胜利,就是在野外吃掉建奴一二百人这种仗也是好的,也有个吹嘘大捷的实例,可惜,一次都没有。” “这就靠你们啰。谣言嘛,无处证实!祖大寿和毛文龙也没有少做谎报军功的事情,你们得到消息之后,百倍夸大的配合一下便是了。”韦宝道:“散播消息是为了配合我们的粮食收购,不用持续太久,有一两个月就足矣!关键是散播的范围和力度要大!” “是,总裁。”所有人一起答应。 韦宝见大家似乎说不出什么更加具体的困难了,“要是都没有什么说的,就散了吧!遇到具体的困难的时候,及时上报,各部门密切配合,多通气!我们做这些事,其实有优势,因为我们天地会在外人眼中只不过是一件名不见经传的民间商号,没有人会怀疑到我们头上,统计署的人只是煽风点火罢了。这比大明朝廷、或者辽东边军、东江军自己吹嘘,更容易让人相信。” 于是大家散了,韦宝则带着芳姐儿去做临行赴京赶考前一晚的热身运动! 韦总裁急需要一场热身运动把酒劲彻底散去,好抓紧时间睡个好觉。 “你累了的话,就直接睡了吧?”芳姐儿见韦宝有些醉意,温柔道:“你要是真的想我,我可以找机会对我爹说,去京师玩一玩,然后去陪你的。” “不用,你这边可不光是你们山海楼的内掌柜,你别忘了你现在还有天地会统计署的职衔了啊,你这个山海关站长怎么能随便跑走?”韦宝笑道:“你跑走了的话,你下面的人有事找谁去?” “我挺担心的,不管是你这次与吴家配合收购粮食,还是把辽东的老百姓都设法弄到辽南去,这两件事都太大了,我觉得是不是太急了一些?总裁,你有想过退路吗?”芳姐儿咬了咬牙,说出了自己的担心,说出了她自己的心里话:“若是守住了辽南,成就了这么大的事情自然好。若是不成的话,就什么都没有了啊。” 韦宝淡然一笑,已经不是第一次有人对他说这个话了,不过,芳姐儿能这么对自己说,足见对自己的全心全意,不怕惹自己不高兴,韦宝心里是感动的。 天启四年夏秋 【0473 上京城考乡试】 ,最快更新明鹿鼎记最新章节! “傻瓜,要什么退路?退路就是隐姓埋名,带着金子逃走,这么说,你满意了吗?”韦宝微微一笑。 芳姐儿听韦宝还有心情开玩笑,噗嗤一笑,“到底是你们男人心大!人家都担心死了,你还可以说笑话。” “我不是说笑话,我是真的这么想的啊!”韦宝笑道:“我有一艘特别厉害的船,一直停在韦家庄没有机会发动!船上装了一些金子,真的不行的时候,带着我爹娘,还有你们逃走,跑到哪儿算哪儿。反正现在我手里有一帮死心塌地跟随我的人,输了的话,大不了就是重头再来!” 这的确是韦宝的真心话,从穿越重生之初,韦宝就随时做好了这种打算的,而且,现在的情况比当初已经不知道好多少了!当初他一家人连金山里的本甲都待不下去。 现在,至少整个韦家庄都是他的了! “你也别太把我的话放心上,我不敢给你泄气的。”芳姐儿不好意思道:“至少还有韦家庄!韦家庄现在应该随便都能养活近十万人了吧?大不了就躲在韦家庄不出来,谁也不能拿你怎么样,你又没有造反的大罪。” 韦宝笑着点头:“你说的不错,大不了就躲在韦家庄不出来,我其实,已经不至于到逃跑的地步了。韦家庄以现在的形势发展,到明年,就真的能成为以农业为基础,以工业带动,养活五十万人口都没有问题的新型都市!现在已经有都市的影子了。” 芳姐儿见韦宝自信的表情,简直喜欢死了,轻轻地嗯了一声,“我给你倒点茶。” 韦宝一下子将芳姐儿压在了身下:“办完事再喝茶吧,现在不渴,要渴了的话,就喝你的口水!” 芳姐儿被韦宝压着,又听他说騒话,粉脸羞得通红,闭上了眼睛。 马上衣服一件一件从床上飞到了地上,山海关海商会馆,二楼,韦总裁的这层专属楼层中的韦总裁的豪华寝房内,女人在高高低低动人的歌唱,音色优美婉转,床铺吱嘎吱嘎的发出响声,好像在伴奏。 次日清晨,韦总裁没有在预备出发的凌晨5点钟醒来,而是到了近六点钟的时候,林文彪来喊他,韦总裁才醒的。 芳姐儿昨晚上与韦总裁温存完便偷偷回去了,没有留下来过夜,怕清早耽误韦总裁赴京的正事。 韦宝靠在床沿档子上起不来,头疼,酒醉的情况下又那啥了一回,对身体有点亏空,感觉浑身酸软。 林文彪听见总裁答复了,却不闻里面有声音,只能问道:“总裁,要不然您再睡一会吧?等到要起身的时候,我让人进去服侍总裁更衣洗漱。” “不了!我起来!路上还可以睡!”韦宝大大喘口气,一使劲,坐了起来。上一世浪费了太多光阴,没有明确的前途,没有明确的方向,这一世,日子已经好多了,有空前的事业等着自己去做,自己没有理由再偷懒!况且,路上是真的可以睡,一路上都可以乘坐马车嘛。 林文彪听见动静,急忙让两名总裁的贴身随从进去服侍。这是两名总裁秘书处的女秘书,虽然王秋雅还没有赶来会合,但是总裁秘书处不光只有王秋雅身边有,还有一些人是在徐蕊身边的,在韦家庄,她们是从韦家庄过来的。 “对了,王秋雅算日子,该到了吧?怎么还没有到韦家庄?”韦宝问两名女秘书。 “不清楚,我们来的时候,没有听说王管事到韦家庄了。”其中一名女秘书答道。 韦宝有点担心,不过也没有太过放在心上,知道王秋雅回到辽西之后,会赶去与自己会合的。 至于乘船怕出意外,韦宝也不担心,这个时候都是木船,都是沿着海边行驶,现在又不是海风不稳定的春夏季节,不用担心。 等韦宝更衣洗漱,下去吃饭的时候,吴雪霞倒是跑来了。 “嗯?我马上就好了,正说去山海关关门前与你会合呢。”韦宝笑道:“你吃过了吗?” 吴雪霞点头道:“我早上喝了一碗粥。我还说你还在睡觉呢?开始我以为你已经走了,半天不见人,赶到关门,问守卫关门的人,说你没有走。” 吴雪霞的话有点颠三倒四,不过韦宝能听懂,微微一笑:“说了不必这么跟着我赶路的,你和你哥完全可以明天再坦然的安安心心走嘛。对了,你哥呢?他昨天一定玩的很晚吧?” “哼,你还好意思说,我跟我爹和我大哥走了以后,你把他们都带到青楼去了啊?你是不是还嫌我哥不够坏,还故意带他去那种地方。”吴雪霞闻言便气不打一处来,韦宝不说,她还忘记了责怪韦宝呢。 韦宝呵呵一笑:“我能带坏他吗?他自己也没有少往青楼妓馆跑吧?他现在还在青楼吗?” “在外面车上,我听我哥的随扈说,去找他的时候,跟一个……算了,不说了,反正都是你做的好事。”吴雪霞气呼呼道:“你吃过饭,咱们就上路吧,估计到了京城的时候,我哥才能醒过来。” 韦宝笑了笑,自动脑补,暗忖昨天晚上自己只留下了1000两纹银,和花酒是足够了,他们一共五十人左右,喝花酒最少要200两左右。 若是要叫姑娘侍寝的话,一个人至少要折合100两纹银,估计除了喝花酒,最好看钱还剩下不少,估计有八个人到十个人,还是享受了高档服务了。 韦宝猜测的完全正确,昨天晚上近五十人喝花酒喝到了快天亮,一帮上了年纪的实在顶不住,先走了。 十多名公子哥见还剩下不少银子,跟青楼的老鸨娘软磨硬泡,终于给大家集体打个折,所有人都在天亮之前享受到了高档服务。 其实十多个公子哥,真的还有战斗力能挺枪上马的,也就五六个人,大部分人到了床上就跟死猪一样去了,吴三辅就是其中一头死猪,怎么被吴雪霞叫人搬上马车的,吴三辅都茫然不知,彻底睡的死了,不知道天南地北,不知道春夏秋冬。 吴雪霞只见韦宝的桌上摆满了菜,不下二十道。 清汤、奶汤、糖醋鲤鱼、宫保鸡丁、九转大肠、汤爆双脆、奶汤蒲菜、南肠、玉记扒鸡、济南烤鸭、还有锅贴、灌汤包、盘丝饼、糖稣煎饼、罗汉饼、金钱酥、清蒸蜜三刀、水饺、德州脱骨扒鸡。 “你一个人要吃这么多东西吗?”吴雪霞微微的皱了皱眉头,纵然是千金大小姐,还是觉得韦宝浪费了。 韦宝笑道:“我只是吃口味,又不是全部吃完,等下赏赐下面的人吃一半,剩下一半打包路上吃的呢。” 吴雪霞点了点头,也是,这年头哪里会有浪费的道理?粮食比什么都精贵。但你这也太能摆谱了吧? 在韦宝的劝说下,吴雪霞虽然刚吃过东西,还是被色香味俱全的这些美食给勾起了馋虫,又喝了点甜茶,吃了一张葱油饼,吃了一小盘锅贴,一块金钱酥。 “你们这里的糕点做的比我们家的还好吃。”吴雪霞对于韦宝这的葱油饼赞不绝口。 韦宝微微一笑:“当然,这些都是鲁菜厨子做的,这几个大厨进宫当御厨都有多。我手里不仅有川、鲁、粤、苏四大菜系的厨子,还有浙、闽、湘、徽等地方菜的厨子,光是厨子就有三十多个随时在身边听命。炒、爆、熘、烧、焖、煨、烩、卤、煎、溻、贴、炸、烹、煮、氽、炖、煲、蒸、烤、腌、熏、风干、凉拌、淋、扒、涮等方式,他们能制作各种菜肴。经历代名厨传承至今,形成了各具特色的菜系。除影响较大的鲁菜、川菜、粤菜、苏菜、闽菜、浙菜、湘菜、徽菜外,还有药膳,鲁菜系的起源、东北菜、赣菜、京菜、津菜、豫菜、冀菜、楚菜、本帮菜、客家菜等地方特色菜系,代表了各地色、香、味、形俱佳的传统特色烹饪技艺。我几乎每天吃的都不重样。不过,我最喜欢的还是川菜和鲁菜。” 吴雪霞听韦宝说的跟绕口令似的,翻了个白眼:“可真会享受,一个人要三十多个厨子?我爹都没有你这么大的谱儿。只怕帝王也没有你这么会享受。” “呵呵,这算什么,上回我去京师,招揽了二百多个厨子,能留在我身边的,可都是百里挑一的大厨!说了,进宫都能直接当御厨!人若连吃喝都不重视,活着还有啥意思?”韦宝得意的笑道:“等这趟进了京师,你想去哪儿玩,我就带你去哪儿玩,带你好好的玩一玩!” 吴雪霞闻言,怦然心动之余,粉脸羞得通红,有点期待,又有些害怕,不知道会和韦宝发生一些啥事。 其实吴雪霞是不安的,倒不是怕被韦宝占了便宜,既然已经认定了韦宝,早晚都会是韦宝的人,作为大家闺秀的吴雪霞,反而没有小家碧玉那些扭扭捏捏的心思,吴雪霞担心的是她走了以后,在韦宝赶考期间,大哥肯定会动手,找人把赵金凤掳走,不知道韦宝以后知道了这个事情,会不会怀疑到她身上,又会不会跟自己翻脸。 韦宝见吴雪霞似乎有什么心思,奇道:“怎么了?忽然不高兴了?” 吴雪霞勉强挤出个笑容,“没有。” “呵呵,你是不是在想,上了京城,都是我在安排,怕我占你便宜?放心吧,我是正人君子,你若不肯,我绝不会强求。”韦宝自豪道。的确如此,对于任何女人,便是天上的仙女下凡,韦宝也绝不是会用强的个性!虽然偶尔看到岛国爱情片里面有强迫的戏,韦宝也觉得感官挺刺激的。但是将心比心,真的要那样的方式的话,真的会爽吗?女人动来动去的,别等下还没有搞两下,先把鸡儿给弄断了吧? 而且,一边那啥,女人一边又哭又叫的,好残忍吧? 吴雪霞见韦宝盯着自己看,嘴角挂着坏笑,虽然不知道韦宝在想什么,但猜测一定不是什么好事,粉脸一羞红,拿起干净帕子擦嘴,并且侧过了一点身子,不让韦宝看自己的正脸。 “我吃好了,咱们这就走吧?看你早上似乎也起来的很早,没有睡好吧?路上好好睡一觉。”韦宝笑道。 “我昨晚上睡的很早,睡的很好,而且,我每天早上都起的很早,从不赖床。”吴雪霞道。 “哦?这对于年轻女孩子来说很难得啊,尤其是你这么个大家闺秀,又不用你做事。你每天起那么早做什么啊?女孩子要多睡觉,才是最好的美容。”韦宝笑眯眯的道。 不知道为什么,想到要进京,还有吴雪霞这么个大美女相伴,韦宝的心情又好了起来。 暂时的将科考的事情放在了一边。 其实韦宝早就放在一边了,要是想太多,还不如不去! 对于科考,韦宝真的有了一种绝望的感觉,自己那水平,放到现代,韦宝自信自己现在起码有中文系大学生的水平,甚至可能都有古文专业的本科生的水平了!但是在大明这个时候,辽西辽东还属于教育非常落后的地区,即便这样,自己别说跟寒门同窗比,便是与一帮公子哥同窗比,都远远不如啊,这还去赶考个毛? 不是韦宝不努力,实在是事情太多。 而且,他一开始也不想太苦了自己,像现代一样苦读了那么多年,获得了什么?还不是煞笔一枚吗?到了古代,再遭这种罪过的话,韦宝情愿老老实实在乡下当个小地主,或者弄个商铺当老板!反正以他超越本时代三百多年的眼光,怎么样都能大富的过一生,能不能大贵就不好说了。 到了门外,韦宝去看吴家的马车,吴三辅四脚朝天,嘴巴张的老大,呼呼大睡。 韦宝呵呵一笑,对吴雪霞道:“他这一身酒气的,你跟他一部马车肯定被熏死了,跟我一车吧?” 吴雪霞粉脸一红,不过,并没有反对,都跟韦宝一起出游了,也不在乎这些。 韦宝见吴雪霞默许了,高兴的将吴雪霞扶上了自己的马车,然后上车。 这趟韦宝出行,出了三十多个厨子,统计署的特工五十多人暗中保护,明面上五十多随扈。这里就一百多人! 另外还有韦宝从当初跟着自己回山海关的督师府的一百多亲兵当中留下来的三十多人,韦宝要求他们送自己到了京城大门再返回辽东去! 这样的话,韦宝这趟入京,至少在路上绝不用担心出事。 而且,从韦宝发迹之后,辽西这片不说柳子完全被灭绝,反正不可能再有原来老林子柳子帮那么大股的柳子势力了,一般的流动小柳子,轻易也不敢动韦宝这种级别的大户的主意。 一路顺风顺水的上路,出了山海关,韦宝忽然想起一件事情来:“我以前答应过,要带吴三桂一道入京玩玩的,你们为什么不让他跟着来?” “爹娘不让,我提过了。他们怕他出外惹祸,而且,吴三桂再过三年便可以入京考武举了。以后也不是没有机会上京城。”吴雪霞道。 韦宝点了点头,暗忖文举和武举一般都在一起的,朝廷选拔人才都是成批的,这么看来,等吴三桂考上武举,再到辽东军队中去锻炼,再到吴三桂崭露头角,至少还要五年以上!再过五年,吴三桂不过17岁的人,不过,这个时代的17岁的人当个武将,也不是说不过去的,尤其吴家还这么有势力,在辽东边军中混迹,还不跟在吴家自己家里混迹一样吗?他们这种世家子弟,最怕的就是草包一个,完全没有能力,绝不会担心没有机会! 事实上也是如此,二十年后,原来历史中大明倒闭的时候,那时候吴三桂也不过是三十出头的年纪,却已经是叱咤风云,成为了可以左右天下局势的人了,若不是自己有先知的优势,有谁能想到这么一个顽劣的孩子以后会这么有出息? “你们家对吴三桂的教育方式不对。这种人,不能过于放纵,也不能拴住跟狗一样,弄的吴三桂的性格乖戾乖张。”韦宝评价道。 “你才跟狗一样呢。”吴雪霞闻言,白了韦宝一眼,没好气的反击。 韦宝呵呵一笑:“本来就是啊,他天生不爱读书,便让他跟个好点的师傅,多几个师兄弟,从小过集体生活,也不至于这么孤僻嘛。” “他至少有十几个师傅了,每个都被他气跑了。”吴雪霞道,“你怎么知道他没有师傅?后来爹没有法子,只能由着他。幸好他还比较听我的话,没有闯出过什么大的乱子,就是偶尔把人打坏。” 韦宝听吴雪霞这么说,有点不高兴,你一句轻描淡写的把人打坏,那是犯罪好不好?放到现代,吴三桂这种恶少,枪毙几百回了!不枪毙也得去当少年犯。 不过,这些是吴家的事情,韦宝也懒得管,而且,事实证明吴家对吴三桂的教育也不算完全失败,人家若是失败,日后也不会成为叱咤风云的大人物不是?至少还是有些本事的,后面还能在康熙朝称帝,跟康熙扳手腕,还差点扳赢了。若是吴三桂得了天下,华夏老百姓该姓吴了,呵呵。 韦宝与吴雪霞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韦宝不是故意气吴雪霞的情况下,俩人还是相处的挺融洽的,尤其是韦宝跟吴雪霞谈论生意上的事情,谈论政治上和军事上的事情,吴雪霞都很感兴趣。 吴雪霞对韦宝谈一些音律上的事,韦宝也不是完全不能聊,因为韦宝学了二胡。马车里面就有一把二胡。 似乎,两人有说不完的话题。 一路上畅行无阻,中午在路上一家路边茶棚随便吃了一些,半下午便到了永平府,在永平府又吃了一顿。 吴雪霞提议歇一歇的,按时韦宝并没有停留,说不如连夜赶路,争取早点到京师去。 吴雪霞也没有意见,然后晚饭时间到了滦州,这就已经走了过半的路程了,算时辰的话,明天傍晚一定能到京城的。 吴雪霞看一眼拿着一大块熏羊肉在啃的韦宝,笑道:“你一路上吃吃吃,也不见你多胖,有这么饿吗?” “能吃能睡是福气啊,不知道啊?”韦宝笑了笑,“而且,我这羊肉,你到哪家大酒楼也吃不上这么好味道,这么正宗的。再说了,我早晚都坚持练功,睡前打套拳就消化的差不多了。多少人想吃一口肉便死呢,还不好好珍惜吗?” “吃口肉便死也愿意?那是流民,饿疯了,你还不至于吧?我还以为你每天要管那么多事情,还得忙着考乡试,肯定很辛苦,看样子,你也不辛苦嘛?”吴雪霞道:“晚上怎么住店?” “我原本也是流民啊。”韦宝耸了耸肩膀,虽然只是差点成了流民,并没有流浪的经历,但是韦宝一直将自己脑补成做过一段流离失所的日子的人,这样的话,更珍惜眼下的吃住条件。 “吃住你都不必管了,我的人在启程之前就全部安排好了行程的。”韦宝微微一笑。 天地商号在辽西和北直隶各地,都有明里的和暗里的,数不胜数的据点!辽西和北直隶都是韦宝掌控的重地! 另外韦宝也不介意让吴雪霞看看自己的实力,在妹子面前稍微伸展一下肌肉,装个逼啥的,这是韦宝乐意做的事儿。 进入滦州城,车队直接到了预先准备好的一家大宅院,这里是韦总裁下榻的一处秘密据点。 虽然这么多人来,也没有什么秘密可言,但是今天要不是韦总裁来,没有人知道这么大的一座宅院,实际上是属于天地商号的。 天地商号从韦宝上回进京之后,就一直没有停止过购买不动产。 各地的分号经营,除了保持能正常运营之外,另外一项事情便是收集信息,很多都是与统计署合作的。 韦宝也没有指望这些商号赚钱,老百姓都穷成啥样了,要赚钱也是赚老百姓的钱,哪里赚的下手,官家的钱可不是那么好赚的,别等下钱没有赚着,再惹出什么麻烦来。 所以,实际上,各地虽然不动声色的,都有了天地商号的大批产业,但是天地商号却十分低调,并没有破坏原本的各地商业布局,天地商号的店铺,都以小规模的形式示人,也都规规矩矩的,所以,晋商和各家商帮在开始警惕之后,后来就没有太将天地商号当回事了。 滦州城有千百年悠久历史,华夏民族南北融合之美,以研山为骨,以滦水为魂,以人文为韵,以绿林为脉,气势非凡。2000余亩占地,兴北方盛世之风,载千古圣贤至高品格。 整体规划布局纵向为和,横为时间轴,截取三千年历史烟云中最鼎盛时代的精华,采撷极具民族融合特色的建筑艺术,盛世景象,水绕古城,繁华街市宛如积淀千年的历史长河,每一步都在领略盛世时代煌煌风韵。从滦河而来,向盛世而去。 “到了,公子,大小姐。”林文彪在车外轻声报道。 韦宝哦了一声,放下了手中的熏羊肉,对吴雪霞笑道:“到了,稍微歇一歇,再吃顿好的,咱们再在附近逛逛,今天的天气多好啊?” 吴雪霞都有点无语了,“你不累啊?坐了一天的车了,而且,你今天白天睡觉了吗?马上天就要暗了,有啥好逛的?” “这城池不大,我都玩过一回了,抓紧点时间,天黑就回来。”韦宝笑道:“你要是累了的话,我一个人转转。” 吴雪霞真搞不懂韦宝为什么会这么有劲,下了马车,去看吴三辅,吴三辅仍然兀自在那里呼呼大睡。 韦宝呵呵一笑:“这得睡了有五个时辰足足的了吧?还没有醒眼吗?” 然后韦宝大喊一声:“三辅大哥!” 吴三辅只是嘟哝一声,毫无要醒眼的意思。 吴三辅的样子将吴雪霞也逗乐了,“别等他了,来人,将公子抬进去睡吧,估计得半夜才能醒来。我哥哥是这样,他自己要是不醒的话,打雷也不会醒。” “这是有福气之人啊。”韦宝感慨道,“能吃会睡,绝对是好事。” 这间大宅院并不是很大,里面也没有十分的奢华,不过,收拾的干干净净,格局也方正,住着比客栈舒服多了。 “你们天地商号够有银子的啊?在滦州也弄了产业,你们弄这么多宅院和店铺想干什么?”吴雪霞奇怪道:“难不成,以后将生意主要搬到这边来?” “我搬到这边来干什么?都跟你爹说好了,全力发展以一片石城、抚宁卫、不老亭为三角形的辽西新商圈,往后我韦家庄做生意很方便,便等着在本地出货便是,这些各地的生意,都是顺带手做的。实际上各地城镇的房产地产都便宜的要死!要不了多少银子。”韦宝笑道:“这样的宅院,我每天少吃一点,就能省下来一座。” 天启四年夏秋 【0474 韦宝到京城】 ,最快更新明鹿鼎记最新章节! 韦宝这个逼装的有点硬,惹得吴雪霞飞给他一个白眼。 “可惜,我爹就只盯着辽西。”吴雪霞微微的叹口气,“以前我也劝过爹爹将生意做到北直隶来的,爹爹说在京师设个办事的点便可以了,到了外面,失去家里势力的保护,怕不安全。” “嗯,你爹是有点保守,不过,你们家有辽西就很不错了,辽西辽东差不多一半的生意都是你们家的。”韦宝笑道:“你爹想着这辈子都已经有花不完的银子,哪里还想出外冒险啊?我猜,他对你们几个子女的寄望也是这样,你们能稳稳守住辽西辽东的家业,他就知足了吧?有时候资本太雄厚也是负担,总是患得患失,怕失去。” “不错,你说的跟我爹常说的一模一样,他说,我爷爷以前就是这么对他说的。”吴雪霞说完,噗嗤一笑:“我爹太守旧,你太激进,你俩综合一下便好了。” “你爹守旧吗?他可一点不保守,他是又稳,又准,又狠啊!不然,也不会投资我了。”韦宝没有直接说出来吴襄投资给他2000万两纹银,三年便要翻番成4000万两纹银的事情,但是吴雪霞一下子就明白了。 “你还在为我爹放贷给你的事情介意啊?”吴雪霞道:“我都说了到时候若你实在还不上,我会帮你向爹爹通融的。” “我没有生气。”韦宝微微一笑:“我只是说你爹并不守旧,风格稳健一些罢了,对于他这种资产的人来说,已经很激进了。” 韦宝这是诚心实意的话,吴襄在政治军事上的才华,韦宝没有看见,但是吴襄在经济方面的能力,韦宝是很认可的,放到现代去,绝对有成为全球顶尖富豪的手腕。 滦州天地商号的人,列队恭敬欢迎韦总裁到来,虽然只有二十来人,却弄得挺像样子。 酒菜也准备的很丰盛,鸡鸭鱼肉摆满了一桌,这在这种年景,非常奢华了。 “本来我还说晚上吃简单一些,来点面条便可以了呢。”吴雪霞看着这一大桌菜,笑道:“跟你这样吃的话,我估计从京城回去,我就能胖的连我娘都认不出我来了。” “呵呵,你这年纪怕什么胖啊?怎么吃都不会胖到哪里去的,而且,稍微丰满一些,更有味!”韦宝笑嘻嘻的調笑吴雪霞,然后对手下人道:“给吴大小姐下一碗面条,吴大小姐想吃面了。” 底下人立刻答应,急着出去传话。 “听你的口气,好像比我大一样,别忘了,我可是比你大一岁的。”吴雪霞不满的瞟了瞟韦宝。 “快些吃东西吧,吃饱了,吃去活动活动,坐了整整一天的马车,腰酸腿疼的,再不活动要僵掉了。”韦宝笑道。 吴雪霞嗯了一声,离开了家,到底还是开心的,有种小鸟飞出笼子的感觉。 本来吴雪霞与韦宝在一起,还有点患得患失。因为她爹娘看上了韦宝,才会让她这么跟着出来的,吴雪霞担心韦宝因此小瞧自己。但是看韦宝的态度,似乎并没有,而是与自己相处的很自然,也让她放松了,享受着与韦宝共处的时光。 滦州的钟鼓楼、接官亭、戏台、风雨桥、滦州阁、和园、文姬楼等盛世建筑,展现遥不可及、难以清晰领会的历史印象,融汇南方水文化,修建滨水而居、临水起舞的环城“青龙河”。 以契丹文化为主导,庙会街、无限风华,气势如虹。真是一座集文化、旅游、商业、会务、居住、休闲为一体的北方人文古城,一处绵延千年的国家级景区,耀世而出。 虽然辽东局势一直很紧张,但是辽西并没有受到冲击,蓟州滦州一带更是太平的很,若不是连年天灾,天灾伴着人祸,这里应该是一处繁华的世外桃源才是。 这些在韦宝看来都津津有味,韦宝到哪儿去,都能找到旅游的乐趣,而吴大小姐对这些就没有太多感触了,因为实在是看的太多了。 “按说你都是到过京城,走过很多地方的人了,为什么你到哪儿都似乎能看不完的风景?”吴雪霞实在是有点羡慕韦宝的童心。 韦宝呵呵一笑:“你要带着好奇的心去生活,才能发现生活中处处是有趣的地方,处处是美好的风景啊,否则,再美的景致,你也会觉得稀松平常,然后厌倦。” “或许吧?”吴雪霞笑道:“比起看风景,我更喜欢静静的看会书,打套拳啥的。” “那好啊,晚上我们一起练功,我每天晚上睡前要练半个时辰的功夫,然后打坐一炷香,才睡觉的。”韦宝笑道。 “你是遇上了名师了,天赋也很不错,所以进展神速。记得我第一次教训你的时候,你完全不是对手,没有过多久,你居然能打赢三桂,你现在能告诉我,你到底使了什么诈吗?”吴雪霞道。 “是吴三桂轻敌了,我哪里有使诈?”韦宝自然不肯承认的。 “不肯说就算了。”吴雪霞轻轻地哼了一声,“你使诈是肯定使了,只是我想不到你怎么使诈的而已。三桂也轻敌了,再加上你练的功夫,以守为主,四两拨千斤,你这人心境又比较平和,只求不被人打倒,三桂与你打斗的时候才会越来越急躁,被你转了空子。但是比武那日,我明显觉得三桂有些不对劲,他纵然性子有些暴躁,也不会那么急躁的,尤其是你显露了一定的实力之后,三桂仍然越打越急,才连番被你抓住机会!我猜测,你们不知道用了啥法子,给三桂下了啥药!” 韦宝一惊,暗忖吴雪霞是真的聪明,猜的完全不错,不过,那又怎么样?“事情都过去这么久了?你还纠结这事干什么?” “我不是纠结三桂输了的事情,我是在想你的天地商号够有本事的,肯定养了很多细作,而且都是很厉害的细作,搞不好,已经有人打入我们吴府了!”吴雪霞瞟了瞟韦宝。 韦宝又是一惊,开始有点后悔不该在吴雪霞面前摆排场的,伸展肌肉,显示实力,装逼的确挺爽,却也暴露了天地商号不简单,不是平凡商号的事实。 “你也不用紧张。”吴雪霞看韦宝眼睛瞪大不说话,“你越有本事越好,我乐意见你和你的商号厉害!只盼你别对付我们吴家便可以。” “你们吴家不对付我,我又怎么会对付你们?你觉得我像是不分青红皂白,不讲是非善恶的人吗?”韦宝道。 “那谁知道啊?我爹说,但凡有本事的男人,没有哪个不是心狠手辣之辈!”吴雪霞说罢,走快了几步,不去看韦宝。 韦宝苦笑一下,大家闺秀和小家碧玉的视野,想问题的角度就是不同,谁说富二代通常傻呵呵,纨绔懵懂的?在韦宝看来,不管富二代还是官二代,都明显比寻常百姓家的孩子厉害的多!至少人家见识会高出很多!至于说努力不够,这在韦宝看来不算什么,寻常百姓家的孩子再努力又能怎么样?人家富二代官二代,什么时候过了而立之年,开窍了,有了继承家族事业的压力的时候,随便几天功夫便能追上寻常老百姓家的孩子数年,甚至十数年的努力! 这世界,从古至今,从来没有公平过! 若不是身为高大上的重生穿越巨,韦宝实在没有觉得自己有哪里有资格能与吴大小姐这种女孩闲聊,能与吴大小姐这等身份的女孩交往。可能连闻一闻她身上淡淡清香的机会,也永远不可能。 俩人转了一圈,不过花了三炷香左右的功夫,连一个小时都不到,便将不大的滦州城逛完了,吴雪霞见韦宝一直没有说话,便道:“你还在为我说你是心狠手辣之辈而不高兴吗?你的气量也太小了吧?总是爱生闷气。” “我没有生闷气。”韦宝辩解道:“我也不是什么心狠手辣之辈。别看我爱吃肉,但我却不忍杀生,对身边的人也都很好。” “看出来了,你对底下人的确很好,他们也很服你!这点我是佩服的。我改一下吧,你是一个外表道貌岸然,内里心狠手辣,善于控制手下人,善于收买人心,善于溜须拍马,结交权贵的人。”吴雪霞笑道。 韦宝瀑布汗,合着我在你心里就是这么一种人?你还能不能稍微有点褒义词了? 吴雪霞见韦宝又不说话了,笑道:“怎么?又不开心了?还说不小气。” 似乎能把韦宝说到无话可说,能惹得韦宝动气,对于吴雪霞来说是很开心的一件好事情。 “你太片面了,你对我了解的够多,就不会这么觉得的。”韦宝暗忖,若是你知道我们天地会的宗旨是解放全人类,你便该知道哥是如何高端大气上档次了!“那你自己又是哪种人呢?” “我么?”吴雪霞嫣然一笑:“这要你来评判呀,哪里有自己觉得自己的?你觉得我是哪种人?” 似乎比起压马路来,吴雪霞更爱与韦宝斗嘴。 韦宝还真下不了狠手说女孩子的坏话,想了想道:“你时而温柔,时而娇羞,时而乖戾,琢磨不透,像雾像雨又像风。” 噗。 韦宝实在不知道如何形容女人,拽了一句歌词,很是得意。 “像雾像雨又像风?”吴雪霞重复了一下,转而不高兴道:“你才乖戾呢!你还在为我那日去找赵金凤的事情生气吗?我不是都已经道过谦了?” “呵呵。”韦宝发现这些‘上等人’有个通病,给人造成了伤害,总觉得他们的道歉有啥作用一样,道歉要是有用,还要法制干啥?就冲着你那日动手撕赵金凤的嘴巴,便可以给你行政拘留个七天! 吴雪霞对于韦宝此时的态度很不满意,“喂,你这么护着赵金凤干啥?我找她,也是我跟她的事儿,关你啥事啊?她是你什么人吗?” “路见不平,人人能管。”韦宝道。 “不理你了!”吴雪霞说着,又加快了脚步。 韦宝笑了笑,看样子,自己与吴大小姐的不可磨合之处实在是太多了一些,若要将吴大小姐打磨成能成为妻子的女人,自己得花费多少心力啊? 若不是吴大小姐相貌倾国倾城,韦宝是真的懒得花心力,韦宝不是一个肯在女人身上多浪费时间的人。 这么一个小闹,使得本来说好晚上一道练功的计划也成了泡影。 吴大小姐回到住处,便提前睡觉了,再不出屋。 “我们小姐有点生气了。已经睡下了。”吴雪霞的贴身丫鬟香儿在吴雪霞的房门口轻声对韦宝道。 韦宝点了点头,“没事,累了早点睡,是好事。你也早些睡吧。” 香儿粉脸一红,轻轻地嗯了一声,“我每天需陪小姐睡,小姐睡觉很老实,一觉都是大天亮。” 韦宝看着香儿动人的粉脸,有点心动,香儿至少是与范晓琳和芳姐儿不相上下的颜值,可能比范晓琳和芳姐儿还高一些,与徐蕊和王秋雅都无限接近了,实在是个美人胚子。 不知道为什么,韦宝还是对于穷苦女孩子更感冒一些,也许跟他内心始终脱离不了鵰丝特质有关吧,毕竟在现代被压迫在社会最底层,当渣渣当了近三十年,此生成为重生穿越巨,有机会领略上层社会的风光,对于韦宝来说,更像是旅行,反倒是与香儿这类女孩子相处的时候,才会让韦宝觉得生活的更加真实。 否则,韦宝时常有种在梦里面的感觉。 香儿见韦宝盯着自己的脸蛋看,粉脸羞得更红,头也更低,本来想进屋去的,但是韦公子没有走,她也不好先离开,会失礼数。 “香儿,有人对你说过你很漂亮吗?”韦宝轻声道。 噗。 香儿本来就心跳飞速当中,被韦公子这么一句话,弄得心房怦怦狂跳,似乎要炸裂一般,呼吸急促,酥胸急剧起伏着,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韦宝看着香儿娇俏的容颜,盈盈一握的酥胸和纤腰,与自己差不多身高的曼妙身材,有种想把香儿揽入怀中的冲动,尤其这种在吴雪霞的门口与吴雪霞的贴身丫鬟調情,有点偷情的快感。难怪大户人家的小姐出嫁,陪嫁丫鬟几乎都是男人的囊中之物,除非相貌特别不入眼。 显然香儿的相貌,对于绝大多数男人来说,都是能入眼的那种。 韦宝看着手足无措,满脸羞红的香儿愈发觉得有趣,看看四周,值守的随扈都背对这里,便大胆握住了香儿的小手。 香儿浑身一震,似乎紧张的浑身都在轻微的发颤,香儿这幅样子,更是让韦宝刺激的不行,心也跟着怦怦狂跳起来,轻轻地揉捏把玩着香儿的柔荑。真个是手如柔荑,肤如凝脂,领如蝤蛴,齿如瓠犀,螓首蛾眉,巧笑倩兮。 香儿又羞又怕,可怜巴巴的模样楚楚动人,像极了小羊羔。 韦宝也没有很过分,只是将香儿拉过来,将她搂着亲了一口脸蛋而已。 亲在香儿吹弹可破的俏脸上,韦宝在想,不知道吴大小姐的脸蛋是啥滋味?韦宝知道,自己若是硬要亲吴大小姐,八成是没问题的,而且一起上京,机会不要太多啊!不过韦宝并不想惯着吴大小姐,若没有調教成功,贸然亲之的话,更会助长吴大小姐骄纵的气焰了,还以为自己就喜欢她那任性的大小姐脾气怎么办? 香儿被韦公子亲吻了脸蛋,浑身发热,紧紧闭着美眸,不知道韦公子居然会这么大胆,也不知道韦公子接下来还要做什么?她不敢想,也完全没有反抗能力。 幸好韦公子亲过之后,只是在香儿柔嫩的脸蛋上抚了抚,然后捏着香儿尖尖的瓜子脸下巴,轻声温柔道:“去歇着吧。” 香儿轻轻地嗯了一声,如蒙大赦,本来还想说句啥话来着,但喉头好似堵了棉花团儿一般,哪里还能发得出声音?急急一个福礼,便逃也似的回屋了。 韦宝暗暗好笑,之前与吴大小姐闹的小不愉快也就此烟消云散了。 次日倒是吴三辅醒的最早。 头天玩到凌晨,吴三辅睡了足足一个白天,加上大半个晚上,凌晨两三点便醒了,醒了便找人弄东西给他吃,才发现已经到了滦州。 吴三辅吃过东西,再也睡不着,好不容易挨到天亮,便来找韦宝。 还没有到韦宝起床的点呢,韦宝的手下人阻挡,吴三辅便在韦宝屋外叫唤:“小宝啊,小宝啊。” 韦宝每天睡觉是很有规律的,这时候又是年轻的身体,正是嗜睡的时候,每天必须睡足九个小时!昨天又没有睡够,还坐车劳顿,还到处游逛了,有些累,哪里这么容易醒? 吴三辅叫的嗓子都快冒烟,也没有把韦宝叫起来,倒是把吴雪霞引出了房门。 “哥,你大清早叫什么呀?这么早就起来了?”吴雪霞打个哈欠。 吴三辅睡了整整一天,此时精神饱满,两只眼睛贼亮,笑道:“是你叫人给我弄到这里来的?你们这么急着上京干什么啊?就我和你,还有韦宝三人上京吗?” “对啊,不是之前都说好了的吗?”吴雪霞没好气道:“你趁着早点上京,兴许还能抽出两日功夫,安安静静看看书。” “哼,那我情愿在山海关多玩两日再过来不迟。便宜了你和韦宝了呀,你们两个人成双成对的,我跟谁玩去?”吴三辅笑着对吴雪霞身后的香儿道:“香儿,你想要什么?到了京城,爷什么都给你买。” “谢谢二公子,我啥都不用。”香儿脸一红,往吴雪霞身后缩了缩。 “就是,香儿要什么,自然有我拿主意买,要你瞎关心吗?”吴雪霞护着香儿,对吴三辅义正词严道:“哥,我不准你打香儿的主意!” 吴三辅一汗,看吴雪霞和香儿两个人如临大敌一般,讪讪一笑:“我哪里有打香儿的主意了?看你说的。再说,我就算打香儿的主意又怎么了?香儿,你觉得爷的人品怎么样?” “不怎么样!”吴雪霞帮香儿答完,便拉着香儿回屋去了。 吴三辅摸了摸鼻子,嘿嘿一笑,并不以为意,也没有继续在韦宝门口叫唤了,对韦宝的随从道:“你们真是大胆,知道我和你们公子是啥交情吗?过命的交情!你们居然不让我进去。” “实在对不住,吴公子,我们只是下人,公子睡觉,从来不准人去打扰的,请吴公子不要为难我们。”统计署的特工一副低眉顺眼的可怜样子。 吴三辅佛系的摆摆手,“算了算了,我也不为难你们,你们公子醒了就快些上路吧,我再回屋躺会。” “是,多谢吴公子了,我们家公子差不多也快起身了,还有半个时辰左右吧。”韦宝的随从道。 “谱比王爷都大!”吴三辅笑着摇了摇头,回屋去了。 等韦宝起身,更衣洗漱,听闻吴三辅起来了,便来找吴三辅一起吃早饭,吴三辅却又睡着了。 韦宝不由一汗,心说你是猪啊?睡了整整一天,刚刚起来,怎么又能睡过去? “韦公子,要不然我去叫我们家公子吧?”吴三辅的书童许文道。 许文说是书童,其实也参加了科考的,并且上回也取得了秀才功名,许文的爹是吴家旗下其中一个商铺的二掌柜。 “不用了,让他睡吧,等下走的时候再叫他便是了。”韦宝笑道。 许文答应一声,就听见吴三辅在里面叫道:“小宝啊,别走,是你吗?” 韦宝好笑道:“不是我还能有谁?三辅大哥,你醒了啊?” “我根本没有睡死!刚才吃过东西,等了你们快一个多时辰,一个人都不起来,我不接着睡觉,还能干啥?”吴三辅边说着话,边出来了,他是和衣而卧,也不用再收拾了。 “还吃东西吗?”韦宝笑呵呵的问道。 “不吃了,你们快些吃东西,快些上路,争取日落前进京!”吴三辅一副着急的模样:“出了辽西,到京师这一路上,都是小城池,穷山僻壤的,没啥意思,早点进京,晚上好好玩一场是硬道理!” 韦宝笑着点头,遂去吃早饭。 吴雪霞因为还没有消气,让香儿将早饭弄屋里面吃的,并没有出来。 上路的时候,也与吴三辅一部马车,不肯与韦宝同乘一部马车了。 “你俩这是咋滴啦?又吵架了么?”吴三辅好笑的看了看上了马车的吴雪霞,然后问韦宝。 韦宝无奈的一耸肩,啥也没说。 吴雪霞却将马车的车帘掀起来:“谁跟他吵架呀,我才没有那么多气力哩。” 吴三辅呵呵一笑:“不要吵架,大家一起开开心心的多好。你一个人一部车吧,我与小宝同坐一部车,路上好吹牛。” 韦宝也乐得与吴三辅一起吹牛,有个吴三辅在,那是片刻都不住嘴的人,一路上不用怕闷得慌了。 “你还是跟我一部车吧!路上好看看书。”吴雪霞道。 “你管的也太宽了些吧?我跟小宝一部车,不但能看书,还能互相探讨学问嘛!”吴三辅对车夫道:“启程启程。” 吴雪霞见吴三辅不听自己的,也没有办法,沁了沁娇挺粉嫩的鼻子,又放下了车帘。 一路上韦宝与吴三辅说说笑笑,有说不完的话,越说越是热火朝天,这让韦宝的心情极好,男人有时候对于朋友的需求,其实比对女人的需求还要强烈的。 尤其韦宝这种现在不缺女人的男人,跟女人做多了,其实也就是不停的换口味,跟一个女人真的白头到老就一个人的话,不腻才有鬼了。 跟男人则不同,两个男人若真的成为好朋友,一辈子也不会厌烦。 滦州、丰润、玉田,过了蓟州是通州,过了通州到京城! 韦宝的车队都是好马,有没有携带什么东西,行进速度很快,果然如吴三辅预计的一样,在傍晚时分,日落之前,抵达了京城!进入永定门! 这也免得晚上在京城外面过夜了,吴三辅对于这个行进速度十分满意。 吴雪霞之前还从来没有到过京城,这是第一次,新鲜的很,不时掀起帘子看。 “下车了。公子。”韦宝的下人来提醒。进了京城,可就不是他们这种身份的人能坐马车的了。要是被抓住,非同小可。刚才在城门口通过检查很轻松,是因为有蓟辽督师督师府的亲兵护送。 守门的将领也不知道韦宝等人是吃几碗饭的。 进京城的时候,韦宝让督师府的三十多名亲兵都回去了,让林文彪又再次打赏了他们每人二两纹银。 一帮兵士兴高采烈的感谢一番而去。 “唉,要是能在京城坐马车便好了!这么大个京城,走起来不累人吗?”吴三辅吐槽道。 “不是一直不能乘车,过了这一段便可了。”林文彪答道。 韦宝微微一笑:‘可以啊,三辅大哥连中大三元,拿下举人,进士,状元,然后风光出仕。过个几年弄个四品以上的京官做做,想在哪儿乘车都可以。’ ######## 【感谢dick117712书友的大赏,以及一直以来的支持,十分感谢。留言我看见了,你说的很婉转,意思我明白了。】 天启四年夏秋 【0475 三辅大哥真乃高人也】 ,最快更新明鹿鼎记最新章节! “小宝啊,居然取笑我。我像是能考上举人,考上进士的人吗?更别提状元了。”吴三辅呵呵一笑:“我呀,能混到手一个秀才,现在已经很满意啰。” 韦宝也笑了,吴三辅最大的优点就是不像一般纨绔子弟一般不知道天高地厚,很是有些自知之明。 “哥,你不是和爹来过一次京师吗?连这里要下车都不知道吗?”吴雪霞好奇的问道。 吴雪霞实在是太过漂亮,她一下车,立时引得不少路过行人行注目礼,很多男人都是边走道边盯着吴雪霞看个不停,甚至还有的干脆停下来,痴痴傻傻的看。 若不是一看就知道韦宝这伙人是大富之家,有许多随从,若是贫民家的女孩子长成这样,说不定就会有京城顽主調戏吴雪霞了。 “我是来过一次,可那时候我才多大啊?二十都不到,光顾着吃喝,爹说啥是啥,哪里记得住那么多事情?”吴三辅笑道。 吴雪霞嗤之以鼻,“那韦宝现在才14岁,该怎么说?” “嗨,人和人能比吗?韦宝他是怪才,十四岁的人,比四十岁的人还老练。”吴三辅呵呵笑道。 韦宝没有发言,暗忖你们两兄妹的嘴巴,一个比一个厉害! 似乎吴三凤和吴三桂的嘴巴也很厉害! 吴家四个小孩,还真能撑得起大富大贵之家的子女,性格各异,但其实都挺聪明能干的。 大明京师最流行的交通工具就是马车骡车,富者自备,贫者雇佣。 到处都是等候受雇的马车,在十字街头,在城门,在御河桥和人流汇聚的牌楼处。 京城除了外城门和内城门,这些重要的城门附近需要下马车以外,四处都可通行。这也和这个年代的人数不多有关。放到现代,京城扩展了几十倍,人口也差不多扩展了几十倍! 雇一辆车一整天也花费不了多少钱。 城里的街道非常拥挤,以致赶脚人必须用缰绳领住牲口穿过行人,他们知道城市的每一街道和每位著名市民的住所。他们还有地图,上面列出城里的每个地区、街道和集市。 跟后世的出租车一样,甚至还更方便。 除去騎马旅行而外,到处都是抬官员和要人的轿子。 在京城,这种乘坐工具要比南京或其他地方的花费大得多。 而大明要想在京城乘坐官轿,要么是皇亲国戚,要么是各部侍郎以上的大员!文官至少要正四品!武将则至少要正三品! 皇帝通常召集朝会,也都是四品以上在京官员都来参加。 五品官在地方上已经是大佬了,但是在京城,则是遍地走的存在,这也难怪吴襄这种地方大佬不愿意将生意随便拓展到北直隶来,京城的水,的确是太深了,深不见底。 官轿就能代表这种身份的象征。 韦宝没有理会吴三辅的话,远远看见一部轿子经过,还有一帮人拿着肃静的牌匾开道,羡慕不已。 “那个好像是顺天府知府的轿子吧?”韦宝道。 韦宝知道,大明其他地方的知府,再富庶,再繁华,再重要的地方,也顶多是四品,只有顺天府的知府是正三品高官!相当于后世的京城市长了,都是可以列入政治局的大人物! 吴三辅也很羡慕:“要是能在京城坐轿,不枉尘世走一遭啊。” 韦宝呵呵一笑:“三辅大哥,你不是不热心科考吗?” 吴三辅笑道:“不热心是因为明知道努力也无望,要是有官做,谁不乐意做官?更何况是顺天府知府这么牛的高官了。我这辈子,估计顶多也就梦想个永平府知府啰,还得看我爹尽不尽力帮我张罗,估计也是我大哥的份,没我的份。” “哈哈,三辅大哥,平时看你好像什么都无所谓一样,原来你都想的明明白白的,只是放在肚子里啊?你这花花肠子可不少呢。”韦宝取笑道。 吴雪霞也笑道:“其实我家就数我二哥最精明了!嘴上谦虚,肚里一堆主意。” 韦宝听吴雪霞愿意接自己的话,便知道她消气了,也接茬道:“是。” “喂,你们两个一唱一和的,一起对付我是不是?欺负我就一个人是不是?”吴三辅晃了晃脑袋反击。 吴三辅的话,惹得韦宝与吴雪霞对视了一眼,不约而同的笑了,这便算是和好了。 明代前门大街是正东坊和正西坊的分界线,以街中心分界,东属正东坊,西属正西坊。又因正阳门是京师正门,故前门大街一带比其他城门大街宽。 在城市建制上,明北京城突破了元代所遵循的“前朝后市”的定制,正阳门周围以及南至鲜鱼口、廊房胡同一带,形成了大商业区。 上回韦宝来京城之后,便一直让天地商号的人在整个北直隶范围大肆购买商铺和好的地皮,好的宅院。 现在前门大街猪市口这一片,至少有三分之二的铺面属于天地商号。 明朝中期,由于商业的发达,前门大街两侧出现了鲜鱼口、猪市口、煤市口、粮食店等集市和街道,前门大街才成为一条商业街。北京最著名的“大栅栏儿”也在其中。 明嘉靖以后,各省市在京做官的人为了解决进京应试举子的住宿问题,在前门大街两厢建立了各地会馆。 文人们、商贾、甚至官员们也常到前门大街来购买生活用品或饮酒作乐,这样也促使前门大街成为一条繁华的商业街道。 猪市口大街位于崇文区西北部。东起广渠门内大街,西至珠市口西大街。因旧时有猪市谐音得名。 此处明朝时是个猪市,所以明正东坊有“猪市口东”地名。此街形成于明朝,称东西三里河,三里河街。 过街楼是大街西段路南小巷口处建的过街小楼得名,韦宝要下榻的地方,便在过街楼后面,是一处占地极大的宅院。 深宅大院,但门面却很普通,若不进去,完全无法想象这里有如此奢华的一处大宅院。 这也很符合韦宝的风格,外表简简单单,但内里包容万象。 “这地方比我们家大五倍也不止吧?而且不仅大,还奢华的很!花了多少银子啊?这里可是京师啊!小宝啊,你藏的太深了吧?”进了大院子,就连一向佛系的吴三辅都叹为观止:“别说辽西,我看就是京城,你这宅子都能算数一数二的吧?” 韦宝对于吴三辅的这个反应很是满意,花了钱,便需要朋友赞赏嘛,否则怎么满足虚荣心? “数一数二肯定排不上号,可能有前十吧!”韦宝自豪道:“在京的王爷王府,那也得夹起尾巴做人,肯定不敢奢华,不过,九千岁魏公公,还有一些大太监,有实权,得到宠信的尚书,阁老这些人的府邸,也不会差的。不过,在商人当中,我这住处,肯定是头一份了!” “为什么门口连个牌匾都不挂啊?这样的话,谁知道这是你的府邸?”吴三辅问道。 “我也没有想让人知道啊,挂牌匾,树大招风的有什么好?”韦宝笑道:“这样的宅子,我在京城还有很多!几乎都是内部人使用,街面上负责联络的商铺,才是对外的。” 吴三辅哦了一声,赞赏道:“好厉害。” 吴雪霞则已经拉着香儿东看看西看看,去欣赏这院内的植物去了。 “大小姐,去吃饭吧?”韦宝提醒道,也不知道几处花圃有啥好看的。 “出去吃吧?”吴雪霞提议道。 吴三辅连忙称是:“对,出去吃!到了京师还窝在家里有啥意思?” “我要吃糖葫芦!刚才在路上就看见有卖的了。”吴雪霞终于露出了少女该有的娇憨之态:“只是跟了这么多人,我不想为了自己一个人而停下来,现在我们出去,别带那么多人。” “好,吃糖葫芦!这太简单了。”韦宝笑道:“不带人,我让几个人暗中保护便可。” 吴雪霞嫣然一笑,对于韦宝的安排很是满意,在韦宝不与她吵嘴的情况下,吴雪霞觉得韦宝这个人还可以。 韦宝身后是林文彪,吴三辅身边是许文,吴雪霞身边是香儿,表面上只有六个人出门,实际上暗中跟随了几十名统计署的特工保护。 “小宝啊,你在京城有不少熟人吧?你到了京城,是不是要去拜望这些人?”吴三辅试探的问道。 韦宝笑道:“是认识不少人,不过,大都是泛泛之交,只有一个义兄,住在城北安定门大街,明日我可能要亲自去拜访一下,其他则不用,平时商号里的管事自然会打点,也就是过时过节送点礼。”韦宝答的很诚恳,却又等于什么都没有说。对于吴三辅,韦宝也是与提防之心的。 吴三辅嗯了一声:“我是说达官贵人!有机会,还是亲自去走动走动为好,说不定乡试也能走走门路的吧?” “我早就打听过了,乡试比会试更严格!十几名乡贤交叉阅卷,走谁的门路都没用!倒是会试,主要由礼部的官员审阅考卷,还有点猫腻。”韦宝道。 的确,大明在童子试、县试、府试、院试、乡试,每一步都是很严格的! 就算到了会试能有所投机取巧,但也得有本事考上举人才行啊,能考上举人的人,再差都是一省学霸。 “那咱们这趟只当来京城逛逛啰。”吴三辅笑道:“等会上街逛一会,吃过东西,咱们晚上怎么玩?” “哥,你是来备考,考科试的,你还打算怎么玩?”吴雪霞吐槽道:“你该不会又想去青楼吧?” 吴三辅被吴雪霞说破了心思,脸一红,咳嗽一声道:“小姑娘家家的,哪儿这么多话?一会儿你先回来,我和小宝在四处转悠一下!好不容易到了京城,哪儿有不好好玩玩的道理?” “你要是不听我的话,我回去之后绝对爹娘说,娘说了,你若不听我的话,至少罚你半年的零花银子!”吴雪霞道:“而且,半年之内,还要禁足,每日只能在府中,哪儿也不准你去了。” 吴三辅生气道:“雪霞,你别拿了鸡毛当令箭啊!” 吴雪霞呵呵一笑:“你也别吓唬我,就算我不告状的话,娘要想知道你在京师都做了什么,还是会知道的清清楚楚的,跟着咱们来的十多个吴府的下人之中,你知道哪一个会向娘告密?” 吴三辅闻言,不由的有些气馁,生气道:“早说过过两日再来了!我跑到京城受罪来了吗?你把我当成犯人看管吗?” “不让你去青楼,就是把你当犯人看管吗?你若是过了科试的话,科试到乡试,还有两个月,这两个月你在京城,不能玩吗?你先过了科试再说吧。”吴雪霞恨铁不成钢的白了吴三辅一眼。 科试是乡试之前的资格考试,只有科试过了的人,才能参加乡试。 “你们两个人别再又吵起来了。”韦宝笑道:“三辅大哥,行了,你也别太生气了,京城的青楼不见得比辽西强到哪儿去。你若真的能拿个举人回家,估计你便是住到青楼去一阵子,你爹娘都不会说你什么。” “不错!哥,你若真的能考中举人,那就真的给咱家光宗耀祖了!放浪形骸一阵子,估计爹娘的确不会说什么的。”吴雪霞点头附和韦宝的话。 吴三辅自嘲的耸了耸肩,“你们啊,到底还是太年轻!还真的成天做考举人的梦?辽西已经二十多年没有出过举人了!廖夫子有一回喝酒说漏嘴,说让他再考一次的话,也决计不敢说便能考中举人。他那回考举人,排在桂榜最末端,差点就不中。科考哪儿有这么容易的?你们看看廖夫子现在还敢去参加会试吗?早都不抱希望了。” “好了,走吧,不就是不去青楼吗?青楼有啥意思?看你伤心的。”韦宝笑呵呵的拉着吴三辅走。 吃喝嫖赌,韦宝真的是一样都不感冒。 吃喝还好点,人多气氛好的时候,韦宝也是愿意参与的,至于去青楼,人多气氛好的时候,偶尔去玩玩也行。赌嘛,其实韦宝是最反感的,因为他知道自己的个性,搂不住火,心态贪,很容易陷进去。 在韦宝看来,与喝酒、逛青楼比起来,赌的危害要大千百倍!没听说有几个人是因为喝酒、逛青楼弄的家破人亡的,而一家出了一个赌鬼的话,再殷实的家境,也经不住一阵折腾便要败落。 幸好吴三辅也不是很爱赌,要不然,韦宝便不会与吴三辅玩在一起了。 出了韦宝在京城的这处隐秘府邸,再出巷子,外面大街上都是小吃,果脯、糖葫芦、驴打滚,惹得吴雪霞叫香儿买了一大堆,香儿都拿不下了,许文也拿的两只手满满的。 吴雪霞最喜欢的是冰糖葫芦,山楂外面被糖包的严严实实,里面的山楂是软软的,也不酸,一路玩,一路吃,京城的美食让吴雪霞大饱口福、大饱眼福,流连忘返,好不尽兴。 西三里屯旁边有座安国寺,安国寺旁边有个金鱼池,非常大! 说是池子,实际上是一片湖。 放眼望去,这里的整个世界似乎变成了一幅美丽的风景画。 人在湖边垂钓,孩子们欢乐地玩耍,花儿芬芳四溢,草坪绿如地毯,柳树弯腰梳着头,蝴蝶翩翩起舞,蜜蜂嗡嗡歌唱,鱼儿摆动尾巴,白鸽展翅飞翔,湖面静如止水、绿如翡翠,这一切似乎都是在欢迎着韦宝、吴雪霞和吴三辅的到来。 “画在身边展,人在画中游。”吴雪霞开心的像个小孩,赞叹道:“到底要到大地方玩玩,人又多,景致也美。” 一块草坪吸引了吴三辅的目光,吴三辅拉着韦宝坐下。 这一块小小的草坪,草小而密,柔软极了。 “你不饿啊?”韦宝问道。 “不着急,京城不比永平府和山海关,再晚都有一堆酒楼开着的。”吴三辅道:“让雪霞多玩会吧。在山海关哪里能出来玩啊。” 韦宝呵呵一笑:“三辅大哥,你这倒是有些像当哥的人了。” “我本来就对雪霞很好,好不好?是她对我不好!你看,她要玩什么,咱们就陪着她,迁就她,是不是?咱们偶尔要玩点什么,她像什么?恨不得憋死我!”吴三辅声音提高,故意说给吴雪霞听。 “不管你说什么,反正不准去青楼。你这么离不开女人的话,为什么不知道把嫂子带出来?”吴雪霞呵呵一笑。感觉这湖水是那么静,静得似乎感觉不到它在流动,水是那么绿,绿得像一块无瑕的翡翠。 吴雪霞往湖里投进一颗小石子,湖面就泛起了层层涟漪。 吴雪霞正想再投一颗,可是,湖中一条小鱼时而越出水面,时而钻到水草下,好像正在和她捉迷藏,吴雪霞的心又被它夺去了,便不忍心打扰小鱼。 吴雪霞的童趣深深吸引着韦宝,暗忖原来她喜欢小花小草小动物这些。 “带她出来干什么?家里的女人跟外边的女人能一样啊?”吴三辅不满的嘟哝道。 “哼,你就是吃着锅里的,看着外面的。”吴雪霞吐槽完,便不再理会吴三辅。 看着湖边的垂柳弯着腰,长长的、绿绿的、碧绿的枝条垂到水面上,湖里倒映着它们婀娜多姿的身影,犹如一位位美丽的少女正在以湖面为镜子,梳理自己独特的秀发。 吴雪霞的旁边有一大片花丛,花香是那么浓郁,蝴蝶、蜜蜂在跳着“八字舞”,头顶的白鸽飞来飞去,似乎在欣赏着它们的舞姿。 花丛边是一块不小的空地,孩子们在追逐打闹,好不热闹,一旁垂钓的人们静静地坐在那儿,等待着鱼儿上钩。 “走吧、吃东西去,有点饿了。”吴雪霞还算自觉,主动到了韦宝和吴三辅身边。 吴三辅笑道:“就等着你这话呢,对了,小宝,到哪里吃饭?” “天地商号的全聚德烤鸭店!”韦宝微微一笑,他早已经想好了。 当然,这个年代,在原本的历史中,肯定没有全聚德这种招牌的,北京烤鸭倒是早就有了。 在后世,全聚德几乎成了北京烤鸭的等量代换名词。 全聚德是清朝中后期的一个叫杨全仁的老百姓创办的,他幼年因家贫来到北京谋生,初到时在前门外肉市街做生鸡鸭买卖。杨全仁对贩鸭之道揣摩得精细明白,生意越做越红火。他平日省吃俭用,积攒的钱如滚雪球一般越滚越多。杨全仁每天到肉市上摆摊售卖鸡鸭,都要经过一间名叫“德聚全”的干果铺。这间铺子招牌虽然醒目,但生意却江河日下。 到了同治三年(1864年)“德聚全”干果铺生意一蹶不振,濒临倒闭。精明的杨全仁抓住这个机会,拿出他多年的积蓄,买下了“德聚全”的店铺。 有了自己的铺子,该起个什么字号呢?杨全仁请来一位风水先生商议。 这位先生围着店铺转了两圈,突然站定,捻着胡子说:“啊呀,这真是一块风水宝地啊!您看这店铺两边的两条小胡同,就像两根轿杆儿,将来盖起一座楼房,便如同一顶八抬大轿,前程不可限量!” 风水先生眼珠一转,又说:“不过,以前这间店铺甚为倒运,晦气难除。除非将其‘德聚全’的旧字号倒过来,方可踏上坦途。” 一席话说得杨全仁眉开眼笑。“全聚德”这个名称正合他的心意,一来他的名字中占有一个“全”字,二来“聚德”就是聚拢德行,可以标榜自己做买卖讲德行。于是他将店名号定为“全聚德”,又请来秀才钱子龙书写了“全聚德”三个大字,制成金字匾额挂在门楣之上。 在杨全仁的精心经营下,全聚德的生意蒸蒸日上。杨全仁深知要想生意兴隆,就得靠好厨师、好堂头、好掌柜。他时常到各类烤鸭铺子里去转悠,探查烤鸭的秘密,寻访烤鸭的高手。 当他得知专为宫廷做御膳挂炉烤鸭的金华馆内有一位姓孙的老师傅,烤鸭技术十分高超,就千方百计与其交朋友,经常一起饮酒下棋,相互间的关系越来越密切。孙老师傅终于被杨全仁说动,在重金礼聘下来到了全聚德。 全聚德聘请了孙老师傅,等于掌握了清宫挂炉烤鸭的全部技术。孙老师傅把原来的烤炉改为炉身高大、炉膛深广、一炉可烤十几只鸭的挂炉,还可以一面烤、一面向里面续鸭。经他烤出的鸭子外形美观,丰盈饱满,颜色鲜艳,色呈枣红,皮脆肉嫩,鲜美酥香,肥而不腻,瘦而不柴,为全聚德烤鸭赢得了“京师美馔,莫妙于鸭”的美誉,逐渐成为京城一大美食品牌。 韦宝这个时候自然是没有全聚德的,也没有什么厉害的烤鸭师傅孙师傅,但烤鸭的大致方法,自古如此,只是后人不断专研改良的结果。 这时代的北京烤鸭,尤其是韦宝店里都是顶尖的大厨师,做出来的水平,绝不比后世差。 因为北京烤鸭最主要的是食材! 北京烤鸭是用当地的名贵北京鸭制成的,它是世界上最优质的一种肉鸭。传说这种纯北京鸭的饲养,约起源于两千年前,是因辽、金、元的帝王经常在北方的草原上狩猎,偶获此纯白鸭,后经人工饲养,一直延续下来,才获此优良品种。 “小宝啊,这间店也是你的?”吴三辅站在猪市口大街最醒目的位置的一家四层楼豪华店面前,仰望着上面的匾额‘天地商号全聚德烤鸭店’。来的时候吴三辅就注意到这间店铺了,却没有想到是韦宝所开。 韦宝微微一笑:“自然是我开的,没有看见天地商号的抬头吗?” “好香啊,闻着这味道便流口水了。”吴雪霞手里拿着一串吃的还剩下两颗的糖葫芦,也不想要吃了,急着想试一试这么香的烤鸭是啥滋味。 三人和众随从急忙入内。 烤鸭很香,店里的生意却一般般,上座率其实有接近五成,对于到了饭点的饭店生意来说,其实不算差了,而且天地商号的全聚德烤鸭店是从早营业到晚的,不一定要饭点过来,也能吃到新鲜烹饪的美食。 这间店也没有主打高端或者低端路线,主打的是中间市场,这年代的老百姓,有几个能吃得起烤鸭的?主要是给来来往往的商贾和小吏们,还有书生们吃饭的地方。 可以说各方面的策略都是很对路子的,不可能生意不好。 韦宝却并没有在意这些,因为这个时代的生意就是不好做的,尤其是大地方的生意!因为京师的确不够繁华! 倒像是边关的一些流动人口大的重镇,如永平府和山海关这种的地方,像山海楼那种,只有天地商号全聚德烤鸭店一半规模的店面,反而能始终保持五成以上的上座率,给人生意还挺不错的感觉。 因为来的时候并没有特别打招呼,韦宝是临时来这里吃饭的,所以店铺的掌柜和伙计们都不知道今天公子会亲自驾临。 伙计们即便是外招的,也必须先到韦家庄转一圈,受过扫盲教育和政治培训之后,才会放到外面去做事。 这是韦家庄人才体系的一个特色,不停的流动,各个位置的人都一样。 他们即便是没有亲眼见过韦公子,但是韦家庄到处都挂有总裁的巨幅画像,看着便觉得眼前这位公子很是眼熟。 一名伙计机灵,试探着问道:“敢问大爷是韦家庄的东家吗?” 韦宝微微一笑:“我是韦宝!” ‘我是韦宝’这四个字仿佛如同炸雷一般,一下子将几个伙计和柜台内的掌柜,不远处的大伙计,堂头这些人炸的如同北京烤鸭一般,一个个外焦里嫩。 众人急忙纷纷疾走而至,恭恭敬敬的排成一排,在掌柜的带领下,齐声道:“恭迎公子到来!” 虽然话语很简单,但是一个个敬畏和激动的表情,惹得吃饭的人一阵好奇,不知道的话,还以为皇帝来了呢。 这是有外人在场的情况下,否则在天地会内部的会议上,一些见不到总裁这么高大上的存在的小人物,可能会激动的晕过去,大家是必然要齐声高喊,‘凝聚意志,保卫总裁,为解放全人类而奋斗!’的天地会的最高宗旨的。 韦宝稍微有点尴尬,不过都已经习惯了,而吴三辅和吴雪霞就比较尴尬了,他们家的店铺,不管是哪一家的店铺,也没有到这个地步啊?而且,吴家做事的好些人都是吴家的家奴,也顶多是说吴家公子,甚至吴襄本人来的时候,大家会比较担心害怕,怕出岔子,会小心翼翼的而已,却也绝不会像这么激动吧? “小宝啊,你给你手底下的人都吃过啥药了?看见你,至于一个个像打了鸡血一样吗?”吴三辅忍不住道。 韦宝没有理会吴三辅,笑着对掌柜的道:“大家不必拘束,我是来吃东西的,有刚烤好的烤鸭吗?” “有,有!”掌柜的急忙道:“有刚烤剩下的几只,还是热的,不过,正在烤的一炉,再有不到半柱香功夫也能出炉了!公子是要立刻吃,还是稍微等一等?” “不到半炷香的功夫的话,那就等一等吧?越新鲜越好。”韦宝看向吴三辅和吴雪霞,笑着询问道:“你们说呢?” “对,不在乎这么一点功夫。”吴三辅立马接话,他也是老饕,对吃喝玩乐都比较喜欢,对吃喜欢的人,也会好奇各种美食大致的制作工艺,“我们不如就在这烤炉边上等吧?” 北京烤鸭店面的烤炉一般都放在店面门口,这也是一大特色。 吴雪霞有点不爱看,因为她不管站哪儿,男人的目光便贴着贴着的,有点让人不舒服,却也没有说什么。 韦宝笑道:“好,就等一会吧。大小姐,要不然你先去雅间点菜吧?多点几道菜,我们马上上去。” 吴雪霞轻轻地嗯了一声,暗喜韦宝懂得照顾自己的情绪,随着一名招呼的伙计先走一步。 站在烤炉边上闻着烤鸭,尤其是马上要烤好的时候,更加香气扑鼻。 吴三辅闭着眼睛狠狠吸了一口,问亲自站在身边招呼的掌柜的道:“真香啊,你们这种烤鸭是怎么做的?为什么一个个这么大个?都跟小猪似的?” 掌柜的看向韦公子,用眼神询问该不该说? 韦宝微微一笑:“这位公子是我要好的朋友,跟兄弟一般,而且烤鸭在全京城都大同小异,只是具体烹饪的师傅的水平高下,火候掌握高低有点不同而已,也不是什么大秘密,但说无妨。” 掌柜的点头,这才道:“北京烤鸭的制法是:北京填鸭一只,糖水一碗,树根高粱杆。首先,去掉鸭的双掌和鸭舌,用气筒从鸭脖子上的刀口处吹气,到皮下脂肪和结缔之间,吹气均匀的充满填鸭全身。接着,取出鸭的内脏,用高粱杆支撑脊骨和胸脯三岔骨之间。由刀口处放水,从肛门放出,直到洗干净为止。然后挂起鸭子用开水洗皮,完成后,再用糖水淋鸭子,并晒干。最后,从鸭嘴处灌水,然后起杆,将鸭子送入烤炉开始烤。具体烤到什么程度,全凭师傅们的经验,用香味识别,多一分则老了,少一分则欠火候。” “厉害,厉害!烤好的鸭子外皮呈枣红色,鲜艳油亮,皮脆肉嫩,让人垂涎三尺。”吴三辅大赞道:“我喜欢稍微老一点的!要那个皮焦脆,吃起来才舒服!” 掌柜的急忙道:“这简单,等下全部出炉的时候,剩下几只,让师傅们多烤一小会便是。” “一只正常的,一只老一点的便可,别弄多了浪费。”韦宝吩咐道。 掌柜的急忙答应。 韦宝呵呵一笑,然后在吴三辅耳边轻声道:“早看出来三辅大哥是重口味之人!吃烤鸭跟玩女人一样,肯定你玩女人也喜欢年纪大的吧?” 吴三辅哈哈一笑,喜滋滋的轻声回答韦宝:“小宝真懂我之人也。告诉你,那种快三十的,只生过一个娃的,样貌还保持的跟姑娘家一般的小娘子最是有味!比什么青楼红牌,甚至比黄花大闺女都美味哩。” 韦宝脑门掠过三道黑线,暗忖你要是重生到北宋去,肯定是高衙内的角色啊,林娘子就很符合你的口味吧? “三辅大哥真乃高人也!”韦宝虽然忍不住吐槽,但表面上却奉承了一句。 韦宝九成还属于萝莉控,不管到了啥年纪,反正18岁到20岁之间的女人,到底还是男人的最爱。也可以上下浮动一点,15岁到28岁之间的女人都可以。 女人嘛,过了28岁,奔三十去的时候,便有点熟透了。 再要想吸引男人,那要求就非常非常高了,除非像西李那样的绝代风华的女人,才能引起韦宝的兴趣。 吴三辅以为韦宝与自己口味相近,大为高兴,轻声询问道:“怎么样?今天晚上有什么安排吗?” 天启四年夏秋 【0476 王秋雅带着李乐水和李乐土来了】 ,最快更新明鹿鼎记最新章节! “三辅大哥的要求这么高,哈哈哈。这我真安排不了,我上哪儿给你找小媳妇去?”韦宝轻声的呵呵一笑,又轻轻的问道:“怎么样?你已经弄过几个了?” 吴三辅听韦宝这么问,不由得意的很,伸出三根指头比了比:“怎么样?我除了家中一妻一妾,外面还有三个姘头,日子可美了。” 韦宝忍着笑,暗忖你要不是吴家公子,小心别被人家老公砍死,还美呢!立时想到了原来韦家庄的一个里正侯力行,侯力行不就是这事被自己查出来,然后送交给山海卫卫指挥使司衙门去处置了吗?韦宝后来也没有过问过侯力行的事情。不知道侯力行的结局怎么样了? “三辅大哥啊,这种事情于道德不合,你还是悠着点吧?别弄个声名狼藉。”韦宝劝了一句,然后不动声色的问道:“原来韦家庄便有个里正,叫侯力行的,便是因为这事栽了,你知道吧?” “知道啊!玩了别人家的娘子,还杀了别人男人和孩子嘛,这么轰动的事情,怎么不知道?送到卫指挥使司衙门没两日便被偷偷溺死了。”吴三辅道:“因为那人曾是里正,怕太多人知道,有损辽西一众里正和官员们的官声,所以没有张扬。” 韦宝哦了一声,原来是这样,他虽然没有过问,但是九成九笃定侯力行是死了,因为这时代的人,不管背地里做什么恶心勾当,一个个在明面上,都是高举儒家礼法大旗的。 “你既然知道,还不引以为鉴吗?”韦宝笑道。 “我跟他一样啊?我那都是两厢情愿好不好?而且三个里面有一个还是小寡妇,另外两个的男人也长期在外面做小买卖,两三年不着家门,是死是活都不知道的。我可绝不会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儿。”吴三辅一本正经的给自己辩解:“这算什么啊?这也是风雅之事,好不好?” 韦宝笑着点个头,没有再深入这个话题,反正意思已经点到了,听不听就随便你了。 而且韦宝也等于明确表示,我不会参与你这种重口味嗜好。 韦宝已经看出来,吴三辅有拉自己一起参与他那种恶趣味的想法了。 哥又不是西门大官人,到处等着竹竿打头。处女都干不过来啰,哪里有闲工夫开发别人老婆?这么喜欢这一口,你将你自己老婆想成别人老婆不就成了吗? “成了,公子,再烤就真的糊了,现在切片,便能端上去享用了。”掌柜的道。 韦宝嗯了一声,“走吧,三辅大哥,咱们上去。” 吴三辅一边随着韦宝走,一边轻声道:“晚上等雪霞睡了,带我去大栅栏见识一下吧?” 韦宝一汗,知道大栅栏是京城最繁华的烟花柳巷聚集地。 后世人想到京城的烟花柳巷,首先想到八大胡同。 不过八大胡同应是在清乾隆中后期才兴起的,清末与民国期间终成“大名”。 大明这个时代,还没有八大胡同这一说法呢。 大栅栏则是在明代就有了,明孝宗弘治元年(1488年)就下令在北京城内大街曲巷设立栅栏,并派士兵把守,以防盗贼。 明张竹坡《京师五城坊巷胡同集》中并未收载“大栅栏”这个地名,在前门外路西只有廊房头条、廊房二条、廊房三条和廊房四条,其中的廊房四条就位于大栅栏的位置。 而所谓的“廊房”指的就是用于临街经营的店面房。 写于明末清初的《春明梦余录》一书中,提到了“大栅栏”的繁华。 在明朝大栅栏所在的位置就已经是一处商贾云集的繁华商业区了。 “我又没有去过,对这些也不熟悉的。要想去,你自己去吧?你现在也不缺银子,我上回不是还了你7000两纹银吗?买一座青楼都差不多够了吧?”韦宝笑道。 “小宝啊,你这就没意思了。”吴三辅一副手动滑稽的表情看着韦宝:“这种事情,自然是要两兄弟一起去才好玩嘛!一个人有啥意思?多个人,还能商量商量姑娘如何,一个人容易看走眼。今天不用你出银子,我请客!” 韦宝看吴三辅一副大方模样,呵呵一笑:“三辅大哥精于此道,看不走眼的。你要真的这么喜欢上青楼去玩,我觉得,也许找小媳妇,更健康一点。” 韦宝倒不是怕被吴三辅传染上啥病,那些脏病并不容易通过呼吸和正常的身体接触传染,而是善意的提醒,也不希望吴三辅得什么脏病,一旦得了脏病,别说古代医疗手段落后,很难治愈,即便治好了,也是一辈子都难以愈合的皮肤病,痛苦的很呢! 大明这个时候有没有艾-滋,韦宝就搞不清楚了。 “你说的轻巧,小媳妇可遇不可求啊,你以为我不挑啊?不是大美人,我可看不入眼。”吴三辅道。 “你看什么看不入眼?还大美人?”吴雪霞听见半句,就知道哥哥与韦宝又在大谈女人,听见他们两个人谈女人,她就气不打一处来。 吴三辅呵呵一笑,“你这耳朵,我们在门口小声说话,你都能听见?我是说小宝这店里的菜不知道怎么样?不知道能不能看入眼。” “哼,转的还真快,但愿你是在说菜才好。”吴雪霞没有理会吴三辅了。 天地商号全聚德烤鸭店的效率很高,吴雪霞先上来点菜的,到韦宝和吴三辅现在上来,总共也不过七八分钟,已经有三盘热菜,三盘凉菜上桌了,全部都色香味俱全,一看便让人有食欲。 等到烤鸭端上来的时候,香气扑鼻,更是让人赞不绝口。 烤好的鸭子,将皮肉切成一片一片的装入盘中,食用时蘸点甜酱,裹着葱白段,卷入薄饼,咬一口,好扎实,好满足的感觉。 吴雪霞吃了一口卷了烤鸭的薄饼,有些激动道:“这么好吃啊?” 韦宝呵呵一笑。 “矜持一些好不好?好歹咱们吴家在辽西辽东也是屈指可数的富贵人家,你这千金大小姐,怎么这样?”吴三辅倒是很稳重的模样。也尝了一口,然后连连点头,说好吃。 “这里又没有旁人,确实是好吃嘛。”吴雪霞笑眯眯的接着吃,也没有功夫管哥哥刚才数落她不矜持的事儿了。 韦宝听吴雪霞说这里没有旁人,显而易见是已经将他当成自己人了,心中温暖,笑呵呵的为两个人都倒了一点酒。 “哎?你们韦家庄四特酒,不是都有特制的酒瓶吗?”吴三辅边吃边问道:“你们自己的店不用自己的酒吗?这不是四特酒吧?” “这的确不是韦家庄四特酒,而是山西汾酒,咱们辽西的四特酒要送入关内来,光过关税都付不起了,还赚什么银子啊?”韦宝苦笑道:“汾酒是京城现在最流行的酒,我这个是汾酒中最陈年,价最高的。” 汾酒有着4000年左右的悠久历史,1500年前的南北朝时期,汾酒作为宫廷御酒受到北齐武成帝的极力推崇,被载入廿四史,使汾酒一举成名;晚唐时期,大诗人杜牧一首《清明》诗吟出千古绝唱:“借问酒家何处有?牧童遥指杏花村。” 宋代以后,由于炼丹技术的进步,在我国首次发明了蒸馏设备,从那时候开始有蒸馏酒,要不然以前都是黄酒。 我国的白酒,包括汾酒等名优白酒在内,都是由黄酒演变和发展起来的。 从大明朝中期开始,北方的白酒发展很快,逐步代替了黄酒生产,此时杏花村汾酒即已是蒸馏酒,并蜚声于世。 明末农民起义领袖李自成进军北京,路经杏花村畅饮汾酒,赞誉为“尽善尽美”。 清李汝珍在《镜花缘》一书九十六回的曲牌中,列举当时全国知名酒类五十余种,其中推汾酒为首,另外《两般秋雨庵》、《清稗类钞》等也有不少嗜饮汾酒的记载。 吴三辅喝了一口:“嗯,的确很不错,不过,我也没有觉得比你们韦家庄的四特酒强啊?你们韦家庄四特酒要是能拿到京师卖,质量不比这个差,价钱比这个低,最关键还是那个晶莹剔透的酒瓶子,立马能将这种酒挤得没路走吧?现在辽西,我们吴家的酒坊都快被你们击垮了。” “对啊,韦宝,你们的酒本来就好,又弄个那么漂亮的酒瓶子,谁卖的过你们?再这样下去,迟早辽西辽东都是你们韦家庄的四特酒!”吴雪霞也道:“你们的酒若是进入北直隶,高档的宴席肯定都用你们的酒,有钱人肯定都会喝你们的四特酒。” 韦宝苦笑一下:“那又怎么样?像大明如此限制货物流通,而副食品,像是酒这种东西,本来就有地域局限性,再卖的好,恐怕也只能在辽西卖卖。加了过关税,价钱至少翻三番!到时候就没有太多竞争力了,而且我们也有少量的四特酒放在京城卖,销量很一般。辽东还不都是你们吴家的酒吗?所以说啊,东西好不好,不如有没有权力。” “两样都得要!”吴三辅道:“再有权,东西太难吃,也是没用的。晋商拉帮结派的早,跟很多北方官员都有世交,的确比较占便宜,他们这酒也确实不错。四特酒要想在北直隶闯出名号,得成为贡酒。” “成为贡酒?哪里有那么容易哟。没事,反正我也没有指望餐饮赚钱,我对他们的要求是不赔钱便可以。”韦宝笑道:“我主要是看见北方市面太萧条了,自己做点贡献罢了。大部分天地商号的商铺租给小商贩,一个月才收一两纹银而已。” “那你这还赚什么银子啊?这比没住处的人自己盖房子住都划算了。”吴雪霞不由道:“一家店铺要是上下两层的话,至少能睡得下三四十口人,你算是帮很多流离失所的人安置住处了。” “对啊,我就是这么想的。”韦宝笑道:“这种世道,谁都不容易,只要不赔钱,又能帮助人,何乐而不为?要是整个大明的大大小小的地主,但凡稍微有点我这种心思,我不说多,有一两成就足矣,那样的话,世道再差,老百姓也能熬过去。要是北方的老百姓都饿死了,或者都跑到南方去了,恐怕世道更加萧条。” “可惜啊,别说一二成,恐怕像你这种人,整个大明都屈指可数!有谁做买卖不是为了赚钱,而是为了帮人的?”吴三辅笑道:“合着你就对辽西辽东的世家大户们狠啊?” “三辅大哥,千万别这么说,我对辽西辽东的世家大户哪里狠了?上两次众人下注,可都不是我牵头的吧?考秀才和与吴三桂打擂台,那都是你们这帮富家公子挑起来的。”韦宝笑道:“至于这次买辽民,送到辽南去拓荒,我也是提前说好付账的。是辽西辽东世家大户迟迟不做决断,才致使人都跑光了。” “合着都是我们自己送银子给你呗。”吴三辅酸溜溜的笑道。 “所以说啊,不能沾上赌!愿赌服输。哥,你现在还说这个干啥?”吴雪霞忍不住帮韦宝说话道。 “好好好,我说不过你们两个。”吴三辅倒也没有生气,反正他的银子,韦宝是都已经还给他了。 三人酒足饭饱,回归住处。 来的时候没有乘坐马车,回去也是步行,路程很近,也就四五里路程。 韦宝还是很愿意步行的,习惯了使用交通工具,人都变懒了,尤其是在现代,天天开车,几乎出门便必定开车,两腿都有退化的趋势。 到了古代,走路,打拳,感觉自己的体魄强健了许多,多运动,整个人的精神状态也很好。 “你这么做生意挺好的,即便赚不到太多的银子,也赚取了人心,这叫稳扎稳打。我爹常说,做生意最高明的人不是在赚银子,而是在赚人心。他虽然明白这个道理,却做不到。”吴雪霞对韦宝道。 “我可没有你说的那么高明,我主要也不是为了赚取人心啥的,就单纯是想尽自己的一点能力帮穷苦人。尤其是这些市井小民,其实比乡里农户更可怜,他们真的是什么都没有的,世道一差,最先挨饿的就是他们。”韦宝道。 “小宝啊,慈不带兵,义不养财,你这么想的话,以后得多累?各人有各人的命,每个人都顾好自己,做的问心无愧,便可以了。”吴三辅揷嘴道。 韦宝笑了笑,没有说什么,他本来就不是爱争辩的人,更何况,争辩是不可能改变一个人的想法的,只有权力才能改变一个人的行为!显然,对于吴三辅,他不具备这种权力,所以就懒得说了。 “哥,你这话大错特错!若是韦宝自己都顾不了自己,自然没有什么。但是有能力的人,多帮助别人,这是行善积福的好事,你怎么可以这么说?你太自私了。”吴雪霞反驳道。 吴雪霞的话,引起了韦宝极大的好感,虽然小姑娘是任性了一些,但吴雪霞的心肠是好的。 韦宝极为看重一个人是否善良,心不存善念的人,对社会是最大的危害。 “你们高风亮节,舍己为人,我自私自利,寡恩薄义,有己无人,行了吧?”吴三辅不悦道:“等你再大一些便知道我说的是什么意思了,现在跟你说不明白。每个人都能顾好自己,顾好家里人,已经不错了!再有余力的话,顾一顾亲朋好友。大家都能做到这一点,就足矣。那些没啥关系的人,顾的过来吗?别说我们,便是皇帝老子,顾得过来天下人啊?” “我刚才不是说了吗?有能力的时候。哥,你这是瞎扯。”吴雪霞气呼呼道。 韦宝则轻声道:“三辅大哥,这里是京师,慎言!”韦宝听吴三辅连皇帝老子都出来了,急忙揷嘴劝了一句。 吴三辅也惊觉失言了,四周看了看,并没有人旁听,点了点头。 因为吴雪霞和吴三辅拌了嘴的关系,三人一路上有一搭没一搭的说几句话,不再像之前谈的那般热络。 回到住处之后,吴三辅也没有再喊韦宝去大栅栏啥的,有点不开心了。 吴雪霞也早早回屋休息,而韦宝则静下心来看了会书,然后打拳,静坐,休息。 虽然已经对科考不报太大希望,但是韦宝仍然有考前的焦虑!一边稳固手中的势力,一边借助官场的力量更快发展,这是韦宝的既定方针,但是眼下,似乎官场对他来说,越来越遥远了。 “小姐,早些睡吧。”香儿轻声对坐在窗前发呆的吴雪霞道。 吴雪霞没有回应,继续发呆。 过了一会儿才道:“韦宝练完功了吗?” 吴雪霞与韦宝并不住在一个院子,这座宅院很大,韦宝,吴雪霞和吴三辅三个人,每人一个院子。 这里是那种大的四合院,八进八出,四层院落那种。 “不知道啊。不过都这么晚了,我猜想应该是睡觉了。”香儿暗忖,你这么关心韦公子的话,为什么不干脆过去看看? 吴雪霞嗯了一声,“韦宝有没有到咱们这边来过?” 昨天韦宝来过一次,后来早上的时候香儿告诉吴雪霞了,所以吴雪霞今天才会这么问。 “没有吧?”香儿也不是很肯定。 吴雪霞有点不高兴:“你怎么什么都不知道啊、为什么不在门口守着?” 香儿急忙道:“我去问一下便知道韦公子有没有来过了,小姐别着急。” 香儿出去一会儿就回来,肯定道:“今天韦公子没有来过。” “睡觉吧!”吴雪霞生闷气道。暗忖之前韦宝说好了找她一道练功来着,昨天来过一次,今天居然就不来了吗? 香儿轻轻地哦了一声,见小姐不高兴,小心翼翼的侍候,生怕惹得小姐发火。 第二天韦宝起了个大早,打坐,练功,看书,然后吃早饭。 早上的一系列动作几乎是晚上动作的翻版,只不过顺序颠倒一下。 韦宝现在的生活还是挺有规律的。 吴三辅自然不会在这个点起身,吴雪霞与韦宝一道吃早饭。 “你不是说要和我一起练功的吗?”吴雪霞忍不住问道。 韦宝微微一笑:“你早说啊,我以为你只是随口说说,你习惯在睡前练拳?练拳之后一身汗,还得洗个澡。” “沐浴又不费事,你这里跟吴府一样,处处都很方便。”吴雪霞道。 “你不用为了配合我啊,你以前在家的时候,每天都练拳的吗?”韦宝问道。 “谁要配合你啊?我练拳是两三天一回吧,想起来了的时候才会打一趟,我又没有机会与人过招,只是防身用罢了,不必太勤奋。”吴雪霞粉脸羞红道。 “那好,我今晚再练拳的时候,找你一起。”韦宝呵呵一笑。暗忖练拳免不得要身体接触,你这不是给我机会吗?其实韦宝已经习惯了自己一个人打拳,也不需要找人对练。吴雪霞没有什么机会与人过招,韦宝就更加没有机会了,走哪儿都一大堆人保护。 吴雪霞听韦宝这么说,笑着嗯了一声。 “对了,中午我要上我义兄家去拜访,你一起去吗?”韦宝忽然问道。问完又觉得似乎有些不妥,吴雪霞跟自己去李成楝家,算怎么回事呢?吴雪霞以身份去呢? 吴雪霞也立即想到了这一点,粉脸羞得更红,没有说什么。 “我随便说说的,要不然你还是在家吧,等下你哥起来不见了我们,还以为我们上哪儿去玩,故意不带着他。”韦宝道。 “我跟你去。”吴雪霞说完,便吃东西,捏着葱油饼,撕成一小片一小片的往嘴里送,动作很优雅。 韦宝笑了笑,也不觉得带吴雪霞去会怎么样。反正吴雪霞连自己的父母都见过了,李成楝是结义兄弟,又不是亲生大哥,没有那么正式。 “要准备点礼品啥的吧?他家有没有孩子,老人?几口人?”吴雪霞过了一会儿问道。 韦宝笑道:“不用,包点银子便可以了。我就不爱别人送东西,一是不一定合心意,二是花了银子还不讨好,银子最实惠。” “那要看人,我就不爱别人送银子。银子怎么能代表心意?”吴雪霞翻了翻白眼。 韦宝呵呵一笑:“要不然我等会陪你出去逛一逛吧?看看你喜欢什么?我买给你。” 吴雪霞甜滋滋的嗯了一声。 两个人吃过早饭,正要出门,王秋雅便带着李成楝的二儿子李乐水和小儿子李乐土来了。 韦宝听底下人通报之后很惊喜,急忙让人去接进来,自己也往宅子大门口赶去。 吴雪霞便有点不高兴,知道王秋雅不过是韦宝的一个丫鬟罢了,至于要主人亲自去接吗?顿时觉得韦宝和王秋雅的关系绝对不简单,不由的吃醋。 “我还以为我没有让你带乐土和乐水来,你就不会带他们来呢!”韦宝高兴道:“你怎么这个大上午的就来了?” “本来昨天就到了,差了一点点时辰,没有赶上关城门。我只比公子晚一天从辽西出发而已。”吴雪霞解释道:“虽然公子没有吩咐,但我想乐土和乐水很久没有回京师了,他们两个人听说我要去京城,也想跟来,我便带他们来了。我擅作主张,本来还怕公子不高兴。” “我哪儿有那么容易不高兴?”韦宝呵呵笑道。 李乐水和李乐土很乖巧的向韦宝行礼,恭恭敬敬的道:“韦叔。” 一方面因为虽然差了不到两三岁,可韦宝是李成楝的结义兄弟,辈分上的确是叔叔。另一方面,两个人这么恭敬,也是在韦家庄的环境中熏陶出来的,韦宝在自己下辖的区域内,便是帝王般的地位,甚至已经上升到了等同于神明一般被崇拜的地位。长期在那样的环境中,虽然关系很亲近,但是李乐土和李乐水对于韦宝,更有一种敬畏。 “乐土,乐水,我正好说要上你家去看望你们爹娘,来的正好!”韦宝高兴的拍了拍李乐土和李乐水的肩膀,问道:“你们还没有吃早饭的吧?吃了早饭再走。” 李乐水和李乐土乖巧的点头称是,然后跟着仆役进去吃早饭。 韦宝很长时间没有见着王秋雅了,从北汛口离开辽南去复州,盖州,再跑到辽东去,然后回辽西,前前后后差不多花了一个月的功夫。 小别胜新婚,此时见着王秋雅丰满有致的身材,娇俏动人的脸蛋,便鸡儿邦邦硬,很想拉王秋雅即刻去办一回事才好。 “秋雅,饿了吧?你也快去吃饭。”韦宝边说边带着王秋雅往里走。 王秋雅多日不见韦宝,只有比韦宝更加情动,本来女人就比男人要感性一些,温柔的嗯了一声,轻声道:“总裁将我一个人留在辽南,这些天我都吃不好睡不好。” 韦宝呵呵一笑,暗忖你个小浪蹄子,越来越会撒娇了。 王秋雅走了几步便停住了,原来是见着了吴雪霞,她并不知道吴雪霞也在。 吴雪霞本来是不打算出来的,想想还是实在忍不住,跟了过来。 两女四目相接,气氛有些微妙。 天启四年夏秋 【0477 在李成楝家做客】 ,最快更新明鹿鼎记最新章节! 王秋雅反应过来之后,不管吴雪霞为什么会在公子身边,不管吴雪霞跟公子是什么关系,总归是她地位低,立刻主动与吴雪霞打招呼:“吴大小姐好。” 吴雪霞微微点个头,目光转向了韦宝。 韦宝笑道:“你们应该见过好几次了吧?秋雅,吴大小姐在我们这里做客,你要好生照看大小姐的饮食起居。” “是,公子。”王秋雅道。 吴雪霞立时又生气起来,因为韦宝居然叫秋雅?叫的这么亲热做什么?而叫自己只叫大小姐?虽然韦宝一直叫她大小姐的,但这一回,不知道为什么,吴雪霞觉得这个称呼很刺耳。 香儿跟在吴雪霞身边,与吴雪霞一样,她对王秋雅的目光也是充满了审视的,觉得韦公子的贴身丫鬟很漂亮,不过,比起自己家小姐还是差的多,与自己比起来,也不过是不相上下罢了。 为什么要与自己比?香儿害羞的看了眼韦宝,脸蛋立时羞红到耳根子上去了。 韦宝是聪明人,至少不愚钝,尤其是在女人这方面,一看吴雪霞和香儿有点不自然,似乎都对王秋雅有些戒备,不由有些好笑,立时明白女人们之间的那些小勾心斗角心思。 男人没有不喜欢女人为自己争风吃醋的,那样说明自己有魅力嘛。凭什么只能男人追女人,而不是女人追男人? 尤其是被美女喜欢,更是男人最爽的时候。只是男人不希望自己的女人们之间时常闹别扭,给自己闹心添堵。 最好女人都是很乖巧的小猫咪一般,喜欢的时候抱过来抱抱亲亲,不想亲近的时候,又能懂事的保持距离,给男人空间。 “我自己有丫鬟,不必特意照看。”吴雪霞冷淡的回应,然后问道:“刚才不是说上你义兄家去吗?” “嗯,那两个孩子便是我义兄的儿子,等他们吃过早饭的吧。”韦宝笑道。 王秋雅见吴雪霞不但与韦宝住在一起,还要带她去见李成楝,也不由有些吃醋,虽然韦宝的正妻位置最终属于谁,与她的关系并不是特别的大,但王秋雅却并不很希望是吴大小姐,因为吴大小姐看起来太过冷艳高傲了些,一看就是那种很不容易亲近,对人很严苛的那种女子。 而且身份的巨大差距,也会让王秋雅觉得与吴雪霞这种大家千金之间有一道巨大的鸿沟,身份地位实在是比吴大小姐低太多了。 本来,像是范晓琳、王秋雅和徐蕊这样的,长期待在天地会高层,待在韦总裁身边的女孩子,是不太容易产生这种自卑心理了的,但是吴大小姐的美貌实在太过出众,家世又显赫,所以,在吴雪霞面前,还是很少有女孩子能在心理层面上将自己与吴雪霞放在同等位置。 吴雪霞回归后院,对两个正在吃早饭的李成楝的儿子倒是挺不错,吩咐香儿帮他们夹菜,添加豆浆,裹煎饼啥的,还问过了两个人的名字。 “叔,这个姐姐我们该怎么叫啊?”李乐土懵懵懂懂的问道。 韦宝不由一汗,你叫我叔,然后叫她姐姐,你还不知道怎么称呼?你这不是都已经称呼了吗?“叫……随便吧。” 吴雪霞被韦宝气的笑了,白了韦宝一眼:“什么叫随便?你都是叔了,我凭什么是姐?”然后对两个人道:“你们得喊我……喊我……” 这下子,连吴雪霞自己的粉脸也红了,不知道该怎么叫自己,总不成叫婶子吧?叫姨的话,自己并不认识他们的娘啊。吴雪霞平时一般都待在吴府大院,平时甚少弄些人来客往,人情世故方面的事情,所以生活阅历还是有所欠缺的。 “叫姨吧!随秋雅她们一样的叫法。”韦宝笑着道。 李乐水和李乐土连忙一起起身向吴雪霞行礼,并同声喊姨。 吴雪霞笑着答应了,没有再纠结于叫法。 吃罢了早饭,韦宝遂带众人前往李成楝家,本来说带吴雪霞去逛街的,计划只能临时取消掉。 在大门口,准备上车的时候又有点犯难了,韦宝、吴雪霞、王秋雅、李乐水、李乐土,一共五个人,两部车就足够了!其实一部车也够了。 现在有个共乘的问题,按道理,王秋雅、李乐水、李乐土一部车,韦宝该与吴雪霞一道坐,不过,韦宝有点想和王秋雅坐一起,好长时间没那啥了,很想亲热亲热。 “乐水,乐土,你们俩这么喜欢和吴姨说话的话,不如你们三个人一部车吧!”韦宝呵呵笑道。 韦宝这么一说,王秋雅和吴雪霞都立刻明白了韦宝的心思,王秋雅心中窃喜,心里暖暖的,觉得韦宝将自己看的比吴大小姐还重要,很开心。 而吴雪霞则差点气坏了,虽然这么安排也没有什么,她也不是不能跟两个还不算大人的男孩坐一起,可韦宝这么说出来,她很不舒服,而且吴雪霞想和韦宝坐一起。 李乐水和李乐土乖巧的哦了一声,韦宝说的话,他们是不敢反对的,而且吴雪霞很漂亮,他们也很喜欢和她在一起。 吴雪霞也不好说什么,闷闷不乐的上车,韦宝要来搀扶吴雪霞,被吴雪霞一下将韦宝的手打开了。 韦宝呵呵一笑:“又怎么了?” 吴雪霞没有理会韦宝,气鼓鼓的进了车厢。 韦宝又一笑,并不在意,鸡儿邦邦硬的上了另外一部马车,与王秋雅同乘一部车。 “这些日子不见,想我了吧?”韦宝一进马车便将王秋雅搂在了怀里。 王秋雅又情动又害羞的嗯了一声,轻轻地一点头。 韦宝将王秋雅的下巴扳起来,在王秋雅的粉脸上吻了一口:“想要了吗?” “不行的,车会晃动。”王秋雅又羞又急的道。 “动作轻点,没事的,呵呵。” “不要了,等回去住处的吧?” “车里刺激啊!” “有一点晃的话,外面就肯定能猜到的,一路上不被人笑死吗?”王秋雅都有点急的带哭腔了,知道韦宝真的能做出来,不是闹着玩的。 韦宝呵呵一笑,在王秋雅的粉嫩的鼻子上刮了一下,“那快点用嘴巴帮我吧!” 王秋雅咬了咬下唇,媚眼如丝的瞟了韦宝一眼,然后在韦宝的脸色亲了一口,然后俯下身子去了。 等到快到李成楝家的时候,韦宝足足舒服了一场,心满意足的靠在王秋雅身上休息,将头枕着王秋雅的大腿上,王秋雅还给他捏胳膊和肩膀,真是好不舒服。 “公子,到了。”马车停稳之后,林文彪在外面道。 韦宝嗯了一声,遂下了车。 李成楝的媳妇发现他们家的院子外来了马车和好些人,张望一下,正看见韦宝下车,惊喜的叫道:“是叔叔来了。” “大嫂。”韦宝笑道:“大哥在吗?” “上街当值去了,马上便该回来了,快些进屋来坐。”李成楝媳妇欢喜道。 这时候李乐水和李乐土也下了马车,两个男孩子有一阵子没有见母亲了,都有些害羞,轻声叫娘。 李成楝媳妇发现俩儿子回来,更是高兴的不得了,哎了一声,回头冲着院中唤一声:“乐山,你两个弟弟回来了!” 只听院中应了一声,与韦宝年纪差不多的李乐山便跑了出来,先看见的是韦宝,急忙行礼:“韦叔。” 韦宝点了点头:“乖!” 然后李乐山便与李乐水和李乐土靠在了一起。 小男孩容易玩在一起,更何况是亲兄弟,亲密无间。 韦宝是很羡慕这种兄弟关系的,他在两世都没有兄弟,所以也格外看重认下的李成楝这个大哥。 李成楝有东李弟弟关系,是韦宝结交李成楝的初因,而韦宝与李成楝结拜,主要还是因为李成楝这个人挺老实,好控制。 不过,相处了一阵之后,韦宝对李成楝也有了一定的感情,对李成楝的三个与他差不多几岁的儿子,也像是对待亲子侄一般。 “这几位是?”李成楝媳妇看向吴雪霞、王秋雅和香儿。吴雪霞气质太过出众,正常人第一眼一定是看见吴雪霞,王秋雅的打扮也很奢华时尚,也像是大家闺秀,而香儿虽然与王秋雅的外貌不相上下,却穿着下人的衣服,又站在吴雪霞身后,一看便知道是吴雪霞的下人,所以,李成楝老婆主要问的是吴雪霞和王秋雅。 韦宝笑着介绍道:“大嫂,这位是吴大小姐,她们家是关外最富贵的人家。这位是我的丫鬟兼私人书办,叫王秋雅。” 吴雪霞听韦宝这么介绍自己,又有点不高兴,不过还是赶紧向李成楝老婆问好:“嫂子好,叫我雪霞便可以了,不要听韦宝的,我家可不是什么关外最富贵的人家。” 李成楝老婆听吴雪霞直呼韦宝的名字,便知道两个人的关系肯定不一般,又见吴雪霞倾国倾城的样貌,再配上她不凡的家世,立时心里有谱了,拉着吴雪霞的手,格外热络:“真好,真漂亮,真是一个大美人啊。” 李成楝老婆还是有些势利眼的,听闻王秋雅不过是韦宝的丫鬟,便没有特别在意的招呼了。 王秋雅轻声叫了声:“嫂夫人好。” 李成楝老婆点个头,便拉着吴雪霞走,“小宝啊,都别站在门口了,往里面坐吧。” 韦宝等人遂随着李成楝老婆进了院子。 “大嫂,我不是送给你们几个丫鬟吗?”韦宝见这大院似乎没有下人,不由问道。 “都让我退回去了,我们又不是什么大户人家,我和你大哥也干惯了活的,家里有下人,反而觉得不自在。”李成楝老婆答道。李成楝和李成楝老婆是在认识了韦宝之后,家里条件才好转的,否则原来住的房子都是漏雨的那种,寒酸的很,虽然是皇亲国戚,却仍然保留着乡农的质朴。 韦宝微微一笑:“你们啊,就是太省了!我派来的人,又不用你们花银子,都由天地商号的柜上出银子的嘛。是不是舍不得那点口粮?” “钱倒不算啥,一来你找来的女孩子一个个都那么漂亮,二来,我成天在家也没有啥事,就这点打扫的活计,哪里要别人来做哟?”李成楝老婆笑道:“你们坐一下,我去提水壶来,刚刚烧开的热水,我给你们沏茶哈。” “娘,我来吧。”李乐山道。 “不用,你跟两个弟弟玩吧,你们三兄弟也几个月没有见面了。”李成楝老婆像是吃了蜜糖一般看着三个儿子。 李乐山嗯了一声。 韦宝笑着从袖兜掏出一锭5两重的纹银:“乐山、乐水、乐土,你们出去玩会儿吧,不过别走远了,等你们爹回来了,我们就出去吃饭。” 李乐山、李乐水和李乐土答应一声,不过,谁都没有接韦宝的银子。 韦宝笑呵呵的将银锭放到了李乐山手里:“这是叔给你们的!拿着!” 李乐山眼巴巴的看了眼母亲。 “小宝啊,你每次给他们这么多银子,不好的。”李成楝老婆说着:“叔的银子别要了,我这里有两钱银子,你们拿着去玩吧,别跑远了,对了,去买些肉回来。再沽四壶酒回来。” 李成楝老婆说着又对韦宝道:“小宝啊,就在家里吃吧?馆子里的菜式也就那样,就在家里吃吧?家里还清净一些。” 韦宝笑着点头,“大嫂说的是,不过,这个银子是我给孩子们的,你不能代他们拒绝,他们已经不小了。”说着将那5两的银锭放到了李乐山的手里,然后对他们道:“去吧!这是叔给你们的,你们娘也没有权力给你们做主。” 三人有点矛盾。 “去吧去吧,别乱花银子,别弄丢了,记得我刚才让你们买的东西。”李成楝老婆遂道。 李乐山、李乐水和李乐土这才乐呵呵的答应着去了,勾肩搭背的一路小跑,似乎能横着飞起来。 “小宝啊,给小孩太多银子不好,光会花银子,不懂得赚银子的难处。”李成楝老婆对韦宝道。 韦宝呵呵一笑,暗忖李成楝夫妻与自己一样,过惯了苦生活的人,真的便是再有钱,也很难扭转为土豪的心态。 “难得的嘛。再说小孩子花钱也不是坏处,早点见识银子的厉害。”韦宝微微一笑,又变戏法一般拿出一个红包,里面是1000两的一叠银票:“大嫂,登门拜访,没有特别准备什么礼物,这里一点小小心意。” “不用不用,小宝啊,你都给了我们家多少银子了啊?现在家里不缺银子,你大哥现在每个月的月俸加上锦衣卫衙门里面的一些好处,一个月有十多两呢,足够用的了。我们家的宅子也是你送的,家具也是你送的,你还把乐水和乐土带在身边进学,已经欠了你好些恩情了,这银子我说啥也不会要的,你拿回去。”李成楝老婆推辞道。 韦宝笑道:“大嫂啊,你跟我还客气什么?这不是难得来京城一趟吗?要是经常串门,肯定不会准备礼物了。收下吧。” 吴雪霞也道:“大嫂收下吧。” 李成楝老婆还是推辞。 吴雪霞干脆接过了韦宝手中的红包,塞到了李成楝老婆手里,硬让她收。 李成楝老婆只好道:“那好吧,我就收下了,雪霞啊,我们家里也没有什么能拿的出手的东西,等下小宝的大哥回来,我们再准备回礼给你哈。” “不用不用,嫂子,我就不用东西了。”吴雪霞忽然不好意思的娇羞道。 “要的,怎么好不回礼?小宝第一次带你来我们家嘛。”李成楝老婆乐呵呵的笑道,暗忖韦宝这回不管给了多少银子,都用这些银子打一副大金镯子回赠给吴雪霞便是。 韦宝笑道:“嫂子说了你就拿着吧。”韦宝虽然也意识到李成楝老婆这是将吴雪霞当成他妻子或者未过门的妻子在招待,却并没有当回事,反而觉得好玩。 吴雪霞听韦宝这么说,红着脸,不再说什么。 王秋雅心里这回酸酸的,有些嫉妒吴雪霞,也看出来,韦宝他对吴雪霞其实是不错的。 吴雪霞与韦宝,李成楝老婆说了一会儿话之后,李成楝三个儿子买了肉,沽了几壶酒回来,李成楝老婆便说她得去准备午饭了。 “干脆出去吃吧?”韦宝道。 “不要不要,你大哥马上就回来了,我很快的,两炷香功夫就能弄好。”李成楝老婆热情的笑道,说罢便卷起袖管出去干活去了。 “你这大嫂很不错啊。”吴雪霞轻声对韦宝道。 韦宝笑着轻声答道:“人家把你当成我娘子了。” 吴雪霞闻言,粉脸又一下子羞得通红,娇羞的白了韦宝一眼,很少见的没有与韦宝斗嘴。 王秋雅看韦宝和吴雪霞窃窃私语調笑,有点尴尬,去找香儿说话。 王秋雅和香儿的年纪差不多,两个人都是内向害羞的个性,不过王秋雅在韦宝身边锻炼了这么长时间,又有正规的职务,已经锻炼的比原先开朗大方多了。 由于初次见面,生活的地方也不同,王秋雅是韦家庄的,香儿在永平府或者山海关,而且王秋雅不太好问关于吴雪霞的事,香儿也不太好问关于韦宝的事情,所以两个人能谈的话题不多,都是说些女孩子家的女工活啥的。 等到李成楝老婆端上来第四个菜的时候,李成楝回来了。 “兄弟,我就知道是你,老远看见我家门口停了马车,我就往这边跑。”李成楝还在院子中便开始大着嗓门高兴道。 韦宝刚刚站起身,李成楝的三个儿子闻风先出来了,一起喊爹。 李成楝看见两个儿子从韦家庄来,更是高兴,一手一个,将两个人一起抱住,想抱起来,却抱不动了。 “好家伙,这才几个月,都重了这么多啊?韦家庄天天吃什么好的了?”李成楝笑道。 李乐水和李乐土都是在韦父韦母那边吃饭的,那伙食还能差吗?顿顿几乎都是大鱼大肉,两个人大概说了,羡慕的李乐山直流口水,也想上韦宝那边去。 “兄弟啊,可把你盼来了。”李成楝对走近了的韦宝道。 韦宝微微一笑:“大哥,我也很想大哥啊。” “韦叔,也带我去韦家庄吧?我不想留在京师考秀才了,我连童子试都过不了。”李乐山对韦宝道。 本来李乐山与韦宝接触的不多,有点生疏,但是韦宝给人的印象是很容易亲近的印象,又见韦宝与父亲热络的说话,再加上刚才听两个弟弟说了韦家庄有多好有多好,所以大着胆子道。 韦宝呵呵一笑:“韦家庄比京城还好吗?你如果是想你两个弟弟的话,也可以时常去韦家庄玩的,让你爹带你到天地商号,自然有人送你去韦家庄,好不好?” “你小子,你两个弟弟在韦家庄用功,你在京城也得抓把劲才是,别成天想着玩。”李成楝也舍不得三个儿子都离开身边。尤其是长子,古代人对长子看的很重。 李乐山见爹不同意,闷闷不乐的嗯了一声。 韦宝笑道:“乐山,还记得以前说的吗?你要能考上秀才,到二十岁考不上举人,你就来跟我,你不加把劲的话,你爹他不甘心啊。” “是啊,的确不甘心,咱们家祖祖辈辈都是农户,到了我姐入宫,家里才改变的,若不出个读书人,真是不行。”李成楝点头道。 “大哥你就放心吧,你三个儿子呢,乐山靠童子试的时候,乐水和乐土也可以回来考!虽然我们韦家庄的字和外面有点不一样,但是我另外找了先生教他们两个大明科考一些知识的。”韦宝道。 “这样啊,太好了!不管是谁考上,只要能出一个秀才我就满意了!”李成楝高兴道,说完又对三个儿子道:“你们听着,谁能中秀才,我就把我的世袭锦衣卫的位置传给谁!我不想让人说咱们家只会沾你们大姑的光,明白吗?” 李乐水和李乐土却对李成楝这个世袭锦衣卫的位置不是很感冒,俩人一起摇头。 李乐水道:“爹,我和三弟只想跟着叔,锦衣卫就让大哥做吧,我们都决定要进天地会的。” 李成楝看向韦宝,暗忖你这是给我俩儿子灌了什么迷魂汤啊?天地会还能比锦衣卫好?多少人削尖脑袋要进锦衣卫? 韦宝看出了李成楝的疑惑,笑道:“这可不是我教的,我们的先生也不会这么教,是他们自己的选择,孩子大了,已经到了有自己想法的时候了。” 其实经过大半年的发展,整个韦宝所辖区域下的老百姓,都已经完全认可了韦宝,认可了天地会!在他们看来,大明连给韦家庄提鞋都不配,因为韦家庄不但供人免费上学,还免费让人治病,还给一些干不动活的老人养老,还给所有人事情做,反正到了韦家庄,除非突发疾病,否则想死都死不掉的,哈哈。 “你们别在院子里站着了,赶紧进屋吃饭吧。”这时候李成楝老婆又端了两个菜过来:“你们先喝着,我再炒一个鸡蛋,打两个汤。” 韦宝笑道:“嫂子,不必弄那么多。” “要的,自己在家里吃,怎么都不贵,比去馆子可实惠多了。”李成楝老婆欢喜的红光满面,三个儿子都在家,对于她来说,便比过年都高兴。 “咱们吃咱们的,别问她的事。”李成楝笑呵呵的拉着韦宝的手入内。 吴雪霞、香儿、王秋雅站在门边,一起向李成楝行福礼。 李成楝和他老婆一样,首先入眼的便是吴雪霞和王秋雅,自动将穿着丫鬟衣服的香儿排除在首要注目对象。 “这是。”李成楝问道。 还没有等韦宝回答,李成楝老婆先答话了,帮韦宝介绍了吴雪霞和王秋雅,并且大大夸赞了吴雪霞一番。 李成楝虽然没有老婆那么的势利眼,但是轻重还是知道的,吴雪霞只是韦宝的丫鬟,那就不要紧了,这吴大小姐既然是辽西辽东数一数二的世家望族的大家千金小姐,能跟着韦宝出来,还上他们家来玩,这显然关系非同小可了。 再加上吴雪霞天生丽质,气质超群脱俗,再没有眼力劲也会被镇住。 李成楝热情道:“不知道小宝带了这么重要的人来,真是怠慢了大小姐,坐吧,坐吧,不要客气。” 吴雪霞见李成楝虽然穿着锦衣卫的官服,却像是个乡农一般质朴,对李成楝也很有好感,轻声叫道:“哥。你们喝酒吧,女子不能上桌的,我们等会再吃。” 李成楝听吴雪霞叫自己哥,更是高兴,笑道:“别客气了,那都是对外人,自己家里人没有这些规矩,你是大家千金,我们还怕与吴大小姐同桌会失了礼数呢。” 韦宝也道:“大哥让你坐,你就坐吧,都是一家人,不用客气。” 吴雪霞又一次听韦宝说和她是一家人,心里甜丝丝的,不再多说什么,轻轻地嗯了一声,一副乖巧的小媳妇模样。 韦宝看后,心中也不由大乐,若吴雪霞真的像装出来的这么听话的话,那的确是世上最完美的女人了,家世好,人漂亮,还听话,上哪儿找去? 李成楝今天高兴,拉着韦宝天南地北的聊天,说些辽西的事,说些锦衣卫的事,五壶酒一下子便喝光了,又让三个儿子去打酒,嘱咐要最好的汾酒。 韦宝要出钱,李成楝死活不让。 这时候李成楝老婆已经将菜都上齐了,也被韦宝劝着坐在了李成楝一边。 李成楝老婆遂将韦宝今天又给了家里好多银子的事情说了。 “你这娘们怎么回事?不是说过了,咱们现在日子好过了,再不要收小宝的银子了吗?你怎么还拿?”李成楝不由的瞪眼道。 李成楝老婆委屈道:“我没有要拿。” 韦宝接话道:“大哥,你这是干什么,大嗓门挺吓人的,是我硬要给嫂子的,难得来玩一趟嘛,不能失了礼数不是?” “小宝啊,我们家现在真的不缺银子了,你又是送大宅院,又送家具的,之前还送了差不多一两千两纹银了,我们哪里还好意思要你的东西啊。”李成楝道。 韦宝微微一笑:“大哥,你要这么说就见外了不是?这些话不要说了,当我是兄弟,以后就别算这么细,我的还不就是你的吗?” 李成楝听韦宝说的这么豪迈,很是为难的摇了摇头。 李成楝老婆在李成楝耳边轻声道:“等下你将小宝今天给咱们家的一千两纹银打成一副大金镯子,咱们给吴大小姐当回礼,不就成了吗?小宝也有面子,咱们也有面子。” 李成楝随即又瞪大了眼睛,一拍桌子。 把个韦宝、吴雪霞、香儿和王秋雅,甚至也包括李成楝的老婆,众人都被吓了一跳。不知道又怎么了? 李成楝老婆还好点,知道自己男人是直性子,性子又有点急,总是这么一惊一乍的。以前没银子,家里揭不开锅,上锦衣卫也没有正经差事的时候还好点,自从认识了韦宝,地位越来越高,家里越来越富裕之后,脾气见长,嗓门也大了。 吴雪霞、香儿和王秋雅三女就不清楚李成楝的脾气了,都暗忖这人古怪的很,别人送他银子,他该不会为了这事生气了吧? “大哥,怎么了啊?”韦宝不由问道。 “没事没事。”李成楝呵呵一笑,然后对老婆竖起大拇指:“家里的,你就这回出了一次好主意!就这么办!” 李成楝老婆见男人这么赞同,也喜滋滋的,她们家现在是真的不怎么缺钱了,想到收韦宝这么大一笔银子,男人虽然也不至于很生气,但总是会觉得无功不受禄,会纠结一段时间,与其那样的话,还不如早点回礼回去的好。 “你拿着银票去找王麻子,他对街面熟悉,他带你去,保准不会吃亏,现在就去打镯子去。”李成楝又轻声在老婆耳边道:“去京城那家最老的字号。记住,把银子都用了,别省。别让咱们做不起人。” 天启四年夏秋 【0478 闭关中】 ,最快更新明鹿鼎记最新章节! “行了行了,放心吧,我又不是不懂事的人。”李成楝老婆保证道。 “大哥,大嫂,知道你俩恩爱,也不用喝酒的时候,忽然说上悄悄话了吧?”韦宝調笑道。 李成楝呵呵一笑:“我跟你大嫂都是快四十岁的人了,哪里还有悄悄话说哟。” 王麻子是李成楝手下一名总旗,家里就住在这里不远。 李成楝老婆随即点了点头,起身对韦宝和吴雪霞道:“小宝啊,你和吴大小姐慢慢吃,我出去有点事,马上就回来。” “大嫂,什么事情这么急啊?这不正吃饭呢吗?吃完了饭再说吧?”韦宝奇道。虽然韦宝大概猜到了李成楝夫妻的心思,但也不知道他们具体要做什么啊。 “不用管她,咱们接着喝。”李承先对韦宝笑道,然后对自己老婆道:“快去吧,让他们手工做精细,做到最好!否则封了他们的店!” 李成楝老婆答应着,急忙去了。 “大哥,到底啥事啊?怎么还出来封店了呢?”韦宝好奇道。 “没事,咱们喝咱们的。”李成楝笑而不答。 李成楝老婆找到了王麻子,去办打金镯子的事儿。 这些锦衣卫的便宜,店铺是绝不敢占的!送来一千两白银,兑现成金子,会补贴他们一些,等到打成了金镯子,又会补贴一些,不但不赚钱,甚至还可能配上二三十两纹银,都是有可能的。 尤其是像李成楝这种平时并不贪腐,很少找商人麻烦的当官的,偶尔开口的话,商家更是会尽力讨好,锦衣卫百户可不是开玩笑的,尤其对街面上的人来说,这些人就是那鬼卒判官一类的存在了。 店家甚至没有当场打金镯子,而是拿了个比李成楝老婆给的一千两纹银价值要高出四五十两银子的一对才打好不久的样品金镯子给她看。 李成楝老婆很满意,越看越是喜欢,王麻子也连说划算,李成楝老婆遂选定了这只金镯子,喜滋滋的回归家里。 此时韦宝和李成楝也停了喝酒,本来李成楝还要喝,按照李成楝的意思,非和韦宝喝趴下一个,这场酒才能算是喝罢。 但韦宝制止了,韦宝也喜欢尽兴,但是韦宝觉得,喝酒不喝醉,便是最好的尽兴了,喝醉了啥也不知道了,头还痛,有啥舒服的? 韦宝好劝歹劝,才劝得也到了七八分量的李成楝歇了,俩人喝着香儿去泡来的茶,热络的聊天,李成楝给韦宝最大的变化印象便是,这家伙嗓门变大了,似乎这时代的当官的,嗓门都比较大,尤其是中下层的官员,等到了孙承宗那种特等级别的大员,又返璞归真了,一个个像是老学究一般,会比较注重涵养风度。 吴襄在他那个级别的官员中,与祖大寿和毛文龙等人比起来,绝对是超级斯文一类的了。 “你们这么快就喝好了?”李成楝老婆乐滋滋的进了大厅,对吴雪霞道:“妹子,快来看一看喜欢不?”说着便拿出了用精美首饰盒装盛的大金镯子。 大金镯子外面还有一层红色的厚棉布包着,显得很慎重。 李成楝饶有兴致的站起身,头有些晕,身子有些摇晃,不过还是走到了老婆身边,“弄妥了?” “嗯,王麻子带着去的,我觉得不错,你们看看呢?”说着,李成楝老婆将红布打开了,露出了一对大大的,足有三四斤重的大金镯子,是复合式的那种,对于这个时代来说,已经很‘新潮’了,就是一般的大户人家嫁女儿,也决计舍不得打这么贵重的一对连环缠绕的金镯子。 不过,这金镯子虽然很贵重,在吴雪霞看来,却普通的很,因为她娘有不少这样的金器,她家可不是缺黄金的人家。 “嫂子,你去就是给我大金镯子啊?这太贵重了,我不能要的。”吴雪霞弄明白了李成楝媳妇这是要送给自己的,急忙道。 “小妹子,你若是不肯要,我和你大哥的脸就没处放了。那下回小宝再送东西来,我们决计是一样也不会再要了的。”李成楝老婆笑呵呵道:“快戴上看看,看看喜欢吗?你这么漂亮,戴上一定好看。” 吴雪霞并未戴什么金器,一对耳环是金子的,也并不是很大,两片树叶形状,做工很景致,上面镶嵌的一对小翡翠很值钱! 吴雪霞手上原本戴着的是一对翡翠手镯,看起来比一般的手镯好看一些,却是全冰种玉的,非常值钱,行家才认得。 而且一点瑕疵都没有,放在后世根本找不到这样的玉镯子了。又大又完整,又没有瑕疵,是极品。 所以,吴雪霞的审美观是小巧精美,而且价值很高!金器便很难满足这些要求了,甚至,金器在真正的大富之家眼中,还有一点点土气,尤其是对这些见惯了世面的大小姐来说。 “试试看,不行咱们还可以再换的。”李成楝也乐呵呵道:“吴大小姐戴上一定好看。” 韦宝看出来吴雪霞的兴趣不高,笑道:“戴上啊,别扫大哥大嫂的兴致。” 吴雪霞听大家都这么说,才勉为其难的戴上了,哟,好沉哟。这是吴雪霞的第一感觉,别的就没啥感觉了,不过也不会觉得难看,黄灿灿,金光发亮的一对连环大金手镯戴在她雪白的皓腕上,相映生辉,若是放在现代去做金银珠宝的广告,绝对满分。 李成楝和李成楝的老婆两个人很高兴,比他们戴还高兴,啧啧称奇,一个劲的不住称赞说吴雪霞戴着漂亮。 “小宝,赶明你和吴大小姐要成亲的时候,再打个头饰,一串项链,便成了。”李成楝老婆热情道。 韦宝促狭一笑,点头,却没有说什么。 李成楝和李成楝老婆主要也不是很在意韦宝的观感,都知道关键要女方喜欢才是要紧的,因为又不是韦宝戴,只要女的戴的喜欢,韦宝便会喜欢了。 “吴大小姐,妹子,怎么样?到底喜不喜欢?不喜欢真的可以拿去换的。”李成楝老婆追问吴雪霞。 吴雪霞粉脸涨得通红,也不知道该怎么说,说不喜欢肯定不好,伤了人家的面子嘛,但她的确没有很喜欢。说拿去换就不必了,再换,吴雪霞也跟现在差不多。说让李成楝老婆拿回去退银子回来,那就更不行了,更会伤了人家的面子嘛。 所以,吴大小姐现在很为难。 “她喜欢的,这是害羞了。”韦宝看出了吴雪霞的窘境,帮吴雪霞解围道:“那就多谢大哥大嫂了,看你们这事办的,我送一点东西来,你们还要换成金子送还给我,咱们又不是在做买卖。” “唉,小宝,这话就差矣了,这跟做买卖无关,这是人情客往,你啊,还是太年轻。”李成楝摆架子的笑道。 韦宝笑着点点头,“对,人情客往,那就多谢大哥大嫂了。” “最要紧是你们喜欢。”李成楝老婆笑眯眯的,很是高兴,还一个劲的冲吴雪霞笑道:“小妹子,真好看!就这么戴着吧。” 吴雪霞轻轻地嗯了一声,只能先戴着了,要不是她有些功夫,比一般的女孩子要多锻炼一些,戴着个三四斤重的一对大金镯子,还真的会很吃力的。对于一帮人来说,二三两重的金镯子已经很沉了。 闽南人一直都喜欢这样搞,闺女出嫁,家里使劲的陪嫁,若没有个几斤黄金穿在身的话,会显得家里寒酸。别的地方一般没有这么夸张。 所以,只要是家里条件还可以的话,女儿出嫁,弄个上斤黄金首饰在身上,那都是基本款了,古今如此。 有了送礼和回礼这个交情之后,李成楝老婆与吴雪霞更加亲热,拉着吴雪霞的小手一旁说女人们之间的话去了。 “小宝啊,别走了,再过一会,歇够了便在我这里吃晚饭。”李成楝对韦宝道。 韦宝微微一笑:“明天中午,我让人来接大哥大嫂上我开的酒楼去吃一顿,今天就免了吧,大哥等下好好睡一觉,我也得回去睡个觉。” “你喝多了啊?”李成楝看韦宝没有什么醉态,还有点心里不是滋味呢,觉得韦宝的酒量比他好。爱喝酒的人也都有点类似的攀比心理,会明里暗里的比比酒量! “喝多了,不行了,头晕啊,大哥。”韦宝扶着脑门,一副不支了的醉态。 这让李成楝的虚荣心得到了极大满足,笑道:“那好吧,喝多了便早些去歇息,明日中午再喝!” “好好!”韦宝呵呵一笑:“不过,再喝便不能这样喝了,我来京城是备考的,成天这么喝,不用考了。” “是哦,险些忘了大事,小宝你是来备考乡试的啊?”李成楝一脸恍然大悟:“那我不能每日这么拉着你喝了,科考要紧!乡试是不是还有近两个月?那你这回可以在京城多待一阵了吧?” “乡试之前有个科试,是给拿到了秀才功名,但是没有考过乡试的人的。我拿到了秀才功名,但是还没有参加过乡试科考,所以我还要先参加这个资格考试。若是通过了,这两个月我都会留在京师。若是没通过,我过几天便走了。”韦宝解释道。 李成楝听韦宝说话条理清晰,吐字清楚,暗忖你没有喝多啊,不由有点气馁,觉得韦宝的酒量实在是要比自己大的多,到底还是年轻人能喝呀,“小宝放宽心,以你的才华,科试还不是手拿把攥的吗?乡试也必然高中!大哥等着为你摆庆功宴了!到时候把我锦衣卫的头头脑脑都叫上,好好热闹一番才是。对了,你这趟要去看望骆养性大人吗?他可是对你印象极好,时常跟我提起你的。还说等你到了京师,一定要让你去他家里做客,将你引荐给指挥使骆大人。” 韦宝淡然一笑,“这事不着急,等考过了科试再说吧。否则刚来就走,挺丢人的。大哥最好也不必将我来京师的事情到处去说,对于科试,我连三成把握也没有。” 李成楝哦了一声,“小宝放心,我不会对人说起的。你不用这么紧张,你这么有才华,肯定过的了。” 韦宝有点好笑,李成楝的态度是诚恳的,一直说自己有才华,在他心里,可能自己的确有些才华,但那是结交朋友和做生意,与科考没啥关系! 两个人又说了一会儿话,韦宝要走,李成楝一直拉着韦宝,一副意犹未尽的模样。 幸好是李成楝先不支了,说着说着便开始说些车轱辘话,舌头也打结,随时要睡着的样子。 韦宝急忙喊来了李成楝老婆。 “好了好了,喝多了就赶紧去睡吧,小宝这些天又不是见不着了,明天再喝。”李成楝老婆一边劝说,一边要扶着李成楝走。 李成楝眼睛都要睁不开了,还在嘟哝着:“我没醉,没醉,我还要与小宝说话,我好些日子没有见着兄弟了,今天是真高兴啊。” “高兴,高兴,你不睡,小宝也要去睡了,明天还可以高兴。”李成楝老婆像是哄小孩一般。 韦宝也帮着搀扶,哄劝,才与李成楝老婆合力将李成楝弄到床上去歇息去了。 “嫂子,明天中午我让人来接你和大哥。”韦宝道。 李成楝老婆刚才听见韦宝与李成楝叙话了,道:“不忙的,小宝啊,你安心备考吧,这是大事,等你考完了,再吃饭不迟,反正你大哥随时有空的。” 韦宝笑道:“也好。”遂带着吴雪霞、香儿和王秋雅,与李成楝老婆和李成楝的三个儿子道别,这几日,李乐水和李乐土自然是住在他们自己家里了。 大家都盼着韦宝能通过科试,这样的话,李乐水和李乐土便可以多在家里住些时日了。 韦宝忽然发现,自己当时离开山海关赴京赶考之前,并不是忘记了要带上李乐水和李乐土,可能自己想到过这事,而是潜意识中担心自己要是过不了科考,立马又要将两个孩子带回来,来回奔波太辛苦了。而且,好像也很丢人。因为李乐水和李乐土知道自己连乡试的科试都过不了,很难保密不被韦家庄的人知道。 自己在自己下辖的区域可是最高信仰,神祇一般的存在啊,要是连乡试科试都不过的话,是不是会影响自己的威信? 韦宝暗忖,不行,要是科试不过,一定要让李乐水和李乐土把嘴巴把牢,不能说出去。 但是瞒得住一时,还能瞒得住一世吗? “怎么了?刚才见你不是挺开心的吗?怎么现在好像有点不高兴了?是不是喝多了?”吴雪霞问道。 回去的时候,韦宝与吴雪霞同坐一部车,因为韦宝觉得在来的时候是与王秋雅坐一部车,冷落了吴雪霞。而且,他来的时候已经放松过了,现在对王秋雅的需求也降低了。 韦宝摆了摆手:“没事。” “呵呵,我知道,你是在担心科考,刚才你义兄一家人都给你鼓劲,这让你压力很大。”吴雪霞温柔的笑笑,一副看透了韦宝的模样。 韦宝一汗,暗忖吴雪霞真的是极聪明的女孩,可能比范晓琳更加与自己心灵相通。不过,太聪明也不太好,感觉自己在吴雪霞面前一点秘密也没有,什么都瞒不过她的眼睛,她好像总是能看见自己心里的想法一样。 “不担心是假的,在乎就会担心,我自然也希望能通过科试,再通过乡试,顺利拿到举人的功名。”韦宝笑道。 “遇事放宽心这方面,你真的要学学我二哥,我二哥真的是一个什么都能看得开的人。”吴雪霞笑道:“不过,他没有你这么上进,这点千万别跟他一样。好了,不和你说了,你睡一会吧,等会到了我再叫你。” 韦宝的眼睛也有点睁不开了,在李成楝家里还挺精神的,上了马车,摇摇晃晃的,好催眠。 韦宝嗯了一声,抱着胳膊,靠在车厢壁上,没几秒钟便睡着了,身子一歪,有要倾斜的样子。 吴雪霞轻轻地喂了一声,韦宝没有反应。 吴雪霞急忙拉着韦宝,生怕他倒下去,等下再掉地上去,将韦宝拉着,让他靠在自己的肩膀上。 韦宝一下子靠过来,整个人一下子倒在了吴雪霞的怀中,吴雪霞轻轻地嗯了一声,急忙将韦宝抱住,像是女人抱孩子一般将韦宝抱在了怀中,要不然韦宝非掉地上去不可。 可是这么一抱,顿时让吴雪霞羞臊无比,因为韦宝的脸正紧紧的贴着她的胸。 吴雪霞的胸又大又软,还香气扑鼻,睡梦中的韦宝觉得舒服,居然用脸蹭了蹭。 “嗯。”吴雪霞又是一声轻吟,从来没有试过这种刺激的事情,只觉得从胸部传来阵阵酥麻的感觉,让人浑身燥热不安,可是又不能松手。 吴雪霞低头看了眼闭着眼睛,睡相憨憨的韦宝,嘴角抹过一弯弧线,在韦宝的脑门上轻轻地点了点,暗忖,你就这时候老实了。 吴雪霞又看见手上戴着的金光闪闪,金灿灿的一串连环的大金镯子,想起李成楝夫妻将自己看成是韦宝的妻子,心中暖洋洋的,不由的将韦宝抱的紧了一点,第一回真切的体会到与一个人心贴心的感觉,觉得好充实,好满足。 一个人若能令你安心,定能教你温柔。 总会遇到一个恰如其分的人,不用刻意迁就可以任性撒娇,并且默契相爱,每天只想着他在不在,而不是想他到底还爱不爱。 从来没这样喜欢一个人,就是想到韦宝就会笑的那种。 一辈子多长不知道,缘份有多少没人知晓,这条路有多远并不重要,只要心依靠,再远也不觉得路遥。 想陪着韦宝过属于我们的简单生活。 多么希望岁月能够温柔,你始终依旧,多么希望在那时光的尽头,与你并肩执手,流年轻转,伊人红妆,在那最美的梦里,一句:余生,请多指教。 心的空间有时候很大,可以装得下整个世界,可有时候却很小很小,只能够住得下一个人。 爱情也像海一样深沉,给你的越多,自己就越丰富,因为两者都是没有穷尽的。 爱你就像呼吸一样的自然,不眠不息,温温柔柔,所以我会永远爱你。 只要是强求的,不管什么都没用。只要是心甘情愿的,不管如何都能接受。 希望有个如你一般的人,如山间清爽的风,如古城温暖的光,从清晨到夜晚由山间到书房,只要最后是你,就好。 吴雪霞一边用手帕帮韦宝擦脸上的汗,一边想着各种各样的心思,不一而足,每件心事都甜的腻歪。 韦宝回到住处,已经没有知觉了,是林文彪让几名统计署的特工合力将韦宝抬进去的。 这时候已经是半下午,吴三辅已经起来了,并且刚刚吃过午饭,看见这幅情形,好不高兴:“哟?这是上哪儿喝的?怎么喝成这样?” 不过,吴三辅转眼便不高兴了,“雪霞,你们上哪儿去玩?为什么不叫我?” “怎么叫你?我们上午走的,你还睡的跟死猪一样哩。”吴雪霞白了吴三辅一眼。 “上午走也可以叫我啊,下回再去哪儿玩,必须叫我!”吴三辅坚持道:“与读书有关的事儿不叫我没事,与玩有关的事情,若是不叫我,我下回非生气不可!” “你生气生气好了,反正你哪天不生气?气也气不过半柱香功夫。”吴雪霞笑道:“我们去的是韦宝的义兄家。” 吴三辅点头,忽然看见吴雪霞手腕上两排金光灿灿的大金镯子,眼睛一亮:“这是谁啊?出手这么大方,这怕是要一两千两纹银吧?韦宝送给你的?” “关你什么事情啊?”吴雪霞白了吴三辅一眼,喜滋滋的娇嗔道。 “哎。女大不中留哟。年与时驰,意与日去,遂成枯落,多不接世,悲守穷庐,将复何及!”吴三辅摇头晃脑道:“你就陪着韦宝瞎晃荡吧,把大好的光阴都晃没了吧!” 这句话出自诸葛孔明的诫子书,意思是如果年华与岁月虚度,志愿时日消磨,最终就会像枯枝落叶般一天天衰老下去。这样的人不会为社会所用而有益于社会,只有悲伤地困守在自己的穷家破舍里,到那时再悔也来不及了。是劝人珍惜光阴,读书上进的家训。 吴雪霞听闻不由一汗,“嗯,我二哥多珍惜光阴啊?我看你有多上进吧?你现在去看书,一直看到晚饭时间,不准动。” “谁说我要去看书了?嗯,我是要看书,不过在家里看不下去,我得出去走走,找个鸟语花香的地方看书。”吴三辅微微一笑,踱着步子往外走,吃饱喝足,饱暖思…… 有人看书连书都不拿的吗?吴雪霞也懒得理会吴三辅出去干什么,反正吴三辅除了逛青楼,也没啥去处,吴雪霞知道自己也管不动二哥,索性不浪费气力,而是去照顾韦宝。 王秋雅正在帮韦宝更衣。 吴雪霞本来想说自己来,但粉脸一红,暗忖自己又不是韦宝什么人,自己怎么来?而且自己从来没有给男人换过衣服,自己有没有这种能力,也很是怀疑,才没有出声。 王秋雅不但帮韦宝换衣服,还帮韦宝将全身都抹过了一遍,这下韦宝干净了,清爽了,睡的更加香甜,本来秋天便很好睡觉。 吴雪霞本来有点妒忌,但是想想王秋雅只不过是韦宝丫鬟的身份,自己跟个丫鬟吃什么醋啊?恁的显得自己小家子气了,所以在王秋雅忙完的时候,吴雪霞道:“谢谢你了啊。” “小姐不必这么说,我是我们公子的贴身丫鬟,这都是我分内当做的事儿。”王秋雅急忙道。心里却暗忖,你真的将自己当成什么人了啊?当成了小宝的妻子了吗?居然还对我道谢?真是的。 韦宝这一觉直睡到了后半夜才醒过来,酒醒之后口渴,喝水,然后吃些东西。 想看看书,却怎么样也无法集中注意力,有些烦躁。 越是想发奋拼搏,想努力的时候,却有劲使不上,这种感觉是如此熟悉。 韦宝知道,主要是因为时间已经不够,离科试还有两天功夫了,这个时候了,就是从现在开始,一直不吃不喝不睡觉,直到科试的时候,又能看多少书? 平时不努力,临时抱佛脚这种事,半点用处也没有。 韦宝上一世就经历过这样的时间段。 因为初中的课程比较少,在初三上半个学期的时候,韦宝的学习还很差,在班里排倒数,但是最后半个学期冲刺了一下,考上了高中。 所以到了高中,韦宝又想如法炮制,可是到了高三最后一个学期,想冲刺的时候,却发现书山书海,已经力所不及了。 那是怎么样的一种绝望啊?蹉跎着岁月又蹉跎了自我。 这一世,虽然不会像上次那般绝望,因为他已经算是很有钱了!不必再为前途困扰。 但是那种绝望的感觉依然很清晰。 在床上闭目养神的韦宝想了很多,半睡半醒的平复心境。 到了清晨四点多的时候再次起床,静坐了一会,然后练了一趟拳,然后早早的吃过饭。 “我这两日要闭关!以后饭菜端我屋里来。吃喝拉撒睡,我都在屋里了!直到科试开考。”韦宝对林文彪和王秋雅吩咐道:“我这两天要静静心,好好看看书!” 两个人同声答应。 这是韦宝这一世历练的心境高出上一世的地方,虽然明知道两天时间没啥用处,已经于事无补。 可韦宝并不是死马当活马医的心态,也并不迷茫,在来京城之前,他便已经知道这次参考,想考过的机会是微乎其微的!但既然来了,至少得把样子做出来,否则不必来! 早上起来吃饭的吴雪霞不见韦宝,便问王秋雅。 王秋雅将公子要闭关两日的事情说了。 吴雪霞噗嗤一笑:“有这种必要吗?不过也行。”吴雪霞并没有将这当回事。 此后的一天多,韦宝真的足不出户,偶尔还会从屋里面传来一些朗读的声音,声音不大,但韵律十足,还很有感情。 吴三辅则一直再没有出现过,吴雪霞开始着急起来,想去找韦宝,统计署的人又不让。 总裁说了闭关就是真的要闭关的,除非是天地会内部出了重大问题,否则吴大小姐再怎么身份尊贵,也不足以到让公子提前出关的地步。 吴雪霞发了一通脾气,甚至威胁要搬走,也没有被迁就。 越是和韦宝在一起的时间长了,吴雪霞越是发现韦宝底下与所有的世家大户都不相同!韦宝手下人甚至比官府更加官府,等级非常森严,行事非常谨慎,有章法! 所以,吴雪霞知道自己怎么发脾气都是没用的,也就没有再继续。 幸好在考前一天的傍晚,吴三辅出现了。 “哥,你两天上哪里去了啊?不知道别人会着急吗?”吴雪霞一听闻她哥回来了,急忙跑出去发火。 吴三辅却呵呵一笑:“我这不是好好的吗?我是要去与我们山海书院的同窗们会合啊!明日便要考科试了,咱们辽西来顺天府赶考的学子,该来的都来了,我觉得小宝很应该聊表地主之谊,请大家吃一顿好的才是。” “你自己请就是了,为什么要韦宝请客?韦宝正在闭关,不到考试不出来。”吴雪霞道。 “闭关?”吴三辅一脸懵逼:“他以为他是修道的道士呢?还闭关?这里是京城哎,都是他的生意,他自然算半个地主啰,自然该是韦宝请客才是嘛。” “他的生意到处都是,那你们岂不是到任何一个地方,看到有天地商号,都要韦宝请客?”吴雪霞揶揄道。 “也可以啊,就看韦宝大不大方啰。要是我有韦宝那么大的生意,我肯定走哪儿都请客的。”吴三辅道:“不和你说了,我去找他!” 吴雪霞笑呵呵的抱着胳膊,并没有阻止,自己找了韦宝两天都不行,等着看吴三辅碰壁。 天启四年夏秋 【0479 科试】 ,最快更新明鹿鼎记最新章节! “小宝,小宝啊!小宝!小宝!”吴三辅开启了大喇叭模式,知道对韦宝的手下人讲道理没用,在韦宝的院子外开始嚎叫。 这招显然比吴雪霞有用的多。 王秋雅很是无奈,问道:“吴公子,有什么事情吗?也许我可以转达给公子的。” “你跟他说,我们辽西的同窗都到了,让他赶紧出来,找家最好的酒楼,大家好好吃喝一顿。”吴三辅笑道。 王秋雅嗯了一声,转身向里面走去。 “规矩真是大,快赶上王爷了。”吴三辅嘿嘿一笑,等着听好消息。吴三辅知道韦宝最是大气的,尤其是请客吃饭这种事情,每次都答应了,所以并不担心。 吴雪霞到了吴三辅身边,没好气道:“哥,你能不能有点担当?不就是吃个饭吗?要多少银子啊?三四十人也不过十两纹银左右,已经是顶级的酒菜了,这点银子,你犯得着像是讨饭一样找韦宝吗?” “不是银子的事儿啊,都知道韦宝有银子嘛。而且,这是在京城,我这不是也想让韦宝做做面子,拉近同窗感情的嘛?”吴三辅道。 “你还真是替韦宝着想哩,那不然,我给你二十两!你就说韦宝正在养病,不方便喝酒,你代他请大家吧!”吴雪霞道。 “我代韦宝?”吴三辅一脸懵逼,然后道:“你不懂的,没有韦宝不好玩啊!” 其实吴三辅没有说完,喝酒是小钱,去青楼才是大钱呢!去一趟至少要几百两,吴三辅才舍不得。也不好明着对吴雪霞说。 吴雪霞却早已经看破了吴三辅的心思,“哥,不是我说你,你都多大的人了?马上快三十了吧?有萋有妾,留不能上进一些吗?还成天想着玩?” 吴三辅一听便明白了吴雪霞已经知道自己的心思了,老脸一红,“我不跟你说。” 一会儿之后,王秋雅回来了,笑着对吴三辅道:“吴公子,真是不好意思,我们公子说闭关的时辰未到,不可轻易解除的,这是信用问题。你们要怎么玩,我们都会派人去付账,公子让大家玩的开心一些。我这就去对管事说。” “他不出来啊?”吴三辅有点遗憾,“少了你们家公子,我们玩的也不尽兴啊?” “公子恐怕是不会出来了,要到明日凌晨方才解除闭关呢。”王秋雅笑着解释,声音很是温柔。 吴三辅还想说什么,但是对着娇滴滴的王秋雅,也说不出来了,叹口气道:“那好吧,只好如此了。” “哥,你能不能有点担当啊?你们要玩就自己去吧!你们几个人哪个没银子?去嫖女人还要别人给付银子,真恶心。”吴雪霞气道,然后又对吴雪霞道:“你别管他了!不用叫人给他们付账。” 吴三辅顿时很不高兴,“雪霞,你管的也太宽了吧?你是小宝什么人啊?小宝都说了给我们付账啰!” “反正就是不可以!”吴雪霞也生气了,对王秋雅道:“你若敢不听我的,等韦宝出来,我一定向他告你的状,以后有我就没有你!” 王秋雅和吴三辅都一汗,吴雪霞这是要拿出‘主母’的威仪了吗?可你并不是韦家的女主人好吗? 不过,王秋雅也的确有些为难了。 “雪霞,你这就过分了啊!到底有你啥事?大家难得聚在一起高兴一下嘛!”吴三辅气道。 “你不是有七千两纹银?你若不肯请客,你现在就将银子还我!”吴雪霞拿出了杀手锏:“否则我回去便让爹爹主持公道!还有,明日便是考期,你今日就算不看书,也得早些歇了吧?你难道不打算考试了?你若明日不赴考,我也一定向爹娘禀报的。” “爱怎么告就怎么告吧!雪霞,算你狠!”吴三辅气鼓鼓的拔腿就走。 “没事了。”吴雪霞并没有在意哥哥是否生气,那些个纨绔公子哥,吴雪霞一个也看不上,并不觉得哥哥与他们玩在一起有多大用处。 王秋雅哦了一声,想感谢一下吴雪霞,又觉得好像也没有什么好感谢的,遂回去向韦宝汇报。 韦宝听了刚才发生的事情,随口道:“知道了,你下去吧!” “公子要注意休息,早点睡吧?明天便是考期了,养足精神更好一些。”王秋雅轻声提醒了一声。 “嗯,马上就睡。”韦宝对王秋雅微微一笑:“要不然你过两炷香功夫再来吧,今天晚上陪我睡。” 王秋雅粉脸一红,韦宝平常都是一个人睡的,除非要那啥的时候,才让她一起睡。 “公子,明天就要开考了,是不是明天晚上我再来陪你啊?”王秋雅轻声与韦宝商量道。 韦宝微微一笑:“你怕我晚上玩的时间长了会耽误明天考试是不是?我什么也不做,晚上就想抱着你睡。” 王秋雅甜甜的嗯了一声,下去了。 在没有安全感的时候,韦宝喜欢和人一起睡,两个人靠在一起,抱在一起,会踏实一些。 韦宝晚上果然啥也没做,沐浴之后也没有打坐练拳,直接睡了,并没有找吴雪霞欢好,睡的居然还挺沉。 韦宝睡觉的时候,吴三辅、汪东明、汪灿华、方安平等十几个富家公子哥在一起大吃大喝,并且不是在酒楼,而是在大栅栏的豫秀楼,这是一座高档青楼,算不上数一数二,在大栅栏的上百家青楼当中,也能算前二十了。 这趟来参加乡试之前的科试的,一共38人,除了一名已经考过了科试,不用参加,可以直接参加乡试的老秀才不用来,有资格参加乡试的秀才都来了,而且全部是新晋秀才公。 这些人当中,富家公子一半,寒门学子一半,各为十来人。 寒门学子有一个算一个,全部加入了韦家庄天地会,都是韦宝的人,他们自然不会出来放浪形骸,此时都住在天地商号安排的海商会馆中,或者睡觉,或者彻夜苦读,准备来日的科试。 吴三辅、汪东明、汪灿华和方安平等富家公子哥则喝花酒,玩妓女,好不快活。 众人中间是北京涮羊肉,地道的北京风味,一道由羊肉为主料的美味佳肴,肉质鲜嫩,味道鲜美。一边涮肉一边涮菜搭配来吃,也不会太腻。 热气腾腾中,汪灿华夹了一筷子烤肉,大声道:“韦宝真他娘的小气,赚了咱们辽西辽东世家大户多少银两啊?请个客都舍不得!” 炙子烤肉需要把牛羊肉切成薄片,用料汁浸透,加上大量的葱,洋葱在铁炙子烤熟,家庭制作就把过程简化了,使用火锅用的牛羊肉薄片,配好一小碗料汁,简简单单三步就能搞定。 “不是他舍不得,我不是说了吗?是雪霞不让,韦宝他闭关了,这两天都没有出过屋子。”吴三辅笑着夹了一筷子水晶肘子,然后道:“区区几百两纹银,现在对韦宝来说,就跟咱们几两银子一样,不算什么,韦宝不至于舍不得这点银子。” 今天他们来青楼是AA制,在场的富家公子哥都不缺银子,一晚上消费一二百两还是没有问题的,但是还是采用了AA制。 主要因为合在一起,数目有些大了。另外以前大家是轮流请客的,只是请来请去总会有人小气,上回别人请客花了50两,到了他请客,只肯花费20两这一类,久而久之,请客的就不积极了,便很难聚在一起。 而大家又想聚在一起玩,最后发现还是AA制最合理。 “闭关?哼。”方安平轻蔑的一笑,“就他那个考丁等的水平,还闭关个鬼啊,就是闭关十年,也还是丙等不?” 方安平的话,引得十多名富家公子哥一起哈哈大笑,一伙妓女不知道公子哥们笑什么,却也一个个跟着笑的花枝乱颤的。 “都是同窗,你们平时也没有少吃人家韦公子的吧?怎么一个个说话这么损?”吴三辅有点不高兴道:“就因为韦宝今天没有来请客?” 汪东明摆了摆手,打断了吴三辅的话,用筷子捡起一块抓炒鱼片放入口中。 抓炒鱼片色泽金黄,外脆里嫩,明油亮芡,人口香脆,外挂粘汁,无骨无刺,有酸、甜、咸、鲜之味。 汪东明吃完才道:“三辅兄啊,你不用为韦宝说话,韦宝他知道咱们瞧不上他这种暴发户!并不爱和我们一道玩,你撮合也没用。我劝你啊,最好也别跟他走太近,这种人是狼羔子转世,逮着机会就会咬人!” 众人一起纷纷附和,都说汪东明说的对,韦宝是狼羔子云云。 一直没有说过话的郑忠飞,此时开口道:“汪公子说的不错,韦宝就是个狼羔子!这回若是让韦宝取得了举人功名,他日至少是能在辽西辽东弄个五六品的官当的!到时候,辽西辽东世家大户将更加倒霉!” 这种场合,本来家境殷实,却还没有到豪富的郑忠飞是玩不起的,不过,青楼也不见得就一定要高消费,他跟着众公子哥来,只要等会不点女人,光是喝花酒,其实要不了几两纹银。 郑忠飞对韦宝的仇恨自然是从来没有放下过,听吴三辅帮韦宝说话,逮着机会,也自然要狠狠煽风点火,煽动其他公子哥对韦宝的仇恨。 吴三辅皱了皱眉头,郑忠飞跟这帮公子哥都不熟,是他叫郑忠飞来的,现在听郑忠飞说韦宝的坏话,自然很不舒服,因为吴三辅觉得,说韦宝的坏话,就是说他的坏话,在场的哪个公子不知道自己与韦宝的关系? “好了好了,不说这些了,今天是来玩的嘛!早些吃好,玩一会,早些歇了吧!争取明早赶上科试。我若不参加科试,雪霞一定会回去告诉我爹娘,我爹娘绝对要责罚我。”吴三辅笑道,然后又对跟班许文道:“让人上清汤燕窝吧!然后明天早上,记得喊我起来,不能误事。” “明白了,公子。”许文急忙答应着,招呼青楼的伙计上清汤燕窝。 清汤燕窝是将燕窝放在没有油腻干净的瓷器中,用纯净水泡透发后捞在干净盘内用镊子钳净燕毛和其他杂质部分,用凉水清洗两遍后,然后用开水冲泡。 用开水将燕窝过一遍后,再用开汤过一遍分装在小碗内,将盐、胡椒粉、味精料酒、加进清汤中,把味调好冲进小碗即成。 在高档的青楼中极为受欢迎。 吴三辅因为来过京城一次,也借着点菜的功夫向诸位公子哥们显示他对京城名菜的熟悉,以显示比格。 “对,也叫醒我们!”方安平道:“我来京城,要是不考科试,回去我爹娘也指定要把我赶出家门了。考得上考不上先不说,不考是绝对不行的。” 其他公子哥们也纷纷附和。 众人吃过清汤燕窝之后,各自带上刚才就相中了的姑娘,在青楼狂欢了大半个晚上,方才睡去。 而郑忠飞整晚上都在青楼看书,也算是古今奇谈也。 早晨韦宝起的很早,并不是王秋雅叫醒他的,事实上,韦宝睁眼的时候,王秋雅还睡的正香甜呢。 因为心里有事,便会醒得早,韦宝坐起身,暗叹自己到底还是心态修为的不够!遇事还是不够淡定。在现代大考小考经历多少回了?一个乡试之前的科试,算个屁? 想是这么想,但心底那种空落落的感觉,因为没有多少真才实学而要去与一堆饱读诗书,满腹经纶的才子们较量的感觉,的确很不好。 就韦宝平心而论,也许,他是所有北直隶加上辽西辽东的所有秀才中,水平最差的! “公子,你醒了啊?”王秋雅感觉到了什么,睁眼看见韦宝坐在身边,急忙坐了起来。王秋雅美好的身段,身无寸缕,凹凸有致。她也混不在意,都跟韦宝睡过多少回了,看看又何妨。 看见王秋雅的美好身材,这让韦宝开心了一点点,笑道:“你睡你的啊,天色还早,我睡不着了。” “嗯,公子这是心里有事。”王秋雅笑道:“我服侍公子起身。我也差不多睡够了。预祝公子今天科考试旗开得胜。” “呵呵。”韦宝感觉这句话有点讽刺,真的能旗开得胜吗? 在王秋雅的服侍下,韦宝穿衣洗漱完毕,静坐了一会之后,又打了一趟拳,感觉精神和状态还是很不错的,遂出来吃早饭。 吴雪霞早就起来了,在吃饭的地方等着韦宝。 韦宝笑道:“你吃过了吗?三辅大哥回来了吗?” “你好大的架子啊,还闭关,还不让人见。”吴雪霞气鼓鼓道:“前天昨天,你知道我找了你多少回了吗?” “找我能办到的事情,找秋雅一样也能办到,这两天,我想静静心,不好意思啊。”韦宝笑道。 “那能一样吗?要是别人有事只想找你,只想对你说,并不想对你的丫鬟说呢?”吴雪霞翻了翻白眼。 韦宝笑了笑,没有说什么,不想与吴雪霞斗嘴。 “算了,我不想和你吵架。我特地等你起来一起吃早饭呢。我哥一晚上没有回来,急死人了,不过我想他应该会赶去参加科试的,我哥虽然心大,但做事还是有分寸的,知道什么事情耽误不得。”吴雪霞道。 韦宝微微一笑:“是这样的。” “你今天一定要好好考啊,过了科试,再拿个举人的功名。”吴雪霞又似乎高兴了起来,甜甜的一笑。 韦宝这是第二次听见有人提前预祝自己考过了,感觉鸭梨山大,淡然一笑,没有回应。 早上吃的很丰富,依然是二十多道菜,比皇帝的菜式还奢华。 但韦宝只是吃了几筷子的京酱肉丝和马莲肉。 韦宝的厨师所作的京酱肉丝选用上等的猪瘦肉为主料,辅以甜面酱、葱、姜及其它调料,用北方特有烹调技法“六爆”之一的“酱爆”烹制而成。成菜后,咸甜适中,酱香浓郁,风味独特。 马莲肉是上等凉菜,味道清香,可作酒菜,四季减宜。制作时用马莲草绑肉,故肉中有马莲的清香味,肉烂味浓,并配有晶莹的肉冻,食之清凉爽口。 “你就吃好了?多吃一些吧?听说科试时间也不短,别等下考试途中饿了,影响考试。”吴雪霞见韦宝一会儿便吃完了,不由劝道。 韦宝心中一暖,有美女关心自己,还是吴雪霞这种超级美女,而且今天的吴雪霞挺温柔的,是个男人都会感觉受用的。 “我吃的不少了。”韦宝笑道:“吃饱了便可以,你怎么不想想,万一吃的太多,考试的时候想要出恭,不是更麻烦吗?” 吴雪霞听韦宝说到出恭,粉脸一红,感觉很有道理一样,又觉得韦宝说的过于粗俗了,白了韦宝一眼:“喂,人家还没有吃好呢,说啥呀?” 韦宝呵呵一笑:“对不住啊,忘了忘了。你慢慢吃吧,我先过去了。” “还早呢,等会我跟你一同过去。”吴雪霞急忙道。 “没事,你慢慢吃,我看会受到,一炷香之后出发!早点过去,安心准备进去赴考,不用着急忙慌的。”韦宝笑道。 吴雪霞甜甜的嗯了一声,见韦宝做事井然有序,不由安心了一点点。 说实话,韦宝担心考试,吴雪霞的担心只会大于韦宝,韦宝到底有多少水平,吴雪霞其实心里也有底,韦宝在辽西辽东的学子当中都是垫底的水平啊,更不用说来人才荟萃的顺天府应考啰。这里可是集中了整个北直隶的有秀才功名的学子呢! 这一天,来自整个北直隶和整个辽西辽东各地的考生将齐顺天府贡院考场外,北直隶的考生分赴京府。 主考、同考官及有关人员,已经提前两天进入考场,实行“锁院”。 锁院的目的,一是清除闲杂人员,二是安排好考生的号房并进行公布,三是出题及刻印试卷。 严防试题外泄的状况发生! 乡试和科试的试题并不像现代是提前出好,像某些影视剧中那样,是用个啥封套封好,考试的时候运到考场来,才开考。 而是这两天锁院的时间内,由几十名主考和负责审阅卷子的夫子们临时拟定的。 所以,大明的科举是非常严苛,非常公平的。 至少在出题阅卷这些环节,是非常公平的。 富家子弟想花钱也没法花在整个的科举渠道中,就比如到处问过了一圈的韦宝韦公子。 考试内容是《四书》义三道,每道答案规定在二百字以上;《五经义四道,每道三百字以上。如书写不及,可各省去一道。这一场主要是考考生对《四书》、《五经》以及各家注疏的基本掌握情况,类似于基础知识的考试,答案也是统一的。按“科举成式”规定,《四书》的标准答案用朱子集注,《易经》用程传和朱子本义,《尚书》用蔡氏传及古注疏,《诗经》用朱子集传,《春秋》用左氏、公羊、谷梁三传及胡安国、张洽传,《礼记》用古注疏。 永乐时颁布《四书五经大全》,成为国子监和府、州、县学的统编教材以及科举头场的标准答案。 “论”一道,三百字以上;“判语”五条:诏、诰、表、内科任选一道。这一场主要检验考生是否具备做官的基本条件。 考经、史、时务策五道,可视为考安邦定国的见解。 为防止夹带舞弊,乡试考场气氛十分紧张。 考生黎明入场,除自带笔、墨、砚及草卷、正卷纸各十二幅外,不得携带他物。 有巡绰搜检官带人对考生逐个进行搜查,从头发、衣服直至鞋,如发现夹带,立即驱出考场,并取消考试资格。 入场后,每位考生有一席舍,称“号房”,由顺天府的差役看守,然后由掌试卷官发卷。 考生答卷,有几条规则:一,考卷一律用墨书写,谓“墨卷”。二,卷首先写考生姓名、年龄、籍贯及三代名讳,以及考生在校所习本经。三,文字中应回避本朝皇帝的御名、庙号,并不许自序门第。四,考试时禁止考生相互答问或请人代答,如答题未完而时已黄昏,供烛三支,烛尽后不管是否答完,均须离开考场。 考生答卷,即墨卷先交受卷官,然后由弥封官将姓名糊上,誊录官督人将墨卷誊录成朱卷并编上序号,经对读官校对后,墨卷交掌试卷官封存,朱卷送主考、同考官审评,最后由主考官决定名次。 录取者的朱卷经与墨卷核对无误后,即张榜公布名单。 榜上有名者即通过了科试,才有资格参加两个月之后的正式乡试。 整个明代,乡试录取名额作过几次大的调整,总的趋势是逐渐增加。如洪武三年乡试录取总额为510人,万历元年则达1195人。江西省洪武三年录取40人,万历元年则达95人。 这固然是为了适应统治需要,也是社会经济和文化发展的必然结果。 乡试考中的称举人,俗称孝廉,第一名称解元。乡试中举叫乙榜,又叫乙科。放榜之时,正值桂花飘香,故又称桂榜。放榜后,由巡抚主持鹿鸣宴。席间唱《鹿鸣》诗,跳魁星舞。 乡试是科举制在省区范围内的组成部分。它不仅是会试、御试的必要阶梯,还在内容、规则、程序等方面做了很好的前期准备。 韦宝带着吴雪霞、王秋雅和香儿,还有一大批随扈人员到了顺天府贡院之外,此时虽然还比较早,但是已经汇聚了数百名等待应考的学子,这些人可都是秀才公啊,一个个气质不俗。 有读过书,并且满腹经纶的人,肯定和没有读过书,学问浅薄的人,在形象气质上是有所差别的。 直到这一刻,韦宝才真正领略了大明科考的强大,大明统治基础的强大,这个帝国,可以说是由这些学子们撑起来的,他们是帝国的基石呀! 想到要与这么多高手同场竞技,而自己连半担水都没有,韦宝不免慌得一批。 “别紧张,等叫号的时候再下马车,现在先歇一会吧。”吴雪霞见韦宝脸色有点发白,并且都有点虚汗了,不由轻声的连连安慰。 韦宝嗯了一声,不看窗外,幽幽的闭上了眼睛,设法让自己静心。 现在他才发现自己真的有考试恐惧症,到临考的时候就紧张,尤其见到几百考生挤在一起的密集场景,更加紧张。 这还是科试,如果是真正的乡试,整个顺天府,整个北直隶合在一起,至少有一两千考生,场面将更加壮观! 每年举人的名额才几个?每每三年才一次,都快赶上世界杯了。 关键是过不了的人,绝大多数,下一次还会接着考,这就造成了历届生远远超过应届生,考生越积累越多,一两千肯能都不止,这还是韦宝自己估计的。 几百米考生之外,还有大批做生意的小商贩。 本来这里是一条市集街,因为贡院一年当中也热闹不了几天,而且这里又是市中心。 顺天府贡院真的是核心位置了,要是放在现代,这里的房价,得以千万人民币一个平方计算都不为过! 天启四年夏秋 【0480 跑到顺天府丢人的辽西辽东富家公子哥们】 ,最快更新明鹿鼎记最新章节! 不过,即便是千万人民币一个平方,也没有人能买得到!绝对的有价无市。 大部分商贩卖的都是吃的,因为很多考生是昨天才赶到京城的。 尤其是寒门学子们,京师的客栈那么贵,谁住的起?只能于开考的头一天赶到京城,得掐着日子。 若是头一天恰好没有赶得及入城,第二天大清早便得拼命在入城之后往贡院赶过来! 连日的奔波,哪里顾得上吃东西? 一会儿工夫,便有衙役出来赶人了,今天这里是绝对不能随便做买卖的。 他们得在贡院外面搭上无数棚子,因为里面根本坐不下那么多考生,哪儿有那么多号房啊? 在外面搭上棚子,是预防考着考着,忽然下雨啥的,影响科试。 以后乡试也是这么办理。 又过了一会儿,一大排搭盖好的棚席拔地而起,上下左右俱都遮盖,牢固结实,能避雨。 然后有礼部的官员出来叫号了,叫到了号的考生要过去排队。 “坏了,马上要进场了!已经开始叫号了啊!我哥还没有看见人。”吴雪霞道。 韦宝睁开眼睛来:“叫号了?那我得下去了。” “嗯,下去吧,东西我已经检查过好几遍了。”吴雪霞将韦宝考试用的箱子给韦宝,奇道:“你这个东西是啥啊?是镇纸吗?啥东西做的啊?非玉非金的,怕考官不让你带进去。” 吴雪霞拿着韦宝的手机问道。 韦宝淡然一笑,对于能否带手机入场,他其实无所谓了,能带自然好,那样能确保考试的时候发挥出备考的水平!若不能带,他也能发挥出一半左右。 反正即便是将备考的水平全部发挥出来,也顶多一半通过的几率罢了,所以韦宝无所谓。 而且这种手机,韦宝已经试过好几次了,绝对不会被这个时代的人看出门道的,大不了就是不让带进去,绝不会因此看出自己想作弊。 可惜不是考英语啊,要是考英语,带着本存在手机中的大词典,那就稳当了! “不让带我就不带呗,这是镇纸,非常贵重。”韦宝对吴雪霞解释道。 吴雪霞哦了一声,又帮韦宝放回到装文房四宝的木盒中,递给了韦宝。 韦宝接过之后,淡然道:“走了!” “一定能通过的,别紧张!”吴雪霞急忙握了握小拳头道。 韦宝回头看了眼小媳妇一般的吴雪霞,觉得若是在现代,考试的时候带着个这种超级大美女女朋友的话,那得亮瞎多少宅男的狗眼啊? 韦宝头戴方巾,脚蹬黑靴子,一身的普通秀才长袍打扮,放在近千名考生当中,若不细看韦宝的颜值,他真的极为普通。 最近韦宝虽然又长高了一些,但是仍然不到165,身高在这个时代的男人中处于中间水平,不出众,也已经不算矮了。 除了装文房四宝的木盒,王秋雅还给韦宝准备了装水的皮囊,饿了没事,渴了是绝对不行的。 寒门学子可以没有皮囊,都用的是竹筒,反正每个人都知道带水喝。 北直隶各个府的考生依次排队,北直隶就有十多个州府,最后面的是辽西和辽东的考生,辽西辽东的考生加在一起也抵不上北直隶其中一个府的考生的三分之一,人数实在是太少了。 韦宝和辽西辽东的寒门学子们已经站好了队。 等着接上各个北直隶府的队伍。 廖夫子也跟着来京城了,在不远处看着自己的弟子们,他这个书院夫子,也不光是看银子,服务还算是到位的,还陪同大家来赴考,盼着能多过几名考生,能通过科试,等到乡试的时候,参考的学子越多,也越可能考出举人来嘛。 虽然廖夫子自己对于考进士已经毫不抱希望,但是对于辽西辽东再出一两个举人,他还是抱着希望的。 那样的话,他的名气就更大了。 不过,廖夫子也没有抱太多幻想,觉得科试能过五个人已经很不错。 吴三辅等人并没有迟到,还没有完成整体队形的时候,吴三辅他们十多名在青楼放浪形骸了一晚上的公子哥们便过来了。 吴三辅是哈欠连连,与几个公子哥互相搀扶着自己的书童。 郑忠飞一晚上没有睡,本来早就喊这帮人起身了,可惜一个个实在是太难叫起来,才耽搁到这个时辰过来。 吴雪霞见着吴三辅,好不高兴,急忙让香儿将吴三辅的应考文房四宝的木盒送过去给吴三辅。 香儿过去交给了吴三辅的书童许文,许文便替吴三辅背上了,并将他送入考生队伍当中。 “三辅大哥。”韦宝主动冲吴三辅打招呼。 “昨天我喊你半天,你听见了吗?”吴三辅还有点小生气,調戏韦宝道:“你这谱儿也太大了吧?现在还弄出个闭关来,这是要修道了么?” 其他的公子哥们闻言,也纷纷調戏韦宝,不过,绝不像在人后,在青楼背地里损韦宝那般狠,当着韦宝的面,众人还是很温柔的。 韦宝呵呵一笑,并不反击。 “韦公子闭关几日,想必学问大进了吧?依着我说,这趟科试,咱们辽西辽东的学子,若有一个人能过的话,必然是韦公子莫属。”汪东明阴阳怪气道。 汪灿华和方安平闻言,耻笑一声,冷笑不止,碍于韦宝在场,否则非要大大吐槽汪东明这句话。 虽然汪东明阴阳怪气的口气,也不是好意,但汪灿华和方安平听到辽西辽东若有一个人能过科试的话,必然是韦宝莫属这种话,还是扎心的很! 韦宝那种水平,能过科试个屁! 韦宝就是废物! 韦宝不得好死! 不单单是汪灿华、汪东明和方安平这几个带头的公子哥,大部分公子哥都对银子花不完,帅到没朋友的韦宝敌视的很,不管是什么反讽的话,反正只要是说关于韦宝的话,带上了一点正面褒奖的意味,大家就怒火中烧啊。 “依着我看,辽西辽东若有一个人能过科试的话,必然是非汪公子莫属!”韦宝也是嘴巴不吃亏的人,当即反讽。 汪东明呵呵一笑:“我可没有闭关啥的,该玩玩,我根本没有把科试当回事,权当是跑到京城玩一趟,哈哈哈。” 众人也都纷纷附和,一帮公子哥们都说来京城权当做是来旅游来了。 “家里有银子就是好!对于很多学子来说,这是生死攸关的大事,你们几个公子却当成是来玩的,佩服,佩服。”韦宝说罢,打定主意不再理会这几个公子哥。 一些别的府的考生听见韦宝这么说,都纷纷点头认可,并且以鄙夷的目光看汪东明、汪灿华和方安平等人。 汪东明、汪灿华和方安平等公子哥冷哼一声,不再与韦宝斗嘴,几个人合在一起,也不是韦宝的嘴巴的对手。 韦宝不但注意积攒实力,打起嘴炮来,更是一个打十个的水平,这可不是开玩笑的。 若论打嘴炮,天底下还没有韦宝服气的人,除了吴雪霞之外。 前面开始验证身份入场了,一边是考生们排队入场,一边是顺天府的衙役抬着一筐一筐的饼及小菜进了棚席中,这些是给考生们科考时准备的饭菜,非常清苦,而且不准富家子弟们另外带饭菜。 北直隶的乡试,可以说是全国最高规格的了! 各省的提学官一般都是省内文化官员担任,一般为布政使管辖,上至吏部管辖,或者说吏部和礼部一起管辖。 而北直隶的都直接是礼部的主事来担任。 这次的主考,韦宝就认得,正是上回跑到永平府主持秀才考试的那个大胡子熊大人。 熊大人的全名叫什么,韦宝到现在都不知道,也没有什么兴趣打听。 上回永平府的秀才考试,韦宝之所以能过关,那是因为王体乾从中起了大作用,背后有所动作,给了永平府非常多的指标,反正,必须保证韦宝过关,如果韦宝上回考的很差,是整个永平府的最后一名的话,那么,整个永平府参加秀才考试的学子就将全部过关! 这就是现实的不公平,韦宝享受过一次特殊待遇了,简直是绿事直通车。 这回韦宝知道自己没有打通关系,不再有这种直通车坐,纯属是抱着来撞大运的心态,所以更加不关心主考是谁。他与这个熊大人,也没有任何的交际。 “小宝啊,那个主考好像是咱们上回考秀才的时候的那个礼部主事熊大人吧?没有想到这么有缘分,在这里又见面了。”吴三辅回头,轻声的韦宝道。 韦宝嗯了一声,“是他。” 因为吴三辅和韦宝站在这批辽西辽东赴考学子的最前面,紧跟着前面大名府的考生。 一名大名府的考生听见后面有人议论主考官,忍不住回头显摆自己知道的消息,轻声道:“这位主考大人叫熊文灿,新晋的礼部郎中。” 吴三辅随口哦了一声。 韦宝却被震撼了一下,因为他对熊文灿还是挺熟悉的,在现代就多次看过熊文灿的大名。 熊文灿发迹的非常晚,到了五十岁还籍籍无名,后来通过招降郑芝龙而名垂青史,大名满天下,这还不算,后来又在大明中原战场僵局,甚至呈现败局的时候,被大明朝廷紧急启用,招降了张献忠,这名气就更大了。 熊文灿(1575--1640年),四川省泸州市泸县云锦镇人,贵州永宁卫,万历三十五年(1607年)进士,授黄州推官,历礼部主事、郎中。 ‘原来是熊文灿。’韦宝在心中默默重复了一下。 不过,震惊也不过因为对方是个历史名人而已,也不会太过震惊,毕竟韦宝现在连朱由校和魏忠贤都见过了,还有什么名人能让他吃惊很久的? 顺天府的佩刀衙役足有近百人,分立考场周围,显得很肃穆。 随着验证考生的工作不断推进,不再有人随便交头接耳,在这种场合,虽然考生当中绝大部分是家境富裕的公子哥,可这绝对不是随便胡闹的地方,再傻的公子哥也有数。 轮到吴三辅和韦宝他们了。 先是两名考官针对资料验证吴三辅的相貌和家世,籍贯,年龄这些,还有代表秀才功名的朝廷发放的牌子。 古代没有照相技术,验证相貌主要靠文字描述,文字形容五官啊,身材啊,形容有没有重大身体特征这些。 验证完这些,还有衙役搜身,这可比海关那金属探测仪要严格的多了,人家衙役都是直接上手,连老二都不放过。 韦宝被抓住关键部位,不由一汗,强忍着发火,有这么捏的吗? 不过想到每个人都是这样的,连吴三辅都不吭声,自己也别冲好汉了。 最离谱的是,光摸还不算,还有敞开衣襟让看里面,甚至还得脱靴脱袜子,把裤管撩起来,就差没有全-裸。 “这个是什么?”一名衙役拿着韦宝的国产手机问道。 “镇纸啊,怎么了?”韦宝淡然道。 那衙役看着这奇怪的镇纸,左看看,右看看,使劲乱按。 但是韦宝是关机状态的,轻易按不出问题来。 韦宝也有点揪心,生怕这傻萌万一长时间按住了开机键,等下手机屏幕亮起来,那就要搞笑了。 “老爷啊,你要是有什么疑问,就拿给考官验证啊,没见过西洋玉器的镇纸啊?”韦宝忍不住道。 那衙役脸一红,还真没有见过,不过韦宝的话有点伤他的自尊心了,能在顺天府当衙役的,那也等于后世京城的正式警长级别的警员了,虽然没有东厂和锦衣卫那么牛叉,但是在京城街头,那也是横着走,有头有脸的人物好吗? 韦宝倒不怕这家伙生气,万不得已便亮出同骆养性的关系便足够了,韦宝绝对不需要亮出同王体乾的关系,老子还不信了,凭着我堂堂锦衣卫千户大人的朋友,连个手机都带不进考场? 那衙役本来还真想按照韦宝说的,拿去给考官看看,后来想想还是算了,这些富家公子哥用的奢华文具,稀奇古怪,也不单单是这一件了,明显没有什么问题,不如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遂哼了一声,将韦宝的手机重新扔回到装置文具的木盒当中:“下一个!” 韦宝心情一阵松快,总算过关了。 连忙穿好鞋袜,整理了一下衣衫,麻痹的,考个试,弄得跟刚刚跟女人办完事一样。 然后连忙夹着自己的装置文具的木盒,跟着吴三辅向里走。 身份还不止核对一次,到了熊文灿等礼部官员面前,还有礼部的官员再核对一遍,只是这次比较快,比较简单,就对照秀才生员牌子上的文字描述,核实一下,以防有人冒名顶替,代考啥的。 韦宝特地看了熊文灿一眼,熊文灿也看了韦宝一眼,不过,只一眼,便扫向了别处,继续与礼部的同僚聊天,显然已经认不出韦宝来了。 熊文灿专门在礼部做事,一年当中接触的考生起码几千,虽然韦宝长的丰神俊朗,潇洒英俊异常,却也没有值得考官多注意的地方。 韦宝也没有特别的注意熊文灿,在韦宝看来,明末魏忠贤当权这个阶段的朝廷官员可以分为三类,阉党一大派系,东林党一大派系,还有一大派系便是中间派官员。 像是孙承宗,屡次被阉党攻讦,东林党也看孙承宗不顺眼,所以孙承宗这种的,明显应该算是中间派的官员。 中间派,大多是谨慎老实点的官员,或者说不爱随便站队的官员,这类人要么是际遇特殊,否则很难以升迁。 所以在韦宝看来,五十岁还只是个礼部郎中的熊文灿,可是万历年间的进士,这种升迁速度,明显是没啥子靠山的人,肯定是中间派官员,至于后面有没有与阉党或者是东林党搞在一起。 韦宝认为,绝对没有与阉党搞在一起过,否则不可能在崇祯上台之后就立马获得升迁了。 要有派系特点,可能算是倾向于东林派一边的吧?而东林党大多为江南人士,像熊文灿这种四川人,西南偏远地区的人,想打入东林党上流,肯定也不容易。 核实完身份,然后是入座,由两名负责带考生入座的衙役领头,依照各个州府的顺序,让考生入座,并没有岔开乱坐。 他们是在收卷子的时候,将卷子岔开的,而不是将考生岔开。 而且,考场监察的这么严苛,想靠一起来赴考的考生互相作弊,根本没有机会。 号房都是独立的,这且不说,即便是坐在贡院的大院子中,或者干脆在贡院外面的衙门口广场上考试的考生,每个座位都隔的这么开,除非装上望远镜,装上对讲机,否则怎么作弊? 想到对讲机,韦宝不由的暗暗后悔,好像镇远舰上有这种设备啊?类似晚会搞活动,装在主持人或者歌手耳朵里面的,以防止现场声音太大,杂音太大,干扰歌手听伴奏那种设备。 如果让宋应星这种人配合自己,他在知道了考题之后,在外围轻声念给自己听,自己何必还要备考? 不过好像也不行,刚才查验的那么紧,耳朵里面也是会检查的,发现耳朵里面装了一个怪里怪气的东西,难保不被拿下,至少有可能不让带入考场。 辽西辽东的学子很可怜,由于是搭凑在北直隶这边考试的,属于拖油瓶系列人员,只能坐在贡院外面的衙门口广场上,露天考试。 说露天考试也不对,有一个个的小棚子。 一张长案,一把椅子,此外别无他物。 韦宝坐下之后定了定心神,将考试文具都拿出来摆好。 轻轻地研磨墨汁。 最高档的狼毫笔,笔杆还是纯金打造的,处处显得主人的身份高贵! 就连韦宝用的砚台都是最高档的唐朝古董,若是放到现代去,得上亿人民币的成交价。 搞定这一切,韦宝然后端坐,等着发考卷。并没有急着打开手机。 韦宝预备考了一会儿之后,看看情况再说,若是很安全,再打开手机,而且先把题目都看清楚,再开手机查找,也会快一点。 若是赶巧都是自己会的题目,也就不用冒险开手机了,毕竟有一点点的风险的。 这场科试的监考级别完全比照乡试的规格,来来往往的都是监考官,要查看手机,也决计没有考秀才的时候那么惬意。 大家都是背对着监考席位的,每张桌子之间差不多有一米的间隔。 每张桌子旁边还放着一个便桶。 韦宝最瀑布汗的就是这点,难不成,还要当众大小便不成? 上午太阳已经日上三竿,又磨蹭了一会儿,宣布关闭考场,封街,驱散围观老百姓,两边街道都站上持刀衙役。 然后给考生们发考卷。 韦宝写上了自己的姓名,出生年月日,籍贯,所属的州府县,里,甲,卫所,这些。 还有序号。 说是考卷,其实就是几张雪白的宣纸。 开考之后,会敲钟,然后由衙役举着试题绕场给考生们看,确保每个考生都将试题抄写清楚。 有十多名衙役举牌子,每五张桌子便站定半天,考生的时间是很充足的,不必担心时间不够用。 甚至还有一名考官会在监考席位上大声将这次科试的考题念诵一遍。 题目跟考秀才差不多,八股文章,策论,两大类。 韦宝抄写好考题之后,便开始努力思索,看看是不是在宋应星给出的备考范围内! 韦宝的运气很好,两道题都会,其中策论方面,更是有宋应星直接给出的标准答题文章。 韦宝甚至不用打开手机,都能背诵出七八成! 另外的八股文章,他也是学习过的,大概知道如何答题。 尧帝功德满天下。 日若稽古,帝尧曰放勋,钦明文思安安,允恭克让,光被四表,格于上下。克明俊德,以亲九族。九族既睦,平章百姓。百姓昭明,协和万帮,黎民与变时雍。 日若:用作追述往事开头德发语词,没有实际意义。稽:考察。古:这里指古时传说。钦:恭谨严肃。允:诚实。恭:恭谨。克:能够。让:让贤。被:覆盖。四表:四方极远德地方。格:到达。俊德:指才德兼备德人。九族:指同族的人。平:辨别。章:使明显。百姓:白官族姓。黎民:民众。于:随着。使:友善。雍:和睦。 考查古代传说,帝尧德名字叫放勋。他严肃恭谨,明察是非,善于治理天下,宽宏温和,诚实尽职,能够让贤,光辉普照四面八方,以至于天上地下。他能够明察有才有德德人,使同族人亲密团结。族人亲密和睦了,又明察和表彰有善行德百官协调诸侯各国的关系民众也随着变的友善和睦起来了。 尧是古代传说中的帝王,也算得上“开国元勋”。为帝王歌功颂德,使作为臣子的史官责无旁贷的职守,因为古代书写历史的人使官员,而不是学者,他必须站在官方的立场上维护最高统治者。 这种做法后来相沿为习,很少有人脱出这个框框。 这样一来,历史就成为成功者的历史,帝王功绩德行的帐薄。历史也显得极端重要。 他的价值主要在为统治者树碑立传。供后来的统治者学习借鉴,以便把好传统发扬光大。 虽然我们无法知道我们最早的帝王长相如何,习惯、个性、个人生活如何,但我们明确地知道他英明伟大,功高德重,万民拥戴,名垂千古。所以我们不得不敬仰,并为我们有这样德祖先而自豪,庆幸自己是他的后代子孙。 韦宝觉得根本不用开手机了,两道题几乎是一蹴而就的做完。 看了两遍,个人很是满意,觉得开手机也顶多对照一遍罢了,自己能确定,百分之九十九是与手机上的一模一样的。 头部幅度不大的四下看了看,前后左右的人几乎都在泼墨挥毫,奋力书写,只有吴三辅似乎也写完了。 吴三辅正好看见了韦宝,示意韦宝交卷走人。 此时考试的时间才过了三分之一左右,韦宝觉得这个时候就走人实在是太早了一些,虽然打算不开手机的,但是等会还是打开再对照一下,比较稳妥! 所以韦宝低下了头没有搭理吴三辅的暗示。 吴三辅无奈之下,只有一只手撑着头,眯着眼睛打瞌睡。他也的确是累了,昨晚上在青楼忙乎到快天亮才睡,睡了不到一个时辰,又被人喊起来,此时只觉得两个眼皮都睁不开。 科试的题目量只有正式乡试的三分之一左右,而给出的时间是一致的,所以,其实好些考生这个时候都写完了,只是没有看见有人交卷,都在观望等待。 韦宝本来刚刚考完的时候,还是挺满意的,但是看见越来越多的人似乎也都做完了,忽然发现一个问题,这个科试的题目,似乎太简单了一些啊,越简单也代表门槛越低,这种情况下,怎么甄别出更优秀的考生参加乡试呢? 韦宝这时候猛然想起了宋应星对自己说的话,再厉害的人,也难以保证一定能在乡试和会试中过关,包括他自己在内。 乡试和会试并不是将难度调整的比考秀才高多少,而是拼细节,细节细到令人发指的地步,不能被主审官找出半点错处。 这样的话,韦宝又找了个时机,还是忍不住打开了手机,飞快的找到了两篇文章,与自己给出的答卷对照了一遍。 挑出了四个错别字,这让韦宝的大汗都下来了,暗忖好险!幸亏没有二百五的马上交卷。 韦宝在试卷上改正了之后,关掉了手机,又问考官要了几张空白卷子,重新誊写。 然后又仔仔细细的检查了一遍。 这时候时间已经过去了一半,终于有考生忍不住开始交卷。 有一个交卷,便如同开闸的洪水一半,瞬间有一大半的考生坐不住了,纷纷交卷。 主要因为大多数考完的人,都已经检查了两遍以上,实在是没有什么值得再拖时间的地方了。 韦宝示意考官收卷之后,发现坐在自己侧前方的吴三辅居然睡着了,不由的好笑,轻轻地咳嗽一声,轻声道:“三辅大哥,走了啊!” 吴三辅嗯嗯两声,却并没有醒来。 韦宝一汗,没有办法管吴三辅了,暗忖你公然在考场睡觉,这样会不会被通报回老家啊?你这丢人直接丢到京师来了啊! 韦宝临出考场的时候,回头望了一眼,不由的大汗,不光是吴三辅,一帮辽西辽东富家公子哥们,至少还有七八人也跟吴三辅一样,趴在考场睡着了。 你们真的太丢人了吧? 难怪辽西辽东的考生被北直隶这边的考生所歧视,一方面,辽西辽东的考生跑来北直隶考试,不管这些生员的水平高低如何,理论上是占用了他们一两个指标的。 至少有可能占据北直隶考生通过举人的指标。 另外,辽西辽东的一些富家考生对待科考的态度也着实是有些儿戏。 不过韦宝也管不了这些人,三步并作两步往外走。 考完一身轻松,不管过了还是不过,暂时不用想太多! “韦公子,怎么样了?”一见韦宝出来,廖夫子便上来了。 韦宝这才知道,自己居然是辽西辽东这边考生中第一个跑出来的,因为他坐在前面,就注意一个吴三辅了,也没有顾得上看其他辽西辽东的考生。 “我考完了,检查了好几遍,实在是没有什么必要在里面待着了。”韦宝解释道。 “哦,其他人呢?大家都还好吧?”廖夫子又问道。 韦宝不知道,廖夫子这个好不好,指的是啥意思,轻声将吴三辅和一帮富家公子哥睡着了的事情说了。 廖夫子笑着摇了摇头:“睡觉是不妨事,倒不至于会通报回乡里,不过,肯定会给考官留下很差的印象的。哎,我们辽西辽东已经十多年没有这么多秀才参加科试了,却没有想到这些人还是没有半点长进!这样的话,以后给辽西辽东学子的居科试通过名额,只怕会更少了啊!” 天启四年夏秋 【0481 汤若望】 ,最快更新明鹿鼎记最新章节! 韦宝忍不住啊了一声,这才知道,原来辽西辽东的考生表现不好的话,还真的会影响辽西辽东考生在乡试中的录取名额的。 不过想想也觉得合理,如果比北直隶别的府的水平差太多,怎么可能有更多的名额呢? 这就好比世界杯打完评选最佳阵容。 如果举人们是最佳阵容的话,像顺天府、保定府、真定府、河间府这些厉害的府的考生,等于是巴西、德国、阿根廷、意大利这些传统强队,入选最佳阵容的人数多一些,自然合情合理,因为人家整体实力厉害嘛。 像是辽西辽东的考生,估计就跟中国队差不多了,能参加世界杯都要烧高香,还想入选最佳阵容吗? 廖夫子见韦宝有些失神,笑着安慰道:“好了,韦公子,考完了就先放松一下吧。这回咱们辽西辽东来参考的学子不少,总能有一两个人通过科试的吧。” 韦宝听廖夫子这么说,又不由的瀑布汗,“才一两个人能通过科试吗?夫子啊,你在山海关鼓励我们的时候,可不是这么说的啊?” 廖夫子笑道:“之前肯定不能告诉你们了,那不是给你们泼冷水吗?咱们辽西辽东考生的名气已经臭了,能有一两个人通过科试就已经很不错了,不过,我们也不能气馁!还是要自强不息的!” “那,你觉得这一两个通过科试的人,有没有通过乡试,拿到举人的功名?”韦宝问道。 “不好说,有希望的吧!夫子我当时只有一个人代表辽西辽东参加乡试,不是便拿到了举人的功名吗?”廖夫子不禁得意道。只是他没有说,他在中举之前,已经参加过三次乡试了,第四次才中举的。说的好像他是一次便中举了一般。 “那,夫子,我先去了,你若有什么需要,可以与海商会馆,或者是与天地商号的人联系,你就说是我的夫子,我商号的人一定会帮助你的。”韦宝道:“是后日放榜吧?” “嗯,后日放榜。我知道了,韦公子,你去歇着去吧,我们都住在海商会馆,挺好的,不收银子,还每天好菜好饭的管够,多谢韦公子了,我没有什么特别需要的。”廖夫子笑道。 虽然廖夫子手下有不少富家公子哥学子,但是他真正能沾到光,落得实惠的,却好似只有韦宝,韦宝是最替他这个夫子着想的了。 而且对于韦宝私人资助了其他寒门学子这一点,廖夫子也很感激。 就廖夫子个人来说,自然希望自己手下所有获得了秀才功名的学子都有机会来参加乡试,但是没有人支持,这些寒门学子哪里有条件来京城考试?他是不可能个人资助的,他办学是为了赚钱,不是为了赔钱。 韦宝到了马车旁边,吴雪霞见韦宝过来,掀开车帘:“你这么快就考完了啊?考的怎么样?我哥呢?” 王秋雅也急忙迎了上来,问韦宝饿不饿,渴不渴这类的。 面对吴雪霞连珠炮的提问,和王秋雅的嘘寒问暖。 韦宝淡然一笑,将刚才对廖夫子说的话又说了一遍。 吴雪霞又好气又好笑:“我就知道我哥肯定没好事!考试都考的睡着了,怎么有希望嘛?” “那还真不一定,我看见三辅大哥早就写完了的。再说,廖夫子刚才对我说,在考场睡觉,顶多是给考官的观感不好,并不会因此被扣分啥的,似乎也没有多大事。”韦宝道。 “不说他了,你有几成把握啊?”吴雪霞关心的看着韦宝。 韦宝叹口气:“毫无把握,我现在不想说这些,回家去吧!这两天,我要闭关!开榜我也不来看,下面人看了结果,告诉我便可以!” 因为心里有不好的预感,所以韦宝从现在开始,就不打算见人了。 王秋雅急忙答应了,林文彪在旁边没有说话,他是不会去问这种事情的,公子要是高兴,自己自然会说。 而且林文彪的消息灵通,自然知道辽西辽东的考生来顺天府,就是给北直隶一帮秀才陪榜。 “我要回去了,你是要接着等,还是跟我一起回去?我可以让人等三辅大哥出来的。”韦宝问道。 吴雪霞想了想道:“我跟你回去吧,不过,你这两天别闭关了吧?都考完了,还老有什么好闭关的?大不了就在府里不出门便是了,我又不会笑话你。” 韦宝被吴雪霞说的脸一红,眨了眨眼睛,“可以,回去吧!” 回到住处,已经是半下午,韦宝没有什么胃口,喝了一碗粥,吃了一张煎饼,便去休息去了。 韦宝这趟来京城的感觉很不好。 相比于在辽西辽东的黑土地上,韦宝到了人多繁华的地方,明显不适应。 最关键是,在京城,他仿佛回到了现代,回到了不名一文的社会底层渣渣的感觉,这种感觉,好揪心啊。 对科举知识掌握的那点子皮毛,无法让韦宝在科举战场上自信从容,远远比不上在自己的地盘上指挥外交,政治,经济,军事的发展来的从容。 吴三辅等辽西辽东富家公子哥同窗们考完科试,自然又要大肆‘庆祝一番’。所以,到了晚饭时分,也不见吴三辅回来。 “你们公子又要闭关了吗?”吴雪霞忍不住来找韦宝。 王秋雅答道:“应该没有吧,公子不是答应了小姐,他不闭关吗?现在在房中休息。大小姐有什么事情吗?” “没有什么事,该吃晚饭了啊。”吴雪霞淡然道:“正常的吃饭还是要的吧?” 韦宝听见外面吴雪霞与王秋雅的对话,遂走了出来,笑道:“大小姐,你管的还真宽,我半下午才吃过东西,现在还不想吃。” “不想吃也别闷在院子里,出来走走吧,你不是最爱四处走走的吗?现在科试也考完了,是不是该逛逛京城?你不是还答应我要逛京城的?还说要给我买东西呢?”吴雪霞笑道。 “走吧!正好出去吃点小吃,家里的大菜吃多了,好像也没啥意思。”韦宝也笑了。 “嗯,走。”吴雪霞见韦宝似乎并没有因为科试而消沉,也很高兴。 韦宝遂带着王秋雅,吴雪霞,香儿出去走走,以及林文彪和一帮统计署特工暗中护卫。 出了胡同,转向正街,吴雪霞让香儿买了许多小吃,大多为烧烤类的食物。 韦宝一边啃着肉串,津津有味,心情好了不少。 虽然说一直提醒自己就当来京城是旅游,但渴望通过科举获得官职,进入仕途的愿望,还是不时的压迫韦宝的情绪。 韦宝发现自己想当官,一方面是现代积累的渴望,另一方面是这一世定制的发展方向,需要他有官场的势力辅助自己发展,否则很容易走向造反道路,而韦宝不希望造反,不希望与大明内部势力发生大规模武装冲突。 这时候不时的有老百姓敲锣打鼓,还有人燃放爆竹,匆匆忙忙的跑来跑去。 韦宝大为奇怪,吴雪霞更是忍不住问身边卖小吃的老板,询问这是怎么了?“今天好像也不是啥节日吧?” 卖烧烤的老板答道:“好像是听说有洋人传教士算出来今天傍晚过一会儿会有天狗食月,这是在提早驱赶天狗哩。” 韦宝一汗,天狗食月?不就是月食吗? “天狗食月需要打爆竹,敲锣鼓么?”吴雪霞好奇的问道。 闲来无事的烧烤老板遂笑眯眯的科普起来。 古代中国民间认为“天狗吞月”,必须敲锣打鼓才能赶走天狗。 其实,华夏老百姓很早就自行发现了月食的概念,在汉朝时,张衡就已经发现了月食的部分原理,他认为是地球走到月亮的前面把太阳的光挡住了,“当日之冲,光常不合者,蔽于地也,是谓暗虚,在星则星微,遇月则月食。” 前4世纪的亚里士多德根据月食看到地球影子的圆形而推断出地球是圆的。 前3世纪古希腊的天文学家阿里斯塔克(Aristarchus)、前2世纪的喜帕恰斯(Hipparchus)都提出过通过月食来测定太阳、地球、月亮的大小。 传说有一位名叫“目连”的公子。生性好佛,为人善良。十分孝顺母亲,但是,目连之母,身为娘娘,生性暴戾,为人好恶。有一次,目连之母突然心血来潮,想出了一个恶主意:和尚念佛吃素。要作弄他们一下,开荤吃狗肉。她吩咐做了三百六十只狗肉馒头,说是素馒头,要到寺院去施斋。 目连知道了这事,劝说母亲不听,忙叫人去通知了寺院方丈。方丈就准备了三百六十只素馒头。藏在每个和尚的袈裟袖子里。目连之母来施斋,发给每个和尚一个狗肉馒头。和尚在饭前念佛时,用袖子里的素馒头将狗肉馒头调换了一下,然后吃了下去。 目连之母见和尚们个个吃了她的馒头,“嘿嘿”拍手大笑说:“今日和尚开荤啦!和尚吃狗肉馒头啦!” 方丈双手合十,连声念道:“阿弥陀佛,罪过,罪过!”事后,将三百六十只狗肉馒头,在寺院后面用土埋了。这事被天上玉帝知道后,十分震怒。将目连之母打下十八层地狱,变成一只恶狗,永世不得超生。 目连是个孝子,得知母亲打入地狱。他日夜修炼,终于成了地藏菩萨。为救母亲,他用锡杖打开地狱门。 目连之母和全部恶鬼都逃出地狱,投生凡间作乱。玉帝大怒,令目连下凡投身为黄巢。后来“黄巢杀人八百万”,传说就是来收这批从地狱逃出来的恶鬼。 目连之母变成的恶狗,逃出地狱后,因十分痛恨玉帝,就窜到天庭去找玉帝算帐。她在天上找不到玉帝,就去追赶太阳和月亮,想将它们吞吃了,让天上人间变成一片黑暗世界。这只恶狗没日没夜地追呀追!她追到月亮,就将月亮一口吞下去;追到太阳,也将太阳一口吞下去。不过目连之母变成的恶狗,最怕锣鼓、燃放爆竹,吓得恶狗吞下的太阳、月亮,又只好吐了出来。太阳、月亮获救后,又日月齐辉,重新运行。恶狗不甘心又追赶上去,这样一次又一次就形成了天上的日蚀和月蚀。民间就叫“天狗吃太阳”,“天狗吃月亮”。 直到后世,每逢日蚀、月蚀时,不少百姓还流传着敲锣击鼓、燃放爆竹来赶跑天狗的习俗。 吴雪霞听话很多的老板说了一番,大为感兴趣,对韦宝道:“咱们也去看天狗食月吧?老板,到哪里看最好?” “观星台!”烧烤老板答道:“那里地势高。而且,专门观看星象的,老百姓也可以去。除非皇家祭祀的时候才不准靠近,就在这里不远,拐过一条街就到了。” 老板说罢,很是热情的为吴雪霞指路。 “怎么样?去吧?”吴雪霞拍了一下韦宝的胳膊。 “走。”韦宝微微一笑,反正也没啥事做。 京城观星台建于公元1442年(明正统七年),是世界上依存最古老的天文台之一,同时也是中国明清两代的皇家天文台。它以建筑完整、仪器配套齐全、历史悠久而闻名于世。 早在公元1279年(元十六年),天文学家王恂、郭守敬等在今建国门观象台北侧建立了一座司天台,成为北京古观象台最早的溯源。 明朝建立后,于1442年(明正统七年)在元大都城墙东南角楼旧址上修建观星台,放置了浑仪、简仪、浑象等天文仪器,并在城墙下建紫微殿等房屋,后又增修晷影堂。此时观星台和其附属建筑群已颇具规模。 月全食是天文学术语,是月食的一种,当月亮、地球、太阳完全在一条直线上的时候,地球在中间,整个月亮全部走进地球的影子里,月亮表面变成暗红色,形成月全食。 在农历十五、十六,月亮运行到和太阳相对的方向。这时如果地球和月亮的中心大致在同一条直线上,月亮就会进入地球的本影,而产生月全食。月食时,对地球来说,太阳和月球的方向相差180°,由于太阳和月球在天空的轨道,分别称为黄道和白道,并不在同一个平面上,而是约有5°的交角,因此只有太阳和月球分别位于黄道和白道的两个交点附近,有机会形成一条直线,产生月全食。 韦宝不知道是那些洋人传教士算出来的,不过,这时候才1624年,天文学应该还处于比较初级的阶段吧?若是真的能准确的算出日食和月食的时间,也算是有本事的人了。 韦宝遂想起来一直有让统计署私下网罗有科学知识的人,不分中外到天地会科学院去的事情,还像一直没有什么进展,便招来林文彪询问。 林文彪轻声答道:“有找过几个洋人传教士来,公子忘了吗?供两批,已经有四五十人了,只是大都比较年轻,汉话都说不利落,学问方面也不是特别厉害。公子还见过呢。” 韦宝哦一声,这才想起来,的确有这么回事,主要是自己的要求有点高,要安心扎身与中国的,并且有一定才会的才肯要。 实际上,这个时期,在中国的外国传教士已经不低于200人,差不多四分之一的人都被自己网罗过来了。 只是,韦宝没有发现有一个的水平超过自己的,所以才没有对外国传教士们特别的感冒。 “这趟是个好机会,听说最厉害的传教士都在京城,他们还有一个据点,是一个叫南堂的教堂!里面有好几个厉害的老传教士。”林文彪轻声提醒道。 韦宝嗯了一声,暗忖这次算是阴差阳错了,正好借着去看月食,与这些传教士认识一下,看看能不能收拢到天地会去!这么大的事情,在京城的传教士应该都会到场的吧? 这的确是一个好机会! 兴致勃勃的吴雪霞和韦宝,王秋雅、香儿等人赶到了一条街外的观星台。 此时,观星台边上已经聚集了很多老百姓,还真的有好些金发碧眼的洋人,居然也穿着大明朝老百姓的衣服,看的吴雪霞好稀奇,吴雪霞还是头一回看见洋人。 “真的是鬼子唉?你看,一个个都长得像是猴子一样,好奇怪啊?”吴雪霞咯咯笑着对韦宝道。 韦宝一汗,“你家生意做的那么大,你爹从来没有与洋人打过交道吗?” “没有,要是我爹看见这些古里古怪的洋人,肯定离得远远的,绝不会与他们打交道的。”吴雪霞笑道。 韦宝点点头,暗忖偏远的地方就是不开化,到底不如京师的人。韦宝看见很多老百姓都能与这些洋人融洽相处,甚至还能有简单的语言交流,显然平时没有少接触。 韦宝和吴雪霞、王秋雅、香儿、林文彪等人凑近去。 一名身材高大,三十多岁的洋人传教士正在向周围的老百姓科普:“月全食的过程分为初亏、食既、食甚、生光、复圆五个阶段。初亏是月球刚接触地球本影,标志月食开始。食既:月球的西边缘与地球本影的西边缘内切,月球刚好全部进入地球本影内。食甚:月球的中心与地球本影的中心最近。生光:月球东边缘与地球本影东边缘相内切,这时全食阶段结束。复圆:月球的西边缘与地球本影东边缘相外切,这时月食全过程结束。月球被食的程度叫“食分”,它等于食甚时月轮边缘深入地球本影最远距离与月球视经之比。使用望远镜,7倍以上就可以清晰地观看到。可以站到高处看,这样视野会很好。也可用肉眼直接观察,不需要什么特别的设备,就可以作以下两项月全食观察。大家都注意看,马上就要开始了。你们看,现在月亮已经慢慢的缺掉一个小角了!差不多半个时辰之后,月亮就会被全部吃掉!” 众人瞩目,凝神去看,果然看见月亮确实是少了一个小角,不由的一阵惊叹。 不过在这个洋教士科普之后,大家也并不是很害怕。 韦宝暗忖,赶的正好! “这个洋人还能说咱们的话呢。”吴雪霞稀奇的轻声对韦宝道。 韦宝点了点头:“这没有什么,他肯定来大明的时间很久了,你要是跑到他们那儿去了很久,你也可以说他们的话。” “月亮被吃掉,是不是就看不见了?”吴雪霞又问道。 “那倒不是,月亮全部被遮挡之后,会慢慢的变成血红色,俗称红月亮!再过一会儿,又会像现在正被吞食的时候一样,慢慢的重新出来,恢复白色的满月状态。”韦宝解释道。 一帮周围的老百姓见韦宝是一个大明的少年,没有想到大明的少年也懂得这些‘洋玩意’,不由的啧啧称奇。 那名传教士很感兴趣的看了韦宝一眼,问道:“这位小先生,你懂得天文学是不是?不知道如何称呼小先生啊?你好,我叫汤若望。” “不敢说懂,略窥皮毛而已,你好,我叫韦宝。”韦宝一汗,没有想到这个洋鬼子居然是历史上大名鼎鼎的汤若望? 韦宝对于汤若望有一定的了解,这家伙可是纵横于明末和清朝两个朝代呢,好像历史上很多大事件都与他有关。 随即韦宝与汤若望攀谈起来。 知道了汤若望于1592年出生于德国科隆,就读于耶稣会所创办的著名的三王冕中学。这个学校非常重视对学生的素质教育,把培养学生虔诚善良的人生操守视为主要目标。聪明好学的汤若望学习成绩优秀。 1607年,科隆城内流行瘟疫,三王冕中学被迫停办。16岁的汤若望被当地耶稣会教区推荐到罗马德意志学院学习。 1610年,他学完了哲学、古典文学、数理天文学等全部课程,特别在数学和天文学方面,显示出他具有很大潜力和才华。他就是在这里第一次接触到伽利略的望远镜,并对此产生浓厚的兴趣。 1611年10月,汤若望加入了耶稣会,宣誓终生安贫、贞洁、服从。随后,搬到了罗马耶稣的圣·安德烈奥修道院,当一名见习修士,接受严格的修士训练。并加入了灵采研究院,探索着不断发展着的新科学,尤其是天文学和数学。 安德烈奥修道院有一个图书馆,馆里藏着许多经过印刷,装订成册的海外耶稣会士写给总会的年报、报告、信函。 汤若望经常到图书馆翻阅这些材料。早期传教士在东方在中国所建立的丰功伟绩,让他激动不已。他钦佩利玛窦在中国采取的适应中国文化习俗的,所谓“合儒”的传教策略,竭力把天主教义与中国的儒家文化相结合。当他听说利玛窦神父以其数学天文学的智慧,惊倒了中国人,并且受到皇帝的优礼和敬重,为上帝的教会开拓了新的、非常大的信仰领域时,他为西方的数理天文这在中国获得这样的价值而欣喜若狂。 1613年10月,他进入了罗马学院。开始了为期四年的神学和数学研究。罗马学院是罗耀拉于1551年创办的,虽说是一所“基督精神的神学院”,该学院的课程设置除宗教内容外,还有数学、天文学、地理学、机械力学、化学等科目。 伽利略也担任过该院的教师,他曾在学院的报告厅里展示过经他改良后的望远镜,受到热烈欢迎和钦佩。汤若望都听过他的演讲,对伽利略的学说产生浓厚的兴趣。 1617年,他以最优秀的成绩完成了在罗马学院的学业,晋升为神父。1618年4月16日,在金尼阁的带领下,汤若望、邓玉函、罗雅谷等22名传教士,以葡萄牙政府的名义派遣,从里斯本启航东渡。 1619年7月15日,汤若望和他的教友们抵达了澳门,被安置在圣·保禄学院里。传教士们一踏上中国土地,便开始精心研习中国语言文化,甚至以掌握北京官话为目标。这些西方修士入乡随俗,脱下僧袍,换上儒服,住进中式房屋,并潜心研究中国经史和伦理,寻找其中东西方文化的融合点。在同朝野名流交往的过程中,这些上通天文,下知地理,又熟读汉文典籍的西方传教士,自然赢得了中国文人士大夫的好感和信任,从而达到其传播信仰的目的,这就是利玛窦开创的“合儒超儒”的传教策略。但有些狂热的传教士们,认为利玛窦过于迁就中国人,影响了天主教的“纯正性”,发展教徒速度太慢。 在利玛窦去世之后,开始改变利氏的传教路线,采取激进式的传教方式,坚决排斥儒家思想,严禁中国教民祭天、祭祖、拜孔子,激起了社会人士的反感与怀疑,酿成“南京教案”,传教士们被驱逐,在中国内地几乎无立足之地。 其时正是明朝内忧外患之际,满洲努尔哈赤的勇兵悍将“非火器战车不可御之”。朝廷派人到澳门向葡萄牙人购买大炮。滞留澳门的传教士们以军事专家的面目,跟着大炮随行,得以进入内地。 1622年夏天,汤若望换上了中国人的服装,把的德文姓名“亚当”改为发音相近的“汤”,“约翰”改为“若望”,正式取名汤若望,字“道未”出典于《孟子》的“望道而未见之”取道北上。 1623年1月25日到达北京。汤若望到北京后,仿效当年的利玛窦,将他从欧洲带来的数理天算书籍列好目录,呈送朝廷。又将带来的科学仪器在住所内一一陈列,请中国官员们前来参观。 汤若望以他的数理天文学知识得到朝廷官员们的赏识。他到北京不久,就成功地预测了1623年10月8日出现的月食。 1624年9月,他又准确地预测了月食。还用了一种罗马关于月食计算的方法,计算了北京子午圈与罗马子午圈的距离。为此,他写了两篇关于日食的论文,印刷分赠给各官员并送呈给朝廷。 中国传教会给他的任务是研究中国的语言文字与儒家学说,数理天文学以及传教工作只是附带的。他在北京见习了四年,在钦天监官员李祖白的帮助下,用中文写了一本介绍伽利略望远镜的《远镜说》,第一个将欧洲的最新发明介绍给中国,在以后的历法改革中起了相当大的作用。 汤若望与韦宝谈的很是投机,因为他拿来自己制作的望远镜给韦宝看过之后,韦宝似乎对望远镜很熟悉,还提出了不少改进意见。 “韦先生,请你等一下,我去将我的老师金尼阁先生叫过来给你认识,还有我的几位好朋友,他们都对各类科学很有研究,能在大明朝遇见你这样通晓西学的人,真的很高兴。”汤若望很礼貌的对韦宝道。 韦宝正中下怀,微笑点头:“那就麻烦汤若望先生了,我也想与你们这些有学问的科学家认识。” 汤若望听韦宝称他们为科学家,很是高兴,当即去请正在观星台上观察月亮的金尼阁等人去了。汤若望大起亲近之感,主要还因为韦宝似乎对于欧洲的地理很熟悉,他都不用详细向韦宝讲述具体位置,韦宝似乎就已经知道了。 最关键还是看出韦宝气质高贵,肯定家世不凡,兼之韦宝身边的吴雪霞,即便是外国人也能一眼看出不是普通女子。 能遇上韦宝这种身份尊贵的大明国人,又能被对方这么尊重,自然高兴的。 韦宝也一样,韦宝想着的是,若能往天地会科学院真正招揽到一批通晓天文地理,冶金,机械,化学,弹药学的科学家,则可以大大加速天地会科学院的发展了! 韦宝虽然并不是很看得上这个时代的科学家,但总比他单枪匹马要好。 “你跟那个洋人说了些什么啊?我都听不懂。”吴雪霞笑着对韦宝道:“你若是对四书五经有这么熟悉的话,科试就不必这么担心了。” 韦宝一汗,我刚刚放下科试的事情,你这不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吗?还能不能愉快的聊天了? 天启四年夏秋 【0482 震撼洋人传教士的军用望远镜】 ,最快更新明鹿鼎记最新章节! “怎么了?说中了你的心思,不高兴了吗?本来就是啊,我又没乱讲。你要不是把精力都花在这些杂学上的话,否则以你的聪明,科考有什么难的?”吴雪霞笑眯眯的瞟着韦宝,一副很懂韦宝的模样。 韦宝淡然一笑,暗忖你懂个毛!我来大明之后,既没有把大量心思花在科举上,也没有花多少心思在杂学上。 时间都用去干什么了,自己都说不太清楚,反正稀里糊涂的,一天就过去了。 自己这些科学知识,那都是,是个现代普通男人,受过基本的现代教育的人都知道的理化知识好不好? 而且,对于吴雪霞这么高看自己,韦宝也鸭梨山大,自己就是从现在开始,将全部精力都放在那些劳什子科举书籍上,没有个五年以上的苦功,也不具备来乡试这种战场与这些正牌秀才比拼的实力!这是韦宝个人的认知,通过这次科试,韦宝一点不敢小瞧科举了。 真正的秀才,哪个没有两把刷子?就连那些纨绔公子哥,每个肚里都是有好些墨水的。哪个也不比他差。 汤若望很快就请来了他的老师金尼阁和几位好朋友传教士,一群洋人与韦宝互相认识之后,都暗暗称奇。 因为他们从来没有试过这么认同一个东方人,这个东方少年似乎很神奇,因为他与他们的谈话方式,和对科学的认识,都很像是一个欧洲人,还是这个时代欧洲最发达地区的有学问的人,而一点不像一个东方少年。 汤若望随身带着一本他翻译的《远镜说》,拿给韦宝看。这本书在这个时代,成为传播光学和望远镜制造技术的奠基性著作,对后世有重要影响。 这书是汤若望和几个洋人传教士,还有大明的官员共同翻译著述的,不光是翻译,还延伸了很多知识,已经能代表这个时代对光学应用的最高水平了! 韦宝读高中的时候,就光学学的比较好,也曾经动手做过简单的望远镜和对折望远镜。 对折望远镜本来是想用来偷看女人洗澡的——笑。 用弯曲折光的原理,分成三段,不必冒头,便可以观察墙外的视野。 好在韦宝胆子小,做成功之后,也没有敢试用。 有个同学用了,然后就被抓派出所去了,回家被吊打一顿,学校还通报批评,让其他同学笑话了很久。 韦宝翻了翻,对汤若望笑道:“你们的望远镜很不错,不过,我想请你们看看我这个望远镜。” 韦宝说着,让林文彪拿出他的望远镜。 韦宝会带一支望远镜在身边,一般由林文彪为他装着。 除了一把左轮手枪,和银票,韦宝身上几乎不放什么东西。 其实连银票都不必放,不过韦宝习惯了身上带钱,不带钱的话,感觉没有安全感,哪儿哪儿都不对劲。 而且韦宝挺喜欢自己直接花钱的感觉,特别带劲。很享受那种一掷千金的感觉。 林文彪从怀里将望远镜拿出来,立时引得一帮洋老外一阵惊呼。 韦宝一汗,是不是不该把这么高端的东西拿出来?吓着他们了? 望远镜不属于武器,再如何先进,也不违反大明啥律令,所以韦宝敢展示这种类型的高科技。 韦宝拿出来的是一款军用望远镜,光是奢华的外观都已经将这帮洋人传教士们镇住了! 这款海军用的军用望远镜在夜间使用的其分划板,还带灯光照明。 不过韦宝并没有开灯,要是开灯,那就不光这几个传教士吓呆了,恐怕这里在场看月亮的上千号人,有一个算一个,都得吓疯过去吧? 军用望远镜的出瞳距离比较大,以便观测者佩带防毒面具。为防止射击时撞击头部,有的瞄准镜出瞳距离大到七八十毫米,还要备有软硬适度的眼罩和护额。 从光学性能和结构性能上来说,军用望远镜比较优良,可靠性较高,因为它的设计更加审慎,用材质优、工艺考究,例如像质好、杂散光少,放大倍率与入瞳大小匹配以达到最佳分辨率。 由于质量要求高,军用望远镜在出厂前都要经过环境试验,一般包括振动试验、高温(十55℃)试验、低温(一45℃)试验、淋雨或浸水试验、气密试验。经过这些试验,产品性能仍能保证在规定范围内的才能出厂。 有的产品镜体内还自带干燥器,出厂前抽出空气再灌入干燥空气或氮气,有效地防止日后内部镜片长霉生雾。 普通民用望远镜一般不做环境试验,或仅做部分试验。这一点是人们从市场上难以了解到的,仅从产品外貌上也看不出来。 韦宝这部望远镜要是放到市场上,军品店偷偷卖的话,得上万人民币! “韦宝先生,我能看一看吗?”金尼阁很谨慎的问道。因为看出来这位东方少年的望远镜似乎很昂贵,很先进,怕人家不肯。 韦宝微微一笑:“当然可以,金尼阁先生,这没有问题,不过,我先调一下焦距。稍等。” “好,好,不着急。”金尼阁急忙道。 其他的洋人传教士也眼巴巴的看着韦宝,都想试一试这么漂亮的望远镜,而且是双筒的,跟他们的单筒望远镜有什么不同? 不单单是他们,吴雪霞也很着急,“韦宝,你这是什么东西啊、你怎么从来没有拿出来过?能用这个看天狗吃月亮吗?快给我看看吧。” “呵呵,别着急的,等会。”韦宝笑道。 韦宝会摆弄望远镜,首先装定视度。手持望远镜向月亮观察。 分别对左、右眼进行装定,转动目镜视度转螺直至清晰为止,记住视度的分划数。继而装定目距。 双眼通过望远镜进行观察,并扳动望远镜筒,使两个视场汇合成圆形,这时目距的分划数就是观察者的目距。 使用望远镜观察时应双手持握,两肘夹紧紧靠胸前,这种姿势比较稳固,如果有工事或其他依托物,肘部应尽量支撑,特别是使用大倍率望远镜。在雪雾天气或强烈日光下使用望远镜,可戴上滤光镜,使观察较为清晰。 军用望远镜中的密位分划可利用“上间隔,下1000,密位、距离摆两边,要想求得那个数,对角相乘除邻边”的公式,即可测方向角、高低夹角和目标距离。这在“军事地形学”中有专门讲述,是每个军官或侦察兵的必修课程。 韦宝虽然在现代没有接受过任何军事教育,只在初中和高中,大学开学阶段受过简单的军训。也基本是走走步操,站队啥的,没啥用处。 不过在重生穿越之后,韦宝在镇远舰上不但获得了军用望远镜,还有很多没有拆封的望远镜的盒子里面,还有详细的使用说明书,韦宝都仔细的研读过。 韦宝有个优点,爱好了解东西的大致构造和使用说明,比如他在现代换过两次车,两部车的使用说明书他都仔细看过,对于自己的车子,每一个部件都很了解。 虽然这种了解对于制作没有什么多大帮助,但是对于使用还是很有好处的。 在现代,好些人开车开了很多年,车上的许多装置是干什么用的都不知道呢。 韦宝将望远镜左右目镜的正负屈光度刻度调整至0刻度。双手分别握持望远镜的左、右镜身,搜寻远处目标同时拉展或按压左、右镜身,使望远镜的目距与人眼的瞳距相同时,人眼看到的全视场为圆形,方才停止调整。 搜索目标,锁定目标后,转动左目镜视度手轮,使望远镜左支系统目标像和分划图象完全清晰后,再转动右目镜视度手轮,使右支系统目标像完全清晰,便完成对所观察目标的调整。 因为望远镜光路设计具有动态自动聚焦功能,因此当望远镜清晰度调整好之后,再次观察距离不同的目标时不需重新调焦。 流入我国的第一具望远镜就是刚才韦宝见识过的,由德国传教士汤若望携带入京的。 汤若望和李祖白两人不但共同翻译了《远镜说》一书,把西方望远镜的制作方法介绍到中国,汤若望还带了欧洲这个时候最先进的望远镜。 今天观测月食,李祖白也在场。 不过,韦宝在看过他们的望远镜之后,便不由生出一些轻视之感,实在与自己在现代的学生时代做的物理小手工作业的水平差不多,甚至因为反射镜的质量关系,水平还不如现代的小手工作业。 不但洋人有了望远镜,其实大明这个时期也已经有了自己的望远镜。 中国民间较早独立制造望远镜,见诸记载的是明末苏州人孙云球。 据《吴县志》载,登上虎丘用孙云球自制的“千里镜”试看,“远见城中楼台、塔院、若接几席,天平、灵岩、穹窿诸峰,峻赠苍翠万,象毕见。” 中国最早将望远镜用于军事的则是明末苏州人薄珏,“崇祯中,流寇犯安庆,巡抚张国维令珏造铜炮,设千里镜视敌远近,所当者辄糜烂。”薄珏创造性地把望远镜放置在自制的火炮上提高了射击精度。 战争的确是最能提升科技的!有绝对的催化作用! 人类历史上每一次大的战争,都是科技的一次超级大飞跃! 韦宝在现代看了很多网络,都是主角到古代或者近代,就开始造枪造炮,然后大发神威。 好像造枪造炮很容易一样。 先不说造枪造炮得有合格的钢铁工业,就说不管枪炮本身的质量,绝大部分也会忽略望远镜的作用! 步枪还说的过去,有个物理瞄准,然后各个战士都是鹰眼,天赋极高,打的准也说的过去。 炮兵就绝对无法靠目测瞄准了,至少是一公里以上的距离,用眼睛怎么瞄准?必须准确的用望远镜测量出距离和角度,要做到误差不超过一米才行! 测量的距离误差不超过一米,等到实际打出来的误差,能保持在五米范围之内,那都已经是神射手了! 国产抗日神剧,动辄一枪800米爆头,手榴弹打飞机,手榴弹炸坦克,手撕鬼子,裤裆藏雷,那都是来搞笑的。 古代和近代,望远镜演变了上百次的发展过程就不说了,光是新中国建立初期,人民解放军装备的望远镜,还多是引进苏联、捷克和民主德国的。 60年代初,我国的望远镜也同其他武器装备一样,走自行设计生产的道路,我国自行生产了62式15×50望远镜。这3种国产军用望远镜与众不同的是棱室前护盖上装有固定的干燥器,特别是62式8倍观察望远镜的左物镜后焦面装有一个感光屏,通过目镜可以看到红外光源的影像即可观察到敌方使用红外夜视器材的情况。 进入二十世纪九十年代,我国采用先进技术,又为部队设计生产了GG88-212型12倍及Y/GG95-7型7倍望远镜。 这两种望远镜除密封性能好、光力强之外,还在测量分划中增加了视距曲线,可迅速读出目标的概略距离。 韦宝现在拿的这款是95式望远镜,并不是最先进的,否则也不会被镇远舰这种舰艇上的指挥员使用。 但对于这个年代的人来说,这已经类似于天外来的东西! 95式望远镜最大改进还是采用了高密封技术,具有良好的防尘防水性能,其配有一只非常漂亮的牛皮背包。 95式望远镜在测距方式上首次采用了新的测距曲线,可以直接读出距离。各方面均达到国际先进水平。 95式望远镜有7x40常规型、7x40测距型、7x40迷彩型,以及为某国研制的7x50常规型、7x50测距型等几种规格。 韦宝的望远镜便是95式7x40常规型望远镜,华国的军队,和与军队有关的单位,最为普及的一款常规望远镜,他一共有四十多支。 目前为止,韦宝只给了几个最高级的指挥员使用。天地会海卫队的几支舰队的指挥员也有使用,一共发出去不到十支,非常珍贵。 天地会科学院自己也在掌握了玻璃制造技术之后,有在研发望远镜,水平与汤若望他们做出来的这种差不太多,天地会方面的望远镜稍微高一些,因为自己掌握玻璃制造技术,可以一次成型,而不像汤若望他们不容易弄到玻璃,弄到了之后还得精心打磨。 每一种工业科技都是产业链形式存在的,不可能是单一的科学技术形式。 韦宝甚至认为,他就算再怎么发展科学,也许他在大明的这一生都无法装配出现在手中的同等质量的望远镜了。 韦宝将望远镜调试好之后,递给了金尼阁。 金尼阁郑重的接过来,似乎手都有点发颤,生怕抓不稳一般,抓的紧紧的。 双手触及望远镜身部的塑料材质,金尼阁也分不清这是什么材质,只觉得非金非木,好高级啊。所以,又不敢抓的太紧。 抓的不紧,怕掉落,抓的紧了,怕抓坏,很是有些纠结。 韦宝笑道:“金尼阁先生,你不必这么紧张,我这个望远镜是防尘,防摔,防水的,你大可以放轻松一些。” 众洋人传教士和李祖白等人闻言,这么厉害,这个少年的望远镜能防这么多东西啊? 能防尘,还能防摔,防水?怎么防水?放到水里面,你还能能不让水渗透到望远镜里面去啊?吹牛的吧? 金尼阁点了点头,定了定心神,将眼睛凑到望远镜的观察面去看,惊呼道:“太神奇了!太神奇了!好清楚!我的老天!我的天啊!” 韦宝一汗,你还能不能有别的台词了啊?有这么夸张吗?老外就是爱瞎咋呼。 金尼阁居然哭了起来:“我看见了,我什么都看见了!是月亮!是月亮!那是月亮!” “你看见了什么了?老师?”汤若望紧张的问道。 其他几名洋人传教士也纷纷询问。这个时代的传教士,几乎都是全能选手,各个学科都懂得一点点,有的人会专注于某一学科,但是不一而足,天文学一定是他们都懂得的,也是最先涉猎,最先学习的最基础学科。 大家听金尼阁喊的跟女人拍巴掌那么激动,哪个不心急?都暗忖你一个劲叫唤,我们又没有看见,你这不是瞎吊人胃口吗? “我看见月亮了。”金尼阁一副陶醉的表情,似乎看到了不穿衣服的超级美女一般,眼珠子都要拔不出来了,“凹凹凸凸,似乎有山有水,太美丽了!我从来没有想过月亮是这样的,似乎真的如同中国的传说故事。里面有宫阙,里面住着人!” 一伙传教士,包括钦天监的李祖白,听闻金尼阁这么说,都心痒难搔,都急于想看一看才好。可金尼阁似乎完全没有放手的打算,简直如饮美酒销百忧,越看越有滋味,大自然的魅力,科学的魅力,一下子让年过半百的老头忘乎所以,沉醉其中了。 韦宝微微一笑,自忖自己到底不适合做个科学家,至少,自己被再稀奇的科学奇怪所震慑的时候,也顶多惊奇几秒钟,便是看火箭升空这么震撼的场面,自己也很平静的,好吗?哪里会像他们一样,用望远镜看个月亮,都弄的像是给美女打针,像是和美女啪啪啪一样舒畅。 “洋人老爷爷,你给我看一下啊?”吴雪霞更是急的不行,连声催促。其实金尼阁比吴襄也就大个十来岁,说老爷爷有点过了。不过,洋人都显老。 韦宝笑道:“你回去可以慢慢看,让他们多看看吧,他们机会少。” 吴雪霞还算是知情识趣,懂事的嗯了一声,也没有和金尼阁抢望远镜。 “那你会送一支望远镜给我吗?你不是说过要送我一个礼物的?我想要这个。”吴雪霞轻声对韦宝道。 韦宝瀑布汗,暗忖你这胃口真够大的啊!爷这个是军事用具!能随便给你们吗?要是你爹发现我有这种宝贝,继而你舅父也发现了的话,都来问我索要,简直减除我宝军一大杀器了嘛。 吴雪霞见韦宝不说话,开始犹豫,不高兴的堵嘴道:“不给算了,早看出来你抠门的很,只在不要紧的事情上装大方。” 韦宝又忍不住狂汗,看向吴雪霞,我只在不要紧的地方装大方?呃,好像还真是。 “不是不舍得给你!这东西关系重大!今天我本来不该拿出来的!”韦宝轻声道:“你要了也没有多大用处,要想看,随时可以在我身边观看。回头我送一支比这个稍微差一些的,但是比洋人用的望远镜厉害很多的望远镜给你,也是我们韦家庄制造的,可以吗?” “我不要了。”吴雪霞嘟了嘟小嘴:“以为当我不知道吗?你就是防着我爹,防着我舅父他们。” 韦宝一汗,你知道还说出来干啥? 不过吴雪霞又笑着道,“你不防着我就行,我要来也没有什么用处,跟你开玩笑的。” 韦宝听吴雪霞这么说,才稍微轻松了一些,对她微微一笑:“回头我想个适合你的好东西,送给你。全世界只有你一个人拥有的,怎么样?” “要说话算话才好。”吴雪霞期待的看着韦宝。 “一定!”韦宝呵呵一笑。 “汤若望先生,你们当中有熟悉冶金和开采技术的人吗?”韦宝忽然想起来一件重要的事情,遂问道。 因为就算是有现代地图,整个地球百分之九十九以上的矿藏的位置,他都清清楚楚,但是知道在哪儿,跟挖出来,是两码事。挖出来和利用起来,又是两码事了。 不懂冶金技术,可能纯度九成的金矿到了自己手里,也提炼不出高纯度的黄金,铜铁,都是这样。 韦宝可一点不懂冶金的,现在挖掘的一点点铁矿和铜矿,还都是靠那些土铁匠自己锻造。 “有,我们都知道一些冶金知识,罗雅谷先生还曾经师从于德国矿冶学家阿格里科拉先生呢!”汤若望当即答道:“我还同李祖白大人合作翻译了德国矿冶学家阿格里科拉(Georgius Agrico)撰写的论述欧洲目前最新的开采、冶金技术的巨著“矿冶全书”,中译本定名为坤舆格致。可惜朝廷似乎不是很感兴趣,没有给我们出资刊印。” “就叫矿冶全书更好,我觉得那样的话,会更加通俗易懂!”韦宝大为高兴,有这方面的人才便可以!“你们要是愿意,我可以出资为你们刊印!” 韦宝知道朝廷为什么对于这方面不太感兴趣,因为大明对于冶金的需求并不大!都是朝廷垄断的,你们要是有个啥关于农业,提高亩产的论述,大明朝廷肯定重视! 韦宝手里虽然也有点一点点关于冶金采矿方面的资料,但那都是三个热衷重生穿越巨兄弟在网上摘抄的,没有多大用,顶多是科普点大概的东西,有个大概的框架而已。人家这都已经出书了,一定有很多细节的东西,而且有实践经验了! 对于工业生产来说,没有什么比实践经验更加宝贵的东西了! 想到这些,韦宝就很高兴,只要将辽南拿稳,就可以大肆开采矿产了,关外可是大宝藏,到处都是矿场,尤其本溪一带,更是华国钢铁工业的摇篮。韦宝现在差的就是这方面的开拓人才,排头兵了。 汤若望和李祖白对望了一眼,也都很高兴,翻译一本书自然没有写一本书那么累,但也至少要耗费半年一年的时间啊,尤其是这类科学工具书,更是耗费时间很精力,因为很多专用名词要解释清楚,还得配图,还得翻查很多资料,比翻译要耗费功夫的多!花了这么大的心血,自然希望自己的劳动成果能够变成文字,变成现实,流传后世。 “愿意,我们愿意!我现在就可以将原稿给韦公子。不要钱都没事,只要能让这些书被大明有兴趣的人看见便可。”李祖白道。 韦宝微微一笑:“好,等会就拿来给我吧,我先出资刊印一百本!给你们10两纹银的翻译费,怎么样?” 李祖白和汤若望闻言,又忍不住对望了一眼,没有想到还有钱得?他们这时候做这些事情,纯属是兴趣爱好,义务劳动,从来没有想过有钱得的。 一帮传教士想将欧洲的科学技术散播到大明来,也不是为了赚钱,只是为了表明他们的科学知识不比大明差!想要获得一种认可罢了。 这个时代的大明与世界整体科技比较,仍然是大明占优,只是欧洲人在系统化,在理论基础方面,走前了一点点! 而大明的炼丹技术发达,以及像是宋应星的《天工开物》介绍的各行各业的技术发达,实际仍然在欧洲人之上! 就好像日本,一直到后世的明治维新之前,一直到十九世纪中期被西方人的坚船利炮轰开大门之前,都还在捡大明朝时期的华夏技术而已。 其实在历史上,除了欧美经过几次工业革命不断飞速提升科技之外,世界上的其他地区的科技水平,一直至少落后华夏好几百年! 若不是跑出来一个满清,让华夏的历史拐了一个超级大弯!甚至后退了很多。 大明朝要是一直延续,纵然体制仍然是封建社会,到了近代,科技方面也绝不会比世界落后多少,因为底子太扎实。 华夏只有一小搓搓精英分子,只是出于兴趣爱好,发展出来的科技水平,就可以与欧洲国家的资本主义制度萌芽,整体性工业而发展出的科技水平相互角逐了。 汉人的聪明程度的确是世界公认的,可能我们就是运动方面稍微差一点,体质原因。 “10两纹银实在是太多了,韦公子,真的不需要,你能帮我们出资刊印,我们已经十分感激了,请在书上将我们十多个参与了翻译和编著的人的名字写上便可以。”李祖白激动的满口答应道:“我马上让人去取来给你!” 韦宝微微一笑,“不必着急,我这两天都在,又不是马上就走。你们辛苦了这么久,10两纹银算什么?一定要给的!” 李祖白和汤若望听韦宝坚持,也就不好再说什么,不再推辞,满口子道谢不止。 其他的洋人传教士也各有著述和翻译,见李祖白和汤若望的书找到人出资刊印了,都很激动,也纷纷向韦宝介绍他们的翻译书籍和著作,并介绍他们掌握的领域的世界科学水平,并提出与大明的对照。 他们所居住的南堂大教堂当中,有上万本从欧洲弄来的各项学科的巨著,除了一部分宗教方面的,韦宝不需要,其他都有用! 韦宝笑道:“大家不用着急!都给你们印了!有多少印多少!只要是对开拓眼界有好处的事情,都该支持!不就是几万两银子吗?” 霍嚓! 一帮洋人传教士一个个激动的跟木鸡一般,终于找到大佬了,一开口就是几万两银子?好大的气魄啊! 韦宝呵呵一笑,几万两银子在韦宝现在来说,真的不算什么,一次生意稍微精打细算一点,稍微多赚一点就出来了。 搞学问的人,真是可怜呀,什么年代都一样,想想吴三辅他们一帮公子哥去逛青楼,一晚上随便花花就是几百两,甚至几千两纹银出去! 而这帮满肚子满脑子都是这个时代最先进科技知识的科学从业者们,听到几万两银子,一个个都好似要高兴的晕过去一般。 不过想想也是,后世的明星,对国家有什么贡献?不说收入多少,每年偷税漏税都几个亿,十几个亿,几十个亿啰! 华国科学院的国家级专家学者们,一年才多少工资?二百万封顶了!连三流小明星啪啪啪开房间的钱都赶不上。 大家谈的兴高采烈,金尼阁终于忍不住放下了手中的望远镜,让大家分别看一看。 一帮洋人传教士看了韦宝的望远镜之后,一个个对此物惊为神物!大家一个劲的议论,人人好似打了鸡血一般,舌头都似乎打结了。 这些人来自各个不同的国家,他们交流的更多的居然是汉语。 天启四年夏秋 【0483 各怀心眼的韦宝与洋人传教士们】 ,最快更新明鹿鼎记最新章节! 其实也容易理解洋人传教士们为什么会用汉语互相沟通,这些人都来自不同的欧洲国家。 主要是德国、当然这个时候还不叫德国,应该说大普鲁士地区吧,还有意大利,法国、西班牙、葡萄牙、荷兰,每个地方的语言都不同,他们自己之间交流,主要用意大利语。 这时候的英语还不是主流。意大利语晦涩难懂,本来他们之间用意大利语交流就有点费劲。 所以他们在大明待的时间久了之后,相互之间的交流反而是汉语了。 “韦宝先生,这个望远镜,是你自己制作的吗?还是在哪来买的?什么地方有这么先进的科学技术?简直无法想象,我很想到那里去见识学习。”金尼阁诚恳的问韦宝。 韦宝得意的呵呵一笑,好不羞耻的道:“是我,我制作的!不过,只有到我韦家庄科学院去,我才有相关设备给你见识!包括玻璃工艺,也是我们韦家庄所独有!京城有卖韦家庄四特酒,你有见识过吗?那种装酒的玻璃瓶子。” “有,有,有!我想起来了,我见过,原来那就是你们韦家庄的酒啊?你们的玻璃工艺已经远远超过了欧洲,你们真了不起!”金尼阁心悦诚服道:“若是可以的话,我希望能到韦宝先生你说的这个韦家庄去看一看,可以吗?” “当然,非常欢迎。”韦宝笑道:“不过我更欢迎的是愿意加入韦家庄的人,因为很多超越别人的科技,我不太希望随便泄露。” 一帮传教士听韦宝这么说,更加有兴趣了,在这个时代,还没有多少人有这么强烈的知识保护意识,更何况对方只不过是一个大明朝的少年。 金尼阁笑道:“其他人我不清楚,我是没有什么问题的,我已经想好了在大明国终老,到了我这个年纪,已经没有多少年头好活的了,我希望在余生搞搞研究,传播天主教。” 韦宝淡然一笑,“很欢迎。”不过,韦宝并没有很上杆子的说太多。 这是韦宝谈判的习惯,喜欢先试探的差不多了,再谈具体的事情,先要大概掌握对方的想法,才谈自己的想法。 观看月食,一直持续了近三个小时,才差不多结束。 吴雪霞早就有些不耐烦了,催促了好几次,要韦宝回去。 “你先回去吧,马上就完了,我想请这些传教士去吃一些东西。”韦宝答道。 “你对这些洋人这么感兴趣?你想……想让他们跟你走?你看中了他们的学识?可那些学识与你科考有什么关系吗?这些洋人连说咱们的话都说不太清楚。”吴雪霞的确很聪明,立时猜出了韦宝的想法,却很是不解。 韦宝笑眯眯的瞟了眼吴雪霞:“你弄不懂的事情还有很多,人生不止是科考!” 人生不止是科考这样的话都出来了,弄得吴雪霞很是无语,“那你想考武举了是不是?” “武举不是科考啊?要是这趟过不了乡试的科试,拿不到乡试的入场券,我就再不参加科考了!”韦宝笑道。这么说完,忽然感觉浑身一阵轻松。在现代就为了考试考试,整个人弄得像是煞笔一样,根本就是应试教育的牺牲品,为什么到了古代还放不下? 虽然通过正式的科举途径进入官场,对于他的发展十分重要,但是真的这条路走不通的话,似乎也没有什么嘛!?天塌不下来! 吴雪霞奇怪的看着韦宝,不知道他到底是怎么想的:“我不回去,我要和你在一起。” 韦宝耸了耸肩膀:“随便,你别犯困就行。” 又过了一会儿,月亮彻底出来了,依然是又大又圆,明亮照天下。 此时已经没有多少老百姓坚持到这个点了,虽然京城比其他地方都繁华,但是这个时代的人的生物钟早,天黑了的时候,也是绝大多数老百姓睡觉的时辰。 老百姓可舍不得点灯,大户人家舍得点灯,到了晚上八点九点,也该睡觉了,能在现在这种十点多钟还没有睡觉的人,要么是有差事在身的当值的衙役,要么是吴三辅他们那种花花公子哥,或者是青楼姑娘们,窑子里的姑娘们。 韦宝向一帮传教士表达了想请他们去吃东西的想法。 一帮传教士很高兴,他们显然比普通大明朝的人要睡的晚一些,或许是因为生物钟的关系吧,他们一般凌晨才睡,不过,因为有教堂,早上有早课,早上起来的也是很早的,五六点钟就起来了,下午又一般会睡一个午觉。 传教士们先是客气了一番,见韦宝请客的态度很诚恳,而他们也很想结识像韦宝这种又有财力,又懂得科学知识的另类大明人,便欣然应允了。 韦宝问过他们有没有什么吃的方面的忌讳。 初期教会因为是脱胎于犹太教,所以在吃什么的问题上有分歧。教会专门开会讨论此事,最后做出决定,除了“勒死的动物”和“血”以外都可以吃。 当然,屠宰业其实很少用“勒死”的方式,那么就只剩下“血”不可吃。 这个问题,有些教会还是主张要禁止吃血,因为这是圣经里面的吩咐,也因为血象征着生命。 当然也有教会和基督徒不这样看待,认为那只是初期教会针对当时的问题提出的具有时代性的解决方案,而那个方案的精义在于去除了很多“不可吃”的规条。 韦宝在了解了这些之后,知道这些人没有什么忌讳,而且,这些基本可以属于‘假神父’,很多人都不是正统的教徒,而是为了方便到大明朝行事,方便散播西方文化,方便了解大明,而用的神父身份。 所以韦宝将他们安排在了离他们住处宣武门里街不远的一家天地商号酒楼。 这个时间段,大部分酒楼都已经打烊,天地商号的酒楼也不例外。 不过,总裁有令,厨子睡觉了也得爬起来啊。 这样,等众人到了之后,便成了关起门来吃饭,他们几十个人等于包餐了。 一伙洋人传教士在知道这间酒楼是韦宝的之后,更是对韦宝的实力佩服不已,因为韦宝看上去,是如此的年轻。 “韦宝先生,不介意我问你的家世吧?先生家一定非常有钱。”金尼阁试探道。 韦宝微微一笑,“我父母亲都是辽西的普通农户,就在去年冬天,我全家人差点出外逃荒。” 传教士们闻言,都惊奇不已。 韦宝见大家不相信,遂简单的讲述了自己的发迹经过。 吴雪霞轻声道:“还不是靠了劫持了我家的一车上等皮毛吗?” “纠正一下,不是你家的,是建奴的!而且,我不是劫持,是真金白银买来的。”韦宝笑道。 “哼,真金白银买来的?你刚才自己都说了,你全家都差点被逼的出外逃荒了,试问,你们家既然都有银子买一车上等皮草,少说得有四五万两纹银吧?都这么有银子了,还犯得着出外逃荒吗?”吴雪霞一下子就戳破了韦宝的谎言。 韦宝暗叹谎言到底是没有持久的道理,很显然,吴雪霞问到了点子上。 “到了买皮草的时候,我已经做生意做了一段时间了!而且,谁告诉你,我一定要一次性付清所有买皮草的钱?我不能分批付吗?”韦宝嘴硬道。 “别说了,不用解释。”吴雪霞不想再听了,一副她全都明白的表情瞟了眼韦宝。 韦宝正好也懒得解释。 在韦宝说过了自己的经历之后,一帮洋人传教士和韦宝的距离一下子就拉近了,随同而来的钦天监官员李祖白也对韦宝大加赞赏,直说韦宝的经历简直是闻所未闻,堪称大明商界传奇人物! 传教士们也互相介绍自己的经历。 金尼阁原名尼古拉·特里戈,1577年3月3日生于今法国的杜埃城,位于佛兰德斯境内。金尼阁生活的时代处在西班牙统治下。1615年,金尼阁在德意志的奥格斯堡出版他翻译并增写的利玛窦中国札记《基督教远征中国史》时,在封面上就明确自署“比利时人”。 金尼阁的故乡杜埃在其去世半个多世纪后被法国征服并划入法国版图,因而金尼阁被看作法国人。 由于他和利玛窦开启了以拉丁文为中文注音的先河,到了韦宝穿越而来的后世仍被传为美誉。金尼阁有一个宏大的愿望,便是带着人将他搜罗的,现在西方科学最为先进的“西书七千部”介绍给中国知识界的计划,不单是介绍,还得翻译,这是一个很庞大的工程,必须得到大明政府的支持。 “这个事情,我支持了!不管你们要花多少银子。”韦宝道:“银子还是小事,我觉得,你们主要没有这么多有学问的传教士,必须要懂洋文和汉语,平均一人一年两本书,要想在十年之内完成这么庞大的计划,也至少需要五百人左右吧?” “是的,这才是最大的问题。”金尼阁点头道:“不过,我们这里有三十多人,我还能联络一部分传教士过来,能凑集百人,若是有韦宝先生你的支持,不考虑资金的情况下,又几百个汉人跟着我们学习,两年之内,他们就能同我们的水平差不多了。” 韦宝大喜:“没有问题,你这个计划,我将全力支持!别说用不了一百万两纹银,便是一百万两纹银,二百万两纹银,我都投资!” 一群传教士都很激动,纷纷表示愿意参与金尼阁的这项庞大计划,在利玛窦死后,金尼阁已经是欧洲传教士在华的最有号召力的人物,虽然朝廷不是很重视,但他们还是很有信心的。 韦宝微微一笑,暗忖朝廷怎么可能重视?你们当还是在万历朝吗? 万历皇帝那是手里有钱,而且好玩的人也比较开拓思维,容易接受新事物。 现在朝政大权被魏忠贤魏公公把持着呢,魏忠贤排斥异己的时间都不够,哪里会管你们这些洋人的闲事? 就当初利玛窦跑到大明朝来,经历也是很坎坷的。 1583年9月10日,利玛窦与罗明坚进入中国,求得知府王泮的允许,在崇禧塔旁修建了一座带有教堂的小房子,在肇庆建立了第一个传教驻地。 利玛窦出版了第一份中文世界地图,并用中文和罗明坚起草了第一部《祖传天主十诫》。经过了几次尝试,利玛窦和罗明坚没能建立起新的驻地,罗明坚被教皇召回罗马安排教皇使节去见中国皇帝,而利玛窦和麦安东神父继续留在肇庆。 1584年利玛窦获准与罗明坚神父入居广东肇庆。他们对中国官员自称来自“天竺”,致使中国人以为他们是佛教徒。 利玛窦解释来中国的原因:“我们是从遥远的西方而来的教士,因为仰慕中国,希望可以留下,至死在这里侍奉天主。”他不敢直接回答传教的目的,否则他可能会被驱逐。 为了传教,他们从西方带来了许多用品,比如圣母像、地图、星盘和三棱镜等。其中还有欧几里德《几何原本》。 利玛窦带来的各种西方的新事物,吸引了众多好奇的中国人。特别是他带来的地图,令中国人眼界大开。 进入了中国的利玛窦对中国文明非常称赞,除了还没有沐浴“我们神圣的天主教信仰”之外,“中国的伟大乃是举世无双的”“中国不仅是一个王国,中国其实就是一个世界。” 他感叹“柏拉图在《共和国》中作为理论叙述的理想,在中国已被付诸实践。” 而且他还发现中国人非常博学,“医学、自然科学、数学、天文学都十分精通。” 但是他也发现“在中国人之间科学不大成为研究对象。” 1584年8月,利玛窦在肇庆建立了“仙花寺”,开始传教工作。起初传教十分低调。神父们行事小心谨慎,主要精力都在学习汉语和中国的礼节习俗,以博得中国人尤其是官员们的信任。他们身穿佛教僧侣的服饰,认为这样能够博得人们的好感,而且他们也觉得这与天主教神父的装束相差不大。这也使中国人更加相信他们是远道而来的僧人。他们在这里挂上了圣母玛利亚的画像,许多士人官吏,甚至僧人都来跪拜,他们感到非常兴奋。但是从中国人的角度来讲这更多是出于礼节性的,而没有宗教意义。也有记述说,他们担心中国人看到玛利亚的画像会误认为他们的神是女性的,而改挂了基督像。 1584年利玛窦制作并印行《山海舆地全图》,这是中国人首次接触到了近代地理学知识。利玛窦利用解释各种西方事物的机会,同时介绍了他们的天主教信仰。他们翻译了《十诫》、《主的祈祷》、《圣母赞歌》和《教理问答书》。并派发罗明坚撰写的《天主实录》,以中文解释天主教的教义。利玛窦在肇庆居住六年,除带来了欧洲文艺复兴的成果外,系统地学习了中国传统文化,期间传入的现代数学、几何、世界地图、西洋乐等西方文明。 1589年夏天,即万历十七年,广东新任总督把传教士驱逐出肇庆。 1590年,利玛窦奉范礼安之命起草一封以教宗名义致大明皇帝的信札,其中亦称教宗西师都五世乃居住在“天竺国”的“都僧皇”,因期盼能传“天主正教”,“推广慈悲,普济世人”,特遣“博雅儒僧”四出扬教,并派“德行颇优,儒文宏博”的“上僧”等四人入华,希望明帝能对此四僧“给有札牒,沿途迎送,以华其行”。经过多方努力,利玛窦得以被派往韶州,在那儿他建立了第二个传教驻地。 1594年,利玛窦和中国的一名被派遣到朝鲜边境的将军一起,初步尝试进入北京。但到达南京,又不得不返回驻地。1595年(万历二十三年)利玛窦借口为一位北上任职官员之子治病,而获得了去南京的机会。但是到了南京以后,利玛窦陪同的官员对他逐渐失去了兴趣,利玛窦只好自己设法留在南京。然而这一次失败了。他只好折返南昌,并获得批准在此居住并建立了第三个传教驻地。 明朝王室成员、各级官员都对地球仪、玻璃器皿、西式装订的书籍等礼物极感兴趣,利玛窦便在自己的住宅再一次举行“科普”展览,表演先进的记忆方法,出版《交友论》,并开始撰写《天主实义》,选择适合中国人伦理观的西方伟人语录加以刊行。他放弃建造教堂,公开传教的方法,进一步用中国自古就有的“上帝”偷换“天主”概念。 利玛窦在南昌传教的三年,也是他的传教策略在探索和实践中逐步形成的过程。他与江西的官绅阶层进行了密切交往和友好的对话,并在这个过程中形成了一套成功的传教策略——“南昌传教模式”。 1596年利玛窦被范礼安任命为耶稣会中国教区的负责人,由利玛窦全权负责在中国的传教活动。并且指示利玛窦想办法到北京去觐见中国的皇帝,以达到在中国传教的有力保障。而且还从澳门送去了许多准备送给中国皇帝的礼物。在南昌,利玛窦知遇了江西巡抚陆万垓,向他展示三棱镜、西国记数法和钟,并讲解西方书籍的内容,他还向当地学人讲解数学问题与日晷记时问题。 1596年9月22日利玛窦在这里成功的预测了一次日食,使他很快成为了一个有名的人物。期间结交了许多儒士权贵,受当时名士章潢之邀在著名的白鹿洞书院讲学交流,与分封在南昌的皇族后裔建安王和乐安王建立了友好的关系等等。 1597年,利玛窦被任命为中国传教的主管。 1598年6月25日利玛窦与另一位郭居静神父同王忠铭一起离开南昌奔赴南京。 1598年7月初,他们一行到达南京,1598 年,利玛窦首次进京是由南京礼部尚书王忠铭促成的。王忠铭是利玛窦在韶州传教时结识的老友,当时正要赴北京述职。 时值万历皇帝寿诞,王忠铭便邀请利玛窦一同进京贺寿,利玛窦也准备了自鸣钟、八音琴等欧洲方物献予皇帝。一行人由水路启程离开南京,沿大运河北上。 1598年9月7日利玛窦历经两个月后到达北京。漫长的旅途加之夏日的酷热,使传教士们一度病倒,而初到北京的喜悦,又令他们忘却了旅途的艰辛。利玛窦在札记中写道:“这真是一桩令人欣喜的事,我们不应缄默着把它放过去;只要想想基督信仰跨过多少海洋,经过这样长时期的接近之后,终于进入这个国度,它的使者终于进入了皇都。”然而,之后的事情远不如利玛窦想像中的顺利。由于当时正值日本侵犯朝鲜的战争,整个京城戒备森严、气氛紧张,人们都怕因结交洋人而惹祸上身。先是王忠铭联系的太监拒绝将利玛窦引入皇宫,随后王忠铭本人也不再施以援手。 利玛窦虽然想方设法在京周旋,但仍四处碰壁,就连昔日老友也对他避而不见。利玛窦作为外国人无法在北京久留,而且又遇到了财政上的困难,仅住一个多月只得返回南京。虽然未能见到皇帝,但利玛窦首次北京之行收获颇丰。他首先证明了《马可波罗游记》中记载的契丹就是中国,而国都“汗八里”即是北京。在旅程中,利玛窦还与神父郭居静一同编修了第一本中西文字典《平常问答词意》,首次尝试用拉丁字母为汉字注音。此外,他还完成了对《四书》的翻译和注释工作,这对中国文化向西方传播起到了重要的作用。 利玛窦于1599年2月6日在南京定居。并建立了第四个传教驻地。 在南京居住期间,利玛窦通过瞿太素的帮助,结交了不少名士,如南京礼部侍郎叶向高、思想家李贽、徐光启等。当然这主要还是人们对于他的自然科学知识的倾慕。值得一提的是,在南京利玛窦还与一位三淮和尚进行了一场辩论,在这次辩论中,利玛窦凭借其科学性的思辨明显占了上风。 他还在正阳门内洪武岗西崇礼街建成内地第四座天主教堂,他在城西罗寺转湾的住址后来也成为著名的天主教堂——石鼓路天主教堂。这些活动使南京成为中国天主教史上最重要的传教中心之一。 1600年,接受了新任务的利玛窦开始策划北京之行。没过多久,他就联系了北上任南京礼部尚书的王忠铭一起带他去南京,而且王忠铭还表示要带他去北京。 1600年5月18日(万历二十八年),利玛窦带着庞迪我神父和准备好献给皇帝的礼物由南京启程再赴北京,由于太监马堂的讹诈和阻挠,传教士们在天津耽搁了近半年的时间,并于1601年1月24日抵达北京。 利玛窦一到北京,就着手整理礼物进献皇帝。进呈自鸣钟、圣经、《万国图志》、大西洋琴等礼单上开列的贡品共16件,万历皇帝对这些贡品兴趣十足,对那些宗教圣物,万历皇帝既觉新奇又感敬畏,他把十字架上的耶稣称为“活神仙”,并把圣母像送与母亲慈圣太后。 对大小两架自鸣钟,万历皇帝最为喜爱,小的那架被他带在身边时常把玩;大的那架,被置于精美的阁楼之中,在宫内专司报时。由于自鸣钟构造复杂,需要时常维护,传教士们便被允许定期进宫对其进行检修。对利玛窦进奉的西洋琴,万历皇帝也备感好奇,他命利玛窦教太监演奏。利玛窦让助手庞迪我教授太监,他自己则仿照宗教赞歌的形式创作了8首乐曲,并填上简短的中文歌词,起名《西琴八曲》。每当悠扬的琴声在宫中回荡时,万历皇帝就会想起这位来自西洋的神甫。正是这些“欧洲方物”打开了利玛窦进入宫廷的大门,万历皇帝也因此对他赏识有加,允许其留居北京,深得信任。 1601年,明神宗下诏允许利玛窦等人长居北京,作为欧洲使节被召命带进北京紫禁城。至此他将一直拥有朝廷的俸禄,直到临终。但大明朝廷根本没有注意到,利玛窦长住北京的目的是为了传播基督教。 利玛窦在北京以丰富东西学识,结交中国的士大夫。常与宾客谈论天主、灵魂、天堂、地狱,同时编撰新书。1602年-1605年,出版《两仪玄览图》第三版中文世界地图,以及其他著作《天主实义》、《天主教要》和《二十五言》,得到不少中国知识分子的尊重。 到了1605年,北京已有200人信奉天主教,当中有数名更是公卿大臣。这当中最著名的,也是后来对利玛窦传教事业帮助最大的,当属“圣教三柱石”——徐光启、李之藻和杨廷筠。 徐光启是南直隶松江府人,曾在南京与利玛窦会面,之后入天主教。利玛窦在北京期间,徐光启正供职于翰林院,他与利玛窦结下了深厚的友谊,二人协力翻译了《几何原本》和《测量法义》等著作。 李之藻是浙江仁和人,时任太仆寺少卿。他师从利玛窦学习西方科学,之后也加入了天主教。他与利玛窦合作编译了《同文指算》等书籍。 杨廷筠是李之藻的同乡,在北京担任监察御史。杨廷钧早年是虔诚的佛教徒,后在利玛窦和李之藻等人的感召下受洗入教。 “圣教三柱石”身体力行实践教义,他们劝说家人、朋友入教,为传教士提供经费,并且在天主教遭受教难之时上疏抗辩,极力保护传教士。 通过利玛窦的不懈努力,天主教在中国得以传播。利玛窦留居北京之后,全国教徒人数骤增,涵盖了平民、士大夫、皇亲国戚等各个阶层。 与此同时,西方的科学技术伴随天主教传入中国,中国的文化也由传教士们带到西方。 利玛窦初到北京时,住在专门接待外国使臣的宾馆中,随后获准在城内择民房长住,并可以进行传教活动。 利玛窦选中了宣武门内的一块土地,他在这里修建了一座教堂,这就是著名的南堂——北京地最古老的天主教堂。 利玛窦建立南堂之后,在教堂里举办西方图书和科学仪器的展览,吸引了大批官员和儒士前来参观,从而扩大了天主教在士大夫中的影响。 1607年,利玛窦与徐光启合作,出版了欧几里德《几何原本》的前六回的译本。 1608年,印刷《畸人十篇》,并开始编纂他的历史著作《基督教远征中国史》。 1610年5月11日(万历三十八年),因病卒于北京,终年59岁。 1611年,万历皇帝赐物利玛窦安葬于平则门外二里沟的滕公栅栏。按照当时惯例,西方传教士死后本应移葬澳门,但在内阁首辅叶向高等人的斡旋下,万历皇帝破例准许利玛窦葬于北京西郊的藤公栅栏,使其成为首位葬于北京的西方传教士。这是很高规格的待遇了。 韦宝在听金尼阁讲述了利玛窦在大明朝一步步走上成功的故事之后,很是受到振奋! 比起洋人这些西学,韦宝觉得他的知识并不夸张,至少后世的文字与这个时候更加对口的多吧?洋人连洋文都能传播过来,他的教育普及还有什么难度呢? 而且,事实上,韦宝在韦家庄推行的三年小学,两年初中,两年高中的,三二二义务教育体系是相当成功的。 目前韦家庄的扫盲率已经达到了八成以上,除了很多上了年纪的人,实在是没有多少强行扫盲的必要。其他的人,不管男女,不管多小,都接受义务教育。 韦宝一直将教育摆在第一位! 天下是人的天下,人比任何武器都管用,人多力量大!只要粮食养得起,人越多越好! 这些都是韦宝的见解。 传教士们不断摸索总结出来的教育和传播方式,也被韦宝认可。 但是韦宝也有一个疙瘩,那就是韦宝信仰的是佛教,而且绝大部分华夏人信仰的是佛教,都是唐宋元明这几个朝代不断强化的结果。 韦宝虽然不是排斥天主教,但并不希望通过引进这些人补充到韦家庄的教育体系中去,而使得天主教在他的下辖地区迅猛发展! 而要使得韦家庄的教育体系速度升级,又必须补充这些现成的,已经有了很明晰的基础现代科学概念的人过去! 在韦宝委婉的表达了想让这些传教士去韦家庄的意图之后。 传教士们也有顾虑! 他们更加希望通过获得大明皇帝的支持,而不是一个地方富豪的支持,虽然韦宝已经明确表示了,会给他们以优厚的待遇,但韦宝不是官员,不能代表大明朝廷,这些传教士在私心中,还有想当官的愿望,想在大明国获得社会地位呢。 双方面都有私心的合作是很麻烦的。 韦宝在试探出对方的心思之后,便没有再着急继续这个话题了,却仍然强调,大家要做好朋友,不管如何,他都愿意支持他们翻译七千多部搜罗出来的目前欧洲最先进的科学书籍的想法。 一顿饭吃的还算是开心,之后韦宝还盛意拳拳的坚持要送众传教士回他们的居住地,教堂南堂。 金尼阁、邓玉函、龙华民、罗雅谷、傅泛际、汤若望等主要传教士科学家还亲自陪同韦宝参观了南堂大教堂的图书馆。 金尼阁没有吹牛,他们真的搜罗来了近完本图书,出去占到三分之一左右的宗教类书籍,科学方面的书籍,六七千本是有的! 到了深夜两三点钟,众人仍然谈的兴趣盎然,吴雪霞早就困的不行了,却坚持不肯走,一个人在马车中睡着了。 通过攀谈,韦宝了解到,金尼阁很博学,各方面学科知识都很精通。 邓玉函偏向于天文地理方面的知识。 龙华民则偏向于化工医药方面。 罗雅谷和傅泛际也对化学、地质和冶金方面的知识知之颇多! 这些都让韦宝十分的振奋! 金尼阁见韦宝似乎对于西洋火器格外感兴趣,还送给了韦宝一本他搜罗编写的关于制作大炮的书籍《火攻秘要》! 大炮冶铸、制造、保管、运输、演放以及火药配制、炮弹制造等原理和技术,《火攻秘要》为当时介绍西洋火枪技术的权威著作。 “很感谢韦宝先生愿意捐助我们,不是我们不想跟韦公子走,实在是在这里住的时间长了,有很多朋友,也习惯了这里的生活,不太想要换个环境了,而且,韦宝先生,你看我都已经这么大的年纪了,没有几年的时间好活,马上要去见天主的人了,真的不愿意再搬家。”金尼阁很不好意思的对韦宝道:“请韦宝先生原谅。这本《火攻秘要》已经是目前欧洲最先进的火器制作方面的书籍,希望韦宝先生喜欢。” “谢谢金尼阁先生和各位先生,我很喜欢。”韦宝很有礼貌的收下了这本书,并道:“金尼阁先生和各位先生不必内疚,人都有个习惯问题,在一个地方住的时间长了,难免有感情。不过,我还是希望大家能认真考虑跟我去韦家庄的事情!我能保证,你们将得到比在京城能得到的多的多的东西!职位可以到一省之地的最高长官!财富更是数不胜数,一年上万两黄金也不算什么!你们不要以为我韦家庄听起来像是一个小庄子,实际上韦家庄已经有了五百万人口!不比整个欧洲的人口少多少!地盘更是比五个法国加起来都大!” 韦宝有点吹牛的嫌疑,却并没有吹的太离谱,完成了对辽民的迁徙,韦家庄加上辽南,真的不比五个法国小多少,五百万人口虽然有些夸大,四百万是差不多的! 说着,韦宝在图书馆内的一张中文地图上,用手明确的指出了自己控制的范围。 一帮传教士都觉得很是不可思议!没有想到韦宝作为一个老百姓,居然能控制这么多的人口,和这么大的地盘? 韦宝简略的说了边地的情况,又说了自己与毛文龙的合作关系,“这些都是很高级的秘密,希望你们不要四处说出去。” 传教士们都是有政治头脑的人,当即表示,绝对不会乱讲。 同时,不少人是真的开始动心了,在京城住,当然有机会被大明朝廷录用,可那要等到猴年马月去啊? “好了,不打扰大家休息了,再说下去,天都要亮了。”韦宝微微一笑。 金尼阁等人表示天太晚了,请韦宝等人在南堂休息,南堂有足够的客房可以招待他们。 韦宝婉言谢绝了他们的好意,表示自己对住宿的要求很高,非金丝楠木软塌,无法安枕,变向的装了一把***,暗怼这帮传教士的见识还是不够,追求大明朝廷能给予他们的官位和俸禄,能有多少?跟着自己才有前途,才能见识到,啥才是真正的奢华享受! 同时,韦宝也无奈的不得不承认正统朝廷的力量,官方的力量!不管是辽西辽东世家大户,还是毛文龙那种域外豪强,还是这帮洋鬼子,大家认的都是官方,认的都是大明朝廷的正统,果然是谁掌握了金印,谁才是大明的话事人! 谁掌握了金印,谁才是大明的话事人啊! 一伙传教士闻言,自然明白韦宝的意思,却是谁也没有着急表态,大家有点尴尬。 韦宝微微一笑之后,准备走了,传教士们很热情的集体送韦宝出门。 双方又再三礼貌的辞别,韦宝才出了南堂大教堂的范围。 韦宝看了眼在马车中睡熟了的吴雪霞和香儿。 王秋雅并没有睡着,一直在等着韦宝,叫韦宝上车。 韦宝道:“你在车里待着吧,我想自己走一走。” 韦宝说着,将手中金尼阁相送的那部大部头的,跟城门砖头一般厚大的《火攻秘要》抚了抚,然后交给了王秋雅保管。 书虽然是好书,但韦宝更看重的是人才,是写书的人! 即便没有这些书籍,韦宝相信凭他的能力,真的要带天地会科学院的人日夜研发,等到有了自己的钢铁工业之后,研发出远远超过这个年代的大炮技术,并不是难事! 18世纪之前,发展到了顶峰的大炮技术,不还是前装线膛炮,普通的火炮,基本没有啥距离,打得准打不准也得靠信仰,有啥大用处? 即便是到了19世纪中期,仍然是一排火枪兵,一排火炮的简单线列阵时代,列强之间交火,完全靠火力猛,靠人命去堆积。 到了19世纪后期,才慢慢发展出阵地战,壕沟战!到了第一次世界大战之前,已经是二十世纪了,热武器战争才开始升级,各种热武器的问世,才开始带动科技的迅猛发展。 工业发展只能为科技打基础,真正要使得科技火速升级,使得整个时代发生剧变,还是要靠大规模的战争!要靠整体国力的较量!要靠全民的动员! 一场战争就能决定这个国家的人是做主人,还是做奴隶,这个国家的所有人能不振奋拼搏吗? 即便是大部分人没有国家,没有民族的概念,可一小部分上层贵族,大资产阶级,大地主阶级也会想尽办法发展一波的。 看清末都腐朽成什么鬼样子了? 老佛爷还知道叫李鸿章弄一支北洋舰队出来呢。 求生存,求发展,是人类永恒不变的主题。 天启四年夏秋 【0484 本来只是想烧掉一座教堂】 ,最快更新明鹿鼎记最新章节! 王秋雅依言收好了那部大部头的《火攻秘要》书籍。 韦宝跟在马车旁边缓步往宣武门方向走去。 宣武门是京城内城的城门,门内是内城,这条街叫做宣武门里街。 门外是京城的外城,那条街叫做宣武门大街。 过了宣武门大街便是前门猪市口大街,再过一过巷子,便回到了韦宝的住处。 看上去有点远,但是以韦宝和众人的脚程计算,也就一个小时之内的功夫就能到达。 “总裁。”林文彪走在韦宝身边,忽然轻声道。 韦宝嗯了一声,在这夜深人静的街头,轻声说话似乎很合适,“有什么事就直接说。” 京城内城的治安好到无以复加,这个时间点还在外面的,除了韦宝这种认得锦衣卫一些官员的公子,便是达官贵人家的子弟,反正不会是平常人。 而且韦宝一行人刚才来的时候,是与一群洋人传教士一起来的,洋人传教士们还是有些面子,一路上都没有遇到锦衣卫的差役盘查。现在韦宝等人向城外走去,则更加没人会来多事。 “我觉得那帮洋人主要是有个不错的教堂,住的舒服了,所以不愿意随便搬走,把他们的教堂一把火烧掉,不就可以了吗?”林文彪献策道。 韦宝一汗,暗忖你真是个土匪出身的人,动不动就是一把火烧掉!不过,这主意也不是很差。 “有把握吗?这里是京师!别惹出大篓子,没人救得了咱们。”韦宝低声回应道。 “绝对没有问题,选个脚程快的统计署好手,带上固体汽油往教堂一扔,先把洋人的几间木房子烧着,前后不用几息功夫!绝对不会被人抓住,也不容易被人想到是咱们天地会做的。我不信那些洋人在京城就没有仇人!听说也有不少人排斥洋教的!”林文彪道。 “可不能烧了那些他们从欧洲万里重洋弄来的书籍啊!”韦宝这么说,等于已经认可了林文彪的想法。要是真的将洋人的教堂烧掉了,就冲治安这么差劲,估计也能将洋人传教士们吓个半死,哪里肯再待下去? “绝对不会,我刚才仔细看过了,他们的藏书阁是在教堂旁边的一处房子,他们有四十人,近万册书籍,不用两炷香功夫就能全部搬出来,只要不先对藏书阁放火,绝对一本书都烧不到!除非他们不先救书籍。”林文彪道。 “那倒不会,我相信这些洋人会先救援书籍的,这些人都是有学问的,有学问的人,最爱惜的便是书!”韦宝点头道:“你策划吧!后天动手!” “是!总裁。”林文彪听总裁同意了自己的计划,很是高兴。 走出几步,韦宝看见街边上一处很气派的店铺,上面的匾额写着‘晋商宣武门票号’几个大字。 其实韦宝在来的路上便看见有好几处写着这种牌匾的店铺了,都坐落在宣武门里街。 “对了,晋商他们的总票号,是不是都在皇城内城?”韦宝问道。 林文彪一听总裁这么问,心里一个激灵,大概猜测到了总裁临时兴起了什么想法,这是打算打晋商的主意了?急忙答道:“晋商的票号生意做的很大!在京城有几十家票号。不过,最厉害的五家总号全部在内城!我们已经探过晋商的底细,每家票号存的白银数量是差不多的,总号稍微多一点,晋商在京城的白银流量至少有5000万两左右!不过,存黄金的五家总号,全部在宣武门里街!差不多有250万两到300万两之间!总裁若是想弄白银,难度太大,基本上无法转运,不方便隐藏,想弄黄金的难度也很大,却可以策划一番。” 晋商好有实力啊? 光是黄金300万两,折合成白银,几乎等于上亿两白银了,另外还有用于流动周转的5000万两左右白银。 说是晋商撑起了大明北方的资金流通链接都不过分。 韦宝估计当初在原本的历史上,李自成最后攻破京城的时候,弄到了两三亿两白银,这当中肯定还没有包括晋商的资产,晋商估计早就把资本转移了,估计大部分的主要官吏的金银也早就转移了,否则,光是晋商的金银,加上贪官污吏的金银,要是突如其然的被攻破京城,全部堵在窝里的话,合计十亿两白银都很有可能!偌大的大明帝国的京城,十亿两白银算什么? 要是放在后世,京城,松江,广州府这些一线大都会城市,随便哪一座城市要是被忽然堵在窝里,把官员和巨富们的资本收拢在一起,没有个足以匹敌央行的几万万亿,韦宝都愿意把头拿下来当球踢。 民间资本永远不容小觑啊,尤其是那些隐藏资本。 韦宝咬了咬牙,他是临时冒出来这种想法的,要打劫晋商的黄金,这想法把他自己都吓出来一身汗,若这种事情得手了,绝对是大明王朝有史以来的第一大案了! 但是难度实在太大!别说皇城的内城,便是京城的外城,也是好几路兵马,东厂,锦衣卫,顺天府衙役,五城兵马司,还有御林军! 明朝没有九门提督这个官职,那是到了满清手里才出现的衙门官职。 大明守护皇家城池的是御林军,兵马一般都归兵部尚书管理,至于明朝京城的保卫,京城九门的将领一般都是随时调动和安排的,当时明朝前期打法都很猛烈,多是追着人家打,很少让人打到自己城门下,一般也没有太多记载。 只有到后期,明英宗朱祁镇时期,名相于谦在九门站岗抵御过蒙古军。再后期,就是谁能打,就调谁来。崇祯皇帝还亲自站过九门抵御皇太极! 反正要想在内城打劫五家晋商票号的总号,从而得到黄金,这一定是地狱级的难度,成功的可能性几乎为万分之一! 所以即便凶悍如林文彪,对于总裁忽然冒出来的这般想法,也不是很感冒。 放把火烧教堂,来去匆匆,只要不被抓住就行,脱身的难度并不大。 但是要打劫晋商总号,从而得到黄金,林文彪连想一想的想法都不大。 “认真策划一下!”韦宝却好像忽然变的很坚定!“你们有没有人打入晋商票号内部?” 这趟来京城期间,韦宝一直很郁闷,为了科试,准备的时间也不算短了,却没有什么希望,这让韦宝对科举路线很失望。 如果科考做官的路线行不通,他很有可能走上造反道路!要造反,手里便得有足够的金子!这是一定的。 打劫晋商的金子,总比打劫大明的官方银库容易一些吧? 若是事成,自然万事大吉! 若是失败,大不了便提前反了就是,只要出了京城,韦宝返回自己辖区的难度并不是很大。 “有人打入了晋商票号内部,他们的总号也有兄弟打入了,不过时间还短,只是几个外围人员,连正式伙计都算不上。晋商一般采用家族式的管理,票号的伙计一般都是家族内的。”林文彪答道。 “能弄到晋商各家票号的具体结构图吗?还有几家主要票号的守备状况!”韦宝道。 “能,明天我就能将这些交给总裁!”林文彪道。 “还有,把我们在京城的统计署管事召集起来!明天开个会!我要清楚知道咱们在京城的力量!”韦宝道。 “好的!我明天一早就安排。”林文彪道:“力量是够的!统计署在京城的特勤就有近三百人!城外还有总裁的护卫队,也有二三百人!总裁在京城附近随时能召集500人到600人。” 韦宝对于这个实力表示满意,点了点头。发展了这些日子,综合实力的变化虽然不大,但是人员体系基本框架是建立起来了! 要搞啥大事可能还比较费劲,但是偷鸡摸狗的事情,还是可以策划策划的!相比于打仗,韦宝更喜欢做这种偷鸡摸狗的事情。因为这与他在现代中规中矩的宅男身份反差很大! 韦宝到了大明,杀人放火,什么都来,很是过了一把当黑道大哥的瘾。 与抢晋商票号的黄金比起来,派个如教堂放火,简直太小儿科了。 韦宝烧教堂,绝不是为了对付洋教啥的,韦宝虽然不鼓励洋教在大明发展,却也不会用这种极端的方式去制约他们。 烧掉教堂,还可以再重建,不死人便可,这等于没烧。 韦宝烧教堂,只是浪费点银子,以达到让洋人传教士们暂时无法安身,从而方便说服他们先去韦家庄。 宣武门里街这条大街不长也不短,三里多长,很快到了宣武门,经过一番严格的盘查,众人出了内城。 出内城的时候,林文彪看了眼淡定的韦总裁。 韦宝知道林文彪看向了自己,却并没有回应林文彪的目光,知道林文彪的意思,这是在说,京城内城外城盘查的这么严密,怎么可能得手?即便是近300万两黄金真的能得手。 这么大的数量,怎么运送?那可不是几十两黄金,装个包袱,背上就跑。10万两黄金就是很大的一口箱子!两口大箱子,至少就得要两匹马,还是好马的马车拉动,而且速度还跑不快! 别说万分之一的机会,林文彪觉得毫无机会!只是暂时没法对总裁说,想着等明天总裁开策划会的时候再把具体难度提出来,至于能不能行,总裁肯定有他自己的判断。 林文彪担心的不是统计署的人和总裁护卫队的人的胆识和专业技术,就算大家都有胆有识,都是为了总裁能赴汤蹈火,不惜性命的亡命死士,可毫无机会的事情,值得让大家去送命吗? 出了宣武门,便是外城的宣武门大街,长长的宣武门大街北起宣武门,南至菜市口。东侧与宣武门东河沿、西草厂街相通;西侧与上斜街、达智桥胡同、车子营胡同相通。 转角便是菜市口,骡马市街和猪市口大街。 这里有大片的民宅和商铺,已经被天地会暗中买下来了! 韦宝边走边暗中计算这件事的可行性,要想在城里将这么大数目的黄金藏匿起来,非常困难! 且先不想得手的把握有多大,就算是能得手,不运出京城的话,估计不用一天就能被挖地三尺般的找出来! 要运出京城,这么长的路线,经过两道城门,每一道城门都是重兵把守。 回到位于前门大街草场胡同的住处之后,韦宝仍然一直在想这个问题。 吴雪霞并没有睡的太死,到地方了,被香儿摇醒。 “回家了吗?”吴雪霞萌萌哒的眯着惺忪的睡眼。 韦宝笑道:“到了,赶紧去歇息吧!” 吴雪霞嗯了一声,有点埋怨道:“真搞不懂,你跟一帮洋和尚们也能玩到这么大半夜的,都快天亮了吧?也不知道我哥回来了没有?” “肯定没有回来,快去睡吧,我也去睡了。”韦宝笑道。 吴雪霞点了点头,遂在香儿的陪同下去睡了。 韦宝边向自己的院子走,边轻声对林文彪道:“任何严密的防御,都是有漏洞的,这个漏洞,就是人!找到了关键的人,就像是找到了钥匙!” 林文彪一听总裁这么说,当即会意,不过立马皱了皱眉头,轻声道:“我明白总裁的意思,但是晋昌源票号的高层管事都是乔家的族亲,很不好搞,一下弄不好,还可能暴露咱们自己是天地会。” “暴露就暴露!最关键是不要留下把柄!做这么大的事情,想一点风声都不透出去,这是不太现实的。”韦宝淡然道。 “明白了!”林文彪立即答应。 林文彪本来这就要走了,又忽然想起了什么,轻声问道:“总裁,官府方面,尤其是顺天府衙门和锦衣卫方面,要不要找人?” 韦宝明白林文彪的意思,林文彪是想官匪勾结! 官匪勾结是过去这些匪帮做买卖的常用套路,要想事情容易得手,并且有可能脱身,打通官府是非常必要的。 韦宝却果断的打断了林文彪的想法:“不可能,也不现实!牵扯的面和人都太广!事情一旦发生,天下震动,就算是打通魏忠贤都不行,魏忠贤也没有能力将这么大的事情捂住!肯定会彻查到底的!所以,不要去找官府!” 林文彪点头之后,行礼告退。 “跟林文彪说什么了啊?一直神神秘秘的。”王秋雅忍不住轻声问道。 “没什么!”韦宝笑道:“明天召集一次会议,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王秋雅嗯了一声,一般总裁不说的事情,她是绝对不会去问的,刚才也不过是随口问一声罢了。 虽然已经很晚了,不过韦宝还是按照一如既往的生活规律,打一趟拳,再练了一趟棍法,然后沐浴,然后打坐,然后睡觉。 今晚上韦宝没有招王秋雅侍寝,对着京城的地图,看了快一个时辰,直到天已经亮了,才迷迷糊糊的睡着。 次日,韦宝睡到半下午才醒,还不算是自然醒,是李成楝带着一家大小去天地商号的京城总号找韦宝,天地会京城总号的人来联络,王秋雅才叫醒了韦宝。 韦宝嗯了一声,暗忖明天就要出科试的成绩了,若是不中,肯定要离开京城,在这里待着没啥意义!辽南还有一堆事情等着呢! 在走之前,理应与李成楝一家人再聚一聚。 “起来!”韦宝起身,伸个懒腰道:“熬夜是很不好,还是有规律的生活好,昨晚上迟了一些睡觉,今天头就有点疼。” 王秋雅嫣然一笑:“对啊,熬夜是最伤身子的。本来不想叫醒公子,不过,我也没有怎么叫,估计公子本来就没有睡熟。” “是,你不来的话,其实我也已经差不多醒了的。”韦宝笑道:“赖在床上舍不得起来罢了。你和吴雪霞都吃过饭了吗?吴三辅回来了吗?” “吴大小姐也还没有起来,我吃过了午饭。吴二公子到现在也没有回来,听林文彪说,应该在考完科试之后,和一帮公子哥一直待在一家青楼,就没有出来过。”王秋雅答道。 韦宝呵呵一笑,暗忖这帮公子哥的瘾头这么大!他是真的搞不懂青楼有那么大的吸引力吗? 一直那啥,真的有意思吗? 韦宝暗暗高兴于自己来古代之后,好歹发展出一项习武的新爱好,至少不会让自己完全沉湎与美色,那么的低级趣味。 洗漱更衣之后,韦总裁又丰神俊朗了,迈步出了自己的院子,预备随便吃点东西,便去见李成楝一家人。 韦宝起来,吴雪霞也起来了,似乎在等着韦宝一般。 “听说你没有吃东西?睡到现在才起来吗?”韦宝微微笑道。 “才不是,我早起来了。”吴雪霞粉脸一红,嘴硬道。其实她也醒了,一直在赖床,特意让香儿帮她瞧着,通知她,韦宝起床便叫她,知道了韦宝已经起床,遂急忙起身,快速的梳洗打扮一番,然后过来的。 韦宝呵呵一笑,也不点破吴雪霞,暗忖你个小妮子,什么时候变的这么黏着我来了?也是,哥这么帅,这么有魅力,你不黏着我,又能黏着谁呢? 韦宝在放下了科试的压力之后,有时候信心爆发的时候,膨胀的觉得这个时候的任何王侯贵族也不见得比他强!甚至皇帝也不见得比自己强! 若是穿越重生之前,让韦宝选择,韦宝估计会选择当皇帝! 但是现在再让韦宝选的话,韦宝情愿做一个普通人,从社会最底层一点点的爬起来,一点点的崛起,这活的多滋润啊?想怎么花钱怎么花钱,想上哪儿上哪儿。 “吃些东西吧。”韦宝笑着放下了手中的碗筷,擦了擦嘴巴。 “你就吃好了啊?你要上哪儿去吗?等等我,带我一道去。”吴雪霞堵着红润润的小嘴撒娇道:“昨晚上那么晚吃过东西,我到现在还不怎么饿,不吃也没事。” 韦宝笑道:“带你去!去见我义兄一家人。你吃点东西,空腹容易得胃病!我等你便是。” 吴雪霞听韦宝关心自己,欢喜的嗯了一声,遂让香儿给她盛了一碗燕窝粥:“我喝一小碗粥便可,等会说不定又是大鱼大肉,我才不想变成胖子呢。” 韦宝微微一笑:“你一点都不关心你哥吗?” “我知道他在哪儿,还在那个豫秀楼,在青楼有什么好担心的?反正他也蹦跶不了两天了,明天科试的成绩便会放榜,若是我哥没有上榜,这两日便该离京回家。”吴雪霞道:“回去之后,他可就没有这么自由啰。” 韦宝点头道:“也是,若是我没有上榜,我这两日也得回去了!” “你是回辽西吧?”吴雪霞问道。 “不,我直接去辽南,你跟你哥一起吧!”韦宝道。 吴雪霞想说与韦宝一道去辽南,又不好意思,叹口气道:“你一定要上榜,一定要通过科试才好,这样的话,你就能多在京城待一两个月,直接准备参加乡试了!” 韦宝呵呵一笑:“那要是我过了科试,而你哥哥没有过的话,你就这么一直跟我待在京城吗?” “那容易,让我哥也一起留下陪你备考便是,也算有个正当理由,反正我哥回辽西也是无所事事。”这个问题,吴雪霞早已经想过了的,噗嗤一笑,应答的很是从容。 吴雪霞并不很关心他哥哥吴三辅能否通过科试,倒是十足的担心韦宝,只要韦宝能通过科试,她便又可以陪在韦宝身边一两个月了。 韦宝看出吴雪霞想和自己在一起的心思,心中暖洋洋的,暗忖还是大户人家的千金小姐更加直白,更加热情一些,显示内心想法的时候,也是大大方方的。比小家碧玉们干啥事情都羞羞答答的风情,又是一番别样的滋味了。 等吴雪霞吃了一碗燕窝粥,韦宝带着吴雪霞、香儿、王秋雅等人去天地会京城总号见李成楝一家人。 韦宝在出门之前,低声对林文彪道:“今天不管多晚回来,策划会不变!还是要开的。” 林文彪点头答应:“都安排好了,公子尽管放心。” 韦宝点了点头,能不能成事先不去想,反正想到了要弄晋商一下,要是连策划都不策划一番的话,韦宝心里是绝对放不下的! 上回来京城,多方受到晋商排挤的情形,韦宝到现在还历历在目呢! 有仇必报,这是韦宝。 另外,这天量的黄金,要是能拿到手,以后做什么事情,走啥路线,都将顺遂很多。 韦宝现在是打基础的阶段,什么是基础?金银越多,越是基础,代表基础越发牢固! 就怕没钱,没有人会嫌弃钱多烫手的。 他们住的这个胡同的大宅,还属于比较秘密的住所,李成楝并不知道具体位置,李成楝的两个儿子李乐土和李乐水虽然来过,年纪小,却不记得路。 韦宝到的时候,李成楝已经等了好一会了,看见韦宝十分高兴,当即起身道:“贤弟啊,我这都已经喝了四盏茶了。” 韦宝笑道:“有劳大哥久等了,底下人不会办事,应该将大哥接到我那儿去的。” “是我说不用到贤弟那儿去的,走,我带你上骆家去,我昨天已经与骆养性大人说好了,我掏银子,在骆家摆酒与贤弟和骆大人聚一聚。”李成楝呵呵笑道:“正好,把吴大小姐也一起带上。骆养性大人听说贤弟来京了,很高兴呢。” 韦宝不由的一汗:“大哥,我不是说了不想张扬吗?我这趟科试八成是折了,让那么多人知道了,丢人啊。” 韦宝真没有想到李成楝现在嘴巴这么多,跟他说了不要张扬,居然还告诉骆养性,还让他到骆养性家里去,这不是自作主张吗? “折了也没事。都是我多了一句嘴,告诉了骆大人。不过也没啥,骆大人与贤弟的关系不是也很好吗?骆大人才不会为科考的事情笑话贤弟呢。”李成楝笑呵呵道。 李成楝老婆看出韦宝似乎有点不太想去,埋怨李成楝为韦宝拿主意,轻声道:“还是你多事了,也不先问一问叔叔想不想去?” 韦宝急忙道:“大嫂,不妨事的,我没有怪大哥的意思。我和骆养性大人的交情不错,来一趟京城,去拜访一下也是应当的。” “对嘛,我就说小宝肯定高兴的。”李成楝高兴道,说完还白了一眼自己老婆,嫌她话多了。 李成楝朋友不多,在结实了韦宝之后,和骆养性攀上了关系,在锦衣卫,主要便是跟着骆养性混,时间久了,也相处的不错。 而且,李成楝能与骆养性的关系打的不错,主要也因为中间有个韦宝,在骆养性看来,韦宝是很有本事的,否则,李成楝虽然有东李娘娘的关系,也不过是烂泥扶不上墙的穷皇亲国戚一个罢了,李成楝是在结交了韦宝之后,才连番交上好运,弄到锦衣卫百户的官职的嘛。 骆养性很看重韦宝这个人,所以平时与李成楝说话,说不到几句便会问韦宝的近况。听闻韦宝到了京城,急着让李成楝带韦宝来见他。 众人遂一同前往骆府。 骆府离韦宝这边住处不远,就在南城兵马司旁边的米市口胡同。 众人没有乘坐马车,走着去。 吴雪霞和骆养性也是认识的,想起当初骆养性还逼她签订个啥卖身契,才肯放了大哥吴三凤的事情,便不由的脸红。 不过,吴雪霞在时过境迁之后,也没有矫情的说不去,在吴雪霞看来,韦宝上哪儿,她就愿意跟着上哪儿,见骆养性也没有啥好丢人的。 韦宝看出来了吴雪霞的心思,也想起了当初那事,轻声笑着对吴雪霞道:“怎么?怕见到了骆大人不好意思吗?” “我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他逼着我签……签……契约,你们两个人才应该不好意思!”吴雪霞娇羞的白了韦宝一眼,终究不好意思说出卖身契三个字。 韦宝的那份卖身契早就还给了吴雪霞的,骆养性的那份卖身契,韦宝后来也让人讨来,也还给了吴雪霞。 韦宝调皮的笑道:“他也算是咱俩的媒人吧?没有当初那份契约的话,咱们两个人怎么会打交道的?你是吴家大小姐,我是乡里穷少年,八竿子打不着的两个人。” 吴雪霞听韦宝这么说,粉脸更羞红了,嗔道:“瞎说啥啊?什么媒人?我跟你有什么关系?” 嘴上这么说,吴雪霞心里却甜丝丝的,要甜炸了一般。 韦宝呵呵一笑,就喜欢看吴雪霞这幅娇羞模样,还要再接着調笑。 本来走前两步的李成楝咳嗽一声,走慢了两步,与韦宝平行,笑道:“贤弟啊,你和弟妹也不用在大马路上如此恩爱吧?一个劲说悄悄话。” 韦宝笑道:“大哥,我听说,骆思恭大人现在虽然名义上还是锦衣卫指挥使,但是有半年没有出过门了,锦衣卫的事情,已经完全由田尔耕大人掌握了吧?” “贤弟,你的消息倒是很灵通,人在辽西,京城的事情你全都知道啊?”李成楝点头道:“不错,骆大人已经不管事了,等于已经下来了。怎么?你该不会为了这个,觉得再与骆养性大人结交,没有什么必要了吧?” “这是哪里的话?大哥的朋友,便是我的朋友,再说我与骆养性大人本来就是好朋友嘛。否则我也不会答应去骆府。”韦宝笑道:“我是怕大哥你看不明白这一层。在官场做事,还是该面面俱到为好,千万不要轻易得罪任何一方。” “贤弟说的是,现在锦衣卫都是魏公公的人了!这些我知道。贤弟放心,你大哥生性胆小,又只不过是个百户,谁派我差事我都没有二话,谁也得罪不了的,而且大家卖我姐姐一点面子,想来也不会随便害我。”李成楝答道。 韦宝听李成楝这么说,很是高兴:“大哥能这么想,我就放心了,官场上千万别想着立功,想着出风头,能不惹事,才是正道。” 天启四年夏秋 【0485 骆府做客和程宗猷】 ,最快更新明鹿鼎记最新章节! 李成楝闻言,笑着点头:“贤弟放心,你大哥我也不是浑人,这点道理还是晓得的,我是谁也不敢得罪,能每个月安安稳稳拿到月俸银子就满足了,而且现在还不止月俸银子,我额外有一些红利,比我的月俸银子可多出来好几十倍呢,你大哥不再像当初那般窘迫了。” 李成楝说着,有些得意,哈哈一笑。 韦宝淡然一笑,知道李成楝现在跟骆养性混,骆养性这个人很会结交人脉,虽然老爹下台,但是骆养性还是能一直稳稳当当的在锦衣卫混的不错。 而且,据韦宝所知,在原本的历史中,魏忠贤一倒台,魏忠贤底下的人便被东林党连根铲除尽了!骆养性居然能很快的攀附上后面的权贵,一直在锦衣卫揽大权,直到大明倒闭! 在韦宝看来,骆养性这种人简直是职场典范啊!这也变相说明骆养性他爹骆思恭也是个很厉害的角色,有几个被赶下台的人,不被人猜忌,不被清算的?居然能不连累儿子,甚至有可能还暗中扶持了儿子,这是很有本事的人才能做出来的事情! 一行人很快到达了骆家。 骆养性本来就等着韦宝来呢,所以一接到府中下人的通传,立刻亲自迎接出了大门。 “韦兄弟,想死哥哥了!”骆养性胖乎乎的脸上满面堆笑,甚至比李成楝对韦宝,还要亲热无数倍一般。 韦宝更加高看骆养性,骆养性弥勒佛一般的外表下,有一身过硬的硬功,这是韦宝亲眼见识过的,一个人又有一身本事,又能弄得想死饭店的大厨一般,这还真的是韬光养晦的典范啊! “骆大哥,我也想你啊!”韦宝诚心诚意的笑道。虽然做不到如骆养性那般‘虚伪’,但韦总裁的表面功夫也不差。 “哈哈哈哈,痛快。”骆养性几步下了台阶,一把搂住了韦宝。 韦宝也与骆养性抱在了一起。 要是不知道的,以为俩人搞玻璃呢。 俩人相视大笑,就差没有打啵。 李成楝在一旁笑道:“小宝啊,看看骆大人对你有多好?我们俩在一起,每天都要提起你好几回,真希望你来京师,咱们能成天在一起才好。” 李成楝老婆难得看见李成楝这么高兴,也莞尔一笑。 李成楝两个儿子,更是赶紧知书达理的上来拜见骆养性。 李乐水和李乐土一起鞠躬道:“骆大人好。” “该叫叔才是嘛。”骆养性哈哈大笑:“好,好,都很乖!” 李乐山比起两个在韦家庄学习了半年的弟弟来,倒是显得有点土气,上不得台面,还是李成楝的老婆硬拽了几下,才过来与骆养性见礼。 骆养性高兴的拿出几块大锭的银两给李成楝的三个儿子,“拿去买喜欢的东西吧,都长这么大了啊?真不错。” “蓝岚和乐土同年的,今年也十二了,也是大姑娘了呢。”李成楝笑着接话道:“正好趁着这个机会,让孩子们见一见。” “我们蓝岚比你家乐土小一岁,你记错了。”骆养性笑道:“今年才十一岁,她不行,没有你们家三个儿子懂事,被我爹惯坏了。” “再添一个小子吧,一个姑娘太孤单了。”李成楝笑道。 李成楝说完,李成楝的老婆立时拉了拉李成楝的衣服,嫌弃丈夫话多了! 骆养性虽然很会做人,在外面很吃得开的模样,但是与夫人很恩爱。 虽然李成楝老婆不知道为什么骆养性就只有一个丫头,不再生,但是估计人家肯定是有原因的,哪里有自己丈夫这样,动不动就说让人家添一个小子这种话?万一人家有隐疾呢? 骆养性没有隐疾,他夫人也没有,不过,由于太恩爱,所以骆养性一直没有纳妾,他夫人叫他纳妾,骆养性都不肯,然后骆养性老婆就自从生了一个女孩之后,再也生不出来了,看过不少郎中都没用。 现在夫妻二人都过了三十多岁,对于再生一个的想法,淡薄了很多。 骆养性看出来了李成楝老婆的意思,笑道:“大嫂啊,不必在意,成楝大哥说话就是这样,我们都习惯了。我对一个丫头的事儿并不在意,一个女孩也照样疼的很。” 李成楝老婆急忙道:“对的,都是娘的心头肉,管他男孩还是女孩,喜欢就好。” 李成楝也反应过来了,急忙跟着道:“是,是,生多了小子,也没啥好,一个个尽让人烦心!” 噗。 韦宝差点被李成楝的话噎着,暗忖李成楝是真不会说话,真不能当官啊,还不如他媳妇有眼力劲,难怪身为皇亲国戚,当初被排挤的连一家人都养不活,你会不会说话啊?你生了三个儿子,还这么说人家生了一个闺女的,而这个时代又很是重男轻女,你这叫人家心里咋想? 李成楝老婆也气呼呼的踩了李成楝的脚一下。 李成楝有点不高兴:“你看着点,踩着我了啊!” 骆养性不再接李成楝的话,笑眯眯的要拉韦宝入内:“别在这里站着了,酒菜都准备好了,只等小宝你来呢,这趟一定要在京城多玩几日才好!” 韦宝笑着点点头。 骆养性一下子看见了吴雪霞,眨了眨眼睛:“这位我认得,是美貌之名冠绝关外的吴家大小姐啊!” 吴雪霞粉脸一红,见礼道:“见过骆大人了。” “这怎么是好?这客人就尊贵了啊!没有想到你会和小宝一起来,李成楝之前也没有提起过!失礼失礼了!我该让我夫人一道出来的。”骆养性呵呵笑道。 “骆大哥,合着我来,就不够分量呗。”韦宝笑呵呵的調笑骆养性道。 骆养性呵呵一笑:“小宝啊,你自然没有吴大小姐面子大嘛。你俩这是?你给我说道说道。” “好朋友。”韦宝眨了眨眼睛。 骆养性也不知道啥意思,暗忖,不会是吴大小姐被韦宝这小子拐带的跟他私奔了吧?否则不会介绍为好朋友,原来并没有成亲啊? 这年头,女孩子没有成亲就随男人出外见人,这是非常少见的事情。 吴雪霞也想到了这一层,粉脸一红,却并不忸怩作态,依然大大方方的,大家闺秀,且有目空一切的气势,令任何人不敢轻慢了吴家大小姐。 骆养性是很会察言观色的主,不管自己猜想的对不对,反正不再追问了,笑着道:“大家快请进。管家,放炮仗,500响的!今天有贵客到了!” 500响的大炮仗,那是很高的规格了,仅次于1000响的大炮仗! 一般红喜事,或者老爷子过六十大寿,七十大寿,八十大寿,或者家里出了进士这种,才能燃放1000响的大炮仗,其他情况下,燃放500响的大炮仗,已经是与喜添贵子同等级的喜事了。 韦宝不由道:“骆大哥,太隆重了吧?还要放炮仗啊?” “应当的,小宝啊,你不知道,我可是将你当成亲兄弟看待的,亲兄弟第一次上门,怎么能不隆重一些?我父亲也早就想见一见你这个辽西才俊了!”骆养性满面堆笑道。 韦宝见骆养性这么热情,也不好说什么,暗忖这兄弟是真的会做人啊!弄得好像我跟他真的很亲一般。 实际上,骆养性家每年都要放好几次500响的大炮仗。有个骆养性认为值得结交的人上门,基本上都是这个排场。 噼里啪啦,啪啪啪! 爆竹一响,气氛便出来了。 骆府的下人并不多,也就二三十人而已,都出来列队欢迎。 韦宝一行人在骆养性的带路下,从外院往里走。 到了内院的大门口,连骆养性的媳妇骆蓝氏,骆养性的爹娘,都出来迎接来了。 骆养性的爹便是骆思恭,万历四十一年,锦衣卫左都督王之祯革任,骆思恭以都指挥佥事,佥书管事锦衣卫,开始成为锦衣卫主官。所以,骆思恭名义上是锦衣卫指挥使,其实一直没有实际获得过这种职衔,所以骆思恭不再上衙门,便等于已经将权力给了田尔耕,才没有被魏忠贤党羽清算。 骆思恭花甲年纪,鹤发红面,看上去精神矍铄,身体很好的样子。 在骆思恭身边,还有个与骆思恭一样老的老头,甚至更加老一些,也是鹤发红面,精神健旺的很的样子,一看便是习武的行家,还是到了很高水平的那种。 韦宝习武一阵,虽然水平是三脚猫的水平,但是已经比寻常没有练过功夫的人的水平高一些了,见识更是增长了不少,对于厉不厉害的人,一眼就能看出来。 韦宝也很懂礼数,对于第一次见骆思恭这种级别的人物,人家年纪又这么大,上去便单膝跪倒,双手碰上早已经准备好的,装了5000两纹银银票的礼盒:“晚辈何等有幸能亲眼见到鼎鼎大名的骆老爷子。” 韦宝很聪明的并没有称呼骆思恭的官称,因为不知道该咋称呼。便按照与骆养性朋友相交的礼法称呼了。 骆思恭急忙一边亲自去相扶,一边笑道:“韦公子快快请起来,我已经听我家养性说起韦公子多时了,今日能见一见少年才俊,也高兴的很呢。” 韦宝被骆思恭扶着站起来,又是拱手相谢,并见过骆养性的家人。 “这位是我爹的好友,也是授我武艺的程伯父!江南武林大家!天下少林正宗!”骆养性为韦宝介绍骆思恭身边的老者。 韦宝急忙拜倒在地:“见过程宗师,有不敬之处,万望程宗师见谅。” 程宗猷,明代南直隶徽州府休宁县,曾误传为四川新都人,实因徽州府之古称为新都郡。其实是安徽人。 他字冲斗。少年四出远游,访师求艺,曾在少林寺即苦练达十余载。在刀、枪、棍、弩诸方面,皆有较高造诣,尤以棍法为精。其棍法得自少林僧人洪纪,刀法得自浙江人刘云峰传授,得倭刀真传。枪法得自河南刘光渡传授,得八母枪、六合枪之传。 他游寿春时得“铜机”一具,经改革,创造了一种效力强大、使用方便之新型弩机。曾提出攻防技术与套路演练兼重的武术发展方向。著有《少林棍法阐宗》三卷、《蹶张心法》一卷、《长枪法选》一卷、《单刀法选》一卷。以上六集合辑成《耕余剩技》,又撰《射史》8卷。程宗猷练兵主张胆量、意志、武艺三者并重,其《耕余剩技》曾被誉为继戚继光《纪效新书》之后研究明代和继承古代武术技击的重要文献之一。 所以,这个老先生不光是武学高手,还是一个兵器专家。 程宗猷与骆思恭是好友,不但是厉害人物,更是载入了华夏武学史册的厉害人物! 武学一道,代代相传,越传越稀松,每个厉害的拳师都爱藏几手,藏着藏着,到了近现代,武学就越来越式微了,有时候与西洋拳法或者什么更加注重实战的泰拳,柔道跆拳道这些比起来,还有点可笑。 要是大明这回,有个啥世界武技大战的话,不管是太极,还是少林硬功,分分钟雄霸天下。 韦宝与常五爷修习的太极心法,太极拳和太极棍,是太极一门的正宗。 这位程宗猷老人,又是少林一门的正宗。 韦宝对习武并不是很感冒,权当兴趣,练着健身罢了,却在这方面的运气很不错,接二连三的认识正宗武林大豪。 这时代的武林大豪,并不像后世的武侠小说那般牛叉,因为在宋明朝代,武人都是不被重视的,宋明都是文人的天下! 就好像常五爷,身为太极一门的重要分支,正宗武学人物,在认识韦宝之前,也不过是绿林一土匪罢了。 现在常五爷则与谭疯子一道负责韦总裁的护卫队训练。 “韦公子快快请起来,这么重的礼数,老头子可当不起的。”程宗猷笑道。 韦宝急忙从袖兜中拿出一小叠银票,差不多有两三千两银子!恭恭敬敬的双手捧着道:“不知道有宗师在此,小小心意,不成敬意!” 虽然对习武不是特别感冒,但是韦宝也是爱结交朋友的人,更听骆养性说对方是江南武林中有名望的人,而且人家都能在骆思恭这样的家庭成为座上客,那肯定是很牛叉的啦,结交了总不错! “这使不得,这使不得,这么重的礼数,又是初次相见,韦公子太客气了!”程宗猷将韦宝扶起来之后,急忙摆手推辞。 “程伯父,你就收下吧!我这个韦兄弟,别的都不多,就是银子多!”骆养性呵呵笑道:“您老若是不好意思,便收他当个记名弟子,传几手功夫给他,韦兄弟当能终身受益不尽。” 韦宝听骆养性这么说,笑呵呵的点头,期待的看着程宗猷:“程宗师若是肯随我去辽西,在我身边点拨几年,我韦宝更加感激不尽!” 骆养性和骆思恭闻言,不由的好笑,暗忖韦宝的确是个人精,还真是会顺着杆子往上爬。 你跟程宗猷才初次相识,真的啥要求都好意思提出来啊? 程宗猷笑道:“韦公子啊,习武可不是什么舒服的事情,韦公子乃大富之人,不缺人保护吧?这武学一道,窥个门径便足矣了,不必正儿八经的拜师。” 骆养性倒是很想替韦宝做成这门关系!一方面骆养性认定了韦宝是个极为聪明的人,确实想与韦宝结交,两个人之间的关系人越多,两个人之间的关系自然也越紧密嘛。程宗猷是他骆家的世交,但是现在他爹失势,他也给不了程宗猷什么,但程宗猷若是能跟韦宝在一起,便也是极有好处的。骆养性知道韦宝有银子! 另一方面,骆养性看韦宝送给父亲的是一只锦盒,便猜到里面必定是不菲的银票!以他对韦宝的了解,绝对不会低于两千两纹银,甚至更多!作为顺手牵羊的报答,帮韦宝找个厉害保镖,对他来说不也是好事一桩吗? “伯父,你在江南反正已经没啥亲人,云游四方也是云游,现今你与韦兄弟这么有缘分,能在我们家遇见,不如便随了这段缘分,随在韦兄弟身边,我保管他一年绝不会低于我爹的俸禄来奉养你老人家的。”骆养性笑道。 说着,还冲着韦宝挤眉弄眼的点头。 韦宝一汗,暗忖我哪儿知道你爹一年的俸禄是多少啊?你爹一个月有10两银子吗? 反正常五爷一年的俸禄有200两纹银,韦宝便道:“对啊,骆大哥说的好,程宗师,你到我那儿去,我将你奉若上宾,一年薪酬不低于200两,而且,你想干啥都行,我那儿不比京城环境差。” 程宗猷听韦宝这么说,心里更加感动了,主要是被尊重到了,当即道:“韦公子,千万不要称什么宗师,我们习武之人,也就是匹夫之勇,宗师是不敢当的。” 骆思恭笑道:“好了,韦公子,程老哥这是答应了,你有福了!有程老哥在身边,等闲几十个人也近不了你的身!若是你肯稍加苦练,没几年就能有一身好功夫呢!能文能武才是正道。” 韦宝不由大喜过望,拱手道:“多谢程师傅,多谢骆老爷子和骆大哥了。” 韦宝还不信了,这么点事还解决不了? 自从有了钱之后,韦宝还没有发现,有啥事情是钱解决不了的? 众人见事情这么快就说定了,都很高兴。 本来今天程宗猷便是要离开骆家,继续四处逛荡的,其实说是云游,这些武林人物,还不就是为了有个好归宿吗? 还真的以为是武侠小说,谁都喜欢风餐露宿,四处漂泊啊? 哪儿有那么多行侠仗义的事情?若真的有这么些行侠仗义的事情,还要势力干什么?得罪了一方势力,管你多厉害的高手,来个一二百差役,分分钟把你剁成肉饼。 韦宝作为有枪的人,平时也是不敢多嘚瑟呢。 今天碰上程宗猷,收在身边作为习武对象和保镖,对于韦宝来说,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 之后骆养性设宴款待韦宝,李成楝昨天给了十两纹银给骆养性。 骆思恭和夫人去了后面,看过韦宝送的锦盒,发现里面居然有5000两银票,都大为吃惊! 急忙唤来了骆养性和骆养性的媳妇。 骆养性也没有想到韦宝出手这么阔绰! 这不年不节的,随便拜访人家,居然送这么厚的礼物。 也是让骆养性觉得很有面子。 “爹,娘,回一份礼物给他便是。韦宝带来的那个姑娘,她家便是辽西首富!你们别轻慢了啊。”骆养性道。 骆思恭和夫人听骆养性这么说,有点犯难了。 韦宝就够有银子的了,回什么礼物好呢?又听说韦宝带来的姑娘家里居然是辽西首富,骆思恭自然知道是吴襄家的闺女,对于吴襄有个国色天香的美人女儿是知道的。而且人家是独生女儿,这样的大家闺秀是见过大世面的,那就更加不知道要回什么礼物了嘛。 “你说回什么?只怕这五千两纹银全部用来回礼,人家也未必看得上吧?”骆思恭夫人问道。 “嗯,我看那吴大小姐手上戴的金镯子,至少就得好几千两纹银了,大家闺秀的确气派。”骆养性的老婆骆蓝氏接话道。 准备礼物回礼啥的事情,一般都是妇道人家负责,所以骆蓝氏和骆思恭老婆两个人负责。 “不要怕回重礼!”骆养性笑道:“韦宝这个人我知道,今天咱们回他一两银子,他明天就会回过来5两银子!我看吴大小姐好像项链很寻常,你们寻摸着弄个超过5000两纹银的项链回过去!” 骆思恭的老婆和骆养性的老婆,婆媳二人互相看了看,有点舍不得,还是答应下来了。 骆养性遂和父亲回归前堂宴客。 骆养性今天设下的家宴,可绝不是十两纹银能弄出来的,绝对是二十两纹银以上的顶级规格。 不过,这种饭菜,对于韦宝来说,早都已经司空见惯了。 “韦兄弟啊,知道你每天过的是王爷般的日子,但我这小府邸,最多也就这样了,好些食材都是昨天就让人特地去大酒楼筹办的呢,还有好几项是问你的天地商号酒楼买的,这几只京城的大烤鸭,都是中午特别让人去你那家全聚德烤鸭店买来的。”骆养性笑道。 韦宝微微一笑:“骆大哥这么说就见外了,吃饭最重要的是吃个气氛,吃个开心,要说起食材珍贵,菜品可口,这就没有个头了,就是一百两,一千两银子做出一桌菜来,也难保就是最好的。” “韦公子这话说的很不错!”骆思恭高兴的笑道:“一般养性的朋友,我是不来多掺和的,但今天见韦公子投缘,就想和你们年轻人喝一杯酒,韦公子,你说好不好?” “晚辈三生有幸了啊。”韦宝急忙笑道:“我就爱和骆老爷子这样的英雄人物接触,只怕辈分和地位不够。骆老爷子再莫要称我啥公子的,我可担待不起,老爷子就称我小宝吧?程师傅也请这般称呼。” “好,小宝。”骆思恭呵呵一笑。 程宗猷也笑着称了一声小宝。 乐的韦宝急忙起身敬他们二位的酒,韦宝的确很喜欢跟上了年纪的老头一道玩。 有朝一日,自己也是要上年纪的嘛,早点跟他们接触,更能知晓许多人情世故,而且,到了那个年纪,也不会着慌了。 大家正说话喝酒间,骆思恭的夫人和骆养性的夫人,领着一个十岁出头的小女孩出来了,骆养性的夫人骆蓝氏手里还拿着一方精美的礼盒。 天启四年夏秋 【0486 骆蓝岚】 ,最快更新明鹿鼎记最新章节! “韦公子。”骆养性的夫人骆蓝氏笑容满面的叫了韦宝一声。 韦宝赶紧起身来道:“嫂夫人好。” “这是小女蓝岚,本来嫌她闹腾不守规矩,不想让她出来见人的。”骆蓝氏先是介绍女儿。 “娘,我啥时候闹腾不守规矩了?”骆蓝岚顿时有点不高兴的顶撞了她娘一句,跑到骆思恭身边依偎着爷爷。 骆养性呵呵一笑,对韦宝道:“这便是小女,让韦兄弟见笑了。” 韦宝看那骆蓝岚,小小年纪便活脱脱一个美人胚子,完全遗传到了她娘的优秀基因,和骆养性胖乎乎的体态和脸型倒是不大像,完全属于优良变异了啊!赞道:“令爱娇俏大方,端的是大家闺秀!” 骆蓝岚是骆家的掌上明珠,千金大小姐,含在口中怕化了,碰在手里怕摔了的典型娇娇女。 韦宝称赞骆蓝岚,便等于称赞到骆家全家人心里去了。 骆蓝岚看韦宝年轻的不像话,不由道:“喂,你多大了?我看你比我也大不了一点点吧?你凭啥与我爹称兄道弟?” 韦宝一汗,不知道该怎么答话,被噎住了。 倒是骆养性很是看得开:“蓝岚,不得没有规矩!韦兄弟虽然年方14,却已经是秀才功名,昨日还参加了科试,若是过了科试,过两个月又能中举的话,可就是举人老爷了啊!而且韦兄弟大有本事,小小年纪便在商界闯下了偌大的名号,生意遍布辽西和北直隶,而这些,只是短短几个月内办到的,实为天下不可多得的少年才俊,所以你爹才会与韦兄弟平辈论交!” 骆蓝岚闻言很不服气,嗔道:“爹,那你就好没道理了,你看人家会赚银子,你就同他做生意罢了,犯得着平辈论交吗?那爷爷要是看上这人会赚银子会考科举,是不是也要与他平辈论交?你是不是要叫他叔?” “呼呼。”这回,连豁达伶俐的骆养性都被自己养的伶牙俐齿的女儿给噎的说不出话来了。 韦宝看骆养性说不出话来,不由的暗暗好笑。 骆思恭笑道:“蓝岚,不得无礼。你爹与小宝虽然差了十来岁,但敬重小宝的学识才华,觉得有眼缘,称兄道弟有何不可?连爷爷对小宝也是喜欢的紧呢。” “反正我是不可能叫一个才比我大三岁的人叫叔的。”骆蓝岚嘟了嘟红润润的小嘴,仍然依偎在骆思恭身边,却很感兴趣的看着韦宝。 骆养性急忙唤来了李成楝的三个儿子,正式将女儿介绍给李成楝一家。 李成楝以前见过骆蓝岚,但是他老婆和三个儿子,却没有见过。 李成楝一家人见骆蓝岚生的如此漂亮,都有点惊呆,尤其是李成楝三个儿子,在骆蓝岚面前,都有些自惭形秽,不似刚才那般大方得体。 骆蓝氏与李成楝老婆叙话,并示意婆婆将首饰拿出来。 骆思恭老婆笑道:“韦公子,吴小姐,你们来我们骆家做客,这里一点小小礼物,希望你们喜欢。” 韦宝本来想坐下来着,听骆老夫人这么说,急忙与吴雪霞一道起身。 吴雪霞急忙羞红着脸道:“老夫人,这使不得的,我就是与韦宝一道来玩,不必给我礼物呀。” 吴雪霞知道对方是将她看成韦宝媳妇对待了,自己与骆家人并不认得,没有道理给她什么礼物。 “要的,要的,吴小姐这么漂亮大方,能来我们家玩,我们都很高兴。”骆思恭老婆人虽然比较尖瘦,不是很富态,态度还是很和气,给人一种很和蔼,好相处的感觉,“来看看,这小玩意合心意吗?” 骆老夫人说着从首饰盒中取出一串金灿灿的金链子。 如果只是金项链,不算什么,关键是三道做工很精细的金链子缠绕的吊坠,完全是一块完整的红色玛瑙,赤红赤红的,完全没有一点杂质! 韦宝现在也是有见识的人了,暗忖这礼物贵重的很啊!放在现代,只怕无法估价!卖出几个亿都正常!即便是放在大明,只怕也得要两千两黄金吧?两千两黄金至少能换算成六七万两白银! 韦宝才给对方上了5000两纹银的银票作为礼物,没有想到对方对方回礼这么重! 主要因为骆家的首饰都很贵重!但大都为几千两上下的首饰,尤其是金项链,款式和数量都不多。 骆老夫人与骆蓝氏听骆养性说,韦宝给他们一两银子,他们回给韦宝二两银子,韦宝到时候至少又会回过来五倍,那就是十两银子,所以也就不计较了,选来选去没有合适的,干脆便将家中最值钱的一件首饰拿出来了! 这件首饰是骆养性以五百两黄金,半买半抢,从一位来头不小的生意人手里买来的!十分珍惜,连骆蓝氏都从来不舍得戴,并且是交到骆老夫人那边保管的。骆家的贵重首饰,统一由骆老夫人掌管,藏的很隐蔽。 这年代,再厉害的大户人家,贵重东西也是放在家里,即便是像骆养性这种锦衣卫千户,手掌兵权的大人物,在家里藏东西也都是小心翼翼的。 韦宝是识货的人,吴雪霞就更是识货的人了,一打眼那么大颗的红玛瑙,立时估价出,绝对不少于3000两黄金!而且,这么贵重的玛瑙,绝不是有黄金就能买到的,拥有这等首饰的人家,一般不缺银子,收藏了就绝不会轻易转手。 吴雪霞急忙道:“这使不得,实在是太贵重了,我不可以收的。” “别管贵重不贵重,就说喜欢吗?”骆老夫人一副很会来事的长辈模样,亲切的握着吴雪霞的雪白娇嫩的小手道。 吴雪霞咬了咬下唇,“很漂亮,不过我决不能收老夫人这么贵重的礼物的呀。” “喜欢就好。”骆老夫人也是了不得的女人,拿出来之前是很舍不得的,但是一旦拿出来,便不在乎了!非要送出去不可。尤其是见吴大小姐居然还推辞,那就更是非要送给吴大小姐不可。 骆思恭和骆养性也是一般的心思,两个人见居然拿出这么贵重的金项链,都肉疼的紧呢! 不过到了这个关口,却不住的劝吴雪霞戴上看看。 吴雪霞还是连声推辞,求助的看向韦宝。 韦宝却笑着对骆养性道:“大哥啊,你这是给我出大难题呢,你给她这么贵重的礼物,我这要上哪儿去弄上万两黄金的首饰送与嫂夫人啊?只怕天下难寻吧?哎,我送礼物给嫂夫人,不算坏礼法吧?” 骆养性听韦宝調戏自己,呸的一笑:“没大没小。非要送你嫂子干啥?也可以送我娘,送我闺女嘛?” 韦宝笑着点头称是。 骆养性老婆骆蓝氏听韦宝说到自己头上,粉脸羞的一红,虽然三十多岁的妇人了,但是很少见人,见着韦宝这等相貌的小少年,心里也是暗暗喜欢的。 骆思恭、骆思恭老婆、骆养性老婆骆蓝氏一听韦宝张口就是上万两黄金的礼物,顿时觉得这价值连城的红玛瑙送出去也不亏的慌了! 要知道这玛瑙虽然值得到三千两黄金以上!可骆养性当初弄来,却只花了500两黄金啊。 果然,与韦宝这种大富之人交往,真的不能太小气。 他们几个骆家人心里还暗暗庆幸,幸好拿出来的是家里最贵重的首饰,否则,不免堕了家里的面子,让韦宝觉得他们家小气了。 吴雪霞听韦宝这么说,一下子便化解了她的尴尬,心里暗暗欢喜,便不再拒绝骆老夫人要亲自帮自己戴金项链的好意了。 骆老夫人眼神有点不好,骆蓝氏和两名丫鬟过来,四个人齐心协力一道,才将这价值连城的金项链为吴雪霞佩戴好。 吴雪霞本来就生的国色天香,绝色芳华,从五官,从身材,从各项女性的硬指标来看,吴雪霞都已经完美到了女人中的极品,天下也罕有能与之美貌匹敌的女人了。 一戴上这么贵重的首饰,更是璀璨夺目,整个人似乎都发起光来,美的炸眼睛。 “祖母,娘,你们好偏心啊!这么好看的金链子从来不拿出来给我看,就这么送给她了啊?”骆蓝岚忍不住撅着小嘴赌气。 骆蓝岚稚气的模样并不惹人反感,韦宝却暗暗好笑,这小妮子明显不如在辽南认识的皇太极的妹妹聪古伦格格成熟懂事。 聪古伦格格也不过12岁的年纪,才比这骆府小公主大一岁罢了,却已经跟成熟女人差不多的处事风格了。 骆家人还没有说话,吴雪霞闻言急忙道:“给骆小姐吧,我不能夺人所爱。” 骆蓝氏不由对骆蓝岚嗔道:“蓝岚,不准没有规矩,爹娘和祖父祖母平日是如何教导你的啊?不可对客人无礼。你的首饰还少了吗?再说,你这么小的姑娘,要那么多贵重首饰做啥?” 骆养性、骆思恭和骆思恭老婆也一起对骆蓝岚示意,让她不可放肆,不要再说了。 骆蓝岚赌气的翘了翘嘴巴,泪珠儿已经在眼眶里打转转了。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才11岁的骆家小姐,已经知道好看,已经知道要漂亮了。 “给骆小姐吧,真的谢谢老夫人和夫人的好意了。”吴雪霞很是为难,虽然心里十分喜欢这件金项链,但她毕竟是大家闺秀,道理还是很懂的,而且,吴家虽然没有这么好看的金项链,与之价值差不多的首饰也不少。很多还是关外的珍品,关内也很难买到。 “吴小姐,你不要理会这丫头,她就是人多爱搞怪,平时不是这样的。”骆蓝氏急忙道。 骆老夫人也对吴雪霞道:“戴在吴小姐身上真好看,这项链就该配吴小姐这样的大美人,连我老婆子看见也喜欢的很。” 韦宝这时候不方便说什么了。 倒是吴雪霞忽然想起了什么,从腰间取出一个香囊,“我这里有一颗护身用的猫眼石,不知道骆小姐喜欢吗?” 吴雪霞的这颗猫眼石,至少价值两三千两黄金,与骆家这串金项链的价值也差不多! 骆老夫人和骆蓝氏还没有说话,骆养性忍不住急忙道:“吴小姐,这成什么了嘛?我们又不是交换东西,这是我们的心意,是送给吴小姐和韦兄弟的,你真的不必理会我家这丫头的。” 骆思恭也道:“吴小姐的护身之物怎么好随便拿出来?快收起来,都来吃饭吧,再争下去,酒菜都凉了,可不好。” 男人说话还是有分量的,吴雪霞听骆思恭和骆养性这么说,看向韦宝。 韦宝也觉得这时候再拿出个东西给骆家,显得太着痕迹,弄的跟个做买卖一样,似乎是有点不太好。而且吴雪霞自己都说了那是她的护身之物,再送给别人,别人怎么收嘛? 韦宝遂对吴雪霞点头道:“既然是骆老夫人的一片心意,就却之不恭了!这份厚礼,真的太重!” 送礼之人不怕送的东西贵重,就怕收的人不识货,不知道好歹,听韦宝说的庄重,骆思恭、骆养性、骆老夫人和骆蓝氏都很高兴,急忙称没有什么。 吴雪霞便欣然坐回到了韦宝身边。 韦宝对仍然气鼓鼓的骆蓝岚道:“骆小姐,我保证一定找到比这漂亮的好东西送给你,好不好?” “千金难买心头好,我就喜欢这个怎么办?你能找到个一模一样的吗?”骆蓝岚伶牙俐齿的回嘴。 韦宝一汗。 骆家人像是同时被针扎了一下,骆思恭、骆养性、骆老夫人和骆蓝氏立刻一起数落骆蓝岚,说她再多嘴,便要将她赶回后面去了。 李成楝急忙为骆小姐解围道:“小女孩嘛,没事,没事。骆小姐,你和乐山、乐水、乐土三个哥哥玩一会好不好?你们吃些东西,然后带他们看看你们骆府。” 李成楝和李成楝老婆见过骆蓝岚,便说不出的喜欢,暗忖若是有一个儿子能有幸娶到骆家小姐,真的是祖坟冒青烟,撞了大运了。 “我不!我要在这桌吃东西,而且,我不想跟他们三个人玩,我要跟他玩!”骆蓝岚斜了一眼李家三个小子后,直接指向了韦宝。 惹得吴雪霞斜睨了一下韦宝,暗忖韦宝还真是什么女人都通吃,连这么小的姑娘都要找你啊? 韦宝也是一汗,实在是对这个似乎比吴大小姐还娇蛮的骆小姐无语了,跟我玩?你拿啥玩啊?你的小洞装得下哥的大鸡儿么? 骆思恭、骆养性、骆老夫人和骆蓝氏倒是被骆蓝岚的话,惹得心中一动。 傻瓜在李成楝家的三个儿子与韦宝之间比较,也知道如何取舍的。 只不过,不知道韦宝和这吴大小姐是啥关系啊?而且,骆养性与韦宝已经平辈相交了,要是韦宝再和蓝岚一起,那不乱了辈分了吗? 不过,韦宝与骆养性并不是啥正儿八经的结拜关系,这些也不算什么大问题。 这就让骆家人有点凌乱了。 因为抛开那些乱七八糟的阻碍,平心而论,要找到韦宝这么称心如意的,一表人才,玉树临风,丰神俊朗,举止风度胜过王侯的佳婿,应该是普天之下都难寻的吧? 骆蓝岚的话,惹得所有人都有些凌乱了,都不知道该如何说话。 韦宝自然只是单纯的凌乱,不知道给如何接话,绝不会变态到对一个才11岁的小萝莉一见钟情,想圈圈叉叉啥的。 不过,骆小姐你这么说话,我们好尴尬的啊? “好了好了,你爱在这里就在这里吧。”骆养性倒是真的很会来事,笑着将女儿拉在了自己和骆思恭的中间坐下,“这下高兴了吧?” 骆养性绝口不提骆蓝岚刚才的话,也不再提李家三个小子,倒是一下子将刚才的尴尬抹过去了。 李成楝有些失望的与自己家媳妇对望了一眼,李成楝老婆忍不住看了韦宝一眼。 两个人都暗忖,跟韦宝放在一起比,自己家的三个儿子还是小孩子嘛,而且,就算是大人,有几个能跟韦宝一道比较的啊? 两人虽然有点惋惜,似乎骆家姑娘没有看上他们家任何一个儿子,却也并不是很在意。 众人随即开始热闹吃喝,都是官场上的人,官场中人之家眷,都是很会来事的一帮人,这点小插曲,马上就被热闹的气氛掩盖,丝毫没有了尴尬。 吴雪霞轻声道:“听骆姑娘那么说,心里是不是很受用?” 韦宝好笑的看了眼吴雪霞,轻声回应道:“这有什么好受用的啊?你不会跟一个这么小的女孩吃醋吧?” “鬼要吃你的醋。”吴雪霞顿时羞得粉脸通红。 吴雪霞除了哭闹,正常斗嘴,是很少能斗的过韦宝的。尤其韦宝一調戏吴雪霞,吴雪霞就会败下阵来了。 大家闺秀,到底不是什么玩笑都能瞎开的,又不是青楼的姑娘。 骆蓝岚在酒桌上倒是再没有说过什么话,也一副知书达理的大家千金大小姐模样,举止看上去太挺斯文的。 不过,目光却一直没有离开过韦宝,也不是盯着韦宝看,有时候也会看一看吴雪霞。 天启四年夏秋 【0487 骆思恭的橄榄枝】 ,最快更新明鹿鼎记最新章节! 骆蓝岚看人的看法是吃口菜,然后看韦宝一眼,再看吴雪霞一眼,再吃口菜,再看韦宝一眼,这样一直围着自己面前的菜,韦宝和吴雪霞二人打转。 韦宝有点不自在,暗忖你这小妮子,你这是将我和吴雪霞当成动物园的猴子在看吗? 古代妹子就是成熟的有点早,这不是表现在身体方面,主要表现在心智方面。 不过,大户人家的闺女营养普遍很优,身体发育的也都着实不差。 吴雪霞倒是落落大方,丝毫毫不介意被骆小姐注视。 一个15岁的姑娘,对付一个11岁的姑娘,还是很有气场,很有办法的。 吴雪霞间或还会给韦宝夹一筷子菜。 韦宝正跟骆养性说话呢,瞥见吴雪霞给自己夹菜了,暗忖,你这把狗粮撒的可以啊,可是你撒给谁看呢?这桌上,除了我们两个人,还有骆蓝岚、李家三个儿子,还有程宗猷,其他都是两口子啊。 而骆蓝岚和李家三个儿子都还是小孩子,还不懂啥男女之事的,好吗? 这顿饭的气氛很好,整整吃了一个多时辰。 骆思恭和程宗猷,也包括骆养性,他们展示了武学高手的酒量,三人至少喝了快十斤酒!把白酒当啤酒喝来着。不,更准确的来说,应该是把低度白酒当酒喝来着。 韦宝和李成楝喝的也不少,不过,比起他们三个来就算很少了,一个人差不多一斤的样子。 李成楝一个劲的反胃。 韦宝笑道:“大哥,不能喝就歇一歇吧?别等下吐了。” “贤弟啊,你这就太瞧不起我了吧?我怎么可能会吐?”李成楝吞下去一口直往上冲的酒气,满嘴酒气的道。 “好了吧,小宝不是为了你好啊?别喝太多。”李成楝老婆小声嘀咕道。 “别吱吱,吃饱了就带孩子出去转转。”李成楝不高兴了。 韦宝急忙道:“嫂子,没事,我在这看着呢,不会有什么事情的。” 骆养性也乐呵呵道:“能有啥事?大不了就醉了呗,我们府里还没有住的地儿吗?大嫂,尽管放心。” 李成楝老婆遂不言语了,带着三个儿子下了桌。 她们一下桌子,桌上立马空了一大块。 骆蓝岚跑到韦宝旁边坐着,一副小大人模样。 韦宝好笑的斜睨了她一眼:“怎么?要找我喝酒?” “对,我就找你喝酒。”骆蓝岚看了看她爹娘。 “瞎胡闹,你也下去玩去,女孩子喝什么酒?”骆养性急忙道。 骆思恭、骆思恭夫人、骆蓝氏也一起制止骆蓝岚。 骆蓝岚撇了撇嘴,“我才不喝酒呢,酒有什么好喝的?我是想看看他什么时候醉倒。这位李大伯,好像已经差不多了。” 骆养性笑骂道:‘这丫头,没规矩。’然后对李成楝道:“成楝大哥啊,别在意小孩子。” 李成楝只要老婆走了就高兴,哈哈大笑道:“没事没事,我就喜欢骆小姐,小女孩活泼一些是好事。” 韦宝其实是巴不得宴席早些散场的,他心里有事,不想再这么一直继续下去了,按照这个态势,估计连着喝到晚上都有可能。 韦宝还惦记着回去开会,策划打劫晋商几家总票号的黄金的事情呢。 本来韦宝是想装醉散人的,但是被骆蓝岚的话激的,哪里好意思装醉走人?暗忖自己还是修为不够,在一个小女孩面前都这么好面子。 韦宝知道自己的毛病,如果自己最大的缺点要挑出来,不用问,肯定是死要面子活受罪!这一条。 吴雪霞看出来韦宝不想喝下去了,轻声问道:“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 韦宝点头道:“的确有些事。” “什么事啊?”吴雪霞问道。 韦宝皱了皱眉头,不知道该怎么说,这么大的事情,肯定是不能告诉吴雪霞知道的,“别问了。” 吴雪霞听韦宝这么说,顿时不高兴,轻轻地哼了一声,若不是在做客,不想太不给韦宝面子,若是在家里,吴雪霞这下绝对要甩脸色走人了。 “怎么?这么容易就生气了?”韦宝笑了笑,看向吴雪霞。 吴雪霞轻轻地哼了一声。 骆蓝岚似乎发现韦宝和吴雪霞闹别扭了,饶有兴致的看着二人,依然像是看着动物园的猴子一般。 骆养性也发现问题了,“小宝,喝酒啊,吴大小姐是不是想回去了?” “没事,她就是有点犯困了。”韦宝笑道。 吴雪霞闻言,瞟向韦宝,暗忖我哪里犯困了?你想走还要拿我说事。不过,吴雪霞倒也没有反驳韦宝的话。 “那就让小宝送吴小姐回去歇息吧?”骆思恭道:“也差不多了,晚上再请小宝过来喝酒便是。” 韦宝闻言大喜,却并不表露,自己表露想走的话,搞的好像对人家的款待不满意一样。 骆养性善于察言观色,也看出来韦宝有点想走,笑道:“韦兄弟,是不是有什么心事?不妨说来听听。” “大哥,真没啥事,我不是科试了吗?想来这次是绝对过不了的,心情有点不好。而且听闻骆大人现在不太去衙门了。我有点担心天地商号的生意,在京城做买卖,没有人罩着的话,就是卖菜都不自在。”韦宝随口编个理由道。 “这不妨事,你科试的事情,咱们是没有办法的,那是礼部的事情。不过天地商号做买卖一向规规矩矩的,谁要是无端找茬,为兄绝对帮你们商号出面,你就放心吧。”骆养性笑道。 韦宝点头,从袖兜中又像是变戏法一般的摸出5000两银票,“大哥,这些银票你留着用,我在上层有通一点魏公公的关系,在底下,我可就只结交了大哥一人,其他新换的锦衣卫管事,就有劳大哥替我打点了。” 这是很大的信任了!韦宝有银子,完全可以想结交谁就去结交谁的!根本用不着通过骆养性。 而且,韦宝连魏忠贤的关系都打通了,底下人更不成问题。 骆养性没有接韦宝的银票:“兄弟啊,你完全可以自己打点啊,你不必怕我有啥想法,铁打的衙门流水的官,你与田尔耕大人也是认识的啊。你自己打点的话,人面上不是更近一些吗?” “田尔耕、许显纯、孙云鹤、杨寰、崔应元这些新上来的大人,都需要打点的。我和大哥这等交情,想来没有几个人不知道的吧?绕过大哥不好,我相信大哥也一定能处好跟他们的关系的。俗话说县官不如现管,大哥把握度的本事,我是很清楚的。不能太靠近,也不能太疏远。大哥还记得我当初给你算命的事儿吧?”韦宝道。 韦宝说的很含蓄,意思就是让骆养性打点好田尔耕、许显纯、孙云鹤、杨寰、崔应元,这几个为魏忠贤主杀僇,号五彪的家伙们。 又不让骆养性跟他们走的太近,彻底投入魏忠贤一党。 “哦?小宝你还会算命啊?”骆思恭感兴趣道:“你怎么帮养性算的?说来听听。” 韦宝笑了笑,四下看了一圈,意思这里都是外人,不方便说话。 骆思恭当即会意,屏退左右,让仆人和丫鬟们都先下去,并且让自己老婆、骆蓝氏和骆蓝岚也下去。 骆蓝岚很不高兴:“我不走,他才几岁啊?会算什么命了?他凭什么算我爹爹的命?” “你先下去一会儿,等会再回来好不好?”骆思恭也是拿骆蓝岚没有什么办法的,温言软语道。 骆思恭明白,所谓算命,只是很多不方便直言的话,婉转的说出来罢了,官场上的人,就很喜欢借着算命和看气色说事。 骆老夫人和骆蓝氏也跟着劝说骆蓝岚要听话,骆蓝岚知道拗不过,气呼呼的跺了跺脚,瞪了韦宝一眼,才下去。 韦宝在人都走后,现场只有他、骆思恭、程宗猷、李成楝、吴雪霞、骆养性几个人之后,才道:“也没有什么,我算出骆大哥会在天启七年下半年当锦衣卫指挥使。” 骆思恭闻言瞪大了眼睛,这事情,骆养性并没有告诉过他,因为当初骆养性听后,只是觉得韦宝是为了奉承自己,信口胡诌的。 “这怕是不可能吧?小宝你难道没有看见魏公公现在多大势头吗?而田尔耕、许显纯、孙云鹤、杨寰、崔应元这些新上来的掌权者可都是魏公公的亲信啊。”骆思恭淡然,不动声色道:“小宝你的意思是天启七年,朝局会有什么变化?陛下年少,与魏公公的关系又是铁打的,还有客夫人居中盘桓,朝廷大事绝不会在近十年有什么大的变化。” 韦宝微微一笑:“这话本来是绝对不该说的,但是这里没有外人,我就斗胆说了,大家听一听就好。陛下年少,却并不表示能活很长久啊!先帝不是才登基一个月不到便……” 在场众人闻言大惊,这种话纯属大逆不道,怎么敢妄议天子的生死? 吴雪霞急忙拉了拉韦宝的衣袖,意思他别再瞎说了。 韦宝淡然道:“大家不必再问了,天机不可泄露,我这么说是有根据的!大家可以想一想,陛下这几年来,有过几个皇子,为什么都留不住?有的人是想……”韦宝用手掌捏了捏,比了个控制的手势,接着道:“陛下,但控制的太严厉,很有可能有朝一日,把陛下弄……”韦宝又捏起拳头,做了个死掉的手势。 骆养性紧跟着道:“小宝,即便有可能换天,这跟我有啥关系?我爹他已经失势,要换也是换东林一党的人吧?” 骆思恭倒没有想到这么远,还在想韦宝刚才说的话,魏忠贤控制皇帝是肯定的,残杀皇子,这没有实质证据,禁宫已然彻底被客巴巴把持住,魏忠贤和客巴巴在宫里面可以为所欲为!不过,每个皇子都夭折,想来也是有蹊跷的。 信了韦宝刚才的话几分,骆思恭便不免更加关注韦宝关于儿子前程的话,接口道:“我不爱拉帮结派,为官一直很恭谨,只做宫里面叫我做的事情,恪尽职守,死忠朝廷,死忠天子!与东林党人可没有什么深交。” 韦宝微微一笑,“不用什么深交,如果变天,东林党将一家独大,而锦衣卫也早已经不是现在的锦衣卫了!到时候会被架空,可能权力还不如顺天府衙门,换了谁当指挥使都一样!你们想想看,打压东林党的什么衙门?东厂和锦衣卫耳!这两个衙门到时候将被连根铲除,只剩下空壳!所以,没有什么重大污点的骆思恭大人你就很有可能官复原职,继续挂名!不过,一方面你的年纪大了,别人会以此诟病,另一方面,你也会更希望骆养性大哥能继承衣钵,所以,只要变天,锦衣卫指挥使不会是别人,只能是骆养性大哥!” 如果说,韦宝说皇帝会早亡还没有什么很强的说服力的话,那韦宝分析皇帝如果真的早亡了,锦衣卫和东厂的变迁,则说服力十足!让人就像是亲眼看见了那种变化一样! 骆养性不由思考着,深沉的点头:“小宝说的不错啊!若真的会出现那种局面,东厂和锦衣卫的确是绝对会被东林党连根拔除的!不会再有任何影响力,不会再有任何权势。六部可都是在东林党手里面啊?没有银子,不发俸禄,谁会白干活?” 韦宝笑着点点头。 骆养性一般不管到了什么时候,都是弥勒佛一般的笑容满面,很少有这么认真思考的表情。 骆思恭不由的目光深邃的凝视韦宝,之前只知道韦宝很聪明,很会赚钱,所以儿子才会与韦宝结交。 没有想到韦宝居然还有这等的朝局眼光和朝局头脑,这就让骆思恭不得不重新审视韦宝这个少年了,现在也完全明白了儿子为什么如此器重,如此看重韦宝的才能,这的确是一个天才少年,可能百年大明也难以出一个这种人才! “小宝啊,刚才听你说你科试不理想,你可曾想过到锦衣卫来?我可以先帮你弄个小旗做做,不出三年,我至少扶你上百户!若是真的像你说的,养性能更进几步的话,那以后你在他手里,千户,佥事,也为未可知。”骆思恭是很少对人这么掏心掏肺的扶持的,已经将韦宝看成是骆养性的仁兄弟一般看待了。 骆养性闻言大喜,急忙对韦宝道:“小宝啊,我爹可从来没有这么对人包揽过啥呢!对我都从来没有这么说过话,答应吧?你才14岁,便能进锦衣卫当个小旗,他日必定前途无限,有咱兄弟俩一起混,我心里就踏实了!而且你在锦衣卫当差,绝不会耽误你做买卖,甚至对你天地商号的发展也有莫大的帮助!” 韦宝感激的对骆家父子拱手为礼,诚心诚意的一拜。 又是一根大橄榄枝! 居然有是一根大橄榄枝! 不过,韦宝并不是很意外。 自从发达了之后,似乎结交什么人,对方不用多久,都立时会兴起将韦宝收归旗下的想法。 是金子,总会放光的嘛,嘿嘿。 这些话,若是韦宝在现代,被一个国家级的警务大佬这么保举,肯定激动的能昏过去,人家是国家级的大佬,别的不说,五六年之内扶持一个人到副省级的警务大佬的位置,那是问题不大的,就算韦宝年轻,此时才14岁,但是这是什么年代?这是封建社会,人脉体制,人际关系一环扣一环的。 在正统的官场体制,靠科举上来的一级一级官员体系中,这可能还比较夸张,但是锦衣卫很特殊,锦衣卫是皇帝的直属军事单位,谁上谁下,那都是大佬一句话。 别说韦宝14岁到20岁爬上千户,就是20岁让韦宝当锦衣卫指挥使,那也是皇帝一句话,绝对不必像现代那般角逐,不会完全凭借年资论事。 不过,韦宝现在的身份早已经不再是现代的鵰丝男了,他有很明确的政治述求和生活述求,如果现在同意了骆思恭对他伸出的橄榄枝,对于大明万分之九千九的人来说,这都绝对有吸引力!可对于韦宝的吸引力并不大。 韦宝如果要走官道,要走独立发展的道路,不想受制于任何人,拜孙承宗为师,他绝对不会受制于孙承宗,和骆家走的太近的话,那他这辈子可能都难以脱出骆家的框框了。 因为孙承宗已经到了这个年纪,不会在朝堂待多久了,而且孙承宗不拉帮结派,没有形成家族体系。孙承宗的子孙在明末历史上籍籍无名,并没有继续身居高位。 骆家则不同,骆养性才三十出头,正当年,到了崇祯朝,如果按照历史轨迹正常发展,骆养性至少可以执掌锦衣卫十多年!他是骆家带出来的人,这辈子都将打上骆家和锦衣卫的烙印,否则的话,别人会说他是白眼狼,忘恩负义。 锦衣卫可不是一般的权力机构,那是上通最高层,下达最底层的机构,几乎可以说无孔不入,这种权力握在手里那肯定牛的不行,但是背负于身后,则如同头顶悬着一把时时刻刻担心会落下砍掉自己脑袋的利剑啊。 韦宝要的是权力为己所用,而绝对不是受制于权力。 “感激骆老爷子和骆大哥的好意,我在科考上面付出了这么多,还是想堂堂正正的通过科考,科试,乡试,进士,甚至殿试,一步步名正言顺的获得朝廷的认可,做个造福百姓的官员,即便一辈子只是个小吏,我也认了。”韦宝诚恳道。 韦宝这番话说的极为漂亮,若不是这么说,就得罪了骆家父子了!以科举为借口的话,普天下的读书人都是这般想法,又不独独他一个人是这样想的。 别人顶多笑他迂腐罢了。 骆思恭和骆养性闻言,脸一下子就有点拉长了,也不知道韦宝是真迂腐,还是顾左右而言他。反正以骆家在大明的地位,直接抛出这等吸引人的条件,那是诚心收纳韦宝,将韦宝当成自己人看待的,却不料到,居然有人会不买账? 韦宝见骆思恭和骆养性不说话,急忙道:“是我不知道好歹,科考真的已经成了我的执念了,若是不在这科考路上碰个头破血流,我绝对不甘心的。况且我才14岁,很多人考到了七八十岁,还在为一个秀才功名苦苦挣扎呢。我再怎么样也要考到二十岁之后吧?我这番心意,万望骆老爷子能体谅。只盼过几年,我科考一途没有进展,再来找骆大哥和骆老爷子的时候,不要忘了今日想帮我的好意才是。” 骆思恭和骆养性听韦宝抬出他的年纪之后,又释然了,二人均是一笑,不错,韦宝不过是一个14岁的少年嘛,才比家里的骆蓝岚大三岁而已,看看骆蓝岚是啥样? 骆蓝岚此时正在门口张望,不被允许进来,只能黏着一朵花玩儿,很是无聊的模样,天真烂漫的骆蓝岚并不知道自己正在被爷爷和爹爹暗中拿她与韦宝作比较。 “韦公子的想法也无不可啊,爹,人各有志。”骆养性打圆场道,并且暗暗责怪爹爹有点着急了,太求贤若渴了,见韦宝很有本事,很有才华,就急于收拢在自己旗下,为什么不试探个明白呢?韦宝这种人,明显是有大志向的人,哪里肯轻易的屈居人下? 骆思恭也顿时醒悟,点了点头,不再说什么。 韦宝很是不好意思的表情:“还不单单是我个人很想在科考上闯一闯,而且我还认了孙承宗大人为师,他老人家也希望我乘着年轻潜心求学。将学问学的扎实一些。说是会一辈子受益的,基础不打扎实,终究脑中空空啥的。” 韦宝装出一副傻萌的模样,年纪便是他最好的庇护,将锅干脆甩给了孙承宗去了,反正韦宝也不怕骆思恭和骆养性能碰见孙承宗,碰见了也不可能说这种事。 骆思恭哦了一声,“原来小宝你还是孙督师大人的弟子啊?这太了不起了。” 骆养性也奇道:“小宝,你认了孙督师大人为师?我还是才知道,也没有听李成楝大哥说起过。” 李成楝也一脸惊诧:“我也是才知道,小宝并没有对我说起过。” 韦宝淡然一笑:“我的老师孙承宗大人为人低调谦和,并不喜欢我在外面随便提起他的名讳,而且我一个乡里少年,没事也不必提他老人家的大名呀。” 骆思恭摸了摸胡子,赞道:“名师出高徒!孙督师大人是被大明朝野上下,以及所有大明百姓尊崇的人,身居宰辅,甘愿放弃京师的清闲优渥生活,跑到关外苦寒之地,又是那么个吃力不讨好的位置去,谁不尊敬?小宝你是督师大人的弟子,难怪如此出众,少年才俊,真的是我大明百年难得一见的奇才啊。” “爹爹说的是,小宝的确很出众。”骆养性一听自己家老爷子这么说,便知道爹爹消气了,没有再怪罪韦宝的意思了,即便还有一点点,也很轻微了。 “老爷子过奖了,我只是运气好些罢了,能遇到老督师大人,才是韦宝三生有幸,祖上积攒了莫大的福气。”韦宝急忙谦虚道。 与骆家父子重提骆养性以后有可能升迁到锦衣卫指挥使的高位,是韦宝想讨好骆家父子,表明与他们交好,一条心的心迹!好让骆养性有什么事情能帮着周旋。 虽然韦宝也可以直接找田尔耕和崔应元、杨寰、许显纯、孙云鹤等人贿赂。但,一来,韦宝不想过多的用天地商号的招牌去做这些事情,交给骆家这种中间派,墙头草两边倒的摇摆势力去做,就比较干净的多了。另外,那帮心狠手辣的人,在收了贿赂之后,会不会胃口无限增大,又会不会帮着维护天地商号的利益,韦宝说不清楚,显然,找骆家的可控性比找田尔耕他们的可控性要高的多的多! 就算骆家也不见得会真心帮他多少,至少有了利益纠葛之后,不太可能一下子做出置人于死地的事情来。 所以,韦宝再将那5000多两银票推给骆养性的时候,骆养性便没有再拒绝了。 骆养性收了韦宝的银票,也代表没有为刚刚的事情介怀:“小宝,你放心吧,谁敢找天地商号的麻烦,就是找我骆养性的麻烦!锦衣卫衙门那些头头脑脑的,贤弟不必担心,我都处的不错,换了人也还是需要做事的人嘛。他们说什么我都卖力去做,从不背后搞鬼,田大人对我也挺器重的。” 韦宝笑着点头道:“骆大哥的手段,小宝是极为佩服的,一直将骆大哥当成我效仿的榜样!” 骆养性呵呵一笑:“小宝你就是一张嘴巴会说,成天跟抹了蜜一般,听着人舒服。不过,如果你真的那么想,就不会拒绝我爹,就该到锦衣卫来,咱哥俩一道干了!你还怕我会亏待你啊?” 骆养性自己亲自提起这事,一方面说明他放下了,另一方面也说明,骆养性还是有点介意的。 韦宝无奈道:“那我这趟回到辽西去,立时找到孙承宗大人说明骆老爷子对我的恩情,我就放下一切,到京城当个锦衣卫的小旗官罢!” 听韦宝这么说,骆家父子又觉得有点好笑了。 骆养性笑着摇头,说不出话来。 骆思恭笑道:“罢了罢了,都是自己人,话说开了就没啥了,养性啊,罔你三十好几的人了,你真不见得是小宝的对手!” “爹爹说的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我在小宝这么大的时候,还游手好闲,什么都不懂的。”骆养性诚心点头道。 “骆老爷子,骆大哥,千万莫要再这么抬举小宝了,我会羞愧的无地自容的,我韦宝哪里及得上骆大哥之万一啊?”韦宝赶忙道:“而且,我要是有骆老爷子这么好的爹,我也什么都不想了,一辈子本本分分的,一生荣华富贵也是稳稳当当的。” 骆思恭和骆养性被韦宝捧的呵呵一笑,气氛又重新融洽起来。 李成楝也急忙劝着大家继续喝酒。 一顿酒又喝了半个时辰,韦宝说再喝等下真的要喝到晚饭时分,想先送吴雪霞回去。 骆思恭才道:“差不多了,就喝到这里吧。小宝啊,你回去肯定也不会再吃晚饭了,吃些东西垫垫肚子再走。” 韦宝笑着摸了摸圆鼓鼓的肚皮,笑道:“我哪里还吃得下东西啊?有没有骆老爷子和程师傅的海量,我现在随时要吐。而且头昏的很,回去就得大睡,估计明日下午都醒不过来。” 韦宝的话,惹得程宗猷、骆思恭、骆养性等人又是哈哈大笑。 李成楝本来也要跟着笑来着,突然感觉控制不住了,急忙捂着嘴巴,却哪里捂得住?噗的一下子,一大堆酒菜涌出来,弄得满身满手都是污秽。 嚓。 韦宝和吴雪霞和李成楝坐的近,急忙闪开。 骆养性、骆思恭和程宗猷三人也反应很快的离开了桌子范围。 “大哥,不要紧吧?”韦宝大汗,真是好尴尬啊,最怕就是看见人喝酒喝的吐了。 吴雪霞,骆养性、骆思恭和程宗猷也纷纷对李成楝表示慰问。 骆思恭大着嗓门招呼外面的侍女赶紧过来:“快点来人!服侍李大人去歇息,给李大人换身干净衣裳。” “先拿我的衣裳去穿吧!”骆养性也很是热心,招呼侍女:“你们动作快些,赶紧赶紧。” 几名侍女闻言,急急忙忙的跑进来服侍李成楝。 李成楝的老婆正和三个儿子,在骆蓝氏的陪同下逛骆府的花园,听见动静,也都赶过来。 “哎哟,这是怎么回事啊?”李成楝老婆看见李成楝醉卧在地上,几名侍女费力的要将李成楝拉起来,那副一身邋遢的模样,看的人几乎崩溃。 韦宝笑道:“大嫂别急,没事没事,就是喝多了,歇一会,睡一觉就能缓过来的。” “叫他少喝一些,非要这么喝。”李成楝老婆低声埋怨着,也帮着去服侍李成楝。 天启四年夏秋 【0488 深夜议事策划抢晋商票号总号的黄金】 ,最快更新明鹿鼎记最新章节! “唉。”李成楝老婆还是很贤惠的,叹口气之后,默默的帮着善后,也没有再多说什么。 韦宝笑问道:“乐水和乐土跟我走还是在这里?明日开榜,我若不中的话,恐怕是要回辽西去了。” 李成楝老婆、骆思恭、骆养性、骆蓝氏和程宗猷闻言,一起看向韦宝。 连后面跑进来的李乐山、李乐水和李乐土、骆蓝岚四人也一起看着韦宝。 “小宝啊,这么急着回去吗?”骆养性道:“多在京师玩些日子吧?每回过来都这么匆忙。” “多谢骆大哥了,要是明日开榜不中,我也没有脸多待,只能回去埋头苦修。”韦宝一脸失落的表情。一半是装的,一半是出于真心,韦宝当然也希望自己这趟科试能过关。 “唉,要是你科试考过了,应该会多待一个多月,等到乡试之后才走吧?”骆养性问道。 “是的,骆大哥。”韦宝笑道。 “那就祝你高中吧!不过,万一,我是说万一啊。”骆养性笑道:“万一不中也没啥,科考这种事情,多少人无功而返啊?我反正别说四书五经,我看见文字头都犯晕,平时案犯那些卷宗,我是从来不碰的。都交给书办。哈哈。” “有这么说话的吗?小宝啊,放宽心,肯定高中的。”骆思恭拍了拍韦宝的肩膀。 “多谢骆老爷子。”韦宝微微一笑,一脸傻萌模样,生怕骆思恭还忌恨自己今天婉拒了他的大根橄榄枝的事儿。 “程师傅,我后日动身,你是随我去?还是这两日与骆老爷子多叙叙旧,我后日找人来接你?”韦宝谦恭的问程宗猷。 “那我就后日再走吧,我也舍不得跟骆大人就此分开。”程宗猷道。 “对,我们老哥俩这两日正好多说说话。”骆思恭拍板道:“小宝,你想好的事情,你自己看着办吧,后日老程大哥会做好跟你走的准备的。” 韦宝嗯了一声,程宗猷这头算是说定了。 “大嫂,怎么样?”韦宝问道。 李成楝老婆有些舍不得这么快就跟两个儿子分开:“叔叔,你这么快就要回去了?不是说还有两个月才乡试吗?” “我是说明天开榜,我科试没有过的话,就没有必要留在京师了,如果科试过了的话,我会在这里留两个月,等乡试之后再走的。”韦宝答道。 李成楝老婆哦了一声,没有说话。 李成楝的两个儿子李乐水和李乐土知道韦宝要走,和刚刚重新玩熟悉在一起的大哥李乐山紧紧靠在一起,三兄弟也是难分难舍。 李成楝老婆看了眼三个儿子,那表情看的人揪心啊。 韦宝微微一笑:“要不然这趟乐水和乐土就不跟我走了,等明年两个人再大一些再说吧,反正随时能去韦家庄,韦家庄就是李家的第二个家。” 李成楝老婆还是很识大体的,咬了咬牙道:“不行,他们两个人自从去了韦家庄之后,眼见着懂事的多了,也学了很多学问,男儿大丈夫,最要紧的是有本事,不能半途而废。叔叔,你要走的时候,带他们走便是。” 韦宝点了点头,问李乐水和李乐土:“你们这趟是要跟我走,还是留在家里多玩一些时日?” “我们听娘和叔的。”李乐水和李乐土懂事道。 “就这么说定了。”李成楝老婆道:“我昨天跟当家的商量过,当家的也是这么说,叔叔不用问了,孩子们总归是要长大的,不能总是傻玩。而且韦家庄到京城很方便,我们想他们,会接过来,有时间的话,我们也会去看他们。” 韦宝嗯了一声,在李乐山、李乐水和李乐土三个人肩膀上拍了拍,笑道:“使劲学本事!以后三兄弟都有出息,孝敬爹娘,就能时常在一起了。” 这番话放在任何一个大人说出来都不违和,但是韦宝一个14岁的少年人,的确年轻的有些吓人,说出这么一番话来,让骆思恭、程宗猷和骆养性都觉得有些好笑。 “爹,我也想到他说的什么韦家庄去学本事。”骆蓝岚忽然拉着骆养性的手道。 骆养性喝的红光满面,开玩笑道:“可以啊!你打算学啥本事?跟着你韦叔去学做生意吗?” “爹,你真的答应了啊?”骆蓝岚先是一高兴,然后吐槽的看着韦宝:“他是什么叔啊?刚才我娘跟我说了,他才比我大三岁,当哥都嫌小!” 骆养性笑着看着韦宝道:“小宝啊,这可不是我说的,你看看我把闺女给宠坏了吧?你们韦家庄要真的收女弟子,你尽管带走!” “可以啊,我们还真有女子学堂!在韦家庄,女子不但做事,还能管男人。”韦宝笑道:“这些,大哥知道的吧?” “知道,就你花样多,不过,要是天下女人都能跟你们韦家庄的女人一样干活,那很多家里都能富裕不少了。”骆养性呵呵一笑。 这时代的世俗观念,女人肯定是不能像男人一样干活,更不要说像男人一样出去抛头露面,更不要说女人还能管男人了! 韦宝这些都是很激进,很尖锐的观点,不过,骆养性是武人,要开化一些,不会像文人那般迂腐酸溜溜,而且韦家庄是封闭的,韦宝喜欢在自己的地盘上怎么搞,在骆养性看来,只要没有妨碍到别人,也无伤大雅嘛。所以,骆养性是带着开玩笑的性质赞赏韦宝,并不是说骆养性的思想有多么的比这个时代的人先进。 “爹,那我后日跟程爷爷一道随韦宝走啊,都说定了啊。”骆蓝岚很是高兴的揷嘴。 “别瞎胡闹了,你爹那是逗你玩的,你还当真了?”骆蓝氏急忙阻止了这个话题的发展,对骆养性道:“你不知道蓝岚什么事情都能当真啊、还逗她?” 骆思恭也道:“对啊,蓝岚,别瞎闹,女孩子家哪里有随便出门的道理?” 骆思恭说完,骆养性立时看了吴雪霞一眼,意识到父亲还不知道吴雪霞与韦宝并没有怎么着吧? 骆养性急忙打圆场道:“女孩子出门见识一下也不是不可以,不过,要等大一些才行啊,蓝岚,等你过个四五年,爹也带你到处去转转,也带你去韦家庄玩玩,可以吧?你们不知道,我这个小宝兄弟是真的有本事,韦家庄本来是荒僻的一个地方,啥都没有,小宝才用了两三个月功夫就让韦家庄大变样了!现在过了这么久,肯定治理的更好了!” 韦宝急忙谦逊的表示还好。 但是两个人这么一说,引得骆蓝岚对于韦家庄更感兴趣了。 “爹,我不要过几年,你刚才明明答应了说让我去韦家庄长见识!”骆蓝岚拉着骆养性的手撒娇,不让她娘和她爷爷打断刚才的话题。 骆养性扶着女儿的娇嫩肩膀,笑道:“你自己去肯定是不行的!等有机会的吧,若是爹上关外那边出公差,一定带上你,可以了吧?反正爹每趟要离京出外办事,你都知道爹上哪儿去的,是不是?” 骆蓝岚听她爹这么说,知道这已经是极限了,倒也没有胡搅蛮缠,“爹要说话算话。” “爹什么时候说话不算话了?”骆养性在女儿的小鼻子上轻轻地刮了一下。惹得骆蓝岚沁了沁鼻子,小猫一样腻在骆养性怀里。 韦宝有点好笑,暗忖独生女儿是真的容易宠坏啊!骆养性这恐怕比现代的宠女狂魔还过分吧? “骆老爷子,骆大哥,程师傅,嫂子,那我们就先过去了,若是赶不及再过来的话,下回来京城,我一定过来拜访。”韦宝笑道。 骆家人和程宗猷也亲热的与韦宝道别。 吴雪霞也很有大家闺秀风范的与众人一一道别。 这种场合不用香儿和王秋雅这种身份的女孩子说话,她们一直等在吴雪霞和王秋雅的身边。 韦宝一行人走了之后,骆思恭叹口气道:“真是可惜啊!这么好的人才,一门心思只想着科考。不管韦宝武艺能练成什么样,光凭这幅头脑,我就没有见谁赶得上!” “爹,人各有志,无法强求,韦宝是有心计的人,这种人,也不好掌控。而且,我看那韦宝也很明白这一点,并不想靠咱们骆家,怕和咱们家一辈子扯不断关系,这是个心很大的人!”骆养性虽然已经有了八分醉意,但是头脑思路还是很清楚。 骆家父子这番话,并没有避着人说,因为家人都很可靠,他们与程宗猷又是很多年的老朋友,也不怕程宗猷到了韦宝身边,会说什么坏话。 骆思恭点头道:“这话不错啊,有本事的人,都想的很多!能舍弃这么好的机会,坚持靠自己的人,我还真是很少见到,光凭韦宝这一点,他的心是的确大!就怕少年人不知道天高地厚,心气太高,聪明反被聪明误啊!” “不然,骆大人,我看那韦公子不但心气高,做事也很沉稳,不肯接受骆家的好处,不想来锦衣卫,正说明他处事谨慎!不看清楚,绝不轻易出招,倒是很有些武学大豪的气度。”程宗猷因为与骆家关系很好,也加入到了骆家父子对韦宝的评判当中。 骆蓝岚听大家都对韦宝的评价这么高,更是对韦宝感兴趣:“爹,那韦宝是不是很厉害啊?我怎么看不出来?他和那个跟他一起来的女人是啥关系?他们是夫妻吗?” “不是,韦宝没有成亲,也没有订过亲,我听李成楝说了的,你问这个干啥?”骆养性好笑的看着女儿,不会觉得女儿才11岁的小孩,就知道男女之事了。 骆蓝岚却粉脸一红,嘟了嘟小嘴,一副天真烂漫的俏模样,“没啥,我就随便问问。” 回去的路上,韦宝与吴雪霞共乘一部马车,香儿和王秋雅步行。 马车中的韦宝也喝到了八分醉,闭着眼睛,头晕乎乎的。 吴雪霞犹豫了一下,还是主动拿出腋下的巾帕为韦宝擦了擦汗:“是不是醉了?很难受吗?喝这么多酒。” 韦宝微微一笑:“没事,一会儿酒劲就过去了!回去喝完醒酒汤,洗个澡就没事了!” “你都醉成这样了,还能沐浴啊?”吴雪霞笑了笑:“哼,不过也不用你做什么,你就躺着,然后你的漂亮丫鬟就会把你摆弄的个干干净净的了。” 韦宝睁不开眼睛来,笑道:“怎么?吃醋了啊?” “臭美,我又不是你什么人,轮得到我吃醋吗?”吴雪霞羞得粉脸一红,甜丝丝的看了眼韦宝:“你多有本事啊?连骆府才那么小的丫头都知道喜欢你。” 韦宝一汗,费力的眯着眼睛,“你不是吧?你吃王秋雅的醋,都还说得过去,你还吃骆府那么小的丫头的醋啊?她还是个孩子。” “呵呵,能说这么长的一串话,说明还没醉。”吴雪霞笑道:“孩子怎么了?那孩子人小鬼大,已经很懂事了,我跟她那么大的时候,看见男孩子都烦透了。哪里会一直缠着?而且,她看你的眼神,哪里像是小丫头了?” 韦宝呵呵一笑,不再理会吴雪霞,今天韦宝还是很开心的,倒不是遇见古灵精怪的骆蓝岚而开心,而是觉得自己现在不错了,与骆思恭那种隐藏大佬交流相处,也像那么回事,这在以前的他来说,真的是无法想象的一件事情。现在韦宝觉得,不管跟这时代多厉害的人物相处,都不会紧张了,都能做到收放自如。反正只要不卑不亢,有理有据有节便可。 “你笑什么啊?你不会真的还在想着骆府小丫头吧?她才多大一点的人啊?还不到下巴高呢,你真是的。”吴雪霞见韦宝歪着嘴高兴,不由很生气了。 “我想她干什么?我是在想你!有你在我身边,我不该高兴吗?”韦宝調笑道。 要是平时,韦宝不会对吴雪霞说这种騒乎乎的情话的,喝了酒,男人就容易大喜大悲,很明显,韦宝现在就处于大喜的状态当中。 “哼。”吴雪霞先是哼了一声,然后便欢喜的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这才又高兴起来。 到了住处,王秋雅急忙喊了总裁秘书处的几名美女秘书来与她一道操持总裁。 吴雪霞不肯走,看着她们给韦宝弄了醒酒汤喝了,直到众女孩扶着韦宝去沐浴,吴雪霞才红着脸离开,没有跟进去看韦宝沐浴。 “居然要这么多女人给他洗澡,这个混蛋。”吴雪霞轻声嘀咕一句。 “小姐,你说脏话了。”香儿轻轻一笑。 “嗯,被那家伙给气的。”吴雪霞脸一红,嘟着嘴走快几步,自己也觉得说脏话很不好。 韦宝洗过澡,哪里有力气,迷迷糊糊的就睡过去了。 “怎么样?总裁还开会吗?”林文彪问道。 “怕是不行了,睡的沉了,都有点打呼,公子平常是不打呼的,喝太多了。”王秋雅轻声道。 “不好安排啊!京城附近的主要管事都找来了,走也不是,留下等又不知道得等多久。”林文彪犯难道。 “看公子这样子,怕是今天晚上肯定不行了,让大家就去睡吧,等公子召集,随时能过来就成,这里的客房挤一挤。”王秋雅道。 “嗯,也只能这样了,总不能让大家一直坐着干等。”林文彪点头道。 两个人商量好,便分头行事。 王秋雅守着韦公子休息,林文彪去安排几十名被临时召集来的管事们。 韦宝睡到凌晨,猛然惊醒,一下子坐了起来,吓了躺在韦宝身边的王秋雅一跳。 一般韦宝没有招王秋雅侍寝的情况下,王秋雅是在外屋睡的,但是今天见韦宝喝的太多,怕韦宝半夜要茶水,要吃东西什么的,她怕自己醒不过来照应,所以睡在了韦宝身边。 “怎么了啊?”王秋雅眯着惺忪的睡眼问道。 “什么时辰了?管事们都到了吗?不是要开会吗?”韦宝瞪了一眼有点红肿的眼睛。酒气在睡了一整晚之后,还没有完全散去。 其实韦宝昨晚上本来打算沐浴之后眯一下便去与众位管事开会的,谁知道一睡就睡了近十个小时! “一更天刚刚过,二更天不到吧?”王秋雅看了眼窗外漆黑的夜色,“刚才我迷迷糊糊好像听见打更来着。” 韦宝点了点头:“管事们都到齐了吗?” “到齐了,我看公子睡的熟了,让林文彪叫人都去睡了。”王秋雅道:“不过,他们都睡在这里,随时可以召集。” “我起来,现在就让他们集合议事!”韦宝果断道。 王秋雅哦了一声,赶紧披衣起身,叫外面几名侍候总裁的美女秘书起来为总裁洗漱穿戴,她又让一个人去通知林文彪。 林文彪也正睡的香甜的侍候,听闻总裁紧急召集开会,不敢怠慢,急忙去通知众人。 十分钟之后,韦宝一边喝茶,一边等到一群管事们过来集合。 韦宝吃了一粒甜枣,开门见山道:“想必大家还不知道为什么召集你们来,我们这次要商议的是,看看有没有可能从晋商的几家主要票号,将他们的黄金抢过来!这几家主要票号都分布在京城内城的宣武门里街!” 众人一惊,这才知道这次来的目的是什么。 韦宝身边的王秋雅更是一下子紧张的瞪大了眼睛,她也是现在才知道韦总裁有这种想法的,可是当着这么多的管事的面,她不能放肆,没法说什么。 “你现在有弄清楚晋商具体有多少黄金库存了吗?”韦宝问林文彪道。 林文彪点头道:“位于宣武门里街的晋商五家主要票号,共计有库存黄金380万两!” 韦宝倒吸一口冷气,这么多?比林文彪之前对自己说的还要多!这晋商是真有实力啊,难怪能独霸北方的金融市场! 韦宝吃惊,其他的管事们则更为吃惊,不能说吃惊,应该说惊吓更为恰当。 大家都想不到韦总裁居然要打晋商总号的黄金的主意?那是人家晋商用来坐镇用的黄金,看管何等严密?又全部在京城内城,哪里有机会窃取啊?明抢更不可能!京城守备何其森严? 东厂、锦衣卫、五城兵马司、顺天府、御林军,合起来至少两万人马,还不算京郊的京营,算上京营,至少超过三万,咱们才几个人啊?难道总裁这是想直接造反杀入皇宫不成? 不过,再怎么惊吓,这些人现在毕竟受过了天地会的政治培训,都是一层一层选拔提拔上来的人,个顶个都能算是死忠!总裁指哪儿,他们就得义无反顾的打哪儿。 所以,现场一片鸦雀无声,在这寂静的二更天,更是静的吓人。 “有什么计划了吗?说一说这几家票号的守备状况!”韦宝并不管众人是什么心思,直接对林文彪道。 林文彪点头,然后来到一块黑板面前,他已经将这一片区域的地图重新画了一遍,旁边还有一张整个京城的大图,对着图说,会更加具体。 “我们绝不可能分头去偷取晋商的黄金,当他们分布在五家票号的时候,一家都动不了!只能先在街面两侧纵火,并一路将整座街道都烧起来!引得五家票号为了保护金银而大乱!他们只要一乱,肯定会将金银都封存好,搬出来!白银太多,一时半会不会动,肯定会派大队人马团团原地守护!黄金的话,五家的黄金将会合流一处,他们一定会先设法救一家票号的大火,将黄金暂时存放在那一家票号!我设想过,除非这家乔家的总号莫属!因为这是这吴家票号当中最大的票号,是晋商总号中的总号!我已经派了一个人打入了这家总号,不过,只是外围。” “他人来了没有?”韦宝问道。 “来了,他的掩护身份是京师本地人,在晋商票号外围做些打杂,搬搬抬抬的活儿,并不用睡在票号。”林文彪介绍道,随即对一名相貌很普通,十来岁的年轻人点了点头。 这个人用布蒙着脸,即便是总裁亲自到场,而在场的都是天地会的高级管事,他也不曾露脸,这是统计署的特别之处。这种高级外勤,有保密的特权,当然,不是针对总裁,而是针对其他高级管事们,能这样蒙面接触到这种高级特勤,已经是很高的规格了。 “总裁,这家票号到了晚上,所有的门窗都会锁好,这家票号要比所有的票号都关门早。关门之后,守门的只有两个人,外面看上去没有人,而这两个人通常是搬两张凳子拼好,就睡在大门后面的!想从正门进入而不惊动其他人,绝无可能。而且,这些守卫都备有哨子,一旦有不对劲,他们就会吹哨!三五里内都能听见,一个地方吹哨,这条街面上,所有的晋商票号都吹哨!所以,即便是顺天府的差役晚上查的疏忽,光是晋商自己的守卫就能抗衡上百人的柳子来抢。虽然不可能有柳子跑到京师内城作案,即便是有,也是潜入大户人家偷点东西,而绝不敢直接抢晋商的票号。但是晋商仍然预防有这种可能的发生。”打入晋商票号总号的高级特勤介绍道。 韦宝闻言点头,暗忖晋商果然管理的不错,在京城内城这么治安良好的地方,也这么谨慎小心,晋商能做大做强,不是没有道理的。 “虽然只是一个打杂的,但是我已经偷偷弄到了这间总号所有的钥匙!都是我在这几个月中,找各种机会,在各个院子的管事手里偷到钥匙,并用印泥刻下来的!除非是晋商的大管事来,否则其他人根本没有这么齐全的钥匙。而据我所知,即便是晋商的大管事,到了夜里,也不准携带所有钥匙,而必须经过晋商东家才能拿到钥匙!所以,要绕开晋商的东家和大管事碰到晋商的黄金,几乎不可能。”打入晋商票号总号的高级特勤接着道。 韦宝皱了皱眉头:“也就是说,即便是你弄到了全部的钥匙,在放火和所有黄金都弄过来之后,也至少需要得到这个晋商管理票号的大管事的配合才行!” “是这样!因为这家票号总号的内院是防火的,所以,即便是纵火,这里也极有可能烧不到!这间院子四面还有四间隐藏的阁楼,分别在院子外面的墙角,每个阁楼里有两个人,不管怎么闹腾,他们都不会动!若没有大管事亲自带人进去,这些藏于墙角的守卫也会吹哨示警!”打入晋商票号总号的高级特勤点头道。 “不过,只要能进入这间院子,便可以碰到黄金了。”打入晋商票号总号的高级特勤皱眉道:“但还有个麻烦,这个院子中虽然没有人!却有机关,如果不是负责守卫的管事亲自进入,即便有大管事,还是有可能触动机关!触动机关之后,不但会让想拿黄金的人丧命,还会自动示警!这个机关很巧妙,我也只是听说,并没有去看过。” 韦宝一汗,这古代人够牛叉的啊,动不动就是机关啥的,弄得比现代人还职能,这能不能算是人工智能呢? “有内院的图纸吗?”韦宝问道。 “暂时还弄不到!”打入晋商票号总号的高级特勤答道,“只有负责晋商票号总号的大管事和负责这条街的守卫的晋商票号管事两个人才有可能弄到,我暂时还接触不到这么高层的人。这两人都是乔家的嫡亲,想用贿赂的法子很难,因为他们都有股份,算半个东家。” 韦宝又不由的点了点头,人家管理也很科学啊!谁说只有天地会有入股?人家晋商早就有了!若不是这样,也不会控制那么多的区域的经济了。 “也就是说,要弄走这么大的一笔黄金,不能惊动外面的四个墙角的守卫!还得打破院内的机关,不能让机关触发。这些先不说。”韦宝道:“就假如我们已经弄到了380万两黄金!你觉得用什么办法能弄出来,弄出内城,再弄出外城,不能将这么大一笔金子留在京师中,不然一定会被搜出来!” “这倒是有办法的,只要能赶在天亮之前将黄金弄出来!就有办法弄出内城。因为即便晋商丢了这么大一笔黄金,也没有权力立刻封闭内城城门!尤其是宣武门,宣武门要是被封,人心都将震动!晋商是做不到的。”打入晋商票号总号的高级特勤答道:“这就需要先在内城找个地方藏匿一两个时辰,立刻往外运送肯定不行,太招摇。我们如果得手,一定是在晋商并不知情的情况下!过个一两个时辰,街面上的秩序恢复一些,可以将黄金分散到近两百部马车中,分散运出去。实际上最麻烦的是出内城,只要出了内城,一路运到外城,运出外城,这都不难。”打入晋商票号总号的高级特勤道:“所以,脱手其实要比得手简单的多。主要是一次性雇这么多马车,怕万一被其中一部马车发现找他们托运的是金银!他们可能会声张,会泄露消息。不过,总裁,我觉得得手而不被晋商的人发现的可能性几乎没有。这么大的事情一旦败露,立时将轰动京城,即便负责去偷的几十名兄弟一起扛着不说,也难保不查到天地会头上的。” “你觉得多少人负责行动去偷金子,多少人负责转运金子合适?”韦宝问道。韦宝并没有理会打入晋商票号总号的高级特勤的劝告。 “这两者可以是同一批人,都为二百人!”打入晋商票号总号的高级特勤答道:“人多了没用,只要能保证在天亮之前完成偷盗任务便可以。” “所以,你觉得这次全部行动,只要二百人就够了吗?”韦宝问道。 “我没有计算纵火掩护的人。”打入晋商票号总号的高级特勤答道。 韦宝看向林文彪。 林文彪此时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他和与会的所有管事一样,现在都是昏昏沉沉的状态当中! 天启四年夏秋 【0489 统计署做劫晋商票号的前期准备】 ,最快更新明鹿鼎记最新章节! 林文彪会意,答道:“有十来人就够了,多了没用。” 似乎随着总裁对打入晋商票号总号的高级特勤的询问,总裁不但没有退缩放弃的意思,反而好似更加坚定了决心一般。 外院守卫,内院守卫,内院机关,还要在人家眼皮子底下弄走大量黄金而不被发现!根本没有一丝一毫的可能性嘛。 “那好,负责行动偷盗黄金的二百人,和负责纵火的十来人,你来安排!其余人马在京郊指定地点准备租用四倍的马车,以提高逃离京畿范围的速度,安排好在河间府接应逃往韦家庄的船只!”韦宝对林文彪道:“如果一定要有个晋商内应,具体是要负责晋商票号总号的大管事,还是要负责宣武门里街的这一片晋商票号的守卫管事,你们自己定!一天之内做好准备工作!拿出一个行动方案来。” 整个过程要租近千部马车,这里就要上万两纹银,不过,上万两纹银已经不被韦宝看在眼里了,若是能拿到380万两的黄金,一万两,就算两万两白银又算的了什么? 众人闻言大惊,这好多环节都没有把握呢,没有想到总裁这么快就做决定了?说拿出一个行动方案来就能马上拿出一个行动方案来吗?哪里有这么容易啊? 林文彪有些呆滞的点了点头,对总裁无条件服从的意识让他现在头脑一片混乱,明知道毫无机会,可总裁却已经下了死命令,只能茫然的看向那名打入晋商票号总号的高级特勤。 打入晋商票号总号的高级特勤也很茫然,反正刚才自己已经向总裁表达过这事的所有难点,他反正是认为绝无成功的可能性的!但是总裁这么决定了,他也不会再说什么。 “都去准备吧!”韦宝咬牙道。他自己也知道这个决定可能显得很鲁莽! 但是并没有正式发动!他自己在这个时候不能露出丝毫试试看的态度来。 如果韦宝自己也是试试看的态度,底下人将更加怠慢! 其实,虽然表面上说的很坚定,韦宝在这个时候,还是握有随时叫停计划的主动权的。 开完会,还只是凌晨四点多,所有的管事们在林文彪的召集下接着议事,韦宝就不参与了。 韦宝通常只做出战略决策工作,也就是做或者不做,向哪个方向做,就如此而已,具体的事情,韦宝很少参与,都交给手下们去做。 王秋雅陪韦宝回寝室用的院子,韦宝头昏昏的,还要去睡回笼觉。 “公子,你是不是刚才都没有听明白大家说的?是不是还处于酒醉头晕的状态里面呀?”王秋雅轻声道:“这计划完全没有成功的可能,外院,内院,还有机关,还要不被守卫发现,还要从严密的守卫当中将几百万两黄金运走,这都不可能啊。会送掉几百人的性命的。而且,事情一旦暴露,天地会别说在京城待不下去,就是在韦家庄之外的地方,都会待不下去,朝廷一定会发兵攻打韦家庄的!咱们地处辽西腹地,四面八方都是卫所兵马,朝廷要是再增派大军,很有可能会让孙督师大人亲自挂帅,将十多万关外兵马调回来先夷平韦家庄。这些,公子都想过吗?” “想过了,我没有不清醒!虽然头还有点痛,但我很清醒!我知道失败的后果!”韦宝淡然道:“十几万,二十几万,甚至三十万,四十万大军又怎么样?我现在有了辽南,大不了抵抗一阵,能撤多少人就撤多少人到辽南去发展!若是真的将我逼的急了,我就投建奴去!” 韦宝说的很冷静,虽然投靠建奴绝不是他的本意,但是可以作为候选项目之一,韦宝并没有不可通融的想法。 韦宝不是特别憎恨满人,因为他并没有直接受到满人的迫害!来自后世的民族观念,也只是让韦宝想要打败满清,将满清扼杀掉,融入汉人大家庭,就这样而已。 王秋雅听韦宝这么,眼睛却瞪的大大的,简直不敢相信公子会有投靠满人的想法:“公子啊,满人都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尤其那些建奴兵勇,各个杀人不眨眼,关外每年要被掳掠和杀害多少汉人啊?你怎么可以相信他们?而且,这个计划一点点成功的可能性都没有。” “别说了,这将是我的最后一次冒险!就这一次,以后我一定更加稳扎稳打!”韦宝道。 “最后一次?公子啊,最后一次听起来多可怕啊?直接放弃吧,我知道这么说,公子一定不高兴,但我还是要说。”王秋雅眼圈红红的。 “最后一次的意思便是,经过这次之后,我们就有了足够的储备金银!天地会下辖的所有地区都将坚如磐石!”韦宝道。 王秋雅哭着摇头,韦宝一把将王秋雅按在了身下,粗暴的扯开了王秋雅的衣襟,开始疯狂做工。 疯狂做工可以减少一个人的胆怯,包括他的,也包括王秋雅的。 与此同时,林文彪对打入晋商票号总号的高级特勤道:“总裁既然已经下令!现在首先要做的是逮住一个内线!你觉得管理晋商票号总号的大管事好,还是抓负责晋商票号总号防卫的管事好?” “抓负责晋商票号总号防卫的管事更好!”打入晋商票号总号的高级特勤道:“因为这个人肯定知道机关的详细情况!可以省去很多麻烦,可以提前找出破解机关的方法,免得到时候临时破解,不知道要花费多少功夫。” 林文彪点头道:“抓这个人,你能提出什么方案吗?” “抓他不难!但不能在他家抓,不能惊动任何人!这个人很谨慎,很少喝酒,更不会去青楼,生活很有规律!只能在他上工的时候动手。因为上工的时候,他通常自己一个人,而下工的时候,会有一批人跟他一起走。”打入晋商票号总号的高级特勤:“这个事情我不能亲自出面,你们只能自己去做。” 林文彪点头:“好,你现在就制定一个计划,这是第一步!没有这一步达成,其他都白说。你们其他人假设我们已经有了这个内应,可以轻易打开内院的机关,拿到黄金!仔细研究如何不惊动守卫的情况下,将几百万两黄金运出来。” 众人点头,一名原先柳子帮,现在是在统计署做事的管事道:“可以用毒烟先将几个墙角的守卫都熏倒,换上咱们的人!内院的守卫是可以动的,关键不要惊动外院的守卫就成!否则会引来大批晋商票号的护卫,这些护卫不是问题,但要是惊动了顺天府的差役和五城兵马司的人,甚至锦衣卫的人,再出动大批御林军,几路围剿过来,别说一二百人,就是一两万人也很难成事。” “这不难,只要能控制住内院,他们运金子进去的时候,肯定有很多马车进去,出去的时候,咱们仍然用这些马车,让那个被咱们控制的晋商管事假借要将晋商票号总号的杂物清理掉,以防大火烧过来,用杂物掩盖黄金带出来!”打入晋商票号总号的高级特勤出谋划策道。 “那样的话,太危险了,几百万两黄金,用杂物掩盖?他们有近二百车的杂物吗?而且没有箱子装的话,运出来的时候,只要有一根金条落地,惊动外面的守卫,守卫们立时会察觉出了问题!而且,让这么多人进去搬运黄金,全部都用我们的人,我们的人对于晋商票号的人来说,可全部都是生人啊!他们不会起疑心吗?不会跟着去看看吗?” “不会,这就是我提出要抓负责守卫的管事的原因,负责晋商票号守卫的管事虽然没有负责晋商总号票号的大管事权力大,但是在偷运金子方面,他更加适合。什么人在什么地方,都是他可以做主决定的,运送的过程中别处纰漏就可以!”打入晋商票号总号的高级特勤道。 其他的管事听打入晋商票号总号的高级特勤这么说,都点了点头,明白了。 “好,既然都说清楚了,除了几个负责抓晋商票号总号负责守卫事务的管事的人留下,其他人去准备偷运出内城,再偷运出京城外城的事情吧。外围的护卫队管事们做好带800马车接应的准备,并联系海卫队,将十艘货船准备在河间府隐蔽位置!河间府的统计署会弄到这些船的,会雇佣江南商帮的水手们,到了韦家庄,全部扣押,不让他们走,就没有人清楚这么大的一笔黄金到底去了哪个方向,水路无迹可寻。” 众人现在完全听明白了整个方案,遂分头去做准备。 “咱们也快点开始,再过一会天就要亮了,现在就要派人去抓那个负责晋商票号总号防卫工作的管事!”林文彪道。 “对,不但马上要去抓,还得立时控制他,让他能听咱们的话!从今天,到明天,他都不能脱离掌控!而且不能让他家人起疑心!”打入晋商票号总号的高级特勤道。 林文彪点头,众人商议了一炷香功夫,一个计划便出来了。 对于这些高级特工来说,抓一个人,实在是很简单的任务。可惜,这个任务在整个计划当中,只占有一小部分的额度,即便能顺利弄到这个晋商票号总号负责守卫工作的管事为内线,在具体行动过程中躲避晋商票号总号和宣武门里街所有晋商票号的护卫的视野,并且运走所有黄金,才是最麻烦的! 清晨,韦总裁在王秋雅身上狠狠发泄了两回之后,正搂着王秋雅昏昏沉沉的睡梦中,林文彪让统计署京城站站长亲自带着人去行动了。 因为那名晋商票号总号负责防卫工作的管事的住处到晋商票号总号之间,均为正街,都是有人的开阔地。 所以,要选择没人的地方下手根本就不可能!只能在那个晋商管事快到总号的时候,在人多的地方下手! 得当着很多人的面,还不能被发现。 十多名统计署的高级特工四面散开。 “人到了吗?”统计署京城站站长问道。 “还没有,应该快了。”打入晋商票号总号的高级特勤道:“那个管事你应该认得吧?” “好像见过,不过怕弄错,你指给我看之后,你就先走吧。”统计署京城站站长道。 “嗯。”打入晋商票号总号的高级特勤将帽檐拉低,缩在一处大树旁边。看上去就像是普通的一名京城闲汉,毫不起眼。 “来了!不好,他是两个人一起来的,还有一个也是一名负责守卫的小管事,这两个人只怕不会分开了!”打入晋商票号总号的高级特勤轻声道。 统计署京城站站长皱了皱眉头,快速的思索了一下之后道:“你先走吧!只能两个人一起抓了!” 打入晋商票号总号的高级特勤答应一声,四周一看,确定没有问题,才隐蔽的离开那颗大树的隐蔽。 统计署京城站站长对一名负责行动的高级特工比了一个手势! 那名特工会意,知道要把两个人一起控制住。 在接到了明确指示之后,这名特工朝晋商票号总号负责防卫的管事和这名管事的一名随从小管事二人,靠了上去。 “大哥,终于碰到你了,我前几日上你那里找活儿干,你答应让我进晋商票号当一个护卫的,你还记得吗?”负责行动的特工忽然拦住了步行的晋商票号总号负责防卫的管事和这名管事的一名随从小管事二人的去路。 晋商票号总号负责防卫的管事和这名管事的一名随从小管事,两个人诧异的互相看了一眼。 小管事以为是管事认识的人,管事以为这是小管事认识的人,都等着对方开口呢。 “我有买卖要跟你们做!这四面都是我们的人,敢声张,你们和你们的家人都会死!”这时候负责行动的统计署京城站的这名高级特工轻声道。同时,两把短刃已经分别控制了这两个人的命门。 晋商票号总号负责防卫的管事和这名管事的随从小管事二人闻言大惊,好在他们都算是武人,有一定的胆量,并没有立时吓得尖叫,或者做些别的挣扎行为,因为从对方的出手速度和所指向的命门,他们就可以确定这个人是练家子,而且是一个好手,无谓的挣扎,肯定当场要毙命!万万没有想到,在皇城的内城当中,居然有土匪敢做事?这是哪里来的土匪?京城的治安一向很好,即便偶尔有飞天大盗啥的会打大户人家的主意,甚至打王府,或者皇亲国戚家,达官贵人家的主意,却也从来没有人打过晋商票号的主意啊! “兄弟,你别胡来,有话好好说!”晋商票号总号负责防卫的管事还算有胆识,有担当,震惊了一下之后,口齿还算清楚的回应。 “我不会胡来,不过,也需要你们好好配合,否则,我的兄弟们会不会胡来,就不好说了!反正我们若能顺利把货弄到手,你们,和你们的家人,一定没事,我发毒誓担保!但是你们若敢耍花样,一个也别想活!”负责行动的统计署京城站的这名高级特工说着,不但收了短刃,还从背上拿下一只小包袱,包袱不大,里面满满当当的,都是银票!“肯配合的话,你们的命,你们家人的命,都绝不会有问题!因为我们是求财,不是杀人!杀人会让我们无法全身而退!而且,事成之后,这些都是你们的!我们会造个你们毫不知情的假象,你们绝不会在事后受到晋商上面一帮大管事们和东家的怀疑。” 这笔银票是林文彪临时拨发的,足足50000两纹银,别说林文彪,就连统计署京城站站长这样的职务的人都有很大的权限,可以调动上万两纹银。 晋商票号总号负责防卫的管事和他的随从小管事二人不由对望了一眼。 “兄弟,你们是哪路人,我就不问了,我知道规矩。不过我要说一句,就算你们抓了我也没用!晋商票号总号有很多暗桩和明哨护卫!”晋商票号总号负责防卫的管事皱眉道,“银子谁都喜欢!我劝你们别搭上性命!” “放心,搭上性命是我们的事情,我们做事很有规矩,只要你们乖乖配合,我们绝不牵累你们!”负责行动的统计署京城站的这名高级特工冷然道:“我们都是烂瓦片,不会故意碰你们这些好瓷器!我怎么说,你就怎么做便可以。” “你们这群疯子!我们凭什么听你们的?”小管事是性情冲动的人,一言不合便想反抗。而且,最关键的是,这个小管事的大部分家人并不在京师,只有老婆跟过来了,孩子和家里的老人都在山西老家。所以这个小管事的顾虑并不大。 负责行动的统计署京城站的这名高级特工反应很快,一下子一只短刃继续控制住了晋商票号总号负责防卫的管事,另一只手徒手便握住了那名要动手的小管事的手腕上的脉门。 “兄弟,别这么火大!我要杀你们两个人轻而易举!而且,你们最好为全家人想一想!”负责行动的统计署京城站的这名高级特工冷静的瞪着那名小管事:“你的家人不在这里,但你若要这么不配合的话,你的家人在山西也会一个个被杀光,我说得出就一定做得到,道上的规矩,你不懂么?” “别动手!”晋商票号总号负责防卫的管事皱眉急着对手下小管事道。 “大哥!就这么由着他?”小管事手被控制住了,语气低沉了下来。 “不然怎么样?好汉不吃眼前亏!”晋商票号总号负责防卫的管事有气无力道。 “对,还是这个大哥是聪明人。”负责行动的统计署京城站的这名高级特工见事态没有恶化,微笑从容的轻声道:“从现在开始,咱们三人会一直在一起!对我们来说,拿到全部黄金才难,杀你们和你们的家人,都是小菜一碟!别弄得大家不好看!只要肯配合,我已经发过毒誓!再找你们和你们家人的麻烦,管教我永世不得超生!我既然敢来,就没有想着活着走!” 这年代对誓言看的极重,而且负责行动的统计署京城站的这名高级特工刚才展示了过硬的功夫,这种有本事的高手的誓言,就更加重! 晋商票号总号负责防卫的管事被对方的气势慑住了,思忖了几息功夫,叹口气道:“好吧!我跟你们合作!但是我绝不会带你们进内院!我只当不知道你们要干什么!” “当然!绝不会暴露你们两个人!”负责行动的统计署京城站的这名高级特工淡然一笑,像是早就料到能谈拢,放开了那名小管事,并且将那个装满了银票的小包袱揣入了晋商票号总号负责防卫的管事的怀中!“现在不是很好?皆大欢喜!只要你们老实配合,我死了也不绝不会拉着你们垫背!这是道上的人该有的义气,否则我永世不得超生,世世代代在地府被油锅折磨!” 负责行动的统计署京城站的这名高级特工现在松开了手,那名小管事也没有再有什么过激行为了,因为刚才只一招,他便知道自己绝对不是对方的对手,而且,管事似乎已经答应了对方! 答应了就是口头承诺。 这个时代的人的口头承诺可不像现代那么随意,口头承诺,便是双方认可了的,骗天骗地,骗不了自己! “走吧!该当值当值,只是今天夜里,你们要找个由头,不能回家去了,要一直跟我在一起。”负责行动的统计署京城站的这名高级特工笑道。 “你们简直是疯子,我再说一次,这不是我配合不配合的事儿!就算是我肯全力帮你们,你们也绝没有成事的可能!”晋商票号总号负责防卫的管事生气道:“内院还有严密的防守,而且,进入内院,还有重重机关!机关都是大管事和我各自掌握的,你们没有办法不让机关发动!而且,京城的守卫这么严密,两三万兵马,你们怎么可能偷运出京师?运不出京师的话,我敢担保,不出一个时辰,京城就会被翻个底朝天,将金子找出来!就算你们打通了通天的关系,同样会被找出来!除非你们将金子运到皇宫中去!” “这些你就不必操心了,你只要将内院的机关原原本本告诉我就可以!”负责行动的统计署京城站的这名高级特工微微一笑道:“有图吗?” “图?没有,不过我可以画出来给你!”晋商票号总号负责防卫的管事道:“我不能画在纸上,我只画在地上!你们看过就行!” “没问题!”负责行动的统计署京城站的这名高级特工点头,他们有安排高级工匠,看一遍就能复原,不用图也没事。 晋商票号总号负责防卫的管事遂带着统计署京城站的这名高级特工和小管事三人进入晋商票号总号。 晋商票号总号负责防卫的管事每天需要将这条街上的所有晋商票号都巡视一圈,半上午的时候才找个机会,到路边一处空地上画图。 统计署京城站的这名高级特工示意统计署京城站站长让工匠过来。 两名工匠一起过来,完整的看过晋商票号总号负责防卫的管事画图和讲解,之后,弄明白了九成! 两名工匠都对晋商设计的机关很是佩服,这绝对是这个年代最好的机关,没有之一,设计的很精巧,的确像晋商票号总号负责防卫的管事所说,知道整个机关,也很难破解,因为需要好几个人一起将机关关闭才行。 打开和关闭的时候,还会发出巨大的声响,除非明目张胆,若是想偷偷摸摸,不惊动外面,还得将声响控制到最低,更会增加难度。 晋商在当初设计机关的时候,将所有的可能性都考虑进去了,晋商票号总号又全部安置在皇城内城,治安这么好的地方,可以说是万无一失,否则也不敢存几百万两黄金了! 把地上的图擦掉之后,其中一名工匠画复原图,并且边画边询问那名晋商票号总号负责防卫的管事各种关于储存黄金的内院的机关的各种细节,晋商票号总号负责防卫的管事第二次说,仍然与第一次说的丝毫不差,他们才确认这名晋商票号总号负责防卫的管事没有耍什么花样,随即离开。 “你们的工匠很厉害!”晋商票号总号负责防卫的管事对统计署京城站负责行动的高级特工道:“不过,你能肯定他们能破解机关,而且不发出大的动静吗?机关一旦卡住,会牵动里面的铜鼓敲击!聋子都能听见动静!” “放心,我们的人都很专业!”统计署京城站负责行动的高级特工微笑道:“这些不用你操心,还是那句话,即便失败,我也绝不会牵累你们两个人!”说着掀开衣领:“看见这枚药丸了吗?剧毒,舌头沾上就死!我死了,再没人指认你们两个人!因为我今天一直和你们在一起。我跑了的话,你们即便会被怀疑,但是查不到证据,我想你们不必担心送命!有50000两白银,不管是接着在晋商做事,还是回家去,都足够一辈子花销了吧?” “这次的事情之后,我们肯定没法留在京城,没法再留在晋商了!”晋商票号总号负责防卫的管事叹口气。 在工匠们会同了统计署京城站站长,开始研究如何破解机关的时候,韦总裁已经醒过来了。 韦总裁坐起身,他身边光着身子的王秋雅也立即醒了,坐起来道:“我为公子更衣。” “现在还很担心?”韦宝微微一笑:“这时候应该放榜了吧?如果放榜,我通过了这次的科试,我可能会叫停计划!如果不通过,我一定会继续!我们下午便离开京城,先一步到河间府去,我的安全没事,你还担心什么?” 王秋雅轻轻地嗯了一声:“公子的安全没事,的确不是那么担心,可事关好几百人的生死,事关天地会还能不能在韦家庄外面的地方发展啊,这么大的事情,公子不担心?” “人一辈子总归要赌一次,要拼搏一次吧?现在输了的话,最差的局面也比当初被郑忠飞父子赶出金山里,到外面逃荒的局面要好的多吧?”韦宝笑道。 王秋雅听韦宝提起郑忠飞,粉脸一红,“公子还在嫉恨郑忠飞父子吗?” “还好吧。”韦宝微微一笑:“不过,若是我不收你的话,我觉得你九成要给郑忠飞做小妾的!每次睡你的时候,我就觉得是跑到郑忠飞家睡他的老婆,就很刺激!” 噗! 王秋雅万万没有想到韦宝居然会说出这种不要脸的话来,羞愤欲死,俏脸一下子红到了脖子根,眼圈也一下子红了,同时芳心怦怦狂跳,一种乱七八糟的刺激感也同样刺激着她。 因为韦宝推断的十分合理,以郑家在她和韦宝家的那个甲是甲长的地位,粮荒随时要饿死人,郑忠飞若真的要娶她,估计也不会让她当正妻,多半是小妾。 “公子你欺负人!你这样说,我只能以死明志。”王秋雅抹着眼泪。 韦宝却一下子将光着身子的王秋雅又扑倒在了床上,“哭啥啊?这是我们床上的悄悄话,又没有人听见,难道我说的不是事实啊?不过,你现在是我的女人,郑忠飞这辈子是没机会了!你还在想着郑忠飞吗?” “我哪里还会想他!?”王秋雅急忙辩解道。 韦宝压在王秋雅身上,呵呵一笑:“我知道你不可能完全放下他的,至少你绝对不会恨他,他并没有做过什么伤害你的事儿。不过想也没用了,呵呵。” “没有,我没有。”王秋雅被韦宝压着,粉拳轻轻地在韦宝的肩头敲打。 “想想也没事,你也可以把我当成郑忠飞啊?”韦宝变态的笑道,说罢,还在王秋雅雪白挺翘的粉臀上大力拍了一记! 发出一声啪的声响,特别的响亮! 两人身下的床立时又发出嘎吱嘎吱的熟悉声响。 只是这次摇动的特别猛烈,特别快,王秋雅也叫的特别投入,呻吟好似唱歌,比往日急促高亢的多。 “想郑忠飞了吗?” “没有,没有,公子再这么说,我只好去死。” “死啥啊,又没有人知道!我不会跟任何人说的,到底有没有?我不生气。”韦宝皮厚的循循善诱。 “公子,你把我看成什么人啊?” “没劲了不是?” “我没劲?”王秋雅又羞又气,这样的时候,真搞不明白韦宝为什么还要一直说羞辱自己的话。 “你要说你正在想郑忠飞,把我当成郑忠飞,我才更来劲啊!这是其他女人没有的优势!晓琳就没有这个优势!是不是?因为我知道晓琳心里只有我。” “我心里不是只有公子吗?公子你欺负人,污我清白。” 此时已经是快中午了,吴雪霞并不知道韦宝背后变态放荡的一面,她已经带着香儿来找过韦宝两次,韦宝的美女秘书们都礼貌的告知说公子还在休息,还没有起身。 吴雪霞不见韦宝和王秋雅,立时往歪的地方想,粉脸气的红扑扑的,很生气,想到韦宝有可能在做啥无法描述的事情,又很吃醋,同时芳心跳的厉害,不知道自己有朝一日会不会跟韦宝一起睡到快中午也不起床呢? “小姐,咱们去吃午饭吧?别生气了,韦公子肯定过一阵就会起来的,我见韦公子每次起的再晚,也会来赶中午饭的。”香儿轻声劝道。 吴雪霞哼了一声,点头,跟着香儿去了。 吃中饭的时候,吴雪霞已经快要吃完了,韦宝果然丰神俊朗的带着楚楚动人,被连番滋润的如同出水芙蓉般的王秋雅出来了,变态的刺激,刺激的王秋雅和韦宝都有些变态了来着,却让床上的运动效果格外好。 变出来了一番新滋味。 吴雪霞一见两个人这幅模样,不由更气,放下碗筷便要走人。 韦宝急忙当着吴雪霞的去路,笑道:“吃完了再走啊?我一来你就走,躲着我么?” “你是谁啊?我躲着你干什么?”吴雪霞气呼呼的翻了一个白眼。 不过,吴雪霞这幅生气的俏模样,在韦宝看来,却是巨美丽的。 韦宝笑道:“没躲着我,就吃完了再走啊?听话。” 吴雪霞也没有真心要走,气呼呼的又坐了回去,愤愤然斜了王秋雅一眼,暗骂王秋雅是小妖精! 王秋雅却只当作视而不见。 “你的下人真是不懂事,不知道今天放榜吗?也不早点叫你起来!?”吴雪霞挑拨道。 韦宝呵呵一笑:“我知道上午放榜啊,想来这时候,我去看榜的人,应该回来报信了吧!?你该不会觉得,我还会傻不愣登的亲自去看榜吧?万一没有中榜,得多丢人?” 天启四年夏秋 【0490 科试都考不中】 ,最快更新明鹿鼎记最新章节! “你派人去看榜了啊?我还以为你不关心呢。我哥也是的,这么久还不回来!”吴雪霞道。 “放心,我不但叫人看我的榜,也叫人看你哥有没有中了!而且,我还让人去找他回来了!说我们今天下午便要走!他肯定会回来的,不回来的话,他就得上客栈去住去了。”韦宝笑道。 “你真的今天下午就要走啊?我哥万一还想多玩两天呢的?他玩起了兴致,可不容易听劝。”吴雪霞道。 “那就不管他了,你跟我走,我让人送你回辽西去。”韦宝道:“我可不放心让你在京城,跟他这么个人在一起,他只顾自己玩乐,一定把你晾在一边不管的。” 吴雪霞听韦宝关心自己,粉脸羞红的,甜丝丝的嗯了一声,“那我等会跟你走。不过,我觉得你一定能中榜的!科试顶多刷下来三分之一的人。你要是过了科试,便可以留在京城准备一个多月之后的乡试了。” 韦宝呵呵一笑,他可没有吴雪霞这么乐观,看了眼吴雪霞蜜汁自信的眼神,倒是心里蛮爽,男人都喜欢被高看,尤其是吴雪霞这种超级大美女。 两人正说话间,林文彪派去看榜的人回来了。 “公子,考试有结果了。”看榜的人支支吾吾道。 韦宝一见那人表情,便心冷了一大半,不过,幸好早有准备,并不伤心。 吴雪霞也一下子就明白了,粉脸立时拢上了一层寒霜:“怎么样啊?” “上了甲榜和乙榜的,才中科试。公子在丙榜。”看榜的人轻声答道,战战兢兢地直冒冷汗,倒好像是他自己做错了什么事情一样。 吴雪霞、王秋雅、香儿,以及在场的几名美女秘书不约而同的看向韦宝。 大家都想点什么,却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公子。 韦宝脸皮再厚,也禁不住一红,想自己虽然没有扎扎实实学习多少四书五经,没有按部就班的按照廖夫子的方法系统学习科举知识,但是也努力很久,至少花费了50个工作日在科举上面是肯定超过了的!叹口气道:“知道了,那吴公子考的怎么样?还有其他辽西辽东的考生都考的怎么样?” “吴公子不如公子,他在丁榜。”看榜的人答道:“辽西辽东所有参加科试的人,只过了郑忠飞一个人,郑忠飞在乙榜。” 噗! 韦宝没有料到辽西辽东子弟来参加乡试之前的科试情况会这么惨,科试一般刷掉三分之一的人,而辽西辽东四十多人,只过了郑忠飞一个人啊? 莫非郑忠飞才是天上的文曲星下凡,要走廖夫子的老路,成为辽西辽东这二十几年当中第二个通过乡试,拿到举人功名的人吗? 想到郑忠飞,韦宝不由想到刚才調教王秋雅,让王秋雅将自己当成郑忠飞,王秋雅死活不肯,不由看向了王秋雅。 王秋雅余光看见韦宝看自己,粉脸羞红,立时明白是啥意思,也自然想到了刚才床上的那一幕。 不过,王秋雅为了表明心迹,表明自己对郑忠飞一点感觉都没有,立时看向了韦宝,迎接公子的目光。 韦宝笑呵呵道:“没有想到这个郑忠飞离开韦家庄之后,倒是开窍了,居然只有他一个人通过了科试!” 韦宝的话,有点酸不溜秋的,因为他本来是抱着八成希望的,因为科试的题目,都被宋应星猜中了,都有现成的答案,还有一道简单的,宋应星虽然没有帮着做答案,但是韦宝自己也会做,没有想到,就这样,居然还是没有过! “这不会是弄错了吧?考卷都公布出来了吗?”吴雪霞很是不甘心! “公布出来了,所有学子,不管是上榜的,还是落榜的,都对结果没有异议。”看榜的人答道。 韦宝平静道:“算了,结果都出来了,还纠结这些干什么?要想改变结果,除非陛下亲自发话,那个难度得多大?根本是完全不可能的事情。”韦宝一看吴雪霞的表情和问出来的话,就知道吴雪霞肯定想翻案。 吴雪霞也知道不可能,还是不甘心道:“真是可惜,都丙榜了,就差一点点就乙榜了啊,上了乙榜便过了!现在只能等三年之后了。” “我不可能等三年之后,这趟过不了,我不会再想科考的事情了!”韦宝果断道!身为重生穿越巨这么高大上高逼格的人物,科考路线只是他众多路线当中的一个选项。能走官场路线,辅助自己的拓展势力计划,当然是最好,但是实在走不通,韦宝也不会傻呵呵的不撞南墙不回头。 而且,身为有秀才功名的人,又认识那么多大佬,韦宝不用再拿到举人的功名,也能进入官场! 韦宝只是觉得有名正言顺的,举人功名,再拿到进士,再最好来个殿试,金榜题名啥的,学历牌子比较硬朗。 没有进士出身,在大明是不可能进内阁的,这是硬的指标。 即便大明到了末期,到了最艰苦的岁月,也绝对不会拉拢哪一方势力,而放低成为朝廷大员的门槛,想到正三品以上的大员等级,必须是两榜进士,绝对做不得假! 不像清末,袁世凯屁都不是,但是后期照样呼风唤雨,把持朝政。 甚至可以说推翻清廷,也是袁世凯的临门一脚。 所以韦宝才如此看重在大明弄个堂堂正正的功名,最好是两榜进士的功名。 “你别灰心啊,就算你不想等到三年之后,也不是没有机会的。”吴雪霞道。 “你是说捐款吗?捐个举人功名怕是不容易,而且我也不像捐来功名,那样会打上烙印,被人笑话,我还不如直接做个小吏!”韦宝自嘲的笑了笑,也等于否定了吴雪霞的主意。 “不是,不光是捐监,秀才功名要一路捐上去,难度大不说,也的确说出去不好听,而且也没有什么用处,做到个五品知府就到顶了。”吴雪霞道:“我是说你如果有本事把辽阳拿下来的话,辽东的科试和乡试就不必放在北直隶一起了!就可以放在辽阳自己开科试和乡试了!那样的话,陛下绝对愿意,绝对会增开恩科,而且,不管什么时候拿下来,只要是赶在会试之前,都一定会增开恩科的!因为这是整个大明的大事,大喜事!” 辽阳是东北地区最早的城市,是一座有着2400多年历史的文化古城。从公元前3世纪到17世纪前期,一直是中国东北地区的政治、经济、文化中心、交通枢纽和军事重镇。 明代在辽东废州县,立军卫制,修边墙,实行军垦,使辽东地区城镇林立,农业发达,工商业进一步发展。 公元1368年,朱元璋称帝伊始,便对辽东用兵。1370年元朝辽阳行省平章刘益投降明王朝,朱元璋下令设置辽东卫指挥司,任刘益为指挥同知。败走辽阳的元将洪保保不满,密谋刺死刘益,投奔元将纳哈出。 同年明廷又建立辽东指挥使司,任马云、叶旺为定辽都卫指挥使,在老鸦山寨(辽阳东)击溃元将高家奴,先后占领辽阳、沈阳等地。明洪武十九年(1386年)设立辽东都司,治辽阳,辖有二十五卫二州。辽阳是明朝统治辽东地区的军事重镇,又是辽东经济最发达的地区,以辽阳中心设有六个卫一个州。 明朝立国后,注意经营北方边防。在东起鸭绿江西抵嘉峪关长达万里的防御线上,设置了9个国防重镇,辽阳是其中之一的辽东镇。 同时,还在东北各要塞修建了18座城池,辽阳城是其中最大的一座。 当时辽阳6卫屯田5700多顷,对移民屯田实行10年后收租政策,农业生产迅速发展,手工业、商业随之振兴。是明朝在东北地区政治、经济、文化中心,也是军事指挥中心。 公元1616年,努尔哈赤统一了北方女真族各部落。1621年努尔哈赤亲率女真部队,经三天三夜占领了辽阳城,当年迁都辽阳,在辽阳城东太子河东岸修建新城——东京城。 努尔哈赤1624年迁都沈阳,建奴叫沈阳为盛京,大明这边依然叫辽阳和沈阳。 如果辽阳收复了的话,辽东就有核心骨了,大明朝廷肯定会将辽阳重新作为辽东中心! 韦宝听吴雪霞这么说,不由心中一动,韦宝本来就有想法要收服辽南。 原本是想从永宁到黄骨岛堡,将复州拿回来!并且将金州和旅顺口牢牢的握在手中。 但是现在韦宝开展大辽南策略,派人打入建奴的势力范围,以帮助建奴修筑水泥马路为掩护,准备一举收复盖州到东江!在这么长的一段远距离道路上修筑起一座长城! 可即便是这样,仍然离辽阳还有很远呢。 辽阳都到了太子河边上了!如果要收复辽阳的话,就等于将整个辽南甚至包括一部分辽北的土地都拿下来了,这个战略规模就太庞大了! 韦宝的宝军将远距离作战,不但要拿稳辽阳,还得对整个辽南和辽北一部分地区的建奴展开清剿,等于要将这么大范围内的建奴,或者吃掉,或者赶出去!建奴铁骑,一小股人马就像是一只秤砣一般结实,怎么可能全部吃掉和赶出去? 而且,不但要清剿各地的建奴,还要加紧赶在冬季,建奴不方便大规模动用骑兵的情况下,将辽阳、甜水站、连山关、青台峪、凤凰城、汤站到镇江的一条线上的长城连接在一起! 其实第三种方案虽然动用武力的范围是最广泛的,但是修筑长城的路线,其实要比第二种方案,也就是韦宝现在正预计施行的方案,要减少很多! 只不过第三种方案的难度要大的多,要与建奴发生交战的地方会大大增加,而且建奴的补给路线将大大缩减,对于宝军来说,几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吴雪霞见韦宝陷入了沉思,用雪白的手掌在韦宝眼前晃了晃,“不用这么伤心吧?都伤心的呆住了?我说话你随便听一听就好,你不会真的想拿下辽阳吧?那样的话,你将是整个大明的英雄!” 吴雪霞说完,笑嘻嘻的看着韦宝,虽然韦宝落榜,她有点失落,不过,却也并没有很当回事,毕竟这回来参考的这么多辽西辽东的学子,就只有一个郑忠飞过了科试嘛。韦宝得了个丙榜,这成绩也不是全然无法接受。 吴雪霞失落的主要是没法在京城久留了,很舍不得就这么快与韦宝分开。 韦宝回过神来,对吴雪霞笑道:“没有,忽然不知道想到哪里去了,你去收拾收拾,我们准备走了,我再让人去喊你哥一次,他不肯来,咱们就先走!” 吴雪霞乖巧的嗯了一声,反正她也不可能自己跑到青楼那种地方去找她哥出来。真是搞不懂吴三辅在青楼有什么好玩的,考完当天,加昨天,加上现在,已经差不多整整两天,都泡在青楼里面。 “就是不能让我哥有银子,不行,我回去就得把他欠我的银子都要回来不可。”吴雪霞边走不吐槽,又想起了什么,问韦宝:“现在就走吗?不用再等一等?” “再过一个时辰就走!”韦宝果断道。 这一个时辰,韦宝要去查看林文彪他们那头准备的怎么样了!一个时辰的时间足够! 虽然在北直隶和辽西以外的地方,天地会已经投入很多,但韦宝做事还算是一个果断的人!做出了决断,便会破釜沉舟,他相信如果失败,以天地会的组织能力,和统计署在各地的发展势力,保证所有天地会以及天地会下面的人安全隐藏,并最终撤离的问题不大,就算有损失,损失的人数应该不会超过两成!至于财富,都是身外浮云,都失败了,只能先保住韦家庄和辽南! 只不过,到时候就不光是面对建奴,还要面对庞大的大明势力,韦宝知道,华夏有这个毛病,打外战总是没有打内部战争牛叉的!打内部战争会不停的冒出许多猛人,那时候,压力就超级大了! 但是为了380万两黄金,韦宝真的已经有点急眼了!嫉妒的眼睛发红。 王秋雅默不作声的跟在韦公子身边,韦宝让人以最快的速度召集林文彪和几名主要负责在京城这边行动的管事过来! 要行动,肯定是今晚后半夜,在天亮之前把黄金弄到手,然后在天亮之后将黄金弄出京城的内城,外城,弄到河间府上船,再运往韦家庄。 韦宝将在河间府听消息,不管成功还是失败,他都会在两天后知道结果! 京城内部的盗劫难度和京城外的运输难度是同等困难的!因为从京城到最近的海边,至少要差不多两天的时间。那将是护卫队的人和京城军事系统比效率的一个过程。 护卫队必须用障眼法迷惑对手,用速度争取时间,在京城大大小小的衙门判断出黄金去向之前,就要将黄金全部运出海!否则,任何地方都别想藏匿这么庞大数目的黄金! 林文彪等人很快被招来,统计署京城站站长首先向韦总裁汇报了现在的进展,说已经制服了晋商票号总号负责护卫工作的管事!并且拿到了晋商票号总号内院放置黄金地方的机关的图纸。 韦宝听了简单的介绍之后,点了点头,“很好,这不就有眉目了吗?具体的行动方案做出来了吗?机关有办法破解吗?” “有办法破解,主要的难点是不让机关发出巨大的声响!但他们的机关设置很巧妙,如果主要想让机关不发出声音,很可能将机关卡死,为拿黄金增加难度。如果主要为了解开机关,拿到黄金,又很容易让机关内部装置的几十名铜锣一起被击响亮!我们刚才做了一个小的模拟的机关,已经试过一次。”林文彪介绍道:“我们已经有了一套方法,但是具体做的时候会怎么样,现在不好说。行动方法是在凌晨三更天动手!街道两侧大量放火!说不得要先杀了顺天府的一帮巡逻的衙役!那样,即便放火,也不会有人马上鸣锣示警,可以让火多烧一会!然后晋商的人肯定要将黄金都按照我们原先设想的,都放到最大的那家晋商票号总号去!然后我们的人去取黄金,这个过程,不能被晋商票号的护卫们察觉,晋商的护卫至少有近百人,这么多的人,不可能一下子都杀掉!所以干脆一个不杀。” 韦宝点头:“去看看模拟的机关。” 林文彪道声好,和几个统计署的管事,还有统计署京城站站长带着公子前往旁边一个小院子。 “最紧的还是时辰一定要拿捏好,不能太早动手,一定要等到城门快开的时候!一般情况下,没有御林军大将发话,京城的内外城门是不会关闭的,那样将造成人心大乱!所以,即便有大规模的纵火,肯定也要一级一级报上去,上面再一级一级批复下来。这么大的事情,至少要魏忠贤和首辅大臣这种人,才能决定,甚至可能会禀报皇帝吧。”林文彪边走边道:“这就要求我们的速度一定要很快才行!又要开机关,又要搬运黄金!二百人的队伍还不能被外院的守卫察觉,一步都不能出差池,难度实在太大。”林文彪诉苦道。 林文彪不是一个爱诉苦的人,实在是觉得总裁这次的决断真的太过冒险,几乎没有成功的可能性,何必要这么拼命?天地会现在有很好的基础了,慢慢发展也是可以的,非要打晋商票号的主意干什么?而且还是在京城,在老虎口中拔牙!京城是什么地方?大明防御力量最严密的地方,五路人马统辖,防御可以说层层叠加,严严实实的密不透风啊! 韦宝没有表情,没有接林文彪这话,也没有不高兴,他知道林文彪的意思!韦宝现在仍然在盘算要不要启动计划! 只有韦宝最终下令执行计划,计划才算是正式被启动,否则,就算是控制了两个晋商票号总号负责护卫工作的管事,也还是随时可以停下来的,如果怕这两个管事泄露找他们的那名统计署高级特工的行踪,泄露京城有人敢打晋商票号的主意,怕会有什么后遗症,大不了计划取消,杀掉这两个管事便是了。 所以,韦宝到目前为止,仍然是随时可以叫停整个计划的。 韦宝到的时候,两名工匠仍然在对着模型机关研究。 这两名工匠的确很厉害,才一个多时辰,就按照那名提供机关结构图纸消息的晋商票号总号负责护卫工作的管事的话,制作了小型的模拟机关出来,这是快到无法想象的速度,两个人一个是木匠人才,一个是石匠人才。 韦宝看了看机关:“你们确定晋商票号总号内院存放黄金的地方的机关,就是这样的吗?” “基本能肯定,因为我们问过那个晋商票号总号负责护卫工作的管事两次,他两次说的都一模一样,这么复杂的结构,两次都能说的一样,只有一种可能,就是机关就是这样的。”其中一名木匠答道。 韦宝点了点头:“你们打算怎么破解?既能解开机关,又能避免里面的几十名铜锣被敲响?” “用油!”木匠答道:“先菜油将机关四面浸透,然后解开机关,这样,就算不小心敲响了铜锣,声音也不会太大!还有,让几十人同时站在放置铜锣的地方,有菜油渗透过去之后,木头之间也会比较润滑,可以用事先准备好的木条上面包裹棉布,去挡住敲击铜锣的木棍!” 韦宝听的津津有味,点头赞扬道:“很好,这么复杂的机关,你们一下就想出破解之法了,我看可以。” “只是我们毕竟没有看见机关的本来形状,这只是根据那个晋商票号总号负责护卫工作的管事口述,而制作出了的模型,因为是我们自己做的,是不是跟原本的机关一样,还不得而知,只要有的地方有一点出入,或者有一个铜锣没有发现,而被敲响了,都会惊动晋商票号总号外面的大批护卫。计划便失败了。”木匠回答的时候,声音都有点发颤,傻瓜都知道这么大的事情,失败意味着什么? 虽然即便是成功了,也会有一定的危险,但是如果失败了,人不都白死了吗?成功了的话,就算有人会死,死的也肯定不多,而且死得其所。 “可以了!没有什么计划是能天衣无缝的!就要看行动的人到时候临场发挥了!”韦宝说完,问林文彪:“内院的守卫怎么办?” “只能让已经打入晋商票号总号的那个高级特工亲自出马,他一个人要将四面墙角藏身的8个护卫全部熏倒!外面的人即便能混进去,内院的护卫也会很警惕,很难一下子将8个人都弄倒下。”林文彪道。 韦宝当即问道,“然后让二百人的队伍混过去?以什么名义?晋商不是管理的很严,外人根本不让进票号吗?” “我们控制住了那个负责管理票号防务的管事,可以让他以运走外院中杂物的名义派人进去,他有这个权力!然后用杂物掩盖黄金,将所有的黄金都带出来!”林文彪答道。 韦宝想了想,拍板道:“就这么做吧!这不就有完善的计划了吗?城外的护卫队都联络好了吗?” “他们已经在着手准备!总裁如果这就定下来了,我现在立刻派人告知他们总裁的最终决定,京城要上近千部马车并不困难!”林文彪道。 “定下来了!去做吧!”韦宝坚定道:“放手去做,不要有任何顾虑!为防止事情走漏,先不要对天地商号各家商号的伙计说!若万一失败,所有统计署人员带着这些伙计进入隐藏状态,设法逃脱!” “是!总裁!”林文彪行了一个军礼。这是郑重的时候,所有林文彪表现的很郑重。这个时候,要行军礼!林文彪在行军礼的时候,手都微微发颤,即便是杀人如麻,心狠手辣,江湖经验很丰富的柳子,面对这么庞大,这么心惊动魄的计划,也难免会激动到有点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 韦宝将林文彪的手拉下来:“镇定一些!你自己都这么紧张,底下人不是更紧张?安排一下,我要马上走!就在你们放置在河间府,等待接应的船只旁边等消息!” “总裁到了河间府,还是直接走吧!?不必等消息,我会派人去通知总裁的,在海边也不安全,万一被顺天府的衙役捕快们嗅到了什么气味,仍然有可能追查到那里的。”林文彪提议道。 “不必担心,在海边,随时能走。”韦宝道:“我必须第一时间知道你们的情况!” 林文彪见总裁坚持,便不再说这个话题,问道:“总裁,如果事情很顺利,我们天地商号的所有人,还是照旧吗?还有统计署的人,要不要撤离?” “所有参与了这次行动的特工都先撤离京师!等风声过去再说!所有天地商号的人,照旧,平时该干什么,还干什么,只要朝廷抓不到实质证据,就不会出大篓子,就算是稍微有点风声泄露出去,这些伙计和掌握的知道什么?我会疏通关系,减轻这件事情的后续影响!”韦宝自信的告诉林文彪。事情成功了,这些擦屁股的事情,对于现在有钱有人脉的韦宝来说,根本不算难事! 韦宝甚至能推断出,如果朝廷找不到罪证,也顶多是晋商给朝廷施压,过个几天,朝廷也会反感晋商,说不定还会帮助将这件事情压下来! 韦宝对当官的人的习性太了解了!这帮人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都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混日子之人,没有好处,还可能会惹麻烦上身的事情,一定都是想方设法尽快压下去的,古往今来都一样! “好的,总裁,我明白了。”林文彪点头道。 韦宝又看了一眼那一排仿制的晋商票号总号的机关模型之后,才离开。 韦宝内心也是激动的,这份激动绝对不亚于林文彪,林文彪是因为害怕天地会遭受重大损失,怕事情失败。 韦宝则更加是这样,因为天地会是他的心血,所有的投资,都是属于他个人的。 收拾东西这些事情,自然不必韦宝操心,有总裁秘书处的人会负责,大家的动作都很麻利,半个时辰不到就准备走人了。 吴雪霞和香儿也收拾好了东西,预备与韦宝一道走。 让韦宝有点意外的是,吴三辅和一帮公子哥居然来了。 “三辅大哥,你回来了啊?这两天好快活吧?”韦宝主动迎上去微微一笑。 吴三辅他能回来,因为两天已经玩的他体力透支了,是要稍微歇一歇,所以听韦宝两次让人来召唤,而且第二次还说马上就要走了,已经开榜,知道结果了,吴三辅就知道韦宝肯定不会再拖,真的今天下午便要走了,所以回来的。 一帮公子哥是跟着吴三辅的,吴三辅回来,他们便也跟着过来。 “我说小宝啊,你这么急着回去干什么?我们又不会笑话你,大家都半斤八两,呵呵。不就是没有过科试吗?这不是早就料到的事情吗?”吴三辅笑道:“在山海关的时候我就告诉你了,你还不信。况且你考了丙榜,很不错了啊,高兴点,多在京城玩几日再说吧。” 其他几位公子哥也一起附和,都热烈要求韦宝跟他们一起玩。 绝不是这几个公子哥接纳韦宝成为他们的好朋友了,而是男人大都喜欢人多热闹,而且韦宝又财大气粗,有韦宝在,他们多半能免费玩,何乐而不为? 韦宝有点好笑,要是一般的小说和影视剧,这时候,应该是没有考上之后被众人羞辱,然后回去发奋苦读,他日高中科举,挽回面子的剧情才是吧?可这里好像不是啊。 没有考上,反而让一帮公子哥跟他的距离拉近了? 天启四年夏秋 【0491 盗劫晋商票号总号黄金的大计划正式发动】 ,最快更新明鹿鼎记最新章节! 其实韦宝现在也烦躁的很,感觉自己完全没有猪脚命啊? 居然连科试都考不中,这还没有到真正的考举人的乡试呢! 不过,韦宝对于一帮公子哥生出来的想和他一道玩的意思,并不感冒,这些个纨绔,韦宝稍微有点好感的,也就是一个吴三辅罢了,其他纨绔,韦宝还真的看不上眼。 “多谢几位兄台的好意了,我在辽西有些急务要赶回去处理!本来科试过不过,我都预计今天要走的,与科试落榜无关。”韦宝随便找个借口敷衍道。 吴三辅和众公子哥听后很失望。 “到底有啥要紧事啊?”吴三辅追问道。 “我手下现在几百万人呢,能事情不多吗?你也不当家,不知道柴米贵。我可跟你富家贵公子,甩手二少爷比不了。”韦宝取笑吴三辅道。 吴三辅撇了撇嘴,笑道:“是啊,你是当家的,多忙啊。” “你们也赶早回去吧,京城除了比山海关大,繁华的程度还不见得有山海关好呢。山海关是重镇,往来商贾如云,而且很多大买卖人,这京城则官员比较多,小心碰上什么不能惹的人物,再找上啥麻烦。”韦宝道。 吴雪霞也对吴三辅道:“对,哥,你跟我们一起走吧!京城有什么待的?没有考中就赶紧回去,反正我等会就跟韦宝一起走,你的衣服我也让香儿帮你收拾好了。” 吴三辅看向其他几位公子哥,询问大家的意思。 众人都有些不想走,山海关哪里有京城好?这不是自欺欺人吗?而且,京城离家远,不受家人控制,一个个都像是放出了笼子的野兽一般,哪里愿意回去? “要不然你们先走吧!小宝,你帮我把雪霞送回去。雪霞,你跟爹娘说我在京城和朋友们多聚两天,而且,我们也顺道拜访一下京城这边的名流。”吴三辅笑道。 韦宝和吴雪霞同时一汗,暗忖你们这帮人,除了青楼喝花酒,还能有什么朋友?还拜访名流?多拜访几家青楼姑娘倒是有可能的。 吴三辅不肯走,韦宝和吴雪霞也拿他没有办法。 “我才不管你,你自己掂量着晚回去,爹娘会不会说你就行了。”吴雪霞笑道。 “我早回去他们也没有少说我!”吴三辅笑道:“多玩几天没事。” “那你先把我借你的银子都还我,你身上放多了银子,我不放心。”吴雪霞伸手道。 这回轮到吴三辅大汗了,“雪霞,你至于在这么多人面前开口问我要钱吗?你哥还能少了你的银子?等你将来出嫁的时候,哥一次性都给你当陪嫁。” 吴三辅惹得一帮公子哥哈哈大笑,纷纷調笑吴雪霞,说吴雪霞与韦宝成亲的时候,他们都要包大礼。 韦宝看着这帮自己曾经很讨厌,其实现在也还是有些讨厌的公子哥们,忽然发现,以前也许是自己的心胸狭窄了。 不喜欢的人,少接触便是了,不是什么事情都需要怼个你死我活的,那样的话,活着岂不太累?见一个看不惯的人就要去怼一个,成天什么也不用干了,就光剩下怼人了,你怼人,人再怼你,敌人越来越多,朋友嫌弃你这人来惹麻烦,也会对你敬而远之,朋友也会越来越少,对自己有啥好处? 也许中国人的性格有些软弱,中庸之道对于国家的拓展不利,但这也是中华的传统美德嘛,也正因为这样,华夏的融合能力才这么强大,才能形成这么广大的多民族融合地域,能让这么多民族在一起和睦相处嘛。 这些富家公子并没有跟自己一起长大的经历,自己一个暴发户,开始被排挤很正常,肯用心相处,时间长了,即便不能说是与他们成为同类人,反正玩到一起去,总归是不难的。 所以,首先不要给自己一个框框,自己属于哪类人,不属于哪类人。 没有定式的,很多时候,人都是被贫穷和低贱的地位限制了思想罢了。 仇富仇权,是因为觉得没有可能获得权势和富贵。 像韦宝现在,完全可以调戏甚至嘲讽这些公子哥,因为他不管是权势,还是富贵,都已经远在他们之上,他们自然没有底气再排斥他,接纳交好都来不及。 廉价的感情不是韦宝所需要的,所以对于现在这帮富家公子哥对他改变了态度,他也没有很重视。 从穷到富裕的转变过程中,让韦宝更加相信缘分,只有不期而遇的缘分才是最吸引人的。 吴雪霞被这帮公子哥調戏的,娇嗔的白了他们一圈。 吴雪霞一般对他们都很冷淡的,此时明显能看出吴雪霞的心情很不错,而且吴雪霞明显很享受众人拿她和韦宝开玩笑。 这帮公子哥谁都不傻,自然也能看出来吴三辅和吴雪霞都接受了韦宝,而且吴雪霞都能跟韦宝来京城了,还住到一起去了,显然吴家也已经接受了韦宝。 这些公子哥当初有一个算一个,谁不想上吴家做女婿啊?所以对吴雪霞总是患得患失居多,现在看名花似乎已经有主,反而一个个释怀了,谈的很是起劲。 “小宝,明天再走吧!?大家说的这么高兴,晚上一起吃饭如何?”吴三辅提议道。 韦宝也被吴三辅说的有点那啥不想走了,多留一天本来是没有什么的,可是现在统计署京城站的人已经控制了两个负责晋商票号总号护卫工作的管事啊,今天要吗发动行动,要么放弃,而放弃了再想发动就难如登天了,因为那两个负责晋商票号总号护卫工作的管事即便不像晋商高层告发,也一定会加强戒备的。 如果他不走,强行留在这里,一旦事情失败,很难说顺天府和锦衣卫,东厂,五城兵马司那些人没有能力马上查到天地商号头上,没有能力查到他韦宝的头上,那样的话,他留在京城将万分危险。 这是绝对不行的! “对啊,再多待一天也没有什么吧?”吴雪霞也道。期盼的看着韦宝。 一帮公子哥更是兴高采烈的撺掇韦宝别走。 韦宝眼珠一转便有了主意,笑道:“京城没啥意思,要玩也去周边玩玩啊?你们喜欢姑娘,我们可以带上一帮姑娘出去游山玩水,不是更有乐子?” 一群公子哥纷纷抚扇大笑,都说这个主意妙极了。 “他们江南有游船河,那咱们这里也没有船河吧?”吴三辅一边故作风雅的用扇子扇风,一边望着韦宝。 韦宝笑道:“这还不简单吗?他们有船,咱们有海!到天津卫去玩一天便可!咱们比他们有气魄多了,这个季节,不冷不热,正是扬帆踏波,驯海踏浪的好季节啊!” 被韦宝这么一说,众公子哥都大呼妙计妙计! 本来每天在青楼玩女人也的确有些腻味了,是想找点新花样,韦宝这个提议就好比给瞌睡人送去枕头,又能游山玩水,又能吃喝玩乐,还有免费的姑娘玩,世上哪儿还能找到比这更好的事情啊? 众公子哥遂吩咐自己的下人赶紧去客栈收拾行囊,约好在永定门外集合。 “去告诉我资助的同窗学子们,他们可以回韦家庄去了,还有廖夫子,都要好好沿路款待好。”韦宝对王秋雅道。 王秋雅轻声道:“是。” “小宝啊,我不用青楼姑娘了,你这些女婢一个比一个漂亮,我挑两个吧?”吴三辅贼恁兮兮的靠近韦宝道。 听吴三辅这么说,一帮公子哥们也纷纷表示不要青楼姑娘了,都想要韦宝的秘书处的美女秘书们。 韦宝呵呵一笑,看着他们,说出一个词:“没办法!” 惹得十来个公子哥同时嘘声。 韦宝看向吴雪霞,心想现在两全其美了,总该皆大欢喜了吧?却看见吴雪霞很不高兴。 “又怎么了啊?我都帮你把你哥弄走了,到了天津卫,离去辽西的路程就极近了,走了一多半路程了啊,你还不高兴吗?”韦宝不由的一汗道。 吴雪霞哂笑一声道:“你可真会安排,还给我哥安排女人啊?” 韦宝恍然大悟,急忙道:“其他公子,每个人一个姑娘,吴公子就没有了。” 吴三辅立时激动的跳起来,“雪霞,你是不能看见你哥有一天快活了是不是?” 吴三辅的动作有点大,有些夸张,惹得韦宝和一帮公子哥们哈哈大笑。 吴雪霞也被吴三辅逗笑了,哂笑一声道:“哥!你还能不能有点出息?女人那么好玩啊?” “女人都不好玩了,活着还有啥意思,男人赚银子,追权势,归根到底还不是为了女人嘛。”吴三辅居然说出了一句很有哲理的话来。 惹得韦宝和一帮公子哥们又大加赞赏,都说吴二公子的话是极为有道理的。 吴雪霞狠狠的剜了韦宝一眼,极为不同意这种高论。 众人说说笑笑的,便要启程,去青楼找姑娘这种事情,太简单了,韦宝的人办事有多厉害,多有效率,他们是知道的,并不担心。 在临出门的时候,林文彪有事情来请示。 韦宝跟林文彪到了一旁。 林文彪轻声道:“公子,我想了一下,晚上若是要杀光那条街巡弋的顺天府衙役,最好是固体燃烧剂和毒气一道使用!” 韦家庄的武器技术,虽然停留在以无烟火葯为龙头的技术手段层面,但是现有的很多武器已经变着花样翻新了,尤其是化工科技方面绝对比后世抗战时期八路军的军工技术要强大一些了,只是钢铁工业没有出来,没有办法研发各种热武器。 使用毒气,已经不需要再向韦宝当初那样用水电解法产生氯气,还得想方设法将浓度闷的够了,才用风吹出去,而是可以直接使用固态氯气,用罐子释放!大范围的威力不怎么样,但是小范围,尤其是敌人没有防备的情况下,效果好的惊人! 不过出于人道的立场,韦宝一直是很反对使用毒气这种下三滥手段的,虽然这个时代没有国际联盟,没有啥国际公约来约束他,但是内心的道德准绳会约束自己! 本来韦宝是觉得这次行动,能不杀人最好都不要杀人来着,所以,韦宝现在很矛盾。 “小宝啊,好了没有啊?该走了。”吴三辅在门口大声的嚷嚷着。吴三辅这个人,动作比一般人慢,性子比一般人慢,但是当他准备好要做一件事情的时候,又比谁都着急。 韦宝一汗,笑道:“姑娘们不是都还没有来的吗?你急什么?我这边说点事情,马上就好了!” 吴三辅笑着哦了一声,“管事的人就是事儿多。” “你若是用了毒气,是不是不光是想杀光顺天府的人吧?是不是想连着晋商那些票号的护卫们一道杀光?”韦宝轻声问道。 “对,我就是这么想的,这件事情反正已经这么大了,也不在乎大开杀戒,一切都该以保护咱们统计署的弟兄的性命为优先吧?”林文彪道。 “可是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把晋商的护卫们都杀光,他们的黄金是分别放置在五处票号中的,没有那么多人手,谁帮我们将黄金都集拢在一处票号呢?咱们自己的计划不是也打乱了吗?还有,对晋商的票号放火,火势也要控制好,火势太大的话,他们没办法转运金银,也会浪费我们的时间啊。”韦宝提醒道。 “总裁,这事情我想过了,不管怎么杀,都不会没有人手转运金银的!不是还有咱们的人吗?到时候火势一旦起来,顺天府其他地方的巡弋衙役肯定会赶过来,锦衣卫的人也会赶过来,可能五城兵马司、御林军和东厂的人也会赶过来!咱们还是不能惊动这些人,但是原本晋商票号的护卫和这条街上的顺天府衙役都死光了,那些临时赶来的京城公差们弄不清楚什么情况,更加方便咱们办事!只要当时不让这帮人看出破绽,也就不用再隐蔽了,直接挑在五更天中段动手,得手之后,直接将金子都运出内城,说不定乘乱一路能运出外城!反正只要出了城就什么都不怕了!这是对咱们最有利的方案,我刚才和几个管事又合计过了,都觉得这个方案比之前的计划要好的多,所以我才再来向总裁请示更改。”林文彪道。 韦宝沉吟着想,脑子飞速的转动,那些个顺天府的衙役,多为官家子弟,世袭的好差事,这帮人世代为官,作威作福欺压老百姓,死了也就死了,没啥好可惜的。换成现代,就是各个国家都城的总警局的正式警员啊,这事情可真闹大了。 不过,韦宝敢发动这么大的计划,也不怕闹大! 可是,那些晋商的护卫们,可都是老百姓的身份啊。不管韦宝有多讨厌晋商,可这些人并没有死罪。 而且,在晋商当护卫,肯定都是那些票号股东的家乡人,应该也都是穷人出身,否则怎么会给人家打工呢? “衙役可以杀!”韦宝沉声道:“晋商的护卫,不到万不得已不能杀,可以用毒气!用过之后,再假意救助他们的过程中,增强昏迷效果,让他们两三天不省人事便可,不得要他们的性命!他们也都是穷苦人出身!” “总裁真是仁义!”林文彪佩服道:“总裁尽管放心,我一定把事情办好,之前我本来觉得这事毫无指望的,现在看来,至少已经有了两成的胜算了!” 韦宝一汗,韦宝觉得能五五开呢,你怎么觉得才两成的胜算啊? “你啥意思?怎么这么悲观?”韦宝奇道。 “虽然杀了宣武门里街的所有武装人员,但是不知道后续会跑来多少人啊,宣武门里街离着皇宫大内太近了一些!来的人马越多,变数也就越大。”林文彪道:“我们想的是很好,但是有一个环节出差池,比如封闭了城门,不准内城外城出入的话,就麻烦了!这一点是最大的变数!还有,想运出二百车黄金的话,还要看这些人检查的严格不严格,说不得,在城门口还要激战一番!直接打出去,所以我才提出用毒气,不仅要杀光这条街的护卫,说不得,还得一路杀出去,谁挡着便杀谁!咱们是突然发动攻击,又是从城内往城外冲,守军猝不及防,冲出去的问题不大,但是不使用毒气,不吓唬住守军的话,可能即便能冲出去,死的也不剩几个了,更别提带走黄金的事。” 韦宝听林文彪这么说,觉得很苍凉,自己随便一个决定,底下几百号人就要用命去拼搏啊! 这不是玩游戏,不是看无脑小说,这都是真真切切,马上要发生的事情啊! 想到这些,韦宝忽然觉得有些揪心! 不是有些揪心,是很揪心! 林文彪见总裁不说话,轻声道:“总裁,怎么了?” “嗯。”韦宝回过神来道:“就按照你想的办吧,我这就出城,先上天津卫等着了,后日我会和这些公子哥们分开,到天津卫指定的海边等你们的消息!” “不用后日,明日傍晚,我们就能将消息传到天津卫!总裁最好别在天津卫卫城过夜,因为顺天府、东厂和锦衣卫都很厉害,最快有可能在后日拂晓前查到我们的前进的方向。”林文彪提醒道。 “知道了,那我明天晚上便在海边等消息,在船上过夜。”韦宝道。 “如此甚为稳妥,至少总裁的安全无虞,我们拼杀的时候,便没有后顾之忧了。”林文彪动情道。说的眼圈都有点发红,这种随时准备为总裁牺牲,不顾性命,脑袋别在裤腰带上的铁血汉子动情,最是教人心疼的。 韦宝看林文彪这样,也忍不住有点动情,鼻子一酸,握住了林文彪的胳膊,轻轻地拍了一下,什么也没有说。 吴三辅看韦宝和一个下人那样卿卿我我的,不由一汗,甚至都怀疑韦宝和这个长的有点貌丑的下人是不是男和男的关系啊? “小宝,我说你谈事还要谈多久?你们再谈下去,不会抱在一起吧?你对手下人还真是好。”吴三辅大声的大大咧咧道。 一堆人一起伸头来看韦宝和林文彪,弄得王秋雅和吴雪霞都有点感觉韦宝和林文彪的关系是男和男的关系了。 韦宝笑着松开了林文彪,示意他去忙吧! 林文彪一个立正,并没有行军礼,一个鞠躬之后,吩咐底下人一路护卫好公子的安全,这一次,他不能跟着总裁出城去天津卫了。最快也要到后日才能与总裁会合,因为他要在京城统领全局,随时做出调度!总裁不在,他是此次计划的最高决策人。 王秋雅见韦宝眼眶有些湿润,急忙从腋下将自己的绣帕取下递给韦宝。 韦宝接过擦了擦眼睛,交还给王秋雅。 “怎么了啊?还哭了吗?发生什么事情了?”吴雪霞问韦宝。 韦宝笑道:“什么事也没有,眼睛有点疼罢了。” “哦,要看郎中吗?”吴雪霞关心道。 吴三辅和一帮公子哥也关心的说让韦宝去看郎中,这些人当中,除了吴三辅,大部分人都是虚情假意,不过,嘴上客套功夫还是会做足的。 韦宝微微一笑:“哪儿有那么矫情啊,让大家久等了,这就走吧?对了,青楼的姑娘们来了吗?” “来了来了。”吴三辅乐呵呵的笑道。 韦宝手下人办事的效率的确很高,天地会又舍得出银子,这个时候又是大白天的,正是青楼生意淡的时间段,所以把吴三辅他们玩了几天的豫秀楼的姑娘都叫过来了,让这帮公子哥现场挑选,每个人都挑到了自己称心如意的姑娘。 虽然很少有人带姑娘出场会直接带出京城去的,但是一方面天地会给的银子足,另一方面天地会在京城的名声很好,现在名气也不小,天地会的人出面,青楼自然不会放着这么好,这么大单的生意不做。 韦宝看见这些公子哥们身边都跟着一个花容月貌的姑娘,自嘲的一笑:“看我这眼神,这么多美女来了,我居然都没有看见。” “小宝啊,不是你眼神不好,是你成天跟我妹子这么大的美女在一起,普天之下的女人在你眼里,恐怕都要成为庸脂俗粉了。”吴三辅得意道。 一帮公子哥们急忙纷纷恭维,都说吴三辅说的极为有理,跟吴雪霞比起来,哪个女人不是庸脂俗粉啊? 吴雪霞娇嗔的打了吴三辅一下:“哥。”心里却暗暗得意,看向韦宝。 韦宝也看向吴雪霞,只可惜,韦宝此时的情绪很复杂,并没有办法沉浸到与妹子調情享乐当中去。 感叹于命运的奇妙,韦宝知道自己不再是一个鵰丝,虽然现在过着无数鵰丝梦寐以求的生活,但是他的心境再无法完全像鵰丝那般容易得到满足了,默默祈求着老天保佑,这趟统计署和护卫队配合的超级大行动,盗劫晋商票号总号黄金的计划,一定要顺利成功啊! 众人遂上路,一路上沿街看京师的风景,买一些小吃,说说笑笑的。 虽然有吴雪霞这种超级大美女步行,惹得路上无数男子行注目礼和回头礼,但一方面是韦宝这边的人很多,另一方面一个个衣衫光鲜,人数又众多,一看便知道都是富家子弟,一般人轻易也看不出他们的身份,自然是不会有人来找麻烦的。 正常生活中的麻烦,绝对没有小说和影视剧中那么多。 况且,辽西这帮纨绔子弟,也没有哪个是神经病,会当街做出調戏妇女这种事,或者仗着有钱,随便欺负老百姓这种事。 反正韦宝是没有发现自己的同窗中有这等人。 “你到底有什么心事啊?”吴雪霞看韦宝一直有点晃神,不由问道。 “嗯,没有什么。”韦宝随口道。 “你还在想着科试的事儿吗?你这人的心真重,一件事情,你都要想这么久哦?别想了呀。”吴雪霞也不知道该怎么劝说韦宝。反正觉得韦宝这个人心思太重,很锐气,做事不能受阻碍,否则便会一直暗中蓄力,一直被一件事介怀,不开心。这是吴雪霞对韦宝的判断。 吴雪霞这种性格的人,有好有坏,若要说韦宝真的有什么缺点,吴雪霞觉得这是韦宝最大的优点,也是韦宝最大的缺点了。 “没有,科试的事情,我早就翻篇了。”韦宝笑道,理解吴雪霞为什么会以为他还在想科考失败的事情。虽然没有完全放下,但是跟盗劫晋商票号总号黄金的大计划正式发动这么大的事情比起来,科考算个毛啊? “你就嘴硬吧,不承认算了,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让你开心。”吴雪霞被韦宝弄的也有点不是很开心了,叹口气道:“你真的以后都不打算再参加科考了吗?” “嗯,我没有那么多闲工夫成天去死记硬背四书五经!”韦宝坚定的笑了笑,“不过,你不是说过,只要我获取了辽阳,朝廷有可能会增开恩科,放在辽阳加考一次乡试的吗?” 天启四年夏秋 【0492 行动开始】 ,最快更新明鹿鼎记最新章节! “噗。”吴雪霞捂着嘴巴笑了,像是看个神经病一样的看韦宝,真没有想到,自己开玩笑的一说,韦宝还真的当真了。 大明朝廷几十万大军去围剿建奴,还无功而返呢,朝廷多大的力量啊?他们都无法办到的事情,你凭什么办到啊? 不过,吴雪霞也没有取笑韦宝。 “有的事情,想想就好,千万别转牛角尖啊。”吴雪霞小心翼翼道。 韦宝呵呵一笑:“你放心,不必把我当成失心疯,我不会强求什么的,辽阳哎,又不是一个小村庄,那是整个辽东仅次于沈阳的重镇了,建奴一小半的军事力量都在那边,要是敢动辽阳,建奴肯定会拼命的,我不会乱来。” 韦宝越是这么说,吴雪霞越是好奇的看向韦宝,因为,一般人听闻这种事情,绝对不会仔细去谋划的,听韦宝的话,便知道他的意思,吴雪霞准确的判断出,韦宝似乎已经有了某种计划,至少,已经曾经计划过!会不会去施行,就不知道了。 但敢于做出这种计划,真的有这种想法,也挺不可思议了。 这是一个怎么样的男人啊? 韦宝这个男人,在这一瞬间,让吴雪霞忽然有种头晕的感觉。 你明明只是一个白白嫩嫩的地主少爷好不好?成天玩的跟个统领千军万马的蓟辽督师一般,这真的好吗? 韦宝见吴雪霞一直盯着自己,好笑道:“怎么了吗?我脸上又没有字,至于看的这么认真?爱上我了吗?” 吴雪霞粉脸一红,打了韦宝的胳膊一下:“又风言风语。你不会真的想过要攻打辽阳吧?你们韦家庄这么有实力了吗?” “我刚才还没有说清楚吗?真是的,怎么可能?韦家庄又不是军队,你怎么会这么想?我们还打辽阳,我打你爹都打不过。”韦宝笑道。 吴雪霞忍不住又打了韦宝一下:“打你爹。”说完,因为自己爆了粗口,自己先不好意思的捂嘴笑了,用可怜巴巴的眼神请求韦宝别生气才好。 韦宝看着吴雪霞小狗一般水汪汪的眼神,忍不住想去牵一牵吴雪霞雪白的粉嫩的小手,牵手这种事,而且是当街,在大街上,在大明,那绝对是前卫的不能再前卫的事情了。 韦宝的手,一点一点向吴雪霞靠近,吴雪霞似乎也感觉到了一点什么,芳心羞的怦怦狂跳,要炸开心房一般了。 就在韦宝的指尖几乎碰到吴雪霞的手的时候。 这时候吴三辅在韦宝的肩头一拍:“小宝啊,你也真是的,我们都还在呐,你跟我妹子两个人卿卿我我,说不完的话,当我们都是啥啊?” 韦宝一汗,被吴三辅吓了一跳,“那怎么着?我不管雪霞了,去跟你们说话?” “对啊,大家一起吹吹牛,才开心嘛。”吴三辅笑道。 “哥,你们走你们的吧,真是事多。”吴雪霞不高兴的噘着嘴道。 吴三辅呵呵一笑:“好好,你们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吧,不耽误你俩了。”说罢,又笑着走开了。 吴雪霞害羞的看了韦宝一眼,韦宝知道吴雪霞知道自己刚才想牵她的手,也有些不好意思。 众人一路出了京城,很顺利。 在离开京城之后,韦宝在马车上回头望了一眼,自然还在想林文彪他们今晚的行动!又默默祈祷了一番。 傍晚,韦宝等人在京城四十里外找了一家比较大的客栈歇宿,这边虽然也有天地会统计署的秘密据点,但是韦宝觉得没有必要,便住了客栈。 自然又是一番大吃大喝,把这间客栈的老板乐得眉花眼笑,因为韦宝点的是全套,有什么上什么,完全不考虑多少银子! 还有这么多青楼姑娘作陪,一帮富家公子哥们一个个放浪形骸,对韦宝好不感激,一番又一番,一轮又一轮的溢美之词猛砸韦宝。 韦宝笑呵呵的全盘承受,暗忖花钱的感觉就是爽,虽然这些赞美都是他用银子买来的,但是韦宝现在在乎的是大笔的银子,而绝不是千两以下的银子了,千两以下的银子,对于韦宝来说,都属于小银子。 众多公子哥们玩的高兴,韦宝却很早就睡下了。 不是犯困,而是韦宝想一个人静一静,他知道今晚注定将是一个难以入眠的夜晚! 这样的晚上,韦宝不喜欢跟人在一起,而喜欢独处! “小宝到底怎么了?这么早就走了啊?”吴三辅不解的问吴雪霞。 “不知道。”吴雪霞摇头道:“劝都劝不住,说他困了,可他明明睡到中午才起身的啊,哪儿这么快就又困了?我看他还是因为科试不过的事情而难过吧。” 吴雪霞说罢叹口气。 吴三辅呵呵一笑:“多几次不过,就会习惯了的,哈哈哈哈。没有什么,不必为他担心。你看你哥我考了多少次秀才,不是今年才拿到秀才功名吗?一开始我也挺难过的,现在我看的多开啊?” “你当人人都跟你似的啊?再说,你一开始也没有难过过好吗?”吴雪霞哂笑一声道:“你都不努力用功的人,考不中不也是应当的吗?有什么好难过的?” 吴三辅呵呵一笑,耸了耸肩膀,别说是自己亲妹妹嘲讽自己,他的度量还是可以,就是不太熟的人跟他这么开玩笑,他也绝不会生气。 五更天快到了! 韦宝依然没有睡熟,迷迷糊糊的暗忖,行动应该开始了吧? 盗劫晋商总号票号黄金的大行动,这个时候,其实,已经发动! 按照林文彪事先的规划,最先要发起攻击的是毒气,弄倒这条街上的顺天府巡弋衙役,再全部弄死。以及弄昏所有晋商票号在这条街的护卫们,然后毒气和燃烧配合使用,开始火烧晋商各家票号。 几家有黄金的票号总号放火要小心,不要烧的太大,否则会耽误取出黄金的时间! 至于为什么杀了这么多人之后,在将晋商票号的护卫们都弄昏过去之后,还要放火,那是为了掩人耳目,人是杀不完的,做了这么多动作,不可能不被这条街上的其他店铺察觉。 而且顺天府的差役也不是只有这一股官方守卫力量,还有别家的,譬如锦衣卫也会不时有人过来巡弋,想在京城的内城,完全不惊动任何人,将380万两黄金都取走,这绝对不可能,一丝一毫的可能性都没有。 所以,统计署的人要争取的一项最重要的东西,便是时间。 要赶在不被官方力量察觉的将黄金都弄到手之后,与京城内城门打开的时间刚刚好契合,然后运走黄金!运到外城!然后运出京师! 再由护卫队雇佣的800部马车接力,将这200部马车装载的黄金再分拆一次,以便逃逸的速度更快! 而这200部马车还不能丢弃,还要执行迷惑追捕的官差,引开追捕的官差的重任!给护卫队逃逸,将黄金运到天津卫海滩,装船走人,争取更多的时间! 整个过程说复杂也不算复杂,主要是每一步都必须做到零失误,不能出一点错误,对技术要求太高。 这种事情也就是放在大明这个时候,现代到处都是摄像头,别说京师这种政治经济中心地带,就是小城市,去抢个银行,分分钟被控制。 韦宝在现代就多少年没有听说抢银行的新闻了,魔高一尺道高一丈!黑道的技术更新速度很难追赶白道的技术更新速度,只有在双方技术都很落后的时候,整个社会的治安又不好,犯罪才会频繁发生。 现代的犯罪越发展,越往诈骗方面发展,暴力的动手抢,会越来越少,因为太容易被抓。 “动手!”林文彪藏于黑暗中,对身边的统计署京城站站长下令。林文彪的脚下还有一个被弄晕了的打更老头。 这个打更老头刚才刚刚打过五更天的更,现在已经没用了,怕老头走来走去的会碍事,所以一炷香之前把老头弄晕,藏在了这里。 统计署京城站站长点头,一挥手,示意负责杀衙役,纵火的几个人出去。 只有5个人,主要因为人多了的话,太显眼!这是五更天了,这个时候,街上一个人都没有,有一个人都很显眼,不要说更多的人。 这五个人每个人拿一壶酒,一副醉汉在青楼玩到这个时候才回家的模样。 “没问题吧?”林文彪轻声问道。 “署座请放心,都是精挑细选的干将!”统计署京城站站长保证道。 林文彪点了点头。 这条街上一共有三十多名顺天府的衙役,此时马上离换班的时间不远了,所以三十多名衙役汇集在一起,慵懒的在街边小声闲话,或者靠在店铺门口打盹。领头的是一名总旗官,这个总旗官此时也在打盹。 到了百户和百户以上的官职就不必这么辛苦了,一般巡逻执勤这些任务,都是由小旗官和总旗官负责,有活儿干还是好的,像李成楝当初在没有升为百户之前,连想执勤的资格都没有。 五个人相互搀扶,摇摇晃晃的在街上过去,立时引起一名顺天府衙役的注意。 “那边几个醉鬼。”那名衙役对其他人道。 一名仅次于小旗官的小头目道:“你去看看。” 衙役便过来了:“三更半夜,干什么的?” 之所以这么警惕,主要因为皇城内城并没有什么风月场所,酒肆也是很高档的酒肆,一般很早就结束了,否则也是对达官贵人私底下开放的那种,反正不会弄到这么晚,而且,这五个人看上去也不像什么达官贵人,达官贵人哪里还有这么晚在路上步行的? 五个统计署京城站的高级特工并不理会那名衙役,似乎没有听到一般,依然在慢悠悠,晃悠悠的过来。 “都是聋子啊?跟你们说话没有听见?”那名衙役有些火大了,但是并没有特别怀疑,也没有将手按在刀柄上,而是两只手将灯笼举高,要去照这五个人的脸。 一名统计署京城站的高级特工冲那衙役咧嘴一笑,然后就伸出一刀,捅进了那衙役的喉咙! 衙役声音都发不出来,被动刀的统计署京城站的高级特工捂着嘴巴,掐着喉咙,让他站立着。 另外一名统计署京城站的高级特工立刻接过了那个衙役的灯笼,不让灯笼落地。 另外两名统计署京城站的高级特工一左一右去夹住了那名已经几乎死了,喉头不断冒血的衙役,不让他摔倒。 最后一名统计署京城站的高级特工则蹲在地上,开始准备燃放固体氯气。 其他的衙役见那名过去询问查看的衙役站着不动,有人觉得有点不对劲,大声问道:“老陈,怎么了?” “差爷,这位差爷要问我们要银子,我们没有银子啊!?”头前动刀杀人的那名统计署京城站的高级特工回应道。 老陈问人要银子? 这让一群醒着的,没有在打盹的差役很好奇。 因为这个老陈是个老实人,平时胆子不大,有红利的时候,也是最后等着分银子的那种人,怎么会问人索要银子? 总共三十多名差役,一半人靠在墙边打盹,一半人是醒着的! 醒着的一半人,又过了几个查看情况,纷纷叫老陈。 老陈自然是没法回头了。 蹲在地上的那名准备燃放固体氯气的统计署京城站的高级特工看时机差不多了,说声:“我动手了!” 这五名统计署京城站的高级特工中带头的那个特工嗯了一声。 那名准备燃放固体氯气的统计署京城站的高级特工立刻燃放了固体氯气,同时,五名统计署京城站的高级特工一起从怀中拿出防毒面具戴上! 这五具防毒面具便是京城统计署的所有护具了,再多一具都没有。 韦宝总共只有这样的面具三十多具而已,像其他的外站,顶多两具!其他都存放在韦家庄,或者是护卫队携带。 七八名过来查看情况的衙役见这几个人越发有些不对劲了,似乎头上戴上了什么东西,纷纷拔刀,开始警惕起来,正要喝问的时候,闻到一股刺鼻的气味,立刻都捂着喉咙,眼睛辛辣,鼻子刺痛,呼吸困难,越是咳嗽,越是痛苦! 两名夹着那个已经死掉了的衙役的统计署京城站的高级特工立时放手,四名统计署京城站的高级特工上前便是一刀一个,将七八个衙役全部一刀毙命!燃放了固体氯气的特工则抱着装毒气的罐子紧随其后!他走到哪里,气体便散发到哪里! 要是没有毒气,这些顺天府的衙役纵然没有什么好手,却也都是世家子弟出身,都是祖祖辈辈吃差役这碗公家饭的人,警惕性还是有的,身上也都佩戴了腰刀,绝不会这么容易被杀掉。 没有过来的几名衙役一看这种情况,都吓坏了,疯狂的开始吼叫! 可惜还没有叫两下,便闻到了刺鼻气体,全都发不出声音。 若是他们发现情况不对就直接跑掉还没事,这么一耽搁就来不及了! 五名统计署京城站的高级特工如同鬼魅一般,已经到了他们身边,同样是一刀一个,刀刀都是一刀毙命,对准人体致命之处,丝毫偏差都没有! 打盹中的特工也有几个人惊醒了,还搞不清楚状况,一帮靠墙的特工也瞬间团灭,一个活口不留。 统计署京城站站长得意的低声对林文彪道:“署座,我们平时可不敢懈怠,没有任务的时候也每天练着呢,弟兄们的身手维持的还行吧?” 林文彪满意的一点头,却一点都不敢大意,仍然凝神细看,“可以让人将两侧街道封死,配合他们行动了!” 统计署京城站站长一点头,一挥手,他身边十多名特工一起出去,猫着身子,用事先准备好的湿湿的布巾将口鼻掩住,猫着腰快速奔跑,要抵达这条长长的宣武门里街两侧,并且原地待命,仿制有闲杂人,或者小股衙役在纵火的过程中坏事。 与此同时,五名统计署京城站的高级特工在杀完了三十多名顺天府看护这条街道的衙役之后,开始向街边的晋商票号发起攻击! 攻击很简单,就是拍门之后,强杀! 除了最大的那一家晋商票号总号,其他四家晋商票号总号,并不另外设内院,黄金和白银都是放在一起的! 只要杀掉护卫,拿金子并不复杂! 不过,拿到这四家晋商票号总号的黄金之后,需要去最大的那家晋商票号总号晃一圈,等黄金全部聚齐,再一起走!否则,大晚上的,也没有办法先走。 成则全成,败则全败!这是统计署之前便制定好了的方案,并且已经得到过韦总裁明确批示。 砰砰砰,砰砰砰。 五名统计署京城站的高级特工在简单的将三十多具尸体抬到了街边阴暗处之后,便去敲第一家晋商票号总号的门板。 其实这条街整体都黑暗,古代即便是京城,也不会像现代那样到处是路灯,顶多大的商铺门口有悬挂灯笼,稍微有点光线而已。 刚才外面闹的动静不算大,但是也发出一些声音了。 不过,显然晋商票号总号的护卫们都并不是很专业,完全没有察觉。 这可能也跟这条街的治安实在太好有关系,不但都是京城的主要商号,都是大商号,而且这么靠近皇城,拐个弯便是皇宫大门了,来来往往,一波接一波,都是巡逻的官兵,谁能想到有人敢跑到这条街来搞事情啊? “谁啊?”晋商票号的这间总号店铺之一,里面传出慵懒,而且带点不耐烦的问话声音。 “顺天府的!”一名统计署京城站的高级特工低声道。 “顺天府的?这大晚上的干什么?”里面又嘟哝了一声。 反正晋商票号的人是绝对不会想到有人敢跑到晋商票号来找麻烦!就算是顺天府的人,也绝不敢找他们晋商的麻烦! 因为晋商的很多生意,其实是有官家入伙的,京城有权势的达官贵人,大部分都能吃到一点干红!晋商很会做人脉,左右逢源,八名玲珑,在社交这一块,一直做的非常好。 南边的南直隶商帮,北边的晋商,甚至在大明的南方,晋商也有很大势力,简直可以说是这个时代最有力量的商业组织,否则也没有这么大的实力了! “有事,哪那么多废话?”说话的统计署京城站的高级特工一口京片子。其实这人就是在京城本地招募培养的特工。 统计署的特工,一般用的都是虚假的身份,这个时代的流民太多,只要肯花钱,弄假身份不要太容易。所以,明末的官方统计人口数量,根本不足采信,都是乱七八糟的,真实的人口,因为流民问题,是很难统计的。 里面没有再废话,开了门,出来一个中年人,这人才一开门便闻到一股刺鼻的味道,急忙捂住嘴巴和鼻子,却已经来不及了,被两名进去的统计署京城站的高级特工一下子用一块湿湿的,粘了强力晕化物质的布巾捂住口鼻,一下子便不省人事了! 这是韦总裁之前的要求,只能杀官兵,不准杀老百姓,晋商票号总号的护卫们,也属于老百姓。 守门的总共两个人,都睡在门边上,用长凳子拼接两块长木板,就这样睡,另外还有一个人已经醒了,黑暗中迷迷糊糊的,也被晕化物质弄的不省人事了。 这一切,并没有发出什么声音,以至于院中还有十几名睡在店铺内的护卫都没有听见外面的异常响声,便一起着了道! 一家如此,再去下一家! 总共的目标是五家存放了黄金的晋商票号总号。 其中,最大的,存有最多黄金的那一家晋商票号总号是重点,最后动手! 前面四家都很顺利。 包括最大的那家晋商票号总号,有内院,内院还装置了一整套防盗示警机关的那家晋商票号总号,的外院解决工作,也很顺利! 这五名统计署京城站的高级特工当中并没有那名已经打入了晋商票号总号内部的那名统计署京城站的高级特工! 这时候,直到五名统计署京城站的高级特工成功解决了前面四家晋商票号总号,并且已经攻入了第五家晋商票号总号店铺的时候,那名潜伏特工才冒泡! “山山海海楼上楼!”那名统计署京城站的高级特工低声对了一句切口。这是今天晚上行动用的总暗号,以防事发突然的时候,自己人误杀自己人! “山山海海楼上楼!”五名统计署京城站的高级特工为首的一名特工回应了一声,轻声道:“外院都解决了!就差内院,要我们进去吗?” “你们就在这里守着!里面内院的护卫藏的很隐蔽,发现你们是生人,会马上示警鸣锣!”潜伏的统计署京城站的高级特工轻声道。 五个人点了点头,便守在了门口! 要等这名潜伏的统计署京城站的高级特工破了内院的机关,才开始下一阶段的行动! 下一阶段的行动便是四面放火,不光放晋商票号的多家店铺的火,还放其他一些商铺的火,包括街头的那座洋人教堂,这些都是事先规划好的,要让这一切看起来,并不是针对晋商一家!至少,在失败之前,不能让人察觉这是一次专门针对晋商票号总号黄金的行动。 内院一共有12名护卫,藏于四个角落,几乎没有任何死角,要想不被发现,是不可能的。 这名潜伏的统计署京城站高级特工,要想一次性弄死这12名内院护卫,并且不准让他们鸣锣示警,成功的可能性非常小。 到了这里,其实才真正开始这次行动的第一个大考验。 外面等待的五名统计署京城站高级特工,还有,更外面的林文彪和统计署京城站站长等后备,随时准备行动的人员,更是紧张的不行! 就在那名潜伏的统计署京城站高级特工刚刚准备去行动的时候,街面上过来了一伙锦衣卫! 这一下,差点将林文彪和统计署京城站站长和一帮预备行动人员的胆子吓破! 预备行动人员有二百多人,不过,现在还没有到他们出场的时间呢,他们出场的时间是第三阶段,要在四面放火成功之后,他们才装扮成帮忙救火,搬运东西的,这条街面上其他店铺的伙计出来! 大晚上的,而且,商号和商号之间的关系并不紧密,官兵也不可能认识很多人,所以正好浑水摸鱼。 这也是为什么林文彪一开始向韦总裁请示,要将晋商票号的护卫们都搞掉,而且要将这条街上原本的顺天府的衙役都杀掉的原因! 只有这些人是熟悉人面的,如若不是晋商内部的人,肯定不会让你参与搬运黄金的行动,更不会让你随意进入最后一座,也是最大的一座晋商票号总号! “署座!现在怎么办?”统计署京城站站长低声的,紧张的询问身边的林文彪。 林文彪皱着眉头,脑门已经渗透出来了无数细汗! 天启四年夏秋 【0493 盗劫计划的第一阶段】 ,最快更新明鹿鼎记最新章节! 常年刀头舔血的林文彪自然不会害怕,要怕也绝不是害怕个人的生命危险,而是担心行动失败,这么多统计署的弟兄都有危险,这且不说,行动失败了,总裁想弄到大批黄金的计划也会泡汤! 林文彪一直以为总裁要弄到这么大的一笔黄金,是为了购买粮食用的,购买粮食事关辽南和韦家庄合计四五百万人口的生计问题,自然是最大的问题。 但是其实韦总裁生出弄黄金的想法,完全是临时性质的,是那日送一帮洋人传教士回南堂大教堂的时候,看见晋商在京城内城有这么多高大上的票号总号之后,又听闻林文彪说这里储存了很多黄金,而临时生出来的想法! 弄银子金子,和买粮食,有一定关系,却并没有绝对关系,在明末这个物资流通很阻碍的年代,有钱也不见得能买到想要的东西,更何况是粮食这种战略物资,还是那么大的数量! 最关键的是,在吴襄借给韦宝两千万两白银之后,韦宝手头用于购买粮食的银子虽然仍然很紧张,却也是差不多够用的! 所以,林文彪以为这次的行动关系到天地会的前途命运,总裁才会不惜一切代价的,如此铤而走险。 事实上则是,这吃的计划纯属是韦宝个人的一次好大喜功,贪功冒进行为,是一场豪赌,完全没有被逼到这个份上,而利欲熏心的一场豪赌! 韦宝觉得自己的实力,有能力完成这次行动,很想向世人伸展一下肌肉! 底下人要是知道韦总裁内心的真实想法,恐怕是会有点寒心的,好在,他们并不知情。 韦总裁也不习惯把什么想法都告知下面的人。 “大晚上的,怎么会忽然来一帮锦衣卫?别着急,先等一等看!”林文彪轻声道。 统计署京城站站长点了点头,不再出声音了。 刚才五名负责杀人和晕人行动的统计署京城站高级特工,做事干净利落,杀人之后隐藏了,弄晕人之后,也隐藏了,而且还将每家晋商票号的门板又都虚合回去了,要是不走近看,不去推门板的话,不容易发现门板是从外面虚着按上去的,并没有合拢! 而且,埋伏于街头和街道尾部的十几名统计署高级特工都藏身于暗处,没有林文彪和统计署京城站站长的指示,他们是绝不会轻易冒头厮杀的,他们接到的任务是仿制个别的,走单的人发现异状闹出动静,而不是对付这么大一股的锦衣卫,这一伙锦衣卫有三四十人,明显是一个完整小旗的编制! 所以,这条街的街面,表面上依然如往昔一般平静! 带头的小旗官边走边道:“要不是许大人新官上任三把火,让咱们每晚上这一带至少走两趟,这个点,我才不会带弟兄们出来呢,清秋的天气,也清冷清冷的。在衙门里烤烤火等接班多痛快。” 埋伏于暗中的林文彪听到了,知道他口中的许大人是锦衣卫的许显纯! “对啊,这是皇城,有什么好巡逻的?咱们大明的皇城啥时候不太平过?再说,咱们是锦衣卫,又不是顺天府的那帮呆子差役。”一个人讨好的搭话。 “奇了怪了,怎么没有看见那些呆子差役?都躲起来睡觉去了?顺天府的人越来越不像话了!”开始说话的小旗官道:“叫一下那帮孙子!” 一个人嗯了一声,然后声音不大不小的道:“王麻子,王麻子!” 王麻子是刚才被五名统计署京城站高级特工杀掉的那帮顺天府衙役的一个班头。 此时王麻子的喉咙被割断,被安置在街边的黑暗处,早就死的不能再死了,哪里还能回应啊? 林文彪皱了皱眉头,知道这帮人不得到答案,不见到顺天府的差役,肯定不会走。 “你赶紧让一个人换上顺天府差役的衣裳,将这伙锦衣卫支开!那几个行动的人现在被堵在晋商票号里面,万万不能露面!”林文彪轻声对统计署京城站站长下令。 统计署京城站站长一点头,急忙在身边一名特工的手上碰了一下,用眼神示意那人去办! 那人赶紧猫着腰,到墙边黑暗处将一名靠墙躺着的顺天府死了的衙役的尸体拖过来,快速的换上那人的衣裳,然后跑出去。 “各位大爷,我们的人回去交班了,有啥贵干么?”那名特工也是中级特工,虽然没有几个具体行动的特工等级高,却也挺干练的了。急中生智之际,一点都不慌乱。 “到了交班的时辰了吗?喊了半天才答应,人都走了,就剩下你一个人?”带头的锦衣卫总旗官问道。 “嗯,我们头儿让我在这看着呢,一炷香之后便有人过来的。”统计署京城站的这名中级特工急中生智的编了个借口:“晚上也不知道吃了些啥,八成是大家吃烤串,那肉串有问题,弟兄们都有点闹肚子,我们头儿就说今天稍微早点交班。” 林文彪和统计署京城站站长听着觉得好笑,都捂着嘴,拉肚子?亏你想的出来。 “你们娘的真是一帮人才!吃烤串闹肚子了?呵呵。”锦衣卫总旗笑骂一句,惹得他底下一帮锦衣卫一起跟着笑。 统计署京城站的这名中级特工急忙憨憨的跟着赔笑。 幸好锦衣卫们没有用灯笼使劲照他身上,他身上有不少血迹!要是仔细辨认的话,一定露馅,他一直假装很镇定的在黑暗一侧,心里万分着急。 “没事吧?”锦衣卫总旗例行公事的随口问了一声。 “没事,没事,再太平不过了,连狗都没有见到一条。”统计署京城站的这名中级特工笑道:“再说,有你们这些大爷在,宵小之辈哪里敢跑到皇城来造次啊?” “小子,还挺会拍马屁!”锦衣卫总旗呵呵一笑,对手下人道:“好了,走了!咱们来也来过了!” 底下一帮锦衣卫巴不得如此,一起称好。 锦衣卫总旗身边的一名小旗官觉得有点不对劲,道:“哥,好像闻到什么没有?有点刺鼻子啊?” 扮成了顺天府衙役的统计署京城站的这名中级特工顿时心中一紧,心都蹦到嗓子眼了,他自然这刺鼻的味道是啥?那是氯气啊!只要这伙锦衣卫往街道深处一走,稍微搜寻一下,就会发现那群已经死了的顺天府衙役的尸体的,那样的话,计划便要提前暴露了! “好像是有点,啥味道?”锦衣卫总旗皱了皱眉头,问底下人。 一帮锦衣卫纷纷摇头,这气味并不浓烈,若有若无。 因为刚才统计署的几名负责行动的京城站高级特工在行动的时候使用了毒气,行动第一阶段成功之后,是堵住了毒气罐子的口子的,现在只是微弱的残留而已。 所以,气味已经很淡了,主要因为毒气杀伤力实在太大,有一点点残留都让人闻着不舒服。 “谁知道啊?早就问道有一点味道,兴许是谁家腌肉坏了的味道吧?”统计署京城站的这名中级特工又急中生智编瞎话道。 疑心病最重的那名锦衣卫小旗官皱眉道:“腌肉坏了的味道,这腌的是啥肉啊?娘的。” “你管人家腌的是啥肉呢?”锦衣卫总旗没好气道:“大晚上的,站大街上琢磨人家腌的是啥肉坏掉了,纯粹闲得慌,走了走了!” 众锦衣卫见总旗官有些不耐烦,也都嫌那小旗官事多,都附和着说该回去了。 锦衣卫小旗官虽然还有些疑惑,也不敢犯了众怒,不再啰嗦什么,反正心里觉得很奇怪,断定不太可能是什么腌肉坏了,这么刺激鼻子的味道,他还是头一次闻到。 这名小旗官是锦衣卫当中干练之人,只可惜没有背景,像这种有本事,能做事,又想做事的人,好不容易混到一个小旗官的位置,已经是祖坟冒烟了,所以,在办好差事和搞好同僚关系之间,还是会侧重于后者的,反正众人皆人浮于事,他何苦总是逞强争胜出风头?等下人家还妒忌他,一起排挤他。 锦衣卫们走掉了。 林文彪、统计署京城站站长,以及在街头街尾埋伏的十来人,以及在黑暗中等着,准备行动的二百多人,还有在晋商票号总号,最大的那处总号中隐蔽在大门后面的五名统计署京城站高级特工,所有人集体松口气! 第二阶段放火的任务还没有做呢!要是第一阶段就露馅,就麻烦了! 那名潜伏打入了晋商票号总号外围的统计署京城站高级特工,这个时候才能接着行动。 刚才锦衣卫没有走的时候,情况不明,他被叫停了,和另外五名统计署京城站高级特工一起躲在最大的那家晋商票号总号的大门后面查看情况。 这名潜伏打入了晋商票号总号外围的统计署京城站高级特工此时见情况明朗了,拿过一只防毒面具和那名放毒的特工用剩下的毒气罐子,然后轻声急道:“我去了!” 其他五名特工一起轻声嗯了一声。 这名潜伏打入了晋商票号总号外围的统计署京城站高级特工,拎着一把扫帚,模样傻不愣登的往里走。 穿过外院,来到内院附近,居然开始扫地起来。 内院围墙一共藏有12名护卫,其中两面墙的护卫能看见这名潜伏打入了晋商票号总号外围的统计署京城站高级特工,他们都很诧异,这大晚上的扫的是哪门子的地?但是看那扫地之人,似乎是见过的。 四面墙壁都有石室掩体!每间掩体只有一处小小的,猫腰才能进去的小门,观察外面,则通过掩体上的一处小四方形口子,设计的易守难攻!想从外面突破进来,在他们预警之前杀掉他们,根本不可能! 所以其中一人问道:“喂,三更半夜的,你不睡觉搞什么鬼?谁让你来的?” “是……是……是……管……管……管……事……事……事……的……的……的……说……说……说……”那名潜伏打入了晋商票号总号外围的统计署京城站高级特工平时很少说话,也没有几个人听见过他说话,此时开口,差点让几名晋商票号总号的内院护卫晕过去,本来大晚上的,就正在打瞌睡呢,听这家伙一句话,才几个字,几乎说了多久了?谁听了不火大? 不过,再怎么火大,不等这人说完,他们也是不懂他意思的。 几个人都被这个扫地的结巴子给气的乐了,一起哈哈大笑。 “说……说……让……让……让……我……我……我……今……今……今……儿……儿……儿……个……个……个……赶……赶……赶……早……早……早……”潜伏打入了晋商票号总号外围的统计署京城站高级特工似乎毫不着急,依然是这种说话方式,速度非常均衡,似乎他天生就这样。 实际上,这几个字,已经用了近两分钟! “你别说了!我帮你说吧,是不是管事的让你今儿个早上赶早过来打扫?”问话的那人实在忍不住了,笑着将扫地的结巴子的话打断了。 “对……对……对……管……管……管……”潜伏打入了晋商票号总号外围的统计署京城站高级特工又开始了。 “行了行了,知道了,你想说,对,管事的是这么对我说的,是不是?你扫你的吧!”那人不耐烦的道。说完又对其他的护卫道:“肯定是等会天亮以后,东家要过来!大管事的就是会拍马屁!扫干净点儿,做给东家看的呗!” 这人故意说话大声一点,好让内院四面墙的护卫都能听清楚他说的话,众人齐声称是。 潜伏打入了晋商票号总号外围的统计署京城站高级特工一边扫地,一边准备将这些人都引出来,然后释放毒气,然后将他们全部搞定! 因为要想出其不意攻其不备的动手,难度实在太大,他们都躲在掩体里面,他不好进去,而且,只要有一个掩体没有解决好,其他的护卫就会发觉异常,从而鸣锣示警,这一切就完蛋了! 不是每家商号都有鸣锣示警的特权的,在这条街,只有晋商的票号总号才有这样特殊的权力。 其他的商号要是有什么危难的事情,也顶多说是大声呼救罢了。 因为这里是皇城,鸣锣这声音可以传出去很远!轻易惊动了宫廷,这可是谁都担待不起的责任! 虽然说皇宫里面也不太容易听见京城内城有人敲锣,但这种可能性就不允许发生。皇城可不比其他地方,讲究的规矩实在太多。 潜伏打入了晋商票号总号外围的统计署京城站高级特工一面默默扫地,一面暗中观察能看见自己的,这面墙的三名护卫。 趁着他们不备,偷偷从怀中取出了毒气罐子放在地上! 然后一下子倒地,将毒气罐子捂在怀中,不至于被人看见,然后大声呻吟起来:“哎哟!哎哟!哎哟!蛇蛇!蛇!蛇!” 内院的护卫,不管是醒着的,还是打盹的,还是睁眼的,都被吓了一跳! 蛇?这里进来蛇了?从来没有听说过啊? 不过,听那结巴叫的像是杀猪一样,也容不得人起疑心了。 “有蛇?去看看去啊!” “快看看怎么回事?” 众人七嘴八舌道。 潜伏打入了晋商票号总号外围的统计署京城站高级特工蜷缩在地上,不断的痛苦嚎叫,心里却暗中祈祷,最好12名护卫都过来才好,那样的话,他能一次性将他们全部击杀掉! 总共四面墙,最靠近这名潜伏打入了晋商票号总号外围的统计署京城站高级特工所在位置的三面墙的护卫都过来了,一共九个人! 最远的那面墙,有一个人没有过来,那人的性格便是如此,对什么事情都漠不关心的那种人,而并不是说警惕性有多高,他原本是伏在小窗口打盹的状态,现在依然是那种状态。 “你怎么样了?” “怎么样了?” “让我们看看?” 过来的11名护卫纷纷出声询问,蹲下来看潜伏打入了晋商票号总号外围的统计署京城站高级特工的被蛇咬过之后的伤势,也在找蛇。 人都有个好奇心,都想看看蛇长的是啥样,更超过对人的伤势的关心。 潜伏打入了晋商票号总号外围的统计署京城站高级特工见时机到了,一手戴面具,一手开始燃放毒气罐子,这些动作,就在这十一个人的眼皮子底下进行! 11名护卫诧异的很,却根本反应不过来这扫地的结巴子到底在干什么? 等到闻到一股刺激性的臭味,呼吸不畅的时候,本能的想走开。 潜伏打入了晋商票号总号外围的统计署京城站高级特工已经一跃而起,防毒面具的视野并不好,只有一扇模模糊糊的小窗口,好在这内院的视线很不错,四面都有几盏大灯笼!还算看的清楚。 在烟雾之中,潜伏打入了晋商票号总号外围的统计署京城站高级特工一刀一个,极为精准的挨个击杀! 由于有毒烟,这些人死的时候都无法大声叫出来,一个个怦然倒地! 本来韦总裁是对林文彪说,不要轻易杀非官兵的人的,但是林文彪在下令的时候有增加一条,以保护统计署兄弟的性命为优先,万不得已的情况下,可以杀晋商的护卫!林文彪觉得晋商的护卫不该算作老百姓!所以增加了这一条。 最远的那面墙,一直没有过来的护卫,听着声音似乎不对劲,而且闻到了一股很臭,很刺鼻的,让人呼吸不畅的气味,不由的扯着嗓子问道:“怎么样了?你们在干什么?他被蛇咬的怎么样?你们在干什么?” 潜伏打入了晋商票号总号外围的统计署京城站高级特工杀掉了十一个人之后,也发现了还有一个人,最麻烦的是,并不知道这个人在哪一面墙!墙体中的石室是很难冲进去的! 现在又释放毒气,那剩下的一名护卫肯定起了防备之心,自己贸然现身的话,肯定不行! 潜伏打入了晋商票号总号外围的统计署京城站高级特工一面将毒气罐子赶紧塞起来!以停止毒气继续释放,一方面将十一具尸体都拉到这面墙的看不见的地方来。 “你快点过来啊!”潜伏打入了晋商票号总号外围的统计署京城站高级特工在做好这一切之后,手握滴血的短刀,隔着面具召唤那最后一名晋商票号总号内院的护卫过来! “干什么啊?这是什么味道啊?……咳咳……”那名护卫已经出了石室,捂着口鼻,但只是站在石室门口,并不过来,很有警惕性。 潜伏打入了晋商票号总号外围的统计署京城站高级特工凝神细听,判断这最后一名护卫的位置! 潜伏打入了晋商票号总号外围的统计署京城站高级特工感觉这最后一名护卫应该还在石室中,或者在石室门口,并没有过来! 现在是可以冲过去杀掉他,只有一个人的话,他并不怕无法杀掉对方,主要是怕那最后一名护卫会鸣锣! “过来啊!赶快过来!”潜伏打入了晋商票号总号外围的统计署京城站高级特工见对方并没有识破他的声音,急忙再次催促! 他要将对方引到自己的身边来,这样的话,就可以减少照面的时间!即便对方有拿铜锣,并且随身会敲响铜锣,他也有把握在对方敲锣之前一击得手! 铜锣一旦被敲响,即便是只敲响了一下,也是不得了的事情,会引起远处的锦衣卫和御林军的注意!甚至还有可能惊动别的街道的顺天府的衙役,甚至惊动衙门离此地并不远的五城兵马司的兵丁! “你们到底怎么样了啊?什么味道?被蛇咬的人怎么样了?”那最后一名护卫此时如同惊弓之鸟,似乎铁了心,就是不过来。 实际上,最后一名护卫并没有拿着铜锣准备,只是握着一柄用以防卫的铁棍! 这里是皇城内城,即便是晋商这样的拥有特殊权势的商号,也是没有权力明目张胆的拥有刀剑这类管制武器的! 潜伏打入了晋商票号总号外围的统计署京城站高级特工眼看无法将对方引过来! 憋着气,取下了头上戴着的防毒面具,揣入怀中,然后伸头出去,快速的看了眼另外一面墙壁,没有看见人! 急忙闪身过去,蹑手蹑脚的,不发出一丝一毫的声音,快速而轻巧的到了那面墙壁的尾端。 现在潜伏打入了晋商票号总号外围的统计署京城站高级特工可以确定,最后一名特工,就在这面墙壁拐角之后就能看见的地方。 只是不确定,对方离自己有多远!不知道那最后一名特工是站在墙壁最中心的,石室位置,还是在他身边!或者是在墙壁的最远端!又或者,那个人还藏在石室中没有出来! “你过来看一眼啊,我们都被咬到了!”潜伏打入了晋商票号总号外围的统计署京城站高级特工再次开口催促! 这一回,是没有隔着防毒面具说话,声音很清晰。 潜伏打入了晋商票号总号外围的统计署京城站高级特工一定要让对方动起来,只有对方走动,他才能判断出对方现在的位置! 这一点很重要! 即便是这样,那最后一名特工仍然没有马上分辨出对方声音中的异样,没有怀疑说话的不是另外11名护卫中的其中一个人。 “你们都被蛇咬到了?”那最后一名护卫胆战心惊的问道。 潜伏打入了晋商票号总号外围的统计署京城站高级特工,双手紧握短刀,暗暗恼恨于这个人真特娘的啰嗦! 潜伏打入了晋商票号总号外围的统计署京城站高级特工的大汗就没有停止过,顺着眉心,不断的流下来,经过鼻子,一脸都是汗珠,眼珠子凸起,斜视着墙角拐弯处,好像墙角拐弯处随时会冒出来那最后一名票号的护卫! 那最后一名票号护卫问完了这句,居然又不出声了! 这回,潜伏打入了晋商票号总号外围的统计署京城站高级特工似乎也吃了秤砣铁了心!对方不出声,他也不出声!就这么静静的对峙! 虽然时间已经有点超过了,但是潜伏打入了晋商票号总号外围的统计署京城站高级特工很清楚,即便是超过,也比暴露了,比对方示警鸣锣,惊动了所有人要好! 因为整个计划,现在仍然有计划叫停的! 要是在这个阶段就暴露,那就完全没有执行的必要了,那样的话,二百多强行行动的统计署特工,有一个算一个,全部得被杀死在京师中!甚至,一定还会牵涉韦家庄,牵涉天地会,牵涉到公子头上! 天地会的最高政治宗旨是:‘凝聚意志,保卫总裁,为全人类的解放而斗争!’ 所以,纵然很着急,但这名潜伏打入了晋商票号总号外围的统计署京城站高级特工,在权衡了利弊之后,此时依然要拿出足够的耐心! 而且,外面帮着看护的五名统计署京城站的高级特工并没有过来,说明外面的情况暂时还不错! 还有功夫! 这样对峙了十几秒钟的样子,那最后一名晋商票号总号的内院护卫有点着急了,再次问道:“喂!喂!你怎么样了啊?被蛇咬的严不严重啊?” 潜伏打入了晋商票号总号外围的统计署京城站高级特工就是不说话,努力的平心静气,绝不放过任何一点声响,一定要判断出对方的位置来! “听见了吗?还有人能听见吗?”面对死一般的寂静,这最后一名胆小怕事,对什么事情都漠不关心的内院护卫害怕了,整个人吓得浑身发抖,感觉,可能所有人都已经死了吧? 这最后一名晋商票号总号的内院护卫这个时候闻到刺鼻的气味好像消散了不少,一只手握着铁棍,一只手捂着口鼻,终于忍不住了,缓缓的移步过来! 潜伏打入了晋商票号总号外围的统计署京城站高级特工听到了细微的脚步声,手紧紧的攥着刀柄的同时,努力去做出判断,感觉对方现在的位置,应该在石室旁边,应该是在向自己的反方向移动!并没有靠向自己。 这座内院是一个正正方方的四方形! 本来两个人已经离得很近的,只有半面墙的距离,现在随着那最后一名特工向反方向移动,两个人的距离反而远了! 在做出了判断之后,潜伏打入了晋商票号总号外围的统计署京城站高级特工,急忙蹑手蹑脚的,转身往回走,尽量不发出一点声音来!要在拐弯后代一面墙,等着地方。 潜伏打入了晋商票号总号外围的统计署京城站高级特工快速的走完自己目前所在的一面墙,又来到了另一名墙的最边上,等着对方! 潜伏打入了晋商票号总号外围的统计署京城站高级特工凝神细听,对方仍然在以一个慢到了不能再慢的速度在走!马上就会出现在自己的面前了! 潜伏打入了晋商票号总号外围的统计署京城站高级特工将刀柄横卧,猜想了一下对方最先出现的时候的姿势,做好了一击即中的准备! “喂!你们还有人能听见吗?”那最后一名晋商票号总号内院护卫的声音都发颤了,带着哭腔,一个大男人,被吓得像是小女孩一般。 这样的人,胆小如鼠,即便有点功夫,也一定强不到哪儿去的! 若不是无法判断他有没有拿铜锣,潜伏打入了晋商票号总号外围的统计署京城站高级特工早就冲过去击杀对方了! 终于!那最后一名晋商票号总号内院护卫的一只脚露出来了! 那是一双旧了的黑色布靴!已经可以清清楚楚的看到这布靴的颜色已经掉的差不多了,几乎成了灰色的。 潜伏打入了晋商票号总号外围的统计署京城站高级特工,紧紧的贴着墙壁站着,刀柄握紧,随时准备刺杀对方的喉咙部位!他自信,有备胜过无防备,这下,不会有任何的问题! 天启四年夏秋 【0494 京城这下热闹了】 ,最快更新明鹿鼎记最新章节! 那最后一名晋商票号总号内院护卫的半个身子终于露了出来,到了这个时候,依然没有发现与自己近在咫尺的墙边有人! 潜伏打入了晋商票号总号外围的统计署京城站高级特工狠狠的一刀扎下去,不用等对方整个人露面,因为他已经看见对方手上拿的是一把铁棍,而不是铜锣了,只要不是铜锣,一个这种等级的护卫,真是想怎么杀就可以怎么杀! 那最后一名晋商票号总号内院护卫直到死,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完全没有看见杀自己的人长啥样,便凸出着眼珠子,直挺挺的往后一倒下去,摔在了地上,发出砰地一声。 潜伏打入了晋商票号总号外围的统计署京城站高级特工没有丝毫停留,快速的在死人的身上将刀身上的血迹擦干净,快速的塞到了腰后,将那这最后一名护卫连同其他11名护卫,都塞回到墙面中的四个石室中! 就这样,内院的护卫危险解除了,一切都弄的天衣无缝,外人不仔细查看,根本看不出来有什么异常!? 现在已经可以开始整个计划的第二个阶段——放火! 不放火的话,是绝对没有办法明目张胆的将五家晋商票号总号的黄金合在一起,存放在一家,然后又从那最大的一家晋商票号总号将黄金全部取走,然后没有这种救火过程中浑水摸鱼的混乱局面,也很难从内城出去! 放火就很简单了。 潜伏打入了晋商票号总号外围的统计署京城站高级特工,出来之后,会合了晋商票号这间最大的总号大门旁的五名统计署京城站高级特工之后,六名高级特工一起出来! 现在,目标要动手的五家存有黄金的晋商票号总号的护卫,已经被全部解除!弄晕了一百多人,杀死12人! 以及这条宣武门里街的三十多名顺天府衙役也全部被杀掉! 第一阶段圆满成功。 “他们出来了,事情成了!”统计署京城站站长轻声对林文彪道。 林文彪点头:“放火吧!” 统计署京城站站长点个头,比出个手势,手势接二连三的传出去,再由人带话,立刻冲出来三十多人,四面八方,整条街的店铺都开始着火。 他们使用的是固体汽油燃烧!燃烧方式非常野蛮,破坏力量很大! 尤其是将那些死掉的衙役们,狠狠的浇上汽油,放在一起杀,务求不在第一时间被人发现! 一时之间漫天火起!街道最前头的洋人教堂,南堂大教堂也不能幸免! 放火的过程中,五家晋商票号总号是一个要注意的点,不能太大,也不能没有火,不能火太小。南堂大教堂放火的时候,则要注意不要烧到洋人的藏书阁! 这些细节,统计署负责放火的二十多人做的非常好,整个放火的过程不过两分钟! 绝对不超过两分钟! 可见这帮京城统计署的特工的水平都不低,能被选拔到京师来当特工,即便是最低水平的,也都很不赖。 火光中,不管是街头街道尾部负责警戒的特工,还是负责执行刺杀任务的特工,还是负责纵火的特工,不过几秒钟,便全部撤离,进入一个个隐蔽地点。 所谓的隐蔽地点,就是一条一条的胡同,京城到处是胡同,京城的内城也一样,这些胡同中,有不少小院子是被天地商号暗中买下来了的。 此时正好作为暂时藏身的地方。 “救火啊!” “着火了!救命啊!” 一时之间,四周喊声此起彼伏。 这时候,一直在晋商票号总号负责防卫工作的管事家里等着的管事和他手下的一名小管事,仍然被控制他们两个人的,给他们50000两银票的统计署京城站的一名高级特工所挟持! “不用紧张,马上就该轮到我们出场了!”这名统计署京城站的高级特工有些紧张,有些兴奋,努力平复着自己的情绪,他很清楚,像是这么的行动,据说还是总裁亲自批复执行的行动,是很难得碰到的,这是立功的绝佳机会! 统计署京城站的这名高级特工此时已经换上了一身晋商票号护卫特有的服装,和他们两个人站在一起,一点都不违和。 这条宣武门里街的所有晋商票号,都归这名晋商票号总号负责防卫工作的管事所管辖! 但是,他并不是最大的!他上面还有大管事,各家票号还有管事,掌柜,大伙计这些管理阶层的人,是不住在各个票号里面的! 所以天地会统计署在具体操作计划的时候,才必须要选择放火这一步!得制造混乱。 晋商票号总号负责防卫工作的管事和他的随从,一名小管事,两个人震惊的在院子中看着一条街都是火光!没有想到挟持自己的人,完全没有撒谎,他们真的是无所不能,居然敢在皇城内城做出这么大的事情来。 晋商票号总号负责防卫工作的管事已经收了那50000两银票,并将银票藏好了。 “等会,你们两个都别露怯,镇定一些,一切听从我的吩咐!我说过,我们是最守规矩的,道上的规矩你们应该懂得!”统计署京城站的高级特工道。 晋商票号总号负责防卫工作的管事和他的随从小管事两个人都没有吭声。 “你,那50000两银票在事成之后,分给这位兄弟10000两!本来是你一个人独得50000两纹银的,谁让被这个兄弟赶上了呢?”统计署的高级特工笑着捅了晋商票号总号负责防卫工作的管事一下。 晋商票号总号负责防卫工作的管事木讷的点了点头,现在生死都不在自己手上了,哪里还有心情去想银票的事情?银票再多,也得保住命才成啊? 那名小管事倒是有点想通了,看了眼晋商票号总号负责防卫工作的管事之后,也点了点头,“我们会守规矩的!大哥,你事成之后,记得分我10000两银票啊!我不贪心,10000两银票就足矣了,够我这辈子吃香的喝辣的了!” “你特娘的这个时候,能不能不要一直惦记银票?”晋商票号总号负责防卫工作的管事很恼火的瞪了手下一眼。两个人不但是上下级的关系,更是同一个甲的邻里关系,自幼在一起长大的。 这时候,那晋商票号总号负责防卫工作的管事的老婆,在里屋被惊醒了。 屋里传出来声音:“你这一大晚上都不回来睡觉,你在外面干啥呢?外面什么动静这么大啊?着火了?” 说着,晋商票号总号负责防卫工作的管事的老婆便推门出来了。 “让她就待在家里,哪儿也别去!我们可以过去了!”统计署京城站的高级特工轻声道。 晋商票号总号负责防卫工作的管事一点头,回头对自己的婆娘道:“你就在家,外面不管发生什么,都不关你的事情!好像是有人在街上闹事!” 晋商票号总号负责防卫工作的管事的婆娘是老实人,很听丈夫的话,哦了一声,“你也别乱走啊?” “我现在要出去一下,去票号看看去!”晋商票号总号负责防卫工作的管事道。 “外面这么乱你还要出去啊?”晋商票号总号负责防卫工作的管事的老婆担心道。 “别啰嗦,让你在家就在家。”晋商票号总号负责防卫工作的管事说完,觉得自己的语气过于严厉了,遂又补了一句:“我会当心的!” 晋商票号总号负责防卫工作的管事嗯了一声,不敢再吭声了。 晋商票号总号负责防卫工作的管事遂与手下小管事,以及天地会统计署京城站的高级特工三人一起出门。 天地会统计署京城站的高级特工轻声笑道:“对自己老婆那么凶做什么?等事成之后,拿着40000两纹银,回乡也好,找个没人认识的地方也好,置办个千亩良田,好好享清福吧!” 晋商票号总号负责防卫工作的管事斜了对方一眼,“兄弟,你倒是心大的很,你以为这样你们就能拿到晋商票号总号的黄金了吗?各家票号至少还有二三十个管事和伙计会过来!现在动静弄的这么大,御林军、顺天府衙门的人、东厂的人、五城兵马司的人、锦衣卫的人,全部都会过来!先不说你吗能不能将近400万两黄金都集拢在一起,就算都被你们拿到手了,这么大的数量,你们怎么在上万官兵的眼皮子底下运出去?” “呵呵,你倒是很为我们着想嘛?”统计署京城站的高级特工笑道:“要不然,事成之后,你跟我一道走怎么样?把你媳妇和银票都带上!” “多谢了!我不可能跟你走!只要你按照之前保证的,我们老实配合,你们就不杀我们灭口,我绝对不会坏你的事!”晋商票号总号负责防卫工作的管事冷然道。 统计署京城站的高级特工微微一笑,并不强求。 三人到达宣武门里街正街上的时候,街面上乱哄哄的,到处都是人! 绝大部分的人都在救自家商号的火,晋商票号的五家总号和五家分号,倒是没有人在理会。 就像晋商票号总号负责防卫工作的管事猜测的那样,御林军、顺天府衙门的人、东厂的人、五城兵马司的人、锦衣卫的人果然来了很多! 一条街上比过年都热闹,四面是大火,到处是各式官服的朝廷官兵。 统计署京城站的高级特工一边走,一边观察着形势,找自己的天地会的人。 这次参与行动的天地会统计署的人,全部有一个统一标志,虽然他们都穿着老百姓的粗不衣衫,但是约定好了,或者在胸前,或者在领子上打上一个小勾! 借以区分。 统计署京城站的高级特工看街面上救火的人当中,有很多人都有小勾记号,知道自己的人已经全部到位! “赶紧找寻你们票号的人!并让他们四处找人来帮忙救火,谁肯到晋商票号总号帮忙救火,一个人给二两纹银!让你们晋商票号的人,都到那几家分号去救火!让新雇佣来救火的人,先将黄金收拢,都搬运到最大的那家晋商总号内院去!”统计署京城站高级特工低声向晋商票号总号负责防卫工作的管事发出了指令。 晋商票号总号负责防卫工作的管事点点头,此时他已经什么都无法想了,反正身边这位大爷让他做什么,他便做什么,他就是这么想的。 晋商票号总号负责防卫工作的管事遂大声道:“有晋商票号的人吗?有晋商票号的人吗?都过来啊!赶紧救火啊!” 这条街上一共有十家晋商票号,总号五家,分号五家! 这些票号都有管事,账房,和大伙计这种人,总数不下50人! 在他们之上,还有一个大管事。 此时大管事和一帮管事、账房、大伙计,都像是没头苍蝇一般,听见了晋商票号总号负责防卫工作的管事的叫唤,一起向他走来。 “你总算到了,我到处找你!你是负责防卫的,现在你说怎么办?”负责晋商票号总号的大管事劈头盖脸的向晋商票号总号负责防卫工作的管事发火,有枣没枣向打上三竿,好将责任先推干净。 这名大管事姓乔,是乔家的直属亲戚!没什么大本事,与乔家关系近,又比较忠心,仅此而已。 真正有本事的是一些外柜掌柜。 “大管事不必着急。”晋商票号总号负责防卫工作的管事急忙道:“眼下的当务之急是救火,抢救黄金要紧,银子被火烧一烧也不会找不到,不太碍事!先把咱们票号的人分派好!五家总号外面各站两个人,其他的人都去五家分号救火!然后花二两纹银雇一个人,让人赶紧来咱们晋商票号的五家总号救火!把五家总号的黄金赶紧全部搬运到最大的晋商票号总号内院去统一放置!不能耽搁啊!” 众人本来都是乱糟糟的毫无头绪,听晋商票号总号负责防卫工作的管事说的有道理,纷纷说这是好主意。 大管事眼见着内城城门没开,东家那边暂时无法去联系上,他又是个没有什么主意的人,只能按照晋商票号总号负责防卫工作的管事的说法办了:“好吧!二两纹银就二两纹银!你们赶紧去找人,找到人之后,该站在各家总号前面的站在前面大门守着!该上分号救火的,上分号救火!总之,晋商的一两黄金,一两白银,都不准让人捡走!” 说罢,对晋商票号总号负责防卫工作的管事道:“你来分派人手吧!” 晋商票号总号负责防卫工作的管事点点头,急忙将精明强干的调派去五家分号救火,保护银子,将老迈昏庸,混日子的人都调派到晋商票号的五家总号去守着! 晋商票号总号负责防卫工作的管事很清楚,这些人是绝不敢冒着生命危险跑到各家总号里面去看着的,只敢在街面上,在大门口守着,以方便拿住了自己的这位大爷的人行事。 统计署京城站的这名高级特工见晋商票号总号负责防卫工作的管事这样分派人手,便知道对方没有二心,是希望自己一方成事的,对于对方的态度很满意。 晋商票号的一帮管事,账房、大伙计们现在都分派到了任务,便不再像是没头苍蝇一般的了,开始大声疾呼:“二两纹银一个人,二两纹银一个人了哎!到我晋商票号总号帮忙救火,帮忙搬运黄金的,每个人给二两纹银的工钱哎,都抓紧过来!” 二两纹银,就做这么点事情,这要是放在平时,是很吸引人的一笔报酬了! 可惜,这个时候内城门没开,大多数百姓都是怕死怕事的,这时候哪里敢上街来?内城之外的人也进不来。 所以这条街上除了天地会统计署的二百多人之外,其他的,都是各家商号驻店的伙计和管事,账房这些人,自己家商号的火都顾及不过来,哪里有余力去管晋商的店铺! 虽然有好些也动了心思,趁着大火之际,跑到晋商票号去抢劫黄金白银啥的,但是街面上满满当当的全部都是官兵啊!而且,晋商的金银每天都是封存在箱子里面,用好几把大锁锁好的,急切之中,想浑水摸鱼也不容易,所以,晋商票号到现在为止,都没有去救过活,噼里啪啦的,已经烧的不成样子了。 “二两白银啊?现在就给银子吗?现在就给银子的话,我就去救火!”一个天地会统计署扮成老百姓的人道。 “真的有二两白银吗?要付现银啊!”另外一名天地会统计署扮成老百姓的特工也道。 “我救火,先给我二两纹银!” “给我二两纹银。” 一时之间,街面上这种呼声此起彼伏,自然都是天地会统计署扮成老百姓的特工们发出的声音。 “都有银子,只要帮忙救火,帮忙搬运黄金,马上给现银!”晋商负责管理宣武门里街各家票号的大管事扯着喉咙道。暗忖这要是先给了你们这些穷鬼银子,你们还能拼命救火,还能卖力气搬运金子吗?当我傻啊?他怕人家不信,大声道:“我是晋商的乔大管事,中午你们就来找我拿银子!我要是少给你们一两银子,你们只管找我算账!” 一群天地会统计署的装扮成老百姓的特工们轰然叫好。 晋商票号总号负责防卫工作的管事赶紧指派刚才就已经指派好了的,负责晋商票号五家总号的几个人赶紧带着众人搬运金子去! 二百多人的临时‘招募’来的负责救火和搬运金子的人,立时被分成了五个大队,开始行动。 “这样可以吧?”晋商票号总号负责防卫工作的管事轻声问站在自己身边的大爷。 负责控制晋商票号总号负责防卫工作的管事和小管事二人的,天地会统计署京城站的高级特工不动声色的点点头。 他和那名小管事,自然是被晋商票号总号负责防卫工作的管事分配到晋商最大的票号总号门口站着监视情况的,这真的成了请鬼守门了。 计划虽然到目前阶段都还算顺利。 但是天地会统计署京城站的这名高级特工,以及在暗中默默观察的林文彪和天地会统计署京城站站长的心,还是悬着的! 因为这条街上的官兵实在太多了。 像是御林军、五城兵马司的人他们倒不是很担心。因为他们属于军队的序列,不接到很高层的人的命令,轻易是不会动手,不会干预的。 最担心的是锦衣卫和东厂,还有顺天府衙役的人! 顺天府衙役的人倒是还好,虽然他们的主要职责是管理京师的治安和方方面面,但是在东厂和锦衣卫的人到了的情况下,他们就纯属帮手了,完全没有话语权。 锦衣卫在东厂的人到了之后,也是这种情况!也同样没有什么话语权! “怎么会闹成这样?这是发生了什么事情?”田尔耕着急忙慌的赶过来了!他是实际上的锦衣卫指挥使了!京城锦衣卫的最高大佬。 许显纯、孙云鹤、杨寰、崔应元等干将也同时赶到,都弄不清楚现在到底是个什么状况! 他们几个人还都是有些能力的人,宦官当权有个用人标准,一是一定要是自己,要靠得住。 第二个是,宦官选中的人,通常都是有些能力的,因为宦官们为了提拔亲信,很喜欢从低阶的,没有机会的人当中破格提拔,这样,被提拔的人就会死心塌地的为自己效力,他们就是这些被提拔的人的宗主! 这也是为什么魏忠贤当权短短两年时间中,就能权力遍及朝野,党羽遍布天下,将明末最大的势力集团东林党都能克制的靠边站,绝不敢正面与他的势力集团交锋! 即便双方交锋,魏忠贤不说能一口吃掉对方,东林党一方,多数也是以失败告终的。 “刚才我已经查看过了,晋商好些人晕倒,不知道是中了什么毒!?这条街上的顺天府的衙役一个都找不到了!”许显纯向田尔耕汇报道。 天启四年夏秋 【0495 盗劫计划第二阶段】 ,最快更新明鹿鼎记最新章节! “这条街上的顺天府的衙役,一个都找不到了?”田尔耕听完许显纯的汇报,两条剑眉瞬间拧到了一起,形成了一个大疙瘩,顿时觉得此事蹊跷的不行啊! 事情发生的这么仓促,又是这个全然没有技术辅助的时代,就算换成神探狄仁杰,大宋提刑官宋慈,包青天,这些牛叉神探来,也只能靠猜! 显然,田尔耕虽然很有能力,却并不是什么断案高手,看了一眼正在救火的人群,以及正在往晋商最大的票号总号转运金子的人群,叹口气,问道:“许大人,孙大人、杨大人、崔大人,你们几位觉得现在应该怎么办?” 许显纯、孙云鹤、杨寰和崔应元等人,也虽然都很有能力,都是功于心计的智谋之人,但是事情发生的这么仓促,什么线索都没有,目击者不是晕倒没有醒过来,就是失踪了,能怎么办? “田大人,这事情,我想还是看看东厂几位督公的意思吧?现在没有任何蛛丝马迹,不清楚是什么人做的,也不知道他们光是放火的目的是什么?是针对这条街的某一家店铺,还是针对大明朝廷,向朝廷发泄某种不满?还是为了打劫钱财,这些都还不得而知,不能轻易下论断啊。”许显纯虽然办事心狠手辣,但处事还是挺老成持重的,说了一个不作为,却不容易犯错的法子。 孙云鹤、崔应元和杨寰等人立刻赞成许显纯这招老成持重的对应方法。 东厂最大的大佬一般叫厂公,现在东厂的厂公自然是魏忠贤! 下面两个大佬是辅佐魏忠贤的,一般也位列秉笔大太监之列,通常是三把手或者四把手担任,他们一般底下人成为督公,都是权力大无边的牛人。不过,权力再大,也只是太监。 “不要轻举妄动,我自然知道,但是这天眼见着就就要亮了,厂公和督公一定会追查的,到时候我们锦衣卫一问三不知,你们觉得能躲得过去吗?要不要封闭城门,要不要挨家挨户搜捕嫌犯,这都要我们锦衣卫拿出法子来的!就算说不出是什么人做的,却也绝对不能什么都不做,那样,所有人只能看锦衣卫的笑话,笑话我们无能!你们难道要我去把骆思恭找来,问他该怎么办?”田尔耕有些不高兴道。 田尔耕的话,立时吓得许显纯、孙云鹤、崔应元和杨寰等人大气都不敢出了,肯定不能找骆思恭来啊?骆思恭的位置都被挤掉了!找骆思恭来,不是显得田大人无能,坐不稳锦衣卫指挥使的大位吗? 几个人正说话间,苦无对策之际,东厂两位督公大太监来了! 此时距离事发的时间还很短,不过两炷香功夫罢了,本来以田尔耕、许显纯、崔应元、杨寰和孙云鹤等人来的时间来说,已经是够快的了,他们万万没有想到身份尊贵的东厂大太监,司礼监大太监李永贞和石元雅也来的这么快? 主要因为李永贞和石元雅二人的府邸就离此不远!像魏忠贤、王体乾等超级大太监,在宫外都是有府邸的,而且都很奢华,不亚于亲王的府邸。 住的近,这是其一。 其二,如今宦官权倾朝野,皇帝常年不露面,在魏忠贤和魏忠贤底下人看来,这天下就是他九千岁的天下!所以,阉党办事是很勤勉的,整个大明帝国,上至京师,下至各省大的府州,政策下达和反应的速度都很快! 在李永贞和石元雅这种东厂大太监看来,京城出了这么大的乱子,他们是躲不过去的,责无旁贷,所以,在听见下人紧急奏报之后,第一时间便赶过来了。 东厂是官署名,即东缉事厂。东厂是明代的特权监察机构、特务机关和秘密警察机关。 明成祖于永乐十八年(1420年)设立东缉事厂(简称东厂),由亲信宦官担任首领。 东厂是世界历史上最早设立的国家特务情报机关,其分支机构最厉害的时候远达朝鲜半岛。总部位于京师东安门之北,东华门旁。 明中叶后期锦衣卫与东西厂并列,活动加强,常合称为“厂卫”。 东厂权力在锦衣卫之上,只对皇帝负责,不经司法机关批准,可随意监督缉拿臣民,从而开明朝宦官干政之端。 朱棣在靖难之役中用武力非法推翻了建文帝政权,在南京自行登基,改元永乐,是为明成祖永乐皇帝。但当时社会上对永乐政权的合法性异议纷起。一方面建文帝未死的流言不时出现,另一方面朝廷中的很多大臣对新政权并不十分支持。而朱棣亦对朝廷大臣多不信任。 他觉得设在宫外的锦衣卫使用起来并不是很方便,于是决定建立一个新的机构。在朱棣起兵的过程中,一些宦官和和尚出过很大力(如著名的郑和、道衍),所以在他心目中,还是觉得宦官比较可靠,而且他们身处皇宫,联系起来也比较方便。于是朱棣一反太祖关于宦官不得干预政事的禁令,重用宦官。 永乐十八年(1420年)十二月,明成祖朱棣为了镇压政治上的反对力量,决定设立一个称为“东缉事厂”,简称“东厂”的新官署,命所宠信宦官担任首领。建立东厂还有监视锦衣卫的意图。东厂建立更深的背景是明代加强中央集权。 明朝后期,阶级矛盾、民族矛盾、统治集团内部矛盾日益激化,封建专制的皇权面临严重危机,明熹宗朱由校重用宦官魏忠贤,终于把中国历史上的宦官专权推到登峰造极的地步。 无赖出身的魏忠贤,万历时为宦官,侍奉皇孙朱由校,很得宠幸。朱由校即位是为熹宗,魏忠贤竟然升任司礼监秉笔太监!他在宫内选会武艺的宦官组成一支万人武装队伍,作为羽翼;在外收罗齐楚浙党为主的官吏作义子走卒,人称“阉党”。文臣有崔呈秀等“五虎”,武将有田尔耕等“五彪”,还有“十孩儿”、“四十孙”等,“自内阁、六部至四方总督、巡抚,徧置死党”。 魏忠贤秉笔批红,掌握朝政,从首辅至百僚,都由他任意升迁削夺;他握有军权,可随意任免督、抚大臣;他也握有经济大权,派亲信太监总督京师和通州仓库,提督漕运河道,派税监四出搜括民财。“内外大权一归忠贤”。 魏忠贤出门的车仗,形同皇帝,所过之处,士大夫都跪在道旁高呼九千岁。阉党和无耻官吏还竞相在各地为他修建生祠,一祠耗银数万乃至数十万两,祠成后,地方官要春秋祭享,官、民入祠不拜者论死。魏忠贤专权时,厂卫特务更是空前嚣张。 熹宗天启三年(1623年),魏忠贤便自任东厂提督;锦衣卫的都督则是他的干儿子田尔耕。厂卫勾结,大兴冤狱,残害异己官吏,勒索钱财,暴虐百姓。“民间偶语,或触忠贤,辄被擒僇,甚至剥皮、刲舌,所杀不可胜数,道路以目”。 一次,京城四个平民在密室夜饮,一人酒酣耳热,大骂魏忠贤,其余三人不敢出声。骂者话音未了,突有隶役数人冲入,捉四人面见魏忠贤,魏下令将骂人者当场剥皮,另三人赏钱放回。生还者吓得魂飞魄散,险成疯疾。魏忠贤肆虐专政七年,使明末各种社会矛盾更加激化,加速了明王朝的崩溃。 东厂的首领称为东厂掌印太监也称厂公或督主,是宦官中仅次于司礼监掌印太监的第二号人物。通常以司礼监秉笔太监中位居第二、第三者担任,其官衔全称为“钦差总督东厂官校办事太监”,简称“提督东厂”。东厂的属官有掌刑千户、理刑百户各一员,由锦衣卫千户、百户来担任,称贴刑官。 除此以外,设掌班、领班、司房四十多人,由锦衣卫拨给,分为子丑寅卯十二颗,颗管事戴圆帽,着皂靴,穿褐衫。其余的人靴帽相同,但穿直身。 具体负责侦缉工作的是役长和番役,役长相当于小队长,又叫“档头”,共有一百多人,也分子丑寅卯十二颗,一律戴尖帽,着白皮靴,穿褐色衣服,系小绦。役长各统帅番役数名,番役又叫“番子”,又叫“干事”,这些人也是由锦衣卫中挑选的精干分子组成。 东厂不仅在机构及人员配置上更加精干合理,而且在侦缉行动上制订了相当严密的制度。如每月初一东厂都要集中布置当月的侦缉工作,厂役在东厂内抽签决定所负责的地盘。 东厂厂役的工作种类都有特殊的名称。例如监视朝中各部官员会审大狱及锦衣卫拷讯罪犯者名为“听记”,在各处地方官府访缉者名为“坐记”,还有某位官员有何举措,或某城门捕得要犯,胥吏记录上报东厂者名为“打事件”。 明代大太监王振、刘瑾、冯保、魏忠贤都曾统领东厂。 东厂的职能是“访谋逆妖言大奸恶等,与锦衣卫均权势”。一人掌理,委以缉访刺探的大权。起初东厂只负责侦缉、抓人,并没有审讯犯人的权利,抓住的嫌疑犯要交给锦衣卫北镇抚司审理;但到了明末,东厂也有了自己的监狱。 东厂监视政府官员、社会名流、学者等各种政治力量,并有权将监视结果直接向皇帝汇报。 依据监视得到的情报,对于那些地位较低的政治反对派,不经司法审判,东厂可以直接逮捕、审讯;而对于担任政府高级官员或者有皇室贵族身份的反对派,东厂在得到皇帝的授权后也能够对其执行逮捕、审讯。 东厂入内即摆设大幅岳飞画像,提醒东厂缇骑办案毋枉毋纵。 东厂的侦缉范围非常广,朝廷会审大案、锦衣卫北镇抚司拷问重犯,东厂都要派人听审。朝廷的各个衙门都有东厂人员坐班,监视官员们的一举一动。 东厂建立初期客观上有反腐败的效果,极大的加强了皇权。但东厂更产生了极为恶劣的历史影响。 越过正常的官僚机构,进行特务活动,存在大量阴暗面,人为制造了大量的冤假错案。为宦官专权提供了条件,但在明朝,宦官只是皇帝权力的延伸。 由于东厂镇压的手段极其残酷,且有因向独裁者邀功或其私利而为之,所以容易制造大量的冤假错案,以致于东厂在明代社会上的口碑极差。 东厂、西厂和锦衣卫是明代在刑部、都察院、大理寺这三个司法机关以外设置的直接听命于皇帝,执掌“诏狱”的特务机构。 锦衣卫是皇帝的侍卫机构。前身为太祖朱元璋时所设御用拱卫司。明洪武二年(1369年)改设大内亲军都督府,十五年设锦衣卫,作为皇帝侍卫的军事机构。 西厂在明朝历史上只短期存在过,明宪宗成化年间成立了一个新的内廷机构——西厂。其势力甚至超过了老前辈东厂。 不过西厂仅仅成立5个月就被撤销,只相隔一个月宪宗又恢复西厂。明武宗继位后,大太监刘瑾掌权,宦官势力再度兴起,西厂复开。刘瑾倒台,武宗才下令撤销西厂。西厂作为一个临时产品,就这样在历史上永远地消失了。 锦衣卫的首领称为指挥使(或指挥同知、指挥佥事),一般由皇帝的亲信武将担任,很少由太监担任,属于外臣。而东厂的首领是宦官,即内臣。 在与锦衣卫的关系上,东厂后来居上。由于东厂厂主与皇帝的关系密切,又身处皇宫大内,更容易得到皇帝的信任。锦衣卫向皇帝报告要具疏上奏,东厂可口头直达;皇帝还赋予东厂督主以监督锦衣卫人员的权力。所以东厂和锦衣卫的关系,逐渐由平级变成了上下级关系。 在宦官权倾朝野的年代,锦衣卫指挥使见了东厂厂主要下跪叩头。 田尔耕、许显纯、孙云鹤、杨寰和崔应元等人虽然没有料到两位东厂大太监,这么快就到了,意外之余,还是第一时间上前跪拜! “参见李公公,参见石公公。”田尔耕、许显纯、孙云鹤、杨寰和崔应元等一众锦衣卫大员,一起在李永贞和石元雅坐轿前行礼,神态恭敬,不敢有半点马虎。 “不必弄这些虚礼,都起身吧。”李永贞细声细气的回应了一声,然后问道:“这大半夜的,怎么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们都说说看。” 田尔耕紧张的满头大汗,支支吾吾的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好容易憋出一句:“歹徒暂且不明,我们正在抓紧追查!这帮顺天府衙役实在无用,这条街的几十名衙役此前全部失踪!他们一点线索都没有。” 先将锅子盖在顺天府的头上,再表示自己的锦衣卫正在努力!这是很常规的推卸责任手段。 李永贞与石元雅对视了一眼之后,李永贞轻轻地哼了一声,细声细气的问石元雅:“石公公,你说怎么办?” “先封闭城门,稽查元凶吧?这大晚上的作案,料来人还内城!”石元雅道:“要么就报与九千岁拿主意?或者是让内阁拿个主意?” 李永贞听了石元雅八面玲珑的意见,笑道:“你这一句话,说出来了三个主意,这不等于没说吗?凶手在不在内城,都不能随意封闭城门,这得有九千岁,或者首辅直接下令才成。现在叶向高刚刚去职,首辅空缺,至少要到年关才能立出新的首辅,问内阁那帮只会拿朝廷俸禄,只会吵架说大话的人,是问不出什么名堂的。” 石元雅和一群锦衣卫大员都不懂李永贞具体要说什么,却急忙点头称是,都说督公高见。 李永贞还是有些大能力!敢任事,敢为魏忠贤分担压力,敢于直接拿出意见,当即批示道:“锦衣卫,东厂,顺天府立即查明凶手是哪些人?为什么火烧京师店铺?不管明察暗访,怎么去查,不要影响京师正常出入,不要造成人心惶惶。田尔耕,你们几个都是九千岁信得过的人,这事情,你挑头吧!对了,只是烧了店铺,有抢到财物吗?有没有听说金银或者古玩珍宝被盗?” 田尔耕并不比李永贞和石元雅早到多久,看向身边的几个人。 许显纯与田尔耕关系不错,知道旁人不敢开口,是怕田大人嫉恨抢他风头,遂代田尔耕答道:“回督公的话,暂时没有听说有人报案财物被盗,只是放火。” 李永贞哼了一声,“这就更不能随便封闭城门了,谁知道这帮人的用心是什么?我看啊,八成是想给九千岁难看,这是下马威!这是要告诉世人,九千岁掌持朝政,京城才这么乱!” 本来只是一场劫案,却被李永贞这句话,一下子转了性质,转向了政治层面,这句话,要是放在现代,那就是严重影响办案人员的办案思路啊?哪里有朝廷权势前十名这种级别的大佬随便给案件定性的? 但这个时代,就这么神奇,大佬说啥是啥的封建时代。 田尔耕是善于察言观色,见风转舵的精明主,马上领会了大佬的话中精髓,急忙道:“督公请放心!我们一定不干扰京城正常秩序,火势在天亮之前一定能得到控制,我们会尽快抓出真凶!虽然不封闭城门,却要严加盘查!” 李永贞听田尔耕领会了自己的意思,说的与自己想的差不多,遂点了点头,不置可否的对随从道:“走!进宫!” 李永贞的随从急忙安排车仗预备离开。 京城的防卫级别有几个级别,一肯定是正常情况下,不关闭城门,正常的兵士守卫各个城门。 再严重点就像田尔耕刚才说的,不关闭城门,但是加派人员严加盘查进出城门的人和物品! 在严重点就是第三层,关闭城门!关闭车门的同时,肯定要加派人员,那样的话,老百姓都不准接近城门! 最严重的,就不但是京城的防卫体系动起来,关闭城门这么简单了,还会调派所有军队,甚至是京郊的京营共同把守城池。 要是非常时期,甚至还会召集整个京畿地区的军队靠近京城,共同协防。 要是到了大明京城被敌军威胁,那甚至要召集天下兵马勤王! 显然,李永贞认为不必小题大做,对进出城门严加盘查,不让事态进一步扩大就成了。根本不必关闭城门。 林文彪和统计署京城站站长,以及控制晋商票号总号负责防卫这条街的管事和一名小管事的那名统计署京城站的高级特工等人听到李永贞这么安排,心情稍微放松了一点点,幸好那位大公公没有下令封闭城门,否则,就算是能够拿到所有黄金,也出不去了! 想凭着二百多人,直接从内城杀出去,要先攻破内城门,再攻破外城门,这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 随着黄金陆陆续续的从另外的四家晋商票号总号开始往最大的那家晋商票号总号的内院运送的时候到了,负责打开内院机关的统计署京城站特工也开始行动起来。 负责打开内院机关的统计署京城站特工一共8个人,这8个人之前已经研究过如何开启机关,使得机关开启过程中,不至于卡死,也不能启动机关内部的敲锣示警装置! 这间最大的晋商票号总号很大,很像是一座巨大的府邸,光是内院就占了这座巨大的府邸一半的位置,可见内院有多大! 八名负责打开内院机关的统计署京城站特工进入内院之后,分别站在八个方向上。 这座内院的机关的确与之前负责晋商票号总号防卫工作的那名管事说的一模一样!甚至每项细节都分毫不差,这就为起先在统计署秘密站点做的仿真模型,提供了足够的准确度! 所以,现在八名负责打开内院机关的统计署京城站特工看到机关之后,情绪都很镇定。 “准备动手!同时浇上菜油,准备好撬棍,一定不能让里面的铜锣打响!这个机关里面有三十多面小铜锣,响一声,就会惊动外面的大队官兵!而且我们一边防范铜锣被敲响,一面还要打开机关!不能让机关卡死。都听明白了吗?”为首的一名统计署京城站的高级特工命令道。 “听明白了。”其他七名统计署京城站的特工一起回答道。 打开内院机关,拿出黄金之后,与另外四家晋商票号总号的黄金会合!第二阶段的任务便大功告成了。 机关一点点的被打开,所有人脸上都是大汗,漆黑的夜晚,已经有发亮的迹象,远处的天边露出了一丝鱼肚白,但整个天地之间,还是黑的吓人。 随着嘎吱嘎吱的响声,机关的八个锁同时被打开! 成功了!之前预言的开机关方式,在临场实战中没有失误!成功了! 八名负责打开内院机关的统计署京城站特工都像是生了一场大病,前后不过三十多秒的功夫,却好像过了三四十年一般漫长! “进来搬运黄金!”这八名负责打开内院机关的统计署京城站特工当中的带头者,立刻轻声对外面运黄金进内院的同伙们道。 统计署向前准备了200部马车,等进入内院之后,才发现这里还有大型的马厩,并且周围停了上百部的马车,这下,马车是足够用了的! 此时统计署京城站站长也已经进入了这家最大的晋商票号总号,与所有的统计署兄弟们一起,他是执行总指挥!林文彪作为总指挥,一直在暗处,秘密指挥! 统计署京城站站长不光自己进来,还让人去将那名负责晋商票号总号防卫的管事,以及这人的随从小管事,还有负责宣武门里街所有晋商票号的那个最大的管事,以及这个管事的随从九人,一共十多人,全部喊入了最大的这间晋商票号总号! 负责宣武门里街所有晋商票号的那个最大的管事,以及这个管事的随从九人是没有丝毫怀疑的。满街都是官兵,他们不信能出什么乱子了,而且也对忽然聚齐的一大堆帮着救火,帮着搬运黄金的人深信不疑,因为看这些人做事都‘老老实实’的,没有任何人乱动装金子的箱子上面的票号封条和几把大铜锁!还以为这些临时雇来救火和搬运黄金的人,都只是为了能得到二两银子的赏金而已。 那名负责晋商票号总号防卫的管事,以及这人的随从小管事被叫入内院之前,就不得不起疑心了,看向一直控制他们两个人的那位大爷。 这位大爷是统计署京城站的一名高级特工,这名高级特工微微一笑:“不用紧张,银票都给你们了!我们绝不会杀你们两个人,会信守诺言的!” 负责晋商票号总号防卫的管事皱了皱眉头:“那为什么还要我们进去啊?而且,大管事进去看见你们的人开内院,一定知道你们图谋不轨!” “这个时候,那个大管事还有用吗?”高级特工冷笑一声,“到了这个时候,你们只有相信我,我才能对我的上司说你们两个人一直很配合,千万不要让我的上司对你们起疑心,明白吗?” 负责晋商票号总号防卫的管事和他的随从小管事两个人互相看了一眼,均是眉头深锁!但这个时候,已经上了贼船,却也不敢轻举妄动了!虽然满街都是官兵,可是身边这位老兄随时可以取了他们两个人的性命的!孰轻孰重,还是分的清楚。 而且,身边这位老哥这一整天对他们两个人还算客气,也有一股英雄气概,让他们两个人已经不知不觉的有些信任这个老兄了。 等这名负责晋商票号总号防卫的管事,以及这人的随从小管事,还有负责宣武门里街所有晋商票号的那个最大的管事,以及这个管事的随从九人,一共十多人,全部进入了最大的这间晋商票号总号的时候。 所有的套路都是一样的,他们一点反抗能力都没有,一点声音都没有发出来,就被统计署京城站的人全部斩杀! 然后快速挖了一个大坑,就在内院旁边将他们全部埋掉了。 这是统计署京城站站长直接下的命令。 虽然那名一直答应保住负责晋商票号总号防卫的管事和他的随从小管事两个人的统计署京城站的高级特工有点于心不忍,却也没有多说什么。 统计署京城站的站长看出这名特工的心思,对他道:“这管事的媳妇,我已经让人去杀掉了!他家的银子,也已经让人取回来了!不是舍不得50000两纹银!而是我们做事不能留下痕迹,一切要以会中大业为主!明白吗?” “属下明白!”一直答应保住负责晋商票号总号防卫的管事和他的随从小管事两个人的统计署京城站的高级特工急忙立正答道。 “你现在假扮成负责晋商票号总号防卫的管事!其余的晋商票号的一些管事,账房和大伙计,都被安排在各个票号门口,分不出身来,留下他们,别人就搞不清楚我们是不是晋商票号的人了。而且,他们也搞不清楚是谁下令将内城的黄金都运出去的!将内城晋商票号总号的黄金都运出外城,这也很合理!出了内城,一路穿过外城,以最快的速度出京城!” 一直答应保住负责晋商票号总号防卫的管事和他的随从小管事两个人的统计署京城站的高级特工再次点头:“属下明白!” 统计署京城站站长点了点头,转向另外一名特工。 “点过数目了吗?”统计署京城站站长问这名负责查验黄金数目的特工。 “点过了!一共398万两黄金!还有128箱古玩珍宝!”这名负责查验黄金数目的特工立即答道。这是最为准确的数目了! 虽然之前潜伏打入了晋商票号总号外围的那个统计署京城站的高级特工已经有过预估的情报,但他以为只有二三十箱子的古玩珍宝,绝对不会想到有这么多! 统计署京城站站长大为惊喜,同时也有些犯难了,计划中要求,优先拿黄金,如果古玩珍宝不多的话,自然也可以顺带拿走,反正银子是不要了的!银子自然也是好东西,可这么大的行动,总是要有取舍的,总不能将晋商的票号总号的东西一点不剩的全部搬走。 可是古玩珍宝比黄金更加值钱啊!这128箱古玩珍宝的价值,甚至可能还远在398万两黄金的价值之上! 统计署京城站站长快速思索了几秒钟,咬了咬牙:“把黄金和古玩珍宝全部装车,反正有晋商票号总号的马车,车子是足够的!” “署座,可是咱们只有240多名弟兄参与行动!”统计署京城站副站长轻声提醒道。 统计署京城站站长点了点头:“我知道,没有这么多赶车的人,可以让一部分马车不设车夫,绑在前面的马车上跟着走!” “这样会影响速度的!本来装了这么多沉重的黄金就跑不快了。”副站长担心的再次提醒。 “我知道!可谁知道有这么多古玩珍宝啊?反正带了这么多东西,想跑快也不可能,不如再多带一些吧!”统计署京城站站长果断下令道。时间这么紧张,他已经来不及请示在外面暗中指挥的林文彪,这不是有时间开会的时候! 统计署属于宝军的军事体系的一部分,又是直属于韦总裁亲自指挥的,军纪很是严明,现在在场的执行总指挥是这名统计署京城站站长,所以他的命令,在这一刻,是最高命令。 几名统计署的管事接到命令,齐声称是,然后抓紧带人装车! 328部马车装好! 比原先预估的整整多出来了128部马车! 假扮成那个负责晋商票号总号防卫工作的晋商管事的统计署京城站高级特工,开始指挥所有人将马车拉出这座最大的晋商票号总号,城门马上就要开了! 他们要赶在内城门打开的第一时间,将马车送出内城门! 外城门开城门的时间与京城的内城门开城门的时间是一致的!出了内城门,就要全速向外城门冲,将所有的货物都送出京城,才算是完成了第三阶段的任务! 现在统计署的人完全收拢了一共398万两黄金!还有128箱古玩珍宝!这么庞大的财宝数量,已经超额完成,圆满完成了整个盗劫计划第二阶段的任务! 一切都很顺利,没有出现一点差池。 此时田尔耕已经走了,回锦衣卫衙门亲自坐镇去了。 这一晚上,田尔耕只睡了一半,剩下的一半,怕是没有时间睡了。 许显纯、孙云鹤、杨寰、崔应元等干将则被分成了十多组,拉网式的搜索内城的贼人! 田尔耕下达的是死命令,一点线索不准放过,这回是真的出力了。 在田尔耕看来,只要锦衣卫肯出力,再大的乱子也能摆平,再厉害的贼人也能抓住。 天启四年夏秋 【0496 不可避免的强行破城】 ,最快更新明鹿鼎记最新章节! 可惜的是,就在田尔耕、许显纯、孙云鹤、杨寰、崔应元等一干锦衣卫大佬大肆搜捕贼人的时候。 所有天地会统计署在京城地区的‘贼人们’,此时却尽数云集于宣武门里街,云集于他们的眼皮子底下。 而他们的搜捕重点,拉网排查重点,却都放在京城内城的一条条胡同中去了。 不过也不能怪田尔耕、许显纯、孙云鹤、杨寰、崔应元这些精明强干的大佬们,谁也不会想到,会有一股势力,有这种动员能力和组织能力,有这么庞大的实力,敢在京城的内城搞出这么大,这么多的事情出来。 他们本心都已经相信了李永贞大公公之前的判断,认为可能是一些东林党的拥趸在接到了命令之后,搞破坏的烧火而已,因为,到目前为止,还没有一点点财物损失的报案上来。 假扮成那个负责晋商票号总号防卫工作的晋商管事的统计署京城站高级特工,招呼着所有马车出了最大的这家晋商票号总号。 “都快点,快点,财物放在这里还是不安全,赶早运到外城的十王府街去。”假扮成那个负责晋商票号总号防卫工作的晋商管事的统计署京城站高级特工大声道。 众人齐声称是。 街面上的一帮官兵不管你们票号内部的运作,你们自己家的金子银子,爱怎么运怎么运,没有人会过问。 附近周边的几家商铺此时正忙于救火,忙于善后,也无心管晋商的事情,不过,都暗暗佩服晋商的人多,这么一会儿工夫,就聚集了这么多人手?不但把火灭的差不多了,还将店内的财物都收拾的这么齐整了?效率真是高。 而这条街上的晋商票号剩下的那些个账房先生,小管事,大伙计啥的,还以为是大管事或者负责晋商票号总号防卫工作的晋商管事下的命令,也不会觉得有什么奇怪的。 而且,他们根本没有功夫关心其他的事情,他们每家店铺才只有两个人负责,又要救火,又要防着有人过来浑水摸鱼,偷窃银子,哪里有空闲管其他的? 所以,近300辆马车,298辆马车,就这样浩浩荡荡的在宣武门里街的街面上整队了,准备等内城城门一开,就马上出城,直接往外城冲,冲出京城的外城,第三阶段的任务就差不多算是完成了,剩下的便是与护卫队会合!然后由护卫队主要负责将所有财物都运送到天津卫指定的海边,那里会有护卫队和统计署天津站的人安排好的大海船,上了船,就什么都不怕了,这么仓促的时间之内,以这个年代落后的通讯,组织不起来水师拦截的。 只要将所有的财物都安全运抵韦家庄,来再多的人,韦宝都不会害怕。在韦宝眼中,韦家庄已经搭建好的近3米高外围城墙,足以抵挡上万大军的攻势!要是等到8米高的城墙全部完工,别说上万大军,就是十万大军,二十万大军来袭,韦宝也一点不慌。只要有足够的粮食和火葯,配合几百万人口,怕什么?不说在这个时代横着走,自保早已经绰绰有余了。 统计署京城站站长趁着马车在街上等待的间隙,找到了躲藏于暗中的林文彪,快速的汇报了自己临时的改变,他本来的任务只是收拢近300万两黄金就可以了,谁知道还意外得到了一百多箱子价值更高于黄金的古玩珍宝! 林文彪想了几秒钟,点头道:“反正你都已经做决定了,就这么办吧!要是换成我,应该也会按照你的想法办。” 统计署京城站站长本来还担心林文彪不高兴,听他这么说,松了口气:“署座放心,只要出了内城,出了外城,我一定将这批货送到护卫队手里去!再设法将追兵引开。” “嗯,大意不得。”林文彪淡然道:“去吧。” “是!署座。”统计署京城站站长在汇报完毕之后,便去与大队车队会合。 统计署的时间真的抓的很好,车队调整到位,随时做好了出内城准备的时候,内城的城门也开了。 本来京城的内城门仅仅由御林军负责,今天,因为发生了放火,而且是大面积纵火这种事情,所以增派了锦衣卫和顺天府衙门的人。 负责守卫内城城门宣武门的一名御林军参将,看了一眼近300部马车,长长的车队,皱了皱眉头,对身边协同守卫城门的锦衣卫千户道:“王千户,你觉得怎么样?这种时候,这么多车辆和人进出。” 王千户急忙称是,对假扮成那个负责晋商票号总号防卫工作的晋商管事的统计署京城站高级特工,打官腔道:“这都什么时候了?你们票号还搞这么多事情?都在这条街上等着,哪儿也不准去。” 假扮成那个负责晋商票号总号防卫工作的晋商管事的统计署京城站高级特工早有准备,悄悄从袖口拿出四锭5两足重的大金元宝,给了这名锦衣卫千户和那个御林军参将,没人两锭,轻声赔笑道:“二位将军多担待,我们这里都是贵重的黄金和珍宝,就这么放在街面上,实在有些不妥,我们想运到外城,放到晋商总号去啊,二位将军行个方便吧?您看,就这么一点路。而且,刚才我听东厂的两位督公好像说可以进出城门的。” 又是送礼,又有合理的依据。 锦衣卫千户与负责宣武门防务的御林军参将对视了一眼。 锦衣卫千户笑道:“李将军,你看呢?” 御林军参将呵呵一笑,顿时便明白这个千户是见钱眼开了,想放行,不由笑道:“我是没有什么,只要你王千户觉得可以就可以。” “哎,李将军千万不要这么说,我都听你李将军的啊。”锦衣卫千户急忙圆滑的推诿。 金子嘛,两个人都想拿,10两黄金,相当于三四百两纹银呢,这可不是小钱! 锦衣卫千户还好说,弄到外快的地方不少,对于守门的御林军参将来说,虽然也是肥缺,时不时的卡一下进出城门的人,也能弄些银子,不过,能在京师做生意的,哪个不是有些门路的?所以平时能弄到的外快肯定不如锦衣卫千户多。 两个人僵持不下的时候,假扮成那个负责晋商票号总号防卫工作的晋商管事的统计署京城站高级特工暗暗着急,急忙道:“两位将军,我们晋商票号的股东可都是达官贵人,宫里面的大公公们也是有股份的,区区小事,不必这么慎重吧?您二位就一起定了吧?对旁人查的严一些便是了,对我们晋商票号,大可放心。” 锦衣卫王千户呵呵一笑:“你这嘴巴倒是挺厉害,难怪能做到管事的位置。”然后对御林军李参将道:“李将军,我看就这么着吧?平时啥样还啥样便是,这些人看着也不像歹人。” “行,这可是你王千户说的!”御林军参将说罢,便对手下兵士和锦衣卫的人,大声道:“王千户说这些人和车没有问题,放行!” 拦在路中间的几名兵士急忙站回原先在城门边上的位置。 锦衣卫王千户一汗,什么叫我说的啊?你这家伙,却也不好说什么。 “多谢二位将军,改日请二位将军喝酒。”假扮成那个负责晋商票号总号防卫工作的晋商管事的统计署京城站高级特工好不高兴,打个哈哈。 “你可别打马虎眼,说了请喝酒就要记得啊?就明天晚上吧?我和李将军等你!”锦衣卫姓王的千户在假扮成那个负责晋商票号总号防卫工作的晋商管事的统计署京城站高级特工的肩膀上拍了一记。 “对的,可不能打马虎眼,要是得罪了锦衣卫王千户,你的日子可不好过。”御林军李参将也笑道。 “哪能呢,能二位将军,这是小人的荣幸。”假扮成那个负责晋商票号总号防卫工作的晋商管事的统计署京城站高级特工急忙陪笑道。 近三百辆马车组成的庞大车队,遂缓缓驶出了京城内城门! 大家心里都很着急,都恨不得快一些,最好是能飞出京城才好,但是今天执行任务的,都是统计署的特工,有一个算一个,都是受过训练的,有处变不惊的素质。 就算是最低价的新晋特工,那也得在韦家庄培训半年才能上岗! 这还是初期阶段,要是等到韦宝的体系全部正规化了,对于统计署这样的部门,管理会更加严格,至少要培训三五年!而且是从十来岁开始培训。有的特别的特工,甚至要从五六岁就开始培养。覆盖各个年龄阶段。 大队人马出了内城,此时还是清晨五点钟左右,天色蒙蒙亮,街面上几乎没有行人。 虽然刚才的一个时辰里面,京城内城的宣武门里街发生了很大的事情,但也只是惊动了京城内城罢了,外城的人还都茫然不知呢。 没有行人,所以行进的速度很快。出了内城门,再转宣武门大街,再转骡马市街,再经过猪市口,进入正阳门大街。 正阳门大街是京城的主干道,本来在这里就可以转向十王府街的。 但统计署的人根本不会去什么晋商总号,直接向京城的外城门永定门进发! 大队人马有条不紊,看着不怎么快,实际上速度还可以,全程只用了半个时辰,在六点钟左右的时候,抵达了永定门! 在内城门的时候,可以借口将贵重财物搬运到晋商总号去,但是在外城门,这个借口显然不能再用了。 守卫永定门的御林军将军也更高阶一些,是一名副将!锦衣卫的人则还没有赶到。 大部分锦衣卫和东厂的人,此时还忙着在京城内城抓歹人呢,却没有想到,歹人们已经齐聚于永定门边上,随时要出京城了! 京城的防卫是两头紧,中间松,像是禁宫,和外城门这两头,都是抓的很严格的,内城和外城大部分地方,则相对来说松一些。 “将军,这是我们晋商票号连夜要发往济南票号的一批货。”假扮成那个负责晋商票号总号防卫工作的晋商管事的统计署京城站高级特工赔笑的,拿出了一封伪造的通关文书。 这份通关文书是打入晋商票号的那名高级特工偷到的,晋商每天有大量的货物往来,日子能对上,只是货物数量是刚才临时添加上去的,不仔细看,不会发现什么破绽。 “这么多的货?你们晋商从来没有一次动用过这么多车子啊?而且为什么赶在这么早?”守城的副将是个老成持重,很谨慎的人!眯了眯眼睛,深深的看了眼假扮成那个负责晋商票号总号防卫工作的晋商管事的统计署京城站高级特工,“你是晋商的管事?晋商大部分管事我都认得,似乎没有见过你啊?你叫什么名字?” 假扮成那个负责晋商票号总号防卫工作的晋商管事的统计署京城站高级特工顿时感觉到了对方的难缠,很是‘自觉’的奉上了两锭五两足重的大金元宝:“将军,小人叫乔远行,是我们东家的族亲侄子。” 金子人人喜欢,御林军副将收了金子,却对手下人道:“认真查验这批货!所有人的身上也都搜查清楚了,千万不能放过可疑之物。” 五十余名兵士同声答应。 守卫永定门的足足有200兵士,这还是城门口的,城墙上还有一大堆,稍微有不对劲,便会张弓搭箭,京城的城门不是开玩笑的。 假扮成那个负责晋商票号总号防卫工作的晋商管事的统计署京城站高级特工在心中大骂,都收了金子,还查你娘的查啊?还查的这么仔细干什么? 统计署的特工们的武器都是藏于马车下面,用布绑着,用黏布贴于车板下面的,一般是不会发现。 由于做好了武力攻破城门出城的准备,除了燃烧弹和毒气罐子,统计署的特工大队还携带了上百枚手榴弹,这都是韦家庄新近运送来的最新武器。 这些几乎是天地会统计署京城站的全部家底了,这次事关重大,全部用上了! 混在队伍中的统计署京城站站长,以及躲在暗中监视的林文彪等人,都暗暗吃惊!祈盼查验过程不要出问题。否则对方的位置有利,这么多的人和车要冲出城门,非把这二百多官兵都解决掉不可,那样就真的是大动干戈,动静闹的更大了!而且速度还要快,耽误个半柱香功夫,便会有源源不断的官兵从京城中的四面八方赶来增援! 守城兵士一部车一部车的检查过去,敲敲打打,看的很仔细。 不是每个人都检查马车下面,但是有人检查了! 统计署京城站站长一看这个架势,估计肯定会被发现破绽,与躲在暗处的林文彪交换一个手势,示意非得动手不可了! 林文彪也看出来肯定是躲不过要动手了,回给统计署京城站站长一个手势,示意可以! 统计署京城站站长急忙传话,让最前面的一部马车顶上竖起一根并不高,但是所有人都能看见的竹竿!那上面有一条红布条,这是告诉所有人,随时准备动手的暗号! 假扮成那个负责晋商票号总号防卫工作的晋商管事的统计署京城站高级特工则随时准备控制身边的这名副将! 这副将也是老成持重的有点过头了,像他这种等级的将官,一般不必亲自操心进出城门检查这种事情的,但是他非要亲自参与才能安心! 否则的话,统计署的人也不必强行动手! 但是这副将不是这么谨慎的话,也不会留给假扮成那个负责晋商票号总号防卫工作的晋商管事的统计署京城站高级特工控制他的机会! 若是这名副将手下的将军这么认真查验,而副将躲在城防工事中不露头,那种情况就将更加麻烦! 终于,一名守城兵士从一部马车底下搜到了一只装有短刀,手榴弹,和一只毒气罐子的包袱,虽然不认识手榴弹和毒气罐子,但是短刀是认得的,那人叫道:“将军,查到了一把刀!” 直到这个时候,统计署京城站站长还是没有下最后决心,存着侥幸心理,希望能不动手就不要动手!一直没有给出明确的命令。躲在暗处的林文彪也是一样,他们两个人是在场有权发出最后命令的人。 “你们带刀干什么?”永定门守城副将问身边的假扮成那个负责晋商票号总号防卫工作的晋商管事的统计署京城站高级特工。 “将军,此去济南,路途不短,带几件家伙事不算什么吧?”假扮成那个负责晋商票号总号防卫工作的晋商管事的统计署京城站高级特工陪笑道,态度很镇定,虽然做好了随时攻击这个副将的准备,但是表面上一点看不出来。 守卫永定门的副将没有说什么。 那名查到刀的兵士跑过来,将包袱呈上:“将军。” 守卫永定门的副将打开包袱,一项一项的看,拿起手榴弹晃了晃,因为工艺技术和材料关系,韦家庄第一代的手榴弹很笨重,上面是铁壳,里面有火葯,下面是木柄,木柄是空心的,拧开盖子有拉索! 这名副将摇晃了一下手榴弹,问假扮成那个负责晋商票号总号防卫工作的晋商管事的统计署京城站高级特工:“这是什么东西?” “是锤子,敲敲打打,修马车用的。”假扮成那个负责晋商票号总号防卫工作的晋商管事的统计署京城站高级特工随口编了个瞎话。 守卫永定门的副将不觉得有什么奇特的,放下了手榴弹,又看那毒气罐子,凑上去闻了闻:“这里面装的是什么?” “将军,这个不能打开,里面装的是毒葯!”假扮成那个负责晋商票号总号防卫工作的晋商管事的统计署京城站高级特工直接道:“这是我们路上防备山贼用的,您知道,现在到处都不太平!” “不太平?不太平你们就多雇镖局的人啊,从京师带走这么些东西,要是传出去,我怎么交差?”守卫永定门的副将皱了皱眉头。倒不全然是打官腔,这人就是这么谨慎的。 “将军,我们晋商做的都是正经买卖,可从来没有做过啥违反大明律的事儿啊,这算什么?”假扮成那个负责晋商票号总号防卫工作的晋商管事的统计署京城站高级特工轻声说着,然后又从袖兜中,变戏法一般的摸出一锭5两足重的大金元宝:“将军,行个方便吧,等我从济南回来,还有重谢的。” 守卫永定门的副将没有去接金元宝,而是皱着眉头,又拿起刚才查看过一遍的通关路引细看,“这上面可没有说带这些东西啊?不对……这个路引是……改过的!” 假扮成那个负责晋商票号总号防卫工作的晋商管事的统计署京城站高级特工一看事败露了!再无迟疑,一下子锁喉,卡死了那守卫永定门副将的喉咙,大喝一声,“都不准动!” 这一下变起仓惶,把城门边上的兵士,以及正在查验车队的兵士都吓了一跳。 统计署京城站站长则大吼一声:“官兵弟兄们,都放下刀子!我们只求财,不杀人!” 城上的官兵也发现不对劲了,一起张弓搭箭对着底下众人。 所有人的目光焦点都集中在那负责守卫永定门的副将身上! 守卫永定门的副将被卡住了喉咙,两只手被反剪,动弹不得,也呼吸困难,说不出话来。 “叫他们都放下兵器!我们只求财不杀人,放我们出城!”假扮成那个负责晋商票号总号防卫工作的晋商管事的统计署京城站高级特工急速道。 可守卫永定门的副将就是不吭声,他知道自己要是下了这种命令,自己得死,一家老小,甚至九族都得死! “快说话!”假扮成那个负责晋商票号总号防卫工作的晋商管事的统计署京城站高级特工在副将的反剪的双手上用力! “快鸣锣!不用管我!”守卫永定门的副将吃痛之下,居然大喊出这么一声。 “娘的!给我杀!”统计署京城站站长知道没有挽回余地了,趁着城上官兵还愣神的功夫,将早已经准备好的手榴弹拉了拉索,并准确的扔上了城楼! 有二十多名特工是有投掷手榴弹任务的,他们的手榴弹也接二连三的往城楼上投掷,平时的训练,这时候就显露出来了,每一发都很准确,尤其这么二三十米的距离之内! 倒不是说城楼上的兵士傻愣住了,而是没有接到明确的放箭命令,并且,底下人是混乱站着的,有自己人,还在这些车队身边呢。 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 二十多发手榴弹接二连三的炸开。 这爆炸的威力并不大,不可能将城楼上的一百多官兵全部炸死,却也炸死了三四十人! 最关键的是,爆炸太吓人,这个时代的人没有见识过这种爆炸威力啊? 害怕是主要的,一时之间,只觉得在对手面前,他们就像是白痴,像是待宰的羔羊。 一个个被震飞到地上,就不敢爬起来动弹了。 有敢动弹的,也是疯癫的,六神无主的爬起来就逃命,哪里还敢继续放箭啊? 而且,一个个被吓的,被震的,弓箭都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箭囊中的羽箭也散落了一地。 与此同时,车队的二百多统计署特工痛下杀手,或者拿刀,或者用拳头,用鹰爪,一个个将查看车队的五十多兵士瞬间解决掉。 天启四年夏秋 【0497 很厉害的冲天雷】 ,最快更新明鹿鼎记最新章节! 城楼上负责弓箭的官兵被炸的懵了逼,城楼之下,城墙根儿和城门口的官兵们也同样,这些人是世袭的御林军。 一般都是从祖宗十八代,朱元璋皇帝时期就在御林军当差的家族,御林军可不是开玩笑的,那可是需要比锦衣卫更加严苛审查的单位,所以人员的忠诚度是绝无问题的。 只可惜这些御林军大爷们什么时候见过这等架势?平时装腔作势的吓唬一下小商贩和小老百姓还行,遇到真正的高人们,一个个比土鸡还土鸡。 二百多统计署特工在解决了身边的官兵之后,又一起冲向城门边上去杀人! 统计署的人二话不说,上去就痛下杀手! 近百名官兵或者是稍微抵挡之后便被杀,或者是仓皇逃命,丢盔弃甲,扔掉武器,有多快就跑多快! 不管是御林军,还是顺天府衙役,其实也就是出身不同,其实都一样,都是一群中看不中用的货色,京城中最有战斗力的,其实还要算是锦衣卫,和由锦衣卫精英选拔组成的东厂番役这两组人马。五城兵马司的兵士属于军队建制,也就普通的预备役士兵水平,介于锦衣卫和这些御林军的战斗力之间的样子吧。 “一队护送车仗出城!二队掩杀城楼上的官兵,一个不留!”统计署京城站站长大声的直接下令。 统计署的特工们行动有素,不到一分钟便将城下士兵全部解决,蜂拥冲上城墙! 城墙再坚固,再高大,那也是为了防御外敌用的,对外部防御是很扎实,对内部的防御就不行了,根本没有保护,好些被炸弹吓的仍然或者是趴着,或者是躺着的官兵,有一个算一个,各个如同待宰羔羊,在统计署特工们面前连还手的力量都没有。倒是好些最先便疯狂逃命的,此时已经逃之夭夭,成功逃出生天了。 永定门这边的剧烈爆炸震动了整个京城,这让黎明时分的京城处于一种极度的惶恐不安之中,这时候,非常考验大明王朝各个军事部门和政务部门的反应速度。 显然,大明王朝虽然拥有这个时代全世界最庞大,最紧凑的体制,反应速度却也是不咋滴的!这么大的事情,必须由魏忠贤等级,和内阁大臣等级的大佬们做出指示,然后大军才能被调动。 可惜,统计署的近300车仗,连十分钟都不到就全部出城了! 这时候,城内的所有军职人员都在疯狂乱跑,乱报信,乱找人,一个个全部成了没头苍蝇,只知道一级一级上报就对了。 若是这种事情发生在韦家庄的宝军身上,则绝对不会出现这种问题,这就是军衔等级军官体系与这个时代一窝蜂军官体系的区别。 宝军是班排连营团旅师,这样一级一级上去的,最底下的班长在遇到突发问题的时候,也绝不会轻易崩溃,作为最下级的军官,也有能力当时给出一个反应! 而大明的军队体系,遇到这么大的事情,至少要百户等级的将领才有资格发命令,这还得等他汇报之后。 此时城门边上还有一些赶早进城或者出城的老百姓,这帮人目瞪口呆,不知所措。 统计署京城站站长威风凛凛的喝道:“我们是山东的响马!只做自己的买卖,绝不会害老百姓!你们赶紧散了!” 老百姓们则才缓过神,纷纷退让避开!将城门边上大片区域空出来。 大家都很奇怪,这些人的行动都很迅速,出手都很狠,不过,看他们的样子却并不凶恶,和他们想象中的土匪,响马,区别很大。 等车仗全部出城,统计署京城站站长让人将路障搬来,将城门堵上,下令在城门上涂抹固体汽油,火烧城门楼!并且让人将二十多罐子的毒气罐子一线排开,堵死城门,燃放毒气! 这样的话,火烧加毒气,双重阻碍,有人想从永定门追过来,一个时辰之内是绝不可能的了! 从其他京城外城城门追赶,则需要绕路,不管怎么算,都能至少节约半个时辰的跑路时间! “走!走!动作快一点!”统计署京城站站长亲自在最后一部马车上断后,一手拎着个手榴弹,一副威风凛凛的将军模样。 林文彪此时也混在队伍中出城了,不过见统计署京城站站长指挥得当,他一直没有出声过。 这么大的动作,统计署的人居然一个没死,只有几个人在打斗过程中受了轻微伤,这说出去的话,简直让人无法想象,固若金汤的京城城防,在面对统计署特工从内向外攻击的时候,简直连纸糊的都不如! 统计署所控制的装满了黄金和古玩珍宝的298部马车的车队,疯狂向京城十里之外的一片树林前进,那里有预备接应的护卫队的人,和他们准备好的近1000部马车,在那里,两支车队将会合,并且分出一支小股车队去引开追捕的大队官兵! 大明京城的防卫体系虽然效率低下,乱成一锅粥,此时魏忠贤虽然知道宫外出了大事,却还不知道出了具体什么事情? 但田尔耕已经有所行动了,田尔耕在第一时间,在锦衣卫衙门口,召集了能召集到的1300多名锦衣卫。 “参见指挥使大人!”众人齐刷刷的单膝跪地叩拜!人人手握明晃晃的绣春刀! “出大事了,永定门方向有大股贼人!现在到了你们为朝廷建功立业的时候!立即动用锦衣卫全部马匹,再将五城兵马司和顺天府衙门的战马全部借来,尽可能多的凑足战马,给我全力追击贼人!五城兵马司和顺天府的人派不上用场,他们的马还是有用的!”田尔耕一身指挥使锦袍,在朝阳下显得格外鲜亮,虽然半个晚上无眠,但在这样的时刻,脸上布满杀气的田尔耕,威风的很。 “属下遵命!”1300多锦衣卫齐声答应,声势震天。 “许显纯,你为总负责!带领各千户、百户、总旗、小旗,全力追贼人去啊!”田尔耕大手一挥。 许显纯大声答应:“遵命!”然后做个挥手跟他走的动作,所有锦衣卫一起躬身疾跑! 锦衣卫的行动很迅速,从锦衣卫马厩牵马,从五城兵马司马厩牵马,从顺天府马厩牵马,在这非常时刻,面对杀气腾腾,勇于任事的锦衣卫,五城兵马司和顺天府的人自然不敢怠慢。 三炷香不到,八百多策马飞奔的锦衣卫便赶到了永定门! 永定门的火势仍然没有控制,伴随着滚滚黄烟,黄烟中带着刺鼻的毒气,无人敢靠近。 许显纯皱了皱眉头,大声道:“改走右安门,给我追!” 大队锦衣卫骑士们随即跟着统领改道,大队人马威风凛凛杀奔右安门,真的有雷霆万钧之势,京城的老百姓们多少年都没有见识过这等大场面了,或者说,就没有人见识过这种场面。 一般来讲马奔跑时的时速大约20公里/小时,最快的能达到60公里/小时,而行驶距离大约是100公里,行驶时间为5-6小时。 作为食草性动物,马的能量来源很慢,而奔跑需要消耗更多的能量,所以这就在很大程度上局限了马的行驶距离,而且马的品种不同,体格相差很大,这些都造成了不同的马匹行驶距离的不同。 锦衣卫的骑士速度,一个时辰至少百里,因为全部都是绣春刀,轻装上阵,有不少人携带弩箭。从骑兵角度看,都属于轻骑兵装备。 而统计署的近300两马车组成的车队,全部满载,一个时辰能走十里路都了不起了! 幸好锦衣卫集结耽搁了一些时间,追击又要花时间。 所以,统计署的车队和护卫队的车队在被追踪到之前,提前在京城十里外的小树林会合了! “五爷!谭老哥!”在见到了护卫队大佬之后,林文彪现身。 “别说了,都赶紧帮着分装货物!我亲自带50部马车去引开追捕!你们边走边消灭车轮印记!”谭疯子快速道:“我脱险之后再去找你们!” 林文彪点头,两边的人顿时同时合力干活。 谭疯子则带上早已经准备好的100护卫队军士和50部只装了柴火等蓬松轻便掩饰物体的马车出动。 等大队锦衣卫赶到树林边上的时候,见只有一组车轮痕迹。 虽然50部马车比原先298部马车留下的痕迹要有所不同,可相差不是很大。 因为此时正是深秋,土质坚硬,满载的马车和轻便的马车的车轮痕迹,相差不大。 更关键的是,时间非常紧凑! 追击的锦衣卫老手们万万想不到这么短的时间之内,贼人们还有更庞大的同伙接应!这在京郊,是无法想象的事情! 他们不觉得在这个时代,在北直隶一带,有任何一股势力有如此强大的组织和执行能力! 许显纯皱了皱眉头,快速做出判断:“这片树林有些古怪,留下一百人查看树林!并在周围十里内搜寻!不能让一个贼人和一车金银财宝漏网!其余人,继续跟我追!” 众人纷纷兜转马头,大声领命! 一众锦衣卫千户也对许显纯在第一时间做出的这个决断很佩服,这是很稳妥,不会被调虎离山的决策! 许显纯遂亲自带着七百多骑士继续沿着车仗轨迹追踪! 谭疯子的任务就是亲自带队引开对手!并没有走的很快,走的很远,见对方似乎在树林迟疑了一小会,所以特意让车队放慢速度,好让对手看见他这队马车! 50部马车和近300部马车,在数量上相差也很大,但是呈现纵列奔逃的时候,从后面也是看不出多少破绽的。 给人的感觉都是很多马车! “统领!看见贼人的车仗了,就在前面!”孙云鹤疾声对许显纯道:“他们好像故意在等我们一样?真是有恃无恐!” 许显纯大怒:“好猖狂的贼人,给我杀!”说罢,拔出绣春刀挥舞。 七百多锦衣卫骑士们都是受过正儿八经杀人训练的人,又都是世袭的军队体制,不说战力堪比悍匪,至少比一般镖局的武师不会差到哪里去。 更关键的是锦衣卫人多势众,己方七百多人,这么一路掩杀,这是什么声势?别说对方都是马车,就算都是战马也不怕! 锦衣卫的人呐喊着冲到近前。 谭疯子冷哼一声:“准备!” 一百名护卫队战士一起举起手榴弹,做投掷准备,所有人都藏身于马车之后,仿制对家有弓箭,弩箭这些远程杀伤武器! 统计署是特工组织,护卫队则是军队体系,而且是不断循环的优秀士官所组成!是正儿八经的军队体系,是韦总裁的亲卫军队!战斗力更在宝军常规部队之上! 所以,一百名护卫队战士面对,七百多疯狂冲击而来的骑兵,毫无惧色,反而都跃跃欲试,很是期待在实战中使用手榴弹这种新式武器! 在刚才京城城门永定门使用了几十枚手榴弹,那是统计署的人使用的,也是韦宝底下的各级军队序列,第一次有人在实战中大规模使用手榴弹! 等锦衣卫的人冲到30米之内的时候,锦衣卫的弩箭纷纷发射,根本不给宝军护卫队的人以冒头机会,可惜他们不了解手榴弹,手榴弹哪里需要冒头? “放!”谭疯子大喝一声。 一百枚手榴弹漫天雨点一般从马车后,划过一道道抛物线过来! 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 虽然刚才京城的大爆炸,让这些锦衣卫稍微有点心理准备,可时间这么仓促,根本没有找人细问刚才御林军与贼人的战斗经过啊,此时见到这些不知道是啥东西的东西飞过来,心理准备并不充足。 直到连续的大爆炸,将战马和锦衣卫们炸的个人仰马翻,他们才知道厉害。 宝军第一代手榴弹的爆炸威力不强,主要是阻喝作用! 而且,锦衣卫有马匹挡着,这一波手榴弹攻击,就炸死了三个人,然后十来个人受了轻伤。这还是在冲击过程中,在这么近的攻击距离中。 不过,即便如此,战马们吓的纷纷后退,再也没有人敢不知死活的靠近冲过来了。 “统领,现在怎么办?”几名千户一起问许显纯。 许显纯虽然没有吓破胆,也是受惊不小,作为主将,他不必冲锋陷阵,但这种场面,他还真是头回见到。 许显纯是河北定兴人。 驸马都尉许从诚之孙,看过万历首辅张居正的人知道许从诚是很牛叉的一个外戚。 许显纯略晓文墨,武进士出身,擢锦衣卫都指挥佥事。与武臣田尔耕、孙云鹤、杨寰、崔应元主杀戮,依附魏忠贤,成为“五彪”之一,代替刘侨,“性残酷,大狱频兴,毒刑锻炼”。为明末阉党成员,还是首脑成员之一! 但许显纯没有上过战场啊,即便是上过战场,戚家军时代,大明也不曾拥有过这么极端的火力配置嘛! 许显纯大人现在又哪里晓得该怎么办? “走肯定是不行的,死死咬住他们!给我分成三路,左右包夹!”许显纯毕竟是许显纯,能靠着自己的才能混出头的外戚,绝非等闲之辈! 众千户听说不必再硬冲挨冲天雷,都松了口气。 他们没有见识过手榴弹,自然而然的给对方的武器用上了明军冲天雷的名字。 明军的冲天雷,可就没有对方的无烟火葯这么大的威力了,冲天雷就是一个铁疙瘩,黑火葯,引线助燃,爆炸有时候就在地上蹦跶一下,要想炸死人,那真的只能全凭信仰。 刚才若是一百枚冲天雷扔过来,一帮锦衣卫肯定不顾一切的继续冲杀入敌阵的。 所以,这些人又给对方的冲天雷前面加上了一个前缀——很厉害的冲天雷! “他们不敢过来了,接着走!”谭疯子见对方停滞不前,当即下令:“他们可能要分兵包抄,缠死我们!都注意警戒,通往指定河边!” 谭疯子他们这条吸引敌人的路线,也是有事先计划的,在30里外的河边预先准备了三艘快船,类似龙舟那种,只要到达河边,脱身便有希望了! 众军士齐齐答应一声,车队继续启程。 锦衣卫的三路骑兵就这么贼走他们走的,亦步亦趋的跟着。 “统领,好像不对劲!这些人似乎是故意引开咱们的!而且在京城的时候,听说他们带着三百部马车冲出城,这里怎么看都数不出一百部马车来啊!”老谋深算,功于心计的孙云鹤提醒道。 几名千户也齐声称是,众人都发现有点不对劲了! 此时他们已经追出了近20里,距离刚才到过的那片树林,出去了20里! “刚才那片树林的确有古怪!分出200人,回去大范围给我搜!不要拘泥十里范围,再扩大范围!直到搜到人为止!三路搜!”许显纯当即下令,从他的中军分出了200骑士,杀回原路! 两名千户得令,带着手下人马原路杀回去了! 此时林文彪、常五爷和统计署京城站站长等人带着的1200多部马车的车队,二百多统计署特工和二百多护卫队的人,近五百人,继续前进。 虽然货物被分成了四份,载重也减轻了四倍,但是速度仍然提不上来太多,与轻骑肯定是无法比拟的。 他们正沿途不断消灭痕迹,不断的朝着河间府天津卫指定的海边进发! 好在锦衣卫要搜寻也没有一个准确的目标,两者的速度是大致相等的! 等到开始被许显纯安排在十里范围内进行搜寻的锦衣卫实在找不到贼人的踪迹,正打算去追赶大队人马复命的时候,二百名被许显纯要求原路返回的锦衣卫骑兵过来了。 “统领说这一片一定有贼人,让我们分成三路扩大搜索,一定要找到贼人踪迹为止!”一名千户传达了许显纯的最新指令。 “这一片,方圆十里地都搜过了了,没有。”开始负责搜索的那名千户觉得这完全是无用功,没有必要。 “别说了,这是统领的命令,锦衣卫的规矩不知道吗?”负责传达指令的那名千户不耐烦道。 开始负责搜索的那名千户撇了撇嘴,没有说什么。 三人随即重新分配了搜索方向,呈现扇形向前搜索! 约定好,每到两个时辰,相互联络一次!并且在地图上留下了互相联络碰头的具体位置! 分配停当,这三百锦衣卫兵分三路,再次前进! 统计署和护卫队的人逃的心慌,他们追击的人则更加心慌。 因为逃的人,知道具体要往哪里逃,知道这个计划的终点在哪里。而追击的人完全不知道,就连追击的路上能否遇见贼人都不确定。 到天黑时分,统计署和护卫队负责偷运黄金和古玩珍宝的大队人马终于被追上。 此时,他们已经逃出京城范围近80里了! 从京师到河间府天津卫的海边目的地,有近300里,此时也只不过走过了四分之一的路程而已。 主要因为这一带并不荒僻,时不时的就有路人看见他们,尤其是往京城方向的路人,看见这名大的一队马车,不可能看不见。 锦衣卫的人边搜边询问沿途路人。 待到追击对了方向的那组100人锦衣卫骑士确定贼人大队人马就在前面。 这组人马的带头千户立即让人向另外两组追击的队伍报信,并让人火速带信给许显纯,请求多派人手过来增援! 这个千户是很精明老辣的,他还不止在锦衣卫内部传递消息,还让人绕路,先一步前往河间府请求河间府派兵堵截!因为这名锦衣卫千户已经判断出贼人这是要去天津卫一带! 这组百人锦衣卫骑士发现了林文彪、常五爷和统计署京城站站长的队伍。 林文彪、常五爷和统计署京城站站长他们自然也发现有一股锦衣卫跟上来了! 此时,天色接近黄昏,四周开始幽暗起来,这一路是平坦大道,并没有什么隐蔽物。 “署座,查清楚了,对方不到百人,全部都是骑兵!追的这么近,却不上来,应该是想咬住我们,等援兵到了再上。”统计署京城站站长对林文彪道。 林文彪看向身边的常五爷:“五爷,你怎么说?” “都听你的!谭疯子负责护卫队,我只是总教头罢了,挂个职,我也不管具体的事情,现在这里所有的护卫队和统计署,都听你一个人的,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常五爷果断道:“我老头子就是有把子力气而已。” 林文彪快速的思考了几秒钟,点了点头,果断道:“不能让这伙人一直咬着我们!这样我们的目标太大,他们追击的时候,目标就太明晰了!会加快他们速度的!得干掉这股人!留下四百人埋伏!其他几十人带着车仗继续前进!” “可是这一带没有适合埋伏的地方啊?”统计署京城站站长看了看四周,一片平原,真的没有地方藏身。这是很不适合打伏击战的位置。 “天这么黑,就是躲在树后也不容易被察觉!咱们四个打一个,出其不意,稳赢的!就地埋伏!开始行动!”林文彪已经不是当初的林文彪,在跟随总裁之后,受到总裁亲自調教,现在又执掌统计署这么久了,很是有些大将风度! 统计署京城站站长和常五爷,以及一众高级特工和护卫队的连排级军官得令,立即开始行动! 林文彪的计划很简单,就是仗着人多武器好,硬吃,生吃这不到百人的一股追兵! 反正从现在,直到明天晚上,人和马都是不会歇息的,能走多远走多远,到不了目的地,便大不了将命留在这条路上! 林文彪判断,他们的行踪现在已经暴露,在天亮之前,还会有几百骑兵追来!到明天中午之前,可能又不知道有多少人会追来了。 林文彪想的事情比正常人都要多一些,他在头脑中暗暗画了一下地图,朝廷的人要再追来,只能是骑兵才能追得上! 骑兵的话,对方肯定在第一时间调集了能调动的所有战马过来的。 再要调动,可能京城还能凑齐一两千匹战马,剩下的则主要靠京郊的京营。 京营估计有骑兵两三千,要过来的话,至少要到明天午后,因为林文彪很清楚朝廷办事拖沓,等命令传到京营,京营再拖拖拉拉一下,搞不好他们已经赶到没目的地了。 林文彪并不怕京营,知道那帮世袭京营官兵,都是些什么德行。 要说怕,只怕锦衣卫!锦衣卫的确不是开玩笑的,现在追击他们的,一定都是锦衣卫。 这是一场特工们在野外的攻防战较量。 大明王朝最厉害的特工,与韦家庄新兴的特工之间的一场较量。 林文彪与许显纯之间的一场较量。 整个计划是林文彪制定的,许显纯在追击过程中,也显露了超人一等的才华。 这条路究竟是一条黄金大道,还是一条绝路。 林文彪有些绝望,觉得九成九是绝路! 但林文彪和统计署的特工们,和护卫队的一众兵士们,大家并没有绝望! 天启四年夏秋 【0498 锦衣卫厉害】 ,最快更新明鹿鼎记最新章节! 盗劫这么大的一批黄金和古玩珍宝出京城,这是前期的超级大难点。 但是前期的超级大难点,跟三百里长的运输线路比起来,又真的不算什么了。 就算不考虑京营的人,光是锦衣卫能纠集东厂的人再凑集上千骑兵追过来,这两千多骑兵都足矣致命,有很多次沿途追上他们的机会! 骑兵数量大,己方的最大依仗是手榴弹,林文彪很清楚,不管是他现在的大队人马手中,还是谭疯子那一百人手里,手榴弹的数量合起来吧也就五六百枚,谭疯子有三百枚。他这边用了一部分,还剩250多发手榴弹。 这是最大的依仗,一旦手榴弹用尽,锦衣卫就不会再怕他们了! “等下先封死他们的退路再动手!都听我号令,不能放走一个!”林文彪低声下令,命令一个接一个传递下去。 要知道,对付骑兵,想把人全部留下,这是非常困难的! 不过林文彪觉得,打一个出其不意,并不是完全没有机会。 夜幕中,大队的马车仍然在按照正常速度向前面行驶,躲藏在一颗颗树后的统计署的特工和护卫队的士官们没有被发现。 并不是身后这名素来谨慎,老成持重的锦衣卫千户大意了,而是他根本没有办法想到被追击的人,还敢停下打他们的伏击。 正常想法中,得到了大批金银逃跑,除非是被撵上,万不得已的情况下才会回头打! 显然,这名老成谨慎的锦衣卫千户并没有打算追上去打一场的想法,更不会想到对方居然敢回头反咬他一口。 这是一场一边倒的伏击战,对方虽然有马,但是在林文彪大喝了一声:“打!”之后,上百枚手榴弹飞速赶到。 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 还未交战,近距离的手榴弹冲击波便将这近百人的锦衣卫队伍炸的人仰马翻,当场死了半数。 这就是手榴弹的特性,在别人有防备的时候,手榴弹这种防御属性偏重的武器,其实没有多大用处。 但是当对手没有防备,尤其是近距离突袭,手榴弹的威力显然是无比巨大的!根本不给反应和躲藏的时间。 锦衣卫队伍混乱,千户大喊着:“快退!快退!” 却哪里来得及? 一波手榴弹之后,树后面的五百多统计署特工和护卫队士官们组成的混编队伍一下子杀出来。 黑暗中,锦衣卫的人连人影都看不清楚,便被一个个砍翻落马! 双方混战十几分钟,人数是对手五倍的统计署特工和护卫队士官们组成的混编队伍在付出了二十多条人命之后,全歼了对手,只余下带头的锦衣卫千户段鹏程,和十来名放弃抵抗的锦衣卫。 这个锦衣卫千户段鹏程是特地留下来的,若不是林文彪喊话及时,也被杀了。 “你们放开!你们是什么人?”段鹏程四十岁上下,一副铁骨铮铮模样,是锦衣卫中少有的完全靠个人能力从底层升上来的人,属于一个异类。 林文彪冷笑一声:“我们是什么人,你不必知道!我只问你,你将我们的行踪都通知了哪些人?现在你们的人都在什么位置?我要知道整个北直隶的明军位置和人数!” “你做梦!我深受皇恩,早已经做好了为朝廷肝脑涂地的准备!你休息从我口中知道什么!”这名锦衣卫千户愤怒大叫。 “把他绑起来,堵上嘴巴!”林文彪冷哼一声,随即冷然道:“你以为你不说,我就没办法知道了吗?” “你们都不得胡言乱语!”段鹏程立刻意识到自己手下还有一些人也被抓住了,立刻大声提醒。 只可惜,他话还没有说完,就被人死死按住,被堵住了嘴巴。 “署座,干脆杀了这厮得了!”统计署京城站站长很是看不惯这个锦衣卫千户,献策道。 林文彪摆了摆手:“他倒是有些血性!留着兴许有人!”活捉了一名千户,具体有什么用,林文彪还不清楚,不过他一方面赞赏这锦衣卫千户的气概气节,一方面,这也是现在统计署抓获的大明朝最高级别的官员了。 锦衣卫的千户,放在地方,可比永平府知府牛气的多,比吴襄这等卫所高官都不遑多让。 “你赶紧安排人,迅速审讯余下这些人,把锦衣卫追兵的情况都搞清楚,并弄清楚,他们接下来可能调动的兵马和动向!”林文彪接着对统计署京城站站长吩咐道。 “是,署座,属下明白!”统计署京城站站长急忙领命,召集了几名高级特工,对被抓的十余名锦衣卫立刻就地侦讯。 林文彪又安排其他人赶紧打扫现场,掩埋尸体,销毁痕迹。 一场打斗,己方死了二十多人,这还是以有备攻击对手没有防备的情况下,这让林文彪很揪心。 一方面揪心于己方弟兄的伤亡,一方面觉得官军还是很有实力的。 这十多名锦衣卫是自动投降的人,根本没有心理防线可言,虽然有人在招供的时候,企图浑水摸鱼,避重就轻的蒙混过关,想在对手防备疏忽的时候,找机会逃走。 可惜,他们的对手的统计署的特工,特工们每天做的就是玩心眼的把戏,在统计署的几名高级特工的盘问技巧之下,根本无法隐瞒什么,除非不肯开口! 十多人的口供一核对,现在的情况便十分清楚了。 “署座,这是咱们现在的位置,据他们说,另外两路百人的锦衣卫,就在咱们不远处,两个时辰之内,便会在这个位置会合!”统计署京城站站长在知道了确切情报之后,立刻对着地图向林文彪汇报:“而且这个叫段鹏程的锦衣卫千户已经派人通知京城锦衣卫指挥使田尔耕,并通知了去追谭团长的许显纯!还派人提前绕路去河间府报信,让他们调集人手堵截我们!据这些锦衣卫说,河间府至少能调动二百人!虽然段鹏程没有分析出我们具体会在哪里登船,但是他圈定的大致范围非常准确,将我们登船的地点包括进去了!” “锦衣卫就是锦衣卫!真是有两下子!”林文彪皱了皱眉头,在地图上比划:“也就是说,今天晚上,那两百人的锦衣卫骑兵就会跟上来!许显纯也很有可能带七百多锦衣卫骑兵回身追击我们!光是这些人,我们就很难对付!还有河间府方面,明天肯定会调集人马堵截!不管他们有多无用,只要稍微挡我们一下,明天京城方面至少还会开来二三千官兵的援军!到时候,我们很有可能在走到150里到200里的这么个距离上被围困!” 统计署京城站站长对于林文彪的分析很赞同,急道:“署座,现在怎么办?得赶紧拿出对策,赶紧让人通知总裁知道啊?” “再往前走来不及了!现在通知总裁,再等总裁拿主意也来不及了!只有兵行险着!”林文彪果断道:“立刻派人去通知总裁和船只,让总裁赶紧离开此地,北直隶太危险了,让总裁立刻离开!另外,让接应的大船到三角淀北洼来!让人通知谭疯子,我们已经暴露了,他吸引不了锦衣卫的注意力了!让他在弃了马车,登上快艇之后,也迅速赶往北洼与我们会合!我们的车队现在就全部往三角淀北洼赶!几十人看护车队和看押这些被抓的锦衣卫就行,其他人,与我到两百锦衣卫集结的地方去,先一步准备,做掉这伙人!” “都去北洼?都去三角淀?三角淀到大海,还有很长的一条卫河要走呢!如果让官兵察觉,我们就将被围死啊!”统计署京城站站长疑惑道。 “我知道!不过,现在我们的行踪已经完全被锦衣卫所掌握,我们根本来不及从原先制定的路线出去!所以只能往回走,明天夜里,船只就能赶过来与我们会合。锦衣卫很难想到我们没有按照原定路线走,而是回头了!他们就算纠集几千人马,这么大的范围,也很难找到我们!等我们进入了三角淀,方圆几百里的湖泊,以河间府水师三四百人的力量,在三角淀没办法把我们怎么样!?只要躲个四五天,把河间府的水师弄的疲乏了,我们再从卫河出大海!”林文彪果断道:“这是眼下唯一的办法了!” 林文彪并不是凭空一下子想出这招的,实际上,当初制定整个计划的时候,林文彪就已经想好了这一步,实在不行,就退入三角淀的退路! 三角淀是这个时代的称呼,后世叫这一大片湖泊叫东淀,三角锭旁边有一处小点的湖泊,便是著名的白洋淀。 受大清河泛滥而成,三角淀故又称“溢流淀”“溢流洼”,地处古白沟河、中亭河、大清河之间,由于每年淤沙达1,200万立方米,故1958年时已成季节湖了。 三角淀位于河北省廊坊市霸州、文安境内,到了二十一世纪,大部分已经干涸。 到了后世,这里可没有大明这个时代的湖泊这么雄伟广大。 东淀属于海河水系上游,内有两条河流,南面有大清河千里堤,北面有中亭河中亭堤,河淀相连,常年有水。 淀的西面,上游接壤的毗邻是邱、滑、黄庄子的溢流洼、分洪道。淀内核两堤便的村镇有:靳家堡、樊庄子、王庄子、十间房(霸州)、任庄子、王疙瘩、南楼、北楼、菡荚地、石沟、王泊、崔庄子、胜芳、小庙、肖家堡、十间房(文安)、富管营、安里屯、滩里、台头、茁头共计二十一个村镇,涉及文安、霸州、静海三个县。 淀的总面积大约二十五万余亩,其中百分之六七十属于胜芳,故又称胜芳东淀。 林文彪说的不错,只要进入这一片,别说几百人的水师,就是把山东的几千水师都调过来,也不是很担心! 更何况,以大明朝廷的速度,想要调动山东水师,至少得两个月! 东淀毗邻文安洼,实际上,文安洼是泛指,它界于现今文安、大城、静海、霸州等律冀四市县交界处,面积1192平方公里。 文安洼承接古样河、大清河、永定河、子牙河、滹沱河等支河沏水,地势低下,洼地分布广泛,最低处海拔两米以下,主客水汇流面积达11203平方公里。 东淀位于大清河的中下游,文安洼的中北部。历史上的东淀“淼然巨浸、清犹澈、港汊纵横、周流贯注”。 东淀之名是比照白洋淀而得,因为人们习惯上称白洋淀为西淀。 东淀还因其正常年景淀形而称为三角淀,所以,古志书上所称“三角淀”即指此淀。 统计署京城站站长见林文彪主意已定,只得道:“我马上安排人去报信,署座放心。不过,我们既然想好了退入三角淀,为什么还要去杀那附近的200锦衣卫?刚才杀这近百锦衣卫都已经很吃力了。” “如果不杀掉这200锦衣卫,难保他们不发现我们的行踪,杀了这200锦衣卫之后,我们今晚有充分的时间撤离,并掩盖撤离的方向。等明天许显纯光是带人寻找三支锦衣卫都得一两天,可以给我们赢得充足的时间!”林文彪解释道:“即便不能将对方全部杀光,将这200人杀掉大半,余下的人也一定不敢再跟着我们,一定会退避,等待与大队人马会合!” 统计署京城站站长点头道:“还是署座想的周全。” 快速计议停当,便分头行事。 林文彪带着近五百统计署特工和护卫队士官们组成的混编队伍前往另外两支百人锦衣卫骑兵即将会合的地方去埋伏! 刚才是500人打100人,这回是500人打200人,难度又要大一倍了! 在已经知道了锦衣卫的动向之后,林文彪现在不需要再抓活口,对大家下的命令是不必留手榴弹了,一次性都用光。 本来也就不多了,150余发手榴弹,只能在第一轮全部用出去! 选择好伏击地点,静等对方会合。 锦衣卫的速度很快,比林文彪预计的会合速度还要快一些! 200人的锦衣卫骑兵见面之后,两名带头锦衣卫千户稍微寒暄了两句,便去追赶段鹏程那支锦衣卫骑兵。 锦衣卫还是很有纪律的,这两支百人锦衣卫队伍,已经从清晨,到此时的将近半夜,运动了整整八个多时辰了!除了要让马匹稍微歇息,以防止马匹累伤之外,他们几乎没有停歇过,连两餐饭都只是粗浅吃了些干粮。 “记号都做好,别等下许大人带着大队人马来,找不到我们的踪迹。”一名锦衣卫千户骑在马上,对底下人叮嘱。 他的手下人答应一声。 另外一名锦衣卫千户轻声道:“高兄,别这么大声啊!万一惊动了贼人。” 姓高的锦衣卫千户哈哈大笑:“老刘,你真是好笑,咱们连老段都还没有碰到,上哪里遇见贼人去?贼人被老段追的,只怕正拼命逃命呢!” “不然,这伙人非等闲之辈!刚才我隐隐听见有响动!你可能离得比较远,没有听见。”姓刘的锦衣卫千户答道。 “响动?啥响动?”姓高的锦衣卫千户奇道。 “好像是放炮的声音!”姓刘的锦衣卫千户答道:“就好像今天早晨在京师听见的那种动静。” “你是说?那伙贼人还敢回头打老段的人?他们都是马车,咱们都是骑马的,他们跟咱们打,不是找死吗?他们追又追不上咱们,只要敢停下来,咱们玩也玩死他们!”姓高的锦衣卫千户不以为意的笑道。 “还是小心一些吧!命是自己的。”姓刘的锦衣卫千户嘀咕了一声。 姓高的锦衣卫千户正要再说,只听见一声暴雷一般的:“放!” 然后是夜幕中,漫天落下的‘石头’! 好些石头直接砸中锦衣卫们的头,直接就把人砸个七荤八素。 但被石头打头不可怕,石头爆炸才吓人! 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 密集的爆炸,将尚处于歇息状态,还没有整军出发的200锦衣卫全部成了漫天飞舞的血雨。 锦衣卫们是死也想不到,一向都很太平的北直隶,这忽然是怎么了?怎么哪儿哪儿都有这么多恶魔?而且似乎还专门挑官军动手? 虽然是出来执行任务,有一定的戒备心理,但是习惯了追捕,习惯了猎物只顾奔逃,他们只顾追的节奏,忽然换了一种游戏规则,真是一时半会是没法适应的。 两边的战斗力和技战术水平其实相差不大,要差,也是差在了政治层面上和心理层面上。 锦衣卫觉得自己是兵,对方是贼。 而统计署特工和护卫队士官们组成的混编队伍则觉得他们是为老百姓的人,是为凝聚意志,保卫总裁,为全人类的解放而斗争的人,他们是正义的,而锦衣卫是一帮世家败类,吸血鬼!要么直接欺压百姓,搜刮民脂民膏,要么就是朝廷的爪牙,帮着贪官污吏欺压百姓,搜刮民脂民膏! 只可惜,这些心理层面的不同,两方面的人很难从打斗中体现出来。 一波轰炸之后,200锦衣卫还剩百人左右,这百人左右的锦衣卫面对疯狂扑上来的,都不知道从哪里忽然冒出来的500人,拼死打斗! 两边用的其实都是短刀。只不过锦衣卫的是绣春刀,比宝军的刀要稍微长一些。 不过,大部分锦衣卫用的却并不是绣春刀,而是一般的短刀。 绣春刀是明朝特务机关锦衣卫、御林军概念性质的佩刀。绣春刀外形综合了堪合时期日本输入中国的倭刀的特点,到中晚期更偏向于明代本土特殊定制的工部腰刀。 《明史》有记,嘉靖年间的锦衣卫指挥使——张爵的墓志里有写“赐四兽麒麟服、銮带绣春刀、银鎁瓢方袋三事”,嘉靖帝巡幸承天,特命张爵“充前驱使事,—切机务悉倚毗焉,仍加食都指挥佥事俸。自发驾以至回銮,飞鱼蟒衣、帑金、厩马、酒饭之赐,及宣召面谕之优,不可枚举。” 由此可见飞鱼服绣春刀是皇帝赏赐的,不是锦衣卫里上下全员人人有份的。 锦衣卫有弩箭,统计署特工和护卫队士官们组成的混编队伍也有弩箭。 而且,统计署特工和护卫队士官们组成的混编队伍的弩箭明显要优于锦衣卫的弩箭,因为韦家庄已经有橡胶工艺了! 弩箭本来就是用于中短距离搏杀用的,中长距离就得用硬弓! 统计署的弩箭用的是弓弦,统计署特工和护卫队士官们组成的混编队伍用的弩箭,用的是硬橡胶,稳定性和准确度都要好一些,连续发射和装填速度方面,都要比锦衣卫的弩箭优秀的多! 不过,这并不妨碍,余下的锦衣卫生死搏杀! 尤其两名锦衣卫千户中的高姓锦衣卫千户,更是勇武过人,手下功夫了得,连续杀掉了五六个统计署的特工和护卫队的士官。 林文彪暗中观察到了,不由大怒,将手中短刀直接投掷过去,但那高姓锦衣卫千户的反应好快,侧面似乎都长了眼睛一般,居然躲开了背心的致命一击!只是胳膊上被稍微擦伤了一点点。 “哼!卑鄙小人!敢施暗算!”姓高的锦衣卫千户既愤怒,且轻蔑的大骂了一声。 林文彪则不管他,继续参与打斗,这场混乱的拼杀,连林文彪这种级别的人都亲身参与了,这也是想给所有人参战的统计署特工和护卫队士官们组成的混编队伍做个表率!让大家众志成城,尽快拿下对手! 姓高的锦衣卫千户见对方居然不回嘴,很是气愤,便要来直取林文彪,只走出两步,头一晕,便趴在地上,七窍流血,口吐白沫的死了! 锦衣卫的刀一般都是喂了剧毒的,刚才一场与锦衣卫交战,很多受伤的统计署特工和护卫队士官们就是被毒死的。 锦衣卫有毒,统计署特工和护卫队士官们的短刀更有毒!而且都是氢化物,毒性要比锦衣卫的那种鹤顶红类的毒葯猛烈的多,发作的也快的多。 锦衣卫的人死的就剩下二三十人了,他们纷纷想夺马逃走!可统计署特工和护卫队士官们组成的混编队伍在此前领到的命令是不准放走一个,混战中很注意有人要逃走。 此时虽然统计署特工和护卫队士官们组成的混编队伍也死了七八十人,却已经是十多人打一个的巨大优势,更不会让人轻易逃走。 有人夺不到马匹,便徒步飞奔,只能被统计署的特工,或者是护卫队的士官们策马赶上砍死。 这场战斗虽然比之前一场稍微惨烈一点点,但花费的时间和上一场是差不多的,也就十来分钟便结束了。 真实的打斗不是拍电影,拍电视剧,没有什么武功,吼吼哈哈之类的,都是真刀真枪,碰着就死,若要有技巧,多表现与有经验的老手比较会闪避,往往十几招过去都无法伤敌人。 “署座,都死光了!”统计署京城站站长向林文彪汇报。 常五爷也很高兴,他刚才杀了六个锦衣卫,笑道:“锦衣卫不过徒有虚名!也没有什么了不起的!” 林文彪没空说笑,急忙下令:“清理现场!尸体都运走,马匹都拉走,再往前走一段再掩埋!切不可让人发现任何行踪!” 统计署特工和护卫队士官们答应一声,打起火把和煤油灯等发光器物,认真清理现场。 都是受过训练的,都是老手,虽然很难说在紧迫的时候做到一点痕迹都不留下,不过,他们至少能让人很难发现,这里曾经是200名锦衣卫集结的地方,更不会让人看出这里曾经出现过剧烈的,大规模的打斗! 林文彪不光要让许显纯等会带着大队人马过来找不到人,更要让他们不知道这300锦衣卫的人怎么会忽然离奇消失的! 不管许显纯和田尔耕会不会怀疑自己人中有内奸,反正这么搞一下,肯定会让锦衣卫感到害怕,会让他们疑神疑鬼。 锦衣卫越是疑神疑鬼,越能为统计署特工和护卫队士官们组成的大队人马,还有上千部马车和满载的黄金和古玩珍宝的藏匿,赢取时间! 打扫过战场,在沿着大队马车走过的,通往三角淀北洼的路线上留下的痕迹,一路仔仔细细的清扫过去! 除非田尔耕和许显纯能神机妙算,能算出他们要去北洼,否则,想从痕迹上追踪,将一点机会都没有。 此时,许显纯带着400来人,仍然在与谭疯子的100人对峙,彼此消耗时间! 许显纯知道对方在吸引他的注意力,但是对方也有不少马车啊,又不知道这些马车中是不是装了大量的黄金和古玩珍宝,哪里肯轻易放弃这块肥肉? 还有一点,其他的地方,还都是在搜寻贼人,而这伙贼人是已经现行了的,总不能放着一股现行了的贼人,听之任之,不顾而去吧? 许显纯略带疲惫的眼睛,都已经充血了,狠狠瞪视河边的一堆马车。 天启四年夏秋 【0499 变更了的计划】 ,最快更新明鹿鼎记最新章节! 要不是顾忌对方的冲天雷实在是太厉害,真想让人再冲上去搏杀一番! 谭疯子也是这般想法,谭疯子带着的队伍已经到了预定的河边,三条快艇就在他们的身后!现在随时可以从河道划船走脱。 不过,他见锦衣卫还有400多人盯着自己,怎么样也算是吸引了对手不少的注意力,所以,并不着急走人。 依着谭疯子霹雳火的个性,这么长时间的对峙,早就想发疯了,恨不得亲自上去跟对面的锦衣卫大战几回合才过瘾。 两边就这样奇怪的一直保持不远不近,互相监视的局面。 “统领,您去歇一歇吧?这里让我们来就成。”一名千户拍马屁道:“您去武清城来几碗热腾腾的阳春面,这天渐渐凉了,暖暖身子,然后弄家上好的客栈歇一宿。” 其他几名千户百户听到,急忙纷纷点头附和,都说让许显纯赶紧去歇着去,不必如此操劳这类的话云云。 许显纯一抬手,制止了这帮人拍马屁,“几百万两黄金,还有无法估量的古玩珍宝,大明开国以来也从未听说过如此大案!甚至可以说亘古罕见!我辈食朝廷俸禄,岂能不尽忠职守?” 大家见许显纯说的这么大义凛然,不敢再劝,齐声称是,不过,一个个却腹诽不已,暗忖不是魏忠贤上台,轮得到你在这里说大话吗? 许显纯虽然是武进士出身,但是锦衣卫好手如云!谁也不会在武功上佩服谁。 论断案,论缉拿凶手,更是谁也不服谁,各个都是好手。 到了半夜,被林文彪他们抓住的那个锦衣卫千户段鹏程派来报信的人终于到了! 因为这个人是骑马,而且先走,所以要比统计署派来给谭疯子报信的特工稍微快一些。 不过,给谭疯子报信的统计署的特工也快到了,因为统计署的特工准确的知道现在他们所在的具体位置,而段鹏程派来的人,还要沿途搜寻一番,才能找到锦衣卫的大队人马。 说大队人马好像也不太对,因为许显纯将他所带的八百多人,分出去了三百人,去搜寻贼人的下落,他自己身边只有500多人,并没有比300人多多少。 “你们找到了大批的马车?段鹏程说是大股的贼人?这边只是吸引我们注意力的诱饵?他能肯定吗?”许显纯皱眉道。 “能肯定,段千户根据他们的车痕迹判断,至少上千部马车!”报信的人答道。 许显纯点头,看向身边众人,“这么说,段千户真的找到了那伙贼人真实所在了!而且段千户分析的也很有道理,他们一定是想在河间府找一处海滩,用大船将财物都运走!” 许显纯边说边对着地图看,越看越觉得有道理,将对手的整个行进路线都画出来了,从京城到河间府的海边,他已经完全认同了段鹏程的判断。 其他人是不会给他什么建议的,大家都默不作声的等着许显纯下令。 你是这次指挥,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反正有功劳都是你的,有黑锅,也得是你的! “这里留下一百人,继续监视他们!决不能放他们跑掉!其他人跟我来!”许显纯很快就给出了自己的答案。他要带走四百人,去追击贼人的主力军! 虽然没有明确的情报,但是许显纯已经判断出,现在自己对面的这百来人,和他们所带的五十部马车,肯定是什么都没有的,马车上估计都是些柴火之类的东西,否则为什么用布裹得严严实实的? 众人大声答应着,跟着策马飞奔的许显纯去了。 “团长,他们走了!”有人向谭疯子道。 谭疯子眯着眼睛,用望远镜查看,虽然此时已经是深夜,他的望远镜却是最先进的军用望远镜,有夜视功能的,能将敌情看的清清楚楚! “看样子林文彪他们暴露了!”谭疯子有些焦躁,“锦衣卫这是只想留下一小部分人监视咱们,去追赶我们的大队去了!” “现在怎么办?跟对面的锦衣卫干了吧?他们才留下百来人,咱们怕什么啊?咱们也有100人。”一名军官血气方刚道。 其他几名军官当即附和,都想打架! 护卫队最低阶的也是士官,这里人人有作战经验,而且对总裁的忠诚度很高,这让他们更加勇敢。 “把马车上的马卸下来,咱们也能人人一匹马!可即便这样,对拼也没有十足胜算。”谭疯子道:“而且我们的任务是拖住对手,并不是拼杀,只怕现在没法拖住对手了。” 谭疯子一个人自言自语一般的犹豫不决,这很不像他平时的风格,不过,他现在已经不再是原先的绿林柳子,而是一名军官,还是受过训练,体制概念已经被他接受的这么一个军官了。谭疯子现在要考虑的问题比以前更多。 众人见谭团长犹豫不决,都纷纷小声催促团长赶紧下令。 “都别吵了!派两个人去联络一下林管事!”谭疯子抬手,制止了底下人的撺掇:“打,我也想打,怕是会坏了全盘计划,这个责任,你们担着吗?” 大家听谭团长这么说,不敢再催了,这些人也都是有纪律的人。 “团长,我觉得不用派人去联络,若是林管事他们的计划有变动,他们一定会来找我们的!我们现在派人,反而容易走岔了,不如安心在这里等一等。”一名参谋提议道。 谭疯子点头,觉得有道理:“再等一个时辰,若是不见有人来联络,咱们就凿沉小艇,丢弃马车,一起骑马去找大队人马!他们若是有什么不测,我们不能这样走掉!” 众人都说这个主意最好,都表示愿意和大队人马共患难。 虽然大家都没有明着说,但是每个人心里都知道出事了! 否则对面一直跟着他们过来的锦衣卫,不会把大部分人都调走,只留下百来人与他们继续对峙。 等了一个多时辰,始终不见有人来联络,谭疯子等人有些着急了,决定派人去与林文彪的大队人马联络! 这时候,林文彪派出的联络员才赶到,这人是统计署京城站的一名高级特工,对地形很熟悉,又知道谭疯子等人所在的准确位置,所以,虽然是徒步赶来的,却也并没有比锦衣卫与许显纯骑马联络的人落后多少时间。 “谭团长,太好了!我生怕你们不在这里。”那人绕过对面的一百名留下监视的建奴,到了谭疯子他们身边,然后报上了这次行动的暗号! 谭疯子在和来人通报了姓名之后,确定是自己人,放那特工过来了。 “你们那边怎么样?你们已经暴露了!”谭疯子急切的问来人,也顾不上那人口干舌燥,嘴唇都干裂了:“快,给这个兄弟水壶。” 统计署京城站的高级特工喝了一口水,稍微润了润嗓子:“我们知道已经暴露了!所以署座更改了行动计划!”说着便拿出了地图,将林文彪更改后的路线图,指出来。 谭疯子和一众军官听后,有点蒙圈,这改变很大啊!不过,也没有反对。 “这么改也可以,可是一旦进入三角淀,河间府的水师要是得到消息,封锁了卫河,再想出去就麻烦了!”林文彪道:“而且,我们雇佣的大船都是运河码头的大船,很多是底下江湖帮派的船,这些人可不好控制啊!他们可不是咱们海卫队的人。他们能不能按照林文彪的更改计划,在明天夜里抵达三角淀北洼,这都说不准的!” “这我就不知道了,我只管传话。”统计署京城站的高级特工道:“署座要求谭团长带人,即刻赶往北洼与我们会合!务必不能让人跟踪!不能暴露行踪!” 谭疯子点了点头,对众人道:“林文彪是这次行动的总指挥!我们得听他的!现在只能凿沉船只,把对面的那伙锦衣卫都干掉,否则一定会暴露行踪,他们一定会继续跟着我们的!” 众人齐齐点头称是,都说凿沉船只,干掉这伙锦衣卫。 谭疯子看着大家去凿沉船只,又看了眼对面的百来人的锦衣卫方向,有些忧心。 如果是偷袭,他相信以己方的战斗力是能占到一些便宜的! 可现在是人家盯着自己这边,肯定不存在偷袭的可能!双方面人马都是如临大敌! 快艇都凿沉了,马匹也都从马车上卸下来了! 几乎人人有马,现在只等进攻! 谭疯子想了想之后道:“天明之前发动攻击吧!我谅这些人也不敢对我们动手,留下两个人盯着对方,其他人好好睡上一觉!” 统计署高级特工本来不想左右谭疯子的命令的,闻言提醒道:“天明之前发动攻击,虽然能趁着对方最犯困的时候动手,对我们有利,可天亮之后行军,也更加容易暴露啊!” 谭疯子摆手道:“放心,绝对不会暴露!现在许显纯带着四百多人亲自去寻咱们的大队人马,一定是往去天津卫的方向寻找,绝不会想到咱们的大队人马已经调头去北洼了!只要解决掉这伙锦衣卫,我保证不会暴露行踪!” “不单是锦衣卫,怕被路过的百姓们看见!”统计署高级特工道。 “战斗结束之后,打扫战场,然后五人一组,分头过去,所有人牵马步行,边走边清除走过痕迹,注意隐蔽,虽然慢一些,不会被人留意的!人家只当成路过的商贾!”谭疯子道:“眼下最重要的是设法歼灭这伙锦衣卫!这一百来人不好对付!” 统计署京城站的这名高级特工见谭疯子都考虑进去了,点了点头,不再多嘴。 众人遂按照谭疯子的命令,进入休息状态,离行动还有三个时辰,足够养精蓄锐的了。 对面的一百来的锦衣卫也想睡觉,不过如临大敌,不敢睡!怕被对手跑掉,倒是没有想过他们敢折返过来偷袭。 在没有吃过亏的锦衣卫心里,他们都是天下无敌的,似乎这世上的所有人,见到锦衣卫就只有退避避让的份! 不过,到黎明之前,还有一个时辰的时候,好些人实在是顶不住了,都坐在地上打盹。 带队的锦衣卫千户只能让两个人注意盯着对面的动静,让大家都休息一会。 他想过天亮之前的这段时间是最危险的时间,可抱着侥幸心理,加上不可一世惯了,还是放松了警惕! 黎明之前,最黑暗的时刻,夜幕像墨水一般糊住了整个天地。 谭疯子的人马对对面的锦衣卫发动了攻击! 马匹的速度是很快的,两边本来就只距离很近,只有二三百米的距离!本来就是随时要动手的胶着状态,有一方先动手,另一方的人马就要吃亏不少! “快起来!快起来啊!” “贼人杀过来了!快起来啊!” 两名负责监视对面动静的锦衣卫吓得大喊! 锦衣卫们都是训练有素的,闻听到了叫喊声,加上有人似乎已经在睡梦中,隐隐约约的听见马蹄踏地的声响了,不少人弹跳起来! 大家都是和衣而卧,本能的便要登马! 从被唤醒,到登马,这帮训练有素的锦衣卫顶多只需要30秒功夫! 可惜,护卫队的士官们从发起冲锋,到抵达他们身边,只需要10秒钟不到! 这回谭疯子没有让人使用手榴弹,因为骑兵在高速冲锋的状态下,手榴弹其实没啥用。 手榴弹只是一种防御性质的武器,在进攻中的作用是不突出的,只有埋伏和守城守阵地的时候,威力才能最大化! 即便没有几个人上马,但锦衣卫的人也着实了得,一个个彪悍的很,就地拔出腰刀便与护卫队的士官们厮杀起来。 这种黑暗的环境中,只有篝火发光,倒也让双方都看的很清楚。 刀对刀,拳脚对拳脚,这是展示武功的时候。 在激战了半个小时之后,谭疯子这边以死亡60多人的代价击败了对手,全歼了对手! 这还是条件占优的情况下,若是一对一,条件对等的情况下,谭疯子感觉护卫队士官的平均水平可能还略逊于锦衣卫的平均水平! 不过,谭疯子来不及想这些,要求大家赶紧打扫战场!把尸体都焚毁!来不及掩埋了。 所有人分散撤离,一共只剩下38人,分成了八组撤离! 边撤边清除痕迹,徒步牵马。 此时,东方已经泛起鱼肚白,世界一片蒙蒙亮。 他们的目标是三角淀北洼,与林文彪所带的大队人马会合! 与此同时,许显纯带着400多人,还在寻找贼人的大队马车,他们整整找了一个晚上,一无所获! “不可能!这绝不可能!就算是找不到贼人,也不至于连之前派出来搜索跟踪贼人的三百锦衣卫都找不到了!”许显纯有些丧气了,从来没有感觉这么挫败过。 “是啊,真是见了鬼了!咱们的人上哪儿去了?记号在刚才过来的一段路上就断了!按道理,就在这一片啊?咱们都找了好几个来回了!就算他们急着追赶贼人,也不至于连留记号的时间都没有吧?”一名千户诧异道。 “统领,会不会咱们的人都让贼人给杀了?”一直不曾吭声的,老谋深算的杨寰忽然开口了。 许显纯震惊的看了杨寰一眼,这种想法,他许显纯也不是没有过,开始也觉得自己这边的300锦衣卫可能已经遭遇不测了。 可这种想法,又被他不自觉的否定了!那是300锦衣卫啊!锦衣卫平时出任务,都是二三十人的小旗便足矣了! 出动百人都是很罕见的差事,而且从来没有失手过! 300锦衣卫,会被人一次性都干掉吗? 什么人有这种本事? 杨寰见许显纯始终不说话,知道此事干系重大,如果真的是那样的话,许显纯搞不好就要背上一个大大的黑锅!一次性死掉300锦衣卫,这是足矣震动朝野的大事,就是打建奴,明军也很好遇上这等重大伤亡啊! 所以,杨寰又打个哈哈道:“统领,您别往心里去,我就随口一说。” 许显纯点了个头,淡然道:“想说什么都可以!不过,我不觉得我大明堂堂锦衣卫,而且300人!会被贼人干掉!那样的话,这300人就是酒囊饭袋,不配披着我锦衣卫的衣服!” 所有人暗忖,娘的,你这锅子甩的也太恶心了吧?你知道贼人有多少吗?大家辛辛苦苦,奋不顾身的当差,被人干掉了的话,还成了不配披上锦衣卫的衣服啰?那以后有什么差事,你许显纯一个人去吧! 不过,大家这些腹诽只能放在心里,锦衣卫的铁律是只知道服从上级命令!便是对骨肉兄弟,对父子家人,对姐妹母亲,也要铁血杀戮,毫不留情的。 “扩大搜索范围,把武清到天津卫,天津卫到大沽口,到北塘这一片都给我仔仔细细的搜!立刻让人联络京师!请求增派援军,至少要调上万步兵过来!把京城的马都用上,再调锦衣卫骑士1500人过来!另外让河间府封锁各个路口!河间府水师密切留意海边,发现有可疑船只,一律扣下!他们从现在开始,日夜不得休息!”许显纯烦躁的看了眼天上正高升中的大太阳,秋天的太阳,依然火辣辣的! 负责传令的几名锦衣卫答应一声,都暗忖你有这么大的权力调动这些人吗?不过,那是当官的事情,他们只负责带话。见许显纯不再补充什么,行礼之后,骑上马,沿着几个方向飞快走了。 “贼人不可能走这么快,他们有大批马车,负重很多!一定在附近找地方隐藏起来了!遍告周边各里,发布告示,凡是知情不报,以谋逆论罪!凡是告知贼人消息的,赏银万两!”许显纯接着对余下的人补充。 几名千户已经,赏银万两?你给钱啊?你当自己是锦衣卫指挥使了吗?朝廷就是缉拿最嚣张的江洋大盗,也顶多赏银500两封顶了,连赏银千两都从来没有听说过,你张嘴就是赏银万两。 许显纯看出了众人的疑虑,冷哼一声道:“我相信九千岁和田大人,还有东厂的几位大公公们,一定都会赞成赏银万两的!需知,贼人光是劫持的黄金就好几百万两!赏银万两又算的了什么?咱们若真的能找回那批黄金和古玩珍宝!晋商能没有所表示吗?” 杨寰抬手,打断了许显纯的话,轻声道:“许大人,能否借一步说话?” 许显纯点头,跟着杨寰走开,到没人能听见的地方。 “许大人!我明白大人的意思,也知道大人公忠体国,想帮九千岁和田大人他们排忧解难的心思。可是您想过没有,你这样就等于给案子定性了!你发这么大的赏金,必定天下震动!而且,等于已经排除了晋商自己贼喊捉贼的可能了啊!”杨寰老谋深算的提醒道。 许显纯一怔,他还真没有想到这么多,“晋商自己贼喊捉贼?不可能吧?” “不管可不可能,这么大的案子,肯定是要惊动各方的,要是朝廷追究起来,谁能保证这么大的案子一定能破?万一破不了,有什么比让晋商自己吃屎更好的法子吗?就诬他们一个贼喊捉贼,随便抓晋商几个人,也许案子就淡了!”杨寰轻声道:“咱们就算不给自己留后路,您也要为田大人,为九千岁和东厂的几位大公公们留后路吧?别弄的到了最后,你许大人自己顶这个雷!” 许显纯被杨寰吓的不轻,同时感激不已,连忙抱拳,态度热络不已,“多谢杨大人提点!” “好说,好说,咱们是兄弟嘛。”杨寰呵呵一笑。他之所以这么提点许显纯,主要因为许显纯的家世背景显赫,现在又正得到魏忠贤的欢心,又是自己的顶头上司,若是许显纯倒霉,他不见得能有什么好处,但是自己死心塌地的帮了许显纯一把,许显纯日后必定会给自己回报的! 许显纯拍了拍杨寰的胳膊:“杨大人,这个恩情我记下了!”说罢,大踏步回到刚才的位置,对一众锦衣卫千户百户道:“暂且不要声张!等京师的大员们回信再说,但是咱们不能闲着,得加紧追查线索!我现在就赶往天津卫,亲自盯着!只要不放过海路,不让贼人从海路逃窜,总有把他们揪出来的时候!” 众锦衣卫千户和百户们听许显纯这么说,也放轻松了一点,加紧追查就是自由活动,就是不紧不慢了呗,只要你别像是疯了一样逼大家就好!本来就是这样,案子再大,那也不是咱们犯下了案子嘛,你弄的好像你自己犯了案子一样干什么呢?没事找罪受? “遵命!”众锦衣卫千户和百户们整齐的抱拳答应。 许显纯给四百多锦衣卫分成了四队,并且在地图上为他们划定了搜索区域:“都记住,务必要小心!虽然不能断定这伙贼人有多少,但是他们是有可能敢来杀锦衣卫的!这帮是切切实实的悍匪!” “是!请统领放心!”众锦衣卫千户和百户们再次整齐的抱拳答应。 等许显纯一走,他们立即带队,各自躲藏到许显纯给他们划定的搜索区域内的镇子去了,这么危险,谁还敢不知死活的到处去找贼人? 谭疯子在一开始听闻林文彪要改变计划,逃往三角淀中躲藏的消息的时候,是觉得不妥的。 但实际上,林文彪这并不是无的放矢,而是他深深了解并很有体会,懂得大明官场一帮人的办事套路,所以做出的这么一个决定。 躲个几日,远远好过与官兵正面硬碰硬!一旦官府找不到人,立时会转为内部勾心斗角,哪里有功夫把全部心思放在做事上? 要是大明官场真的那么有效率,别说是一桩劫案,就是有再多的建奴都被全体歼灭一百回了。 等韦宝接到了林文彪派人送来的变更计划口头通知的时候,已经是他到天津卫的两日后的傍晚了。 韦宝在到达天津卫的头一天傍晚,就按照预定计划,酒后说要出去散散步,然后便想甩掉这帮公子哥,独自带入去海边,在雇佣的50多艘大船的集结地点,等待盗劫了大批黄金的大队人马到来。 然后大家一起乘船返回韦家庄,那样,事情便大功告成了。 出了一点点小岔子,韦宝没有能甩掉吴雪霞。 吴雪霞见韦宝的人带着很多随行物品,一点不像韦宝说的出去走走,便带上丫鬟香儿和两个仆役跟上韦宝。 还没有出天津卫,就让韦宝的人发现了他们。 韦宝让吴雪霞回去,吴雪霞自然不肯的。 韦宝没有办法,只能让吴雪霞叫两名仆役别跟着,同意带上她和她的丫鬟香儿。 就这样,吴雪霞与香儿,陪着韦宝在海边等了一晚,加上一个白天了。 此时天色将近黄昏,一艘大海船上,韦宝看着绚丽的晚霞浮在海面上,虽然景色很美丽,很绚烂,但是韦宝的心情并不是太好。 天启四年夏秋 【0500 女诸葛】 ,最快更新明鹿鼎记最新章节! 也不能说是心情不好,应该说很着急,不知道他们的情况怎么样了? 吴雪霞也不是很高兴:“我们就这样一直在海边吗?你弄了这么多的船,到底要干什么啊?弄了这么多的船,又不声不响的将我哥他们都甩掉,很不好啊。你难道不是要带他们来这边出海游玩的吗?” “出海游玩?海里有什么好玩的?人家渔民偷偷打一点鱼,风吹日晒的,多苦?好玩吗?”韦宝冷淡道:“我来这里是想清静一下的。我说了让人先送你回辽西去,你为什么不肯听?” “不走不走,我就是不走,就要跟你在一起。”吴雪霞娇嗔完,粉脸红了,觉得自己这话似乎不太妥,随后补充道:“你这么想让我走,不会是有什么见不得光的事情,想瞒着我呢吧?” 韦宝看了眼吴雪霞,要不是吴雪霞是个超级大美女,发嗲的时候的样子,又比较可爱,韦宝真想将这个难缠的小姑娘一脚踢到海里面去。 “我有事情瞒着你,这不是很正常的吗?而且,好些事情,你若是不知道,肯定比知道的要好!世上的事情大抵如此,知道的少,绝对比知道的多要好。” “哼,一堆歪理,你的事情,我全部都想知道!你放心吧,我是绝对不会告诉家里的!也不会对任何人说,香儿也不会。”吴雪霞信誓旦旦的对韦宝保证道。 韦宝斜睨着吴雪霞,有点拿她没有什么办法了,只得哄道:“为什么就不听话呢?要不然,你哥应该还在天津卫,你去天津卫找他吧。” “你不就是怕我知道你想打劫晋商票号的大秘密吗?”吴雪霞四周看了看,忽然凑近韦宝耳边道。 吴雪霞这一句话,振聋发聩啊!韦宝几乎被炸懵了,呆呆的看着吴雪霞说不出话来。 无论吴雪霞刚才说的是一句什么话,甚至是‘艹我’都不会让韦宝如此震惊。 吴雪霞看见韦宝这幅傻不愣登的模样,极为得意,眼睛眯起来,也不急着发表意见了,要等韦宝先开口。 韦宝好半晌才瞪了瞪眼珠子,微蹙眉头,回过神来,尽量让自己保持平静:“什么晋商?什么票号?你在说什么事情呢?” “呵呵。”吴雪霞像是看个笑话一般的看着韦宝,“我本来也不能确定是不是有这种事情的。毕竟真的要这么做,事情实在太大!但是你现在这样子,等于告诉我你已经做了,现在真的是在等消息,等着看你们的人有没有得手,如果得手,肯定是把黄金从京师运出来,就运到这里装船!然后运回你的韦家庄!否则,要这么多大船干什么?我没有说错吧?” “哈哈,别胡说八道了,这种事情传出去,是要灭九族的大罪,我弄什么黄金哦?而且,有多少黄金,需要这么多的大船运送啊?”韦宝兀自嘴硬,“我弄这些船,是辽东往辽南运人的速度上不来,我才多买一些船回去的!” 实际上,这些船并不是买的,这年代海禁!除了官府,没有人有这么大的船!做生意的人要用船的话,那得向官府申请,然后在官府批准之后,向官府租借才行。 “买船?呵呵,你能上哪儿买船?这些船夫明显都是绿林道上的。”吴雪霞道:“我不光看你刚才吃惊的样子,也不光是凭着这些大船,其实从你那天送那些洋和尚回洋人寺庙的时候,我就猜到了!你一路上一个劲的看晋商票号,两只眼睛都放光!还有,从我认识你之后,你那个长的很凶狠的跟班就没有离开过你身边,这两天他都不在,一定是去给你办差去了!真没有想到你这么有实力,居然能动用人手在京城作案!” 韦宝被吴雪霞强大的逻辑推理能力整的无话可说,暗忖,若她是统计署的特工,一定是最顶级的特工,这是现实版的川岛芳子了吧? 民国元年(1912年)清朝灭亡,善耆欲借日本之力复国,将女儿显玗送给川岛浪速做养女。显玗从此更名川岛芳子,被送往日本接受****教育,成年后返回中国,长期为日本做间谍。 民国十六年(1927年)与蒙匪巴布扎布之子甘珠尔扎布结婚,实为对内蒙进行政治侵略的手段。 民国十七年(1928年)前去上海从事特务活动。历任伪满洲国“安国军总司令”、“华北人民自卫军总司令”等要职,曾先后参与皇姑屯事件、九一八事变、满洲独立运动等秘密军事行动,并亲自导演了震惊中外的上海一二八事变和转移婉容等祸国事件,被称为“男装女谍”、“东方女魔”。 在韦宝看来,吴雪霞绝对有这个天赋,能成为最顶级的女特工,可惜,韦宝并不喜欢自己的女人聪明到让他都感觉害怕的地步。 吴雪霞见韦宝不再说话,也有点后悔了,觉得自己也许真的不应该拆穿韦宝,也不说话。 “为了你好,也为了我好,你还是去天津卫找你哥吧,要不然,我派人给你送回辽西也可以。”韦宝打破沉默道。 “说了绝对不会告诉任何人的,你为什么不相信我?你要是担心香儿说出去,我现在就可以让香儿回辽西去。”吴雪霞温言软语道:“你要怎么样才肯相信我?还要我剖心给你看不成?” 韦宝看着吴雪霞,发现吴雪霞的眼圈红了,心头一动,韦宝最大的问题就是见不得女人哭,“你别这样,既然你都已经猜到了,还要我说什么?我马上也会回去的。我回了辽西,或者去了辽南,你总不能一直跟在我身边吧?” “嗯,我已经想过了,我再也不离开你身边!我换身衣服,跟你那些女秘书一个打扮,你就将我当成侍女就好了,只要你别忘记了,五年之后要娶我。”吴雪霞温柔的轻声道。 吴雪霞绵绵的情意,让韦宝心头又是一动,虽然不喜欢吴雪霞过于聪明,聪明的有点吓人,但是美貌与智慧并重的美女,这是多少男人的梦想啊?而且吴雪霞这两天听温顺的,还有点讨好王秋雅,并不像之前一般趾高气昂。 “你一直跟在我身边?这成了什么了?一直没有名分的跟在我身边,你爹娘肯吗?就算你爹娘不说什么,我心里也会过意不去的。”韦宝道。 “那你现在就娶我!我不怕被你克!”吴雪霞坚定的看着韦宝,“我才不信那些东西!我一定要做你的妻子!” 韦宝一汗,看着这个只有15岁的少女,这个时代的女孩子都是这么早熟的吗?才15岁的人,主意就拿的这么定? “我有什么好的啊?我是没有对你发过脾气,我发脾气会打人的!而且,你不信克妻的话,我信啊!谁会喜欢克自己的妻子?”韦宝推诿道:“万一自己的妻子被自己克死了,那得多悲伤,多晦气?” “反正我不管,我说什么都要在你身边的!我家里人不用你担心,我自然有办法对我爹娘说!而且,我爹娘肯让我跟你出来,他们就已经想好了的。”吴雪霞楚楚可怜道:“除非你不喜欢我跟在你身边,只要你说一句不喜欢我,不想看见我,我现在就走!” 韦宝实在是无语了,手伸出去,又缩回去,想去握住吴雪霞的手,却有些犹豫不决。 吴雪霞没有主动握住韦宝的手,她看出了韦宝想握自己的手,不过,这种事情,女孩子是不能主动的。 吴雪霞本来是想主动牵起韦宝的手,她也伸了一下,然后停住了,这虽然是很简单的一个动作,但是吴雪霞就能在一瞬间想这么多。 只要韦宝肯握住她的手,她愿意为韦宝付出一切,如果连握手都要这么动心思的话,是不是活的太累?吴雪霞有些委屈。 两个人都是心机很多的人,这样的两个人在一起,其实不累都有点难。 最终,韦宝转过了身,一只手背负在身后,面向大海道:“既然你什么都知道了,那就随你吧!” 虽然韦宝同意了,但是这么冰冷生硬的语气,让吴雪霞很不高兴,“你就这么烦我,不想看见我吗?我在你身边,你不高兴吗?我不再发脾气,你要是想跟哪个女孩在一起,我也不说你!反正我是正妻就行。你以后找赵金凤,我也不生气了。” 韦宝好笑的回身:“你做不到的,别说孩子气的话了!” “我做得到!”吴雪霞眼圈一红,主动抱住了韦宝:“你赢了,我不值钱,是我主动要跟你的,可以了吧?” 吴雪霞说着,便伏在韦宝怀中嘤嘤哭泣了起来。 这倒是让韦宝开始不好意思起来。 韦宝不是铁石心肠的人,尤其是对美女,不由的便搂紧了吴雪霞:“谁说你不值钱?你在我心里,早已经是无价之宝!” 韦宝原本以为吴雪霞应该是《神雕侠侣》里郭芙的类型,或者《射雕英雄传》里黄壤的类型,再要么就是《倚天屠龙记》中赵敏或者周芷若的类型。 反正韦宝受金老头的影响蛮大,总觉得女人都是小气的,尤其是像吴雪霞这种家世出来的女孩子,却没有想到,吴雪霞并不跟自己想的完全一样。 或许,这才更符合官二代富二代家里女孩子的真实一面吧,她们会权衡,她们不管气量大小,心里有杆秤,会衡量,认准了什么事情之后,敢于下决心,下了决心之后,有一股不输给男人的狠劲!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劲儿。 吴雪霞感受着韦宝温暖的怀抱,好舒服,从来没有这么舒服过,腻歪在韦宝的怀中,“以后你都这样对我好不好?我要是有时候说错了话,惹得你不高兴了,你也不能怪我,好不好?” 韦宝闻着吴雪霞秀发散发出来的清香,在她脑门上吻了一口:“好!” 吴雪霞被这一吻,吻的浑身颤栗了一下,芳心剧烈的跳动着。 “嗯,我可记住了,你也要记住现在答应过我的事情,一辈子不准忘。”吴雪霞随即高兴的抬头,眼眸中还带着泪花,脸蛋上还挂着泪珠,双眸却弯弯的,又成了一弯新月。 韦宝哭笑不得的看着机灵善变的吴雪霞,“那我有时候也会说错话,也会办错事,你能体谅我吗?” “我要是不体谅你啊,哪里会跟你出来?”吴雪霞又恢复成了楚楚动人的模样,“谁叫我命不好,选了你呀?我连名分都没有。” 韦宝笑道:“你别说的这么可怜,我可没有逼你吧?” “是,你没有逼我,是我自己傻,可以了吗?”吴雪霞说着,又倒回到韦宝的怀中撒娇。 怀抱着吴雪霞这等绝代风华等级的大美女,韦宝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一时情动,即便是在等待盗劫晋商票号黄金的消息的这种时刻,他还是起了坏心思,横着将吴雪霞抱了起来。 吴雪霞吓了一跳,轻呼一声,用两条柔嫩的玉臂勾住了韦宝的脖子:“你干什么啊?” “你说呢?”韦宝挑了挑眉毛,大踏步的往船舱中走去。 虽然仍然只是14岁的少年身板,但是韦宝这段时间早晚打一趟拳,还不时的练习太极棍法,体质已经比同年龄段的少年强出不少!抱起一个吴雪霞,完全没有问题。 吴雪霞芳心剧震,知道自己主动表白之后,早晚会到这种时刻,但是眼下没有名分,她真不愿意这样就交出自己的身子,她知道,交出了身子之后,在韦宝眼中,自己就更加不值钱了。 但是吴雪霞又想不到什么办法拒绝韦宝,生怕自己的拒绝,会伤了韦宝,她知道韦宝是一个自尊心很强的人,只怕自己这次拒绝,韦宝以后再也不会对自己这样了。 两种矛盾的心理,弄的吴雪霞分外纠结,轻蹙绣眉,闭着眼睛。 “怎么?你不愿意?”韦宝到了船舱门口,并没有关门,看着自己抱在手中的吴雪霞的俏脸。 “没有。”吴雪霞轻轻的道:“不过,可不可以等成亲那日?” 韦宝一笑,将吴雪霞放了下来,他这点风度还是有的,他从来不勉强女人,从来没有勉强过如何一个女人。 王秋雅和范晓琳都是在她们心甘情愿的情况下发生的关系!芳姐儿也一样! 纵然吴雪霞倾国倾城,家世显赫,以韦宝现在的心态,也不会再将自己放在很低的位置,吴雪霞越是矜持,他反而越发的觉得有挑战性! 吴雪霞双脚落地,怔怔的看着韦宝,再聪明的女孩子,在爱情面前也会傻呵呵的,“你生气了啊?我也没有说不行。” “傻瓜,我怎么会为这种事情生气?你没有错,等到成亲的时候在圆房,这符合传统礼仪和传统道德!我现在想要你,发乎于情,也没有什么不对。不过,我要等你心甘情愿的时候再说。实在等不到,就等成亲之后圆房啰。”韦宝大度的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吴雪霞闻言,非常高兴,勾住韦宝的脖子,又扑到他怀中,“谢谢你,韦宝。” 初尝爱情甜蜜的吴雪霞,很喜欢这么和韦宝抱在一起,除了害怕韦宝要她的身子,别的事情,她都可以。 韦宝呵呵一笑,在吴雪霞的柔软肩头轻轻地拍了拍:“好了,天快黑了,早些歇息吧!” 吴雪霞轻轻地嗯了一声:“时辰还早呢,再说说话吧?我等你困了就走。我既然已经决意跟着你,从此以后你就把我当成你一个普通的婢女就就可以。什么事情也不用背着我了。” 韦宝笑道:“把你当成普通的婢女?你要给我暖床,替我沐浴吗?” 吴雪霞粉脸一红,“你若是想我做那些,我可以的。” “我不会把你当成婢女的,你可以做我的秘书,就是书办的意思,同时你也是我未过门的妻子!我说的出,就会做得到!”韦宝道。至于赵金凤的事情,韦宝觉得可以和吴雪霞商量!至于她和赵金凤到时候谁大谁小,对于韦宝来说,仍然是一道很难解开的题目。不过,韦宝暂时没有空闲去想这些问题。 俩人说了一阵话,林文彪派来联络的统计署的人,这个时候才到! “我要回避吗?”吴雪霞问韦宝。 韦宝呵呵一笑,你都这么问了,而且你说以后都留在我身边,我怎么还好让你回避?“以后,你可以向狗皮膏药一样贴着我,行了吗?” “你才狗皮膏药。”吴雪霞沁了沁粉嫩的小鼻子,然后给了韦宝一个大大的,甜美的,甜死人不偿命的笑容。 统计署京城站的这名高级特工很清晰的对着地图讲完了林文彪对于整个计划的更改。 其实也就是行动路线变了,本来是直接到天津卫靠近北塘这边的海滩来会合,现在改成了让船队前往三角淀北洼,载他们出来! 韦宝听完之后,陷入了沉思,然后问吴雪霞,“你怎么看?我们可以动用的人手,只有我身边的一百多人!加上林文彪身边的500人,谭疯子跟他会合之后,人手也不会增加多少。” “我觉得林文彪的更改做法是对的,锦衣卫既然已经发现了你们的行动路线,再不改变,一定会被围死,到时候一个人都别想出来,更别说带货过来。”吴雪霞当即道。 韦宝点了点头,吴雪霞说的,跟他自己想的差不多。 “以官府的脾性,这几日肯定会严查,过两三日,只要没有发现你们藏匿财物的行踪,一定会内乱,到时候就能出来了,这样做,很保险!我觉得你们已经赢了一大半了!”吴雪霞接着道。 “现在还有个很麻烦的事情,看见地图了吗?大船进入卫河,到三角淀,这样的话,我们有可能被围死在三角淀!只要锦衣卫的人确定我们的人在三角淀,不管三角淀有多大,封锁了卫河,被抓住就是迟早的事情。锦衣卫的人现在知道了我们的行动路线,一定会严查海边的船只!我们雇了五十艘大船,这么多的船只,他们不可能查不到风声的!一定能想到我们进了卫河,甚至想到我们进入了三角淀!”韦宝道:“这是一大难题,还有一个大问题!这些人都是北直隶这一带的江湖绿林,专门做水上买卖的,野的很,之前说好只是运货到辽西去!现在让他们改变路线,转入三角淀,他们一定会起疑心!本来今天就已经到了预定时间了,货物却没有到,他们就已经有些起疑心了!这两个问题都很难办!” “一是人手问题,二是你担心转入卫河,进入三角淀之后,会被封锁住卫河,困死在三角淀!”吴雪霞重复了一遍韦宝的核心问题,然后道:“这其实是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韦宝疑惑的看着吴雪霞,自己也很奇怪,自己为什么会跟一个十五岁的少女商量这么大的事情呢?不过,他现在身边除了几个统计署的高级特工,和护卫队的几名军官,也没有什么高级人员可以与他一道商量问题了。 “就是你没有完全控制这些临时雇来的水手啊。”吴雪霞笑道:“现在官府应该还没有通知河间府这边的水师营!今天趁夜进入卫河,肯定来得及!进入卫河,再进入三角淀,那里水路纵横,根本不怕被抓住,河间府的水师应该只有四五百人,力量根本不足!如果要调动山东的水师四五千人马过来,至少得要一两个月才成!所以,只有进入了卫河,只有接到了你已经到手的货物,你就赢了九成!现在要担心的是,在我们的船只到达之前,林文彪他们的人和货物不要被锦衣卫发现!” 韦宝没有想到吴雪霞对明军的兵力部署这么清楚,不由对吴雪霞刮目相看!韦宝已经不知不觉中,将吴雪霞当成了和林文彪同等级的可以商量问题的人了,“你什么都知道啊?可是有什么办法控制这近两千人的江湖水手呢?我们只有一百来个弟兄在身边!” “我对朝廷各地的事情都略知一二,我爹可没有你那么大的野心,不过,要会做生意,就要知道的事情多!所以,我们吴家的商号的耳目也是遍布各地的,这些事情,我大哥也全都知道。”吴雪霞解释了一句,然后道:“要想控制这近两千人的江湖水手不难!” “直接说办法呀。”韦宝有点着急了:“跟他们明着商量肯定不行的!他们绝对会起疑心,我们只对他们说是从北直隶偷运一批货物去辽西,说运的都是铁料!要是转入卫河,再进入三角淀,他们一定知道运的不是铁料这么简单!” 吴雪霞噗嗤一笑,“别急。明着商量肯定不行!我估计,他们敢跟你们去韦家庄的话,也一定是有来无回的,你早做好了扣住他们的准备,是不是?” 韦宝被吴雪霞说破了计划,老脸一红,这些强盗做法,韦宝是不主张的,不过,这些江湖水手,虽然不像南方的海盗那么以强盗生意为主,主要还是偷偷帮着送货啥的,却也不是什么老实的老百姓!所以,对他们也不必客气! 原本的计划是,到了韦家庄之后,他们如果不就范,就杀!愿意留下的,就收编。 吴雪霞见韦宝又不说话了,就知道自己说的没错。 “你们,现在想办法把他们都制住!然后挨个审问,把他们的姓名籍贯,身世背景,家里的人口,全部盘问清楚!然后咱们带着名册先走!这样的话,他们若敢不听话,他们已经是咱们的同伙,咱们出事,他们也一个别想跑掉!如果他们听话,可以许诺重金报酬,当时就先付一半,答应去了辽西,再付另外一半!并且承诺事后把他们的家人都接到辽西去!威逼利诱,双管齐下!”吴雪霞道:“你这么聪明,这么简单的法子,你不会想不到的吧?” 韦宝像是见鬼一样的看着吴雪霞,跟太聪明的人在一起,总是有这种心虚的感觉,韦宝老实道:“我真想不出来这种法子,我们韦家庄的人,都是自愿来的,我从来不强迫人。” “可你这回雇佣这些大船和江湖水手,就已经做好了强迫人的准备了啊!我相信你们等他们到了辽西,一定会扣住他们,不让他们回来北直隶的吧?你肯定不希望事情败露!如果不得已败露,你是没有办法。若是很顺利,拿到了大批黄金,还没有人知道是你的人做的,我相信,那是你最满意的结果了吧?”吴雪霞活像韦宝肚子里面的蛔虫。 韦宝笑了笑,对几名在场的统计署河间府和京城站的高级特工道:“小姐的话,你们都听懂了吗?” 几个人同时点头,都说听懂了。 “总裁,还有个问题,要想一下子制服这么多人,只能灌醉,加蒙汗药。不过,这些人大都是老江湖,普通的蒙汗药恐怕会一下子就被他们察觉!”来报信的那名统计署京城站的高级特工道。 韦宝闻言,也犯难了,他有现代的安眠药,只是没有随身携带,都在韦家庄,而且,数量也没有那么多,要想一次性对近两千名江湖水手下葯,显然不容易。 而且,说不定就有人不喝酒!说不定就有聪明人起疑心,事情提前败露。 “他们每条船都有个船老大!你们何必要把所有人都用下葯的方法制服?把这些船老大都抓住,他们对底下人的底细都清清楚楚!”吴雪霞提醒道。 这下,不单单是韦宝震惊,几名统计署京城站和河间府的高级特工,还有几名护卫队的连长级别的军官都惊呆了,这下都开始由衷的佩服这位小姐的计谋出众!看小姐才十四五岁的年纪,这些法子,就是他们这些人,也不是一时半会能想出来的!尤其是几名高级特工,更是对吴雪霞佩服的不行,他们都是常年做这种事情的人,居然都没有想到。 “控制了所有的船老大,他们底下的人不会造反吗?”韦宝还是有点不放心:“船老大虽然有威望,毕竟不牢靠!” “总裁大人呀,你忘记我刚才说的了吗?先控制船老大们,然后把他们带离这里!然后让他们供出手下所有人的性命,籍贯,住址,家人情况,弄出一份名册!船老大们都被带走了,他们群龙无首,我们手里还有名册,他们怎么能不就范?”吴雪霞道。 韦宝这才恍然大悟,感觉自己的智商,在吴雪霞面前,完全不够用啊!当初要是吴家上来就派出吴雪霞对付自己,估计自己得被吴雪霞吊打几个回合,然后直接跪了。 “雪霞,你真的是我的女诸葛啊!”韦宝由衷欢喜。似乎在吴雪霞面前,什么难题都不存在! “小姐所言极是,总裁,我们骗他们赌钱!这些人有不爱嫖的,却绝没有不爱赌的!然后到后半夜,等其他船上的水手都睡下了,咱们将他们一起逮住!属下有办法在一个时辰之内,把所有人的名册都弄到手!”来报信的那名统计署京城站的高级特工道。 韦宝大喜,当即道:“好!这事都交给你来办!拿到名册之后,我就带一部分人,先乘船离开,押着几十个船老大去韦家庄等消息!你带着剩下的人去与林文彪会合!我现在就任命你为这次行动的副总指挥!这里的统计署特工和护卫队的人,都归你统属!事成之后,我要给你记大功!” 来报信的那名统计署京城站的高级特工一喜,急忙道:“为总裁效命是我们的福气,不敢贪功劳。凝聚意志,保卫总裁,为全人类的解放而斗争!” 其他几名高级特工和护卫队的军官也立刻重复:“凝聚意志,保卫总裁,为全人类的解放而斗争!” 这回,轮到吴雪霞震惊了,感觉韦宝手下的人,似乎都像是中了邪一般,你们这是什么邪教组织么? 天启四年夏秋 【0501 船老大们和近两千名江湖水手】 ,最快更新明鹿鼎记最新章节! 吴雪霞看着这群人,感觉很是古怪,你们这一个个的,莫非真的把韦宝当成神明了吗? 不过,吴雪霞并没有表现出来,知道时间长了,肯定会弄明白韦宝底下的人为什么对韦宝这样态度的。 “都交给你们办吧!我在这里等消息!”韦宝高兴的对来报信的这名已经被任命为本次行动副总指挥的统计署京城站的高级特工和其他的高级特工和军官们道。 “总裁,您最好不要在这里,这里还是有危险的,让总裁秘书处和总裁的贴身护卫,先陪同总裁到五里之外等着吧?我们一控制住那些船老大,就让人带船过去交给总裁!然后总裁就直接启程回辽西吧?”已经被任命为本次行动副总指挥的统计署京城站的高级特工担心总裁的安全,遂如此建议。 韦宝是绝对有多安全,就走多安全的路线的人,手下的建议,正合乎他的心意,当即同意了。 说走就走,韦宝遂通知王秋雅让总裁秘书处的人和他的三十多名贴身护卫准备离开! 王秋雅很是好奇,不知道天都黑了,现在离开这些船队,这又是闹的哪一出?现在吴雪霞成天贴着韦宝,她并没有一刻不离的跟在韦宝身边,不知道这是又有什么变化了? 韦宝没有解释:“马上去办吧。” 王秋雅也没有多问,立刻去传达总裁的命令。 没有多少东西要收拾的,总裁秘书处的美女秘书们和总裁的贴身护卫,都是训练有素的,一炷香不到,便陪着总裁乘坐马车到五里之外的海滩等着! 韦宝这边走了近百人,还余下了一百多个人,所以江湖水手们并没有起疑心! 他们只管运货,对东主方人员进出,他们并不关心。 而且韦宝深居简出,在来到船队之后,深居简出,几乎没有出过船舱范围,没有几个人见过他,都不知道这个年纪轻轻的富家公子哥是干什么的。 只是见人都对韦宝很尊敬,所以,少有的见过韦宝本人的几个江湖水手,只以为韦宝是东主家的小少爷。 他们甚至到现在为止,连对方之中到底谁是最大的金主都弄不清楚。 已经被任命为本次行动副总指挥的统计署京城站的高级特工和其余的几名统计署京城站和河间府的高级特工,以及护卫队的几名军官又商议了一下具体的行动细节之后,然后让人在海滩点起篝火,弄了个小局,自己先赌开了。 他们并没有特意让人去找那些船老大来,怕他们会起疑心! 这五十多条大船,大都是一条船一个船主,一个船主拉三四十江湖水手混生活。 船主和船主之间都是相熟的,但是能一次性集合这么多船主在一起,这是很少见的情况。 船主和江湖水手们都是混江湖的,江湖人,绿林人,说难听一点,也就是社会最底层的黑道人物,这些人比一般老百姓过的好一些,却也是拿命拼出来的生活,脑袋别在裤腰带上过日子。 但凡这种人,没有一个是不爱赌的。 所以,已经被任命为本次行动副总指挥的统计署京城站的高级特工和其余的几名统计署京城站和河间府的高级特工,以及护卫队的几名军官在河边开赌,立时吸引了他们的注意力。 起先是一些水手跑过来围观,看见赌的你来我往,银子进出都是十两百两,好不热闹,谁不动心、 到后面,围观的人越来越多。几乎所有的船主和江湖水手们都被吸引过来。 岸边聚集了小两千人。 不过,已经被任命为本次行动副总指挥的统计署京城站的高级特工和其余的几名统计署京城站和河间府的高级特工,以及护卫队的几名军官,他们的本意的吸引船主们来玩,所以故意将赌注提的很高!免得江湖水手们也都来尬一角,人多不好办事。 他们玩的是牌九,牌九(天九)是用木,骨或象牙制成的牌具,是一种中国民间游戏用具,因而牌九的玩法更多样化,也更加不容易作弊,所以也比骰子更为多变和有趣。 牌九是由骰子演变而来的,但牌九的构成远较骰子复杂,例如两个“六点”拼成“天牌”,两个“幺点”拼成“地牌”,一个“六点”和一个“五点”拼成“虎头”。在明清时期盛行的“推牌九”、“打天九”都是较吸引人的游戏。 32只骨牌,3颗骰子,1个骰盅。牌九的基本玩法就是以骨牌点数大小分胜负。 骨牌牌九又分大牌九与小牌九,大牌九是每人四张牌,分为大小两组,分别与庄家对牌,全胜全败为胜负,小牌九是每人两张牌,胜负立现,由于玩法干脆利落,小牌九流行较广。 这里玩的是小牌九。 32块牌分为:响、宫、点、么几种牌名。 宫:天、地、人、和、梅、长、板(每块两张同牌)。 点:九点(红九、黑九),八点(弯八、平八),七点(红七、黑七),红六点、五点(红五、黑五),红三点。 么:斧头、四六、么六、么五(每块两张同牌)。 响:红六点加红三点称为响,是骨牌中最大的牌,分开使用就是最小的牌。 响大于宫,宫大于么,么大于点(响-宫-么-点),点是最小的。 第一局开始由任何一方摇骰,被骰子摇到的一方坐庄开始摸牌,以后每局由输方摇骰胜方坐庄摸牌。 输方摇骰胜方摸牌时,胜方需要按照输方指定的方法摸牌,比如从前面摸牌,从后面摸牌,从中间摸牌等。 被任命为本次行动副总指挥的统计署京城站的高级特工坐庄,摇出一只九点。 众人一阵惊呼,这是不大的牌,尤其对于庄家来说,大家都等着看好戏,知道庄家这回要输惨了! 此时地上的赌台上已经押了近百两纹银,赌注非常大。 所有围观者心中都存着一个疑问,这庄家赔的出来这么多银子吗? 按照规矩,陪不出来银子的话,可是被剁手的,因为那属于欺诈。 几名与被任命为本次行动副总指挥的统计署京城站的高级特工一道玩的,统计署的特工,和护卫队的军官,他们纷纷开出了比九点大的牌,只有一个人的牌面比九点小,几乎是通赔! 围观众人又忍不住一阵惊呼。 倒要看被任命为本次行动副总指挥的统计署京城站的高级特工的好戏,谁知道被任命为本次行动副总指挥的统计署京城站的高级特工连眼睛都没有眨一下,便从怀中掏出几锭大银子,把钱痛痛快快的全部赔了! 玩的这么大,赔银子还这么爽气,这使得围观众人无不心痒难搔! 最主要的还是,这些江湖人物都是有眼力劲的,看出对方赌的很干净,不存在作弊使诈那些猫腻。 江湖水手们苦于没有这么多银子,肯定上不得这么大的赌局的台面。 可船主们有银子啊。 一名船主忍不住问道:“几位兄弟,我们可以一起玩玩吗?晚上闲着也没事。” 几名与被任命为本次行动副总指挥的统计署京城站的高级特工一道玩的,统计署的特工,和护卫队的军官一起看向被任命为本次行动副总指挥的统计署京城站的高级特工,意思是这才是真大哥,要等这位大哥发话。 被任命为本次行动副总指挥的统计署京城站的高级特工笑了笑:“可以啊,一起玩,人多热闹点,不过,我们可不赊欠的,至少有个二十两以上的纹银才能玩。” 这话有点激怒一群船主了,江湖人物多有面子,最怕被人小瞧,而且,这些船主虽然没有几个有钱主,不过,他们的身家大都随身带在身边的,谁拿不出来20两纹银啊?好几个财大气粗一点的船主,分分钟拿出200两纹银都不成问题。 “这位兄弟,我们虽然都没啥银子,但是几百两纹银,谁拿不出来啊?就怕你们银子不够!”一名船主装逼道。 立时引得其他船主纷纷挺着摇杆力挺他的话,都说不差银子。 被任命为本次行动副总指挥的统计署京城站的高级特工微微一笑:“这位老哥千万莫生气啊,我就是随口问问,等到赌的时候,赔不出银子,怕是大家面上不好看的。” “呵呵,不必提醒,我们都是常年在江湖混的人,规矩我们都懂!”那船主瓮声瓮气的回击道。 被任命为本次行动副总指挥的统计署京城站的高级特工点点头:“天色暗了,岸上有点凉,上船去玩吧?” 船主们都没有意见,都说上说话那船主张老大的船上玩! 众人遂纷纷前往张老大的船上玩。 一大帮江湖水手又都想来看热闹。 被任命为本次行动副总指挥的统计署京城站的高级特工皱了皱眉头,又换上了笑脸,开玩笑道:“不用这么多人吧?别等下把船都压沉了。” 船主们被他逗的一笑,虽然把船压沉,有点不太吉利,但是他们自己平时也偶尔开这种玩笑的,并不觉得有什么。而且赌博的人,也并不喜欢旁边围着大批的人! “都散了散了,赶紧都去睡觉去!有啥好看的?” 一伙船主们纷纷呵斥手下人。 这时代没有灯,船上点灯,多为灯笼,可一艘船也顶多一两盏灯笼,都在船头船尾,有公用的。所以江湖水手们若想一起耍钱,只能白天在船舷上玩玩,否则根本看不见。 虽然江湖水手们都知道马上有大赌局,都很不甘心就这么退散,却也没有办法。 公平的赌局不容易出现有人一下子赢很多,有人一下子输很多的局面,来来往往,船主们和被任命为本次行动副总指挥的统计署京城站的高级特工,以及几名统计署京城站和河间府站的特工,还有几名护卫队的军官们,大家都是有输有赢。 赢的最多的人,已经赢了三四百两纹银,输的多的人,可以向其他人借银子,所以,一直赌了两个多时辰,众人依然赌的热火朝天,完全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这个时候,统计署和护卫队的人就已经悄悄就位了! 登上这条正在赌博的张老大的船,然后悄无声息的一举控制了这条船上所有的水手。 在船舱中豪赌的众人,一点动静都没有听见。 其他几十条船的人,也没有发现丝毫异样。 这条船缓缓的驶离船队正中间位置,到了最偏僻的一个位置,却也没有脱离整个船队。 每艘船上都安排有守夜,瞭望警戒的水手。 见张老大的那条船稍微驶离了一点点,虽然不知道是啥意思,却也并没有多想什么。 然后,一伙护卫队和统计署的人忽然提刀冲入赌博的船舱! “都别动,别吱声!否则宰了你们!” 船主们都正赌在兴头上,被这突如其来的变化都吓了一大跳。 他们都是常年跑江湖的人,不是没有见识过大风大浪,所以并没有人慌乱到惊叫什么的,一起被按着,诧异的有些不知所措罢了。 “你们要干什么?你们是干什么的?要耍黑的啊?我们这里可是有小两千弟兄呢!”船主们纷纷嘀咕。 “都别惊慌!我们不干什么!不会要你们的银子!也不会要你们的命。”被任命为本次行动副总指挥的统计署京城站的高级特工平淡的说道。 也许是被任命为本次行动副总指挥的统计署京城站的高级特工的态度和气,语气和善,让这些船主们安心了不少。钱和命都不要,那还怕什么啊? 被任命为本次行动副总指挥的统计署京城站的高级特工遂说出了,想让他们转入卫河帮着运货的想法! “这不是什么难事,好说,好说。”张老大道:“这么点事儿,直说便是了,顶多加一些银子,何必要弄成这样啊?” 被任命为本次行动副总指挥的统计署京城站的高级特工呵呵一笑:“加银子绝对没有问题!我们都是守信用的人,只怕你们不肯去,才出此下策,毕竟大家都不熟悉。而且,实不相瞒,我们这趟做的买卖很大!只怕从大明开朝以来,也没有人做过这么大的买卖!所以,务必请你们将每个人的姓名、籍贯、住处、家里有哪些人,都说的清清楚楚,我们才敢让你们参与!” 一帮船主面面相觑,大家都是聪明人,一听就明白了,这伙人哪里是运什么货物啊?显然是一帮大盗!他们先前是说让在天津卫接货,现在显然是出问题了,只怕已经被朝廷官兵追的没处躲没处藏,才逃入了卫河了吧? 多数船主想反抗,不想参与这种事情,偷偷走货,虽然也是违反大明律的事情,但没有到公然与朝廷对抗的地步嘛! 他们很清楚被朝廷盯上的后果,不说锦衣卫东厂这些听了就让人瑟瑟发抖的衙门,就算顺天府,河间府这些地方衙门,都足矣让人无法存活下去了。 不过,现在被人制住了,谁也不敢吭声,刀就架在脖子上,都清楚此时不答应,对方很有可能会马上大开杀戒。 “怎么样?这事不难吧?”被任命为本次行动副总指挥的统计署京城站的高级特工淡然道:“我们没有时间了,要么答应,要么不答应!一个时辰之内,必须拿到所有水手的花名册!否则大家都过不了这道坎。” 被任命为本次行动副总指挥的统计署京城站的高级特工很有些水平,越是说的轻描淡写,越是能给人以一种无法抗拒的力量! 船主们在一分钟之内都没有人说话,被任命为本次行动副总指挥的统计署京城站的高级特工见时机差不多了,遂让将众船主纷纷带开。 由几名京城站统计署的特工和河间府统计署的特工,分别对他们执行盘问任务。 统计署的特工都是有两把刷子的,盘问任务很快结束,而且反复核实了两遍,基本能做到整个花名册的信息基本准确,因为很少有人能再同一句谎话说了三遍之后,还能保持一模一样。 然后被任命为本次行动副总指挥的统计署京城站的高级特工带着一众统计署特工,和护卫队的军官,以及几十名上了船的兵士下船,只留一队士官看着这艘船的水手们向总裁等待的地方行进,这艘船驶离船队! 这时候,其他的大船上的,负责夜晚瞭望警戒的水手们发现不对劲了,纷纷鸣锣示警。 所有的大船便要追赶已经驶出去了一里多的那艘张老大的船,船上有所有的船主呢! 船主们都走了的话,不是群龙无首了吗?以后这些水手跟着谁吃喝?那些船主倒也不是说有多受到底下人敬重,他们是一种类似雇佣关系的关系,船主们更像是一个个农村包工头。 被任命为本次行动副总指挥的统计署京城站的高级特工在岸边大声喝止了一艘一艘已经开始调转船头,预备追赶的船只! “你们都听我说!你们都听我说,听我说完再追人不迟!”被任命为本次行动副总指挥的统计署京城站的高级特工用个简易的,用铁片制成的大声公大声疾呼。 各艘船上的水手都是粗人,听见有人这么说,便纷纷向着被任命为本次行动副总指挥的统计署京城站的高级特工所在的位置聚拢过来。 “你们都下来,你们人太多,船太多,我这样说,你们听不见的!”被任命为本次行动副总指挥的统计署京城站的高级特工继续卖力的大声疾呼:“你们的船主已经将你们转手给我了!我现在是你们的东家!” 这帮水手听闻,更加疑惑,将我们转手给你了?我们认识你吗?船主们怎么会做出这种事情?难道跟这帮人赌钱,全部输光了,把他们也给输了? 被任命为本次行动副总指挥的统计署京城站的高级特工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知道,恐怕也只有用这一招,才有可能让所有的水手都暂时停止追击,听他把话说完! 虽然从船主们那里拿到了花名册,但是被任命为本次行动副总指挥的统计署京城站的高级特工和执行本次前往三角淀与林文彪的大队人马会合的统计署的特工,和护卫队的军官们,还是知道,拿到了花名册,只是第一步,并不就一定能控制住这么多的,近两千人的江湖水手! 因为那些船主与他们手下的人,还不单纯只是雇佣关系,还有地缘关系和亲缘关系,多钟关系为纽带,才能驾驭这些人的。 闹闹腾腾一阵,近两名水手纷纷下船,聚拢在岸边,声势庞大。 这近两千名水手要是动起手,灭掉一百来人的统计署特工和护卫队士官联合组成的部队,一点压力都没有,一定是完胜!只动用冷兵器的情况下,没有任何军队能做到一打十,建奴铁骑也不见得能做到! “大家听我说。”好不容易将近两千名水手聚拢,被任命为本次行动副总指挥的统计署京城站的高级特工用大声公大声道:“你们各艘船的船主没有出任何事,他们都很好!他们之所以将你们转卖给我,只是暂时的,因为我们这次的行动牵扯很大!这是一单大买卖!不过大家不要担心,只要大家按吩咐做事,开好船,什么都不必管,我担保你们这趟买卖,不用五天功夫,将会比你们五年能赚到的还多!” 被任命为本次行动副总指挥的统计署京城站的高级特工拿出威逼利诱的一套办法,婉转的说出了他们的‘盗贼’身份!并且拿出了那些船主留下的,安抚手下人的信物。 这年头,有点身份的人,随身都会带个奢侈品啥的,而且,大部分人不识字,无法书信,要传递个什么话,又要证明是自己本人的意思,通常都会留个信物为证。 “你们若是把船主们都制住了的话,拿到他们的东西不是很容易?”立时有江湖水手开始质疑:“这说明不了啥,我们都是混江湖的不假,但是跟朝廷为敌,牵扯太大,我们不做!” 被任命为本次行动副总指挥的统计署京城站的高级特工早就料到了这一点,请出了唯一被留下来的一名船主王老大。 王老大之所以被统计署的特工们选择成为唯一留下来的船主,是因为他们感觉这个王老大最为配合!而且这个人的脑子活络,胆子大! 所以,被任命为本次行动副总指挥的统计署京城站的高级特工走了一步险棋!在这么短,这么紧张的时间内,向这个王老大托出了他们天地会统计署的身份!直接将自己暴露了! 这招险棋是在没有经过韦总裁批准的情况下走的,非常冒险!若是这个王老大假意屈从,然后临场变卦,则会让统计署非常被动。 就算还是能杀掉这个王老大,可面对近两千名江湖水手,只能死路一条。 这是一次非常冒险的临时策反! “你们若是不信我,王老大的话,你们总该相信吧?”被任命为本次行动副总指挥的统计署京城站的高级特工大声道。 众江湖水手中,很多人认出了王老大,有一名船老大就好办,他们立时好像找到了主心骨一般,再次安静下来。 被任命为本次行动副总指挥的统计署京城站的高级特工和一众统计署特工,以及护卫队的军官们,则都将心提到了嗓子眼,都不知道这个王老大能否像他们盼望的,不要临场胡来啊!否则真的要出大事! “大家不要惊慌!”王老大走前几步,大声道:“这位兄弟说的不错,咱们一些船主合计过了,这是一趟好买卖!大家拼死做这一次,可以清闲好几年!好宅子,好田地,好女人,你想要什么就有什么!拼死拼活几年不赚钱,有啥意思啊?” 被任命为本次行动副总指挥的统计署京城站的高级特工和一众统计署特工,以及护卫队的军官们,听这个王老大这么说,不由的都同时松口气,真怕这个王老大临时变卦出意外啊! “王老大!那我们家的船主呢?做买卖就做买卖,扣我们的船主干什么?” “是啊,王老大,我们不做这趟买卖成不成?” “他们到底是什么人啊?” “在这海边等了两天,现在又搞出这么多事情来,到底要干什么?” “这伙人到底是哪里来的?” 虽然有王老大的发话,但似乎作用也很有限!一名船主根本无法一下子让所有的江湖水手都信服! 被任命为本次行动副总指挥的统计署京城站的高级特工和一众统计署特工,以及护卫队的军官们,又开始焦急起来! 尤其是被任命为本次行动副总指挥的统计署京城站的高级特工,他是这里的总负责人,他发现,还是很不好办啊。 而且据他的观察,就算是将所有的船主都同时临时策反,而且全部策反成功了,估计也不见得能很顺利的控制这些人! 天启四年夏秋 【0502 心狠手辣韦总裁】 ,最快更新明鹿鼎记最新章节! 被任命为本次行动副总指挥的统计署京城站的高级特工,这个时候不得不拿出了花名册。 花名册这种东西,如果能不拿出来,他是不想拿出来的。 因为这东西是一把双刃剑啊,拿出来之后,可能会让这群桀骜不驯的江湖水手更加暴怒! 世上没有人喜欢被威胁! “我这里有一封名册!另外一封一模一样的名册,已经被带走了!这上面记录了你们所有人的姓名,籍贯,住处,家里人的情况!”被任命为本次行动副总指挥的统计署京城站的高级特工道:“今天若是大家一定要闹的不高兴的话,只能一拍两散!” “你说什么?这是吓唬人!” “吓唬谁啊?我们什么都没做,凭什么怕你?” “什么一拍两散?要打架是不是?” “我们吃海水长大的,怕死不做船帮生意!娘的!” “入你娘,为什么记录我们的姓名?籍贯?住处?还记下家里人的情况,想干什么?” “找感觉这帮人不是什么好东西!” 众江湖水手中立时有人开始喝骂。 被任命为本次行动副总指挥的统计署京城站的高级特工冷然的大声道:“我不是吓唬你们!你们做的是什么营生,你们自己不清楚?官府同意有人私下跑船帮做买卖了?海运漕运,都是朝廷是官府掌控的,什么时候允许民间私下做船帮买卖?若有人拿着这份去向官府揭发,你们的罪过不会比帮我们做事之后小!而且,那样的话,你们不但什么都捞不着,还得躲避官府的追捕!而若是帮我们做事,我可以担保你们无事!而且每个人都能拿到至少50两纹银的报酬!何去何从,你们自己想清楚吧!” 名册还是有威力的,随着被任命为本次行动副总指挥的统计署京城站的高级特工这么一说,顿时反抗的声音被压下去不少。 不过,至少还有一半的对于这种威胁十分反感,仍然是抵触情绪大于想就范的情绪。 被任命为本次行动副总指挥的统计署京城站的高级特工和一众统计署特工,以及护卫队的军官们,听众人议论纷纷,知道这样下去不是个了局。 “不能拖了,已经过了子时,得赶紧将这里的情况告诉总裁!”一名河间府统计署的特工对被任命为本次行动副总指挥的统计署京城站的高级特工道。 被任命为本次行动副总指挥的统计署京城站的高级特工点点头,也有这种想法,当即道:“那就辛苦你赶紧去一趟,等会总裁要是带着那些船主走了,事情更加麻烦!” 原本他们的计划是按照吴雪霞说的,用花名册控制众人,然后让总裁带一伙船主先走,现在情况明显起了变化。 统计署河间府站的特工立即答应着去了,丝毫不敢怠慢耽搁。 韦总裁还没有走,在知道事情很顺利之后,他很欣慰,很高兴,却没有完全放心,原本也派了一名贴身护卫查看情况来着,想等船队启程前往卫河之后,他再走人。 这样,韦总裁派出查探消息的护卫和那名统计署河间府站的特工就很快遇上了,河间府站的特工知道总裁没走,赶紧继续策马飞奔来报信。 五里路程,策马飞奔,几分钟便至。 韦总裁在听完这名统计署河间府站的特工叙述了现在的情况之后,看向吴雪霞。 吴雪霞是很聪明,应变能力很强,但是她也没有想到有了花名册,并且抓到了所有的船主之后仍然不起作用,仍然无法控制所有的江湖水手? 而且被任命为本次行动副总指挥的统计署京城站的高级特工还对吴雪霞先前制定的计划做了增补,临时策反了一名船老大,这是加分的,即便这样,仍然无法控制江湖水手们。 这就是吴雪霞所预料不到的了。 “现在麻烦了,我也没有想到会闹成这样。若是这些人不肯听话,咱们现在又暴露了想法,闹起来之后,我们要吃亏,而且这些人出去一定会乱说的。”吴雪霞道。 “你现在想不出办法来了?”韦总裁问道。 吴雪霞秀眉微蹙,摇了摇头。 她要是能想出办法,就会马上想出办法来的,当时想不出来,就真的想不出来了,这是这类聪明人的通病,聪明人也不是万能的。 韦宝知道靠不到任何人了,顿时感觉鸭梨山大,韦宝比吴雪霞更清楚眼下事态的严重性。 这伙江湖水手要是无法被掌控,无法为我所用的话,不但这里的统计署特工和护卫队士官们要吃大亏! 无法尽快去接林文彪的大队人马的话,不但获取大批黄金和大量古玩珍宝的计划要泡汤,连林文彪那边的大队人马,估计也有不少人很难脱离包围圈,会被锦衣卫布下的天罗地网杀掉不少人,到时候,难保不泄露韦家庄的秘密! 事情如果成功,即便有风声传出去,会让人怀疑是韦家庄所为,韦宝也不怕! 因为韦宝很清楚官场的习惯,凡事喜欢粉饰太平,喜欢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要想尽快大事化小,就只能尽快结案。 要想尽快结案,就只能尽快定案,如果定案没有定在韦家庄的头上,将来就算事情败露,让人知道是韦家庄所为,也不用怕了。 所以说,不管到什么时候,钱落入口袋,才是自己的钱。 韦宝受到被任命为本次行动副总指挥的统计署京城站的高级特工他们策反了一名船老大的启发,决定让人继续策反剩下来的船老大们! “你去对那些船老大说说我们的行动,看看他们有什么反应?”韦宝对这个来报信的统计署河间府站的特工道:“你要设法说服这帮人都听从咱们的!就算他们不愿意参与这次的计划,也要说服他们,让他们说服他们的手下人听咱们的。实在有不肯听话的手下人,就先安置在一条船上,过几天,等咱们的行动结束了,再放这条船的人离开!你可以开出价码!这次的生意做完,成与不成都没关系!船老大每人一千两纹银!水手每人50两纹银!” 统计署河间府站的特工当即答应:“是,总裁!” 虽然知道很难,但是总裁亲自发话,他也只能硬着头皮试一试了。 统计署河间府站的特工对船老大们说了大概的计划,并且告诉他们,自己这一方是天地会的,要看众船老大的反应。 天地会的名头虽然没有晋商那么大,还是今年才崛起的,而且是辽西的一家商号,不过生意涉及的范围很广,在整个北直隶都有生意,他们都听过天地会的名头。 对方主动报了字号,这帮船老大是江湖人,自然知道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对方已经到了最后摊牌的程度,如果他们不配合的话,对方很可能会杀光他们的。 “你们想让我们怎么做?我们不是都已经把所有人花名册报给你们了吗?”张老大道。 统计署河间府站的特工眯了眯眼睛:“原来我们只想做完这趟生意,便如数给你们银子,然后大家好聚好散,下回说不准还要合作的,并不想闹僵。可你们的弟兄似乎并不买你们的账啊?” “那我们也没有办法啊?他们说是我们的弟兄,但我们又不是什么正儿八经的江湖帮派,大家都是为了赚银子才走到一起的。而且,就算是正经的江湖帮派,掌门也不可能让人做什么就做什么吧?总有一部分人有自己的盘算,不会听话的。”张老大和其他老大们纷纷道。 统计署河间府站的特工点头道:“好!我现在不管你们是怎么想的,我要你们这帮人都听从我的!就算你们当中有人不愿意参与我们这次的计划,你们也要说服各自的手下人听我们的。实在有不肯听话的手下人,就先安置在一条船上,过几天,等我们这边的行动结束了,再放这条船的人离开!你们明白了我的意思没有?” 一伙船老大都不傻,这有什么听不明白的?都缓缓点了点头。 “只要你们肯配合,这次的生意做完,成与不成都没关系!船老大每人一千两纹银!水手每人50两纹银!”统计署河间府站的特工道。 这么高的赏格,一伙船老大都有些动心。 但还是有几个船老大不想参与这种直接对抗官府的事情。 “我们不图银子!我可以说服我的手下人听你们的,但是你们要保证,做完这趟事情,一定放我们走!而且,我们被你们归拢到一艘船上,这艘船只能是我们的人,不能有一个你们的人!”一名仍然不肯就范的船老大道。 统计署河间府站的特工没有丝毫犹豫,点头道:“正是这个意思!只要你肯帮着说服手下人就成,我们天地会是讲信用的,绝不会为难你们!” 天地会的好名声这个时候起了作用! 几个不肯就范的船老大犹豫了一会儿之后,都答应了这个统计署河间府站的特工的要求,同意跟着其他船老大一起去劝说手下人! 躲在后面偷听的韦宝、吴雪霞、王秋雅等人却并没有松口气。 现在王秋雅也清楚整个事情的经过了,但是这些船老大现在答应,不代表跑到他们手下人面前,还会这么配合!尤其是那几个不肯配合,不想参与天地会这次行动的船老大。 他们什么也没有说,谁都没有说话。 韦宝离开偷听的地方,到后面的船舱去,吴雪霞、王秋雅、香儿等人急忙跟上。 过了一会,统计署河间府站的特工便来告知情况,等待总裁亲自拿主意。 “现在最坏的情况已经发生,已经有很多水手不肯跟咱们合作,所以,这些船老大去或者是不去,都不会比这个情况更坏,所以,肯定要让他们过去帮着说服!”韦宝道。 “总裁,就怕这些船老大现在表面答应肯帮着说服他们手下人,怕他们一到了地头,跟他们手下人在一起之后,就会联合所有人跟咱们硬拼!近两千水手,我们打不过!而且就算打赢了,水手们都死光了,五十多条大船,也无法驾驭。”统计署河间府站的特工提醒道。 他并不是怕担责任,而是觉得必须把心里的想法说出来! 吴雪霞和王秋雅都觉得有道理,她们也是这般想法,这个时候,却都没有揷嘴,都在等着看韦宝会怎么说? 韦宝在一张纸上,写写画画了几分钟。 然后道:“带这些船老大过去!做好谈成的准备,也要做好谈不成的准备!如果谈不成,当时就要硬的拼杀!你们要事先准备使用毒气和手榴弹!务必全歼,不能放走一个!虽然这样的话,我们将没有办法驾驭这么多大船,只能凿沉船只,派人迅速去韦家庄联络海卫队来船接应!却也是没办法的!这是谈不成的时候。如果谈成了的话,他们几个不肯就范的船老大,还有不愿意参与行动的水手,给他们就安排在我们现在这艘船上!准备好炸葯,到时候这艘船一旦与大队船只分离,就把这艘船上所与人全部炸了!这事由我的护卫队办!给我准备一艘船!我们把那些不肯就范的船老大和水手办了就来追你们!不过我们不会和你们会合,我们跟在你们后面,保持三四里的距离,你们有什么问题,可以随时来向我汇报!” 在场众人闻言都很吃惊,不管最终谈的成或者谈不成,都要杀掉不肯就范的船老大和水手啊?总裁好狠! 不是韦宝狠,这些水手和船老大,也算是黑道的人物,他做这趟盗劫的大买卖,其实也算黑道生意,大家都是黑道的,出来混,被人家黑吃黑掉了,不是很正常吗? 至于名声问题,韦宝相信自己手下护卫队的口风,绝对不会有人泄露出去,即便将来漏出风声,特娘的,谁成功之前还没有做过点上不得台面的事情呢? 韦宝倒不是怕事后给这些不肯就范的船老大和水手们一些银子,这要不了多少银子。主要这些人现在不肯就范,等事成之后,都骗到了韦家庄,也是很难調教过来的,很难争取过来,对于不能为我所用的人,放了还是留下?都将是很头疼的事情,倒不如索性现在就杀掉! 而且,这几天行动的时间内,他也没有那么多人手一直看着这些不肯就范的船老大和水手们,不杀掉,会横生很多枝节,杀掉则有百利而无一害!非常省事。 所以韦宝会做出这样的决定。 做出这么冷血的决定的时候,韦宝意外的很冷静,自己都有点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黑化了?什么时候开始变的这么冷血来了? 统计署河间府站的特工最先回过神来:“总裁放心,我都听明白了,现在就联络大家,按照总裁的命令办!” “你去吧!杀掉这些不肯就范的船老大和水手们,让我的护卫队做就可以,到时候记得腾出两条船!”韦宝道。 “是,总裁!”统计署河间府站的特工答应着去了。 吴雪霞对于韦宝做出的这个决定,并不是很意外,虽然当时有点吃惊,但她是官宦人家的女儿,这种事情,不说司空见惯,至少也是听的多了,并不是很稀奇。 王秋雅是有些想说话的,到底还是忍住了,想想那些不肯就范的船老大和水手们也不能算是普通老百姓,韦宝这么做,自然有这么做的道理,虽然于心不忍,却不敢干涉韦宝的命令。 韦宝也没有解释什么,并不想给自己找个借口粉饰! “你刚才都听懂了?”韦宝对护卫队的他的贴身卫队的队长道。 “听懂了,总裁放心,这是小事!现在我就安排好炸葯!藏在船舱最底下!等会他们那边要是谈不拢,这炸葯恐怕就用不上了。要是他们那边谈拢了,就把不肯就范的船老大和水手们都弄到现在这条船上来,找个地方全部炸死!”卫队队长答道。 韦宝点头:“做的干净一些,不准留下一个活口,也不准被人知道!动手的时候,观察好周围环境!” “是,总裁!”卫队队长答应一声,也下去准备去了。 就这样,统计署河间府站的特工先一步去将总裁的命令告知与大队船只在一起的,被任命为本次行动副总指挥的统计署京城站的高级特工和一众统计署特工,以及护卫队的军官们, 韦总裁现在所在的船只,则带着所有的船主驶向大队船只! 快到地方的时候,被任命为本次行动副总指挥的统计署京城站的高级特工喊了几个人来接一众船主过去。 江湖水手们看见自己的船主过来,都被振奋了!纷纷上来迎接! 被任命为本次行动副总指挥的统计署京城站的高级特工和一众统计署特工,以及护卫队的军官们,还有护卫队的士官们,则严阵以待,都不知道这帮船主和他们手下人会合之后会怎么样? 韦总裁的运气不算差。 这些船主,不管是之前答应要与天地会合作的船主,还是始终不肯就范的船主,都没有临阵改口,一起劝说他们各自手下的水手。 即便如此,仍然有二三百名水手不肯去卫河,不肯去三角淀,不愿意‘蹚这趟浑水’,不愿意公然与官府作对! “没事没事,说开了就好了,不想去的船主和水手兄弟们,我们都可以理解!不过,你们在事成之后,可能拿不到多少银子就是了。”被任命为本次行动副总指挥的统计署京城站的高级特工态度和善道。 “不要紧!只希望你们能信守诺言!过几天,不管你们是成是败了,都放我们离开!我们绝不会对外说一个字!”几个不肯就范的船主们道。 “大家请放心!你们和这些不愿意去行动的水手兄弟一条船,你们这么多人在一起,我们只派一艘二三十人的船跟着,能把你们怎么样?大家就算不能合伙,也绝对不能做破坏规矩,不讲信用的事情嘛。”被任命为本次行动副总指挥的统计署京城站的高级特工笑道:“现在请上那艘船吧?我们在船上一个人都不留!” 9个不肯就范的船老大和200多个始终不肯就范的水手们觉得这样万无一失,也都没有什么好说的了,同意上船! 韦宝和他的护卫队,秘书处的人,则下船。 等他们下完,9个不肯就范的船老大和200多个始终不肯就范的水手们则开始上船。 这个过程说来简单,也是有一定风险的! 好在中途没有出现意外! 9个不肯就范的船老大都是老江湖,生怕对方有什么小动作,在上船之后,让人详细检查了一番,确认船上没有对方的人,没有天地会的人,才让所有不肯就范的水手200多人登船! 他们却不知道,船上还藏有炸葯!而且,虽然船上没有留下一个天地会的人,刚才200多个始终不肯就范的水手们脱离近两千人的水手大队的时候,天地会统计署的两名特工已经伺机混入了这200多个始终不肯就范的水手们之中。 说起来有点绕口,有点像变戏法,却都是很容易办到的事情。 因为这些船主不可能认识近两千人的水手大队的所有人,这200多个始终不肯就范的水手们也不可能认识近两千人的水手大队当中的所有的人。 统计署的特工穿上水手们的服饰,很容易掩饰混入。 他们是要上船执行爆炸任务的。 虽然有一定危险,但是只要引燃炸药包之后,迅速退到船上安全一些的位置,不是没有脱身的可能。 因为炸葯再多,再厉害,以韦家庄现在的无烟火葯技术,还没有能力制造出能瞬间让这么大的一艘海船化成灰烟的火葯。 大船爆炸之后,要把人杀光,肯定还要一番操作。 被任命为本次行动副总指挥的统计署京城站的高级特工又让人腾出一艘船给韦总裁,和韦总裁的秘书处,以及护卫队的贴身卫队使用! 这样,一艘船装着韦总裁和韦总裁的秘书处,以及护卫队的贴身卫队的人。另一艘船装着9个不肯就范的船老大和200多个始终不肯就范的水手们,以及两名偷偷混入了他们之中的统计署的特工。 两艘船缓缓向北行驶。 被任命为本次行动副总指挥的统计署京城站的高级特工和一众统计署特工,以及护卫队的军官们,护卫队的士官,共计160人。他们带着1600多人的答应合作的船主和江湖水手,以及52艘大海船,往卫河方向前进! 两艘船与52艘船分道扬镳。 这一刻,除了有限的知情人,没有一个人能看出破绽。 不管是1600多人的答应合作的船主和江湖水手,还是9个不肯就范的船老大和200多个始终不肯就范的水手们,都看不出破绽。 这时候,在船舷上站着的,看着凌晨四点多的,深深的夜幕中的,前面不远处的那艘装着9个不肯就范的船老大和200多个始终不肯就范的水手们的大船,他的压力小了一些。 可想到马上要开始的爆炸行动,有点不忍心的同时,又怕生出什么意外来,还是比较担心的。 总之,不到最终将大批黄金和大批古玩珍宝运抵韦家庄的那一刻,韦宝的担心都将一直存在! 吴雪霞在韦宝的身边站着,则有点振奋,有点跃跃欲试的期待,轻声道:“你现在手下才三十来个兵勇,那条船上有两百多人吧?你们有把握吗?” 韦宝有点不高兴的看了眼吴雪霞:“你这么喜欢看杀人?这个时候,你不应该想想那些即将被杀的人吗?生命在你眼里,这么轻贱?” “喂,你发什么脾气啊?我什么时候觉得生命轻贱了?又不是我下的这种命令!”吴雪霞顿时反击:“是你自己下的命令,你还说这种话?我只是觉得你这么做,无可厚非,担心你们的行动,才问一问,好心没好报。” 韦宝叹口气:“……” 具体的行动,韦宝向来不过问的,交给了自己的贴身卫队的队长,就会让队长放手指挥。 韦宝的贴身卫队队长感觉离反方向走掉了的52艘大海船组成的大船队已经有十里远了,现在不管多大的动静,那边应该都听不见,而且这周围是一片黑茫茫的海滩,这个时间,不可能有人看见,遂过来向韦总裁请示行动开始执行。 “都交给了你!你想什么时候动手就什么时候动手,为什么还要问我?”韦宝有些不高兴。 卫队队长一惊,急忙答应着,赶紧退下,示意一个拿着煤油灯,站在船头,负责行动联络的士官摇灯为号! 他们之前与两名统计署的特工定下的联络暗号是煤油灯转两圈!便开始行动! 之所以安排两名统计署的特工混入那艘装着9个不肯就范的船老大和200多个始终不肯就范的水手们的大船,主要是为了保险起见,同时他们也能互相掩护,互相配合。 统计署行动,一般至少安排三个人!有时候也会安排两个人。像是现在这种两个人一起行动的时候,就是行动人数最低要求的时刻。 一方面因为韦总裁现在手头的人手配置太紧张!另一方面,上多了人,也怕9个不肯就范的船老大和200多个始终不肯就范的水手们会有所察觉。 虽然整个行动制定的很仓促,根本没有多少准备行动的时间,但是这些细节,统计署的特工还是会注意的,这就是一名特工的素养!他们生活的每一秒钟,似乎都是在为了任务而生活!有可能这一秒可以看成是恶魔的一秒钟,也有可能换个方向看,这一秒钟,可以看成艺术性的一秒钟! 对于有任务,有人生目标的人来说,他们活着的每一秒钟,都充满了艺术性! 不但知道要如何做,还会力求做到完美,做的漂亮!因为有一点不完美,有一点不漂亮,恐怕要付出的就是他们的生命! 韦宝这边船上的人在死死盯着那艘装着9个不肯就范的船老大和200多个始终不肯就范的水手们的大船,那艘船上的人也在盯着这边! 尤其是那几个船老大! 虽然此时大家都很困倦了,折腾了整整一个晚上,但是谁也不敢放松!他们约定到达的地点是辽西沙河的出海口!那里地处辽西和北直隶之间,是大船大队人马事成之后前往辽西的必经之地。 去沙河的出海口,这是9个不肯就范的船老大之前提出来的要求,是与他们要一艘不能有天地会的人的要求,一起提出来的!他们可不敢去辽西了,生怕到了别人的地盘,被宰掉! 殊不知,现在就有人想宰掉他们。 “看见了没有?那艘船上有灯笼晃了两圈,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一个船老大对其他船老大道。 “我也看见了,不知道他们要搞什么鬼?”立刻有一名船老大回应。 几个船老大一边议论,一边张望,看看己方船舷上的人,有没有什么特别的动静,他们相信这里没有天地会的人,都是跑船帮生意的水手,见所有人或者打盹,或者安静的坐着,没有什么异常,便安心了。 其实在他们张望之前,一名藏身于船舷暗处的统计署特工,已经用摘帽子的动作向另外一名藏匿于暗中,随时可以退入船舱的特工打过信号了! 另外一名特工第一时间退入船舱,碰见人也很自然,一副很平静的模样。 此时船上的水手们都很快,几乎除了二十多个在划船的水手,其他水手除非是有警戒任务的,或者是需要掌舵的,要不然都在打盹,谁会去注意他? 那特工进入船舱,正常行走,顺利的到了舱底上的一处夹板! 观察了一眼,确定没事,快速的拉开一块夹板,很灵活的下去! 炸葯被藏匿在一堆干草堆中。 天启四年夏秋 【0503 时间和时间的竞赛】 ,最快更新明鹿鼎记最新章节! 因为总裁卫队和护卫队带的炸葯都不多,这三包炸葯就是他们身边全部的数量了,所以这一次都用上了! 负责爆破的统计署特工查看了一下引线。 将三根炸葯包的引线接在一起,并延伸出一条很长的引线!以保证点燃之后,至少给他一分钟左右的时间,好让他返回船舷,到船头,或者船尾! 因为只有船头和船尾,离爆炸点最远的地方,只要能抱住固定物体,等会爆炸发生的时候,才能增加逃生的可能性! 一切就绪,负责爆破的统计署特工没有丝毫犹豫,飞快的点燃了引线! 引线滋啦滋啦开始燃烧。 负责爆破的统计署特工飞速起身,以最快的速度出了舱底!像只猫一般的出了刚才下来的那个口子。 一切都顺利的很! 可当他刚刚用脚将那个盖子合拢的时候,一个声音传来。 “干什么的!?” 负责爆破的统计署特工大惊,看去,黑暗中一个身影,手里提着灯笼,格外恐怖! “哦,睡不着,看看有没有什么吃的?”虽然异常焦急,但负责爆破的统计署特工还是努力的让自己镇定! 只要骗过这个人,还是有时间返回船舷上的安全位置去的! 这个人是一个头头,虽然不是9个船主的其中一人,但也类似二把手这样了,不是那么容易被随便一句话就混过去! 那人接着问道:“你是跟哪个船老大的?” “王老大!”负责爆破的统计署特工依然能保持镇定,语气比较平静,心里却像是着了火一样!时间一秒一秒的过去,他离生还的机会却越来越少! “王老大?王老大的人我好像都认得,怎么没有见过你?这里哪里有什么东西吃?这大晚上的,你到这里究竟要做什么?”那人疑心大起。 负责爆破的统计署特工眼看没有功夫了!不再废话,边笑了笑,边敷衍:“不干什么。”边向那人走去。 负责爆破的统计署特工手上没有拿任何武器,打算空手制敌! “你干什么。站住……”那人还要说什么。 负责爆破的统计署特工三两步过去,上去就是锁喉杀招! 对方本能还手! 两个人武艺其实相差不大,这名负责爆破的统计署特工也不是高级特工,而且统计署评定特工高级中级初级这些级别,也不是考量武艺,主要是看功勋。 不过,武艺虽然相差不大,统计署的特工却有一个共同特点,那就是狠!尤其负责爆破的统计署特工知道印象已经燃烧了多久了,现在已经是千钧一发,如果在这舱中没有跑出去,必死无疑!所以下手更加狠! 那被动还手的人就没有这么狠了,格挡一下,没有挡掉,喉咙挨了一拳,立时灯笼落地,整个人也腾腾腾往后退。 负责爆破的统计署特工一招的手,跟上去又是一记踹心脚!正中对方胸口! 倒地之人重创之下,发不出声音,没有反抗能力了。 负责爆破的统计署特工也不敢逗留灭口啥的,赶紧向船舱外飞奔,到了这个时候,也顾不上暴露不暴露。 因为暴露也不怕了,引线已经点燃,等到船爆炸,暴露不暴露,又有什么关系? 他刚才之所以跟这个与之打斗的人敷衍,是怕对方第一时间察觉他在舱底动了手脚,也怕对方身边还有人! 在耽误了近二十秒钟之后,确定对方没有帮手,只有一个人,而且即便现在发现舱底有炸葯,也来不及阻止,他才悍然动手的。 负责爆破的统计署特工冲出了船舱!在几名船老大诧异的目光中冲向船尾,要抱住船尾的桅杆! “干什么的?” “什么人?” 几个船老大警惕的责问。 但几个船老大七嘴八舌的话音都没落,爆炸发生了! 砰地一声巨响! 整艘船猛的一震! 像是跳高一样在水面剧烈的跳动了一下! 韦家庄这个时期的炸药水平有限,顶多将船舱底板炸穿一个口子,没有撕裂船身的力量! 不过燃烧性能不错,加上底下有很多茅草类的易燃物,发生爆炸后的震动效果也非常好。 这巨大的威力让船上所有人在那一霎那是没有反应的,失去意识的,只能本能的承受! 爆炸发生的时候,个人是什么样子,基本上就是什么结局了。 躺着睡觉的人还好一些,坐着的人随着冲击震动,一定是失去平衡,头冲向硬物撞击的。 躺着的人因为身体处于水平位置,一般会被水平抛起来,加上人的身体是柔软的,有一个缓冲,直接撞上硬物,受的力道也会比坐着的人小一些。 像在船上的两名统计署特工,因为有心理准备,提前抓住了固定物,又都处于船头和船尾,最原理爆炸点的位置,受到的冲击则会更小一些。而且在第一时间发生爆炸的时候,他们整个人是向外飞出去的,直接落到了水中! 船上的人属于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 韦宝这边船上的所有人,因为知道马上要发生什么事情,都是瞪大眼睛等着呢,第一时间完整的看见了船体爆炸的震撼场面。 只见火光从船身各处窜出来,因为木头再严实,总是有些缝隙的,红色的气浪能凸显这种缝隙。 尤其是向上冲的红色气浪,冲出一个三十米范围的圆形光圈,照耀的这一片的水面姹紫嫣红,比放烟花的效果要绚丽多了。 “他们开始动手了!”韦宝身边的吴雪霞吃惊的抱着嘴巴,惊讶的看着这一切,不由问道:“你们用的是什么炸葯啊?怎么能有这么大的威力?” 韦宝没有回答吴雪霞的话,静静的看着这一切。 随着韦总裁贴身卫队队长的下令,韦总裁所乘坐的大船的船舷上站满了护卫队的士官,人人手持弩箭和长刀,这些人是等起火大船沉底之后,负责击杀所有人的。 两名执行任务的统计署特工此时已经在水中开始向回划过来! 他们有事先准备好的红色加黄色头巾,因为颜色很另类,不可能雷同,所以很好辨认。 “拉他们上来!”韦总裁贴身卫队队长看见了这两名特工,急忙道:“他们是自己人。” 马上有绳梯放下,两名特工安然无恙的回来了。 韦宝松口气,原本以为这两个人肯定凶多吉少,至少有一个人会死,却没有想到都回来了,很是欣慰。 这不是在拍电影拍电视剧,人是能潜水,但最多,最极限,也就是水下憋气五六分钟,拼死了,极限七八分钟。 什么浪里白条,水下三天三夜不呼气,那是古代人写小说。 所以,韦总裁所在的大船靠岸,派出十多名骑兵沿着海岸警戒,可以控制的范围能达到上千米! 再厉害,再能憋气的水手,也超越不了这个范围。 随着着火的大船上的火势不断增大,漏水的情况严重,大船不但在下沉,还越烧越旺了,使得船上的人不得不跳水逃生。 他们不管有没有想到放火的就是旁边这艘大船,都不得不跳水,没有选择。 韦总裁所在的大船,则活像一头吃人的大鲨鱼,有游到了大船附近的人,必死无疑。长刀几乎用不上,主要还得靠弩箭,不管是统计署的特工使用的弩箭,还是护卫队的弩箭,都是喂了氢化物剧毒的,碰着即死,毫无悬念。 到了这个时候,有幸落水,还活着的两名不肯就范的船老大,以及三十多个还没死的不肯就范的水手,再不知道怎么回事,就真的是傻了! “你们这帮没有信义,背信弃义的畜生!天地会不是东西!你们这帮畜生!” “畜生!畜生!千刀万剐,该死绝户的畜生!” “我入你们祖宗十八代!娘的,直娘贼!” 这几十人在水中大骂。 韦总裁贴身卫队队长即刻命令大船靠上去杀人。 这些人看见大船靠上来,赶紧潜水。 虽然刚才受到震动,但他们的水性都非常好,靠海谋生的人,水性不好就不正常了。 一瞬间不见一个人,大船靠上去也没法杀人。 在岸边境界的十几名骑兵,都瞪大了眼睛,总裁下的是死命令,绝对不许放走一个人! 一定要在发现不了人再从水面冒头的情况下,然后再等上一炷香功夫,才能断定人都死光了。 吴雪霞看的有些无聊了,她也不是喜欢看杀人的人,轻声对韦宝道:“我不看了,回去睡了。还得多久?” 韦宝摇了摇头,他也不知道,古代就是麻烦,都是这种靠人划水的大船,要是一艘汽艇什么的,一个来回,就能把这些落水之人都扫了。 “杀完这些人,咱们就去追船队么?”吴雪霞问道。 韦宝点了点头:“怎么?你是不是想先回辽西去?我现在让人送你去天津卫找你哥哥,还来得及。” “不去不去,又想赶我走啊?我不是都说过了吗?就在你身边。你上哪儿我就上哪儿。”吴雪霞嘟了嘟嘴,然后不再理会韦宝,进船舱去了。 韦宝心中一暖,在这种冰冷的杀戮时刻,忽然感受到了一丝暖意。自己何德何能,现在这么受到众多美女的垂青啊? 要说上辈子积德,自己上辈子是个现代人,自己可没有做多少好事吧?顶多碰到要饭的,给个几块钱,平时网上看见上面水滴求助,都是看病的病人没钱治疗的情况,韦宝看见这种情况,就会给个几十块钱,一百块这样的,陆陆续续捐了小几千。 可这也不算什么啊,与自己到古代来的福利,简直没法比。 韦宝还是很懂得感恩,懂得珍惜现在的生活的。 “我也不看了!该做什么,他们自己知道。”韦宝跟在吴雪霞身后,轻声的来了一句。 吴雪霞本来都要进入她那间舱房了,闻言,停下脚步看着韦宝,嫣然一笑。 韦宝被吴雪霞这一笑,笑的神经一跳,立时引起一股冲动!虽然一晚上没有睡觉,头昏昏沉沉的,却又好似很亢奋,有一股邪火弹压不下来! 韦宝三两步走过去,拉起吴雪霞的皓腕,将她拉入了她的舱房,然后关上门。 香儿和王秋雅看到这一幕,同时心里酸溜溜的,却好似理所当然,反正两个人谁都没有说什么。 韦宝进门之后,吴雪霞慌张的看着韦宝,不知道他要做什么。 虽然留在韦宝身边,就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会被这家伙占便宜,但吴雪霞曾经对韦宝说过,希望他能等到明媒正娶自己的时候才那啥。 韦宝一把搂紧了吴雪霞,将吴雪霞压在门板上,也并没有做什么,就这么抱着而已,狠狠的闻着吴雪霞身上的香味。 吴雪霞两只手不知道往哪儿放,想反抱着韦宝,又有些不好意思,也没有想过要将韦宝推开,就这么静静的当一颗小树,不过,吴雪霞心里是甜滋滋的。 “怎么了?是不是见不得杀人?我知道你也是没有办法,不杀掉这些人的话,怕夜长梦多!这种事情一旦走漏一点风声,提前暴露了林文彪他们藏身的三角淀北洼,就会很麻烦。你也是没有办法嘛。”吴雪霞很是善解人意,很能体察韦宝的心意。 韦宝轻轻地嗯了一声:“我们一起睡吧?” 吴雪霞粉脸顿时羞得通红,轻声扭捏道:“你不是答应过我的?你想干什么啊?我让你亲一亲我的脸,你就去睡觉吧,好不好?” “我不干什么,就想抱着你睡!”韦宝坚定道。 吴雪霞芳心怦怦狂跳,不知道该怎么回应,缓了缓才轻声道:“那我帮你洗漱一下吧?你去床上坐着等。” 韦宝嗯了一声,放开了吴雪霞,不知道为什么,今天就想和吴雪霞在一起,想让曾经不可一世,完全不将自己这个乡里少年放在眼里的吴大小姐服务自己。 果然,没钱没势的人,在发迹之后,多多少少都有点变态呀。 而韦宝并不觉得自己现在发迹了。 又过了半个多时辰,外面没有再听见招呼杀人和咒骂的声音,护卫队的人解决了所有的不肯就范的船老大和江湖水手,重新起航,开始去追赶那52艘大海船! 那52艘大海船上装着160多名统计署的特工,还有1600多名愿意配合行动的船老大和江湖水手!他们的目的地是进入卫河,然后进入三角淀,然后到达三角淀北洼,去接运林文彪的1300多辆马车的大队人马。 此时,林文彪的人马已经与谭疯子所带的三十多人的残部合兵一处了。 他们藏身于三角淀北洼的一批干涸的芦苇荡里面。 锦衣卫的许显纯想不到贼人藏身去了三角淀,所以并没有将搜索范围扩大到这里,而是在他派出的,几支搜索锦衣卫百人队失踪的地方,往河间府方向的这一大片搜索。 但即便这样,许显纯底下的四百多锦衣卫也没有真的去搜索,在许显纯划分给他们的四个片区内,分别寻找了一座镇子,躲在镇子里面,根本不出来,而是催促各个乡里的里正,和当地的卫所,县衙派衙役出去找情况。 他们也没有说具体什么情况。 要不然,虽然许显纯不知道贼人大队人马已经去了三角淀,三角淀又到处都是茂密的芦苇荡。 芦苇荡藏匿几两,十几辆,甚至是几十辆马车都没有什么问题,可是1300多辆马车,得有多么的庞大?要想完全躲避附近乡民的视线,是不可能的! 如果锦衣卫在第一时间四处发布海捕文书的话,到处发通缉令的话,再配上高额悬赏,一定已经有乡民去告发这一片来了大批马车的异常了。 可惜,并没有。 但是即便如此,林文彪和谭疯子等人藏身在三角淀北洼,仍然惶惑的很!他们绝不是怕死,是怕锦衣卫找来,行动失败! 按道理,许显纯派去向朝廷,向京城求援的人已经到了一天多,朝廷上上下下,以及锦衣卫和东厂的高官,以及魏忠贤,都清楚现在的情况了,援兵早就应该到了。 如果来上万马步兵,大面积搜索,即便是不发布海捕文书,也会极大增加林文彪的大队人马藏匿的危险性。 可大明朝的办事效率实在是低的吓人,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朝廷并没有第一时间对外公布实情。 晋商一帮大大小小的股东都急疯了,到处找人托关系,要朝廷加大力度彻查! 而且,晋商的股东之中,不乏东林党大员和阉党的首脑,一帮阉党大太监也能拿到干股,即便是这样,彻查盗劫大案的命令,仍然到目前为止没有发布下去。 这是一场时间与时间之间的较量! 不是魏忠贤不着急派人查案,不急着派出大量援军去搜索,而是担心万一查不出个什么结果来,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魏忠贤现在为大明帝国实际上的运作者!他考虑问题的方式,已经是代表皇帝和朝廷的了。 如果明目张胆的派出大批人马追查,那就等于完全洗脱了东林党勾结贼人搞破坏,和晋商内部有人搞鬼,自己人搞自己人的嫌疑! 到那时候,如果查不出个所以然来,这个黑锅,就得由锦衣卫来背锅,这么大的事情,完全推脱到顺天府的头上,是怎么都说不过去的。 只能说,魏忠贤也有魏忠贤的难处。 而东林党的大佬们是能看明白这一点的,据他们得到的消息,东林党大臣不可能有人参与这种强盗晋商的事情,所以觉得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就是阉党兴风作浪,弄的京师乌烟瘴气所致!自然要求从快从严,立刻彻查到底,给天下人一个交代! 宫门前,一群大臣等着见天启皇帝朱由校,已经等了好几个时辰了,他们当中都是东林党方面的大臣。 虽然此时魏忠贤已经权倾朝野,但是大明的科考体系和官场体系决定了东林党大臣再怎么被剿杀,人数至少还是在三分之二以上,甚至更多的! 阉党的崛起,顶多说压制与江南大臣为主体的东林党,想铲除,想连根拔起,想推倒,基本不可能。 “陛下还是不肯见咱们吗?”一名东林党大臣问道。 刚从宫门口出来的大臣摇了摇头:“说陛下身体抱恙!不过,我问了一个相熟的小公公,陛下哪里是什么抱恙?是忙着做这个,没有功夫见外臣!” 那名大臣说着,比划了一个锯木头,做木工活的动作。 天启皇帝朱由校是专业木匠的事情,不但朝臣皆知,甚至可以说已经天下皆知了,因为朱由校经常会派太监搜罗世面上新鲜精巧的木工制品,心血来潮的时候,还会将他自己的一些‘作品’赏赐给大臣或者外戚。 朱由校做皇帝的本事在历史皇帝排行榜中能排多少名很难说,做木匠活,绝对是古往今来皇帝排行榜第一名的牛人,一把刀,没话说的。 一群东林党大臣闻言,纷纷叹口气,都是一副忧国忧民的模样,其实都是为了他们在晋商存放的金银和古玩珍品而担心! 这年代存东西存在家里,自然没有存在票号稳妥,穷人或者小买卖人,会将东西存在当铺,这些达官贵人家的东西,自然不会放在当铺的,说出去也不好听,所以一般都是放在票号。 “魏忠贤真的越来越过分了!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怎么能不对陛下说明呢?在京城发生这么大的劫案,这是扰乱整个大明的朝纲啊!”一名御史大夫气愤道。他的声音不小。 这个御史大夫身边的一帮御史和朝臣,急忙制止他,让他说话声音小点,都说防着隔墙有耳,再说,这里是什么地方?这里是宫门口啊!到处都是东厂的人,还隔墙什么?身边就是东厂的番役。传到魏忠贤耳中,是要掉脑袋的。 那御史也是达子一个,性情耿直的很,依然不肯小声:“我怕什么?我吃的是朝廷的俸禄,受的是陛下的天恩!自然要恪尽职守,尽我御史的本分,将朝纲不正之处指明,报与陛下知晓,哼!我这就上书参劾魏阉!” 一群大臣闻言大惊,暗忖这达子是不要命了,他们有的站开了一些,不敢再与这名御史大夫靠的太近,有的则小声叫好,却不敢公然支持。 这些人心态各异,既希望有这种耿直的人去与阉党正面对决,又害怕引火烧身。 “吕大人,小点声吧!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内阁几位重臣,却一个也不出头,的确教人寒心呐!”一名东林党大臣轻声道。 御史吕大人哼了一声,依然声音很大:“我不怕!现在的阁臣,除了韩爌中立一些,孙承宗大人中立一些,并不完全投靠阉党,哪个不是魏阉的走狗?就连新近致仕的首辅叶向高,我看,也是魏阉的人!不用指望这些人了!要是指望他们,大明要亡国啰!” 大明内阁一般是七八个大臣,有的时候会多出来一点,有的时候,会少一点。 总之在七个到12个阁臣之间徘徊。 大明的内阁,作用还是很大的! 因为大明有票拟制度。 票拟制度是明代中央决策的重要制度。 明代制度中,外廷官僚的章疏要先由通政司呈递给皇帝御览,之后发给文渊阁,由内阁大学士以皇帝的口吻草拟批复内容,用墨书小票贴在原来的奏疏上,呈递给皇帝。 因为用墨书小票草拟,所以称为票拟。在票拟呈递给皇帝御览后,如皇帝同意内阁意见,则用朱笔照批后将奏疏发出执行(宣德朝后,此项权力转移到司礼监),如不同意则发还内阁重新票拟。 此外,皇帝还可以把这份奏疏压下,既不发下也不打回内阁,而是做冷处理,称为留中。 票拟制度成形于宣宗宣德年间,但宣德初期票拟未成定制。 宣宗只是常命重要大臣为皇帝顾问,以票拟形式参与决策,但这项权力并未专属内阁,不是阁臣亦可参与,如夏元吉、蹇义等即不是阁臣而参与过票拟,这一形式有一些像洪武皇帝初废丞相时与六部九卿面议政务。 不过宣德朝最为重要,最受信赖的三位大臣即内阁三杨:杨士奇、杨荣、杨溥,宣宗常问政于三杨,可以说他们促成了内阁票拟制度的形成。 票拟制度成为定制则是在正统年间。英宗正统皇帝九岁即位,主少国疑,皇帝遇事常面询于太后,而张太后素以贤名称著,为避免后宫干政,太后避专,令阁臣议行。此后内阁阁臣掌票拟之职始成定例。 内阁票拟制度刚刚定行之际,还是“同寅协恭”,即所有阁臣协商办理。 直到弘治、正德年间首辅的地位才显著上升,阁臣票拟“居首者始秉笔,地望与次相悬绝矣”,所以后来也称内阁首辅为首揆。 听这吕大人连亡国的话都说出来了,吓得一伙东林党大臣又退开几步,尽量远离他,暗忖这吕大人真的是达的可以了。这是不打算要命了吧? 天启四年夏秋 【0504 最后一道难关】 ,最快更新明鹿鼎记最新章节! 叶向高致仕之后,现在内阁首辅之位空缺,内阁成员为韩爌、顾秉谦、朱国祚、朱延禧、魏广微、孙承宗。 也不能说内阁都是阉党成员,准确的说,还是东林党持主导地位的。 韩爌是东林党元老。万历二十年进士,历任少詹事、礼部尚书等高官。 明朝中后期泰昌至崇祯年间发生的诸多大事,如“红丸案”、“魏党案”等,韩爌都曾参与其中,且都起了相当的作用。 韩爌虽然是东林党元老,但是这次并没有来蹚晋商这个浑水,因为在韩爌看来,晋商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跟阉党关系十分密切! 顾秉谦虽然是南直隶苏州府昆山县人。本来从地域上划分,应该属于东林党人才是,但他却更偏向于阉党。 万历二十三年,顾秉谦得到进士功名,历任编修,累官礼部右侍郎。天启元年晋礼部尚书,掌詹事府事。第二年魏忠贤掌权,他率先趋附,史称为人“庸尘无耻”,“曲奉忠贤,若奴役然”。 天启三年兼东阁大学士,入参机务。 顾秉谦起草圣旨,每事都顺从魏忠贤的旨意。 朱延禧也能算是东林党元老,并且还是天启皇帝朱由校的老师。他任日讲官时,讲《尚书》“可爱非君”一章,阐明义理,颇有独到见解,被熹宗称赞为“讲官第一”,拜为东阁大学士、礼部尚书。 末几,晋太子太保、文渊阁大学士。至由他负责编修的两代皇帝的政令集《两朝实录》成书,以及由他负责督修的皇帝陵墓竣工后,升任太子太师、建极殿大学士兼吏部尚书。 其后,宫中宦官衙门下令,以后内阁票拟时,要称魏忠贤为“元臣”,朱延禧认为不可。御史田景新为讨好魏忠贤,上书弹劾朱延禧。 朱延禧此时没有出来,因为自己本身麻烦不断,无暇抽身。 而这些内阁大臣当中,朱国祚是大家认为他最该出面的,因为朱国祚多次公开与阉党对着干! 朱国祚是明万历十一年举进士第一,授修撰,进洗马,为皇长子侍班官,又进谕德。二十年,日本太阁丰臣秀吉发兵攻朝鲜,明朝疆土受到威胁。朝臣沈惟敬怂恿兵部尚书石星奏请加封丰臣秀吉为王,朱国祚指斥沈惟敬是“乡曲无赖”、“因缘为奸利”,责问石星:“公独不计辱国乎?”石星不纳其言。二十六年,丰臣秀吉死。明朝水军大将邓子龙和朝鲜水官大将李舜臣击败侵朝日军,朱国祚被擢为礼部右侍郎。不久,代理尚书,为定皇储上疏数十次,最后终于被采纳。 在内忧外患之际,提出“安人心,收人望,通下情,清监狱”等主张。不久转为左侍郎,改吏部。御史汤兆京弹劾朱国祚“纵酒逾检”,于是引疾回乡,家居十八年。 泰昌元年(1620年),明光宗朱常洛因朱国祚曾是教他的谕德官,拜朱国祚为礼部尚书兼东阁大学士,入阁参与机务,与大臣刘一燝、叶向高等同心辅政。同年九月,光宗死,朱由校即位。当时连续发生“红丸案”、“移宫案”等大案,朝廷动荡。朱国祚素行清慎,力持大体,被称为长者。 天启元年(1621年),升加太子太保,进文渊阁大学士。翌年,任会试总裁,选拔出倪元璐、卢象升、黄道周、吴麟征、徐石麒、张国维等一批名士。三年,进少保、太子太保、户部尚书,改武英殿大学士。是年,太监魏忠贤勾结熹宗乳母客氏,提督东厂,专权乱政。朱国祚向明熹宗密陈阉党之害,魏忠贤甚为顾忌。 魏广微是万历三十二年进士,由庶吉士历任南京礼部侍郎。 魏忠贤专权后,因是同乡同姓,便暗中与他勾结,将他召来任礼部尚书。至此,他与顾秉谦都以原官兼东阁大学士。 魏广微为人阴狠狡猾。赵南星与他的父亲魏允贞相友善,曾叹道:“见泉(允贞号),你没有儿子。”魏广微听说后,恨之入骨。他掌权后,三次登赵南星的门,守门的人推辞不见。魏广微忿忿地说“:别人可以拒绝我,以相公之尊,不应拒绝我。”从此更恨赵南星。杨涟弹劾魏忠贤二十四大罪时,魏忠贤害怕了,嘱咐魏广微为他起草圣旨,他做得很合魏忠贤心意。魏广微态度傲慢而后到,给事中魏大中、御史李应升接连弹劾他。魏广微更加气愤,便决意要排挤好人,与顾秉谦一起策划将正直人士全部逐出,为此编了一本《缙绅便览》。 魏广微用手札与魏忠贤通信息,在信封上签上“内阁家报”,当时称他为“外魏公”。原先,内阁起草圣旨,只出于首辅一人之手,其他人只是参预议论而已。魏广微想专权,便与魏忠贤策划,令内阁大臣分别责任,从此政权有了分工,以后遂沿用成为惯例。 杨涟等六人的被捕,魏广微实参与了策划,由顾秉谦起草严厉的圣旨,每五天便严逼交差,逾期则杖打。吏部尚书崔景荣怕他们立死杖下,赶紧请魏广微劝谏停止。 魏广微心中不安,上疏说:“杨涟等人在如今诚为有罪人,但以前实是各部寺的辅臣。即使他们果真有赃私,也应当把他们移交给法司,依法定罪,怎能每日严刑逼供,令镇抚司官员追赃呢?人身非木石,重刑之下,死只是转眼之间的功夫。以司法之职,而派他们去追赃,行政长官安在?这不仅伤了好生之仁,而且还违背了祖宗之制,将会导致朝政日乱,与古代帝王的做法大不相同。”奏疏上呈后,大大违背了魏忠贤的意愿。魏广微害怕了,急忙拿出崔景荣的书信为自己辩白,而魏忠贤的怒意已不可消解。于是他上书请求退休,皇上不许。 过了两个月,魏忠贤假传圣旨恳切责备廷臣,其中说到“朕正遵循旧章理政,而说什么‘朝政日乱’;朕正遵照尧舜所为,而说什么‘不大相同’”,这即指魏广微奏疏中的话。魏广微更害怕了,乞求顾秉谦为他调解,魏忠贤怒意才消了一点。 所以,现在的内阁大臣,简单的说,韩爌、朱国祚、朱延禧三人是东林党,顾秉谦是铁杆阉党,魏广微偏向阉党,但又不愿意与东林党完全划清界限,属于墙头草两面倒的一类人。孙承宗则属于中立派,而且孙承宗主动挑起蓟辽督师的重责大任,人常年不在京城,内阁的事情,与孙承宗的关系不大。 现在韩爌和朱国祚这两个最可能为东林党大臣出头的内阁大臣都不出面,东林党大臣们有些群龙无首。 宫门内的王体乾和几名大太监李永贞、石元雅、涂文辅等人,看着这群东林党大臣不肯走,也小声的议论着。 “这伙人闹什么啊?没事非闹出一些事情不可。”李永贞冷笑道。 “这还看不明白?想借着这事找咱们的晦气呗。本来他们不闹,九千岁一定大力追查凶手的,现在被他们这么闹下去,简单的事情倒是变得复杂了。”石元雅细声细气的分析道。 涂文辅也点头道:“不错,这帮东林大臣,祸国殃民!” “不关咱们的事情,这些事情自然由九千岁决断就好。”王体乾劝道:“咱们静观其变吧。” 几个大太监一起称是。 王体乾虽然在地位上与魏忠贤不相上下,但是将姿态放的很低,大多数时候都处于隐形状态,这也是他能在魏忠贤手下继续掌权的最大因素。 不久,魏忠贤亲自到了! 王体乾、李永贞、石元雅、涂文辅等司礼监大太监急忙跟上。 “你们别再在宫门口瞎闹腾了,不是说过了吗?陛下身体抱恙,这么点小事,看看你们都将九千岁惊动了。”石元雅讨好魏忠贤,率先向一干东林党大臣开炮。 “小事?几百万两黄金被盗!一百多箱子的珍贵古玩珍宝被盗,如此大案,大明开国以来都闻所未闻!这是小事?那我倒想问一问几位公公,什么事情,在你们眼里才叫大事?是不是一定要贼人偷盗进入皇宫之中,才叫大事?”刚才说话的御史吕大人果然是个猛人,在魏忠贤面前,依然不卑不亢。 其他东林党大臣吓了一大跳,都暗忖这个吕大人果然是个达子啊,在魏忠贤面前居然也敢这么说话? “放肆!你是个什么东西?这里轮到你大言不惭了?”石元雅被顶撞的赌气,大声责问道。 “我就这么说了,怎么样吧?我身为朝廷御史,有事不奏明陛下,我还当这个言官做什么?”吕大人挺胸昂头道。 魏忠贤走上前两步,上上下下看了看这个吕大人。 “看什么?你再看我也不怕!今天我们不等到见陛下,是绝不会走的!魏忠贤,别人怕你,我可不怕你!你别以为你得到陛下的宠信,就可以为所欲为,只手遮天!”吕大人被魏忠贤看的心里发毛,索性直接怼了过去。 魏忠贤被吕大人怼的满脸熏黑,他不是没有见过犯病的言官,言官过段时间就出来一个这种人,层出不穷!不过,这么猛的,可不多见。 “你住口!老东西,谁给你这么大的胆子,敢这么对九千岁说话?” 这回,不单单是石元雅了,李永贞和涂文辅也一起大声呵斥。 “我就说了,这么着吧?”吕大人依然抬头挺胸,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我要是怕死,就不当言官!我辈为社稷安定,何惧你等阉患?” 众东林党大臣大惊失色,刚才这个吕大人还只是怼,现在则干脆变成骂了,阉患都出来了?这是他们私底下对阉党的称呼啊,怎么敢在这里说? “阉患?你说谁是阉患?”李永贞怒道。 “谁是阉患我说谁,怎么?你是阉患吗?你自己承认自己是阉患吗?”吕大人冷笑道。 几个大太监都被气的浑身发抖,只有王体乾和魏忠贤依然镇定。 魏忠贤居然还笑了一下,“好,好,你既然敢在宫门叫嚣,口出讳言,那我就代皇上教训你!来人,就地正法!” 东林党大臣们今天受到的惊吓可不少,就地正法都出来了? 钱龙锡和成基命等有威望的东林党大臣急忙站出来道:“吕大人纵然言语稍有失常,但他不失为忠于朝廷的能臣,切不可为这点小事杀害忠臣!” “是不是忠臣,由你们说?你们是谁啊?你们真的当自己是陛下了吗?”魏忠贤冷然看着二人。 钱龙锡和成基命斗嘴自然不是街上混混出身的魏忠贤的对手,一时语塞。 魏忠贤厉声对东厂的人道:“怎么?都聋了吗?” 一名东厂番役瞬间拔刀突刺,一下子捅了吕大人一个前胸后背两头穿! 真的杀人了!在宫门前杀人。 这一下便将在场几十名东林党大臣都镇住了! 所有人吓得瑟瑟发抖,不敢去看凸眼,口流血,往后栽倒的吕大人。 魏忠贤得意的看了眼众东林党大臣,用一块手帕擦了擦嘴角,冷淡道:“这件事情还没有查实,不宜大动干戈!事情出在京城,目前还没有证据就断定是外来的贼人作案!晋商自己的人不能洗脱嫌疑!也包括你们在场的人,也有与贼人勾结的嫌疑!” 一众东林党大臣闻言,都大呼冤枉! “好了,我只随口这么一说,你们紧张什么?”魏忠贤见镇住了这些人,脸色温和了一些,接着道:“如何查案断案,这些是司法衙门的事,不是你们的事情!以后有事少跟着瞎掺和!你们也是乱掺和,越浪费功夫,都退散吧!” 东林党大臣们见魏忠贤现在连言官都敢杀,他们这群人中又没有人再敢出头,只得暂时退下了。 “这帮人,都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货色!不就担心他们放在晋商的金子和古玩珍宝吗?”李永贞讨好的对魏忠贤道。 “金子和古玩珍宝谁都想要!查清楚了吗?晋商票号的确丢失了500万两黄金和128箱子的古玩珍宝吗?”魏忠贤问道。 王体乾急忙答道:“都查清楚了,确实有这么多数目!” 魏忠贤点头道:“那清楚了是哪些人做的吗?” “尚未查实。”王体乾是负责东厂的最高级别太监,只能硬着头皮回话。 “哼,你们办事越来越不利落了,能做下这么大的案子,少说动用了几百号人,这么多人,得留下多少蛛丝马迹?连是谁做的都查不出来?”魏忠贤不高兴道。 金子和古玩珍宝,魏忠贤自然想要,这么大笔财物脱离了晋商,晋商再想拿回去,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 魏忠贤盘算了一下,然后道:“不能再拖了!赶紧让所有东厂和锦衣卫,五城兵马司和京营的人前往许显纯说的地方去搜捕贼人!但是对外不要说搜捕贼人,只说去这一带演习!边军演习,咱们京畿的驻军也可以演习嘛!” 王体乾闻言,立时明白了魏忠贤的用意,这是想搜到财物之后私吞!急忙道:“九千岁高见!我们这就去办。” 李永贞、石元雅和涂文辅等大太监也急忙大赞魏忠贤的见识高,主意妙云云。 若是没有这些东林党大臣节外生枝,不管遇到什么事情都要抱团闹一场,魏忠贤本来昨天就要派人行动了! 拖了一天功夫,一方面因为东林党的人闹事,另一方面也想等到确实知道是哪路人做下的案子之后再动手! 现在看来,是查不出来了! 连是谁动手都查不出来,这让魏忠贤很是烦躁,也为查获那批金子和古玩珍宝的下落而担心。 就在魏忠贤终于做出决定,整个事件仍然处于官方严格保密之下,依然不定性,不向民间公布。 所以,天地会要面对的压力仅仅是官府!而不是整个社会。 这一点,对天地会和韦总裁来说,是最有利的! 韦总裁很注意发挥老百姓的力量,当然也很怕对手发挥老百姓的力量。 锦衣卫和东厂联合组成的近两千骑士兵团来增援,京营的三千多骑兵来增援,锦衣卫、五城兵马司、顺天府差役、京营,联合组成的14000多人步兵军团来增援。 凑齐了一支近20000人的庞大的马步军联合兵团。 这是大明京畿地区随时能够调动的部队,如果按照官方统计,数字还绝对不止这些,至少还能增加两万,达到四万左右,可惜京营和锦衣卫都有大量吃空饷的习惯。 近两万人的马步军庞大兵团,放在从香河到宝坻,到武清,然后河间府的海边,等于包括了整个河间府地区,以及一小块的顺天府地区。 人数是差不多够用的,完全可以组织两头往中间靠拢的地毯式搜索! 实际上,田尔耕和许显纯也是这么指挥的。 现在行动升级,朝廷方面最大的指挥者变成了田尔耕,锦衣卫指挥使大人。 就在官府秘而不宣的大面积搜索开始的时候。 52艘船只组成的庞大船队也顺利抵达了三角淀北洼! 韦总裁亲自乘坐的大海船紧随其后,不过,保持了三四里的这么一个距离,活像一名富家公子哥带着美妾和仆役出来游山玩水的。 只要不与自己的人马在一起,韦总裁就是绝对安全的,虽然是封建时代,也还是要讲证据,不可能随便乱抓人。 而且,到目前为止,天地会是一点把柄都没有留下来的,几乎没有人怀疑到天地会头上,京城和北直隶的各家天地会商号这几天仍然一如既往的在做生意。 包括天地会的这些商号,总号和分号的伙计和掌柜们,也没有人知道天地会统计署和韦总裁的护卫队联手搞了这么大的行动。 统计署和护卫队都属于军事体系,与商业体系是两码事。 而且统计署和护卫队还是韦总裁直属的军事体系,实际上,与正规的海卫队,陆卫队和常备警察体系,警备部队体系,都不是一个系统的。 韦家庄的体系,现在已经分的非常细致,几乎与现代国家特征别无二致。 52艘大海船和韦总裁乘坐的那艘海船,共计53艘大海船之所以能顺利进入三角淀北洼,主要因为之前许显纯虽然派人通知了位于卫河出海口,也就是后世的大沽口位置的河间府水师营,严密防卫河间府一带的海岸线。 可河间府水师营并不买锦衣卫的帐,锦衣卫吓唬老百姓和地方行政官员是很厉害,但是军队并不是很怕锦衣卫和东厂的人! 大明的军队自成体系,如果军队是随便什么人都可以控制的话,那天下早就乱套了。 还有一点,是因为大明重文轻武,将领当的级别再高,就是到了朝堂,也没有多大权力。 再加上各级将领,卫所兵丁,大多数是世袭的,除非有很强烈的往上爬的愿望,否则,只要不犯错,谁也不能拿他们怎么样,都已经怠惰惯了,岂能是锦衣卫一名指挥随便带句话过来就勤快起来的啊? 要想让军队勤快起来,只有一个条件,就是先送一笔不菲的开拔费过去,他们才能兢兢业业的开始执行任务。 显然,许显纯可不是会自掏腰包让你河间府水师营勤快起来的人。 河间府水师营不勤快,53艘船进入卫河的时间又是在黎明之前的黑暗时刻,就这样,大大方方的经过卫河,进入了三角淀,然后抵达三角淀北洼。 林文彪和谭疯子,常五爷这两天,天天是望眼欲穿,已经有很多老百姓知道他们藏匿在这一带,已经在不停的换地方了,可北洼就这么一片,1300多辆马车,再怎么换,也逃不开周边老百姓的视线,还更加引人注目,最后,他们就索性不管不顾,安心在一个地方等着了。 “派出去侦查的人回来了,官府至少集中了两万多人,在从香河到宝坻,到武清,然后河间府的海边,大范围的找咱们。”林文彪深沉的对谭疯子和常五爷道。 常五爷道:“你们商量就可以,我年岁大了,也不如你们脑子活,跟我说,我也说不出个啥。” 林文彪叹口气。 “离咱们太近了,已经不知道有多少人知道咱们在这一带了,万一有个老百姓去报信,锦衣卫转眼将至。”谭疯子道。 “谁说不是呢?可咱们没有船,走是不能在乱走了,走出这一片会更加危险。”林文彪道:“现在只能祈求苍天保佑了!也不知道总裁那边怎么样了?” “我最怕的就是这事!那些大海船是我让人从这一片临时租用的!那些个船老大和水手都是跑江湖的,跟海盗也没啥区别,一个个彪悍的很,让他们进入卫河,肯定不愿意!总裁他身边又只有一二百人,水手们有近两千,真的出点什么事情,咱们就是死都难以面对总裁。”谭疯子深沉道。 林文彪皱着眉头道:“不到万不得已,我也不会更改原先定好的计划的,实在是没法再沿着陆路往海边走了嘛。” “我没有怨你,我知道你是逼不得已。”谭疯子叹口气。 接着,便是谭疯子、林文彪、常五爷和几名统计署的高级特工,几名护卫队的高级军官的日常大叹气时间,眼下,他们除了叹气,除了有些绝望的傻等,什么都做不了! “署座!团座!五爷!十里之外有大批船队朝着咱们这边过来了,看样子不像是官府的船!”这时候,一名负责警戒的特工来报:“我跑回来的,现在可能不足3里了!” 因为不能骑马,统计署和护卫队的人只能三人一组,徒步进行大范围警戒,碰到老百姓,尽量好言好语的劝走。不可能说出实情,也没法给银子,如果给银子让人走的话,以老百姓的性格,肯定马上成群结队,十里八乡的老百姓都跑这里来领银子了,那样动静会闹的更大。 也不能强行动武,一方面宝军的军纪头一条就是爱护老百姓,别说动武杀老百姓,就是欺负老百姓,都要受到军法处置。 警戒也是麻烦事。 “看清楚了多少船吗?不是官府的船,那八成是咱们的船了!看样子,总裁他们把那些船老大给收服了!”林文彪的精神顿时振奋起来,一下子站起身,站的直直的。 谭疯子和常五爷等人也全部站起来了,一个个像是打了鸡血一般。 “总裁就是总裁,能人所不能!这些船老大跟咱们根本没有一点交情,也能统御的了!”谭疯子激动的,崇拜的,只觉得总裁就是天上的日月星辰! 其他人也都是这般心思,韦总裁下辖的地区,老百姓还稍微好点,军队和行政体系,天地会内部,早已经将韦总裁看成是神了! 人间的唯一神祇。 “我数了,一共52艘大船!我断定是咱们雇的那些船,可事关重大,我不敢贸然联系,只能先来报与署座知晓。”那名特工道。 “赶紧去联系!就用天地会旗语!问他们是谁在领着船队?问他们总裁在哪儿?只有咱们自己的人才能答旗语!”林文彪快速道。 “是!署座!”那统计署特工领命,直接下去了。只有天地会军事体系的人,才懂旗语,这是军人的基础课。 此时天色已经接近黄昏,三角淀的景致分外美丽,韦总裁就正在教吴雪霞旗语。 旗语本来就是韦总裁发明的。 旗语是一种利用手旗或旗帜传递信号的沟通方式,可分单旗和双旗等两种,又称为“手旗信号”或“手旗通信”,距离较长时,借助双筒望远镜或望远镜,以延伸目视距离。 韦总裁在科举上面花的功夫不多,但是每天都挺忙的,尤其是行政,党务,工业,军队,甚至军队的各种制度,所有方方面面的好些细节,都是韦总裁亲自参与制定的,旗语就是其中之一。 他还专门遍了一本手册。 手册上双旗式的旗手双手各拿一面方旗,每只手可指7种方向,除了待机信号之外,两旗不会重叠。旗帜上沿对角线分割为两色,在陆地上使用的为红色和白色,在海上使用的为红色和黄色。 旗语可打出字母和数字,但透过一些编码规范的转译,例如中文电码,就可以传达更复杂的讯息。 韦家庄已经有字母拼音了,这些是韦总裁为了方便将来与欧洲语言融合,也为了他自己的习惯所提倡使用的。 拼音绝对是后世的一项大创举,方便启蒙学子识字的,在军事上也有广泛的用途。 吴雪霞兴致勃勃的学会了她自己的名字的旗语,还有韦宝名字的旗语。 “我打一遍给你看,你看看我说的是什么?”吴雪霞笑眯眯的对韦宝道。 韦宝笑着点点头。 他昨晚和吴雪霞睡了一晚上,但是他们虽然躺在一起,却是两个被窝,并且真的什么也没有做。 韦宝忽然感觉这种感觉好美,男人和女人之间,原来真的可以做朋友的啊? 原先他只觉得男人和女人要么成为情人,要么就干脆少接触,韦宝是不相信男人和女人可以不发生关系而亲昵相处的,事实是,真的可以,只看自己有没有定力罢了。 韦宝甚至严重怀疑,可能他会比吴雪霞更有定力,要是这么睡下去的话,搞不好哪一天,吴雪霞可能先忍不住,主动钻进自己的被窝都说不定。 这事情忽然变的像是一场游戏,让韦总裁觉得有趣。 “韦宝以后要听吴雪霞的话。”韦宝对着吴雪霞打出的旗语,一个字一个字的拼出来了。 吴雪霞笑着跺了跺脚,“你好厉害,这么长的话你也能看得懂!” 韦宝笑道:“你是想说你自己很厉害吧?你才一天的功夫,就把我韦家庄的拼音都全全了!” “我当然厉害,你也不差。”吴雪霞笑呵呵的坐到了韦宝身边撒娇。看着眼前一望无垠的芦苇荡:“幸好咱们来这边玩了,我才知道北直隶还有这么漂亮的地方呢。” 东淀土地肥沃,水利资源丰富,是发展水产的好地方。芦苇是东淀的主要特产之―,千百年来,随风和水从上游地区传来的芦花,挂在堤岸和滩涂,自然发展,生根、发芽,再加上人工栽培,苇根自身繁殖,年复一年,很快在东淀这万顷碧波中形成了茂盛浓郁的千顷大苇塘。 棵棵声苇,亭亭玉立,在请瘦中蕴含着坚韧。每到夏天,千顷苇田,满淀碧绿,犹如海底,一片茫茫之中透着大气,非常牡观。 芦苇不仅保护着两岸的大堤不遭受风浪的袭击,还像慈祥的母亲护卫婴儿一般,维护着荷花、菱角、鸦头米……,他们蓬勃地生长,供人们观赏,也给人们提供了副食品种。 苇又是织席编篓的好原料,当年,东锭的苇席销往各地,是这一带的老百姓的主要经济收入之一。 韦宝也被眼前的美景所吸引,暂时不去想前面的船队是否已经接上头了,还是林文彪的大队人马是不是已经被锦衣卫撞见了,此时正在激战? 激战的可能性应该不大,因为韦宝一直在凝神听动静,好像并没有听见手榴弹起爆的声音,如果统计署和护卫队的大队人马被锦衣卫撞上,双方肯定会打斗的,打斗的时候,肯定会有手榴弹起爆的声音的。 “喂,你怎么又愣住了啊?我正在跟你说话。”吴雪霞看了看身边的韦宝,见韦宝盯着一个地方不动,有些不满的在韦宝的眼前,用雪白的小手掌晃了晃。 韦宝回过神来,淡然一笑:“我在听着呢。” “你还说在听着?你根本没有在听。你在担心你的船队有没有接上你那大批黄金和古玩珍宝!”吴雪霞戳破了韦宝的话。 “你这么说就冤枉我了!我是贪心之下做出了这么高难度的决定,决定去劫持晋商的黄金!但是在我眼里,我手下弟兄的生命,一定重要过黄金!有弟兄在,黄金早晚都是我的,没有精明强干的人马,有了黄金又能怎么样?”韦宝郑重道。 吴雪霞觉得韦宝说话总是很有道理,噗嗤一笑:“喂,你不必这么认真吧?我只是随便说说而已,我可没有说你不顾手下人的性命啊。” 韦宝也觉得自己似乎有点认真了,不由的有些不好意思,笑了笑。自己最大的毛病,似乎就是太在乎旁人对自己的看法了吧。 两个人正说话间,一名护卫队的人来报:“总裁,刚接到统计署派人来传递消息!已经接到林副署长和谭团长他们了!他们安然无恙,现在1300多两满载金子和古玩珍品的马车,正在上船!” 吴雪霞听到这个报告,比韦宝还高兴,一下子蹦起来!“统计署没有找到他们!太好了!” 来汇报的那个护卫队的亲兵想笑又不敢笑。 韦宝也是侧目看吴雪霞,暗忖你一个大家闺秀,千金大小姐,这么活泼,真的好吗? 天启四年夏秋 【0505 龙出大海一路碾压】 ,最快更新明鹿鼎记最新章节! 稍远一点的王秋雅和香儿也看见了吴雪霞刚才的那一跳,香儿忍不住捂嘴一笑,从来没有见自己家小姐这样过。 王秋雅也笑了笑,不过,心里却有点酸溜溜的,觉得自己的确远比不上吴大小姐,人家才到小宝身边十几日功夫,便似乎已经很习惯了,很自如了,远比自己从小便与小宝生活在一起的人,更加与小宝亲近。王秋雅能感受的出来,韦宝真的很喜欢吴雪霞,超过了她,也超过了对范晓琳和徐蕊,芳姐儿的那种喜欢。 吴雪霞自己也意识到自己失态了,掩口一笑,斜睨韦宝:“喂,这么高兴的时候,你怎么一点笑脸也没有啊?” 韦宝挤出一点笑意:“没有到韦家庄之前,都不值得太过高兴!” 然后对那名卫士道:“告诉卫队队长!即刻拔锚起航!与大队船队会合!” “是,总裁!”卫兵行礼之后去传达总裁的命令去了。 “我们也要过去跟他们会合吗?你不是说为了安全,保持一点距离好吗?”吴雪霞问道。 “我那是怕他们与锦衣卫的人撞上!现在都已经在装船了,只要货物全部上船,还怕锦衣卫干什么?眼下只有一道难关,也是这次行动的最后一道难关!船队安全驶出卫河!咱们就彻底成功了!”韦宝郑重道。眼下是秋季,倒是不必担心海面有大风啥的!如果能安全驶出卫河,就证明没有惊动河间府的水师!否则,被河间府的水师盯上了的话,驶不出卫河不说。就算有一部分人能冲出来,满载货物的大海船也跑不快,肯定还是要被官府的船追上的! 韦总裁不想再出什么意外,绝对不想与河间府的水师在水上再来一场厮杀! 吴雪霞哦了一声,暗忖说了等于没说吧?你现在与船队合到一起,出卫河的时候,万一遇上河间府水师,你怎么办?到时候还不是一样有危险? 反正只要不跟手下的大队人马在一起,韦宝就是安全的。 “不必担心,真的出天大的问题,再走不迟!这种时刻,我想跟他们在一起!”韦宝轻声对吴雪霞道。 吴雪霞捂嘴一笑,点了个头,原来都是装样子的啊?还以为他变得勇武了呢。 韦宝倒不是全然装样子,他知道,真的有大规模厮杀,会危及他生命的时候,反正统计署的人和护卫队的人,还有自己的贴身卫队,一定会死保自己脱离危险的。现在他想死,只能是生病或者天灾,那些不可预测的因素,否则,还真没有那么好死。 只是这些漏气的话,韦宝肯定不会对吴雪霞说出来。 等韦总裁的大船与船队会合的时候,1300多辆马车已经全部装上了船! 马车本身并不重,重的是物资,地方放的下,肯定要带走。 而且,1300多部马车就有2600多匹马,这个年代,没有什么比马匹更加稀缺的资源了,尤其是一穷二白的韦宝辖区,一切都得靠自己,很难向外界大规模采购。 这么多的马匹,一定要带回韦家庄的。 所有人见到总裁亲自前来,都激动万分。 现在所有人会合在了一起,除去雇佣的江湖水手和那些船老大不能算,统计署,护卫队,加上总裁卫队,一共680多人,也不算少了! 除了谭疯子带队与看守他的一百锦衣卫拼杀的时候死了六十多人之外,林文彪带人打了锦衣卫两次伏击,一共也才死五十多人,在京师的时候,几乎没有死人,能把计划做成这样,已经非常漂亮了! 众军官行礼之后,在总裁身边立正站好。 韦总裁静静的听取了到目前为止的整个计划完成过程,非常欣慰。 “总裁,请给我处分!是我带队不利,死了六十多弟兄!”谭疯子道。 林文彪闻言,也道:“总裁我也请求处分!我手上也死了近六十个弟兄,都是会里花大价钱培养的优秀特勤人员。” 韦宝淡然的一抬手:“你们都不必说了,现在不是讨论功过的时候,而且,我也不能光看过错,不看功劳。具体的功过,事后由统计署的会委会和护卫队的会委会自行评述。” 虽然天地会是政党的形式,但是韦总裁一直没有使用党这个称谓,觉得太刺耳,一直是以会众,会众形成的一级一级委员会的形式约束天地会,约束天地会的行政体系,党务体系,和军事体系! 林文彪和谭疯子听总裁这么说,都不好再说什么。 “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了吗?”韦宝问林文彪。 “嗯,我刚才和谭团长和五爷几个人商量了一下,今晚子时,大队人马一起冲出三角淀,冲出卫河,只要出卫河之后没有被河间府的水师跟上,其他的就都不怕了!不能拖,越拖,对我们越不利。还请总裁亲自批示。”林文彪答道。 韦宝点点头:“很好,就按照你们商量的办!” 林文彪等人行军礼道:“是,总裁!” 本来当着吴雪霞的面,不该这样,不过他们看见吴雪霞都已经寸步不离的跟在总裁身边了,估计吴雪霞可能也像是总裁的其他女人一样,就这样跟了总裁了吧?跟了总裁就是自己人,便没有避讳。 “到点放饭了,你们这两天都是怎么吃的?携带的干粮不够了吧?”韦宝问道。 “还够,我不知道要在这里等多久,所以通知所有人省着吃,每天只能吃一顿。另外让人偷偷捕鱼,这里的鱼太多了。只是不敢生火做饭,大家只能吃生的鱼。”林文彪道。 “生的怎么吃?”韦宝叹口气,暗忖你们又不是日本人,生鱼片吗?而且河里的鱼,生着吃,细菌太多了啊!“那你们情愿少吃点东西,也不要吃不干净的东西得病。” 林文彪一惊,急忙道:“总裁教训的是,是我疏忽了。” 三角淀的渔业非常发达,锂、鲫、萆、鲢、鲂、鲶、黑以及碱鱼、黄钻、红腮、布鱼等,单鱼类就达几十种,有名的还有奸蟹。 青虾很有名,特别是它是胜芳蟹的主要产地。交通发达,物产丰富,使东淀及周边地区成为文安最富庶的宝地。 “南有苏杭,北有胜芳”、“金石沟,银胜芳,铁打的左各庄”之誉,充分说明了这一地区的经济、社会、文化的发展程度。 东淀地区不但物产丰富,交通便利,而且风景秀美。灿灿长堤,绿柳婆娑;汤汤洼淀,苇莲婀娜;樯橹桅帆,鸥阵渔榼;椋涛洒雪,细浪翻银……,“北国江南”之誉,绝对不负。 胜芳廊檐下,水光潋滟,菱藕万顷。东淀里成船成船地载出白鸭黄蟹。当地人衔着纸烟、哼着小曲就能过消停日子,哪怕借着残月繁星下淀,也能一网扯来欢蹦乱跳的鱼虾。 镇子西北,半天脚程就是杨柳青。虽说在天津卫做买卖更能做大,但那些贩鱼盐、走山货的老客,却不忘扬帆西去。“南苏杭,北胜芳”,在这个码头耍不开,便休想发大财。 吴雪霞本来还在看风景来着,没有很大的兴趣听韦宝谈公事,不过,听说不能吃熟食,又见韦宝召集的议事会议散了,便转过头来拉了拉韦宝的衣袖。 韦宝笑道:“怎么了?” “不能吃熟食?那怎么可以啊?”吴雪霞嘟了嘟小嘴。 韦宝好笑的一摇头:“大小姐,现在是最危险,最关键的时刻,你还在想这些?晚上吃点饼子对付一下!等明早能安全抵达大海!你想吃多熟的食物,我就给你多熟的食物!烤鱼,烤肉,烤羊腿!你别吃的嘴巴冒泡就成。” 吴雪霞笑道:“我就随便问一问,我也没有说非要吃熟食,我晚上经常不吃的,算了,我还是早点去歇了吧!” 韦宝点点头:“这就对啰,多睡觉对皮肤好,去吧!” “我皮肤还不好?嫌弃我容貌不美?”吴雪霞非常警觉,这世上恐怕没有什么事情能与她的容貌相提并论的让她警觉了。 “美如画!不过再美也要保养啊,尤其是年轻的时候。”韦宝笑道:“但愿你到了你娘那个年纪,也能像现在这么美。” “那我去睡了!我也听说多睡觉能养身来着。就是你晚上睡我旁边,我一下子都睡不着,现在困死了。”吴雪霞娇嗔的瞟了韦宝一眼。 韦宝心中一动,調戏道:“啥意思?那我今晚上不去了?” “不行!你睡都已经睡了,现在又换地方,等下别人还以为我失宠了怎么办?”吴雪霞说完,粉脸便羞得通红,暗忖自己乱说话,韦宝又不是皇帝,失宠什么啊?美的他。 韦宝闻言,果然大悦,“行,去睡吧,等我忙完,还去跟你睡。” “呸,是睡我旁边,不是跟我睡。”吴雪霞娇羞的轻声说完,白给了韦宝一个巨好看的白眼,扭着纤腰走了,这一刻,又恢复了大家闺秀的气质。 还没有到夜里子时,韦总裁一直没有去和吴雪霞睡,在自己的舱房玩游戏,这个时候,他一点困意都没有。 林文彪来报:“总裁,我们现在就要启程!有官兵向咱们这边搜索过来了!” 韦宝立时道:“你自己拿主意就成,你是这次行动的总指挥,不必问我!” 林文彪急忙下去传令,提前启程! 韦宝暗忖,锦衣卫就是锦衣卫,真聪明啊,他起先听说林文彪要往回折返,躲入三角淀,也认定这是一步好棋子!是人就很想到他们往东逃了那么久,又往回走了。 就算能想到,也不会这么快。 倒不是田尔耕和许显纯等人为首的锦衣卫有多神机妙算,而是因为官兵出动了近两万,还有五千多骑兵,地毯式搜查的速度太快!那么多马车,要搜查也都是搜查有可能藏匿这么多马车的地方! 所以速度很快。 他们在原定区域搜了一圈之后,便扩大了搜索范围,三角淀就包括其中了! 此时离夜里子时还有一个多时辰,对于这个年代的人来说,早就到了该睡觉的时间,穷人家天擦黑就得睡觉,没钱点油灯。 不过,对于官兵来说,上半夜肯定比下半夜的巡查要严密的多!这个时间段,算是还早! 所以,这个时候启程,非常危险! 而且锦衣卫带着大队人马都能搜到三角淀来,也一定已经通知了河间府的水师这两天要严密监视卫河以及周边海边的动向! 在通知大队船队起航之后,林文彪和谭疯子等人又来找总裁商量。 “总裁,这个时候如果不能在岸边躲避,在河道很有可能撞上河间府水师营的船!我想,咱们能不能打掉他们的水师营?”林文彪向韦总裁请示道。 韦总裁之前也做过这样的设想,只是觉得这么做,伤亡可能会很大,所以想着能躲过去就躲过去,能混过去就混过去。不想大动干戈。 而且,韦宝也不想过多的怼大明官方力量,大明除非倒闭,要不然,官方的任何损失,还不是找老百姓弥补?最终还不是苦了老百姓?当官的人一点感觉也不会有的。 “能不打,尽量不要打。”韦宝指示道。 林文彪点头:“这个我知道,可由不得咱们啊。万一让河间府水师营的巡防官兵发现了,肯定要打起来!等被动的被追,咱就真的麻烦大了!咱们带来的护卫队和统计署的人,并不是海卫队的人,并不专司海战。虽然大家都受过水上攻击的训练,可毕竟不如海卫队。而且那些江湖水手都不牢靠,不可能指望官兵来攻击的时候,他们会帮忙,搞不好他们被官兵喊一嗓子,就都跳河逃命去了。所以,只能偷袭河间府水师营,干脆把他们一窝端了,把他们的船也全部抢走!到了韦家庄之后重新刷一遍油漆,到时候谁也不认得是谁的船,船都一个样!而且这样的话,即便官府还想追,也绝对筹不到这么多大船追咱们。” “水师营多少官兵?你都想清楚了吗?”韦宝问道。 显然,韦宝被说服了,只是担心打不打的过。 从京城突然冲出来其实并不难。 但是要偷袭军营,韦宝知道这绝不简单,大明的军队再懒散,该警戒的还是知道的,尤其是军营,通常安排不少人警戒。 “他们只有三四百号人!我们可以组织五百骑兵,假装是锦衣卫的人,然后偷袭。”林文彪道。 “你们哪里来的锦衣卫的衣服和号牌?”韦宝问道。 “有,我们连番与锦衣卫作战,手里有四百多套锦衣卫的官服,再让一部分人不穿官服混在中间,大晚上的看不见!”林文彪道:“正好现在官服大肆搜捕咱们,水师营的人肯定不会起疑心!” 韦总裁见林文彪都已经想的很清楚了,点头道:“只要你自己想清楚就行!你是这趟行动的总指挥,一切以你的想法为主!主动肯定比被动好!如果一定躲不过去,就主动出击吧!” 林文彪见总裁拍板了,当即立正行军礼,“是,总裁!” 常五爷和谭疯子等军官也一起行军礼,然后退出去商量靠岸执行任务的细节。 林文彪之所以要这么做,是觉得肯定躲不过去了,刚才大队船只启动之后,一路上都能看见隐隐约约的火把群!只要有人看见他们在河道中,船是没有马匹跑的快的,一定会有人去通知河间府水师营全体出动拦截! 现在还没有什么动静,说明河间府水师营还没有听到风声,说明锦衣卫挑头的官府大军还没有发现他们就在卫河之中! 不过,这是随时会发生的事情,所以只能铤而走险,直接向河间府水师营靠过去!这是唯一的办法了。 这样的话,即便有人已经发现他们,但是明军内部的层级太多太麻烦,通报到最上面的人,再等最上面的人通报到水师营,一定有一个时间空挡。 所以只要他们现在开始主动往河间府水师营靠过去,很有可能能快过明军哨探的速度。 但也有一个危险,就是不能提前被水师营的巡防船撞见,不能提前暴露目标,否则他们回报的速度肯定是快过天地会大队船队向河间府水师营进发速度的。 天地会的运气很不错,或者说是河间府水师营,甚至整个大明体系都腐朽溃烂了! 河间府水师营的确已经接到了司礼监亲自下的指令,让他们密切注意卫河和周边海防的动静,可河间府水师营依然照旧,只在卫河出海口两岸河道增派了四艘巡防船算是应付差事,哪里会派人深入卫河巡查贼人的踪迹哦? 在河间府水师营的参将级别营官看来,真的遇上贼人,死的是他们,然后金银珠宝他们一点分都没有,因为又有东厂,又有锦衣卫的人,谁会让他们最下层的水师营官兵分到好处? 但天地会的运气也不能说一直很好。 才进入卫河没有多久,就被岸边搜索的官兵给发现了。 只见岸边出现了一队火把,有三百支,就说明至少有三百人。 其中有人喊话:“你们的船靠岸!你们的船靠岸!” 林文彪一惊,知道已经败露了,下令:“不必理会他们!加速前进!” 这个时候,也没有心情管这是哪一路的人马,反正是官府的人马就对了。 53艘大船遂拼了命的划水! 林文彪还担心这样一来,江湖船老大们和江湖水手们看他们被官兵发现了,会在这种关键时刻撂挑子。 好在这种事情并没有发生,这些江湖水手和船老大听闻官兵的动静,第一个反应就是逃! 逃的越快越好。 现在每艘船上都有一堆天地会的人,他们知道这时候撂挑子,大家闹起来,只能死在一起。 不管有什么事情,先出了陷阱再说吧!所以,不但没有撂挑子,反而更加卖力了。 河岸上这队发现他们的人马,一共八百多人,喊破了喉咙也没有回应。 而且对方的船还越划越快,显然有问题。 而且,这卫河之中,怎么可能有这么多大海船?在发现这些船的时候,他们其实已经知道有问题了。 这八百多人不是锦衣卫的人,不是顺天府的人,也不是东厂和五城兵马司的人,是京营的一伙官兵。 “立刻派人将卫河发现大队可疑船只的事报与锦衣卫指挥使田大人知晓!”带队的是一名副将,直接对身边的传令兵下令。 “是,将军!”两名传令兵接令之后,立刻调转马头,往天津卫而去! 因为田尔耕和许显纯他们设立的临时指挥各路人马的指挥部就在天津卫! 天津卫这个时候已经在天地会大队船队的身后了,在西边。 而河间府水师营在大沽口,在天地会大队船队的东边。 所以,京营的人去报信,实则还得往回跑马! 若是他们此时直接派人往河间府水师营方向去报信给河间府水师营知晓,效果会完全不一样! 只可惜,死板的体系就是有这么大的弊端,官场腐朽,僵化,也是这么来的。 因为京营的副将没有权力调动河间府水师营的营官,只有锦衣卫指挥使这种由司礼监总管大太监亲自调来的人总指挥,才有权通报水师营的官兵。 这一来一回,就耽误时间了,在战场上,时间是最珍贵的,是生命! 或者说,不管在哪个地方,不管对于什么人来说,不管怎么说,时间都是最珍贵的!没有任何一样东西,能比时间更可贵。 卫河这一段长一百多里! 本来至少要四个时辰左右,能赶到天明之前冲出卫河都已经是最快速度了。 但人的潜力是无限的,在知道已经遇上了官兵追捕之后,所有的水手没命的划船,速度至少提高了一半! 只用了三个时辰不到,就到了大沽口附近! “不能再往前了,我好像已经看见河面有火光,那应当是河间府水师营的巡防船!他们封锁了出海口!一共6艘船!没错!”林文彪一直在船头用望远镜瞭望,一点不敢怠慢。 高倍望远镜不但看的远,还有夜视功能,等于给宝军揷上了看的更远的一双眼睛,这也是宝军的一大优势! 韦家庄造玻璃,但是这些跟军事有关的先进工艺,并不打算输出天地会管辖范围。 这是韦总裁制定的策略,韦总裁一方面不想破坏这个时代原本的结构面,另外不想让其他势力强大。 大家都不变,而他韦宝的力量越来越强大,这是韦总裁所需要的态势。 “停船,靠岸,准备行动!”林文彪对谭疯子道:“谭老哥,辛苦你了!” “放心吧!我知道轻重!”谭疯子郑重的一点头!五百名等待执行任务的官兵已经全部换装完毕,准备完毕,随时可以动手! 林文彪什么也没有说,和谭疯子来了个拥抱,两个人本来当初在老林子柳子帮就是生死弟兄,现在同为韦总裁效力,同在天地会中,友情更深厚了,因为他们有了共同的信仰,共同的追求。 具体执行任务的是天地会的人,负责去骗开水师营大门的,则是两名河间府统计署的高级特工! 术业有专攻,如果统计署的特工不在,这种事情,护卫队的官兵也可以做。但是有统计署的高级特工在,还是让他们这些‘专业的’来做比较好。 船队顺利靠岸,这一片还没有官兵。 五百准备执行任务的护卫队官兵牵马下船,然后一起向河间府水师营方向奔驰过去。 从停船的地点,到河间府水师营,还有五里多路程! “站住!干什么的?”远远的看见黑暗中来了大股人马,水师营大门旁的瞭望塔上的兵士大声喊道。 瞭望塔下的一伙官兵也纷纷打起精神,解除瞌睡状态,严阵以待。 “你们看不见啊?我们是锦衣卫的人!田大人怕有贼人劫营!特派我们来协助你们守营!”一名统计署河间府站高级特工大声道。声音很霸道,还带着些许不满和烦躁,要是有评选影帝的活动,这绝对是实力派的表现。 把一名锦衣卫官员的神情和态度都刻画的非常到位。 瞭望塔上的几个兵士都看清楚了对方,对底下喊道:“头,真的是锦衣卫的人!” 一名低阶军官一挥手,示意三十多名守门的士兵将手中握着的弓箭放下。 然后这军官对来人喊话道:“过来吧!先拿公函来看!我好通报我家将军。” “真是的,我们水师营,要你们锦衣卫来协助守卫啥营地啊?哪个不要命的敢来劫军营?我们这穷的叮当乱响,除了人就是刀枪,不要命了差不多。”那军官低声嘟哝着,不过,一点都没有怀疑对方就是锦衣卫的人马,因为他也已经看见对方穿着的衣服了,的确是锦衣卫的衣服,一个个牛的不行的样子。 大明各级军队,没有喜欢锦衣卫和东厂的,这两个部门,就是刽子手和瞧不起人的代名词!不过,他们也不敢轻易得罪东厂和锦衣卫的人就是了。 带头的统计署河间府站的高级特工对谭疯子一点头,谭疯子手一挥,五百人的骑兵大队立时压过来。 “喂!你们先来个人把公函拿来,都过来干啥?”那守营的军官大声道。 但是谁理会他啊? 直到这个时候,守营的官兵仍然没有丝毫起疑心的地方。 因为,锦衣卫就是这么雕的嘛!不雕的话,还叫锦衣卫吗?一起过来就一起过来吧,反正也不是啥大事。 所以,那守营的军官喊了一嗓子,见没人理会他,也就算了,其余守门的兵士也放松了警惕,站在那军官身边。 瞭望塔上的几名兵士也放松了警惕。 “娘的,你瞎咋呼什么东西?知道老子是谁吗?”另外一名统计署河间府站的高级特工发威道。 守门的河间府水师营军官一愣,暗忖老子哪里知道你是谁啊?神气什么啊?你们锦衣卫的人,谱儿也太大了吧!娘的,跑老子这种乡下地方逞威风算什么本事。有本事你上宫门口去逞威风去啊! 不过,腹诽归这么腹诽,那守门的河间府水师营军官还是陪着笑脸:“敢问上官是?” “哼!你还不配问老子的名讳!让上面的那几个人都下来,一点规矩都不懂!我们来你们这种地方,你们连站队迎一迎都不懂吗?”另外一名统计署河间府站的高级特工傲慢道。 这回守门的河间府水师营军官是真的怒了,很想发火,暗忖娘的,你这也太离谱了吧?人家站哨的,不站在上面站在哪儿啊?你就是田尔耕亲自到了,也不必把站哨的人喊下来吧? 守门的河间府水师营军官还在犹豫。 开始喊话的那名守门的河间府水师营军官厉声道:“你聋了啊?我家同知大人的话,你听不见是怎么滴?” 守门的河间府水师营军官一怔,对方穿的衣服明明就是很普通的千户的衣服吧?怎么是同知大人了? 锦衣卫的同知可是不小。 守门的河间府水师营军官也来不及细想,暗忖宁肯多受点气,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吧!遂对两边瞭望塔上的几名兵士道:“你们都下来拜见同知大人吧!” 守门的河间府水师营军官之所以一定要将两边瞭望塔上的士兵都喊下来,主要是怕他们鸣锣示警! 到了这么近的距离,解决几十个守门的官兵,对于护卫队的人来说,毫无问题!己方有五百人马呢! 但是瞭望塔上的士兵鸣锣示警之后,总归冲进去之后要多费一些手脚,能不死人尽量不死人,能做到对己方有利,尽量做到对己方有利! 这是统计署特工们的行动标准。 谭疯子在旁边看的暗暗佩服,他本来还有些瞧不起林文彪的统计署,觉得跟大明的东厂锦衣卫差不多,现在看来,统计署的人是真的有两把刷子的。要是换成是他,肯定做不到这么好。 天启四年夏秋 【0506 我这一生,不信命运,不畏生死,无惧天地,无视等级】 ,最快更新明鹿鼎记最新章节! 听当官的都这么说了,两边瞭望塔上的几名河间府水师营的兵士立刻就下来了。 这也是军纪涣散的体现。 本来瞭望塔上的兵士,无论如何是不能擅离职守的!他们有向整个军营预警的重责大任嘛! 这要是换成宝军的士兵,至少会问个为什么! 原则就是原则! 但是大明的士兵,显然没啥原则,在他们眼里,官就是原则,当官的就是叫他们去吃屎,也只能闭着眼睛吃光。更不要说只是下来拜见一下锦衣卫的啥同知大人罢了。 这些士兵下来的时候,也并没有拿预警的铜锣,都是空着手跑下来的。 “都站好,站好啰!”统计署河间府站的高级特工继续‘抖官威’。 河间府水师营守门的低阶军官一肚子火气,却只能低着头,臊眉耷眼的对一帮手下道:“都来站好了,听锦衣卫大人训话吧!” 虽然不敢反抗,但是话语中还是能听出很不服气的。 “你怎么说话呢?你什么意思?”另一名统计署河间府站的高级特工立时策马上前两步,到了那军官面前。 “没有啊,我也没有说啥啊?我让他们听锦衣卫大人训话,这有错了吗?”河间府水师营守门的低阶军官简直快要被气炸了肺部,感觉对方就是存心来找茬的,今天怎么这么倒霉?遇见这帮瘟神了? “娘的!还特娘的嘴硬!”说话的河间府水师营守门的低阶军官一刀刺出去,当胸从河间府水师营守门的低阶军官的身体穿过。 那河间府水师营守门的低阶军官,瞪大了眼睛,天底下再也不会有比这个更荒唐,更意外的事情了。 这一下变起仓惶,其他的守门兵士也都吓得愣住了,锦衣卫的人脾气这么大,一点看不顺眼,就动刀子,当官的也能说被杀就被杀? 就在这些守门士兵还没有反应之前,嗖嗖嗖嗖,一排弩箭飞出,这三十多人立时倒下! 护卫队的弩箭和统计署的一样,都是喂了剧毒氢化物的,挨着就死! “杀光这里所有人,不留一个活口!”谭疯子下达了一道很冷血的命令! “是!” 五百护卫队骑士异口同声答应一声,大队马队涌入了河间府水师营。 除了守门的士兵,营内也有少量的执勤巡逻兵丁,不过才十来人,加之军纪涣散,营内巡逻士兵通常都不怎么动,随便找个地方偷懒,打打瞌睡,便到了交班时间。 只是今天他们等不到交班了,在营房里面的官兵肯定不会最先被攻击到,这些巡逻士兵在被马蹄声惊醒的时候,顶多看一眼,便被利刃夺走了性命!甚至很多人连看一眼的机会都没有,在睡梦中便告别了这个世界。 各个营房中的官兵也好不到哪里去,几乎没有出现搏杀的场面,因为马匹行动迅速,护卫队训练有素,在发起攻击之前,就已经分好了五人五人一组,一共一百组! 像是海浪,像是潮水一般掩埋过去。 头五个人冲入一间营房,后面五个人会冲入依次第二间,再五人冲入第三间,这样平推过去。 若不是训练荒废,五百人冲入军营,杀到一半的时候,剩下的半座军营的人一定警觉了,可惜并没有。 护卫队的五百骑士从头杀到尾,都没有遇上一点点反抗,如同碾死一窝蚂蚁。 0比400,护卫队一个人没死!甚至只有几个人在行动的过程中受了点皮外伤。 这巨大的优势,连谭疯子自己都没有想到,大明官兵孱弱至此啊? 在三四里外等着的大队船队,所有人都看着这壮观的火焰。 就冲着这种起火程度,也知道天地会的人得手了。 这带给那些江湖船老大和江湖水手们的震撼是无以复加的。 刚才就是他们载着这些负责去河间府水师营厮杀的马队下船的,虽然不清楚他们具体去干什么,但是现在看见河间府水师营起了大火,哪里还会不知道? 而且是已经成功了。 仅凭五百号人马,这么一点时间,才两炷香功夫吧?就端掉了官府一个完整的军营?这是什么人啊?这是一些什么人?太恐怖了! 所有的江湖船老大和江湖水手们此时都是目瞪口呆,心里只有这种想法,震惊到无以复加的感觉。 就在刚才他们,他们还在为官兵有可能会找到他们的船队而担惊受怕,想着如果遇见官兵该如何如何呢,现在,这种担惊受怕的感受立时消散了大半! 甚至不少人在船只靠岸之后,还想着是不是趁此机会逃掉算了! 毕竟在他们眼里,与官府公然为敌,只有死路一条。 这边河间府水师营起火。 卫河河面上执行封锁河道任务的6条河间府水师营的官船立时发现,并向大营方向靠上去。 同时,林文彪也下令船队向河间府水师营靠上去! 林文彪本来还担心这个命令下达之后,这些船老大和水手知道是去主动攻击官兵,会不配合。 韦总裁也是这般想法,看着河间府水师营起了漫天大火,韦总裁很是高兴,不过也担心剩下的六艘河间府水师营的官船问题。 虽然只剩下六艘,但是他们现在没有正规的水师人马,要对付起来仍然很不容易,被六艘官船咬住不放,走是走不快的!要想杀掉也不容易。尤其出了卫河,到了大海,想对付这些官船就更加费劲了,因为他们的船都载重了大批物资,肯定没有官场速度快。 这些船老大和水手都是雇佣的,在这么关键的时候,很难说他们会如何选择?毕竟事先也没有办法先通气。 让韦总裁和林文彪大喜不已的是,命令发下去之后,52艘大船如上了马达一般,所有的船老大和江湖水手二话都没有就执行了,飞速向河间府水师营方向的河面驶去! 因为这些江湖船老大和江湖水手们很清楚,他们都有船,能对付他们的,只有官府的水师营!把这些人全部做掉了的话,就一点危险也没有了,天地会这么短的时间就能端掉了官府的水师营大营,这给了所有江湖船老大和江湖水手们以极大的鼓舞,没有人将几艘船放在眼里,甚至这些江湖船老大和江湖水手们都隐隐起了杀心,甚至他们都有点想助一臂之力,甚至想亲手杀官兵了! 因为,这些江湖走船帮生意的江湖船老大和江湖水手们也都是穷苦人,平时靠海吃饭,最能欺压他们的自然是水师营的人,这是他们的天敌啊! 眼看着天敌遭受了重创,谁会不想趁机踩一脚? 这也是绝大多数的人的通病,面对强敌,要他们挑头上,肯冒头,敢于冒头的人很少。但是面对强敌奄奄一息,收玉米的时候,人人都会争先恐后上去分一杯羹。 6艘官船靠上去,靠向自己的大营,是出于人的本能,自己家里着火,肯定会第一时间想去查看一下情况,不会贸然跑走的,而且他们并没有发现河面有敌情,有异常。 等到他们接近河间府水师营大营的时候,也没有看见有人,似乎这座大营是自然着火,是鬼来过了一般,空空荡荡,只有不停燃烧的房屋,别的什么都看不见。 “这是怎么回事?”六艘官船中的一名游击将军级别的将领是最大的,他首先下令进入河间府水师营的大营码头,一座简单的木制码头。 “将军,先看一看再说吧?这恐怕是有人偷袭了咱们的大营了吧?现在不是正在抓大队贼人吗?”这名游击将军的随从提醒道。 “怎么先看一看?不过去看,谁知道是出了啥事?没道理起这么大的火啊!水师营要是完了,咱们这帮人会混的比乞丐还惨!”游击将军嗓子都有点破音了,万万没想到为什么忽然大营会起这么大的火?而且好像还没有人救援一样,难道人都死光了?好像刚才也没有看见有厮杀啊? 他们发现不了河间府水师营大营有过厮杀,是因为厮杀的时间实在太短,而且并没有真正形成厮杀,应该叫屠杀才对。 “将军,先到天津卫去搬来援军再去吧?咱们都是水师,万一有大股步兵埋伏,咱们肯定打不过的!”游击将军的随从劝道。 游击将军被他说的心里毛毛的,有点不敢再继续下令进入大营了,只停留在码头上。 他知道,别说遇上大队步军,他们六艘船合起来不过百来号人,如果登陆厮杀,有二三十名练家子,说不定他们都打不过,这个游击将军还是很清楚自己这边人的底细的,平时根本不操练,就是偶尔出船,也是在附近海边晃悠一圈,堵截个来往海船,他们是好手,但是打斗,他们打的过谁啊? 正在这名游击将军迟疑的时候,他自己这条船上的水手们,还有其余五条官船上的水手们大声鼓噪开了!“有贼人,有贼人啊!” “是大股的贼人!至少五十条船!”这回轮到游击将军的随从破音了:“将军,快下令逃啊!” 这回不用人提醒,游击将军吓得大喊大叫:“快起航,快起航,快跑啊!” 如果他们一直在远处,没有靠近河间府水师营的码头,是来得及跑的。 但是他们现在刚刚露出要跑的迹象,52艘天地会的大船追的更凶了! 虽然载重大批货物,但是这些江湖水手人人有一膀子力气,身体素质个顶个完爆官兵! 还不止52条大船围堵上来,韦总裁的大船是没有运载任何物资的,总裁卫队平时什么训练都有,基本上都属于全能型的士兵,侧重于近卫保护,但是划船的速度也可以! 韦总裁直接下令:“给我追上去,不能放他们逃掉!” 韦宝不是着急了,而是高兴了,见那些江湖船老大和江湖水手们这么肯出力,知道大局已定,气势上就完全将这些水师营的官兵压死了嘛! 其实就算这6艘官船都逃走,也无关紧要了,韦宝不太相信他们还敢继续尾随追击,顶多出了卫河,往南做个去山东的假象,然后在折返往北,前往韦家庄便是了! 随着韦总裁的下令,总裁卫队拼了命的划船,本来他们人就不少,又几乎是空船,居然后发先至,从52艘船的巨型船队中一下子超车了,非常显眼。 还不止于此,河面上有53艘船。 谭疯子还让一百人留下看管马匹,其余四百人迅速从黑暗中杀出,登上了河间府水师营码头周围绑着的快船。 水师营平时为了拥有速度上的优势,不但有大型官船,还备了十来条小快船,这种船不能出海,但是在海岸线周边拦截是很牛叉的。 所以平时偷偷跑船的人,到了河间府水师营这一片海域,都会故意到深海绕一个大弯! 400人分成12艘快船,那个速度是杠杠滴,一起加入围堵大军的阵营中,完全一边倒。 “将军,大营!大营!船!船!” “将军!咱们的大营冲出来好些快船,似乎还穿了锦衣卫的官服啊!” 几个人七嘴八舌的对游击将军道。 游击将军眉头深锁,很不耐烦,吼道:“老子又不瞎,自己看不见啊?怎么咱们的大营忽然冲出来这么多锦衣卫的人?从哪里冒出来的啊?喊话,问一问他们从哪儿来的!” 游击将军的手下随从答应一声,立刻站到了船尾大声呐喊:“喂!你们是哪里的?” “快停下!老子们是锦衣卫的!是来帮你们打贼人的!快停下!”喊话的仍然是跟随护卫队行动的两名河间府统计署高级特工中的其中一个人。 “将军,他们说是锦衣卫的人,来帮咱们的!他们人不少,这回咱们不必怕贼人了!”游击将军的随从道。 “老子不聋!自己听得见!”河间府水师营这名原本只是带队晚间封锁卫河出海口的游击将军皱眉,没好气道:“这些人来的蹊跷啊!锦衣卫的人还会划船吗?怕不是贼人假扮的吧?” 游击将军的手下人都不说话了,众人都觉得有这种可能,要不然好端端的一座大营,怎么能说被端掉了就被端掉了呢?而且,即便是有人来救援,也应该是河间府水师营自己的人啊?水面上作战,他们河间府水师营的人才是正行嘛。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你们的千户是谁,你们那里有几个百户,都叫什么?”游击将军急了,亲自喊话。 不急不行啊,本来他不顾一切的逃,要想追上他们这六艘官船,肯定是不容易的,即便追上,也很难一网打尽,逃掉四五艘官船,问题不大! 他们这些人自然是绝对不会在同伙落难的时候,舍生忘死去救援的,若是见到己方有人落难,只怕会逃的更快! 现在除了游击将军所在的官船,其他五条官船的人也看见了新杀出来的一帮快船上的锦衣卫,也不知道这些锦衣卫是如何突然冒出来的? 不过,有了援军,就有了一份希望,都等着游击将军那边交涉,这样的话,六条官船便暂停了! 而五十多艘贼船越追越近,就离他们不到一里路程了,眨眼就能靠上来,谁不着急?这时候不光是游击将军本人,六艘官船上的所有人都急疯了! “我们的千户叫***,我们的百户叫***。”河间府统计署高级特工大声应答,要是这么简单的问题都答不出来,那就有鬼啰。幸好锦衣卫这趟执行这么大的行动,也没有临时编订个口令啥的,否则就要漏破绽了。 游击将军皱了皱眉头,他其实自己也分不清楚锦衣卫有多少千户,更不知道有多少百户了,更不可能全部记住这些人的性命,别说跟锦衣卫千户比,随便一个锦衣卫百户也比他一个小小游击将军的地位高多了。 “现在怎么办?”游击将军深锁眉头,问身边的人。 几名亲卫随从暗暗来气,我们哪儿知道怎么办啊?刚才你又是说自己不聋,又是说自己不瞎,不是很神气活现的么?现在又来问我们作甚? 几个人自然不敢怼上司,只能摇头。 “哼!你们这帮废物,平时就会拍马屁,有事的时候,一个都指望不上!”游击将军怒道,眼见53艘大海船已经近在咫尺,不得不迎战了,只得对‘锦衣卫’的大爷们大声道:“锦衣卫的官爷,你们帮我们上去拦截贼船吧?我们拼死助阵!” “放你娘的狗臭屁!我们帮你们拦截贼船?你想的还真美!快滚过来让我们都上船!否则我们走了!”河间府统计署高级特工没好气的大声训斥道。 那游击将军听对方这么说,自然是一点都不意外的,锦衣卫的人多高贵啊?怎么可能去冲锋陷阵?能驾船到河面来助阵,已经很让他意外了,若是锦衣卫的人肯率先冲锋去当替死鬼,那除非太阳从西边升起来差不多。 “喊话,让其他几条船都放绳梯接锦衣卫的官爷们上船!有了这么多锦衣卫,贼人再多也不必害怕了!”游击将军立刻道。 游击将军手下的人立时纷纷跑到船舷大声对其他五艘官场上的官兵喊话,让放绳梯载锦衣卫的官爷上去! 这时候,53艘大海船已经在他们眼前了,随时会接战! 其他五条官船的人听见喊话,根本来不及想,只能依着命令,纷纷放下绳梯,不管来的是人是鬼,这时候,多一个帮手就是一份希望啊! 而且在这帮人心中,锦衣卫的人功夫都不弱,有他们上船,真的能拼一拼了。 就这样,53艘大船与400‘锦衣卫’的十几条小船,同时靠上了6艘官船! 这年代的海战,并不像近现代海战,大炮对轰啥的。 要嘛是对撞攻击,撞完就是肉搏战,跟地面原始进攻唯一的区别就是,是在水面上进行搏击,经验丰富的水手,平衡感觉更好,在船上如履平地,会占到不少便宜! 再占便宜也没用,等一百多人河间府水师营的官兵与五十三艘大海船上过来的贼人交手的时候,本来都拼命的打,准备在锦衣卫投入战斗之后,他们再退到一旁‘打酱油’来着。 可谁想的到…… 这时候吴雪霞出来了,瞪大了美丽的大眼睛看着眼前的一切,惊讶的对身边聚精会神观战的韦宝道:“你们这是到了哪儿了?怎么跟官府的水师营打起来了?” 韦宝没有说话,做了一个看的手势,韦宝这时候哪儿还有闲工夫说话啊? 韦宝不理会吴雪霞,吴雪霞也不以为意,呀的一声,抱住了嘴巴:“好多锦衣卫啊!你们麻烦大了!锦衣卫的人来的这么快啊?这么多人啊?” 韦宝又好气又好笑,暗忖你是直播解说员啊?我又不是看不见。那些锦衣卫都是咱们自己的人扮演的好不好? “呀!锦衣卫杀他们自己的官兵了!呀!锦衣卫把朝廷水师营的人杀光了啊!?”吴雪霞捂着嘴巴,仍然直播个不停。一双美丽的大眼睛,似乎看到了这世上最不可相信,最无法想象的事情了,惊了个呆。 韦宝好笑的看了眼身边的吴雪霞,整个混战过程,其实不到五分钟,基本上护卫队扮成的锦衣卫的人一上去,就结束了。 虽然离得远,看不清楚,但是韦宝相信,那些河间府水师营的人死前,每个人应该也是吴雪霞现在这幅吃惊的模样吧? 吴雪霞看见韦宝在看自己,立时醒悟过来,在韦宝的胳膊上拍了两下,“我知道了,那些锦衣卫都是你们的人,是不是?你们这么厉害啊?你们在锦衣卫当中安揷了这么多人啊?” 在三角淀的时候,韦宝在与一众军官议事的时候,吴雪霞虽然也在场,但是忙着看风景,玩鱼儿去了,并没有认真听他们在京城执行计划的细节,也没有认真听他们已经在出京城之后,与锦衣卫的人交战过几次的事情。 所以吴雪霞肯定想不到,这么多的锦衣卫衣服,并不是因为派人打入了锦衣卫,而是杀了锦衣卫之后缴获的! 韦宝微微一笑,虽然吴雪霞说错了,但是他并不想纠正。 “你们太厉害了!你太厉害了!都能派这么多人打入锦衣卫?那你之前还担心什么啊?”吴雪霞腻声撒娇:“就知道吓唬我。” 韦宝呵呵一笑,转头看向,所有的船只正靠向河间府水师营码头。 林文彪正下令让带上能带走的河间府水师营的船只走人,不能带走的,全部凿沉! 韦宝知道,大局已定! “喂,都赢了,还不高兴啊?你太厉害了,之前你是不是故意吓唬我的啊?你还没有回答我哩。”吴雪霞继续靠着韦宝撒娇。 韦宝微微一笑,看着吴雪霞道:“对!我一开始就知道赢定了,我就是故意吓唬你的!我这一生,不信命运,不畏生死,无惧天地,无视等级。因为我是韦宝。” 吴雪霞眨了眨眼睛,因为船只正在靠向河间府水师营的码头,而河间府水师营的大营仍然在噼里啪啦的燃烧当中,火光映照的范围很大,这一大片的河面都映照的跟白天一般。 火光映照在韦宝的脸上,更显得韦宝的脸英俊绝伦! 吴雪霞也不由的两只美丽的大眼睛当中全部都是小星星,暗暗欢喜自己选对了人,这果然是与众不同的男人啊!就冲着韦宝能说出‘我这一生,不信命运,不畏生死,无惧天地,无视等级。因为我是韦宝。’这句话来,吴雪霞也觉得自己跟对人了,而且自己一辈子都要做韦宝的女人,天地可鉴。 天崩地裂,海枯石烂,自己的心意也不会改变了。 “这么看着我干什么?是不是很帅?是不是想亲我?”韦宝呵呵一个坏笑,一脸惫赖模样。 吴雪霞粉脸羞红,没有回答韦宝,停了三四秒钟,居然真的亲了过去,在韦宝一边脸颊上轻轻地吻了一口。 “哇,你怎么这样啊?占我便宜?”韦宝轻声調笑道。 这句话是有由头的,因为韦宝前两晚与吴雪霞睡在一张床上,虽然两个人隔着被窝,并不是睡在一个被窝中,但是吴雪霞说的最多的,仍然是警告韦宝不能占她便宜,说是等到正式拜堂成亲。 所以韦宝才会这么说。 吴雪霞本来在大庭广众之下鼓起勇气来亲吻韦宝,就已经羞臊的无地自容了,此时哪里肯与韦宝继续調笑?翻了个巨美丽的白眼:“德行。” 韦宝为了不使吴雪霞尴尬,没有再調戏她,静静的看着士兵们忙前忙后。 林文彪指挥所有人,又补充了五十八艘官船! 这样,加上之前的53艘大船,这支船队的船只总数就达到了123艘! 这还是因为实在没有那么多人划船,要不然,会将带不走的二十多艘大船和十多艘小快船也全部都带走的。 带不走的船,只能全部凿沉! 所有人在重新分配之后,乘坐123艘大船,在天明之前,驶出了卫河河道! 现在他们不必掩藏行踪了,因为北直隶一带,官府再也组织不起海上力量追踪他们,只需要驶远一点,驶出海岸的可视视线之后,在往北行,前往韦家庄便可以了! 此时是深秋季节,风平浪静,驶入深海也完全不必惊慌,而且一路都在渤海湾的环抱之类,又是这么多的大船在一起,一点危险都没有的,所以,他们一路上都不必靠近海岸线,不必担心被海岸线上的人发现他们,不必担心暴露行踪,可以安稳抵达韦家庄! 直到朝阳在大海上露出了笑脸,露出了半个头,韦宝回头看了眼已经完全看不见的海岸线,这时候才彻底放松下来,对着苍茫的大海狠狠的大喊了一声:“啊啊啊啊啊……” 吴雪霞见韦宝似乎有点疯癫了,乐滋滋的掩嘴一笑:“你就这么高兴啊?能告诉我,你们这趟到底得了多少金子么?” 不远处的王秋雅和香儿见韦公子这么高兴,也都为他开心,不过,韦宝跟吴雪霞在一起的时候,他们都会知趣的保持一个距离。 刚才吴雪霞主动在大庭广众之下吻了韦宝的脸颊一下,王秋雅和香儿就是又吃醋,又佩服,两个人都想不到堂堂吴大小姐,居然能这么奔放?居然能做出这么大胆的事情来? 韦宝呵呵一笑,转过头看吴雪霞:“你这么想知道我们得到了多少金子吗?” “嗯,想知道。”吴雪霞俏皮的歪了一下脑袋,本以为韦宝肯定会告诉自己的,她察觉韦宝有时候挺爱炫耀的。 谁知道,韦宝却笑的停不下来,并不打算回答的样子。 “喂,有这么好笑吗?多大点事情啊?得了笑病了呀?”吴雪霞笑着去拍韦宝的胳膊。 韦宝笑了足足有一分钟,才好不容易止住,他是知道有多少黄金的,足足四百万两!吓死人的一个数字! 韦家庄以后就是不发展,几年之内,什么都不做,钱都花不完了! 原本担心对付建奴的资金不足,现在看来,资金面完全不成问题了。 四百万两黄金是什么概念,一两金子,至少三十两白银! 光这一项,就是足足一亿三四千万两的白银数额了好不好? 这还不算什么。 最可怕的是四百万两黄金之外,还有数目更大,总价远超过这四百万两黄金的古玩珍宝! 虽然这时候已经处于乱世和太平年之间了,古玩珍宝什么的,价值肯定不如太平盛世,可一百多箱子的古玩珍品,随便一件拿到现代就是价值连城,至少起拍价过千万的大明年间之前的,远古文物啊! 这些东西,就是在这个时代,也是价值不菲的,等以后风平浪静,风头过去,或者说韦宝本人的权势已经不惧有人在追究这件事情的时候拿出来,这得换成多少金银啊? 至少相当于四百万两黄金的三倍以上价值! 天啊,那得多少钱?那是一个什么概念啊? 天启四年夏秋 【0507 返回韦家庄】 ,最快更新明鹿鼎记最新章节! 可以说,这些都金子和古玩珍宝占了晋商大半的资产,等于一下子将晋商打回了原形。 就算晋商有可能依然是大明商场上的大鲨鱼,可这鲨鱼身上却多处遭到重创,奄奄一息,要想再像从前那么拽的话,至少得修养好几年。 这还要看晋商的善后能力,因为那些古玩珍宝绝大多数都不是晋商自己的东西,都是达官贵人寄存的,京城的达官贵人,非富即贵,哪个是好惹的?多半要赔偿,晋商就是全卖掉也陪不出来这么多金银。 到时候肯定要尽量协商,先给每家寄存了古玩珍宝的达官贵人列出还账的款项数目,再列出多少年还清,每年至少还多少。 韦宝猜测大概是这样的,毕竟是这时代的巨无霸商团,虽然遭到了重创,不至于为这件事倒闭,因为晋商若是倒闭了,那些达官贵人就更没有地方收钱去了,把晋商的头头脑脑都抓起来砍头,气是发出来了,可金银财物不是更加没有着落了吗? 想到这些,不由让韦宝觉得好笑。 这么大数目的财富,又怎么可能不让韦宝欣喜若狂? 这到底是什么概念的财富啊? 当年甲午战争结束,大清朝赔付日本的两个亿两的白银,都要用倾国之力,几十年分期付款的方式,才赔付的出来。 而本子也就是因为这笔钱,才一跃升级为了资本主义国家! 当然,本子当时升级的条件比韦家庄好,不光因为内部得到了海量的大清赔款,有了足够的启动资金,还因为外界条件优秀。 当时世界上已经有一大批资本主义国家,并且处于资本主义的强盛时期,而且是正在一步步走上巅峰的那么一个阶段,外部的推动力量比较强大,而且日本人又比较善于学习,民族本身也是挺优秀的。 韦家庄现在即便一下子得来这么多财富,在这个全世界仍然处于封建时代绝对统治的时代,即便欧洲已经开始出现大量的资本主义萌芽,毕竟离工业革命还有很长的距离,外力是肯定无法推动韦总裁的社会体制变革的。 “还笑,你们这趟到底得了多少金子啊?”吴雪霞佯装气恼道:“你跟我讲了,还怕我告诉别人吗?” 韦宝本来想说的,看了眼吴雪霞渴望知道答案的眼神,立时想到了吴襄、祖大寿、毛文龙、袁崇焕、孙承宗、天启皇帝朱由校、仍然还只是信王的崇祯皇帝朱由检、超级大太监魏忠贤九千岁、自己偷偷认下的干叔叔王体乾,自己的义兄李成楝、李成楝和他都关系不错的锦衣卫千户骆养性,以及骆养性他爹骆思恭。 还有什么超级大美女西李娘娘,西李的女儿朱徽媞,赵金凤,芳姐儿等等美女。 总之,韦宝这一瞬间,头脑如得到了升级换代一般的活跃,想到了很多很多!甚至包括在现代的平民生活,被踩在社会最底层,每天搬砖干活,为了三餐温饱苦苦挣扎,完全看不到希望,对未来没有多少憧憬和希冀。 那种日子,真的是每天只能苦苦挣扎,在复杂的社会中搏命,被千人踩,万人踏! 不说连蝼蚁都不如,反正没有人愿意被压在最底层,贫贱的像尘土一般活着。 反正,韦总裁在这一瞬间看着吴雪霞的时候,想到了很多很多,然后韦总裁又一个噗嗤:“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大笑着,根本停不下来。 在行动之前,他有过犹豫,但是当时上头了,利欲熏心了,被金钱蒙蔽双眼了,不知道怎么想的,就是下达了劫持晋商票号的黄金这么荒唐的命令。 行动过程中,韦宝不是犹豫,而是害怕,后悔,甚至在林文彪不得不带人退入三角淀的时候,韦宝差点悔恨的拿头去撞墙,要是赔上了这么多精英的性命,狗屁拿不到,而且还暴露了韦家庄,他这招棋子,可以说走的昏庸无比,要多昏庸有多昏庸啊! 他可以被称为,全世界古往今来头号大傻一逼也不过分了吧? 整个计划,他只是提了一个方向,绝大部分是由他的团队制定,团队纠正错误,团队完成的。 是团队赢了,才造就韦宝赢了。 但不管怎么说,赢了就是赢了,现在不同了,一切的一切都不同了! 韦宝有充分的理由享受这份愉悦,比干了全世界最漂亮的十个美女合在一起的开心程度还要浓。 “你还笑,还笑。”吴雪霞笑着去掐韦宝的脖子,“我让你笑,让你笑。” “我慢慢地听 雪落下的声音 闭着眼睛幻想它不会停 你没办法靠近 决不是太薄情 只是贪恋窗外好风景 我慢慢地品 雪落下的声音 仿佛是你贴着我叫卿卿 睁开了眼睛 漫天的雪无情 谁来赔这一生好光景” 韦宝被吴雪霞抓着颈脖,居然在空旷的,一望无垠的大海上,对着初升起的冉冉旭日,放声唱起了后世一出肥皂剧中的主题曲。 本来是一首忧伤感情背景的抒情歌曲,被韦宝唱的滑稽不堪,且曲调变得高亢了很多,倒是有几分喜剧色彩了。 不过,曲调基本上还是保持的不错。若是听过原曲的人,能听出来韦宝在唱啥。 吴雪霞松手了,韦宝唱歌这招对于她来说很有效。 吴雪霞爱听韦宝唱歌,因为这世上任何人唱曲子,都唱不出韦宝这个味道。也没有任何的曲子,是像韦宝这么唱的。明快的曲调,总是让吴雪霞觉得新鲜,好听,很容易抓心的感觉。 这些感觉是京剧黄梅戏等传统戏种难以匹敌的。 当然,传统戏曲有传统戏曲的魅力,有的曲子,听熟了,听多了,甚至能让人一辈子沉浸于某一段戏曲当中,这一点,也是现代通俗歌曲所无法匹敌的。 自恐多情损梵行,入山又怕别倾城,世间安得双全法,不负如来不负卿。 不管什么事情,都有两面,很难做到面面俱到,韦宝也没有想过到了古代,就将自己变成一个古代人。 他仍然活的比较放飞自我,在尽量不挑战这个时代的规则的基础上,他仍然保持着现代的各种生活习惯。 曾经有一段时间,韦宝甚至觉得自己在现代的经历是幻觉,他似乎就真的是在大明朝出身,在大明朝长大的韦宝了。 但是这段时间,随着他一手创立的团队愈来愈强大,韦宝的这种感觉在逐渐消退,愈发清晰了自己的来龙去脉,自己是一个现代人,跟古代人一个思维方式,一个生活习惯做什么? 人类进步了几百年才造就出自己这么一个现代平民的好不好?在现代再怎么垃圾,好歹也来自更加高级,更加先进的时空啊。 自己是独一无二的,自己在这个时代求的不是融合,而是征服,什么星辰大海,什么宇宙轮回,都弱爆了,韦宝要征服的仅仅只是自己的一颗心罢了,不能让这个时代同化的一颗心,要保持现代人的灵魂。 “这曲子真好听,你等着,我去拿纸笔记下来,你再唱一遍给我听,好不好?”吴雪霞毕竟是健忘的,转眼间便被韦宝随意的哼唱转移了注意力,也不再追问韦宝这趟到底得到了多少黄金的事情了。 韦宝微微一笑:“不用去拿了,咱们回去睡觉吧!我在床上唱给你听!” 吴雪霞闻言,听到床上两个字,粉脸迅速羞红,娇羞的扭过身子,也不搭话,默默走回船舱。 韦宝笑吟吟的稳步跟上,他已经喜欢上了与吴雪霞一起睡觉的感觉。 原本韦宝再怎么招女人侍寝,也很少像现在与吴雪霞这样连续一起睡,韦宝不喜欢跟人一道睡觉,挺自我的一个人,更多的时候还是爱自己一个人睡。 两个人回到船舱,韦宝再将刚才哼唱的曲子给吴雪霞哼了一遍。 吴雪霞很认真的逐字逐句记下,并默默记住曲调,用五线谱的方式标注。 五线谱是韦宝教吴雪霞的,韦宝不算懂音乐的人,不过,基本的五线谱还是懂的。 五线谱顾名思义是由五条线组成的。最早的发源地是希腊,它的历史要比数字形的简谱早得多。 在古希腊,音乐的主要表现形式是声乐,歌词发音的高低长短是用A、B、C……等字母表示的,到了罗马时代,开始用另一种符号来表示音的高低,这种记谱法称为“纽姆记谱法”,这就是五线谱的雏形。 到了11世纪,僧人规多把纽姆符号放在四根线上,从而确定其音高,这种乐谱称为“四线乐谱”。 到了13世纪,四线乐谱采用全部黑色线,只是在线的前端写上一个拉丁字母,以表示线的绝对音高。 由于四线的纽姆乐谱并不能把节奏标出来,因此必须对每个音的长短有精确的确定方法,这就是定量音乐的起因。 13世纪,科伦对约翰教学乐僧佛兰克著《定理歌曲艺术》一书首创了黑音符的长度。 15世纪时,出现了白音符,音符种类也增加了。 线谱发展到这种状态时,已基本能记录音的高低位置和音长短。 到了16世纪,开始使用划分小节的记谱法,符头也变成了圆形。 17世纪,四线谱又被改进为五线谱,经过300年的逐步完善,就成为了后世公用的音乐记谱法。 五线谱传入中国,最早见于文字记载的是1713年的《律吕正义》续编,书中记述了五线谱及音阶、唱名等。 韦宝这也算是对音乐界做出了一点点贡献了,让五线谱在华夏扎根的时间,被提前了将近一百年。 “你看看我写的怎么样?写好了。”吴雪霞吹了吹纸上的墨汁,满意的看着自己的作品。 韦宝笑了笑,“不用看了,你写的肯定对。” 韦宝自己清楚自己的水平,他虽然知道五线谱那些符号代表啥意思,知道每个符号的书写方式。 但是如果真的让他自己将一首曲子变成五线谱上的音符,还要正确的在上方填上歌词的位置,那他肯定是错漏百出的。 倒是吴雪霞是个天才,因为韦宝只是将五线谱的方法教给了吴雪霞,吴雪霞就立刻能用文字的方式记录韦宝哼唱的任何音乐,然后不管是用古筝弹出来,还是用琵琶,或者是用二胡拉出来,曲调和节奏都能与韦宝哼唱的曲子别无二致。 这一点是韦宝极为佩服吴雪霞的,人家这才叫有天赋,叫聪明人,到现代读书的话,绝对是清大北大学霸姑娘。 似乎不管韦宝说什么给吴雪霞听,只要韦宝表述正确率能达到七八成,然后吴雪霞就能立刻猜测到全部答案,想通全部真相。 跟吴雪霞说话,总是会让韦宝觉得很轻松,但有时候又有点恐怖,感觉自己在吴雪霞面前似乎有点傻。 记完歌曲,韦宝今天没有打拳,因为太劳累了,所以只是打坐了一番,便准备洗漱休息了。 这些事情,本来是王秋雅帮韦宝完成的,但是现在吴雪霞居然主动要做这件事情,除了没办法为韦宝沐浴,帮韦宝漱口,洗脸洗脚,吴雪霞是可以做的。 “不用了,让王秋雅她们来就可以了,怎么敢劳烦你堂堂吴大小姐啊?”韦宝打坐结束,睁开眼睛看见吴雪霞拿着漱口水,在身边等着了,遂笑道。 “你就直接叫我名字,要么叫我雪霞都可以,都这么熟悉了,为什么还要叫小姐?故意的么?”吴雪霞气嘟嘟道。 “呵呵,雪霞。”韦宝改口道。 吴雪霞将漱口水递给韦宝,并且端来瓷器碗,那是给韦宝漱口之后吐水用的。 韦宝虽然有牙膏牙刷,但是懒散惯了,觉得古代人光是漱漱口,也挺好的,他只在有时候觉得嘴巴有味道了,才专门刷个牙,否则早晚都跟这个时候的人一样。 只有很爱干净的女孩子,很爱美的女孩子,才会早晚很细心的用刷牙的叶子加上这个时代的高级牙粉刷牙。 当然,吴雪霞也有牙刷牙膏了,不用叶子和牙粉那些低端产物了。 韦宝笑道:“我自己来吧,你这么服侍我,我真不好意思的。” “你把我看的跟王秋雅一样不就行了?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我以后都会跟在你身边,总不能一天到晚什么事都不做吧?”吴雪霞道。 “那你自己不是还要香儿服侍么?香儿服侍你,你再来服侍我,那不如直接让香儿替你做这些事情吧?”韦宝提议道。 “那怎么能一样?香儿服侍我,因为她是我的丫鬟,从小到大都在服侍我,天经地义的。我服侍你,因为……”吴雪霞本来想说女人服侍自己的男人,也是天经地义的,就算是皇后之尊贵,也需要服侍皇帝嘛,但是终究是女孩子,面子薄,说不出口。 “因为你在心里已经将自己当成了我的妻子吗?”韦宝笑道。 吴雪霞粉脸羞红,微微垂下头,没有答应,也没有否认。 韦宝不再拒绝吴雪霞,从她手上接过漱口水,哇啦哇啦漱口之后,吐在了吴雪霞端着的瓷器碗中。 然后韦宝将茶杯递还给吴雪霞,吴雪霞很自然的接过,放下手中的茶杯和瓷器碗,然后吴雪霞端来脸盆,试了试水温,“你喜欢烫一点还是不烫不凉、” “烫一点吧!洗脸烫一点,洗脚越烫越好。”韦宝笑道:“让别人来吧?我洗脸洗脚也是力气活啊。” 吴雪霞轻声说:“不用。”她知道韦宝的意思,韦宝洗脸洗脚可不光是洗脸洗脚,还附带按摩的,韦宝按摩可是要按全身,自然是力气活。通常由王秋雅来做,有时候韦宝急着休息,还会来两个美女秘书,三个人一起做。 韦宝嗯了一声,看着吴雪霞像是小妻子一般为自己服务,感觉还是挺好的,这要是放在现代,一个副省级官员的千金这么给自己服务,做梦也想不到。 但是韦宝现在很自然,不是不把吴雪霞放在眼里了,而是他觉得自己在这一世,真的配得上享受任何东西!只要敢想,没有做不到的! 洗过脸,吴雪霞力度适中的给韦宝洗脚,捏脚:“怎么样?我力气大了就说话。” “你捏的不错!正好!”韦宝好奇道:“没有想到你堂堂大小姐,还有这么好的手艺?” “你忘了我也习武么?习武自然懂一些穴一位的,而且我还专门跟人学过,我娘有专人松骨的。我经常帮爹娘按的。”吴雪霞答道,忽然又想起了什么,嗔道:“喂,不是说过了吗?怎么还叫我大小姐啊?” “呵呵,忘记了,对不起。”韦宝笑笑的看着帮自己捏脚的吴雪霞,觉得有点不好意思,别说这个时代的人,其实他自己心里还是有等级观念的,觉得吴雪霞做这种事,太牺牲,太委屈了一些,她便是嫁入王府之家,应该也不用帮男人捏脚吧? 吴雪霞甜甜的一笑,似乎很享受为韦宝服务:“下次记得,别叫小姐。” “雪霞。”韦宝伸了伸手,想去握住吴雪霞娇嫩的小手,伸到中途,还是止住了,又缩了回来。 他是感觉自己与吴雪霞玩的这场游戏,可能终究输家还是自己。 吴雪霞要成亲之后才肯圆房,可韦宝想现在就圆房。 虽然韦宝知道如果自己用强,吴雪霞多半也会屈就的,但韦宝并不是那种人。 其实此时韦宝已经生出娶了吴雪霞算了的想法了,人家堂堂吴襄家的女儿,在家族中,在整个辽西辽东,多么受到娇宠啊?公主一般的身份。甚至比真正的大明公主更加尊贵。 要知道,大明的公主,通常嫁的都是一些家世正常,清白,书香门第这种,并不是什么显赫之家,这是大明嫁公主的传统! 而吴雪霞要是论及婚嫁,非知府以上家庭的公子配不上吴雪霞,而且,还得看什么地方的知府!必须得是有权有势,富庶之地的公子哥才成。 而且还得看那公子哥本身是什么样的人,可以说,吴雪霞的择婿条件,已经堪称大明最高等级了,即便是现在的自己,从明面上看,从外人的角度看,并不知道他现在真实实力的情况下,多半也一定认为自己配不上吴雪霞的。 在吴雪霞高分的服务之后,韦宝很舒服,满意的进入了被窝。 此时已经是深秋,虽然船舱中放了一盆火,不过还是有点冷。 吴雪霞在香儿服侍她洗漱之后,回来船舱。她洗漱自然不会当着韦宝的面,因为女子洗一些私密的地方是不能给男人看的。 然后吴雪霞躺在了韦宝身边,俩人每人一个被窝,前两天也是这么过来的。 本来吴雪霞都是正面躺着睡,尽量不去看韦宝。 韦宝睡觉要么正面躺着,要么趴着,很少侧身。 不过,今天韦宝和吴雪霞似乎心有灵犀一点通了一般,两个人同时对着对方。 韦宝噗嗤一笑:“有话说吗?” “到底得了多少金子呀?”吴雪霞问道。 韦宝呵呵一笑:“你就这么想知道啊?知道了对你没有任何好处,天地会除了我自己,也只有少数几个参与了清点财物的统计署特工知道大概数目。” “不说算了,不过,你有了这么多金子,一定要尽快将我爹的金子还上啊?”吴雪霞娇声道:“上回你虽然还了吴家12万两黄金,但是祖家的18万两黄金你并没有归还。所以我爹不但要将12万两黄金给祖家,还得另外倒贴6万两黄金,凑足18万两黄金给祖家。我爹这个人看金银看的很重,你若肯还给他,他一定很高兴的。” 韦宝笑道:“谁将金银看的不重啊?每个人都看的很重好不好?我这些金子是见不得光的,要还你家的金子,最快也得等到明年冬天,明年过年前后吧,当是给你家的贺年礼物了。今年冬天是不行了!” 吴雪霞哦了一声,虽然微微有点失望,但是听韦宝都想到过年给自己家礼物了,还是有点高兴起来,笑了笑。 韦宝看着吴雪霞明媚动人的笑容,心神一醉,闭上了眼睛,不敢多看,怕自己把持不住。本来跟出了辽西之后的这么多天,他就没有好好做过,攒了不少炮弹呢。身边有这么个超级高颜值的美女,是个男人都难以抵挡住誘惑。 吴雪霞见韦宝闭上了眼睛,对韦宝的脸吹了口气,吐气如兰,一阵芬芳直往韦宝鼻息中钻入。 韦宝睁开眼睛笑道:“你别这样啊,你再惹我,我可不守你那成婚之后才能圆房的告诫了。” 吴雪霞粉脸羞红:“刚才在外面,我吻了你一下,我现在也让你吻回来一下好不好?” 韦宝一汗,“吻一下容易,只怕我吻完,就不止一下了啊。” 说完,韦宝忽然觉得自己这句话似乎有点哲理,笑了笑。 “你亲了我,还想怎么样?”吴雪霞粉脸红扑扑的,眨了眨眼睛,一副傻萌模样。对于男女之事,她是真的还什么都不懂的,大户人家规矩大,不像乡里的姑娘,从小看动物配种都看多了,懂事的比较早。 而且大户人家环境好,小孩子很早就由佣人带了,又不在父母身边。 哪里像是条件差的家庭家的孩子?很大了还和爹娘挤在一起睡。 别说别人,就连韦宝穿越重生之后,都曾经听过韦达康和黄滢两个人的房事呢。 当时好羞耻啊。 “我亲吻了你的脸蛋,肯定忍不住想亲你的嘴,然后亲你脖子,然后亲你的胸。”韦宝笑眯眯的道。 “呀,别说了别说了。你太坏了。”吴雪霞这下俏脸就不是羞红了,而是滚烫滚烫的,想着那个画面,恨不得钻地缝。一下子用被子蒙住了头。 韦宝呵呵一笑,遂重新睡成了平躺的姿势,静静的想了回接下来回到韦家庄要办的一些事情,然后睡了过去。 韦宝的睡眠质量还是很不错的,要不然每天跟吴雪霞这种香喷喷的超级大美女睡一起,谁受得了?他能一觉睡到自然醒,而且通常韦宝醒了之后,吴雪霞都早就起床了。要不然韦宝正是快要发育,快要长个子的时候,早上阳气旺盛啊,哪里忍受的住? 安安稳稳的行走两日,123艘大船,满载了七百多统计署和护卫队,还有总裁卫队和秘书处的人,还满载了近400两黄金和一百多想珍贵的古玩珍宝,抵达了韦家庄的港口码头! 这里有个大问题,就是船队划船的四十多个船老大和1600多名水手,怎么办? 在行动之初,韦总裁刚刚下令的时候,林文彪就已经在征求了韦总裁同意之后,派人带信给韦家庄,让警备司令部的人做好准备,等大批船只一到,就扣下这些江湖船主和江湖水手们,如果他们肯就范,愿意留在韦家庄,一切都好说,如果不肯,就全部杀掉! 韦宝担心这么做,可能要死一些人,所以这两日当中,隐隐为这事担忧。 他是带着总裁卫队和总裁秘书处单独一艘大船的,自然不必担心自己的安全,到了韦家庄,他的安全比钢还硬!完全不必担心,韦宝担心的是那些江湖船主和江湖水手们。 其实这一路上,这些江湖船主和江湖水手们更是比谁都担心,一路上问天地会的人,到了地方会不会信守诺言什么的。天地会的人自然都一个口径,安抚他们只管划船,别的什么都不必担心,肯定会信守诺言啥的。 “到了,那里就是韦家庄的码头!”韦宝对吴雪霞道。 吴雪霞很高兴,“终于到了,坐船是真闷,哪儿也不能去,坐的人腰酸背痛的。而且还没有多少好吃的。” 这趟准备的很仓促,就连韦宝也没有带上他的厨子团队,只跟了两名随行大厨,也没有携带什么上好的食材,连着吃了两天的鱼。 韦宝是还好,吴雪霞并不是特别喜欢吃鱼,就有点闹馋虫了。 “上了岸,肯定有大餐给你吃的。”韦宝笑道。 吴雪霞笑眯眯的嗯了一声,“对啊,有你这么个大庄主回家,你都已经是有几百万手下人的人了,能少的了人给你接风洗尘吗?” “呵呵,我要谁给我接风洗尘?我带你回我爹娘那边吃,你不是去过了吗?”韦宝笑道。 吴雪霞想到又要见韦宝的爹娘,粉脸又羞红了,芳心怦怦乱跳,这回她跟韦宝的关系已经有点不同了,毕竟她都跟在韦宝身边,孤男寡女的出去了那么些日子,就算两个人恭恭敬敬的,一直守礼,并没有做出逾越的举动来,但别人会怎么看啊? 所以,吴雪霞现在其实已经是要以未过门的儿媳妇的姿态见韦宝的爹娘了。 “我非要去见你爹娘吗?”吴雪霞问道。 韦宝笑道:“那我随便你啊,只是你人都到了韦家庄,不去见的话,你不怕别人说吴大小姐不懂礼数啊?” “喂,又叫大小姐干什么?我去见就是了嘛,我怎么不懂礼数了?”吴雪霞嗔道,然后呀了一声:“可是我没有准备礼物呀。” 韦宝笑道:“银票就可以!”说着拿了一叠银票给吴雪霞:“把这个用礼盒装好给我爹娘,他们一定高兴,他们也是看金银看的很重的人。” 吴雪霞闻言,粉脸红了,知道韦宝这句话是针对她前两日说她爹将金银看的很重的那句话来的。对啊,这世上,又有谁不将钱看的重呢?有的人大方,那只是因为觉得钱小,小钱才随便乱花销。 真的有五两银子,就敢把五两纹银都花光,自己家的余粮都不管不顾的人,才叫真是心大。 “我要你的银子干什么啊?不好吧?”吴雪霞犹豫了一下,“就当是我借你的吧?我得给你爹娘上多少银子的礼物?” 韦宝呵呵一笑:“什么你的我的,分那么细干什么?你不是还每天给我松骨按摩了吗?拿着吧,这里恐怕有四五千两,都上了!” 吴雪霞听韦宝这么说,才甜甜的嗯了一声,接过了韦宝递给她的那叠银票。 韦总裁的大船是最先靠岸,停靠在码头上的,立时便有人来迎接,将船上的东西都帮着卸下来,并请总裁尽快回去休息,总裁的黄金马车也停在这里好几天了,就等总裁回韦家庄。 若不是韦宝不喜欢搞排场,只怕还会有很多官吏来接,有很多老百姓来接,甚至会弄很多老百姓和官吏举着天地会的会旗摇动旗帜迎接,甚至还有可能配上乐队,敲锣打鼓,敲敲打打的好不热闹。 可惜韦宝不喜欢这些,所以,什么也没有。 韦宝上了岸之后,并没有走,登上马车之后,吩咐马车停下来等,他要看看林文彪怎么带人‘劝说’那些江湖船主和江湖水手们。 “你是不是想扣下那些江湖船主和江湖水手们?”吴雪霞问道。 韦宝并没有惊奇,以吴雪霞的聪明,想到这么顺理成章的事情,毫无难度,一点都不意外,“你觉得他们会留下来吗?” “是不是他们不肯留下,你们就要把不肯投靠韦家庄的人都杀光?”吴雪霞问道。 韦宝点头:“是的!他们应该是这么安排的吧!只要放一个人回北直隶,这次整个行动计划,都会有暴露的危险,就会有人知道是我韦家庄做的!从目前来看,我们的保密工作做的一直很好,一直没有留下一点线索!别人很难想到韦家庄头上,即便想到,也找不到证据。” 吴雪霞本来想说,那干脆就将这些江湖船主和江湖水手们全都杀光算了,反正你已经有这么多人马了,再要想弄一些水性好,在水上做事的手下,从老百姓里面挑选训练也一样吧?何必还管这些事情? 不过吴雪霞担心韦宝听了她的想法之后会觉得她冷血无情,所以忍住了,没有把真实想法说出来。 对于官宦人家的大小姐,吴雪霞从小耳濡目染,杀人灭口这种事情,真不算什么稀奇的。 “你怎么不说话?”韦宝看了吴雪霞一眼,平时吴雪霞的话可不少。一般都不必自己追问,自己只问个开头,吴雪霞就会叽叽咯咯的将所有想说的话都告诉他的。 韦宝察觉出吴雪霞想隐瞒想法,遂笑道:“你也学得不利落了,对我还有什么不好说的吗?” “没有,我没有想什么,我是觉得,这些江湖船主和江湖水手们多半会不肯听你们的话,他们不是自愿来韦家庄的,你们很难将他们留下!他们这些人,日子虽然过的也不见得有多好,却一定不愁温饱。不愁温饱的人,多半不肯离开家乡的。”吴雪霞道。 韦宝对于吴雪霞的分析深以为然,点了点头,眉头不由的微微蹙起来了一点。 韦宝是真的希望这些人能留下来危机所用的,三年的步军,五年的海军,练出一名合格的海军,可比练出一名步军困难的多。 有了这些江湖船主和江湖水手们,他们与当初开台王颜思齐带来的那些留在了韦家庄,并且组成了海卫队的人合在一起,是极好的。 天启四年夏秋 【0508 总裁出马一个顶俩】 ,最快更新明鹿鼎记最新章节! 不光是怕这些人当中有人回去会走漏风声! 走漏风声是必定的! 主要韦宝还想留下这些人扩充海卫队,这些人加入,海卫队扩充到5000人,就将是一个完整的建制,以后很长一段时间当中都不必扩充人手了。 毕竟仗主要还是得靠步军,海军更大的作用是海战和突击。 颜思齐上回路过留下的那些人,大都是闽南人,虽然已经增加了好些水性好的人扩充到海卫队当中去,但是骨干还是福建人。 有了这些北直隶的江湖船老大和江湖水手们加入,把他们打散混编一下,以后就不用犯愁海卫队会以福建人一家独大了,韦总裁很不喜欢这种事情。 搞地域帮派,拉帮结派,形成小山头,从古至今,反正这方面,华夏人特别有天赋,各地都很多排外的人。 在当地,一个乡镇的人排挤另外一个乡镇的人,在乡镇,一个村子的人排挤另外一个村子的人,出了当地,一个地方排挤另外一个地方的人。 出了省份的话,一个省份的人,又很容易变成联手排挤另外一个省份的人,反正大抵如此。 所以韦总裁迫切想把这些北直隶的江湖船老大和江湖水手们留下。 这样,北直隶的船夫和闽南的船夫混编融合一下,两地隔的这么远,绝对不用担心穿一条裤子的事情发生,以后再慢慢增加编队,各地人员混搭,才是健康的建军路线。 陆军不必这样担心,因为陆军会越来越庞大,海军人少啊,就是到了近现代,一个国家有二三十万海军都很大的编制了。 韦总裁这一世是北方人,上一世是南方人,现在他真正做到了放眼全局,心里毫无地域偏差,也厌恶这类地域思维了。 韦宝和吴雪霞默默等着看事情发展,吴雪霞在说了江湖船老大和江湖水手们很有可能会反抗之后,韦宝担忧之心又加重了一点,却并没有对吴雪霞说什么,也没有将林文彪招来多说什么。 事实上,韦总裁也没有什么另外的好办法。 要说给予好处,已经开出很优厚的条件了,只要他们肯留下,之前承诺的船老大赏银1000两,水手们赏银50两,是肯定会兑现的! 要说威逼,不答应就是死,还有什么事情比死更能威逼人的? 虽然威逼利诱都齐全了,但是果然不出吴雪霞所料,就在林文彪带着大队人马,近万名警备司令部的预备兵士将1600多名江湖船老大和江湖水手们都围起来了的时候。 江湖船老大和江湖水手们果然并不是特别惧怕,他们不敢跟官府为敌,却并不怕道上的兄弟,暂时,他们是将韦家庄看成了一个巨大的强盗集团了的。 “你们要干什么?”带头的张老大气愤道:“果然是一伙没有信义的东西!我们冒着这么大风险帮你们把货运到地方了,这是要卸磨杀驴吗?” 林文彪微微一笑,尽量让自己看上去和蔼一些,可惜林文彪其貌不扬,观众缘始终好不起来,这还不要紧,关键林文彪的眼睛有点小三角,看上去很凶,很猥琐的那种复杂眼神。 就连韦总裁其实也并不喜欢看林文彪的样子,林文彪一方面是很早就跟了总裁,另一方面逐步在办事过程中展示了自己的能力和忠诚,才慢慢的得到了韦总裁的信任的。 “诸位兄弟,切莫惊慌!我们绝不是要卸磨杀驴!而是想把你们留在我们韦家庄,你们可能听说过,有不少北直隶的逃荒到我们韦家庄来,我们不但安排住处,还给口粮!但是想进我们韦家庄,是要筛选一遍的,可不是什么人都要啊。我们总裁很看重大伙,所以嘱咐我一定要做这件事情。之所以带这些弟兄,不是说信不过大伙,而是不能完全不防范嘛!你们都是跑江湖的,万一谈不拢,呛起来怎么办?”林文彪笑道。 虽然这些船老大和1600多名北直隶的江湖水手们不知道总裁是个啥职位,但心想反正是这韦家庄,还有天地会最大的那个人呗,理解还是好理解的。 他们是绝对无法把总裁这两个字与不少人见过的那名相貌英俊无比,年纪轻轻的公子哥联系在一起的就是了。 “哼!照你这意思,我们若不肯留下,你们就还是要杀了我们呗!这是谈吗?你们比跑江湖的更心狠手辣!不讲规矩!以后谁还敢给你们天地会做事?”一名船老大气不过劲,大声责问林文彪。 林文彪呵呵一笑:“你说的不错,别的事情,我们都可以讲规矩,但是这次的事情有多大,你们自己应该也清楚!你们可能不知道抢来的金银具体有多少,但是我可以透个风给你们,足够朝廷出动十万大军剿灭我们天地会的!你们说,这么大的事情,放做是你们,你们会不谨慎对待吗?如果你们有一个人不愿意留在我们韦家庄,回到北直隶,就有极大的可能说出去!” “那我们就是不肯留下呢?”又一名船老大很暴戾的,扯着喉咙喊话。 随着这个船老大的大吼,1600多名北直隶的江湖水手们都暴动了,一起跟着呐喊,想厮杀,冲出对手的包围。 不过,幸亏韦家庄警备司令部来的是上万人马,数量和他们1600多名北直隶的江湖水手们完全不是一个量级,八倍多的差距,厮杀是没有出路的。 所以这些船老大和1600多名北直隶的江湖水手们倒也没有勇悍到说动手就动手的地步,只是将力气都放在呐喊上了。 14000多名韦家庄警备司令部的预备兵也没有怎么样,仍然稳稳当当的列队在原地,他们有严格的军纪,没有命令,不会大声鼓噪啥的。 韦家庄的所有军事体系,已经不再是韦总裁当初刚刚收编了一伙老林子柳子帮时候的模样了,现在都是正规的军人,不管有没有受过战火的洗礼,反正军纪是严明的。 这能不能说成是一支铁打的军队,韦总裁自己也说不清楚,不过,韦总裁是朝着这个方向建设自己的军队和各级体系的。 船老大和1600多名北直隶的江湖水手们吵嚷了半天,对方大队人马一动不动的,倒是反而将他们刚刚上来了一点点的气势打压了个干干净净了。 林文彪也一点不着急,就等着这帮人住嘴。 就算这帮人真的开始冲锋厮杀,林文彪也不会担忧,赢是肯定赢定了的,只是要尽数除掉这些船老大和1600多名北直隶的江湖水手们,估计己方至少要付出三四千人死亡的代价,而且,总裁想留用这些有经验的水手的计划也将成为泡影。 “这位兄弟,我们都是有老有小的人,绝不会来你们这里的!你们放我们走!大家面上都好看,要不然,我们就拼了!”在身边众人气势逐渐减弱的时候,带头的船老大张老大厉声对林文彪道。 林文彪笑道:“放你们走是绝不可能的!我们一定会把你们的家人都偷偷接过来,这不算什么难事!你们就安心留下!看一看我们韦家庄与外界的不同,到时候,你们就知道今天这一场子,对你们来说是多大的福分了!” 这些船老大和1600多名北直隶的江湖水手们听了林文彪的话,又沉默了一些,只有少部分人在交头接耳。 韦总裁的心都是提着的,这就是一念之间的事情啊。 韦总裁也深深的相信,只要这些人愿意留下对韦家庄稍微了解一下,一定愿意留下来的,就怕这些江湖粗人头脑发热,想什么是什么,转不过弯来。 “我们都说了不会留下,你们为什么还偏偏要强人所难?我们所有的弟兄可以对天立誓,要是有一个人将这里的事情说出去,我们必定将那人千刀万剐!”张老大道。 “老哥,不是我信不过发誓,这不是发誓不发誓的事儿,你明白吗?只要有人离开,就有传出去的可能,我一点可能,一点后患也不想留!我们已经够仁义了!只是让你们留下,要是换成心狠手辣的,做成了这么大一笔买卖,又有这等实力,还能跟你们废话吗?”林文彪说着,用手舞动了一下,示意自己有多少弟兄! 这些船老大和1600多名北直隶的江湖水手们又动摇了一些,林文彪说的不错,人家有这么多人马,完全不必废话的。 他们之所以当初敢接这种生意,是凭着自身强大的实力,他们不信整个大明,有任何的商号,或者地方势力有这么多人马!即便是晋商和南直隶的大商,能纠集个三四千人便到顶了!哪里可能弄出来这么多人马啊、 看着呜呜泱泱的天地会军队,这些船老大和1600多名北直隶的江湖水手们感到深深的绝望,不是他们脾气好,实在是被这么多人,这么大的力量给震慑住了。 要早知道对方的实力这么强大,打死他们也绝对不敢接这门生意。 生意伙伴要讲究实力对等。 否则就不是合作关系,只能成为从属关系。 现在他们就完全是附属的地位,一点谈判的资本都没有,似乎只有生和死,这两条路给他们选择了。 “老大!咱们拼杀杀出去,出不去的话,弟兄们今天死在一起,到了阎王殿也热闹一些!反正我绝不到这异乡来!”一名勇悍的水手突然大声喝道。引得不少水手的认同。 林文彪皱了皱眉头,本来今天这事,在他看来是很简单的善后,谁知道这些船老大和1600多名北直隶的江湖水手们这么难搞啊? 既然当初这些人肯跟他们合作,在林文彪看来,肯定要比那些已经被总裁卫队在卫河上做掉了的9个船老大和三百多水手要好说话一些的吧? 当然,随着这些船老大和1600多名北直隶的江湖水手们又开始新一波的鼓噪,已经有至少一半人是想留下来,想投靠韦家庄的了。 倒不是知道韦家庄有多好,而是不想这么死了,贪生怕死的人还是多的。 “各位老大!我看明白了!”林文彪是很机灵的人,自然看见了这一大变化,自然不会放过,对一帮站在队伍最前列的船老大们道:“你们有的弟兄想留下来,有的弟兄想拼命!能不能让想留下的弟兄先出来,我们先接收了,免得真的起争执的时候,出现误伤!” 林文彪说话还是挺婉转的,说起争执,而不说屠杀。 八倍以上的兵力差距,不管是冷兵器时代还是热兵器时代,都是屠杀!赢是赢定了的。 更何况港口周围有严密的防御体系,天地会韦家庄警备司令部的人都占据着有利地形,不光有大队步军当前,周围山上到处是堡垒,还环伺了好些能发动攻击的工事。 一帮船老大听林文彪这么说,都皱了皱眉头,没有吭声。 本来林文彪这招,很能分化人心的招数,他们应当严词拒绝的! 但是他们的手下人,都是同一个地方的乡邻,很多人还是亲戚关系,他们也清楚肯定不是所有人都想拼命!要是都拼命,只剩下都送命,这一条路。 “老大们,你们别听他的!不能分!咱们所有人,要死死在一起!”一个勇悍的水手大声嚷嚷。跟着,其他勇悍的水手也都这么嚷嚷。 谁都不是傻子,这么简单的分化意图,是个人都立时能看清楚。 林文彪皱眉怒喝:“你们想拼命是你们的事情,凭什么让想留下来的人跟你们一起死?你们有什么权力代人家做主?代人家说话?” “你少他娘的再说废话!我们本来人就比你们少那么多,要是再分的话,还打什么?还不如直接自己抹脖子!”一名凶悍的水手,怒气冲冲的挥舞着手中短刀,大喝不止。 这人实在有些嚣张,引得在林文彪身后的一群兵士纷纷将弩箭对着这人,都恨不得现在就给这家伙打成刺猬才痛快。 但是不能打,没有得到命令啊。 整个谈判的过程,韦总裁都在不远处观看呢。 他和吴雪霞一直待在不远处的马车当中,真打起来再走也不迟。 他和吴雪霞也弄明白现在的进度了。 “看样子你的手下想分化出一大半想投靠你的水手,怕是办不到了!”吴雪霞轻声对韦宝道。 韦宝没有说话,下了马车。 吴雪霞大急:“你干啥去啊?危险,随时会动手的!你去了有什么用?那人说的挺好的,你能说的还不也就是这些呗?” 韦宝没有理会吴雪霞,仍然坚定的朝冲突最前沿走去。 “喂,你要是有什么想说的,你告诉底下人,让他们去带话不也是一样的吗?”吴雪霞在马车中气的跺了跺脚,拿韦宝一点办法都没有,咬了咬牙,也跟着下了马车。 吴雪霞下了马车便提溜着裙摆,大步追赶韦宝,没两下又到了韦宝身边。 韦宝看了看自己身边的吴雪霞,微微一笑,心头暖暖的,他相信,现在的危险虽然不大,但是真的遇到重大危险的时候,吴雪霞应该也会像现在一样,义无反顾的与自己在一起,这是爱情! 韦宝便牵起了吴雪霞的手,吴雪霞粉脸一红,却没有拒绝,与韦宝牵着手一同走。 总裁护卫队的人急忙随扈在总裁身边。 林文彪和谭疯子等人看见总裁亲自过来,也一起来阻拦。 “总裁,这里有我就成了。”林文彪真的急了,都有点破音了。 谭疯子也急忙道:“还有我呢。总裁,您在车上等着就成。” 还有十几名护卫队的高级军官,这些人大都是营长及团长级别的军官了,在新生的宝军中,已经是高级官员! 还有二十多个这次随同而来的京城统计署的高级特工,以及统计署京城站站长,也都纷纷劝说。 这下,这些船老大和1600多名北直隶的江湖水手们,才知道,原来跟他们这几天在一起的那个年轻公子哥,他就是韦家庄的庄主?是天地会的啥总裁啊? 这些船老大和1600多名北直隶的江湖水手们就差闪瞎眼睛,打死也没办法将韦家庄的庄主,天地会的老大,和面前这个英俊绝伦,年纪轻轻的少年人合并在一处。 可这么多人喊总裁呢,又是劝,又是着急的样子,总不能作假吧?更何况这里就是韦家庄了,还要作假干什么? 韦宝面无表情的牵着吴雪霞的娇嫩小手,来到了这些船老大和1600多名北直隶的江湖水手们面前。 这些船老大和1600多名北直隶的江湖水手们一下子就都没有声音了,鸦雀无声。 这就是权力的力量,韦宝虽然不是官,但这里是韦家庄,是他的辖区,在自己的辖区内,韦宝是比皇帝,比上天还牛叉的存在,是神明一般的存在,在这里,他似乎能自带一层华美的光环! 韦宝身边的吴雪霞也为韦宝增色很多! 吴雪霞太美了,美的有点不真实,自带气场,目空一切的美,藐视众生。 似乎在吴雪霞面前,是个男人,不分年纪,都会有点自卑。 除了韦宝。 这一世,再美再高贵的女人,韦宝也不会自卑! 韦宝的内心,此时正处于一种迈向极度膨胀的阶段。 干成了劫持晋商票号黄金和古玩珍宝这么大,这么一件几乎不可能办成的事情之后,韦宝觉得自己的团队是坚强的,是强大的,似乎没有什么不能完成的任务了。 “我的人,让你们留下,完全是好意!你们若是不喜欢留在韦家庄,明年的这个时候,我承诺让你们走便是!我手下现在有近五百万人,不会硬留你们这一千来人,完全是保密需要,明白吗?”韦宝平淡的对这些船老大和1600多名北直隶的江湖水手们道。 虽然韦宝的语气很平淡,但是力量却比刚才林文彪说话的时候强大的太多太多了,无他,只因为这些船老大和1600多名北直隶的江湖水手们已经知道了这名英俊无比,年纪轻轻的公子哥还是刚才展现的很有权势的那人的老大! 等于是老大的老大出场了啊。 而且,韦宝说他手下有五百多万人,也将这些船老大和1600多名北直隶的江湖水手们有点吓着了,也不知道真的假的。 韦宝手里真的有四百多万人口了,他知道运辽东人上辽南的计划已经基本完成,四百万是肯定有的,说五百万虽然有点夸张成分,却并不离谱。 韦宝见没有人吭声,接着道:“是现在拼命,还是安心等上个一年,这不难选择吧?到时候你们谁要走,打声招呼,立时就能走,而且,你们的财物可以尽数带走,我们绝不会勉强半分,我把话放在这里,若是我说话不算话,我没法统领五百万人口!” 还是没人说话。 韦宝停了几秒钟才接着道:“好了,你们连日劳顿,拼命赶路,现在本该是大吃大喝,好好接风洗尘的时刻,可为什么非要弄成这样?我也不勉强你们,给你们三天工夫考虑!这三天当中,我会让一些天地会的高级管事亲自陪着你们!你们可以分批的到我韦家庄四处去走走看看,多想一想。我们绝不会派人跟着你们。还有当初承诺的船老大奖赏1000两纹银,每名水手奖赏50两纹银,即刻兑现!你们有没有什么话说吗?” 这些船老大和1600多名北直隶的江湖水手们互相看,又是喝酒吃肉,又是大把的银子赏赐下来,再勇悍的人,也难保不动心。 “你们的家人接过来,不成问题,如果到时候你们不愿意留下,你们的家人,我们还负责给你们都送回去!大家既然在一起就是缘分,遇事能商量就商量,不好吗?你们若是有疑心,稍有不对劲就可以杀掉我派来陪你们的高级管事陪葬!我没法亲自陪你们!要不然我也不介意在食言之后被你们杀掉!”韦宝大声道。 韦宝见这些船老大和1600多名北直隶的江湖水手们依然不说话,对林文彪和谭疯子等人道:“你们统计署和护卫队的营长连长级别官员,有人愿意陪一陪这些船老大和水手兄弟们的吗?” 统计署和护卫队的几十名高级特工和军官立时往前站成一排,都表示愿意陪这些船老大和1600多名北直隶的江湖水手们,连常五爷都站出来了。 常五爷有四十多岁了,快五十岁的人了,虽然他的职务已经没有林文彪和谭疯子高,但是常五爷给人一股江湖大豪的气势,练武练到了一定境界的人都会显得特别沉稳。 “我陪着你们!你们若不放心,将我绑了也成!我们总裁说到就会做到!再啰里啰嗦,我们天地会的弟兄们都不答应!”常五爷声若洪钟道:“本来轮不到我说话,但我是我们天地会总裁的师傅!我们总裁总不会把我对这个师傅送给你们杀吧?对你们,总裁已经不能再谦让了!你们在江湖行走,做人要知道好歹!” 本来韦总裁说话的时候,轮不到常五爷说话。 但是常五爷不光是天地会的官员,还有一层身份,那就是韦总裁的习武老师! 老师的身份要高贵一些,所以常五爷也就不在乎天地会中的位置了。 就像孙承宗,帝师要么不做高官,做个闲云野鹤可以,但是凡是在朝廷为官的人,你至少得给人家弄个阁臣当当!否则皇帝的面子往哪里摆? 常五爷这样的人都站出来了,给人以特别的气势! 立时让这些船老大和1600多名北直隶的江湖水手们无话可说了! 张老大和一帮船老大靠拢商量了一下。 然后张老大也不去与水手们商量,径直对韦宝道:“公子爷,不是我们不知道好歹!是我们常年在北直隶,那里是我们的家,儿不嫌母丑,狗不嫌家贫,谁没事也不愿意离开自己的家乡啊!但是公子爷都这么说了,我们再不接着,就真的是给脸不要脸了!我们几个船老大商量过了,同意公子爷说的,三日后,我们一定劝服底下的弟兄们都留下来,只盼着公子爷不要为刚才的事情动气,我们这些人都是粗人,没有喝过墨水,平时他们对我也是这么说话的。” 韦宝闻言,爽朗的哈哈一笑,“老大,千万不要这么说,是我们有些强人所难了!” 韦宝本来还想表达一下希望他们加入天地会海卫队,希望他们能在这里好好做之类的意思,但是忍住了,觉得当老大的人,还是不要说太多为好!这些人同意了,已经达到目的!接下来的事情,手下人会给自己办的妥妥的。 一帮船老大听韦公子这么说,急忙连声说没有没有。 1600多名北直隶的江湖水手们见船老大们都这么说了,即便还是有人不服,还是有好些个刺头,也不方便在这个时候反对了,都默认了下来。 而这这些船老大和1600多名北直隶的江湖水手们之前就想屈服,想投靠韦家庄的人,现在高兴了,不说笑出来,至少也都松了口气! 能不厮杀,还能喝酒吃肉,还能马上领到50两纹银,简直美滋滋! “五爷,你安排一下接待众位兄弟们吧!今天这三天都要好吃好喝的招待,当成是我的客人,不能怠慢。”韦宝对常五爷道。 常五爷急忙称是:“总裁请放心,我一定陪好大伙!” 常五爷本来就是绿林豪强出身,跟这些船老大和1600多名北直隶的江湖水手们本来就是一路人,自然熟,天生有种互相认同的感觉。 所以江湖气很重的常五爷一帮腔开口,这些船老大和1600多名北直隶的江湖水手们就一下子都折服了。 韦宝笑道:“喝酒归喝酒,别喝的高兴了,就跟人动手过招啊?” “哪能呢,我不喝多就是了。”常五爷笑道。 韦宝笑眯眯的对一帮船老大道:“若是我这师傅喝多了,你们千万别再劝酒,他喝多了脾气大,等下你们呛起来,还以为我们又布置了啥陷阱,就坏事了。” 韦宝的话惹得一帮船老大又放松了不少,纷纷笑着表示他们喝多了也容易那样,都是江湖人,不在乎这些的。 韦宝点点头,对林文彪道:“都安排好。” 林文彪立正,行军礼,表示请总裁放心。 韦宝见大势已定!韦家庄是什么风貌?只要这些船老大和1600多名北直隶的江湖水手们肯留下来了解,他不信这些人能拒绝! 这里相比于大明的其他地方,简直已经是仙界了。 韦宝遂牵着吴雪霞的手离开。 吴雪霞甜丝丝的轻声对韦宝道:“我本来还说你来了也没啥大用处呢,没有想到你几句话就解除了一场大厮杀!好有本事啊。” 韦宝呵呵一笑:“现在才知道你男人有本事?要不然咱们今天晚上睡一个被窝吧?” 吴雪霞本来在跟韦宝说正经事,没有想到他这也能扯到睡觉的事情上,粉脸羞红,白了韦宝一眼,“好啊。” 韦宝大喜,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呢!“真的啊?” “嗯!你现在就跟我上我家去向我爹娘提亲,我今天就嫁了你,晚上就让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吴雪霞另外一只雪白细嫩的小手捂着嘴笑道。 韦宝一汗,嘴角一歪:“好哇,学会耍人了。” “跟你学的,你那张嘴巴,死的都能说成是活的。”吴雪霞笑道:“不过,我真的很佩服你统御手下人的本事,他们真的各个都肯为你去死。那些高级管事,听你说让他们给船老大和水手做人质,他们连眼睛都不眨一下就全部答应了!你到底是怎么做到的啊?” 韦宝得意的笑道:“你跟在我身边,总有一天会知道的,急什么?有很多事情,要自己领悟出来,才更有乐趣。” 吴雪霞轻轻地嗯了一声,自然也不会为了这事着急。 上了马车,总裁的车队在总裁卫队的扈从下往韦家庄海港区深处进发,一路上都是平坦的水泥马路,简直是现代省道的级别了,宽阔,平坦,质地优良! 马车里的人,真的半点颠簸都没有,如履平地一般。 吴雪霞忽然想起了一件事情,轻声道:“那等下我见了你爹娘,我要怎么喊他们呀?” 韦宝好笑的看着吴雪霞美丽绝伦的侧颜,“你问我?你是知书达理的千金大小姐,这种事,我还该请教你呢,我可不懂你们大户人家的那些个规矩。” “我还有规矩么?”吴雪霞委屈道:“我们连定亲都没有,我一个女子,成天跟在你身边,什么名分都没有。” 韦宝暗忖,我又没有叫你跟着我,是你自愿的好不好?你说的好像是我把你从你家绑架来的一样。 不过这个话,韦宝不好对吴雪霞说的,笑道:“就喊叔和婶子吧!秋雅、晓琳和蕊儿她们都是这么喊我爹娘的。” “我才不想跟她们一样,我将来是正妻,她们顶多是妾!”吴雪霞傲然道。 韦宝一汗:“那随便你吧,你喜欢怎么喊都可以。你不是今天就想喊爹娘了吧?” 韦宝觉得,以他对于吴雪霞的了解,吴雪霞还真的敢直接喊爹娘的呢。 “我才没有这么贱,没有过门,怎么可以喊爹娘?”吴雪霞羞红了粉脸,“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喊了。” 韦宝笑了笑,没有理会吴雪霞,只有聪明人的想法最多,也只有聪明人,往往会为一点点芝麻绿豆大的事情大伤脑筋吧? 车队行了两个多小时,而且速度不慢,这还是刚刚看见韦宝家所在的城市! 现在韦家庄已经不再是过去的四个里的管理方法了。 虽然对外,人家仍然以四个里看待这一片。 但是整个韦家庄,被划分成了四个城市,以韦宝家原先所在的金山里市为核心,形成了一片地区,其他三个城市和金山里市,合起来下辖一百多个乡镇,已经完全是现代的管理体系了。 吴雪霞也没有功夫再想着等下见到韦宝的爹娘该如何称呼的事情了,因为她此刻已经目不暇接,被韦家庄的变化惊动了一下又一下。 “这还是我来过的韦家庄吗?京城只怕也没有你们这么繁华了吧?这才多久功夫啊,大半年而已!”吴雪霞惊讶的看着一排排的三层楼建筑,都是水泥结构的!一种她没有见过的房屋模式。 还有到处的街道都修的很漂亮。 到处的卫生都做的很好,韦家庄现在已经有几十万人口了,这么多人在一起,完全没有垃圾,一点都不像是乡里,总有让吴雪霞觉得从来没有来过这里,走错地方了的感觉。 韦宝笑呵呵的,十分满意吴雪霞的惊讶。 其实,韦宝自己也惊讶了,上回他回了一趟韦家庄,虽然也感觉变化大,但是他家的位置靠近韦家庄北面,离几个出口都不远。 所以韦宝并没有深入到处去看看,所以看的地方少,印象不深,再加上每次都来去匆匆,没有功夫处理内政,欣赏韦家庄的变化。 天启四年夏秋 【0509 有点失落的吴雪霞】 ,最快更新明鹿鼎记最新章节! 这次就大为不同了,完成了这么大的一件计划,得到了海量的金子和古玩珍宝! 又与超级大美女在一起。 虽然韦宝隐隐还有些为了没有通过乡试之前的科试而懊恼,但是跟这些比起来,真的不算什么了。 所以,韦总裁此时的心情是极好的! 人在心情好的时候,能看到的事情就更多,也会更加精细,角度也不同。 对于韦家庄的巨大变化,韦宝并不是很意外,知道只要保持稳定,充足的人口,丰饶的土地,这两者综合在一起,不可能没有发展的。 只是,韦家庄现在的这个发展速度还是带给了他一份意外惊喜。 要是按照这种建设速度,韦宝觉得,明年过年的时候,整个韦家庄就能完全类似一个近现代的城市群了。 当然,工业生产和销售必须得跟上,光靠抢劫是成不了大气候的,坑蒙拐骗偷盗抢劫这些属于偏财,偏财再多也代替不了正财。 等韦宝和吴雪霞的马车到达金山里市的时候,他们一路上都受到了不是特意赶来的老百姓的欢迎,尤其是到了金山里市之后,这种气氛更为热烈。 因为金山里市以工商业人口为主,还有很多是天地会会众的家属,相比于农民,他们这些人的官场嗅觉更浓一些,对体制更加了解一些,所以在这些人眼里,韦总裁回家,绝对是一件很大的事情。 在韦家庄之外,韦宝是个普通人,在韦宝的辖区以内,包括韦家庄,他是神明一般的存在,是超级偶像。 每个人看见韦总裁都露出敬若神明的表情,透着崇拜仰望的目光。 认识韦总裁的人很多,因为天地会有自己的流通货币,纸笔和银元并行的机制,不管是纸币上,还是银元上,都有韦总裁的肖像。 但是真的见过韦总裁本人的人其实也并不多,四百多万人里,顶多两三万人近距离见过韦总裁吧。 而韦总裁认识的人其实更不多,天地会的主要管事,再然后就是金山里原先本甲住的地方的一个甲的邻居,仅此而已。 “你在这里,简直比皇帝还皇帝。”吴雪霞惊讶的发现迎接韦宝车队的人们的狂热崇拜,轻声对韦宝道:“上回我来你们韦家庄,可没有发现他们是这样的啊。” “因为上回距离现在这次,有几个月了。而且上回你来的时候,韦家庄的城墙还只是打了一个地基,人还是有进进出出的。现在韦家庄的围墙已经四五米高了,外面的人根本不可能进来,里面的人也不可能出去,在这里,我是最大的!所以他们会这样。”韦宝淡然的对吴雪霞做出解释。 吴雪霞点点头,看了眼韦宝,她眼中满是动人的目光。 韦宝带着他的人在外面做成了那么大的事情,吴雪霞也顶多觉得韦宝很厉害而已。 但是在韦家庄看到的这一切,吴雪霞就不仅仅是觉得韦宝厉害了,而是逐渐颠覆了她的世界观,吴雪霞甚至觉得未来的韦宝,可能会成为全天下最有权势的人! “秋雅,我刚接到消息说总裁回来了,就来迎你们,看见你太好了。”此时范晓琳已经和一批行政总署的官员闻讯赶来迎接韦总裁的车队了。 虽然韦宝反对铺张做作的表面工作,但是他的车队都进入了金山里,下面的人来接是应当的,这不是铺张,这是应有的尊敬。 行政总署以范晓琳为首,会务总署以罗三愣子为首,这是天地会的量大支撑以及基础体系。 军事方面由韦总裁亲自抓! 行政方面,韦总裁会关心工农业生产,以工业项目为主要关心对象。 会务方面,韦总裁会留心升降级制度,会关注主要的各个部门管事,关注检察署的运行情况。 廉洁廉政,在天地会设立的最初,就被韦总裁摆在了最重要的位置。 他们虽然很难得在公众面前出场,但是从天地会设立以来,已经打掉了三位数的贪官! 韦宝下面的贪官,抓一个处置一个,基本上是杀,数额太小的就永久性劳役! 并不是在封建体制和奴隶体制才有奴役这些事情,资本主义更加暴戾! 尤其是初期阶段。 在韦宝的体系中,体制人员绝不是最让人眼热的职业。 因为要从有工作经验的人,三十岁以上的人当中挑选考核。 到了五十岁,体制人员就到了能被聘用的年龄的标准,又得回归社会。 所以,韦宝体制中的国家工作人员的官场岁月,顶多二十年。 在韦宝看来,后世很多国家的公务员这种职业就是墨守成规罢了,其要求的素质不会超过超市的工作人员,而且工作性质上也无不同。 当然,很多地方长官要求的素质还是很高的。 一个发达国家的公务员收入都是中等的,这才合理。 年轻人都不会将干公务员,当成第一目标,这才是合理的。 一个国家的年轻人,如果认为干技术工人要比干公务员强的多体面的多,那么这个国家的产品必然是世界一流的! 一个国家的年轻人,如果认为研究科学技术要比干公务员强的多体面的多,那么这个国家不想强大都难! 一个国家的年轻人,如果认为凭自己的本事能创业,能开这个领域之先比干公务员强的多体面的多,那么这个国家就可能称霸世界。 如果一个国家的年轻人都千方百计去干公务员,如果一个国家的年轻人只有干上公务员才能过上相对体面的生活,那么这个国家永远起不来。 这就是韦宝的理念,所以,工人和农民对韦总裁的欢迎程度,绝不亚于体制内的工作人员。 但他们又都不如商人,韦宝体制,以工商为首! 不但鼓励培养出现庞大的资产阶级队伍,韦总裁的政策面也一直在对这些新兴资产阶级进行大力扶持,以低利率贷款为主。 几乎,现在的韦家庄,人人敢贷款,能贷款,只要看准了什么事情可以做,就敢承包,手续简单。 总而言之,只要敢想敢干,人人能在韦家庄,能在韦总裁的体制下的辖区出人头地。 所以天地会的行政体系和会务体系,更像是整个社会的代言人,而不像官场,他们是与老百姓血肉联系在一起的,而不是以官的姿态管理所有人。 这一点,与近现代有区别,更与封建时代和奴隶制时代有本质上的区别。 不管这条路走到后面会变成怎么样,韦宝从来没有动摇过自己创造垄断资本主义社会体制道路的决心和方向。 “秋雅。”徐蕊话不多,叫了秋雅一声,甜甜的一笑,算是打招呼了。 王秋雅则热络的拉着范晓琳和徐蕊说话,并大方的向他们介绍已经和她很熟稔了的吴雪霞的贴身丫鬟香儿。 香儿急忙向范晓琳和徐蕊问好:“两位姐姐好。” 范晓琳笑着点头,“真漂亮的小妹妹,大户人家的就是不一样,又漂亮又得体,不过呀,咱们韦家庄可不兴这些俗礼,在韦家庄,咱们女子和男人一样,想做什么就做什么,行礼也是抬头挺胸的。” 香儿粉脸一红,羞羞的嗯了一声。这些事情,她已经在路上听王秋雅说过了的,但是真的看到这么多意气风发,很有气概的女官员,她的三观也被彻底颠覆了,震惊了。 范大脑袋是范晓琳的哥哥,他本来是刘春石的书办,现在范大脑袋也是一个管事了。 刘春石和范大脑袋原本就比范晓琳级别低,现在更是范晓琳手下的管事,天地会的体系已经十分正规。 “呵呵,人家才刚到,是客人,晓琳,你别把人给吓着。”范大脑袋笑呵呵的調笑道。 范晓琳正要说话,罗三愣子和刘春石见韦总裁的马车停了,总裁正从马车上下来,急忙迎了上去,范晓琳、王秋雅、徐蕊、香儿等人也迎上去。 韦宝并没有牵着吴雪霞的手,他先将头探出马车。 一条街有几千民众,见着韦总裁之后,立时爆发出山呼海啸的欢呼声和掌声,真的是超级巨星的待遇。 韦总裁在韦家庄爱穿着军装,只是现在刚刚回来,没有换衣服。 不过,一身秀才生员服打扮的,公子哥模样的韦总裁,依然难掩强大的光环魅力,随便一个挥手致意,立时又引来更加高涨的欢呼声和如雷的掌声。 韦宝对于这个场面已经很熟悉了,应对的从容得体,只是以前可没有这么大的场面啊,他知道,随着自己的权势扩大,随着势力范围扩大,随着辖区内的人口不断暴增,以后这种场面还会越来越大的! 韦宝从容应对,吴雪霞则有点怕了。 当范晓琳、王秋雅、徐蕊等人看着吴雪霞紧随其后的在韦宝之后从马车中出现的时候,都有点酸溜溜的。 王秋雅还好,已经知道吴雪霞这几天都和韦宝睡在一起,而且是连续睡,心里已经有个消化过程了。 范晓琳和徐蕊则酸溜溜的看着吴雪霞。 一众围观的民众也看着美丽绝伦的吴雪霞。 不少人认得吴雪霞,因为在金山里城市中住的人,大部分是老金山里人,他们也大都与韦总裁见过,吴雪霞曾经来过金山里,所以不少人也见过她,认识她。 不过,所有人都不知道韦总裁与这名美丽年轻女子的关系,所以吴雪霞并没有得到欢呼和掌声。 金山里的人虽然没有见过啥世面,可解决了温饱生活之后,加上韦家庄日新月异的巨大变化,让大家的自尊心自信心都得到了极大的增强。 即便吴雪霞很漂亮,即便不少人知道吴雪霞是卫指挥使司吴襄的女儿,但也没有对吴雪霞过多的惊叹啥的。 在他们心里,没有吴雪霞美貌的范晓琳、徐蕊等人,是他们的明星。总裁身边的王秋雅也很好。 吴雪霞是很敏锐的女孩子,在出马车和下车的过程中,立时能感受到这些态度,虽然谈不上敌意,但对于她,比对范晓琳、王秋雅和徐蕊等人冷落。 民众的态度还好。 早已经得到了通报,只是碍于身份,不便像民众一样到大街上接儿子的,在总裁府大门口等着的韦达康和黄滢,见到儿子朝这里走来,都下了大门的高大台阶。 总裁府的大门口,光是台阶就有99级,简直比王宫的守备都森严。 范老疙瘩和王志辉等韦达康的好友,以及他们的老婆,都是黄滢的好友。 这年代的邻里关系很近,来自现代的韦宝能理解,却也觉得很新奇,反正到现在还很羡慕这个年代人与人之间的和睦关系,有的邻里关系,甚至比亲人都亲。 “小宝啊。”黄滢看到韦宝,眼圈都红了,不管韦宝出去多久,即便是只走几天,她也是这样,更别说,这段时间韦宝基本都在外面,上回匆匆忙忙回来了一趟,还是在山海关,都没有回到韦家庄来呢,她想极了韦宝。 韦宝被黄滢弄得有点尴尬,却也酸了鼻子,这是自己这一世的亲生母亲啊,虽然到现在还是有点无法接受,因为他脑中有个生母,有个生父,是不可能说忘就忘的。 但是韦宝对黄滢和韦达康也生出了亲情的,他们对他的爱,他能深切体会到。 韦宝相信,如果有危险,只能二选一的时候,不论是黄滢还是韦达康都会毫不犹豫的为他献出生命的!一定不会有一丝一毫的犹豫,这就是世间最伟大的父母亲情关系。 韦宝走快几步,到了黄滢身边,被黄滢拉住了胳膊,仔仔细细的看他,看的韦宝很不好意思。 “呵呵,好了好了,小宝回来了,快进府里面去歇一歇吧?”韦达康在一旁笑呵呵道。 “娘,爹。”韦宝红着脸,叫了爹娘一声。 黄滢和韦达康喜滋滋的答应了。 范老疙瘩和王志辉等人急忙恭喜他们一家人团聚,并纷纷道:“让小宝快进去歇着去,从外面回来肯定有点累了。” 大家都是聪明人,虽然都知道韦宝这趟上京城去是科考考乡试去的,但是韦宝这么快就回来了,他们都知道肯定是没有考上,所以,很有默契的,谁都没有提问这茬。 这要是放在韦宝重生穿越之初期,肯定不会这样的,这些人肯定比赛问,先问一问韦宝考乡试考的咋样了,绝对都是哪壶不开提哪壶的好手。 现在不会了。 不光没有问韦宝科考的事儿。 这些人也很有默契的对韦宝身边的吴雪霞,吴家大小姐视而不见了。 包括韦达康和黄滢,都在第一时间看见了吴家大小姐,因为吴大小姐的相貌气质实在太过出众,不管在哪儿都是那么的引人注目。 但是连韦达康和黄滢也选择了将吴大小姐无视。 这让吴雪霞很失落,比起被民众忽视,韦宝的爹娘对她是这种态度,让她更加受伤。 倒是韦宝并没有急着上台阶,进总裁府,而是很暖心的主动对众人介绍吴雪霞:“爹娘,你们没有看见吴雪霞么?雪霞,这是我爹娘。” 韦宝的话,简直如同一道暖流注入了吴雪霞的心田,吴雪霞急忙上前拜见:“叔好,婶子好。” 韦达康和黄滢则略微有些尴尬,不过,礼数还是有的。都道:“吴大小姐好。” 吴雪霞则更加尴尬,尤其是韦宝的爹娘叫她大小姐,有点被打脸一般的疼,急忙道:“你们叫我雪霞吧,小宝都这样叫我。” 韦宝闻言,暗暗好笑,首先,吴雪霞怎么称呼自己爹娘的问题,之前他们两个人在船上的时候,快到韦家庄的时候就曾经讨论过的,却没有想到吴雪霞仍然是按照范晓琳和王秋雅她们的叫法,也是叫叔和婶子罢了,并没有什么新鲜花样。 其次,韦宝好笑的是吴雪霞称自己为小宝,这是很亲昵的称呼,只有亲近的长辈会这样称呼自己。另外是像李成楝这种亲近的,平辈的,但是岁数比他大的人,会这样称呼自己。而范晓琳、王秋雅两人则有时候会称呼他为小宝,不过都是在韦宝心情极好的时候,在私下与韦宝单独相处的时候。现在范晓琳和王秋雅在人多的时候,也一般都叫韦宝为总裁或者公子的。 吴雪霞叫他小宝,则还是第一次,让韦宝很意外,也觉得很好笑。 韦达康和黄滢则更加尴尬,也不知道吴雪霞和韦宝现在算是个啥关系,没有想到自己儿子这么厉害,还没有成亲,没有定亲呢吧?就直接被卫指挥使司吴大人家的千金大小姐给领回家了啊? 俩人尴尬的笑了笑,并没有说什么。 韦宝也不知道怎么介绍吴雪霞的来意,也只是笑了笑,然后道:“好了好了,有些饿了,饭菜都准备好了吧?” “怎么会没有准备?随时都有好酒好菜,现在还正在热炒不少你最爱吃的菜。”韦达康急忙笑道。 韦宝点点头,对吴雪霞道:“走吧。” 吴雪霞甜甜的嗯了一声,不管全世界对她啥看法,只要韦宝心里有她,对于吴雪霞来说,在这个陌生而庞大的地方,她便不会感到孤独无助,就有十足的安全感。 见韦宝对吴雪霞这样,王秋雅、范晓琳、徐蕊也很体贴的靠近了吴雪霞,与她说话,陪她进入总裁府! 王秋雅、范晓琳和徐蕊的态度让吴雪霞心中一暖,虽然觉得自己比她们都要高一等,但是吴大小姐在应酬方面也是很有天赋,很老练的,平时看自己爹爹和娘的为人处世也看的多了,而且她并不傻,自然拿出了十足的热情对待韦宝身边的三名既是帮手,又是妾室的女子。 99级台阶上满,要进入总裁府的时候,吴雪霞、王秋雅、范晓琳和徐蕊等女孩子的关系就已经亲近了不少。 这让吴雪霞身后惴惴不安的香儿安心了好多,香儿就担心以自己家大小姐的脾气,怕她到韦宝家这边来,会不合群,会被排挤冷落。 因为已经是黄昏,这顿是晚宴,所以不单单是韦达康和黄滢的那些跟班亲友们,还有不少天地会的高官都来吃饭,为总裁归来接风洗尘。 开席之前,黄滢悄声问韦宝:“这吴大小姐是怎么回事啊?你已经向吴家提亲了么?吴家肯让你做女婿吗?上回不是你算命的时候,算命的说你这五年当中不适宜谈论婚嫁的事情么?” 韦宝笑了笑,轻声回答八卦的娘,“她要跟在我身边,并没有向吴家提亲,更没有成亲。你们可不能因为这样瞧不起她啊,她其实挺好的。” 能从韦宝嘴里说出挺好这两个字,尤其是私下里,母子二人之间这样说,其实已经是很高的评价了! 黄滢立时明白是怎么回事了,点了点头。 “婶子,这是我送给你和叔的一点小小心意,希望你们喜欢。”此时吴雪霞按照韦宝教的,呈上了一份精致的礼盒。 礼盒不大不小,里面装的全部是韦宝给吴雪霞的银票!一共五六千两纹银! “这怎么好啊?吴大小姐能来我们这里,我们都很高兴很欢迎的,吴大小姐还备了礼物啊?”黄滢急忙笑道。却不肯伸手去接锦盒。 现在韦达康和黄滢也都是见过世面的人了,金银珠宝,什么东西没有见过啊? “婶子,您要是不见外的话,就叫我雪霞吧,好不好?我在叔和婶子这里,真当不起大小姐三个字的。”吴雪霞倒也挺聪明,柔声撒娇,再次将礼盒双手捧着朝前,等着黄滢来接。 黄滢看了韦达康一眼,韦达康是反应不快的人,不知道该怎么办,没有说话。 韦宝笑着将吴雪霞手里的礼盒放到了黄滢手上,笑道:“拿着吧,雪霞的心意!以后你和我爹,就叫她雪霞就是了。” 黄滢接过礼盒,笑着嗯了一声,对吴雪霞道:“雪霞啊,来坐,就坐我身边,我们这里,没有了男女不能同桌的规矩!在韦家庄,男人能做的事情,女人都能做,喝酒都成!你会喝酒吗?” 吴雪霞见黄滢对自己的态度转变了,格外惊喜,甜甜的应了一声,甜丝丝的轻声回答:“婶子,我会喝一点酒。”一副娇羞小羊羔的模样,全然不似在韦宝面前的刚强女汉子模样。 韦达康看着这一切,也觉得好笑,笑着点点头,转向跟他的朋友们说话去了。 韦宝的事情,韦达康现在已经不多过问了,完全以儿子为主,儿子说啥就是啥,他和韦宝的关系早就转变了。 对于儿子能把吴大小姐这样的高贵女孩子都治的服服帖帖的,韦达康是佩服的,也是很高兴的,儿子厉害,就好像他自己又重新年轻了一回一样。 他自己年轻的时候,别说卫指挥使司家大人家的大小姐,就是里正甲长家的女人,他哪里敢多看一眼哟?真是世事无常,飞花无声。 黄滢掂了掂礼盒的分量,便知道了吴雪霞送的是银票,很合乎她的心意,她喜欢收银子当礼物,并没有看具体数目,交给了丫鬟,吩咐让人招呼大家入座。 能进入总裁府喝酒吃饭的,非黄滢和韦达康亲近之人,便是韦宝体系中的高级人物,在外界,这些是平凡的人,但是在韦宝手下四百多万人的体系中,这些绝对都是金字塔顶端的人物了。 众人皆落座,酒席开始。 丰富的酒菜,和谐的气氛。 大家像是众星捧月的捧着,这样的感觉,就是戾气再重的恶魔罗萨,也会心平气和,会开心起来的,更何况韦宝本来就很高兴。 韦宝与罗三愣子、刘春石和范大脑袋等人也有日子没见了,大家都很多话说,还有作陪的宋应星。 宋应星也猜测到韦公子这趟乡试没过,所以也对乡试的事情只字未提。 宋应星当初与韦宝曾经有过约定,韦宝只要能考过乡试,再考过会试,拿到进士功名,他宋应星便绝了科考的念头,安心一生一世在天地会做事。 宋应星和韦宝都清清楚楚的记得这个赌约,只可惜,韦宝似乎已经输了。 “宋先生,我到底没有能留住你啊!”韦宝倒是率先挑起了这个话头。不过,声音并不大,他是在和宋应星悄声说话。 宋应星挤出一点笑容,马上又收敛了,因为这不是可以笑的事情,他自己也曾经落榜过,当然能以同理心体会落榜之人的感触,轻声安慰道:“科考这回事是这样的,总裁看开一些吧。我也不是要死争一个功名的,考个两次,若是真的考不上进士,我便也说不定会弃了这念头,将家人都接到韦家庄来安家。” 韦宝微微一笑,他现在对于宋应星来不来,真的无所谓,宋应星算是这个时代的科学家之一,但只是宽泛的学识,涉及的面比较广而已,更准确的说,只是一个记录员。 要真的对科学深入研究,比起纵向能力,宋应星早已经远远不是邓二鲜等天地会军工署的专业科研人员的水平等级了。 韦家庄,天地会都已经建立起了自己的教育体制,建立了科学框架。 已经算是培养了一批扫盲班水平的人,虽然谈不上人才,但是假以时日,随着教育的逐步普及,一代代人才的发展,总有一天会让科技水平不断飞跃的。 所以,对于宋应星来不来韦家庄扎根,韦宝现在是真的无所谓。 韦宝只是因为没有考过乡试而有的不好意思,笑道:“这不用勉强,宋先生自己斟酌着办便可。我这趟连科试都没有过,更不用说乡试了,以后宋先生想在韦家庄,不管什么时候,这里都是你的家,若要去赴考,也随时可以走,我都没话说的。” 宋应星点了点头:“多谢总裁的好意,要是没有总裁收留,我也没有这么好的地方备考了,这几个月,我在韦家庄与大家熟稔了之后,真是喜欢这里,把这里当家的。” 韦宝点头一笑,转向刘春石道:“马上中秋节了吧?你们有把医保制度都建立起来吗?” 韦宝这里,教育是向全部人免费的,医疗是向全部人免费的,养老也是对全部人的! 韦宝觉得,这三样权力,嗯,应该再加上住房! 这四项权力对于老百姓来说就是鱼和水的关系,是绝对不能剥夺的。 现在条件还有限,所以韦总裁先走一步的是教育和医疗这两项,养老金和住房问题,后面解决! 因为义务教育体系已经差不多健全了,所以韦宝现在要问的是医疗这块。 天启四年夏秋 【0510 人生一场醉】 ,最快更新明鹿鼎记最新章节! “人太多,还在建立当中,如果不增加行政总署保障局这边的人手,只能争取年内将韦家庄这边的医疗卡制度先建立起来。”刘春石答道。 “人手暂时不要增加了!增加容易,以后消减困难!”韦宝点头:“这个事情是重头戏!你们得抓紧!不能让老百姓成天为了生病看病的事情提心吊胆的!要让所有人活的安心,活的踏实!” 韦宝对于天地会现在已经有上万人的行政编制是有点觉得臃肿了的! 虽然现代几十万人的县市就有几万人的行政编制,但这是古代,经济总量不能与现代比,而且韦宝很反感臃肿的机构,明明一个人能做的事情,非要弄几十个人去做!办事的时候还找不到窗口!在现代受尽了这种苦闷。 偏偏平时朋友圈炫耀的都是这些人,平时没啥事干,工资福利让人羡慕的眼红。 刘春石答应,罗三愣子和范晓琳闻言也一道答应。 刘春石主抓这些事情,但是罗三愣子和范晓琳都是上级部门,也都要过问的。 “小宝啊,你这才刚回来,好好吃顿饭,好好的歇一歇,别老想着处理事情吧?”韦达康心疼儿子道。 韦宝微微一笑:“是,喝酒!大脑袋哥,咱们划一拳!” 范大脑袋闻言大喜:“能陪总裁划拳,是我的荣幸啊,不过,我的拳可不敢与总裁比的。总裁要让我一点。” 韦宝呵呵一笑:“你别又故意让我,我不用你让,让来让去的,也没意思!” 韦宝知道范大脑袋的划拳功夫是极好的,算是挺出名的,比罗三愣子和刘春石他们都厉害。 “我哪儿有让过总裁啊?真没有让过呢。”范大脑袋急忙大喊冤枉。 惹得众人哈哈大笑。 五魁首,六六六。 一轮拳划下来,韦宝七比五赢了。 韦宝知道范大脑袋又故意让了自己。 本来他是三比五落后的,然后连赢了四拳,范大脑袋一个劲的不变化拳让他抓。 韦宝微微一笑,现在很能体会官场官大一级压死人和皇帝一般的感觉,让手下人不让是不可能的,手下人敢抢上面人的风头,不是自己找不自在吗? 众人见总裁赢了,一片叫好声。 韦宝呵呵一笑:“你们玩吧。” 然后转脸去与身边的吴雪霞说话。 “玩的还高兴吗?”韦宝轻声问吴雪霞。 吴雪霞甜甜的轻声嗯了一声,本来担心就这么跑到韦宝家来,别人会瞧不起她,但是韦宝的爹娘对她挺热情的,范晓琳、王秋雅和徐蕊等人也对她敬酒,说话,所以她逐渐放下了这种芥蒂。 韦宝点头:“嗯,这就好!” 吃晚饭,韦宝和手下的一伙人坐着喝茶。 韦达康和黄滢他们去打麻将去了。 虽然是深秋,却被他们过出了一点过年的味道。 不过,大户人家的生活,对于小老百姓来说,每天都是过年吧? 韦宝听了一圈主要管事对于韦家庄建设的汇报,还是挺满意的,韦家庄这边都是总署,像辽南各地的公署,就属于分部了,都是要向韦家庄这边汇报的,并且人员都要从总署调动过去。 “晓琳,三愣子哥,安排收购粮草的事情怎么样了?”韦宝问到了他最关心的问题。 粮草这种这个时代有钱都不好采买的物资,始终处于战略级别!一直都是韦宝最关心的,只有家里有粮食,人才不慌乱啊。而且要想启动在辽南主动攻击建奴,将建奴都赶出辽南的重大作战计划,粮草也是绝对的基础! 比军火的意义都重大! “我正要向总裁说这事呢,很不理想啊。”罗三愣子道:“咱们的计划是让整个辽西的做粮食买卖的大户向北直隶,山西、山东、河南、南直隶各地采买调运粮食到辽西来。一共分六次,以高价一次一次的购粮,以使得粮食在辽西囤积,然后压价,尽数购入,囤积于我们韦家庄。可头一回来的粮食很少,只有北直隶流入了几千斤粮食,还没有咱们辽西本地多,其他地方的商号来都没有来。第二次的情况也差不多。” 韦宝一汗,没有想到是这种情况,“怎么?这事情是吴家挑头的啊,难道以吴家的声望,各地的商号都不相信吗?而且,咱们开出的价码,比各地至少高出三成,这已经是很大的利润了,他们放着转手就能赚到的银子不赚吗?” 吴雪霞听闻与自己家有关,也注意听了,她本来就知道爹爹借银子给韦宝采买粮食的事情的。 本来这种都是天地会的高层参加的议事,虽然是在总裁府的偏厅,并不显得很正式,但这已经是一次最高层会议了!像吴雪霞暂时还属于外人,因为她没有天地会内部的职务,她是不能参与的,不过吴雪霞跟在总裁身边,韦总裁都没有让吴雪霞回避,旁人就更不能说什么了。 “吴家挺卖力找人来的,辽西的这些大户做粮食买卖的,也挺卖力在找人,据说各地的粮商都被联络了。咱们给出的价格,来辽西的粮食商人们也挺满意的,的确比辽西之外的地方都高出不少。”罗三愣子答道。 “那是怎么回事?”韦宝有点糊涂了。信息通畅,广告都已经打出去了,价格也吸引人,没有道理没有人来啊? 连吴雪霞这么聪明的女人,一时之间也想不出问题所在。 范晓琳道:“明面上看不出什么问题,我已经打了报告,让统计署的人帮着查!有十天时间了,他们还没有给出答复。” 韦宝看向林文彪,虽然林文彪这段时间一直跟他在外,但是统计署的事情,他还是要负责的。 林文彪急忙问在韦家庄统计署总署担任办公室主任的一名高级特工:“有结果了吗?” “刚到的情报,还没有来得及交给范管事。”那韦家庄统计署总署担任办公室主任的高级特工道:“主要原因是各地的粮食在当地就能获得不菲的利益,对来辽西做买卖觉得不牢靠,而且他们本来就很少与辽西做买卖,多个三成利润,对他们的吸引力不是很大。另外,粮食最多的是南直隶的商帮,他们在各地的粮商都有自己的会馆联络的。南直隶商帮虽然不如晋商那么团结。但是听闻有个叫马志生的南直隶大商与晋商少东家乔东升关系不错,因为他们知道这些粮草不是辽西的粮食大户们在需求,而是替总裁代收的,是咱们韦家庄需要。他们也知道了总裁与毛文龙合作的事情,知道了总裁是现在金州一片的实际控制人。并且收到了咱们从辽东运了几百万辽民上金州地区和韦家庄来的事情,知道咱们急缺粮草。所以暗中联络主要的各地粮食大户,咱们要粮食不是不可以,估计,没有三倍以上的价钱是办不了的。” 众人闻言,都是怒火中烧,轻声骂晋商少东家乔东升和这个叫什么马志生的南直隶大商。 本来韦宝的意图是联络各地粮食大户,让他们都带粮食到辽西来,然后他以雄厚的财力操控粮价,将他们各个击破以图利。可惜,道高一尺魔高一丈!这个想法很简单,很容易让人识破,这些常年在商场打滚的大明商人一点不比现代人的智慧低,他们自己被两家有实力的大户联络了,根本不给韦宝这样的机会,反而想趁着这个机会,狠狠的在辽西赚一大笔银子。 韦宝听完汇报,对于统计署的办事效率很满意,这么短的时间之内,就能打听出这么多细节,已经很厉害了,知己知彼,这就不会太被动。 吴雪霞道:“他们现在一定在等着你加价钱,他们绝不会主动联络辽西这边的粮食大户,等咱们很急很急的时候,他们才会放风声过来,到时候,可能加价三倍都不止!要知道,几百万人的粮食不够吃,是会出大乱子的,更何况这些辽民现在已经不是朝廷在负担,而是你在负担!到时候他们喊出十倍八倍的价钱,我都不会意外。这种事情一旦被对手识破,找谁都没有用,我爹肯定也无能为力。” 韦宝嗯了一声,“南直隶商帮和晋商的关系居然这么密切,也怪我当时没有想周到,应该派人去南直隶各地暗中采买的!主要也是因为时间太紧,不会给咱们这么多时间,而且,咱们自己从南直隶采买粮食过来,一路上层层关卡,海路封锁的这么严,到时候运费和过关费不知道会增加多少倍!所以这步棋很不好走。” 众人听总裁这么说,也都陷入了沉默,优势全部在别人手里,又是粮食这种大量的而且紧俏的物资,的确非常难办,怎么办都是很被动的。 “这帮发粮食财的畜生,做事怎么能这么绝?明明知道咱们采办这么多粮草,是关系着几百万辽民的生死大事,还趁机打捞一笔,这是把几百万辽民往绝路上逼啊!”韦宝怨愤道:“一帮畜生!真恨不得有一个算一个,全给宰了!” 韦总裁是很少这样恶毒的咒骂的,上一世,他接触不了高层的金融面,现在他能接触到了,只能愈发反感人性的丑陋和贪婪。 “要不然这些晋商和南直隶的大商各个富可敌国是怎么来的?他们不但狠狠的盘剥百姓,还勾结高官!一年不知道逼死多少人,咱们辽西虽然有建奴的危害,可比起大明好些富庶之地的百姓来,日子不算最差的了。”吴雪霞道。这也是她比较满意的地方,因为吴襄的经营算是温和的,辽西以吴家为首的商人集团,这么多年,也没有将本地老百姓逼的太狠。不过,这也和辽西人口稀少有关,逼的太狠,把人都逼死了的话,辽西辽东哪里还有人肯来? “总裁,我想到晋商那帮人就来气,现在我还记得上回咱们上京城跟他们打交道,一个个人模狗样儿的,态度相当蛮横,好像他们多厉害一样,别人都不是人,就他们是人。”范大脑袋道:“现在这些晋商和南直隶商帮勾结在一起,咱们不管向哪儿都不好买粮了,更不好买这么大的量。” 范晓琳道:“哥,你这些话,说了跟没说有啥分别,要是没啥好办法,就歇一歇,别吵着总裁好不好?” 范大脑袋撇了撇嘴,没有再说什么。知道妹妹也是为自己好,总裁不爱听人说废话,不过他就是忍不住发发牢骚罢了。而且妹妹现在职务比他高,又是自己亲妹妹,所以范晓琳说他,他一点不觉得有什么。 “这一场的确不好办!不过,我不会向晋商和南直隶商帮低头的!马志生,乔东升,你们都给我等着!我不但要从你们手里买到粮食,还得让你们赚不着银子,甚至还让你们赔银子!”韦宝平静道。 众人谁都没有接话,都暗忖总裁这是气糊涂了,这怎么可能,人家占尽优势了,如果真的想从外面买来大量的粮食,不赔出去很多银子,都已经要谢天谢地了好不好? 韦宝发完大话,也感觉没有多少意思,遂摆摆手,示意众人散去! 众人遂相约散去。 吴雪霞轻声道:“你不是不很醉了啊?” 韦宝呵呵一笑,大着嗓门道:“你才醉了,我再喝十壶酒也没有问题,再喝二十壶酒也没有问题!” 吴雪霞一汗,暗忖韦宝看样子是真的很醉了吧? 看向韦宝,韦宝却像是一尊佛一般的坐着,一点表情都没有,一点反应都没有。 好像完全没有了反应一般! 有的人喝醉了是醉生梦死,有的人喝醉了就是跟韦宝现在这样,一点反应都没有,人跟人之间的反应区别太大了! “喂。”吴雪霞轻轻地拍了拍韦宝的脸蛋。 韦宝傻愣愣的看着吴雪霞,似乎是不认识了吴雪霞一般,也没有傻笑,也没有什么反应,就是这么一直盯着吴雪霞看。 吴雪霞暗忖,这怕是真的醉了吧?也不知道该对韦宝说什么。 天启四年夏秋 【0511 要啥没啥的韦总裁】 ,最快更新明鹿鼎记最新章节! “没有卖不出去的货,也没有买不到的东西!就看怎么运作!”韦宝忽然道。 吴雪霞眨了眨眼睛:“我还以为你醉了呢。好了好了,不早了,去歇着吧,这些事情明天再想不迟。” “明天我就上山海关的海商会馆去住,你真的不回去了吗?”韦宝问道。 吴雪霞粉脸一红,她其实也有些想回家了,只是怕回去了之后,韦宝又不知道跑哪儿去了,再想跟在韦宝身边就麻烦了。 “我也没有想好。”吴雪霞有点扭扭捏捏的道。 韦宝呵呵一笑:“先回去吧,说不定你哥也已经回山海关了吧?等你二哥回来,你跟他一起出来,见我并不难。” “谁要见你啊,看把你给美的。”吴雪霞粉脸羞红,兀自嘴硬:“我回去之后再想出来就没有那么容易了的。” 韦宝笑了笑,并没有答吴雪霞的话,站起身来,准备去睡觉了。 这时候林文彪到了韦总裁身边,轻声道:“总裁,最新情报,那个南直隶大商马志生已经到了山海关!好像是应了吴襄的邀约而来。” 韦宝不动声色的点了一下头,“知道了。” “要做掉这个家伙吗?不难。”林文彪轻声问了一句。 韦宝一怔,没有想到林文彪现在杀气这么重,动不动就想杀人。 杀人不是韦宝的风格,偶尔做一做盗劫晋商票号这样的大买卖,他可以。但是一遇到问题就先想到杀人,这肯定不是韦宝的风格。 案子做的多了,肯定有露出马脚的时候,最关键是习惯了这种解决事情的方式,对这种解决事情的方式上瘾了的话,以后就麻烦了,真的拥有很大的治理权力的时候,都用这种方式,暗杀的方式解决问题,这不是白色恐怖是什么?跟大明的东厂和锦衣卫的办案方式有什么分别? “以后不要随便动这种心思,若有需要,我会告诉你!”韦宝冷然道。 “是,总裁。”林文彪心里一惊,知道自己的提议,可能有点惹得总裁不高兴了,随即行礼下去。 “他跟你说什么了?”吴雪霞很八卦。 韦宝看了眼吴雪霞:“该告诉你的,自然会告诉你。不告诉你,是因为跟你关系不大,你知道多了没啥好处。” “哼。”吴雪霞沁了沁粉嫩的小鼻子。 接下来还有件让吴雪霞为难的事情,就是睡觉,这几天她都是和韦宝一道睡的,可那是在外面,现在到了韦家庄,进了韦宝的总裁府,这就不同了啊。再明目张胆的和韦宝一道睡,她不好意思。 幸好韦宝主动提起了这个话题,轻声问吴雪霞:“你晚上怎么睡啊?” 吴雪霞粉脸羞红,轻声回应:“那你想我怎么睡?” “你若不介意,可以像以前一样,跟我睡。”虽然回到了总裁府,这里依然是韦宝老大,韦宝自然可以做主睡觉的问题,而且他身边的工作人员都是受过保密训练的,不会乱说。 理论上,韦宝除了黄滢之外,可以与他下辖区域内的任何女人一起睡!真的一点压力都没有。甚至包括有家庭的女人。 不过,韦宝还没有到那么饥渴的地步,不会见着如意的女人就睡觉,那样的话,啥都不用干了,一天到晚就忙着睡觉这点事都忙不过来了。 所以韦宝在和没有过从的女人遇见的时候,除非特别特别亮眼,一般都不仔细看,他知道自己的毛病,意志力很不坚定,是个好看的女人,看多了就会想拉上床。 吴雪霞娇羞的看了眼韦宝,有心拒绝,却鬼使神差的轻轻地嗯了一声,算是答应了。 韦宝只是笑了笑,似乎一切都与他预料之中一样,然后边走边对王秋雅道:“给我床上准备两床褥子,今晚吴雪霞跟我一起睡。” 王秋雅轻声答应了,对身边一名女秘书交代一声,底下人立刻去办。 范晓琳好奇的问王秋雅:“小宝与吴大小姐已经睡在一起了?” 王秋雅点头。 徐蕊也很奇怪:“既然都睡一起了,为什么还要多准备褥子啊?” “应该是没有那样吧,我也不是很清楚。”王秋雅嗔道:“这种事情我怎么好问?再说我问谁去啊?问公子,还是问吴雪霞啊?” 两个人点头,的确是没法问的事情。 总裁府分前后院,后院他的住处与他爹娘的住处是隔开的,他爹娘只占了九分之一大小,是一处极大的庭院,有花园,树林,溪水,庭院,楼台,反正装饰不输于皇宫! 韦宝这边的面积则要大的多,占了剩下来的九分之八大小,其中整整一半的面积,属于韦宝自己的住处,剩下来的一半,是为了安置韦宝未来的女人们的,有几十处独立的别墅庭院,属于中西结合的风格。 这些都是韦宝亲自设计的,他不缺这些资料画和建筑式样。 只是这个时代的人毕竟没有那么先进的工艺,直到现在彻底成型,还是与现代建筑有很大区别的。 就各种管道这一项,就不可能达到现代的工艺水平。 韦家庄的电力很紧张,用于工业生产都费劲,总裁府也只是有一部分照明线路而已。 根本不可能无限量用电。 反正,整个韦家庄正向着近代的大城市方向发展,韦宝的总裁府则已经达到了清末民初的袁世凯,段祺瑞,曹锟、吴佩孚、张作霖这些大军阀的住宅水平了。 事实上,除了热武器跟不上,韦宝就发展了这么几个月,真的已经超过了清末民初的很多地方军阀的实力,四百多万的人口,韦家庄加上辽南的大片土地,加上警备部队,有三万多陆海军联合组成的军队。 要是在清末民初的乱世,那些军阀几百人就敢称为一个团,千来号人就敢称为一个师。韦宝手下都能编出三四十个师了。 当然,韦宝不需要那样弄虚名,他的手下军队编制都是实打实的! 光是一个连队就有一百多人。 一个旅就比清末民初那些军阀一个军的人数都多。 香儿帮吴雪霞洗漱,然后吴雪霞又在韦宝练功打坐之后,帮助韦宝洗漱,松骨。 韦宝舒舒服服的躺在床上接受吴雪霞的服务。 徐蕊、范晓琳和王秋雅,仍然保持了以前总裁府没有建成之前的习惯,三个人一起睡在韦总裁的外间,三张大床。 “到底是大户人家的小姐,做什么都比咱们厉害。”范晓琳有些酸溜溜的道:“连名分都没有,就愿意这么跟着小宝,这是已经认准了小宝了!” “吴大小姐家里都知道这事情吗?就这么由着她这样跟在公子身边吗?”徐蕊也有些酸溜溜的,虽然她们都没有奢望过能够成为韦宝的正妻,但是都这么想过的。 王秋雅道:“这我就不知道了,不过,吴大小姐是跟他哥一起走的,当时咱们还经过了吴府,她是从吴府大门走出来的,吴府的人肯定都知道的,她爹娘应该是同意了的,否则不会这样。” “大户人家也会这样啊?这应该是吴襄已经看中小宝了。”范晓琳酸酸的道:“真没有想到,他们会同意女儿连名分都没有就这么跟着小宝。” “算了,这些不是咱们操心的事情,早些睡吧。”王秋雅劝道。 范晓琳和徐蕊同时轻轻地嗯了一声。 两个女人哪里睡得着?朝思暮想了好些日子,终于等到了韦宝回家来住,本来都幻想着韦宝今天会找她们亲热一下的呢。 “差不多了,睡吧。”韦宝舒服的闭着眼睛。 韦宝身上的吴雪霞,一边为韦宝捏着背上的筋骨,一边轻声道:“再等会吧,你筋肉都还有点发硬。你对买粮食的事情,有把握吗?这事情关乎很大啊。” 韦宝明白吴雪霞的意思,笑道:“关系有多大,我明白的很。如果粮食不济,几百万人即便不闹事,也会重新出外逃荒,辽南能往哪里逃?有可能把人给全部拱手送给建奴了!” “嗯,我听说辽东那边的人虽然恨建奴,但是也比较能接受建奴了,因为有的辽东的大户,比建奴还狠。跑到建奴那边做奴隶,不见得会死,但是得罪了辽东有的刻薄的大户,简直过的生不如死!要不是这些人常年欺压辽民,你这趟也不会不费任何本钱,就从辽东弄走几百万辽民。”吴雪霞道。 “我也费了本钱的好不好?我打通了蓟辽系的军官和地方行政官吏,否则葫芦岛附近的蓟辽系官员怎么会那么配合啊?”韦宝笑道。 “你果然花了钱财贿赂那帮人,我爹爹早就猜到了,你太坏了。”吴雪霞嗔道。 韦宝呵呵一笑:“关我什么事情啊?你自己都说了,要不是那些辽东的大户平时压榨的太狠,老百姓怎么可能一股脑的抛弃本乡,往外乡逃?物离乡贵,人离乡贱,故土难离啊!” “我问你粮食的事儿呢,你有法子吗?你这趟弄来了这么多金银,现在算是有钱了,我看,贵就贵一点买吧!只要过了今年,来年应该不会这么紧张了!千万别和那些南直隶大商和晋商闹翻,免得到时候真的弄得有钱都买不到粮食了,尤其是到了冬天!这真的会出大事的。”吴雪霞知道韦宝的脾气,真的很担心韦宝火气上来,会跟那些南直隶大商和晋商闹翻。 “我刚才不是说过了吗?我是绝对不会多花费冤枉银子的!”韦宝自信道:“我不但要比现在的价钱更便宜的购买大量粮食!还要叫他们求着我买!” 吴雪霞像是听天书一般的看了眼韦宝,完全不相信韦宝所说的话,“你别说大话好不好?要是有什么主意,你先说给我听听啊?我绝对不会跟任何人说的,连我爹我都不会说的。我想好了,我明天等你去了山海关,我先回家算了,反正我爹娘现在也同意我与你在一起了,我回去劝一劝我爹,让他多卖卖面子,看看能不能以吴家的名义帮你多购入一些粮食。你现在又不是缺银子,也别太固执,太小气了,银子不能看的太重。” 韦宝笑道:“我小气吗?你是这么看我的啊?这些抢来的银子是不能见光的!你不懂,至少今年我是绝对不会动用这些金银!” “我觉得没啥好担心了的,都已经运到韦家庄来了,金银又没有写字,你重新铸造一遍,谁还能分得清楚是哪儿来的金子?”吴雪霞道。 “可是我要是平白无故一下子拿出来很多金子,不是等于告诉全世界,晋商票号的案子是我做的?我像是这么傻吗?你别问了,实话告诉你,我并没有想好具体怎么做!但我也绝对不是说大话!我身后有四百多万辽民,我相信老天会帮着我的!”韦宝自信道。 “四百多万辽民?老天?”吴雪霞听了韦宝的话,几乎没有晕倒:“你的心可真大!已经转眼就要入冬了,你没有想出法子来,还好像一点都不着急一样!没饭吃的时候,四百多万辽民和老天不但不会帮你,还有可能一起来杀你!” 韦宝呵呵一笑,没有再说什么,他知道自己其实应该焦急,应该害怕的,但是他不论怎么样,似乎都紧张不起来。 韦宝知道,这并不是自己的心真大练的大了,而是他始终保持一个理念,实在不行就跑路! 韦宝觉得,自己的镇远舰应该装得下这么多金子吧?真到了玩不转的时候,自己就跑到海外去,学学开台王颜思齐,跑到啥岛上弄一方小天地,从头再来便是,有船有人有金银,还会比去年过年刚刚重生穿越的时候,差点被人赶出家乡出外逃亡的日子惨?不存在的。 这次粮食问题没法解决,他只能提前对建奴动手! 虽然四百多万辽民刚刚到位,还谈不上对于天地会和他韦宝有多大归属感,但是韦宝相信,自己待人以诚,老百姓就算是时间短暂,也应该会念着他的好处的! 这就是韦宝想好的后招,也是他现在不是很惊慌的原因! 韦宝很迷恋老百姓的力量,因为他本身就是一个老百姓出来的人,懂得感恩,知道统治阶级只要对普通的,底层的老百姓稍微好一点点,老百姓们就会有归属感,就会对上面的人感恩戴德,甚至豁出性命去维护统治者! 当夜韦宝再没有与吴雪霞多说什么,两个人想着各自的心事,都等了很久才睡着。 次日,韦宝很早就起来了,虽然精神有点不是很好,但好在年轻,在压力之下,睡的还算充足,稍微有点晕乎乎的而已。 韦宝告诫自己在这种时候尽量冷静! 在现代的都是啥压力?就学的压力,就业的压力。工作之后,房租的压力,房贷的压力,吃饭的压力,婚姻的压力,还有未来生儿育女之后,小孩子就学的压力,就业的压力,房租房贷的压力,婚姻的压力。 反正就这么不断循环,都是一些不该成为压力的方面,压的人一辈子没法想其他的事情。 所以,被压力压惯了的韦宝,现在觉得还好。 范晓琳和徐蕊有事情,陪韦宝吃完早饭还要去工作。 范晓琳、徐蕊、吴雪霞和王秋雅等人真的很佩服韦宝,在这么大的无解难题面前,依然谈笑自若,似乎心情丝毫没有受到影响。 就冲韦宝这一点,跟着韦宝的人,知道事情严重性的天地会上层高官们的信心也增强了很多! 反正总裁说怎么做就怎么做就是了! 只要有总裁在,天就塌不下来! 上午,韦宝在韦家庄各地巡视了一圈,主要看的地方是工业区和军舰湾内的军工署工业区! 就连军舰湾这种隐秘所在,韦宝都带吴雪霞去了! 吴雪霞轻声对韦宝道:“你胆子真大,先皇言令禁止进入的地方,你都敢来!不过你放心,我这一辈子都不会跟任何人说起这里。” 韦宝笑道:“我若不信任你,带你来干什么?敢做这么多大事,没有自己的武装怎么行?” 天地会兵工厂仍然处于非常原始的阶段,现在的武器,也依然仅限于手榴弹,简单的炸药包这些防御为主的武器。 不是没有研发枪炮的基础,而是韦宝觉得没有建立自己的钢铁体系之前,研发枪炮毫无意义,研发出来的,也是只能靠信仰,作用威力不大的土炮土枪,比起这个年代的鸟铳三眼铳啥的,也未必能强大多少,也不会比红衣大炮强多少,所以没有必要赶着研发。 另外还因为火葯的数量极其有限,连满足手榴弹生产的需求都困难。 这主要因为没有形成工业体系! “都能保证质量吗?”韦宝拿起一枚手榴弹,边看边问身边亲自陪同他视察的邓大梁和邓二鲜兄妹。 “能!可以保证一千发手榴弹也难遇到一发哑火的。”邓二鲜信心十足道!“只是威力不能保证每一发都一样,质量还不是特别稳定,但是引信技术已经很成熟了!也不用再担心碰撞导致意外爆炸。稳定性和安全性也过关了,所以才进行大规模生产!” 韦宝点了点头:“很不错!现在有多少手榴弹库存了?”韦宝问的是兵工厂负责人。 兵工厂负责人道:“按照总裁的要求,边生产边往辽南运!现在已经累计制造8100多发,运过去了6000发。我们的月产量最高可达到4000发左右。” 韦宝皱了皱眉头,这种速度是绝对不够的! 他知道,对建奴作战,肯定不能指望配备源源不断的手榴弹,而且手榴弹也只在防御作战中比较有用,一旦建奴跑起来打,并不打阵地战,手榴弹的威力很有限。 但是这种速度还是不行,最起码,要对所有辽南的,二十多个重镇的建奴发起一波突袭,每个地方就至少要上千发手榴弹,至少要总数超过三万发手榴弹才行!现在才运过去6000发,够干什么? 而且,这还是第一波突袭,等进入防御作战之后,建奴一定打的更凶,更需要大量手榴弹!连枪支都没有,要是连手榴弹也没有,光是凭着对射箭枝,建奴的射术十倍于己方,还玩什么?把人都拿去给建奴当活靶子差不多。 而且己方军队满打满算三万人左右,还有几千人是海卫队,陆军连三万都没有,建奴的男人都能看成士兵!在辽南至少能动用五万以上的大军! 军队数量和作战能力都赶不上对手,这仗就没法打了! 韦宝将这些情况对身边众人说了。 兵工厂负责人为难道:“主要是材料难找,扩大规模不成问题。优质的铁料供应困难,马上就要断货!生产无烟火葯的能力也不足,没有这么多合适的材料。要是材料充足,至少每个月能再多生产3000发到4000发手榴弹的。年前别说三万发手榴弹,能否送15000发手榴弹到辽南去,都无法保证。” 韦宝并没有对兵工厂负责人发火,知道他说的都是实情,他们底下人有底下人的难处:“不是年前,是下个月,至少要凑齐20000发手榴弹!” “这是绝对不可能的,除非有足够的材料,再将兵工厂的规模扩大三倍。”兵工厂负责人当即道。 韦宝叹口气,“规模暂时没法扩大,我也没有地方给你们弄合格的铁料,能买的,都设法把北直隶和辽东黑市的铁料买尽了!再从外地采购,时间上也来不赢了。” “总裁,能否多造土雷?还是照老办法,用瓦罐土雷替代,可以降低火葯的消耗,也不用铁料。”邓大梁问道:“能否将土雷的生产线重新开起来?” 韦总裁曾经对军工署的人说过游击战的思路,所以他们大概都知道武器用途,宝军作战,基本上是偷袭战和伏击战为主,这段时间总裁要求全力生产手榴弹,所以土雷做的少了。 只是土雷的威力,连手榴弹五分之一都难达到,在人身边爆炸,可能都难以把人炸死。 瓦罐碎片啥的,有多大的威力啊? 手榴弹爆炸之后,铁片削铁如泥,碰着人身体的哪个部位,人那个部位基本就报废了。 兵力和武器,都决定了韦宝的这个仗,真的好难打,好像乞丐去与骑兵过招一样。 “开起来吧!手榴弹的计划单不变,土雷的计划单上个50000!”韦宝道。 地雷战,地道战,那都是敌后武工队的武器,可他担负的是正面与建奴作战的任务,要把建奴都赶出辽南的任务啊,他也不知道大规模的游击战能起到多少作用。 建奴有骑兵优势,韦宝有人口优势。 韦宝担心,一旦无法将建奴在这个冬天都赶出辽南,整个辽南将呈现犬牙交错的态势,到时候,他的辽南辖区会变成第二个辽东,甚至把建奴的注意力都引过来! 建奴的骑兵完全可以让辽南没法生产,好不容易开荒一点土地,打下来一点粮食,还不够给建奴做军粮的呢! 那他将无比的惨! 因为辽东的背后是大明朝廷,好歹有增援的。他的背后可是什么都没有,搞不好,还要被大明朝廷反捅几把刀。 安排完兵工厂的事情之后,韦宝心事重重的带人离开。 “你们偷偷造了这么多武器?都是要拿来打建奴的啊?”吴雪霞轻声问韦宝。 韦宝点头:“你说呢?” “你胆子真大!你有多少人啊?就敢打建奴?辽东辽西几万精锐,加上蓟辽兵马,总数十几万,也只能被建奴打的不敢出窝。你有多少人,就敢主动打建奴?”吴雪霞觉得不知道是她变笨了,还是韦宝做事实在太荒唐。反正吴雪霞觉得,越是对韦宝的事情知道的越多,韦宝所作的事情,她就越没有办法理解。 韦宝也不知道该怎么对吴雪霞说,皱了皱眉头,感觉像是被人看穿,看扁了。 当然,他知道吴雪霞并没有小觑他的意思,只是关心他。 这就好比一个学习成绩平平的人,人家却发现他填报的志愿是重点大学一样,完全没有可能的事情嘛,很容易让人产生羞耻心理。 “你们的箭枝够用吗?”吴雪霞问道。 “够!”韦宝这回答的很利落,因为在永宁城北边有个很大的兵工厂,是专门做箭枝的。 虽然那里的箭枝主要给建奴供应,是韦宝为了讨好建奴。 但是给建奴供应一支箭,他们自己最少会留下两支箭,超过建奴的箭枝数量没有问题。 只是箭枝这种武器,韦宝并不看得上眼,宝军虽然也有常备的射箭训练,可他知道,吃饭长大的汉人,哪里是吃肉长大,拉硬弓长大,睡在马背上长大的建奴和蒙古人弓箭手的水平啊? 吴雪霞哦了一声,“那你有多少人马,这个能问一问吗?我感觉你手下应该有不少跟卫所兵差不多的人了。” “没有多少,万把人!”韦宝随口道。 “才万把人,你这么点人,能守住金州城和旅顺就要求神拜佛了,你怎么还敢想着主动打建奴啊?”吴雪霞一只手捂住了她的脑门,像看怪物一般的看着韦宝。 “去山海关吧!”韦宝对于吴雪霞这个好奇宝宝也是无语了,反正吴雪霞的话,不管有意无意,每一句都很容易刺中他的自尊心。 吴雪霞嗯了一声,嘟哝道:“我是想不通,你弄那么多,弄四百万辽民过去干什么?就算搞到了粮食,这些人都吃的饱饱的,对建奴有多少战力啊?顶多是多弄一些人被建奴杀罢了,唉,真不知道你是咋想的。” 韦宝没理她,快步上了马车。 吴雪霞在香儿的搀扶下上了马车,看着一脸冷峻的韦宝,想笑,又忍住了,“喂,你不会生我的气吧?我是忍不住多嘴了,我是真的搞不明白,而且关心你,才问的嘛,我是真的想不通你要弄那么多人去做什么?如果不是有这么多人吃饭的负担,如果你只弄个二三十万人过来,死守金州城和旅顺口还是问题不大的。你就是太想一口吃个大胖子了!” 少年不知愁滋味。 吴雪霞虽然大概猜到了韦宝的一些想法,但是在她这个十五岁的,不太认真的年纪,看待土地,人口,战争,这些沉重的字眼的时候,却只能是带着一点好笑的心态来看待的。 因为吴雪霞还不算是韦宝体系内的人,还没又办法产生同理心,没有办法像范晓琳、徐蕊和王秋雅她们那样紧张韦家庄、辽南和天地会的事。 吴雪霞一个人唠里唠叨,韦宝再不搭话,静静的看着沿途在马车窗前移动的风景,深秋的北国,一片肃杀气息。 “哦!我想到了,你不会真的跟我在京城的时候说的那样,你想把整个辽南打下来,你想把辽阳城打下来吧?你真的疯了!你该不会真的为了考不中举人,就想把辽阳城打下来,然后朝廷肯定会增加一场恩科在辽阳城,然后肯定没有多少辽西辽东的子弟能赶过去,到时候,就你一个人考试,你就能弄到一个举人功名了,我猜的对不对?”吴雪霞抱着嘴巴,叽里呱啦的语速很快,活像很久没有说话的人,逮着机会就拼命说。 韦宝依旧没有理会吴雪霞。 “你也真是的,你这是考科举考的走火入魔了!你要真的那么想弄个举人功名,多花银子,总是有办法的,何必要做这么多的事情啊?”吴雪霞叹口气道。 韦宝彻底无语了,吴雪霞一个人自言自语的,虽然不能说把他的计划全部猜透了,但即便是这样,也猜到了八一九不离十,真是有点厉害了。 “那是你的想法,我可没有这么说!跟辽南比起来,一个举人的功名算什么啊?”韦宝冷淡道。的确,他想走官场路线,那是要等到他以现有的资源,实在是发展不动了,要在大明的土地上有所发展,官场路线会事半功倍!但是若拿不到辽南的大片根据地,都无从谈发展的事情,要劳什子的功名做什么? 天启四年夏秋 【0512 赵金凤被掳走】 ,最快更新明鹿鼎记最新章节! “又不说话了,算了算了,我也不说话了,省得你心烦。”吴雪霞无奈的在韦宝身边,一只手托着下巴,一只手玩着自己的膝盖。 “你说你的啊,我并没有心烦。”韦宝笑道。 “你还说没有心烦,我看出来你并不是很有把握解决这些问题的。”吴雪霞道:“我本来想陪着你一起想办法的,可不知道你是信不过我还是觉得自己可以,反正你什么都不肯对我说,我也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说来也白说。你不会以为建奴很好打,人很少,还不如原先你们韦家庄那四个里的人吧?你觉得你现在能控制四个里,也一定能打得赢建奴,是不是?” “喂,你不要说的我像疯子一样好不好?我知道建奴很可怕!知道建奴的实力!别说主动攻击几万建奴,就是能守住金州城和旅顺口,都要谢天谢地!”韦宝道。 “原来你并不是要打整个辽南啊?那你还弄那么多辽民来干什么啊?金州城和旅顺口合起来也没有多大吧?”吴雪霞疑惑道:“那你究竟想干什么啊?” 韦宝又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 其实他这个计划变来变去的,真不是他自己能控制的。 最开始,他以为辽东最多能过来一百来万人口。 而他也仅仅只是想拿下复州一带,与金州地区和旅顺口一带连成一片而已,并没有很大的作战计划。 韦宝相信,在冬天,在辽东与东江军,都与建奴打起来的时候,天时地利人和都占的情况下,将建奴赶出复州一带,难度并不大,因为复州这个地区也没有多大。 但是后来他觉得最麻烦的是建造城墙,要想将复州与建奴地区分离开,所建造的城墙其实与夺取整个辽南,然后将辽南与建奴地区分离开,所需要建造的城墙长度是相同的,是差不多的长度,遂起了夺取整个辽南的想法。 而且后来辽东的人口爆出来,居然有好几百万,这个时候,韦宝已经骑虎难下了,大明没有准确的人口统计,天地会统计署也不是万能的,虽然之前就预计可能超过一百万,有可能能达到二百万左右,却没有想到最后居然有四百多万人口! 只能说汉人的存活能力强,还有东北的水土好养人,苦寒之地,怎么能养活的下这么多人,还有建奴反复騒扰,这都是韦宝之前所没有想到的。 弄来了四百多万人口,韦宝只能被动的扩大计划,否则,这么多人口,光是复州和金州城、旅顺口这么一片地区,是真的装不下! 但这些前因后果挺复杂的,韦宝一句话两句话对吴雪霞也说不清楚,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在车队出了军舰湾之后,这个时候来了一则新的情报,将韦宝的思路错开了,让韦宝不用再想着怎么对吴雪霞解释。 林文彪亲自到了马车旁边,叩开了韦总裁的车窗。 “什么事?”韦宝知道,在行进过程中,林文彪这样找他,一定是急事。 林文彪看了眼吴雪霞,欲言又止。 韦宝皱了皱眉头,然后道:“说吧!” “是,总裁。刚刚收到消息,赵金凤被人掳走了!应该最少超过一天了!我们没有专门派人保护赵金凤,因为有毛文龙的人专门保护赵家母女二人!可今天我们的人循例去看看赵大小姐的情况,发现她们家的丫鬟四处打听赵大小姐的下落,我们才知道赵金凤被人掳走了!”林文彪道。 吴雪霞心中一凸,自然知道是自己家做的,这事情,在她走之前就已经说好了的,没有想到家里人到现在才动手?也不知道暴露了没有?她很害怕韦宝会怀疑她! 其实吴雪霞是几乎忘记了这件事情了,下定决心在韦宝身边之后,她其实已经没有特别排斥韦宝与赵金凤的事情了,只要能让她做大,她并不介意韦宝收赵金凤为妾室的。 如果现在给吴雪霞一次选择的机会,她肯定要让家人放弃掳走赵金凤!这回她想回家看看,潜意识当中也想对家里人说这事的,只是她不确定赵金凤是不是已经被掳走了。却没有想到这么巧,就在她和韦宝要回山海关的时候,传来这么个消息。 “知道是什么人做的吗?毛文龙派去的几个人这么废物?赵金凤和她娘一直深居简出,很少出门,怎么能被人掳走?”韦宝愤愤然道。 林文彪又看了吴雪霞一眼,惹得韦宝也看向吴雪霞。 吴雪霞很不高兴,又有点心虚,冷冷道:“都看我干什么?我什么都不知道!而且我一直跟你在一起,我怎么知道赵金凤的事情?上回的事情过后,我就再也没有想去找赵金凤麻烦了!再说,若是我要找赵金凤麻烦,不是最容易被人怀疑吗?” 吴雪霞说的越多,越证明心虚,而且,这些借口显然都是她之前就想好了的,说出来才这么流畅。 吴雪霞说完,粉脸通红,美眸中蒙上了一层雾气,现在越来越害怕了!她已经见识过天地会统计署的厉害,他们真的什么都能查出来的! 吴雪霞此时甚至有些绝望。 “到底有线索没有?”韦宝问林文彪。 “没法确定。”林文彪实话实说道。不过,他有句话没有说,那就是吴家的嫌疑是最大的,因为统计署曾经看到过吴家大公子的心腹手下在赵金凤家院子附近出现过,还不止一回! 山海关的治安是很好的,外面来的人,要来也是在主要的商业街道上,不会到其他地方。 能在山海关里面置办的起房产的,要么是当官的,要么是富裕的生意人,属于后世的高级住宅区!而且山海关周边还随时驻防了一两万大军!盗贼最怕的就是官兵,有一两万大军,基本杜绝了有盗贼敢跑到山海关犯案的可能性,因为难度甚至比在京城作案还大。 韦宝闻言,沉默了几秒钟,随即道:“不惜一切代价的给我查!一定要查出来是谁做的!对一个弱女子下手,他们想干什么?有人来勒索吗?” “应该没有,起初赵金凤的娘和丫鬟,也以为是绑架,都等着绑匪带话要赎金什么的,却没有人来,这才是最蹊跷的,看样子更像是寻仇!赵克虎已经知道了!急的团团转,他好像还托人设法联系东江毛文龙了。”林文彪道。 韦宝皱了皱眉头:“知道了!继续启程,去山海关!” “是,总裁!”林文彪当即道。 马车继续发动。 吴雪霞看韦宝一直铁青着脸,吓坏了,也暗暗生气,觉得韦宝太重视赵金凤,又担惊受怕,又吃醋。满肚子的委屈,非常复杂的情绪,使得高耸的酥胸剧烈的起伏着。 现在的韦宝,在他心里,其实吴雪霞的地位已经是超越了赵金凤的,毕竟他对赵金凤只是出于一见钟情加上欣赏,而与吴雪霞接触的时间已经远远超过赵金凤了。 “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你是不是怀疑我和我家的人?不是我,也不会是我家人做的。”吴雪霞嘴硬道。 韦宝闭着眼睛靠在沙发椅上:“能不能让我静一静?我没有说是你。” 吴雪霞一边抹着眼泪,一边道:“我再说最后一句话!你是不是更喜欢赵金凤?喜欢赵金凤比喜欢我多的多?” 韦宝不耐烦的睁开眼睛看着吴雪霞:“现在是说这种话的时候吗?现在赵金凤不见了!被人掳走了!生死未卜!而你不是好端端的坐在这里吗?难道我不去担心赵金凤,而反过来担心你?” “那好,我现在就下车,让贼人把我也掳走!”吴雪霞赌气道。 韦宝无语了,有时候真的觉得自己跟不上吴雪霞的脑波频道。 “我没有说是你和你家人做的,你再这么胡闹,就是不懂事,不识大体!我觉得你不该是一个不识大体的女孩子,不要让我失望,行不行?”韦宝道。 韦宝的这句话发挥作用了,吴雪霞自己也觉得自己这时候无论做什么都是在添乱,默默的抹着眼泪,不再说话了,泪珠像是断了线一般,倒仿佛她是全世界最委屈的人。 当初要掳走赵金凤的计划,的确不是吴雪霞最先提出来的,但是吴雪霞不但知情,而且默许了这个计划。因为吴雪霞也觉得只要赵金凤消失了,就不会再对自己产生威胁,而且韦宝过一段时日便会忘记这个事情,便会忘记赵金凤的。 但是她现在看韦宝这么烦躁,知道赵金凤在韦宝心目中的位置,可能甚至比自己估计的还要高! 吴雪霞也分不清韦宝对自己有多喜欢,她是能肯定韦宝对自己也挺喜欢,挺好的,否则不会带自己到处去,不会让自己参与那么多韦家庄秘密的事情。 但任何人在感情的世界里面都是分不清楚轻重的,身在局中,往往懵懂的很。 韦宝此时很怀疑吴雪霞和吴大公子,严重怀疑,深度怀疑,甚至几乎可以肯定就是吴家人做的! 韦宝也很后悔,头一次尝到女人带给自己的麻烦,女人不单是能让自己开心,有满足感,同样是会给自己带来麻烦的。 也许,即便是有权有势,有很多钱了,齐人之福也并不是那么好享受的啊!要不然皇帝的宫中,为什么岁岁年年人不同的上演着各种宫斗剧情呢? 一路沉默的到了山海关,进入山海关之后,韦宝让人直接去吴府! 这么长时间里,吴雪霞一直在哭,以泪洗面,韦宝却一直没有劝过她,没有对吴雪霞说过话。 到了吴府大门口,韦宝才道:“你先回府吧!” “不是我,也不是我的家人做的,我什么都不知道啊!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吴雪霞抽泣道。 “没说是你,你先回府吧!本来这趟来之前,不是就已经说好了,你先回家的吗?”韦宝耐着性子道。看着吴雪霞梨花带雨的模样,他也是揪心的。但这个时候,韦宝不可能对吴雪霞说出什么温存的话,说什么相信不是她和她家人做的这类的话,韦宝说不出口。 吴雪霞没有再多说什么,默默的下了马车。 香儿赶紧扶住了自己家的小姐,她很意外,清早还是好好的,不知道小姐与韦公子怎么忽然闹别扭了?为什么忽然哭成这样了? 不过,香儿可不敢多嘴过问。 “……”韦宝本来想让香儿照顾好吴雪霞,但是这句话,还没有出口,就被他咽回去了。因为韦宝明明知道吴雪霞有重大嫌疑,这个时候,在担心赵金凤的情绪中,他真说不出来这样的话!但韦宝也隐隐担心吴雪霞这么哭下去会伤身子。 如果早知道会弄成这样,韦宝情愿自己既没有遇见过赵金凤,也没有遇见过吴雪霞,他本来就没有想过要通过成为吴家的女婿获得什么。 要是有这种吃软饭的心思的话,身为重生穿越巨的韦宝,自己都会瞧不起自己! 别说他在古代有独一无二的重生穿越巨这么高大上的身份,就是在现代,韦宝也从来没有想过要靠女人获得什么!吃软饭的男人,是无耻的,是没有脸皮的。这是韦宝的认知。 韦宝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的吴府大门口,吴雪霞也不知道她自己是怎么进的府门。 俩人一个往里,由香儿扶着走,一个坐在马车上,思绪紊乱,双眼无神。 韦宝不是一个太深情的人,深情的话,也不会在一年不到的功夫里面和王秋雅、范晓琳、芳姐儿、徐蕊都做过了嘛。 但他的确是一个比较容易陷入感情的情境中的人! 现在这种时刻,面对几百万人口的粮食压力,面对今年冬天或者冬天之前必须要对辽南建奴展开的重大计划,他在这个时候是没有余力想这些男女之事的。 韦宝知道几百万人口的粮食问题,必须在两个月内得到解决!因为一天断粮都会出现重大问题! 今年冬天或者冬天之前必须要对辽南建奴展开的重大计划,也已经不是他自己能控制的了! 因为到了明年开春,建奴是一定会对辽南动手的!没有万一,这是一定的事情。 夺取整个辽南,进而夺取朝鲜和漠南蒙古,统一东北这一大片,之后攻击騒扰关内,这是建奴历史上的进攻路线。 他们一直在一点点的啃食,试探着大明的国力,到了1636年前后,会彻底打败蒙古最有实力的林丹汗部众,进而扫除所有障碍。 到了1644,李自成夺取京城之后,将给建奴送来史上最大的蛋糕。 农民军没有战略眼光,若是换成后世,两股极大的势力面对外来侵略,会优先合作的,只可惜明廷永远不可能将其他势力看成能对等相待的势力。不存在合作的基础。 历史大势一目了然,有偶然性,更有必然性,韦宝觉得,再推到一百回一千回,也很难改变。 “日夜为你着迷时刻为你挂虑,思念是不留馀地 已是曾经沧海,即使百般煎熬,终究觉得你最好 管不了外面风风雨雨,心中念的是你,只想和你在一起 我要你看清我的决心,相信我的柔情,明白我给你的爱 一转眼青春如梦岁月如梭不回头,而我完全付出不保留 天知道什么时候地点原因会分手,只要能爱就要爱个够” 韦宝哼哼着一首很古老的情歌,昏昏沉沉的到了海商会馆。 他不知道睡了多久,心里的情绪非常复杂,有对吴雪霞和赵金凤的柔情,更有愤恨,恨吴雪霞不识大体不争气! 韦宝其实本能的意识中,已经完全想明白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就冲着刚才林文彪看了吴雪霞好几眼,他就知道,除了吴家,没有人会对赵金凤这么一个弱女子动手! 但韦宝不愿意承认,不愿意承认,却又止不住心里不愤恨! 原本以为吴雪霞也就是刁蛮任性一点,人还是很善良的,有点小性子,还能增添不少情趣,总比榆木没反应的妹子要好。 可谁知道吴雪霞走极端了,会触碰到他自己的底线。 次日恢复过来的韦宝,开始正常工作,接收并判断着来自辽东方面、东江军方面和辽南方面的各类信息,以及建奴方面的情报,他在掌控全局。 在韦家庄的总裁府,那里是他的大本营,但是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有韦达康和黄滢的关系,韦宝在那里并不是很觉得自由自在。 这肯定不能怪到父母身上,只能说他觉得自己的内心还不是足够强大,只要与父母在一起,就不是很自主。也许自己是个六亲缘浅的人吧? 范晓琳、王秋雅、芳姐儿和徐蕊帮他做事,与他相处融洽,因为她们都将自己放在很低的位置,放在手下和妾室的位置,他才能驾驭。 真的有女人,像是吴雪霞这种女人,放在比他低不了多少,总想走入他的内心,与他比翼双飞,韦宝就不行了。 他既盼望着有这么样的一个女人,但是这种女人,他又驾驭不了,或者说智慧不足,或者说心胸不够。 反正,在这次赵金凤和吴雪霞的事情上,他有着深深的挫败感!自己真的没有王霸的才干。 在山海关待了两日的黄昏,韦宝出门了,他要亲自到赵金凤家去看看,韦宝还没有亲自去过赵金凤家呢,准确的说是没有去过赵金凤与她娘住的地方。 “还是没有查到任何线索吗?”韦宝没有乘坐马车,因为山海关没有一点点大,步行去任何地方也要不了多久。 “没有线索,目前只能说,最大的嫌疑对象就是吴家,没有第二家,但是他们这趟做的很干净,把毛文龙派来暗中保护赵金凤母女的四个人都做掉了,并且没有任何人看见。”林文彪答道。 韦宝叹口气:“不必花大力气查了!就是吴家做的!不会有旁人。赵克虎呢,这两天都没有看见他,他一直在赵金凤娘住的那边?” “嗯,不过赵克虎很奇怪,他并不进赵金凤和她娘住的院子,倒像是一个外人。他一直在院子外面,正好总裁去劝劝他吧,一直这么站着,人吃不消的。”林文彪道。 韦宝点了个头,一直很奇怪赵克虎与赵金凤母女的关系,他怀疑过毛文龙和赵金凤的娘有见不得光的关系,否则毛文龙不会在和赵克虎见面的时候那么尴尬,更不会派人保护赵金凤和赵金凤她娘,这一点,很容易想到。 但韦宝搞不懂赵克虎又是怎么回事?明明是奇耻大辱,为什么还对赵金凤的娘,好像很深情的样子,对赵金凤又那么好? 最关键是韦宝无法确定赵金凤到底是赵克虎的女儿,还是毛文龙的女儿,也许只有赵金凤的娘知道吧? 带着疑问,韦宝到了山海楼后面一条街,赵金凤和她娘的宅院。 到了山海关两天,韦宝都没有功夫召见芳姐儿来见面。这两天,韦宝也没有招王秋雅侍寝,他都是一个人睡觉。 “赵伯,你在这里站着干什么?金凤的事情我听说了,你放心吧,我已经派人打探了,一定会有结果的!你回去歇一歇吧。”韦宝看着一阵子不见,明显苍老了很多的赵克虎,好言安慰他。 赵克虎有点呆滞的看了眼韦宝,眼睛一亮,喉咙干涩道:“公子,你回山海关了啊?金凤的事情你都知道了?” “知道了,你放心吧!要不然咱们一起进去看看?”韦宝道。 赵克虎看了眼赵金凤和她娘住的宅院,摇头道:“我不进去,不进去了,我就在这里等着吧!一天没有金凤的消息,我回去也一样担心!” 韦宝叹口气:“现在毫无贼人的线索,担心也是徒劳的,咱们只有自己不垮掉,才能救金凤!而且我看对方既不像是劫财,恐怕是熟人另有目的,不必过于担心。” “你觉得会是谁做的?”赵克虎听韦宝这么分析,眼睛又亮了一下,似乎除了说赵金凤的事情,现在任何事情都已经不能打动他了。 韦宝见赵克虎对赵金凤这么担心,暗忖赵金凤若不是赵克虎的亲生女儿都怪了! 韦宝感受到了赵克虎对于赵金凤的那份刻骨真情。 不过,从赵金凤的相貌上,韦宝很难判断赵金凤到底是毛文龙的女儿,还是赵克虎生的女儿,因为毛文龙和赵克虎都属于相貌清秀的老帅哥一类,赵金凤好像和两个人都长得有点像,又不是特别像他们两个人的其中哪一个。 “现在还无法确定!赵伯,你听我的,你先回海商会馆去歇着去吧!这几天店里的事情也都由白管事管着吧,你不用管了。”韦宝道:“你要是再这样,我可以肯定,绝不会给寻找金凤的事情带来任何好处!你只有安心等着,才是对这事最大的帮助。你信不信我?” 赵克虎虽然并不太听的进去韦宝的劝解,却也没有表示什么。 “你要再这么站着不休息,我就进去找赵金凤的娘,让她来劝你!”韦宝道。 “别!你别叫她出来!我回去。”赵克虎似乎被吓了一大跳,急忙道。 韦宝点了点头:“回去吧,放心,有我在呢!” 赵克虎这才几步一回头的走了。 韦宝又疑惑的看了看赵克虎的背影,暗忖若毛文龙与赵金凤她娘有啥不清楚的,那也是赵金凤的娘对不起你好吧?你怎么好像很害怕赵金凤的娘一样啊?搞不懂。 “去叫门吧,我要求见赵金凤的娘。”韦宝对身边的王秋雅道。 王秋雅轻轻地嗯了一声,过去帮韦宝叫门。 不一会儿,宅门便开了,出来的是赵金凤的贴身丫鬟小翠,小翠与王秋雅是认得的。 “秋雅姐姐,你来了。”小翠先开口道。 王秋雅嗯了一声,“你们小姐有消息了吗?我们家公子来看望你们来了。” 小翠摇头,“一点消息也没有,我和主母的两个丫鬟,我们三个人轮着出去找小姐,留下一个人看着主母,主母这两天一直哭,我们都怕她会出事。” 小翠说着,自己先掉起眼泪来了,眼圈红红的,显然小翠这两天也一直没有停止过哀伤哭泣。 韦宝走过来道:“小翠,帮我通禀一下吧,我要见一见金凤的娘!想知道更多线索。” 小翠有点为难,“我们主母从来不出门的,也几乎没有见过外人,不知道她肯不肯见公子啊。” “劳烦你通禀一下,就说我是金凤的未婚夫婿!”韦宝坚定道:“你们家主母有听说过我吗?” 小翠点头:“主母知道公子的,已经知道小姐与公子的事情了,我去帮公子带句话吧,不过若是主母不肯见公子,公子莫生气,我们主母真的没有见过任何外人的。老爷也怕是有十年没有见过主母的面了,韦家庄更是没有人见过我们主母的。” 韦宝听小翠一直这么说,觉得很奇怪,暗忖赵金凤的娘又不是统计署的特工,这保密工作做的够可以的。“不碍事,她若不肯见也不要紧,麻烦你了!” 天启四年夏秋 【0513 科考落榜鸭梨大】 ,最快更新明鹿鼎记最新章节! 小翠见韦公子执意要进去拜见主母,只得答应了,并让韦宝与王秋雅稍等一下。 韦宝要见赵金凤的娘,主要是为了知道更多的事情,他本意上,还是希望这个事情最好不是吴雪霞和她的家人做的,最好还另外有蹊跷才好。 韦宝甚至希望是毛文龙自己派人做的。 虽然毛文龙派来保护赵金凤母女的四个手下都死了,但是贼喊捉贼的事情,韦宝自己就常常干,这对于这些执掌生杀大权的有权势的大男人来说,死几个人,代表不了什么。 虽然这种可能性几乎为零,不管毛文龙是不是赵金凤的生父,韦宝可以确定毛文龙绝不会害赵金凤。但是他潜意识中不希望是吴雪霞的家人做的这件事情。 “好,好,麻烦小翠了。”韦宝急忙道。 小翠点头,擦了擦眼角的泪花,进去了。 韦宝与王秋雅在虚掩着宅院大门口等着。 只见这宅子不算小,院子也不算小,可偌大的院子里面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居然连一株花花草草的,或者鱼塘,大鱼缸这些东西都没有。 倒有点像是寺院的院子一般肃静,这让韦宝很奇怪,赵金凤的娘,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啊? 小翠一会儿之后就出来了,对韦宝道:“公子,主母请你进去。” 韦宝并没有惊喜,也没有特别意外,他其实并不是太想见赵金凤的娘,见长辈总是有些尴尬的,不过是出于对赵金凤的关心才跑来这一趟的。 “多谢小翠了。”韦宝整了整衣冠道。 “公子爷说哪里话,女婢不敢当。”小翠急忙道。 韦宝一点头,做个请带路的手势。 小翠在前面走,韦宝跟在后面,王秋雅也跟着韦宝进去了,其他的随扈则在门口候着。 如果是别的地方,几名贴身护卫也会跟着总裁的,不过这里是赵金凤的家,他们知道里面没有什么危险。 进入前院,后面又是一套四合院,再进入后院的正堂,一名三十出头的夫人,看上去很难看出实际年龄,因为有点年轻的不像话,只是神情有些憔悴,脸上还有泪痕。 韦宝便知道这既年轻又漂亮的女人是赵金凤的娘了,真没有想到赵金凤的娘这么年轻,这么漂亮,难怪他看不出赵金凤到底长得像毛文龙还是长得像赵克虎,原来赵金凤跟她娘特别像,有八成像,就像姐妹两个。 纯以外形论的话,韦宝甚至无法对赵金凤的娘和朱徽媞的娘西李娘娘做出高下之分。 不过西李更加冷艳一些,赵金凤的娘则属于小家碧玉的巅峰,一看就让人产生亲近的感觉,像是无数现实生活中的美女的综合体,不管曾经觉得生活中遇见过多美的女子,都能在赵金凤的娘身上找到原形那种。 现在韦宝才明白当初为什么会对赵金凤一见钟情来着,他本身是社会底层惯了的人,这一类的女人,对穷鵰丝的杀伤力是百分之百的。 像吴雪霞、西李娘娘那些冷艳范的类型,还有很多男人第一时间会有些排斥,觉得太冷,太高不可攀! “伯母好,我是韦宝。”韦宝按照赵克虎那头的叫法,就算按照毛文龙那头,也一样,不管毛文龙还是赵克虎,似乎都比他爹韦达康的年纪大,而且,也不可能按照毛文龙那边的叫法吧?毕竟是上不得台面的事情。而且韦宝到现在为止也弄不清楚赵金凤的娘和毛文龙,和赵克虎,到底是个啥情况,有点好奇,却也不是很关心。 赵金凤的娘轻声道:“韦公子好,有劳韦公子挂念我们家金凤了,韦公子能打听到金凤的下落吗?” “我派人全力去追查了!有一点点眉目,不过无法肯定,我想着如何与那有嫌疑的人接触一下,这种事情若是没有证据,是急不得的,急了反而容易让人铤而走险!”韦宝答道。 赵金凤的娘虽然知道一点点韦宝的事情,多数也是听小翠说的,只知道韦宝很有本事,短短时间内就从金山里一名穷家少年发家致富,甚至现在把周围的四个里都买了下来,这是何等惊人的事情啊?而且,现在连赵克虎都在跟着韦宝做事,赵克虎的财力,赵金凤的娘自然是晓得的。赵克虎不单单是身为金山里的里正,家资雄厚,而且还心高气傲,肯跟着韦宝这么年轻的人做事,足以证明韦宝的能力。 不过,她也就知道这么多了,韦宝的外形毕竟过于年轻,很难对这么年轻的男子产生多少信任感。 “多谢韦公子。”赵金凤的娘站起身来,盈盈下拜。 韦宝赶紧道:“伯母切不必如此,不敢当的,这都是我应当做的事情!”韦宝想伸手去扶赵金凤的娘,又觉得乱了辈分,有些不妥,所以手伸出去又不敢再前进,有点小尴尬。 好在赵金凤的娘也没有行什么大礼,即刻起来了,“只要韦公子肯尽心,就已经感激不尽了。若是能换回金凤,我死十次百次都愿意。” 韦宝听不得父母为孩子牺牲这种话,鼻子顿时酸了,点头道:“你放心!我绝不会让金凤有事的!” “韦公子知道是什么人掳走了金凤?金凤并未出家门,是被人冲入院中掳走的。”赵金凤的娘道。 “暂时还说不准!没有查实之前,不敢妄下定论,伯母知道了也不会有什么好处。”韦宝委婉的道,怕说出吴家的名字,赵金凤的娘会去找吴家,吴家可不是随便可以惹的。即便是他自己现在已经有了相当的实力,但是也不敢随便在韦家庄和辽南之外的地方随便招惹这样的超级世家大户!更何况吴家和祖家还是辽西辽东数一数二的世家大户!两家还是姻亲关系。 赵金凤的娘见韦宝不肯说,幽幽道:“韦公子是不是在怀疑吴家?” 韦宝一怔,不知道赵金凤的娘是怎么猜到的?看向小翠,当即恍然,一定是那日吴雪霞到山海楼找赵金凤的麻烦,小翠事后告知赵金凤的娘了。赵金凤平日连大门都不怎么出,肯定谈不上与人结怨,对方掳走了人之后,又不下赎金帖子来,明显是结怨寻仇,不是为了钱财而来。 所以,赵金凤的娘能想到吴家,并不困难。 “现在还不好说,只是有一点点嫌疑吧!我这两日会找机会与吴襄接触一下。”韦宝婉转的答道。 “韦公子和吴家大小姐好像很熟是不是?若是韦公子对吴家和吴家大小姐言明,今后心里只有吴大小姐一个人,我们家金凤再不与韦公子有任何瓜葛,我相信吴家应当会放人的。”赵金凤的娘说着便哭了起来:“万望韦公子成全,我们家金凤也的确无法与吴大小姐比,她配不上韦公子这等才俊的。” 韦宝一汗,你倒是想的很多啊!我都说了会找吴襄接触,你连我要说什么话,你都帮我想好了?但是我怎么可能不要赵金凤呢?如果随便被威胁一下我就退缩,那我还穿越个毛,重生个毛啊!遇到一点困难就逃避,那与在现代当个社会最底层的鵰丝,有何分别?与每日只为了温饱苟且活着的社会最底层渣渣有何分别? “伯母,现在还不能断定是吴家做的!如果真的是吴家做的,我一定让他们放人,他们应该是不会加害金凤的!但伯母若要我为这件事而承诺什么,我办不到!除非金凤亲口说出不想再见我,否则我不可能不见金凤!”韦宝斩钉截铁道。 赵金凤的娘本来还想再说什么,但是见韦宝说的斩钉截铁,也很难开口了,叹口气道:“韦公子,你这是何苦呢?男女之事,我们过来人看的最清楚了,你若真的为了金凤好,就断了吧,金凤自然就会没事的。否则,你只能害了她,也害了你,你不知道有权势的人有多狠。” 韦宝听赵金凤的娘这么说,稍微有些不高兴,他们有权势的人狠,我就不狠吗?你就是看我年轻,看我出身寒微,看扁了我斗不过吴家嘛! 不过韦宝并不是爱放狠话,爱说大话的性格,只是淡然的重申了一遍自己的态度:“现在还不能确定就一定是吴家人做的。我这两天一定会和他们接触,如果真是他们做的,我接触之后一定能有结论!一定能让他们放过金凤!请相信我!” 赵金凤的娘幽幽叹口气,将脸偏向一旁,不看韦宝。 韦宝看着这个比赵金凤还美上两分,我见犹怜的熟龄美女,知道多说无益,拱了拱手,“伯母,那我告辞了!本来我来是想问问你,看看你除了吴家之外,有没有什么怀疑的人?比如东江毛家?现在看来,我不必问了,你认准了是吴家。” 赵金凤的娘猛然听韦宝道出东江毛家几个字,不由自主的转头看向韦宝:“毛家?”随即粉脸红了,一种羞臊尴尬的红,然后对小翠和韦宝的贴身丫鬟王秋雅道:“小翠,你带这位小姐先在外面等一等,我想与韦公子单独说两句话。” 小翠答应着,带王秋雅下去了,王秋雅看了眼韦宝,韦宝点头,然后王秋雅礼貌的向赵金凤的娘福了福,便出去了。 “韦公子,你知道些什么?直言无妨,为了金凤,我的脸面不算什么。”赵金凤的娘低声道。 韦宝本来也就随口一问,但是赵金凤的娘这么说的话,就等于承认了,韦宝一狠心,直接问道:“那你能告诉我,金凤到底是你和毛文龙生的,还是你和赵克虎生的吗?你别误会,我不是故意查你的!我手下有一帮人,专司打探各种消息,无意中知道的罢了,不过,具体情况不清楚,我觉得这件事和金凤失踪,未必没有关系。” “我也不知道金凤到底是他们谁的女儿。”赵金凤的娘一副羞愤欲死的难以启齿模样,一个字一个字道:“但我可以肯定,毛文龙绝对不会掳走金凤的,不知道韦公子为何会怀疑到毛文龙的头上?” 韦宝嗯了一声,暗忖都已经问了,不如干脆问个究竟:“那你跟毛文龙和赵克虎之间的事情,能对我说说么?我觉得如果毛文龙还想要你的,说不定会用金凤做文章吧?” “你是从这点怀疑毛文龙的?那你大可放心,不会的!我与毛文龙从怀了金凤之后,就再没有见过面!我不评价毛文龙是什么人,但是我能断定毛文龙不会做这样的事。”赵金凤的娘似乎不愿意多谈这个话,将粉脸偏开,并不看着韦宝说话。 若不是为了赵金凤,她不可能与一个第一次谋面的少年人说这些的,更何况这个少年和女儿还有超出普通男女的感情了。 “嗯,我知道了,你放心,你和赵克虎,和毛文龙的事情,并没有人知道,我也只是从毛文龙暗中派人保护你们母女而猜测到的,并没有多少人会关注你们。”韦宝道:“伯母,那我先告辞了!” 韦宝并不怕伤害眼前这个极美的女人,赵金凤的娘都能在生了赵金凤之后生活这么多年,显然不是什么三贞九烈的看上去那般弱质女子。 而且,其实韦宝站在赵克虎的角度,是有些瞧不起眼前这个女人的,瞧不起赵金凤的娘!虽然他自己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也难保不会做出抅引别人老婆的勾当,但是这种女人,总归是要比黄花大闺女,从一而终的女人低档一些! 玩玩可以,尊重,就很难办到了。 “韦公子慢走。”赵金凤的娘又坐的偏了一些,仍然没有看韦宝一眼,似乎羞于正脸对着韦宝。 韦宝转头就走,现在几乎已经可以断定,抓走赵金凤的,百分之百是吴家人做的了!韦宝是很相信女人的直觉的,如果有可能是毛文龙做的,赵金凤的娘不可能第一时间这么斩钉截铁的排除毛文龙的可能性。 王秋雅见韦宝出来之后脸色不太好看,本来想问一问的,最后还是忍住了。 韦宝也没有好对别人说的,出了赵金凤和她娘住的宅院的大门,对林文彪道:“密切注意吴家,这两天中,我要约见吴襄!” “吴襄应该就在山海关,公子随时可以见他。”林文彪道。 “不着急,再等一等吧!看看能不能在见吴襄之前,找到赵金凤!”韦宝道。 “是,总裁。”林文彪答应。 韦宝叹口气,上了马车,本来吴襄是他这趟大量收购粮食的盟友来着,刚刚与吴家的关系搞好,没有想到又生出这样的事情来,现在基本上可以断定是吴家掳走了赵金凤,韦宝与吴家的关系,立时从盟友退回到了敌人的关系。 韦宝想见吴襄,吴襄也正要见韦宝! 而且吴襄比韦宝更想见对方! 因为吴襄此时很生气。 “他韦宝算什么东西?我吴家的女儿是他能随便欺负的?雪霞,你别怕,这口气,爹替你出!”吴襄此时很气,否则以他平日文质彬彬,风度翩翩的常态,不会说出这样的话来,不会气成这个样子,此时很有些市井无赖的做派。也许,上层社会的人,与市井无赖,本来就是一群人吧。 吴襄、吴三凤和吴祖氏,吴三桂,还有刚刚从京城玩了回来,刚刚回到府中的吴三辅,一家人都围着伏案哭泣的吴雪霞。 “姐,你别伤心了,我这就去打死那韦宝!”虽然吴三桂还不知道吴雪霞为了什么事情而变成这样,但是谁欺负他姐姐,他就打死谁,这是吴三桂的世界观。 “你别瞎添乱,没你的事。你小孩子知道什么事情?再吵就出去。”吴祖氏没好气的拉开了暴躁的吴三桂。 吴三桂撇了撇嘴,没有再啰嗦,爹娘都在,又有大哥和二哥,自然轮不到他逞强,知道再多说两句的话,一定什么都听不到了,立时会被赶出去。 吴三桂只知道姐姐不开心,肯定跟韦宝有关的,但是吴三桂现在对韦宝的印象挺好的,并不希望真的去找韦宝打架,也想知道到底是为了啥事。 “我早说了没有必要抓人,抓走了赵金凤,以韦宝的聪明,不可能猜不到是咱们家做的嘛。”吴三辅叹口气道:“理亏的是咱们家。” “现在也没有什么。他只是怀疑,并没有抓住任何把柄,我派去的人做的很干净,而且抓到赵金凤之后,立时将赵金凤送到京师去了,只怕现在已经卖入宫中做侍女了,永远不会有人知道。”吴三凤得意道。 顿了顿,吴三凤又接着对吴三辅道:“当初说要抓走赵金凤的时候,你也是赞成了的!现在你又开始做好人了,怪不得外面都说吴家二公子贤能,合着好人都让你一个人来做了,大哥我专门做坏人是不是?” “大哥,我没有这个意思啊。”吴三辅急忙辩解道。 “不管你是什么意思,你决不能向韦宝透露半点口风!咱吴家还怕了他不成?别说他一个乡里人,就靠着两个臭钱瞎嘚瑟!跑到山海关,跑到永平府,他韦宝算是个什么东西?谁怕他了?而且,就算他知道是他知道是咱们吴家掳走了赵金凤,也不该过问!关他什么事情?他又没有与赵金凤定亲,又没有与赵金凤成亲,他一个人还想弄多少媳妇?有了咱们雪霞,就不该再到处惦记女人!”吴三凤很是不屑的言辞凿凿。 虽然吴三凤稍微有点强词夺理,但是每句话都是站在吴雪霞和吴家的角度说的,听在众人耳中还是舒坦,顺耳的。 “三凤说的没错,就算韦宝现在猜到肯定是咱们家做的又怎么样?我让女儿都跟在他身边了,也没有定亲,也没有成亲,这还不够吗?还惦记一个里正家的女儿,这算什么事情?我吴襄的闺女,哪点不如赵克虎的闺女?岂有此理!”吴襄气咻咻的大为赞成吴三凤的话。 吴三凤一听爹爹赞成自己的话,很是高兴,当即道:“爹,这回就是要让韦宝知道咱们的厉害!他不是急需买粮食吗?咱这回让他就是用十倍的银子,也买不到粮食,一次挤死他!当初他要不是靠抢了咱们家的一批好货发的家,他一个乡里人,有啥本钱?”吴三凤气愤的补充道:“没有本钱,再大的本事也没用!” “是啊,三凤说的对,这个韦宝,咱们吴家待他不薄了!当初的货虽然是他抢走的,但是咱们事后也没有怎么追究,现在有了咱们家雪霞,还吃着碗里瞧着锅里,真是的。”吴祖氏忍不住帮腔唠叨。 吴三凤见爹娘都赞成自己的话,更高兴了,哈哈笑道:“娘,你放心,韦宝这趟若是买不到粮食,他蹦跶不了两天了,辽东至少往辽南过去了四百万人,光是这么多人要安置,要住处都麻烦,更别说这么多人的口粮!一旦几百万人没饭吃,我看他韦宝哭都没有地方哭去,找这么多人过去,纯属找死。” “韦宝被整死了,妹妹怎么办?”吴三辅不忍心道。 吴三桂也大概听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忍不住道:“再找韦宝说说吧?还要问一问姐的意思。” 吴襄想想也是,捅了捅吴雪霞的胳膊:“雪霞,你别哭了,平时就你最有主意的,你说说看,现在怎么办?别说韦宝跟咱们闹,他就是不跟咱们闹,他想买那么多粮食的事情,现在也很不好办了!晋商的少东家乔东升和南直隶大商马志生合起伙的要坑他,咱们吴家也没有多少办法。” “赶紧放了赵金凤,如果韦宝是朝三暮四的人,心里一直有别人的话,那没有这个赵金凤,又跑出来王金凤,李金凤什么的人,你们一直抓人吗?韦宝的事情,爹你要帮他!韦宝过不了这道坎的话,不单单是韦宝不好过,整个辽西辽东的大户都不会好过。你想,韦宝的韦家庄城墙高厚,饥民根本过不去,几百万人吃不上饭,肯定一起逃荒,到时候,大部分人投了建奴,建奴就更强大了,没有投建奴的,也会四散做了亡命之徒,到时候整个辽西辽东的大户是不是都得遭殃?”吴雪霞伤心归伤心,还是比较冷静的,对局势看的比较透彻,并没有完全站在吴家的角度很局限的看问题。 “那可不行!抓了又放,那咱们当初抓她干什么?依着我说,宰了干净,一点痕迹都不留,韦宝问起来,死不认账就是了!”吴三凤立即反对:“辽西辽东大户倒霉,又不是咱们家倒霉,多几个流民有什么好怕的,多弄几个护院便是了,谁敢搞咱们吴家,来一个我弄死一个!” “建奴呢?你能弄死流民,你能弄死建奴吗?建奴现在已经势大,再要是流入大量辽民,谁还能挡得住建奴?据我所知,韦宝要这么多人,弄这么多粮食,是打算好了在辽南打建奴一次的!如果韦宝赢了,知道对辽西辽东局势影响有多大吗?”吴雪霞擦干眼泪替韦宝说话道:“还有爹爹,你忘了借了银子给韦宝的事了?若是韦宝这趟垮了,到时候肯定还不上银子,就算你能带兵去攻打韦家庄,我只能告诉你,韦家庄没有十万精锐大军去的话,根本就打不动!你的银子都等着打水漂吧。” 吴襄皱了皱眉头,被女儿说的没注意了,他本来也不想真的跟韦宝破局来着,是看见女儿伤心,才说的气话,为了女儿,吴襄是可以豁出去的。而且,韦宝确实也是吴襄看好了的人。 “现在怎么说着又说回去了?老爷,听雪霞这么说的话,还真的不能不帮韦宝啊。”吴祖氏道。 “娘,你怎么也变了?咱们就算不害韦宝,可他也得先向咱们家低头!不但要韦宝低头!还要韦宝亲手宰了赵金凤才成!”吴三凤道。 “胡闹!你这是人说的话吗?”听吴三凤这么说,吴襄也来气了,“若韦宝真的曾经喜欢过那个姓赵的女孩子,或者现在还在喜欢,你让人家宰了自己喜欢的女人,是你你能做到啊?这种畜生一般的话,你是怎么想出来的?” 吴三辅、吴三桂、吴祖氏和吴雪霞都觉得吴三凤这么说话太过分了,一起看着吴三凤。 吴三凤嘟哝道:“我就这么一说,这不是杀杀韦宝的威风吗?这家伙太不知道天高地厚了,什么都敢做,迟早出事!而且,咱们家都对他那么好了,还这么对雪霞,我气不过劲嘛。” 吴襄想了想,然后道:“三辅,正好你回来了,明天你替约韦宝在山海楼饮宴!就咱们俩去,三凤和雪霞就不要去了。我要亲自跟韦宝谈一谈。赵金凤的事情是小事,以咱们吴家的身份,这么对一个小女子是不合适!要对付这样的弱女子,随便两个江湖混子就能办到!” 吴三辅当即点头答应:“我这就让人去告诉韦宝,他准来的。” “这就好,是该你亲自和韦宝谈一谈,咱们家对他这么好,他不能不领情,更不能辜负了咱们家雪霞啊!都得跟他说清楚啰。”吴祖氏也道。 “这么绑了赵金凤一次,韦宝是聪明人,会知道厉害的!我看那韦宝不是寡情薄意之人。现在难办的还是他想买粮食的事情。”吴襄叹口气道:“好了,雪霞,别难受了,爹好好跟韦宝说一说。” “我也要去。”吴雪霞拉着吴襄的手撒娇。 “哎,你不能去,你去了跌份。爹还能不帮着你说话吗?傻姑娘。”吴襄温和道。 吴雪霞遂破涕为笑,知道爹不是去找韦宝算账的就行了,而且,爹让二哥一起去,而不是让大哥一起去,也让吴雪霞安心了,因为她知道,有吴三辅在场的场合,很难吵起来,二哥性子随和,最是适合做和事老。 吴三凤生气道:“这就好了,把帽子往我头上一扣,都是我一个人做的坏事,都来恨我就好了。” 吴襄白了吴三凤一眼,“就算要放了那个赵金凤,也不会算到吴家和你头上,好了,不早了,都去睡吧。” 众人遂散去。 没多久,韦宝就接到了吴三辅派人来传信,约见明天中午在山海楼饮宴的事情。 要不是太晚,吴家规矩大,不然吴三辅肯定会亲自来一趟的。 吴三辅平时出去玩,可以玩到很晚不回家,但是天晚了,如果他想从家里出去,就得经过这个批准,那个批准的,非常麻烦。 在接到了这个邀请之后,韦宝的心情也稍微安定了一点。 “吴家肯主动邀约,说明赵金凤没事!”韦宝道:“他们应该只是想借着这个事情警告我,让我对吴雪霞一心一意。” “这吴家也太霸道了,公子与吴雪霞并未定亲,也未成亲,凭什么管的这么严?”王秋雅生气道。 “也怨我,可能是我太风流了一些吧。”韦宝在觉得赵金凤应该没事之后,烦躁的情绪顿时去了不少。 “可公子是先认识赵大小姐,后面才认识的吴大小姐的,就算是要轮,也得有个先来后到,反正就是吴家仗着家大业大,想压着公子一头!”王秋雅有点挑拨的嫌疑。 韦宝呵呵一笑:“你对吴家的怨气很大啊,怎么?你是不是很不喜欢吴雪霞?” “那也没有,吴大小姐接触多了,还可以的,并不是很傲气。关键我是有点看不惯吴家做事的路数,哪里有这么霸道的啊?说掳走人就掳走人,不知道别人的家人会多害怕担心吗?”王秋雅道。 “咱们还不是说抢晋商就抢晋商,晋商被抢走那么多金子和古玩珍宝,他们得多担心多害怕?”韦宝微微一笑:“将心比心,你要是有吴家那么大的家世,要是你女儿跟别人家的女孩子争一个男人,你搞不好做的比吴家还过。” 王秋雅嗯了一声,看着韦宝道:“这么看,公子是很希望吴大小姐了,说不准比喜欢赵小姐还多一些了吧?这么替吴家着想。” “睡吧,我谁都喜欢,又谁都不喜欢。事情这么多,哪里有空闲为男女这些事情分心啊?”韦宝笑道。 虽然赵金凤的事情还没有解决,但是韦宝很有信心,相信自己与吴襄见面之后,这些都是应该很容易谈拢的事儿,关键还是买粮食的大计划! 王秋雅嗯了一声,急忙帮韦宝安排洗漱沐浴休息,吴雪霞不在韦宝身边,这些事情又轮到王秋雅负责了,王秋雅很高兴这一点。 只有一点让她有些失落,那就是自从吴雪霞跟公子睡一起之后,公子似乎一下子对女人的兴趣减弱了很多,平时跟她说话都规规矩矩的,连动手动脚都没有了,就仿佛她真的只是公子身边一名工作人员一般了。 次日中午,韦宝很早就去了山海楼,一方面是早点过去等吴襄,显得礼貌,另一方面想见一见芳姐儿。 虽然随时可以招芳姐儿偷偷约会,但不知道为什么,这段时间,韦宝一点和女人私下单独约会相处的心思都没有,就想一个人静一静,将精力都付诸在事业上,没有事业的男人,什么都不是。 芳姐儿虽然现在担任了天地会统计署山海关站站长的职务,但是明里,她仍然只是一个山海楼的内掌柜,跟以前没有任何分别。 天地会的人经常来山海楼吃饭,山海楼又本来就是人来人往鱼龙混杂的地方,要与芳姐儿传递信息很容易。 别说这个年代的情报机构都比较业余,就是放在现代,这么好的职业掩护,也很难发现什么问题。 所以,现在山海关的山海楼已经成了天地会统计署在这一片最大的,最重要的一处据点了。 山海楼掌柜孙九叔见到韦宝很高兴:“韦公子好,这有阵子不见了。” “九叔好。”韦宝淡然笑笑。 “托了韦公子的福,我们山海楼现在每个月做天地会的生意都做不完呢。多谢韦公子了。”孙九叔笑道。 “应该的,我们天地会在各地都有酒楼生意,唯独在山海关没有设立酒楼买卖,不就是为了多让你们山海楼挣钱嘛。”韦宝笑道。 孙九叔急忙拱手:“那就多谢韦公子了,真不必这样,这样让我心里怎么过意的去啊?你们该怎么做买卖还怎么做买卖吧。” 韦宝知道孙九叔这是要跟自己分清楚,不想占自己便宜,说明还是没有认可自己,有点不高兴,却也没有任何表示,以他现在的家资,真不在乎酒楼这点生意了。 韦宝没有看见芳姐儿,正要询问。 孙九叔倒是先问开了:“韦公子上一趟去京师科考,怎么样了?” 韦宝一汗,顿时觉得这个孙九叔有些不开眼,尼玛的,我这么快就跑回来了,你说能考的怎么样?肯定是科试没过关呗! 不过,韦宝还真的有点错怪孙九叔了,孙九叔也就是大概知道这个时候是乡试,他还真不知道乡试之前还有一个资格考试——科试这么一个概念的。 如果明知道韦宝没有考中,孙九叔不会傻到故意这么一问,虽然对于韦宝还有所保留,但孙九叔在韦宝那里接受的都是好处,怎么也算不上仇人。 “没有考中!”韦宝冷淡道。 孙九叔哦了一声,“对不住啊,我不该问的,也没事,过三年再考便是了,韦公子这么年轻,这么聪明,总是能考中的!” 韦宝呵呵一笑:“那芳姐儿呢?听闻九叔一直想给芳姐儿找个举人女婿,看样子,我是没啥希望了吧?” 孙九叔没有想到韦宝居然会问的这么直接,也有点不高兴了,冷淡道:“嗯,我是这么想的,我们家虽然不是什么大富之家,却也不是很缺银子,自然希望女儿能嫁个有功名的,能做官家夫人,这是不少人家的想法吧?” “这么想很好!”韦宝说完,背过身子,靠在柜台边上看着外面,等待吴襄的到来!本来还想问一问芳姐儿上哪儿去了,也懒得问了,若是这趟没有碰见芳姐儿,他回头也可以随时召见的! “我觉得韦公子就是将科考看的太容易了,没有下苦功,没有放心思上去。可能跟前几次韦公子一路顺畅的通过院试,县试和府试有关吧?韦公子可切莫将乡试看简单了,多少秀才争那举人的功名啊?整个辽西,就廖夫子一个有举人功名的。整个北直隶也没有多少举人老爷,可是不简单的。”虽然韦宝背对着孙九叔,孙九叔却似乎谈兴未尽,仍然接着考举人的话题。 韦宝只淡然嗯了一声,仍然背对着孙九叔,并没有转身。 本来这趟得到了大批黄金和古玩珍宝,考举人失败的事情,已经在他心里淡薄了不少了,可你哪壶不开提哪壶,一个劲的揭开人家伤疤干什么?你这酒楼掌柜是怎么来的?真搞不懂孙九叔的生意是怎么做的这么好的? 孙九叔还真不是不开眼,而是他虽然没有完全接受韦宝,却也大半认可了韦宝的,尤其看见女儿对韦宝那般痴迷,知道多半无法阻止,所以,自然很希望韦宝能在科考上发奋一番,顺利拿到举人功名,现在韦宝和芳姐儿的年纪都不大,再过三年成婚也很合适。 所以,孙九叔这才要不遗余力的力劝韦宝在科考上发奋。 “韦公子啊,你听我说,银子是挣不完的,你还这般年轻,又这般聪明,该当趁着大好年华,把心思都扑在科考上比较好,商号的买卖已经上了轨道,就交给底下人去忙乎吧?你说呢?”孙九叔一边对韦宝道,一边吩咐伙计先给韦公子上杯茶。 韦宝被孙九叔和尚念经一般的一大篇大道理弄得很心烦,都要走了,哪里还有心情喝你的茶? 幸好这个时候芳姐儿从后面过来了,见着韦宝,分外惊喜:“……,公子,你来了。” 本来芳姐儿之前是喊韦公子的,现在她已经是韦宝手下做事的人了,是韦宝体系内的人。而且还不止,她还和韦宝有了床笫之事。觉得带姓氏称呼韦宝不合适,直接叫韦宝也不合适,叫总裁也不合适,所以斟酌了一下,只叫公子,显得亲热一些。 韦宝看见芳姐儿也很高兴,并且松了口气,总算不用听孙九叔和尚念经了,他很后悔不该进来同孙九叔打招呼的。因为已经到了柜台边上,人家话还没有说完,贸然出外,有点不合适。 因为要迎接吴襄,他也不方便直接去包厢等着。 韦宝又不太喜欢抛头露面的站在山海楼大门口,所以,在柜台边上靠着,本来是一个很不错的选择,鬼会知道这个孙九叔一直啰里啰嗦的,说的全部都是科考的事情啊? “芳姐儿。”韦宝笑眯眯道。 “芳儿啊,你来的正好,我正在安慰韦公子呢,他乡试没中,你好好劝劝他,他这么年轻,这么聪明,只要多将心思扑在科考上,三年之后的乡试,必定高中的!”孙九叔又开始了。 韦宝差点没有晕倒,好不容易多增加了一个芳姐儿,还是没有堵住你老头的嘴巴啊?年纪不大,只是小老头一个,搞得比七八十岁的老太太还唠叨做什么? 芳姐儿一看韦宝的表情就知道韦宝有些不高兴听这事了,急忙对她爹孙九叔道:“我会的。”然后拽了拽韦宝的衣袖:“来吃饭的吗?我带你去最好的包间。” “位置已经定好了,我在这里等吴襄大人。”韦宝道。 芳姐儿哦了一声,明白是怎么回事了,笑道:“你上去等吧,我让个人在街角给你守着,等吴襄大人来了,你再下来迎也来得及。” “好。”韦宝微微一笑,知道芳姐儿看出了他不想听孙九叔啰嗦,才这么安排的。其实韦宝也可以这么安排,这不难想到,只是韦宝不爱爬楼梯爬上爬下的,山海楼的楼层又都很高大,一层楼至少抵得上现代楼层一个半的高度,最底下的大厅一层,更是能抵得上现代楼层的两层高度! 芳姐儿遂喜笑颜开的领着韦宝上楼。 孙九叔看了眼芳姐儿与韦宝亲热的靠在一起的情形,不由又道:“记得多劝一劝韦公子,多放心思在科考上,安心学业,银子真的挣不完的,别等老了后悔啊!” 韦宝差点晕倒,怎么感觉这个话这么熟悉呢?顿时想起在现代求学就业的压力,顿时鸭梨山大!没有想到,到了古代,如今自己已经是大富之人了,还能感受到科考落榜的强大压力。 “知道了,嗯,放心吧。”芳姐儿见韦宝已经很不耐烦了,急忙快走两步,要是方便拉韦宝的话,都想拉着韦宝一道快走。 韦宝虽然不高兴,风度还是保持了的,走的仍然不急不慢。 打拳要快,平时要慢! 尤其走路吃饭,急也不急在这一会儿工夫,这是韦宝的风格。 不管什么时候,韦宝现在都很注重自己的气质风度。 天启四年夏秋 【0514 马志生】 ,最快更新明鹿鼎记最新章节! “我爹是这样的,他把你当成自己人,才一直说,你千万别怪他,他心是好的。”芳姐儿惶恐的轻声辩解。 本来芳姐儿在韦宝这里是很有点儿冷艳女神范的。 但是成为了韦宝的手下之后,又与韦宝睡过了,这种冷艳范褪去了很多,对韦宝的姿态,也从平视,变成了仰视。 韦宝淡然道:“没什么,我并没有不高兴。本来我就落榜了嘛,只是这种事情,自己想想都不舒服,更别说别人一直说。” “嗯,你少跟他说话就行了。”芳姐儿微微一笑:“你不生气就好了。喝点茶,坐着歇一歇,我陪你说话。” “吴襄他们应该快来了,你知道了赵金凤被人掳走的事情了吗?”韦宝问道。 “怎么不知道?你忘记我现在是做什么的了吗?整个山海关周边的统计署都归我管,还是我的人最先发现的呢。不过,我知道你到了山海关,肯定有办法解决的。等会你和吴襄见面之后,应该就能解决了。” “你也认为是吴家人做的?”韦宝进入包厢,看了眼芳姐儿。 芳姐儿笑着道:“除了他们家还能有谁会去对付赵金凤?赵金凤平时连门都不出,赵里正也是正派人,也没有听说有仇家,赵金凤的娘更是深居简出,连我都只见过两回而已,外人根本就见不到。除了吴家,不会有第二个人选了。所以我并不是很担心金凤的安危。是吴家做的话,应该多半只是想警告总裁罢了,应该不会为难金凤的。就怕金凤没有经历过这种事情,被吓着了。” “那应该不至于,以我对赵金凤的了解,她胆子没有这么小。”韦宝道。他认识的女孩子里面,他真的觉得没有一个胆小的女人,就连外表柔弱的王秋雅,其实也有男人的一面。范晓琳内外都蛮刚强的,徐蕊也是见过大世面的。芳姐儿和吴雪霞就更加不用说了。 “嗯,我也是这么觉得的,所以没有特别担心金凤。等会总裁千万忍一忍,别和吴襄吵起来,现在的头等大事还是买粮食的事儿。”芳姐儿提醒道。 韦宝点点头,“是的。” “我们所掌握到的情报已经全部通报给统计署总署了,林署座应该都告诉总裁了吧?那个南直隶的大商马志生,应该已经来到山海关了,就住在我们山海楼!”孙月芳接着道。 “马志生已经来山海关了吗?林文彪并没有对我说这事。”韦宝道。 “我们通报上去了,不过不能确定就一定是马志生。总署那边在情报没有核准之前,可能不敢随便报与总裁知道吧?”芳姐儿猜测道。 “可能是这样。”韦宝道:“他们自己也会斟酌一遍的,如果是个情报,都还没有核准就都一股脑告诉我,一方面会影响我判断事情,另一方面也会耽误我的时间,那我每天就啥都不用做了。” 芳姐儿嗯了一声。 “这个马志生也是怪人!他跑到了山海关,又不找我,到底想干什么呢?偷偷观察局势?”韦宝猜测道。 “多半是这样的吧?这个人的身份之所以不好核准,就因为他来了之后,一直躲在房里,只有几个手下人每天轮着出门,都在关心辽西这一带市面上的粮价波动。”芳姐儿答道:“然后我知道那个不出门的人姓马,四十岁上下年纪,所以猜测是马志生。” 俩人正说话间,有特工来报,说是吴襄的马车已经快到了。 韦宝急忙和芳姐儿下楼去迎接。 吴襄这趟真的只带了吴三辅两个人来,随从家丁也带的不多,只有十来个人。 一看这个情况,韦宝便知道吴襄今天来不是吵架,而是来商量事情来的,情绪又稍微放松了一点。 虽然韦宝原本就不太认为吴襄会在借了那么多银子的情况下跟自己闹翻,但是很多事情都是说不准的,在山海关,和吴襄闹翻,不说是找死,也会非常麻烦! “吴大人好!三辅大哥好!”韦宝见他二人下车,急忙率先问候。 “韦公子好啊。”吴襄一脸和谐笑容,完全看不出他此时的情绪。 倒是吴三辅看见韦宝的时候,稍微有点尴尬,点了点头,打招呼道:“小宝。” 吴三辅还是带着一些怒气,不为他自己,主要是为了女儿。 其实韦宝也带了一些怒气,也不是为了自己,主要是为了赵金凤。 韦宝和吴三辅两个人都在克制而已。 “大人请!三辅大哥请。”本来韦宝还想说两句热络的话,但是这一瞬间,却说不出口。韦宝这个人是最爱交朋友的,和吴襄又比较投缘。和吴三辅就更不用说了。 不管是吴襄,还是吴三辅,韦宝都有很好的印象,像吴家这样的大户世家,吴襄和吴三辅从一开始就没有瞧不起他,这真的是很值得感动的事情,韦宝不是不知道好歹的人,时常想起来这些过往,心里都是暖洋洋的。 韦宝也自问自己又喜欢赵金凤,又喜欢吴雪霞,是有些不对,他是之前先喜欢赵金凤,后又对吴雪霞有好感的,虽然没有怎么撩拨吴雪霞,主要是吴雪霞自己找的他,但这何尝又不是一种恩遇?吴雪霞对他,也真是极好的了。 说起来,韦宝自问是自己亏欠了吴家的,在他看来,吴家做出掳走赵金凤的事情,是有些过分,但是在情理之中!但是他脚踩两条船,错的主要还是他啊。 吴襄和吴三辅平静的下了马车,在一大批随扈前呼后拥之下,在韦宝朝前引路之下,进入了山海楼。 “吴家的气势是有点过了。”芳姐儿担心韦宝心里不舒服,轻声道。 韦宝淡然一笑:“应该的,若是我们在辽西有吴家的地位,估计还不止这样吧?” 芳姐儿看了眼韦宝,暗暗喜欢总裁的大度,轻轻地嗯了一声。 相比于范晓琳、王秋雅和徐蕊三女,其实芳姐儿更容易接受做韦宝妾室的事情,毕竟芳姐儿世面见的更多,更容易摆正阶级与阶级之间的关系,芳姐儿唯独担心的只是爹爹跟韦宝之间的关系。 几个人进入包厢,芳姐儿很识趣的并没有陪坐,如果韦宝叫她,别说是陪坐,做什么都会愿意的。 不过,这得看场合。 所以芳姐儿一直站在这个山海楼最豪华的包间门口,亲自充当伙计,这么年轻貌美的伙计,一般人可没有这样的待遇。 韦宝让人上菜,山海楼的伙计们早就已经准备好了,几十道菜,反正是山海楼能做出来的菜,一道一道的往里送。 说是说吴襄约见韦宝,但是韦宝很自觉,这样的饭局,肯定是他埋单的嘛!所以加了很多菜,直接上升到山海楼宴席的最高等级。 一般一桌宴席,再怎么豪华,也就是二两银子,三两银子,到了三两银子,基本上都是山珍海味无以复加了! 可韦宝就是有本事上升到五两银子一桌,这也就是在山海关,在京城就没有办法了。 山海关能弄到熊掌,猴脑,虎骨这些奇珍异兽啊! 这些大补滋润的菜,也只有超级富豪才吃得起,在大明这个时代也一样。 “韦公子,不要再上了,不要再上了,就咱们三个人吃饭,根本吃不了。”吴襄阻拦道。 韦宝笑道:“这算什么啊?咱们爷三吃什么都是应当的,您不知道,能跟您和三辅大哥一道吃饭,是我梦寐以求的事儿呢。” 韦宝就这么一句话,就让吴襄和吴三辅心情好了不少,氛围也好了不少。 “爹,韦宝有银子,该怎么吃怎么吃,这又不是在家里。”吴三辅笑道。 韦宝笑着点点头:“知道伯父节俭,就当是我浪费了,您就安心吃吧,我每顿都这样。” 吴襄无奈的摇了摇头:“这也就是你了,整个辽西,整个辽东,再会败家的,我也没有见过跟你这样的。” “为了伯父吃的高兴,这算什么啊?这是实在没有其他的东西能上的了。”韦宝笑道:“给伯父好好的补一补。” 三个人遂开始喝酒吃菜,你来我往的,谁都不提赵金凤的事情。 韦宝是很能沉得住气的,也深深懂得谈判的至理名言,就是谁先提到想要谈的事情,谁就先输了一半! 韦宝并不担心吴襄和吴三辅只字不提赵金凤的事情,因为主动权在他手里,什么时候提都可以。 所以,现在三人谈的都是一些闲话,甚至连买粮食的大计划都不曾提起。 “感谢伯父和三辅大哥!我韦宝是一个穷乡里的少年,本来都差点被逼无奈出外逃荒了,却侥幸创下眼下的家业,真的很感谢!说吴伯父是我的再生父母都不为过!三辅大哥也是的!我一个朋友也没有过,有了三辅大哥这个至交好友,我的人生将再也不寂寞。”韦宝说的很动情。 倒不是韦宝虚伪的故意伪装,说的都是真心话,人若是不知道感恩,那跟畜生有什么分别?韦宝是真心感谢吴家的。 虽然时常有摩擦,吴三凤也没有少害他,也没有少想弄死他,但一码归一码,韦宝跟吴三凤的恩怨,跟吴襄和吴三辅的关系真的不大。 吴襄和吴三辅被韦宝都弄得有点动容了。 “小宝!都是自己兄弟,说这些干什么?就不提雪霞那茬子!你说,我吴三辅是不是把你当亲兄弟来着?”吴三辅端起酒杯道。 韦宝含泪点点头,一饮而尽,然后大声道:“三辅大哥,你是我亲大哥,我韦宝一辈子也忘不了!我韦宝也绝不是绝情薄义的人!” “知道,我知道!”吴三辅也是容易动感情的人,被韦宝弄得,鼻子也是酸酸的,实在有点忍不住了,撇撇嘴,提醒道:“我爹都来了,有啥事都好说,你有啥想说的,就自己对我爹说吧,没事,有我在这呢。” 吴襄又感动,又好笑,暗忖你个吴三辅,怪不得人家都说吴家二公子贤能,感情你真的把好人都做了啊?什么叫有你在这呢?合着要是你不在这里,韦宝跟我就不方便说话啰? “我没什么好说的,我相信吴伯父和三辅大哥都懂我!我真的没有什么好说的,我对吴家只有感激!”韦宝诚心实意道。都喝到了这个份上,韦宝是真心这么觉得的,不管是赵金凤的事情,还是买粮食的事情,吴襄比谁不清楚啊?都是这么聪明的人,难道每件事还要说的清清楚楚的啊? “伯父,我敬你一杯,我都喝了,你不用多喝。”韦宝礼貌道,说着话,又是满满的一杯酒,一饮而尽。 韦宝的酒量不大,平时绝不是这样喝酒的。 “慢些喝,慢些喝。要喝酒还不容易吗?天天喝都行。”吴襄笑道。 “不一样!伯父,你真的不知道,我平时不这么喝酒,你对我的好,我心里都清楚,跟你一道喝酒的时候,我跟与亲爹一起喝酒都比不了!”韦宝动情的对吴襄道。 就算是脸皮跟吴襄一般厚的人,也受不了人家直眉瞪眼的对着自己这么说。 吴襄笑了笑,也一饮而尽了,以作为回应韦宝。 吴襄平时也真的不会这么喝酒的,跟地位低的人,他不需要这般应酬,而他跟地位高的人喝酒,人家也不会这么拼命劝酒,一般都是文质彬彬的喝。 “今天真是太高兴了!要是隔三差五的能和伯父,和三辅大哥这样一起喝酒,这辈子都值了!”韦宝举杯,对着窗外,山海楼海天成一色的美景感慨。 吴襄好笑道:“这有什么难的?老夫这就给你许诺,小宝你要是想喝酒,我和你三辅哥陪你了!真的拿稳了辽南的话,你就是这辽西辽东最有实力的人!想怎么喝就怎么喝,朝廷都奈何不了你了!” 吴三辅也笑道:“是,别的事不敢保证,喝酒的事情,小宝,你随叫,我随到,行了吧?呵呵呵。” 韦宝笑着点了点头,并没有说什么,仍然在等着吴襄先开口! 吴襄到底忍不住了,倒是没有主动提起赵金凤的事情,而是主动问起来买粮食的事情!“买粮食的事情遇到大麻烦了,小宝,你应该都已经知道了吧?” 韦宝点了点头:“知道了!北直隶的晋商少东家乔东升本来就和我有些过节,而且,人家也不可能眼睁睁的看着辽西有大的商号崛起,有能与晋商比肩的商号崛起!现在他们又与南直隶大商马志生联手,这事情就更加难办了!我知道吴伯父已经尽力了!不过,我并不觉得这是什么坏事!他们越是这么卡我们,我越是觉得他们关注我们辽西的事儿,做生意就怕没人关注,并不怕人惦记,有人惦记,这样也不是什么坏事,是不是?” 吴襄一怔,原本以为韦宝会很焦躁,会病急乱投医的瞎恳求他什么的,却没有想到,韦宝想的这么豁达、好像在说很平常的一件小事,完全不操心的样子? “等他们暗中把粮食都凑齐了,不管是不是供应咱们辽西,反正今年北直隶的粮食不会缺了!”韦宝接着笑道。 “可北直隶的粮食,跟咱们辽西可没有任何关系啊?你想散着买?办不到的,买量少还可以,要是量大,那些大的粮号发现有人暗中大量买粮食,肯定立马涨价!”吴襄提醒道:“那样的话,还不是一个样吗?你别小看晋商和南直隶商帮!他们两家连起来,可以抵得上大明整个商界!谁都动不了他们!不但有银子,还有人,咱们辽西的商人跟他们比起来,完全不是个啊。小宝,有的事情,不能意气用事,我们早点服个软,我卖上面子,说好市价三倍的价格,让他们多从南边弄粮食过来!只要你能过了今年年冬天这道坎,到了明年就好办了!银子亏一些是小事,不行的话,我还可以想办法再给你凑集一些银子,仍然按照两分的利息,多出来的话,我帮你出了,怎么样?” “多谢吴伯父,真不用这样!我韦宝不信命!不信运!不怕天地,不服等级!我就服个道理!咱们要这么些粮食,不是为了咱们自己囤积居奇,为了自己圈钱捞钱,是为了四百多万辽西辽东百姓!而且咱们打建奴,咱们辽西辽东人对抗建奴,为的是整个大明!这就是道理!他们不说支持咱们一把,能不能不要拆台子?能不能不要借机发国难财?”韦宝气愤道。 “小宝啊,你还是太年轻,那些人眼里只有银子,哪里会想这些啊?别说那些商号,就是皇帝和朝廷,也未必会想这些!咱们辽人要不是自己苦心经营,要是把自己手头的人和银子都折腾光了,连乞丐都不如!”吴三辅道:“我爹说的话,都是为你好,你再聪明,毕竟还年轻,什么事情,千万别想简单了!好些事情,可没有后悔药吃呢。” 吴襄点点头,觉得吴三辅这段话说的很不错!对吴三辅很欣赏。 吴襄和吴三辅难得在一起,家里有事,一般都是老大吴三凤和他一道去,今天吴三辅的表现,让吴襄很高兴,对吴三辅也是刮目相看。 “三辅大哥,我知道吴伯父都是为了我好,可我这次不光是怄气,就是从做生意的角度,我也绝不会让晋商和南直隶商帮这趟在咱们身上发大财!凭什么咱们跟建奴你死我活的拼命,反倒要送银子给晋商和南直隶商帮啊?世上没有这个道理!” 吴襄闻言,没有再说什么,决心都由着吴三辅去说,看向吴三辅。 吴三辅受到了父亲的鼓励,也很高兴,摇头道:“小宝啊,我知道你心高气傲,这点和我们家雪霞还真一样!我就不劝你了,我知道你都想好了!可你想过没有,如果拿不到足够的粮食,你怎么打建奴?你知道建奴的厉害吗?别说是你,就是辽东的朝廷精锐边军,还有东江毛文龙的几万大军也搞不赢建奴的!几百万人,就算是吃饱了饭,就能帮你打建奴了?你别小看了建奴的人口和骑术,射术!建奴一个人打咱们大明精锐十个人真的不成问题的!” “我知道!我又不是想打垮建奴,只是想将他们赶出辽南!”韦宝坚定道:“咱们是正义的一方,是在守土卫国!他们是来侵犯的一方,是想侵占大明的土地,想奴役大明的老百姓,两者不一样!就算几百万人不可能马上一条心,只要在我治下,我有信心发挥这些人的力量!” “小宝,你真的不打算向晋商和南直隶商帮低头了?”吴襄有点忍不住了,见吴三辅和韦宝说了半天,韦宝始终不说最核心的问题。 “不低头!绝不低头,买不到粮食也不低头!”韦宝坚定道:“不说多扔上千万两银子的事情!我现在真不缺一两千万两银子!” 韦宝说完,有点后悔了,因为有点暴露了,暴露了他从晋商票号抢了大批黄金的事情。不过,韦宝也无所谓,别说只是半截话,就是自己当着吴襄和吴三辅的面承认又怎么样了? 不过,吴襄和吴三辅似乎并没有对韦宝这句话太感冒,毕竟是酒桌上,这样的豪言壮语,实在不算什么。 韦宝还是不爱吹牛的个性,有些爱吹牛的人,喝点酒,好像大明都是他的。 对喝酒的人来说,这句话真的还好。 几个人正说话间,一个四五十岁的,一身锦袍,像是达官贵人的人物,着了一身商贾的便装到了门口,朗声道:“南直隶马志生,叨扰吴大人和韦公子了,不知道能否进去敬杯酒?” 门口不但有吴襄的随扈,还有韦宝的人,还有芳姐儿亲自在门外侍候,不下五十人,几乎将山海楼三楼的这片走廊都站满了! 那人一定是得到了消息,才会过来的。 其实不管是吴襄,还是韦宝,对于马志生的到来,都不算是很意外,因为两个人都早已经知道马志生到了山海关! 韦宝有天地会统计署这等当世一等一的情报机构,消息灵通,刚才芳姐儿已经透过风声给他了。 而吴襄手里也有一个情报网络,虽然无法与天地会统计署相提并论,但是各地的商业消息是很灵通的,早一个月,吴襄就听说马志生到了京师,现在出现在山海关,自然并不意外。 吴襄和韦宝对视了一眼。 吴襄知道韦宝是什么意思,摇了摇头,意思是自己并不知道这个马志生回来,轻声道:“我跟他素未谋面,只是听闻过这人的名头罢了!很有实力的一个大商!” 韦宝点了点头,做个请的手势。 吴襄也点个头,随后道:“既是马老板到了,请进吧!” 马志生在门外道声多谢,随即,门开了,他跨步进来。 韦宝一看这人,肥头大耳的,三角眼,八字须,就无限反感,一看就是那种吃人不吐骨头,很市侩,为了利益毫无底线的那种人! “相逢不如偶遇,今天真是太巧了,能得遇吴襄大人和韦公子,真是好巧,好巧啊。”马志生满面堆笑道。 吴襄和吴三辅都站起来了,一起拱手。 吴襄这种人的眼睛是很毒的,看一眼就知道对方的来路,知道这个肯定是马志生,不会是冒名顶替的,因为人的气质很装出来,没有那么大的财力,装不出这么大的范儿。 韦宝则是最后站起来的,什么也没有说,一直很审视的看着马志生。 “这位是吴襄吴大人!这位肯定是吴公子!这位少年才俊,想必就是大名鼎鼎的韦公子吧?”虽然没有人介绍,但是马志生的眼睛也很毒,将吴襄,吴三辅和韦宝三人的身份猜测的丝毫不差! 韦宝淡然道:“马老板好啊!” 吴襄笑道:“马老板可是整个大明有名望的大老板,真没有想到居然会在我们山海关偶遇,真是有缘,呵呵。马老板来我们辽西,想必有什么贵干吧?” “不敢,听说辽西的粮食行市很好,特意过来看看,果然很好,以后要发财,还得仰仗吴大人和韦公子啊。”马志生笑道。 “我们这种小地方,做的都是小生意,哪里能跟京城和南直隶比啊?”吴襄谦虚道:“多多靠马老板这等大商人才是!辽西穷啊,切不可看的与南直隶和苏杭一带富庶之地一样的。” “哪里哪里,吴大人谦虚了,大明商界,谁不知道辽西吴家呢?再说,看一个地方有钱没钱,也不是看这个,关键是要能挣到钱,大家都有好处,这才是正道嘛。”马志生呵呵笑道。 吴襄点头称是。 韦宝则一肚子的不爽,才听这个家伙开口,就已经知道这个家伙是什么货色了! 若是要走这种靠囤积居奇搜刮民脂民膏的路数,韦宝不敢说立马能崛起,反正他的路会顺畅很多的! 但韦宝绝不是这种人,如果他变成那种人,韦宝情愿死了去算了! 天启四年夏秋 【0515 韦宝那一首连吴襄都能打动的歌曲】 ,最快更新明鹿鼎记最新章节! 倒不是说韦宝有什么侠之大者,为国为民的胸怀,反正韦宝绝对做不出坑害最底层,食不果腹,衣不蔽体,连温饱都成问题的小老百姓的事情! 因为韦宝自己原本就是这种小老百姓! 吴襄看了眼韦宝,笑了笑,没有接话,因为吴襄看出韦宝不高兴了。 其实吴襄认可韦宝,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发现韦宝绝不是什么都朝钱看,有种很可笑,很童真的善良。 不过,也正是这种善良真正打动了吴襄,吴襄自己觉得自己未必能做到良善,但是他的女婿是这种人的话,他会很放心将女儿交给他。 但也正因为韦宝有这种良善,让吴襄有时候又哭笑不得。因为很多时候都是大家赚钱,官商勾结,商人和商人勾结,能轻易欺压老百姓,搜刮民脂民膏的事情,到了韦宝那里会变得很复杂。 反正吴襄是很看不懂韦宝的,或许也正因为如此,才会这么喜欢韦宝。 韦宝有时候精明的很,似乎很聪明,一点就通。心狠手辣,无所不用其极,出手又快又狠。有时候又似乎愚笨的要命,有着佛家子弟的善良心性。 吴襄、吴三辅和韦宝三人都不说话。 马志生也没有久留的意思,微微一笑,端起酒杯,敬了三人的酒,就出去了。 “爹,他这是什么意思?”吴三辅不解道:“这人真看不顺眼。” “什么意思?示威呗!告诉咱们他马志生在大明,想到哪儿到哪儿,没人敢动他!咱们跟他做生意,只能求着他,听他的,别乱耍花样。”吴襄解释道。 吴三辅点了点头,看向韦宝:“小宝,这些人财雄势大,做买卖做到他们那个份上,不比王侯勋贵差!恐怕当朝内阁大臣也未必赶得上!咱们犯不着跟他们硬顶,你服个软,让我爹改日再和他交涉,他露面估计就是为了这个。” 吴襄点头道:“三辅说的不错,没有必要跟他们硬顶,货在他们手里,你要的粮食的用量又这么大!怎么都没有办法讨到好去的。你要是早知道能弄到这么多人来,我估计你会先偷偷储备粮食吧?” “是啊,千金难买早知道啊。”韦宝幽幽叹口气:“我的确事先没有想到辽东居然有那么多人!好些建奴和漠南蒙古人控制的汉人奴隶也跑过来了许多!这真的是之前没有想到的。我还以为辽东顶多百来万人呢。不过,现在说这些已经晚了。吴伯父,您不必管了,我不会服软,您也不必低声下气看这些人的脸色,我想到那样就受不了!早早晚晚我要把这些奸商一个个都宰了!” 吴襄和吴三辅一怔,以他们对于韦宝的了解,韦宝轻易是不会说出这样的话的,这是气的狠了。 “小宝,算了,不要意气用事,做买卖光靠置气是不行的啊。”吴三辅劝道。 “可咱们不是做买卖!三辅大哥,吴伯父,你们不必劝了!我是绝不会低头的,这事不必再说了,粮食的问题,我另外想办法!”韦宝道。 “你能想出什么办法?几千万石粮食啊!”吴襄奇道:“小宝,你不要当儿戏,我这几天都为这个事情着急。” “车到山前必有路,水到桥头自然直!”韦宝道:“本来在见到这个马志生之前,我还有点幻想的,现在完全没有了!求人不如求己,这些人是万难用啥办法打动了,他们只认银子!比市价翻个一倍我都不说了!翻个三倍五倍,甚至八倍十倍!这是禽兽!没有商量的余地了!” “可有啥办法呢?粮食在他们手里垄断,你能奈何?”吴襄叹口气道:“吃一堑长一智吧!谁让你一下子弄那么多人去了呢?下回做事多想着后招,不要再这也就行了。只要你在辽南打赢了建奴,然后把辽南的大片土地卖给辽西辽东的世家大户,我们一起凑钱,未必不能还上现在的亏空。” 韦宝面无表情,心里却大汗,早就猜到吴襄会打这种算盘,我辛辛苦苦做这么多事情,然后欠下一屁股账,然后再将到手的土地和人都还给辽西辽东的世家大户?那我图什么啊? “人生在世,凡事不能光图个顺遂,随波逐流,人人都会,人人都能这么做,因为这么做最省心!我韦宝偏偏不是这样的人!若是这趟我这么做了,我这一世都会憋屈的慌!吴伯父,你真不用劝了,我意已决。”韦宝再次坚定的道。 吴襄叹口气,摇了摇头,凝视韦宝,越发弄不懂韦宝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了,只说了一句,“你还太年轻,还是太意气用事。” “不是年轻不年轻的事儿。”韦宝有些无奈,暗忖自己的实际年纪,就上一世的年纪移过来,心理年纪也不会比吴襄小多少!但这没法说啊!“我说的是一个至理!” “别生气了,别生气,这些事慢慢再说吧。”吴三辅看出爹爹与韦宝的话是两个方向,再说下去准红脸,连忙起和事佬的作用:“吃酒,吃菜,爹,小宝,喝酒,咱们喝酒。” 韦宝摆了摆手:“三辅大哥,没事,我和吴伯父的看法虽然不一样,眼下我俩谁都很难劝谁。我知道吴伯父一切都是为了我好,不过,这趟不管是输还是赢,这个损失,我一个人吃了!我不会让吴家有一点损失,我只能保证这个!” 吴襄见韦宝都说开了,叹口气,没有接话。 吴三辅对韦宝竖个大拇指:“痛快!爹,小宝是痛快人,跟小宝做生意,就不用担心吃亏。” “我是怕咱们吃亏吗?还不是怕他吃亏呗。”吴襄没好气道。 韦宝微微一笑,站起身来,轻声吟唱开来: “不知道何时鬓角已染霜 不知道何时颜容已沧桑 忽然怀念从前那些逞强 和懵懂无知的年少轻狂 一瞬间发现人生太短暂 一瞬间发现路不再漫长 还没腾出双手拥抱自己 时光竟已走得这么匆忙 怎么刚刚学会懂事就老了 怎么刚刚学会包容就老了 怎么刚刚懂得路该往哪走 怎么还没走到就老了 怎么刚刚开始成熟就老了 怎么刚刚开始明白就老了 怎么刚刚懂得时间不经用 怎么转眼之间就老了” 这是一首在现代并不特别出名的歌,主要是唱给农民工听的歌,韦宝听过几次之后,特别的有感触,人生一世草木一秋,多快啊! 这个时代的人,很爱喝酒的时候吟唱,不过,他们一般唱的是老戏,跟韦宝这种歌曲可不是一个品种。 这种行为是很正常的,常常能为酒席助兴很多。 本来韦宝是想用这首歌打动吴襄,让吴襄知道人生一世,该坚持的原则,远比一时顺心如意要重要。要是失去了本心,即便暂时度过了危机,那将来呢?无尽的后悔,会让这一时的顺遂变成日夜的煎熬! 韦宝的歌,的确打动了吴襄,可吴襄等韦宝唱完,更激动了:“没有想到小宝你对世事无常有这么深刻的感悟!你既然都明白这些道理,那就更加不要钻牛角尖了啊!我找机会再找找刚才那个马志生,再和他们好好谈谈,多个一倍就多个一倍吧!我相信他们应该能答应的!只要你过了这道坎,只要你能拿稳辽南,这些都不算什么。你手上的人多了,咱们明年开春想办法卖到南方去做苦工,这些人也能换钱的!” 韦宝不由的瀑布汗,暗忖你吴襄心里除了有银子,有金子,除了要钱,你还能想点什么啊?什么都是钱! 这真的没法谈了。 吴三辅看韦宝的脸色都不对了,急忙又劝酒。 韦宝苦笑着喝两杯酒,然后道:“时辰不早了,吴伯父,我明天就去辽南,买粮食的事情真不着急,我手里的粮食应该还能对付一个月的,省着点吃,估计能撑到入冬!我们困难,建奴他们也困难!到时候应该能有法子。” “能有什么法子啊?你这孩子,有时候真固执!”吴襄有点不高兴了:“等到了入冬,粮食价钱一天翻个跟斗,到时候,就是求都没用了!要拿主意,现在就得拿主意!这样吧!我帮你定了,比市价高一倍,咱们现在就开始向南直隶大商和晋商大量买粮食!” “这个钱,我绝对不会出,说一万次,十万次,我也不会出!这个事情不谈了,都交给我自己应付吧。”韦宝坚定道:“还有一件事情,我想对伯父和三辅大哥说清楚。” 吴襄和吴三辅听韦宝这么说,知道这是不打算谈粮食的事情,要谈赵金凤的事情了。 “我和雪霞是在我和赵金凤之后认识的,我现在既没有与雪霞定亲,也没有与赵金凤定亲。本来我是觉得配不上雪霞的,但是雪霞和吴家对我的好,我韦宝不是不晓得好歹的人!我一辈子都不会忘记。你们不要为难赵金凤,否则我跟她们俩谁都好不了!在京城的时候,我就已经答应过雪霞,要娶她为正妻的!至于赵金凤,我也不想要亏待她,到时候会商量出一个稳妥的解决法子来。”韦宝平静的道。 这段话是他在来之前就已经想好了的。 吴三辅看了看爹,没有吭声。 吴襄装糊涂道:“什么赵金凤啊?我不知道啊?小宝你在说啥?” “没说什么,酒后吐真言而已。”韦宝淡然一笑,并不拆穿吴襄:“我韦宝出身寒微,配不上雪霞这样不明不白的跟在我身边,以后不会这样了,我既不会与雪霞私下接触,也不会与赵金凤私下接触。算命的说我五年之内不宜谈论婚娶之事,我暂时也没有心思想这些。男儿不做一番大事业出来,岂不辜负了大好的青春?否则一晃就老了,万望伯父体谅我的心意。” 刚才韦宝已经明确的说会娶吴雪霞为正妻,实际上此刻吴襄已经消气了,也觉得自己做的有点过,再怎么样,也不该直接掳走赵金凤一个小姑娘的,有些话,完全可以当面锣对面鼓的直接对韦宝说。 “小宝啊!你有了我们家雪霞,还不够吗?做人是不是该一心一意的?偶尔沾花惹草可以,但家里只能有一个,你看我一辈子不是只有三辅的娘一个啊?”吴襄道。 吴三辅也急忙道:“对啊,小宝,你有了我妹妹,还有什么不满足的?这事真不是我说你的,还有谁家姑娘能比我们家雪霞漂亮的啊?” “我不是不满足,我这个人比较多情,我知道自己这个毛病,但我也不滥情!三辅大哥,我就从来不去青楼玩吧?而且,我找的女人,我都会真心对待,不会不认真,不会只是玩玩。若真的只是玩玩而已的话,那多少女人都可以娶进门。可每个都真心对待的话,我也就顶多一两房正妻就够了!多了也顾不过来。”韦宝尽量用诚恳的语气:“你们能不能理解,我都没有办法,反正我已经把心里话说出来了。” “你能保证以后让雪霞做正妻?”吴襄要一个肯定的答复。 “能!若是做不到娶雪霞为正妻,我万箭穿心!”韦宝坚决道:“但若不是我的原因,我就没有办法了,我是指雪霞肯嫁给我的情况下。我也不是什么圣人,若是五年之后出现什么变数,雪霞想嫁给旁人,我也绝不会生气,会给上我的祝福!我绝不会像你们一样,动不动就打打杀杀的抢人。我这个人对感情都看的很开的,有就珍惜,没有也不会强求!” 都是男人之间说话,韦宝这么说,真的已经很坦诚了! 吴襄觉得再多说的话,反而显得自己家的女儿上杆子贴着他韦宝一样,默不作声了。 吴三辅笑道:“这就好,有小宝这个话就好了,什么事情说开了就没事了嘛。这顿酒还是喝的很值得的。” 韦宝笑道:“吴家对我好,我对吴家也是掏心掏肺的!吴家借我的银子,我连本带利,明年就全还上。那18万两黄金也不必担心,我明年过年的时候翻倍给吴家,当是年礼了!” 吴襄和吴三辅闻言,眼睛都瞪大了,吴家借给韦宝的银子,他明年连本带利全还上?还有那祖家被韦宝坑的18万两黄金,现在是吴家代付还给祖家了的,韦宝会在明年过年的时候翻倍给吴家,当是年礼? “小宝,你这有点说大话了吧?你眼下这个坎还不知道怎么过呢,要是入冬之前,你凑集不到几百人吃的粮食,我看你连今年过年都不得安生吧?”吴三辅略带嘲讽道。 韦宝呵呵一笑:“三辅大哥,你就当我是醉话吧!反正今年能过去的话,我明年肯定给吴家奉上这份厚礼,我不能辜负吴伯父器重我的眼光!” 吴襄默不作声的倒了杯酒,亲自敬韦宝。 韦宝赶忙端起酒杯与吴襄碰了一下,又满饮了一杯酒。 酒过三巡,众人又是喝酒,又是饮茶,各个肚子都撑得圆了,还说了好些话。 只是再也没有提过购买大批粮食和赵金凤的事情,这一点,很有默契。 吴襄要回去了,韦宝提出亲自相送,被吴襄谢绝了。 “那我陪三辅大哥走回去吧,吃多了,正好散散步。”韦宝笑道。 吴襄点头:“可以的,你们年轻人说说话。不过,三辅,你别又出去鬼混,玩到三更半夜回家,听见没有?” “爹,哪能呢?您怎么老是这么想我啊?”吴三辅做出个老实巴交的模样。 惹得韦宝和吴襄不禁莞尔一笑。 吴襄走后,吴三辅问道:“你真的不打算对晋商和南直隶商帮妥协了啊?赵金凤的事情你放心吧,看我爹的意思,今晚上赵金凤应该就能被送回家去的。我只能跟你说这么多了,其他的你别再问了,也别问是谁主导做的事,要怨也怨你!谁让你小子到处留情,身边有个美貌丫鬟,还老到处勾搭女子?一个个还都弄得那么漂亮的女子,还都是好人家的女子!要不是赵金凤既漂亮,家世也正派,我家也不会担心来着。” 韦宝点头:“多谢三辅大哥告诉我这些了,我不想知道是谁绑架的赵金凤。不错,要说错,归根结底也是我的错!” “算了算了,过去的事情,就都别想了吧,以后肯定不会再有这样的事情了,但是你不能老伤着我妹妹,知道吗?”吴三辅笑道。 “我什么时候伤着她了?合着全世界的女人我都别见面,成天就对着她一个人,就不叫伤着她么?”韦宝辩解道。 “你拉倒吧,你要是能不去想女人,你还是韦宝吗?我早就看出来了,我们就是嘴上色一色,你小子是真色!见着一个想睡一个。”吴三辅呵呵調笑韦宝。 “三辅大哥,你这可冤枉我了,我再色也不敢跟你比啊?你别忘了,你爹也色的很,你俩在我韦家庄,还各有一个相好的呢!是我给你们两个人养着的。”韦宝笑道。 “呵呵,对,我哪天要去看看我那相好的。我跟你说,你别说,自从我爹在你韦家庄有了一个偷偷的相好的了之后,对我比对以前好多了!他知道咱俩关系好,所以现在对我器重不少,已经不比我大哥差多少了。”吴三辅笑道。 “那就好。”韦宝道:“怎么样?要我叫人安排你去玩玩吗?” 韦宝没有说,但不说也知道是去青楼。 “可以啊,不过,你也要一起去啊!不然没劲。”吴三辅顿时眼睛放光道。 “我不去了,本来我就不喜欢去青楼,现在也没有心情。我让人给你付账,你喊朋友去玩吧。”韦宝微微一笑,直接给钱不合适,他请客,总是叫手下人去付钱居多。 吴三辅无奈道:“你啊,总是关键时候扫兴!你不会是要今晚上等着赵金凤回家吧?我可不能保证我爹回去就叫人放人啊。” “我没有那么闲,明天我真的要去辽南了!今天晚上要早些休息!而且,我刚才不是说了吗?我以后私下不会见雪霞和金凤了!我谁都不见,你们总归舒服了吧?”韦宝无可奈何道。 “别啊,雪霞你得见啊?难道还真的五年不见面吗?赵金凤你以后最好就别见了。”吴三辅道:“其实偶尔见一见也没事,关键你别惹着我妹子,上回你为了护着赵金凤,惹恼我妹子了吧?” 韦宝知道吴三辅说的是上回吴雪霞跑到山海楼找赵金凤麻烦那次,明明是吴雪霞无理取闹,倒说的好像是他的错一样,也不知道该说什么,苦笑着摇了一下头。 吴三辅见韦宝这幅表情,挤眉弄眼的呵呵一笑:“你放心,只要你做的不太过火,以后都哄着我妹子一点,这些都不叫事。关键还要看你这趟能不能安稳过年!只要拿稳了辽南,以后你在整个辽西辽东都能横着走,我家就是有点意见,也不会像这次一样了,不会轻易掳走你幸子的。” 幸子是一种很隐晦的称呼,略文雅,但又略含有贬义的意思,跟姘头有点异曲同工的意思。 韦宝顿时纠正道:“三辅大哥,赵金凤可不是我幸子,我们是很单纯的感情,你这么说不好。” “好好好,你们单纯,你们最单纯,你不是为了跟人家大姑娘睡觉,行了吧?”吴三辅呵呵一笑:“不用解释。” 韦宝一汗,不跟这家伙耍嘴皮子了,招来林文彪,让他派人安排吴三辅去开心。 吴三辅再跟韦宝闲扯几句,乐滋滋的去了。 韦宝看了眼吴三辅离去的背影,再看了看等在山海楼大门口的芳姐儿,对芳姐儿道:“我回去了!” “不再歇一会吗?”芳姐儿羞红了粉脸,轻声问道:“晚上要我上你那儿去吗?” 韦宝没有想到芳姐儿问的这么直接,他是个不太会拒绝的人,想到这趟去辽南,非常困难,真的能不能安稳过这个年,谁都不知道的事情,也不知道下回什么时候来山海关,遂轻声道:“你来。” 芳姐儿闻言大喜,羞红了粉脸,低着头轻声道:“我就随口问一问而已,总裁要是没有心情,我想着去陪总裁说说话而已。” “你来了就有心情了!要不是现在不方便公开!我今晚上就给你肚子搞大!”韦宝調笑道。 被韦宝的調戏,弄的浑身一颤的芳姐儿顿时来了感觉,浑身一股暖流传遍了,初经人事的女孩子,都很热衷那事,她也不例外,羞红着粉脸,瞟给韦总裁一个极其娇媚的媚眼。 当晚韦宝与芳姐儿抵死缠绵了两三个时辰,现在的韦宝体质已经很强大了! 一直玩到了后半夜,两个人还说了好一阵话,芳姐儿才离开。 次日半上午,韦宝睡到自然醒,又是精神奕奕了。 王秋雅在为韦宝洗漱更衣之后,韦宝马上知道了一个好消息,赵金凤回家了!这让他很欣慰,昨天晚上与吴襄的饭没有白吃,就没有白喝。 “还要去见一见金凤吗?”王秋雅问道。 “不去了,今日回韦家庄,然后去辽南!”韦宝果断道! 他本来这趟来山海关,主要也是为了看一看采买粮食的情况,现在情况已经很清楚了,再留下去没有必要! 他现在的重心就是辽南,虽然没有充足的粮食,也得赶紧赶过去主持大局。 王秋雅轻轻地嗯了一声:“都已经准备好了。刚才见赵克虎多高兴啊,他知道女儿安然回来之后,人一下子像是大病初愈一样。” 韦宝点点头,“赵金凤是怎么回来的?” “她本绑走的几日,一直都被蒙着眼睛,也不知道是谁绑走她的,也不知道上哪儿去了。是今晨她家的丫鬟先发现她在门口的。赵金凤脱险之后,赵家的丫鬟小翠来向咱们报的平安。”王秋雅汇报道:“赵金凤的娘还说要特别感激总裁呢,说知道是公子想的办法,赵金凤才能这么快回来。” 韦宝哦了一声,“她们没有说要我去见面啊?” 王秋雅噗嗤一声,掩嘴一笑,摇头道:“那可没有。赵金凤就是因为与总裁太过亲近,才惹得吴大小姐吃醋,才会被掳走的吧?赵家母女怎么还敢与总裁亲近呢?” 韦宝撇了撇嘴,暗暗给自己鼓劲,还是要发展啊!等自己真正强大起来了的时候,自己身边的女人就不必再这么提心吊胆的过日子了,吴家也不会处处想着压他一头。 韦宝知道昨天与吴襄喝酒,最终自己也没有同意吴襄的看法,不肯高价向晋商和南直隶商帮买粮食,吴襄是很不高兴的。 中午吃过饭,韦宝带人回韦家庄。 在韦家庄休息一晚,再过一日,从海路启程去辽南。 韦宝每趟来韦家庄都匆匆忙忙的,惹得韦母黄滢抱怨不已:“小宝啊,你是真的将你这么大一个总裁府当成客栈了是不是?就不能多住些时日么?” “娘,等忙过这一阵吧,忙过这一阵,我一定多陪陪你。”韦宝笑道。 天启四年夏秋 【0516 韦总裁抵达北汛口】 ,最快更新明鹿鼎记最新章节! “唉,每次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我都是等你到了门口才知道。每次你要走了,我们也是等你临了要走的时候,才最后一个知道的。”黄滢叹口气,继续抱怨道。 韦宝微微一笑:“那我要是成天没事待在家里,那你就高兴了吗?” “真是的,小宝说的没错,哪里有大小伙子成天在家的嘛?”韦达康从旁帮腔道。 “他是有钱了,手下的人多了,否则他哪里大了?我们小宝不才14岁嘛,你14岁的时候,你就是大小伙子了?我记得你那时候还成天跟傻小子一样。”韦母白了韦父一眼。 韦父韦达康讪笑一下:“说小宝呢,你真是的,说我干啥?” 韦母没有再理会韦父,又拉着韦宝说话,似乎有说不完的话一样,“小宝,你放心,现在虽然已经天凉了,没啥可种的,但是我们会多搞野菜,多抓鱼,怎么样这韦家庄的几十万人过冬的粮食是不用你犯愁了的。” 韦宝嗯了一声,暗忖不是韦家庄的三十多万人的问题,而是辽南的庞大人口吃饭问题啊,不过,他并不想让娘太担心,笑道:“你们按照行政总署的计划做就行!” 罗三愣子、刘春石、范大脑袋、范晓琳和徐蕊等高级管事都知道辽南的情况,虽然总裁没有明确公布对建奴的作战方案,但是已经在韦家庄的高层透过风了,他们大概知道一些。 打仗打的是兵马钱粮,没有粮食,什么都白搭,他们都能体谅韦总裁现在的难处,可惜都爱莫能助,束手无策,一点办法都想不出来! 韦宝分别与高级管事们说了会儿话,然后让几个贴心的送一送就可以了,其他人该办公事的去办公事。 韦宝询问了一下林文彪,在京城找的那些洋人传教士们怎么还没有来? 林文彪答道:“已经在路上了,果然不出总裁所料,教堂被烧掉,他们就没有心思在京城待着了,被我们派去的人说动了。他们的那几千部洋书,明后天应该就能运到。” 韦宝点头,对罗三愣子道:“这些洋人都是很有本事的人才,我们发展理工科,就靠他们了,一方面让他们尽量将欧洲的科学书籍都翻译过来,另外要让他们尽快融入到咱们韦家庄的教育体系中。” 罗三愣子当即答道:“总裁放心。” 韦宝想了想,又道:“你们多注意他们的思想变化,他们有什么要求都尽量满足他们!要让他们在韦家庄像是回家一样。还有,他们当中,能力突出的,对韦家庄归心的,可以安排进入天地会,甚至进入天地会军工署做事!” “是,总裁!”罗三愣子再次答应。 罗三愣子主要负责会务方面的事情,实际上是除了韦总裁之外,在韦家庄最大的行政官员了,什么事都有权处置。 韦宝对于稳重,与自己从小一起长大,跟亲哥哥一般的罗三愣子也放心。 韦宝忽然想到罗三愣子跟军工署的男人一样的姑娘邓二鲜似乎有点啥意思,好像是罗三愣子喜欢人家邓二鲜,虽然搞不懂这么多漂亮姑娘,为啥罗三愣子会喜欢一个男人一样的姑娘,不过,韦宝好奇之余,是祝福的心态,随口问道:“对了,我难得有时间过问,你和邓二鲜的事情怎么样了啊?” 听总裁这么问,刘春石和范大脑袋等人顿时笑了。 范大脑袋是爱说俏皮话的性子,笑道:“总裁这趟要不是这么快走,该喝喜酒了!” “这么快啊?”韦宝惊喜道:“那真的要好好的大办一场才是!” “没有,没有。总裁,别听大脑袋瞎说,人家姑娘说要忙于做事,成天忙着试验,没有时间的,我也不着急。”罗三愣子急忙辩解道。 韦宝呵呵一笑,“忙着工作是好的,你俩都到了年纪了,早点成家,也不耽误工作嘛。” 罗三愣子少有的被韦总裁说的脸红了。 众人闻言,又是一阵起哄,都闹着让罗三愣子赶紧把邓二鲜给娶了。 罗三愣子有句话没有出口,放在心里呢,那就是他很清楚总裁现在的处境,要是今年解决不了辽南的问题,解决不了四百多万辽民吃饭的问题,总裁和天地会都有大麻烦!这个时候,他怎么可能有心情娶亲呢? 韦宝并没有太在意罗三愣子的想法,想到自己重生穿越之后,在韦家庄真的没有待上多少日子,成天东跑西跑的,不由的与娘抱了抱,又说了几句话。 黄滢自然又是一番千不舍得,万不舍得,以泪洗面,好好的看了韦宝半天。 韦宝正在长个子,虽然说是越长越英俊,可每次隔一阵子不见,都会起一点变化的。 韦总裁在启程前往辽南之前,还收到了一个好消息。 关于晋商票号被抢的案子,最终定案了,大明官方的说法是山东的一伙土匪做的,要求登莱方面快点了结这桩案子。 韦宝知道晋商算是度过了危机,不会被取缔。 他韦宝也应该算是度过了危机,不会再有人怀疑韦家庄。 就算有人怀疑也不碍事了,因为官方已经给出了一个明确的说法,除非有充分的证据,除非能破案,否则官方是不会轻易打他们自己的脸的。 现在即便吴雪霞说出去,韦宝也不必担心了。 不过韦宝知道,吴雪霞永远不会说对他不利的话的,想到吴雪霞,韦宝忍不住幽幽叹了口气。 王秋雅看了看叹气的韦宝,看了看在岸上挥手告别的范晓琳和徐蕊、还有天地会的一众高级管事,韦父、韦母、以及韦家关系好的一些好友,王秋雅还以为韦宝这是伤离别的叹气呢。 哪里想到他会在这个时候想起吴雪霞。 韦宝既有些想吴雪霞,也有些想赵金凤,暗暗恼恨自己还真是多情,见一个爱一个,爱上就放不下。 “上回在辽南待了几个月,然后回辽西,然后去京城,然后又回辽西,又来辽南。若是这趟在辽南待到春节的话,咱们在辽南待的时间得有半年以上了。”韦宝岔开话题,免得伤感:“你最喜欢待在哪里啊?” “只要能待在总裁身边,在哪里我都高兴。”王秋雅乐滋滋的一笑:“总裁不知道晓琳和蕊儿她们多羡慕我呢,芳姐儿肯定也很羡慕我。说不定,吴大小姐也很羡慕我。我在哪里都高兴。” 韦宝被笑靥如花的王秋雅逗乐了:“我身边有这么好吗?成天那么忙。” “再怎么忙,只要在总裁身边,一点都不觉得累。”王秋雅甜甜的一笑。 韦宝见船队离岸稍远了,估计岸上的人看不见这边的动静了,将王秋雅拉着就往船舱走。 王秋雅轻呼一声,又喜又羞,知道韦总裁要做什么,却也知道韦总裁昨晚上跟芳姐儿肯定弄了好几回,担心总裁的身体,不由轻声道:“总裁,要不然等明天吧?” 韦宝一下子将舱门关上,将王秋雅压在了床上,“等什么明天啊?你来红了?” “那倒没有,没来红。”王秋雅羞羞的轻声道:“总裁昨晚上不是跟芳姐儿过夜了吗?我是担心总裁身子吃不消。” “我会吃不消?呵呵哈哈,让你试一试就知道了!”韦宝呵呵笑道。 韦宝有个习惯,要么一阵子不想那事,但是一旦破了戒,会连着搞好几场。 马上船舱里面就传出了吱嘎吱嘎床板剧烈晃动的声响,还伴随着王秋雅有节奏的欢乐的呻吟声。 从韦家庄到北汛口的直线距离相当短,在这两点,可以很轻松的横跨渤海湾,两日不到的功夫便到了。 从宁远城,葫芦岛方面过来金州地区北汛口的直线距离则更短。 这是辽东军和建奴方面都不怎么擅长海战,也不重视海战,所以,整个辽南和朝鲜海域原先都是被毛文龙的东江军水师垄断的,很容易制造这种垄断。 现在加入了韦家庄的海卫队,韦宝把整个辽南都承包了,毛文龙的水师便主要集中于皮岛一带,目前只垄断封锁从朝鲜通往大明内陆的经济贸易。 所以,渤海湾从韦家庄开始,往辽南这一片的水域,其实等于已经被宝军的海卫队垄断掌握了。 毛文龙原本也与辽东的人私下不来往,顶多是有时候觉华岛方面的蓟辽总督会派人送粮食到双岛接济毛文龙的东江军,并送一些军饷啥的。 基本上,双岛和觉华岛就是蓟辽总督,辽东方面与东江军最大的联系枢纽了,一年难得使用几回。 韦总裁在北汛口登陆,径直往城中去,北汛口这一片的城墙并没有怎么变化,虽然每天源源不断的运送大量的辽民过来,但是辽南的金州地区这一片,在建奴眼中并不大,至少没有加固城墙。 他们都在忙着开垦荒地。 几百万人让金州地区和旅顺口一片像是打了鸡血一样,原本的荒山荒地,现在到处都是茅屋,到处都是正在开采中的荒地。 这些荒地在今年是不可能担负起口粮任务的,即便是到了明年,以现有的田地数目,也很难养活几百万人。 韦宝很清楚,辽南这一片在后世也并不是粮仓级别的存在,这一带以工业生产为主,当然,搞农业的基础也不错就是了。 可很多对农业一知半解的小白,总以为有了化肥农药,粮食产量就能提高。 殊不知,农业和工业是互相带动的关系,农业发达,才能带动工业发达,工业发达,又能反哺农业,不可能一只脚走路的。 农产品不丰富,绝大部分工业产品的原材料都没有,上哪儿发展工业去? 而且现在最重要的矿产在辽阳本溪那一带,不说这些地区还是建奴占领区域,就算是火速夺取,也不可能在战争的情况下采矿办工业。 韦总裁并没有什么金手指,只带了一艘仿制战舰过来,还是旅游用途的。 仿制军舰上有很多古董工业产品和工业设备,这也顶多是减少仿制的难度,减少发明创造的难度,提供很好的前瞻性,却并不是啥系统,一天一部坦克车开出来,一天一批飞机大炮开出来那种。 这次要对付辽南的建奴,韦总裁手中能依靠的资源相当有限,几百万人力怎么用,他还没有具体的想法,让这些人先安顿下来再征兵,作为各个前往建奴地区作战的游击队的后备兵员吧,也只能这样安排了,那还要看到时候的动员情况。 老百姓就是老百姓,不是说变成兵就变成兵的,韦总裁能动用的最大兵力,仅仅是已经开拔到了辽南半岛的七八千部队,这些是陆卫队。还有仍然在韦家庄的,隶属于陆卫队的一万多预备役士兵,那些士兵训练了几个月,却还完全没有作战经验。 而已经开拔到了辽南半岛的七八千人的陆卫队,其实也没有多少人有作战经验的,只有一百来个土匪出身的人有点经验,而这些人,现在几乎全部成为了部队的军官了,等于说,几乎所有的士兵都是没有打过仗的,跟建奴从生下来便生活在马背上,擅长骑射的勇士们比起来,就连宝军陆卫队的士兵们也活像一群羔羊,又如何要求老百姓马上快速的转变成能被使用的士兵啊? 人力不行,粮食仅够一个月,物资也极度匮乏。 一万多手榴弹,根本承受不起大规模长时间的战争消耗,军需也极度匮乏。 可以说,不管从哪个方面看,韦总裁的势力与辽南建奴都不在一个级别上! 更何况辽南建奴五六千人的身后,还有他们建奴盛京一带富庶之地的大本营! 沈阳在内地的名气不大,但是在几千年历史当中都是关外的军事重镇,曾经多次被关外势力定位都城级别的重镇,辽河、浑河、太子河三河水合流的这一大片区域,也占尽了地利守卫优势,根本不必担心人家打过去,可以安心耕作发展,土地也肥沃。 建奴被东江军毛文龙牵制,那是因为他们的老巢,发展的根源地在老寨赫图阿拉和牛毛寨那一片,那里有他们的祖坟,这个时代的人对祖坟很敬畏,轻易不肯惊动先人,而这些地区不适合建造重型城镇,所以很容易成为东江军的打击目标,每回毛文龙只需要动用几百骑兵,就足矣给建奴发展的根源地老寨赫图阿拉和牛毛寨那一片造成极大威胁! 这也是东江军存在的最大意义。 古往今来,华夏人打仗不乏刨祖坟的事迹,当然,国外战争史也常有这种先例,韦总裁却很是不屑这些做法。 “总裁,这北汛口还是没有什么变化啊,人多了很多,显得更挤了更小了。”王秋雅轻声对韦宝道。 韦宝坐在马车上,从车窗缝隙往外看,因为他来没有声张,所以没有什么人知道是总裁的车队到了。 即便知道,刚刚过来的辽民,也仍然处于一种探险,适应的过程中,对天地会,对韦总裁还没有多少归属感,也肯定不会出现韦总裁回韦家庄,所有人争先恐后想见一见总裁真容的情景。 “咱们人手有限,已经从韦家庄调来了上万人的行政官员队伍了!但是忽然多出几百万人,能安置好,不危害社会治安就已经很不容易,不可能要求他们做到更多。”韦宝淡然道。 “我知道,我是担心总裁到一个还很陌生的地方,带着几百万还很陌生的人,去打秤砣一般的坚硬团结,而且在辽南各个主要重镇经营了很久的建奴。”王秋雅话没有说完,知道总裁肯定能明白她的意思,没有再接着说了,觉得说多了只能给总裁徒增烦恼罢了。 “这四百多万人是最大的变数,四百多万人里面,至少有二百多万能算劳力!打建奴,他们得是主力军!”韦宝道。 王秋雅轻轻地嗯了一声。 “这些事情,等召集会议的时候再说吧,今天下午,辽南各地的行政官员和整个辽南的军事官员应该都会到齐!大家具体商量一下整个大计划!”韦宝道。 虽然很没有底气,但是韦总裁一直都保持着很有底气的样子! “总裁才刚刚到,不先歇息一下吗?”王秋雅关心道。 “不用,又不是很累,我对坐船还挺习惯的,怎么样?你晕船了?”韦宝问道。 一会儿在海上两天,一会儿又跑到陆地上,一般人是有个适应过程的。 “我也还好,有一点点头晕而已。”王秋雅答道。 “等会吃点东西,中午午休一下,应该就能缓过来了,你今天要是累了,就不用做事了,让其他女秘书做会议记录也是一样的。”韦宝道。 “不要,总裁的会议记录一直都是我在做的,别人做我的事情,不可以。”王秋雅很警惕,像是生怕被别人抢走饭碗一般,吴雪霞才到总裁身边几天,就替代了她给总裁洗漱更衣,按摩,服侍总裁睡觉的权力,她就一直有些耿耿于怀的。 韦宝呵呵一笑,看破了王秋雅的心思,笑道:“随你,不用勉强,身体是最重要的。不休息好,没有精神,做什么都白搭。不过,有时候,也需要在关键时刻咬牙挺住!很多事情的成败,都取决于最后一咬牙的那一下!平时保持好好的心态,保持好体力,每天坚持,这和最关键的时候一咬牙,两者都很重要。” 王秋雅笑道:“知道了,总裁对我说过的话,我都记得清清楚楚的。” 北汛口是小城,条件有限,韦总裁并没有专用的府邸,只能住进原先明朝将领的守备衙门。 也就是两个大四合院,前面后面合在一起,中间是办公用的,非常小的一种衙门,还不如乡里的里正家气派。 整个辽南地区的各地的行政官员和整个辽南的军事官员全都到齐了,知道总裁今天会召集一次高级议事。 在辽南之外,韦家庄的人,还有吴襄吴三辅、吴雪霞等知情人会担心韦宝在辽南的事情,会担心韦宝没有多少实力,却妄图与建奴搞,等于是以卵击石。 但是这些担心,还远远比不上正在辽南的这里的人,因为辽南以外的人,都是局外人,而身在辽南的人,都是局中人。 尤其是这些辽南地区的各地的行政官员和整个辽南的军事官员,他们已经大概知道总裁的想法,知道今年冬天之前肯定要跟建奴打一场,有可能整个冬天,这场战争都会持续! 他们才是最为焦虑的人,虽然嘴上不说,但是恐战情绪是难以掩饰的。 中午,辽南地区的各地的行政官员和整个辽南的军事官员一起陪总裁吃的饭,在场的有四百多人,几乎将小小的守备衙门都坐满了,院子里到处摆上了大圆桌子,长凳子,人和人挤着坐,挨着坐,才勉强都坐下。 韦总裁在席间并没有说什么,大家也没有喝酒,因为下午有重要会议。否则辽人好饮酒,这么大型的聚会,肯定是要大吃大喝一场才痛快的。 韦总裁早早吃了点东西,便去休息去了,总裁有午休的习惯。 林文彪则连午饭都顾不上吃,紧急汇总各地的情报,尤其是辽南当地各地的情报。下午开会,首先就是他的战情分析。 其他的计划,都需要在精准的战情分析基础上,讨论,每个人说出自己的想法,再另外做出决断。 虽然等下有个很重要的会议,而且这又是一个陌生的环境,并不是韦总裁习惯的床铺,但是韦总裁仍然睡的很踏实。 因为韦总裁随身会带着他的虎皮铺垫,柔软的黄老虎皮,非常柔软舒服。 另外韦总裁虽然恋床,现在也练出来了,三天两头的,到处去,几乎是没有机会在韦家庄他睡惯了的床上安寝了,在韦家庄的时间,已经远远不如在外面了,这床黄老虎皮的铺垫和一套的盖被,就算是韦总裁的移动床铺了。 除了跟他共寝的女人,别人是没有机会睡的。 就连吴雪霞都没有睡过。 韦宝在跟吴雪霞同床共寝的时候曾经好意请吴雪霞睡他的被窝,他睡普通的被褥,但是吴雪霞不好意思。 吴雪霞是识货的人,在摸了摸韦宝的黄老虎皮的面料之后惊叹不已,说即便是皇宫大内,这样的珍品也不多。有驱寒安寝的奇效,算是一件宝物,若是卖出去,至少值得到三万两纹银! 不过这种东西,有价无市,真的出到十万两纹银也未必买得到! 吴雪霞是很聪明的女孩子,立时想到了是韦宝当初劫走的吴家的那批货物中的珍宝。 时过境迁,韦宝也没有隐瞒的必要,点头承认了。 吴雪霞当时美眸瞟向韦宝,虽然啥也没说,却明显用眼神在说韦宝的第一桶金是从她吴家得来的! 韦宝也不是省油的灯,立时用眼神回应吴雪霞,意思是哥也是凭本事,用命拼来的钱好不好?再说,又不是直接从你们吴家手里抢来的货物。 睡醒之后的韦宝,有点呆滞的坐在床前,由着王秋雅服侍自己起床,摸着柔软的黄老虎皮铺盖,不由的便想到了与吴雪霞同床共寝的过往的点点滴滴。 “总裁,整个辽南的情报都统计清楚了,总裁现在要听一听吗?”林文彪在门口探了探头,见总裁起来了,便轻声请示道。 “不用了,等会开会的时候一起说吧。”韦宝答道:“没有什么好隐瞒的,咱们都是一个团队,所有的细节都要让大家清楚,不必隐瞒什么。” 林文彪点头称是,“不过,有一份情报是关于总裁私人的,底下的人不敢拆开,我猜测这情报当中,可能有一些很有用的信息,所以想请总裁自己亲自看看。” 韦宝嗯?了一声,立时明白了,肯定是皇太极的亲妹妹,聪古伦格格那小丫头有关的情报了! 想到聪古伦格格,韦宝脸上一点表情都没有。 平心而论,韦宝有点喜欢聪古伦格格,只是对方才12岁啊,明眸善睐,楚楚动人的聪古伦格格虽然是异族女子,是正宗的满人和蒙古人弄出来的品种,和汉人一毛钱关系都没有。 但是韦宝对聪古伦格格是有好感的,这个时代的女孩子懂事早,和吴三桂同年的聪古伦格格,至少已经相当于后世十五六岁的女孩子的心智了。 而王秋雅和吴雪霞她们这批十五岁左右的女孩子,其实已经相当于后世十七八岁的大女孩的心智成熟程度了。 “是聪古伦格格写给总裁的信!底下人不敢拆开看,已经有二十多封了!”林文彪双手捧着一叠信笺,有二十多封,都是又羊皮袋子精心扎好的。 韦宝不由一汗,暗忖聪古伦格格这小姑娘也太早熟了吧?才只相处了这么一点点时间,哥哥我也才走了一个来月吧?至于写二十多封信吗?难道每隔一两天就要给我写一封信啊? 韦宝还记得很清楚,他当初离开盖州,离开聪古伦格格的身边,是以一个姨婆病重,需要回家探望为借口的。事实上,韦宝并没有什么姨婆,否则也不会撒这种谎话了,随便谎称家人生病,这是很不吉利的。 王秋雅听说了聪古伦格格的事情,但是当时她并没有跟着去盖州,而是直接从北汛口去的韦家庄,然后再赶到京师与韦总裁会合的,所以并没有见过聪古伦格格,不由问道:“聪古伦格格一定非常漂亮吧?这名字就很好听。” “好听吗?”韦宝淡然一笑,“她是很漂亮,但是只有12岁啊,只是一个小妹妹!而且,他还是贼酋的女儿。” 韦宝这么说,是真的曾经想过,不管有没有可能,万一有可能真的与聪古伦格格睡觉的话,这真的是一笔孽债来着。 因为韦宝知道自己与建奴的矛盾,几乎是无法调和的矛盾,就像建奴与大明的矛盾一样。除非建奴被大明的强大所震慑! 但是不管是现在的韦宝,还是现在的大明,显然已经无法震慑壮大的已经如同一头野狼一般的建奴。 建奴不但是野狼,还是一头极强强大的野狼,统一了建奴各部,又吸纳了不少漠南蒙古部落之后,建奴就像是一头巨大的头狼,带领着一帮强壮的小弟,只等扫平辽南和东江军毛文龙之后,然后彻底打垮朝鲜,再全面收服漠南蒙古,击败蒙古大汗林丹汗,彻底扫清大明关外的全部障碍,接下来便是励精图治,坐等大明腐朽,自己垮台。 历史上的大明绝不是被建奴摧毁的,是被李自成,是被农民军,是从内部烂到了家,整个大树就剩下一层皮,然后轰然倒塌的。 想到聪明可爱漂亮的聪古伦格格,韦宝自然会想到皇太极。 平心而论,韦宝对于皇太极的印象极好,身居绝对的权贵高位,却能谦和礼让,不管是不是装的,至少那份风度是很不错的。 而且虽然只接触过短短的几次,但是皇太极一看就是很睿智,很有城府,很有本事的那种人。 多尔衮在历史上能挥师入关,功劳都在努尔哈赤和皇太极啊,尤其是皇太极,让建奴彻底成型,成为一方强大的政权,入主中原,都是水到渠成的事情,不能说天上掉馅饼。 而且在皇太极手里,皇太极主要以稳固政权为主,以建设为主,少有的几次征讨大明都是以劫掠为主,还是很稳健的套路。 说明皇太极一直对于大明各地源源不断的灾荒和官场局面,还有星火燎原的农民军起义的形势判断的很清楚,一直在很有耐心,看的很准。 等着大明自己垮台,然后稳稳当当的当接盘侠,这真的是最佳策略,性价比最高的策略,已经被历史证明了的。 所以,站在后来人的角度,又与皇太极接触过的韦宝,对皇太极是很佩服的! 王秋雅见韦宝若有所思的愣住了,轻声提醒道:“总裁,要不要看看信啊?” 天启四年夏秋 【0517 北汛口议事】 ,最快更新明鹿鼎记最新章节! “看!”韦宝笑了笑,当即拆信看。好多年都没有看过女孩子写给自己的信了。貌似在现代的时候,也只跟初中的女同学通过信,偷偷摸摸递到书包里的那种。 王秋雅笑着嗯了一声:“再不抓紧时间,马上要议事了。说不定这个小格格真的有重要情报透露出来。” 韦宝嗯了一声,按照时间顺序,一封一封羊皮袋子的拆开来看。 这也就是聪古伦格格是努尔哈赤的女儿,是超级贵族,否则谁写信也用不了这种名贵的羊皮袋子包装吧?这得多少银子?建奴和蒙古人就是阔气,不过,他们的皮子也多。 “总裁要对付建奴的话,我觉得找一个真正的满人女孩子也很必要。”王秋雅一边端着总裁的洗脸水出去,一边轻声道。 韦宝没有听清楚王秋雅的话,随便嗯了一声。 林文彪则道:“我们已经发展了几个满人和蒙古人生的满人女子为特工,不过,这些人的满语不太正宗,大都是生活蒙古的穷人,跟着辽民一道逃到辽南来的。” “是,就蒙古人和建奴自己的部落中,也有许多他们自己人是被欺压的很可怜的,并不比汉人穷老百姓的日子要好。”王秋雅点头附和。 林文彪和王秋雅交谈了几句就不说话了,不敢打扰总裁。 韦宝一封信一封信的看过去,主要看看有没有什么亲热的话,并没有。 聪古伦格格的信都写的很短,一般也就是一百字左右,一张纸都不到,而且字迹娟秀,字都不大,都是问他现在怎么样了?姨婆的病情怎么样了?怎么不回她的信这些。 最后几封信比较多一点点感情,说她现在和哥哥在辽阳,让他从辽西回来就到辽阳去找她,隐晦的表达了想念他,想见到他的意思。 韦宝在聪古伦格格那里并没有名字,就只是叫小宝而已,所以聪古伦格格不知道韦宝姓啥,都是以小宝为称呼。 韦宝看完了所有的信笺,交给了林文彪:“你也看看吧!似乎除了知道她和哥哥在辽阳,没有什么特别有用的情报吧?她哥哥应该指的是皇太极!看样子,辽南这一片,还是皇太极主要在打理。” 林文彪看信的速度比韦总裁更快,却更加细致,用了两三分钟就看完了,点头道:“的确没有多少有用的信息,不过,这句话很有用,就是聪古伦格格写给总裁的这最后一封信的这句话,这句话可以知道聪古伦格格和皇太极不但此时正在辽阳,还能知道辽阳兵力空虚,几乎是一座空城!” “哪一句?”韦宝一汗,他也是从头到尾认真看完了一遍的,怎么没有发现啊、特工果然是特工,现在林文彪比他专业多了,以前他还能教一教林文彪,现在显然林文彪比他厉害的多,自己果然没有成为大明余则成(电视剧潜伏的猪脚)的天赋啊。 “告诉你个事情,哥哥的雕儿昨天半天没有回来,派了好几个人去找了好几次,后半夜才自己跑回来了。”林文彪指着一句话对韦总裁道。 韦总裁一汗,“这句话也不能说明辽阳城兵力空虚吧?” “那一对雕是皇太极养的心爱之物,若真的不见了,肯定不止派几个人去找,而且说了找了好几次,每次都是几个人,说明她住的府里就只剩下几个人而已!总裁有没有发现,这个小格格说话喜欢说的特别清楚,尤其是有关数字的话,所以,几个人就肯定不到十个人。也没有找当地建奴的甲士!这些都说明建奴在辽阳城的兵力是空虚的。而且我们的情报显示,建奴将辽阳虽然是当成在辽南的一处重要据点,但是一直没有派过多少人,以前只有马步军两千多人,我估计,现在肯定还被调走了一批!应该不剩下200人了!因为建奴不信有人能打到辽阳去,不管是南面的鞍山,海州,耀州还是盖州,还是辽阳东南面的甜水站,连山关,析木城,青台峪,都有兵马把守,这反而会让辽阳守备空虚。不过,也做不得准,建奴以骑兵调动为主,速度快,昨天可能只有一二百人守城,今天可能又会变成几千人。”林文彪解释道:“所以情报,只能以当时的情报为准,隔了两天的情报,都只能作为参考。” 韦宝点点头,很是心悦诚服,觉得林文彪真的厉害了很多。 韦宝平时只听取林文彪最后的情报汇总,从来没有与统计署的人一起分析情况,看到手下人现在这么专业,韦宝也很是欣慰。似乎随便一句话就能被统计署的特工掌握很多信息啊。 人家这才叫真正提高了专业素养。 “去开会吧!”韦宝也并没有太过高兴,辽阳的兵力有可能空虚这个情报,也不算啥惊天动地的情报。 “是,总裁。”林文彪和王秋雅一起答应了一声。 到了会场,会场是守备衙门的大堂,院子当中坐的满满当当的全是人。 秋天的太阳依然火辣辣的,虽然已经接近冬天,但是半下午,仍然晒得人头顶发烫,像是一个个戴了假发的煤饼炉子。 “今天在场的都是天地会在辽南的高层!今天的议题首先要明确,那就是等到打霜,建奴的马匹就要依赖马饲料,没办法仗着秋高马肥,到处是草地而随心所欲用兵!”韦总裁亲自开场,只用了一句话就把今天开会的基调定下来了!是肯定要对建奴用兵,而不是会不会对建奴用兵,之前大家还抱着侥幸的心态和观望的心态呢。 对建奴用兵!这是多么大的事情,却也仅仅是韦总裁轻飘飘的一句话而已。 也随着韦总裁的这句话,天空的太阳似乎一下子黯淡了不少,一股秋风吹过,不禁的让人产生了很大的凉意,那是一种从外由内的寒冷! 此时大家穿着的都还很单薄,这个天气的气温变化也很大,说热就热,说冷就冷。而且东北冷的早,一旦冷下来,立时便离下雪不远了。 “四百多万辽民已经基本上到位!你们不但要做好他们的安置工作,还要将他们引入正规,这些人当中的绝大多数是农民!分地给他们,他们自己开垦的土地,原则上都能拥有使用权。另外是户籍制度尽快落到实处,来到了天地会下辖地区的人,都是我们的老百姓!是天地会的老百姓。他们当中优秀的,主动向天地会靠拢,主动配合进识字班,进扫盲班,主动帮着我们做事的这些先进分子,你们要多吸纳他们进入天地会。在韦家庄,要进入天地会得三个以上会众推荐,还得有半年的考察期。在这里,三个会众推荐不变,考察期可以缩短为一个月!这个特例直到今年春节截止!我给你们四十万人的天地会会众名额!”韦总裁先对于四百多万辽民的安置工作,做出了决定性的指导意见。 随着总裁的话,众人一阵轻呼,虽然觉得这样接纳天地会的会众的力度太大了,有些意外,却也在情理之中,大家都知道,要对付建奴,必须完全动员起来这四百多万新进辽民的力量,这个道理大家都懂。 韦宝并没有理会他们的反应,这里的一切都是自己说了算,韦宝不觉得这项政策有问题。 “拨发给辽民的安家费和粮食要尽快落实!不要预留军队的口粮,全都发给辽民,要让大家安心!有了这些粮食,辽民支撑两个月的问题不大。”韦宝接着道。 众人真的越听越糊涂了,把粮食都发下去?连军队都不留足够的口粮,那还非要打建奴吗? 虽然很多军官都想到了总裁可能要抢建奴的粮食,可建奴的粮食也紧张无比啊,是个人都知道,建奴在辽南的各处重镇,每个月都得等着从沈阳发粮食过来的,建奴也没有多少粮食好抢的吧?更何况,抢建奴有这么容易吗? 粮食,粮食啊,总裁难道能变的出来粮食不成? 原先的金州守将张盘,他现在是天地会的一名金州城地区的管事,张盘举手。 韦总裁点头:“讲。” “总裁,就算是把现有粮食都发下去,能让辽民至少支撑两个月,还是不够的,咱们东北的天冷时间长,从打霜开始,到春天化冻,至少四个月以上!还有近三个月的粮食咋办?”张盘问道。 “这个会议讨论的是对付建奴的大方针,筹集粮食,晚上要增加一次军事会议,行政官员就不用参与了!你们现在只当成粮食充足,粮食不成问题来看就可以。”韦宝道。 众人闻言,无不骇然,当成粮食充足,粮食不成问题来看?都是一头雾水,面面相觑,搞不懂总裁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韦总裁之前有过一个弄来粮食的预案,本来弄粮食的会议,应该放在这个会议之前召开的。 但是韦总裁对于他的那个预案可以说毫无把握,而且辽南攻击建奴的计划是主干,其他的都是支线,所以先召集了这个会议。 韦总裁要在安排好了辽南攻击建奴的大计划之后,再看看能分出多少人手来执行他的辅助计划!韦总裁的辅助计划仍然是强盗做法,到朝鲜搞粮食! 韦总裁在现代的生活是最底层的渣渣生活,平民老百姓生活,跟强盗毫无关系,但是到了古代,不知道为什么,就很想当强盗,抢东西的感觉特别爽。 当然,韦总裁很清楚,作为一个独立王国,虽然是大明的藩属国,但是朝鲜的实力并不是特别弱的!二三十万步兵,三四万水师的实力是绝对有的! 之所以朝鲜两次被建奴打的废掉,首先是骑兵克制步兵,其次是建奴的铁骑实力实在太强,各旗旗主和悍将们又非常给力,快速机动闪电作战,威力绝不亚于希特勒的闪电战。 再加上朝鲜没有什么应急机智,土地狭窄,短小,一下子就会被打到都城,然后就得就范。 若是大明强盛的时候,马上被围,马上求援,大明马上救援,还好办一些,若是大明像现在这种情况,自顾不暇的话,哪里有能力救援朝鲜?要有能力救援的,也是毛文龙。只要毛文龙不倒台,朝鲜也没事。 只要毛文龙倒台,不但没有人再牵制建奴,大明北方危险,朝鲜也没有了屏障,等着被建奴收拾。 所以,从整体战局的角度看,毛文龙的作用多大?不管对大明,还是对朝鲜,都格外重要,说大明有长城,是毛文龙还差不多,怎么样都轮不到袁崇焕! “现在,林管事,你说说辽南周边的军情吧!”韦宝对林文彪道。 林文彪点点头,站起身对众人道:“诸位管事,诸位将军,建奴在辽东与大明边军发生了几次小规模摩擦,各有死伤,伤亡不过百人,建奴也几乎没有增兵过,等于没打。建奴和东江毛文龙打了近两个月,时值深秋,不再增兵,看样子今年是不打算与毛文龙死磕了,所以,建奴今年的作战任务基本结束,他们已经开始准备休养。据我们的情报显示,建奴在明年开春,首要攻击目标一定是我们辽南,会夺取整个辽南之后,再对东江用兵!总之,不先夺取辽南,东江,朝鲜,漠南蒙古,建奴是不会对辽东动真格的,并不打算与大明死磕。” 林文彪的话不多,短短的几句话就把态势说清楚了。 众人大概都有数,能听得懂,只是没有想到辽东开始鼓噪的声音那么大,搞了半天,又是雷声大雨点小!完全没有作用嘛,连建奴的皮毛都没有沾边嘛。 东江军的防守和躲避能力,大家是有数的,知道东江军这次又躲过一劫了。 若是此时与建奴用兵,建奴将可以专心打咱们这一边!而不主动攻击建奴的话,明年春天,建奴仍然会将首要攻击目标对准辽南,真的是骑虎难下,打是真的必须要打的,可打又打不过啊! 这是所有人内心的想法。 韦总裁看向众人,见大家都不吭声,眯了眯眼睛:“都说说怎么打建奴!都畅所欲言!” 无奈底下静悄悄的,鸦雀无声。 韦总裁将手背在身后的,踱步几下,然后道:“建奴夺取辽南大部,没有对任何人宣战,就仿佛这里本来就是他们应该来的!这是强盗行为!整个东北,我是说整个!自古就是汉人的栖身之地。建奴靠着抢夺,掳掠,掳走大明多少老百姓去给他们当奴隶?这些,你们都要广为宣传,要把四百多万辽民的心聚拢在一起!我们不是辽东的边军世家大户,不是大明朝廷,我们是天地会!我们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老百姓!这点,你们都要说清楚。” “若是我们再不反抗,等建奴夺取了辽南,夺取了东江范围,夺取了朝鲜,再夺取了漠南蒙古之后,他们将连接整个大明关外,扫除北方的一切障碍!到时候,大明京师都将在建奴的魔爪之下!身为汉人,我们是可忍孰不可忍?”韦总裁越说越慷慨激昂,虽然只是对着四百来人,却像是面对四百多万辽民和韦家庄的老百姓说话。 只可惜这个时代没有广播,没有电视,要不然韦总裁肯定要大张旗鼓的大肆宣传动员全民抵抗建奴的。 也正因为宣传手段的落后,要想真正将下辖区域内的几百万人心都聚拢到自己手中,韦总裁知道这绝对不是什么容易的事情。 底下众人总算是有点反应了,不少人的脸上都是愤慨之色,不管是韦家庄的官员,还是原先对抗过建奴的原金州城地区的守将,还是天地会的管事们,都是恨建奴的。 “要如何对抗建奴,如何将建奴都赶出辽南去,具体怎么个打法,怎么个兵力部署,大家畅所欲言,说错了不要紧,最怕就是人人不说话,心里都有个想法,可偏偏嘴上不说出来,这样的话,怎么发挥集体的力量?怎么发挥群策群力的力量?”韦总裁接着道。 谭疯子率先站起来了:“总裁,建奴最大的优势是铁骑,这点,我们不能跟建奴比,辽东边军不能跟建奴比,蓟辽的朝廷大军也不能跟建奴比,甚至可能连蒙古人的铁骑,也不是建奴八旗铁骑的对手!所以,我觉得要选择战场,还是应该放在金州城这一片,复州一带!咱们先集中优势兵力,火速将整个复州地区吃下来,然后建奴来,咱们防着打,以我们的优势,攻建奴的短处。建奴来多少,咱们打多少,等到建奴不再攻击复州,咱们再步步紧逼,向盖州、岫岩、旋城等地扩散,进一步蚕食建奴控制地区。这个冬天能打下来多少算多少,这是最稳妥的路线,能确保我大后方无忧。” 谭疯子的话是主流思想,立刻引得大部分点头赞成。 侯三这个时候站起来了,却没有说话。 韦总裁道:“有话就直说,这个时候,谁都可以说话!” 侯三没有谭疯子的资格老,不管是进入天地会,还是原先在老林子柳子帮的时候,所以侯三先道:“谭团长,我是针对总体战局,绝不是针对你,我有一点别的看法。” 谭疯子爽朗的一笑:“总裁都说了大家随便说,侯团长,你但说无妨!” 虽然谭疯子和侯三目前都处于宝军第一阶梯的军官,都已经是近乎旅长一级的官员,但是韦总裁的军队体制是军衔制度,目前最高的,只有中校团长,他们都只是中校,所以,只能以团长互相称呼。 “总裁,诸位,大家请看这幅地图,咱们在这边,这是北汛口,这是金州城,这是旅顺口,上面是复州。从现在我军的备战来看,拿下复州是十拿九稳,不必集中优势兵力!我觉得,反而应该先派兵打下辽阳和甜水站!这样一来,建奴从沈阳增援粮草的路线,将一举被切断。届时,建奴各地兵马必定增援,复州,盖州,耀州,海州,鞍山一线,岫岩,旋城,汤站、析木城、凤凰城、青台峪、连山关一线的建奴大军一定会被牵制,然后咱们再用老百姓多的优势,把咱们的大军化整为零,分散到各地,拖垮,拖走建奴大军!我们比建奴人多,而且都是以步军为主。打霜之后,建奴的骑兵优势已经不大,我们完全可以凭借人多的优势,全面的与建奴打!建奴打建奴的,咱们打咱们的,跟他们对拼!十个人拼死一个建奴,建奴就吃不消!但是如果把兵力都集中在复州一带,建奴的兵力也同样集中,这就会很像是项羽打秦军的破釜沉舟之战,届时建奴两万人打走我们四十万,甚至五十万,都很有可能!我们可绝对抽不出五十万兵力,把老百姓都换上军服也不够,也没有那么多武器!难道大家都拿着锄头去与建奴的长刀拼杀不成?” 等侯三一说完,也有一小部分人支持,纷纷点头。但是绝对没有刚才支持谭疯子方案的人多。 因为侯三这种拉开来打的打法,是很不对行政官员们的胃口的,明显增加补给线的难度啊!而且,放弃主攻复州一带,会让金州地区顿时失去屏障。 他们最怕的是直面对手,打仗是军队的事情,没有打过仗的人,是很怕战火烧到身边的。 想想都可怕。 侯三听着众人议论纷纷,大声道:“而且,万一我们打下了复州,建奴不再进攻了怎么办?建奴完全有可能在复州外围设防,等到来年开春再与我们决一死战,仅仅只是拿下复州的话,我们这么多人怎么安置?四百多万辽民啊!可我们一旦拿下了辽阳和甜水站,建奴就会疯狂的攻击我们,到时候,就可以发挥我汉人守城的优势!人多的优势!” “可你有没有想到过补给线的问题,一下子打到辽阳去,先不说能不能打下来,就算你打下来了,这一路上都是建奴的军队,距离超过三百里!如何支援?”谭疯子反问道。 “不必支援,只要情报到位,在建奴粮食刚到的时候,以小股军队拿下他们的辽阳重镇,我可以打赌,足够500人吃上四个月,建奴运粮一个批次是2000人吃一个月!五百人吃四个月完全没有问题!这四个月当中只要守住辽阳,为各地攻打建奴,拖死建奴的军队赢取时间,主动权始终在我们手里!还有,辽阳就在太子河边上,不但不用担心补给,我们可以从水路补给,建奴完全没有水师!还可以随时退走,万无一失!”侯三斩钉截铁道。他之所以这么有底气,是因为侯三觉得自己已经对总裁的战术思想很熟悉,很了解了!总裁一定也是这么想的。 的确,韦总裁就是这么想的,尤其是刚刚和林文彪分析了聪古伦格格给他写的信中的隐藏情报之后,觉得夺取辽阳重镇,肯定可行! 谭疯子被侯三说的没话说了,喃喃道:“好嘛,都说我打架是疯子,侯三团长啊,我看你现在比我可疯的多了。” 谭疯子的话,惹得军官们都哈哈大笑,因为绝大部分的军官都是当初老林子柳子帮的老人。还有一小半是韦家庄本地的乡民当中优秀的后生。这些后生也与他们早就熟悉了,军队官员都很亲近。 韦总裁从来没有担心过陆军出现派系,因为陆军始终在他的掌控之下,都是他一手搞起来的,不像海军,不像海卫队,因为韦宝本人对海战一点都不懂,所以对海卫队指导的很少,对军官的培养,也只是知悉而已,并没有起到决定性作用。 韦宝知道,赞成谭疯子方案的人多,所以也不打算搞什么民主集中制了,真正的民主,将造成一事无成,这时候是发挥统帅威力的时候。 韦总裁在众人议论纷纷之际,站起身道:“同意侯三的意见的有多少,都站起来看看!” 因为韦总裁此时已经是站起来的情况了,说明韦总裁同意侯三的看法,所以,军队的官员很‘默契’的都站起来了,虽然大部分军官绝对太冒险,一下子将摊子铺开的太大,但是总裁的意见是很重要的。 剩下的一大半行政官员们都是有点‘政治眼光’的,意见军队官员都同意了侯三,立时知道总裁是同意侯三的,也跟着纷纷站起来。 韦宝很满意这种结果,笑着点了点头:“很好!那大家就统一思想,届时,攻击辽阳与攻击复州、岫岩、盖州的计划同时执行,多点开花,全面打击建奴!我不相信在这种情况下,建奴还有本事打到我们在辽南的大本营金州城来!就算他们打来也不要紧,我们大不了让出金州城,跟他们转圈打,他们要破坏我们新开垦的耕地也由着他们!正好今年开垦的耕地也打不下来粮食,正好让建奴给咱们烧烧火,烧的越旺越好!” 众人一起哈哈大笑,事情就算是这么定下来了。 在场的都是天地会的正式会众,心还是很齐的。 虽然之前各有各的打算,但是总裁真的定好了方向,大家也就不说啥了。 “这是战略战术方面!在各地打击建奴,将建奴全面赶出辽南的同时,动员辽民的工作,就显得极其重要,各个建筑分号都要注意,现在在建奴地区帮着建奴修筑道路,就是为了到时候往辽阳、甜水站、连山关、青台峪、凤凰城、汤站、镇江城一带运送大的水泥城砖方便。”韦总裁道。 众人这才知道,原来韦总裁心里早已经想好了就是刚才侯三说的计划呢,这还讨论什么?也不知道是不是韦总裁之前就已经与侯三商量好了的? 韦总裁自然是没有与侯三商量过的,侯三之所以这么提出来,主要还是因为吃透了总裁的战略战术思想,与总裁不谋而合,也不是完全为了讨好总裁而提出来刚才直驱辽阳的计划的。 众人纷纷点头称是。 韦总裁又让大家互相联络协调一下,让他们自己谈一谈,这样将整个辽南地区的行政官员和军事官员都召集在一起的机会是很难得的。 “我先走了,你主持吧,等会他们散会之后,让谭疯子和护卫队的军官过来一下,我还有事。”韦宝对王秋雅道。 “我主持啊?我不会的。”王秋雅顿时粉脸羞红。 韦宝微微一笑:“你是我的秘书处主任,主持个会议有什么了?你就等他们似乎都没有什么话说了的时候,让他们散了就是,你在这里,等于我亲自在场。但是我在场的话,他们会拘束。” 王秋雅见推辞不过,轻轻地嗯了一声,“我就是担心误了总裁的事情。” “这能误事什么?我就在不远的地方,你有事可以让人来找我,你迟早要代表我召集议事的。”韦总裁淡然一笑,然后潇潇洒洒的走了。 其实现在他的整个体制,整个团队已经很像样子了,只是根基不稳,地盘不大,等将来根基稳固了,韦宝觉得自己一定是这个世界最幸福最爽的人,就剩下玩乐了。 晚上众人散了,谭疯子带着护卫队的军官来找总裁。 本来谭疯子他们的护卫队,就是总裁卫队,只是护卫队一共有近两千人,只有500名最优秀的士官能轮值到总裁卫队当值的。 能进入总裁卫队,这是宝军士官升迁的必经之路,是巨大的荣耀! 从预备役士兵,到军校,到战场,再到军校,再到战场,再到军校,再到总裁卫队,这么一个循环往复的过程,才是宝军军官升迁的途径。 韦总裁可不光是校长和学生的关系约束自己的军官,还有总裁卫队与总裁之间的类似封建社会的主仆关系!宝军的陆军军官系统是非常扎实,非常严谨的。 所以韦宝从来没有担心过陆军方面的发展,事实也证明,陆军军官之间,不管是总裁卫队的军官,护卫队的军官,陆卫队的军官,还是警备司令部和警察部队的军事官员,之间的关系都很非常好,因为他们都曾经在总裁卫队共事过。 林文彪也照例出席,宝军最大的特点就是军队和统计署的联系很紧密。 虽然军队也有自己的侦察兵,可与统计司的特工的性质是不同的。 “我要说的是到朝鲜抢粮食的计划!这个计划,由总裁卫队负责就可以,仍然是五百人随行,护卫队多出来的人,都交给侯三吧!侯三是辽南战区的负责人!”韦总裁道:“去朝鲜抢粮的事情,我亲自负责!谭团长你和林文彪辅助我。” 谭疯子顿时心里有了一点小九九,“总裁,即便不带那么多人,多出来的人就留在北汛口做预备队吧?全都交给侯三啊?而且,朝鲜虽然人口不多,但是兵力不少,带少了人,怕不行吧?而且,总裁说要抢哪里的粮食,我们护卫队去就成,哪里用总裁亲自出马?” 韦宝呵呵一笑:“怎么?舍不得你的人了?把护卫队多出来的人给侯三,侯三也不会先用上的,应该会最后派出去。总归是要给他用的,晚给不如早点给出去啰。” 谭疯子听总裁这么说,点点头。 韦宝笑道:“你今天的提议也没有什么大错,只是过于稳健了一些,实话说,侯三的提议更合我的心意。你不用为这事不高兴。” 谭疯子急忙道:“我绝对没有不高兴,总裁,我是粗人,我承认侯三在指挥上比我高一筹的,我绝不会为这种事情不高兴。” 韦宝点头,接着道:“至于说朝鲜的兵力,我可以自己告诉你,朝鲜有三百多万人口!地不是很大,人口不是很多,但是他们的兵力却至少有三十万以上,遍布各地,光是汉城一带起码有五万多军队,比大明京畿重地的军力还要大!所以啊,别说是带总裁卫队的500人去,就是把整个护卫队都带去,甚至把陆卫队都带过去,也不见得能把朝鲜的军队打垮!我们可没有建奴那么好的骑兵军团!” 谭疯子点头道:“我明白了,总裁。”想了想又道:“总裁既然知道不好打,咱们才去500人,能干什么啊?怎么抢粮食?他们的粮食肯定都藏于军事重镇之中吧?肯定都有大军把守。咱们就是在大明想端掉一座中型城池,或者一座军营都很困难,更别说跑到大明外面,人生地不熟的,还不太容易搞偷袭。” “你啊,还是土匪的思路。”韦宝笑道:“可能我用词也不是很恰当,我指的抢,不是土匪的那种抢!而是以政治外交为主,军事为辅的抢!汉城的粮食,还有朝鲜朝廷最大的粮仓,都在南汉山城,南汉山城至少有20000精兵把守!除非是能将朝鲜各地的军队,一路摧枯拉朽的打倒,把他们吓破胆,否则,光是一个南汉山城,我宝军就是出动两万大军,也未必能强行攻克!”韦宝道:“还有,即便强行攻克了南汉山城,以统计署的情报显示,朝鲜最大的粮仓,贮存的粮食也不过二三十万石罢了,他们也没有多少存粮,闹饥荒闹的比大明还严重,弄不到多少粮食。” 关于从朝鲜抢粮食这一步棋,韦宝是深思熟虑了很久,而已已经悄悄的让统计署朝鲜站做了四个多月的准备了的! 历史上建奴两次打朝鲜,都很轻松,似乎朝鲜人就是纸糊的,一碰就破! 但是韦宝知道具体原因,首先是因为毛文龙在那两次之前,就已经死了!没有了毛文龙的东江军,简直是彻头彻尾的伪东江军。不能与毛文龙在的时候相提并论。 其次,建奴的铁骑对于冷兵器为主,配上威力不是特别强大的鸟铳部队,那是非常克制的!尤其这个年代喜欢大兵团对上大兵团,大家一窝蜂的往前冲。 那种固态打法,真的很利于建奴铁骑行动,不管你来多少人,人家都像是收割韭菜一样。 再次就是从去年开始,朝鲜新上台的仁祖李倧,这个人没有多少能力,内部搞的一团糟,朝鲜王朝的腐朽程度一点不输于大明王朝,而且党争的破坏力度更大,派系更多。 简直是河浅王八多!庙小妖风大! 内部不稳,外面打不过,外面又完全没有屏障,所以每次都被建奴按在都城下面摩擦,每次都是被迫投降,所以,建奴打朝鲜人的性价比极高,几乎没有死人,就把朝鲜从大明的附属国,抢夺成为了大清的附属国,并且得到了大量的人口和奴隶! “只有这么点粮食?还有那么多兵,那为什么要去朝鲜?”谭疯子有些疑惑了。 在场的一众护卫队军官也疑惑了。 韦宝淡然笑道:“所以说要以政治外交为主,辅以军事打击,去抢夺他们大户世家的粮食啊!光是抢夺朝鲜小朝廷的粮食,没有什么意义!都明白了吧?” 谭疯子和众军官一起点头。 谭疯子咧开大嘴笑道:“反正总裁说怎么做,我们就怎么做就是了,总裁让我们打谁,我们就打谁,绝无二话!谁皱一皱眉头,我就把他卵子踢爆!” 谭疯子的话,惹得在场众人不禁一起哈哈大笑。 韦总裁也被谭疯子逗的笑着摇了摇头,话糙理不糙,谭疯子说的不错,总裁卫队都是最忠诚最勇敢的士官所组成,这些人随便一个被放到陆卫队去,都至少是能当班长带兵的人了,忠诚度和训练素养是不成问题的。 “老谭,我这得批评你一下了。打仗有冲劲是好的,但不能单纯的拼杀思想,你那还是土匪性子,得改掉啊,不光听从指挥,你们自己也得动脑子,了解对手的情况,做好战前准备工作!”韦宝认真道:“我只给你们两天休整时间,两天后,开拔前往朝鲜!” 天启四年夏秋 【0518 前往朝鲜】 ,最快更新明鹿鼎记最新章节! 在场所有的军官,一起打一个立正,然后敬军礼,整齐划一的大声道:“是,总裁!” 韦宝压了一下手,示意他们把手都放下,然后继续道:“打仗要动脑。”说着指了指自己的脑袋,然后笑道:“还要对对手很了解,虽然咱们没有建奴那样的铁骑,就是练也不见得能练出来,生活习性的原因,耕种为生的汉人就没办法练到骑射为生的民族那种水平,所以我现在也不费心思了。但是你们要仔细研究朝鲜军队的军备和打发,做好打仗的准备。” “总裁放心!咱们对建奴都不怵!”谭疯子道:“等散了会我们就仔细研究对方朝鲜兵的办法,他们主要是鸟铳,具体打法跟大明军队差不多。” “从我了解到的情况来看,应该是差不多的。”韦总裁点头附和了谭疯子的话:“但是以咱们现有的战力,正面遇到大明军队也讨不到大便宜。” 宝军打仗多半以偷袭为主,搞的全军上上下下都是这么个思路了,很少有正面硬碰硬的时候。 “总裁请放心,咱们的军备以手榴弹、弩箭、短刀为主,擅长山地作战,朝鲜都是这种山地地形,离辽南这么近,气候差不多,咱们吃不了亏。”谭疯子道。 韦总裁点头,不想再泼冷水了,他知道谭疯子虽然爱喊几句大话,但是自己刚才该叮嘱的都叮嘱过了,他们是会认真对待备战情况的。 这趟去朝鲜的意义,他不想要再强调了! 在朝鲜能弄到多少粮食,将决定辽西的粮价!将决定能从南直隶大商和晋商手里弄来多少粮食。 只要能在朝鲜弄到能混过今冬的粮食,韦宝相信南直隶大商和晋商手里的粮食将大打折扣,最后只能以低于市价的价钱甩卖给他!因为量大的话,大户人家不用那么多,老百姓该买不起粮食的,仍然买不起粮食! 而且他到时候要是没有拿稳辽南,有大批粮食,极少的人口,将更不缺乏粮食。 而如果让自己拿稳了辽南,有了这么大一片的土地,有了这么多的人口,那明年的粮食问题也不会紧张了。 所以,一切都看这一趟的朝鲜之行。 从朝鲜搞到了粮食,回头就可以发动对建奴的作战计划! 得快!得快! 韦总裁其实有点着急了,却依然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似乎完全不着急! 而手下人看不出来,韦总裁正在拼命的与时间赛跑。 两日后,韦总裁如期前往朝鲜,真的只带了总裁卫队的人,由三条海卫队的大船护送! 只带这么点人,主要是怕目标大,对方警惕,他们是以商人的身份前往的。 大一点的商团,几百人出动很正常。 韦总裁在临行之前,还特意亲自给聪古伦格格回了一封信。 主要因为聪古伦格格一天一封信的过来,韦总裁怕她急坏了。 而且皇太极多次让人与天地商号的人联系,询问他的境况。 看样子,皇太极对他的印象也蛮深刻的,有可能是为了妹妹,有可能是为了他自己,想留韦宝在他身边。 当然,皇太极肯定不会照着给妹妹找夫婿的路子找韦宝,顶多是将韦宝当成送给妹妹的一个礼物罢了。关外这些游牧部落对于男女的事情,比大明开化的多,有的甚至会拿妻子女儿给好朋友享用,给远道而来的客人享用,给妹妹找个‘玩具’,这完全不是事。 韦总裁回信是这么写的,说自己姨婆的病情好的差不多了,再等一个月左右就去辽阳! 韦总裁预计一个月之内能解决朝鲜抢粮食的计划,就算解决不了,也不得不返程,因为那时候差不多到打霜的时候了,不管能不能弄到粮食,都必须与建奴开打! 这是一个有时间限制的死亡游戏啊! 在前往朝鲜的船上,韦总裁才第一次对王秋雅、林文彪和谭疯子等亲近高官说出来了自己到朝鲜抢粮食的计划。 准确的说,应该不算是计划,还处于构想阶段。 “朝鲜现在的王叫李倧。他是夺了他伯父光海君的王位,并不是名正言顺的。而且,作为宗主国,大明朝廷多半还不知道这件事,即便知道,也还没有明确表态!我就是要利用这种千载难逢的好机会,从李倧身上做文章!现如今,咱们天地会内部不稳,又发生粮食严重短缺,仅能挺过这个月,到了下个月再筹集不到粮食,不要说攻打建奴,自身都难保了。所以,咱们急需要发动一场对朝战争来转移和缓解矛盾!”韦总裁道:“我的预定计划是先接触李倧,进而控制朝鲜的局势,掌控住李倧,然后从李倧身上半买半抢,得到大量粮食!咱们是大明的人,对于附属国朝鲜来说是天朝上国,不能明着抢,抢不到,还会被他们告状,触犯大明律!所以,只能以政治外交的手段想办法!我将以孙督师弟子的身份出访朝鲜!” 众人听总裁这么说,大致的思路一下子就清晰了,却觉得这似乎不太可能吧?短短一个月之内,接触是肯定没有问题的,能控制朝鲜的局势?还能控制李倧?人家朝鲜人也不是傻瓜吧? 不过,这些疑惑,大家不敢提出来,总裁这都已经带人上路了,马上就要抵达朝鲜了,再说这些,不是泼冷水,影响士气嘛? “李适那边情况怎么样?李倧和朝鲜王公大臣们还在公州吗?”韦宝接着问林文彪,并让林文彪将李倧和李适等人的情况简单说一下。 林文彪点头,然后简单的对大家介绍了一下朝鲜的状况,这些具体情报,只有他和韦总裁两个人最清楚。 大家这才知道,原来朝鲜最近很乱,朝鲜的王和王公大臣们都已经离开都城汉城,出去避难了。 李倧是朝鲜王朝第16任君主。是朝鲜宣祖李昖之孙,定远君李琈之子,光海君李珲之侄。 李倧初封绫阳君,天启三年(1623年)与西人党金瑬、李贵等人发动宫廷政变(仁祖反正),推翻伯父光海君,继承王位。 李倧上台之前,其实朝鲜已经内忧外患不断,内部从李适之乱开始,各种叛乱或阴谋层出不穷;外部则处于明亡清兴的东亚剧变期,朝鲜遭遇后金的威胁与侵略。 万历二十三年(1595年)十一月初七日,李倧出生于朝鲜黄海道海州,是定远君李琈之长子。当时正值壬辰倭乱期间,各王子被安置于海州,所以他就出生在那里。他深得祖父宣祖李昖的宠爱,从两三岁开始就被抚养于宫中,宣祖给他取名为倧,小字天胤。 所谓“天胤”指上天的子嗣,据说当时还是王世子的光海君对这个小字颇感不悦,这也被视为宣祖的深意所在。 李倧受学于舅舅具宬,万历三十五年(1607年)被宣祖封为绫阳都正,不久后晋升为绫阳君。 万历三十八年(1610年)同南人出身,光海君时变成西人的大臣韩浚谦之女(后来的仁烈王后)完婚。 这也标志着李倧身后支持他的党派是西人党。 光海君继位后,对王位威胁者不断展开肃清,定远君一家也不例外。李倧的弟弟、定远君第三子绫昌君李佺就在万历四十三年(1615年)卷入谋逆事件而被迫害致死,甚至连定远君在塞门洞的家也因为有“王气”而被光海君赶去建造庆德宫。 在这种状况下,定远君一家更加战战兢兢,只能忍辱负重以苟全性命,李倧参加了万历四十五年(1617年)的“废母庭请”,大北派组织的请求光海君废黜仁穆大妃的请愿运动。 而失去了儿子和宅邸的定远君也终日闭门不出,在万历四十七年(1619年)底忧惧而死,据说李倧等原本打算安葬定远君于其母仁嫔金氏之侧,但因有人说仁嫔墓有“王气”而不得不临时埋在别处。 不仅李倧一家战战兢兢,光海君与大北派的政治肃清令各方势力,尤其是西人惴惴不安,而光海君的乱政及外交上拒绝援助明朝、秘密传书后金的行为导致众叛亲离,在这种情况下,武人李曙及申景禛(李倧表舅)决定发动政变,推翻光海君,时为万历四十八年(1620年)。 除了李倧及其舅舅具宏、表兄具仁垕外,他们还陆续拉拢了金瑬、崔鸣吉、张维、李贵父子等失意文臣及儒生沈器远、金自点等,势力在暗中不断壮大。 在此期间,政变势力内部曾产生推戴谁的争论,有人主张拥立朝鲜成宗的次子桂城君李恂的曾孙怀恩君李德仁,但因为政变的主导势力申景禛、具宏、具仁垕等都是李倧的近亲,所以最后还是李倧被选定为政变成功后接替光海君的人选。 天启三年(1623年)三月十二日夜二更,政变计划正式启动,金瑬、李曙等已率从长湍等地带来的1000多名军队集合在汉城西郊弘济院,李倧也率领亲兵至延曙驿与其会师,接着在三更时攻入彰义门(汉城西北门),由于负责汉城卫戍的训练大将李兴立在政变前已被收买,按兵不动,因此政变军顺利攻入昌德宫,并在宫中纵火。 李倧在仁政殿阶上坐着胡床,指挥接下来的行动。他先命金自点、李时昉(李贵之子)去庆运宫向被幽禁在那里的仁穆大妃启禀“反正”之意,接着又派李贵、李德泂等具仪仗奉迎仁穆大妃,大妃不肯出来。 此时出逃宫外的光海君父子被逮捕,李倧骑马带着被关在轿子里的光海君去庆运宫谒见大妃,在大妃面前伏地痛哭,表示自己有罪,大妃予以安慰,并命令将御宝传给李倧,李倧遂于三月十三日夜即位于庆运宫别堂。 次日先以仁穆大妃名义发表教书,废黜光海君,立李倧为王,然后李倧在庆运宫接受百官朝贺,颁布即位教书,大赦境内,是为朝鲜仁祖,这场政变也就被称为“仁祖反正”。 一般靠着这种军事政变上来大位的人,韦宝都觉得是很有本事的。 李倧的确有些本事,只是在这一类人当中,显得比较弱。 不过,也跟积贫积弱的朝鲜大环境有关。 人口才三四百万,连年闹饥荒,朝廷内部还党派纷争频繁,民不聊生,换上特别有作为有本事的君主,也得很费一番心思才有可能慢慢扭转,更不用说李倧这种比较一般水平的君主了。 李倧继位后,处决了李尔瞻、郑仁弘等一大批大北派官僚及金介屎等光海君的宠姬宠臣,为临海君、金悌男(仁穆大妃之父)等政治牺牲品恢复名誉,并起用在光海君时期失势的李元翼、郑经世、李睟光等南人及徐渻、吴允谦等西人。 接着就是对反正功臣的论功行赏,在天启三年(1623年)闰十月十八日策勋三等共53人,金瑬、李贵、金自点、沈器远、申景禛、李曙、崔鸣吉、李兴立、具宏、沈命世10人为一等,李适等15人为二等,朴惟明等28人为三等。 对于这种结果,并非皆大欢喜,怨气最大的是李适。 李适也是韦总裁和林文彪的统计署重点关注的对象。 统计署朝鲜站肯定没有大明本土的辽东站辽西站,山海关站和北直隶站,京城站这么有实力,但是窃取情报,掌握社会上下动态的职能是差不多了的。 李适是反正军的重要领导,但在“反正”后仅被任命为汉城府判尹,与其形成对照的训练大将李兴立,他只是被临时收买为内应,在“反正”时按兵不动,却被特授为工曹判书。 等录勋结果出来时,李兴立名列一等功臣,李适屈居二等功臣,李适内心自然更加不平。 不久后,前教授文晦等告发李适等人心怀不轨,当时李适以副元帅的身份出镇平安道宁边,仁祖决定先不动他,而是派人逮捕他的儿子李栴和同党韩明琏等人。 当时李栴与其父李适都在宁边,李适杀死仁祖派人逮捕他儿子的使者,正式起兵叛乱。 李适麾下有12000余名精锐部队,起初势不可挡,直逼汉城,仁祖在二月初八日夜奉仁穆大妃并率宗亲百官仓皇逃往公州避难。 次日李适入京,拥立兴安君李瑅(仁祖叔父)。 韦总裁和他的五百总裁卫队就是在这么一个历史大背景下前往朝鲜的。 朝鲜一直都很乱,要想揷手朝鲜事务,其实哪个时机都不错,只是要想在极短的时间内左右甚至能控制朝鲜内政,这点对于韦总裁的要求很高。 公州位于当时的朝鲜都城汉城以南150公里,与扶余郡占有锦江中、下游。由于黄海水位的差异,有时可以沿锦江航行至公州。 一般朝鲜有巨大威胁的时候,朝鲜王和王公大臣们要躲避战祸,无非三个选择。 要么公州,那里水路发达,方便逃窜和防御,便于等待位于朝鲜半八道的各地世家大户掌握的大军到来救援。 再大一点的威胁,比如北方铁骑过来,那就得躲避到江华岛或者南汉山城去了。 江华岛也是历史上很有名的地方,距汉城约50公里,隔海峡相距约只有1公里,背靠黄海之江华湾。江华海峡因距离狭窄,在古时被称为“盐河”,但水文条件复杂,潮水落差大,多暗礁,故朝鲜古代君主在遭遇北方民族入侵时往往避于此地。 江华岛在新石器时代就有人类居住。 三国时期,该岛前期归属百济管辖,《三国史记》记载236年百济古尔王狩猎于“西海大岛”,该岛被推测为江华岛;5世纪后期归属高句丽统治,设穴口郡,后归属新罗,新罗景德王改称海口郡。 高丽王朝初年,该岛始有“江华”之名,并设沁州于此岛,故江华岛简称为“沁”。高丽显宗时设江华县,为流放犯人之地。 13世纪,蒙古侵略朝鲜半岛。1232年,高丽权臣崔瑀胁迫国王高宗王?迁都江华岛,升县为郡,通称江都。约在这个时候刻制了《高丽大藏经》。 1270年,首都迁回开城。 1290年,元朝乃颜之乱余党哈丹入侵高丽,忠烈王避居江华岛一年。 1377年,高丽升江华郡为江华府。 1413年,朝鲜太宗改江华府为江华都护府,置府使。 1506年,中宗反正事件发生,燕山君遭成希颜、朴元宗等一众大臣废除,被流放江华岛。 1623年,仁祖反正事件发生,光海君被流放江华岛。 所以韦总裁会选择将第一站目的地放在江华岛! 只要手中握有被推翻下台的光海君李珲这张‘王牌’,韦宝就能震慑仁祖李倧。 毕竟李倧是篡权上台的人,并没有得到宗主国大明官方的认可,现在还属于‘名不正言不顺’,没有合法‘经营执照’的‘黑户商贩’。 当然,躲避到岛上,也不是天下太平了,建奴虽然不善于水站,可有庞大的陆地为依托,不愁找不到船只,江华岛不大,非能长期据守之地。 在原本的历史上,江华岛也没有保住朝鲜王和王公大臣。 1627年,后金入侵朝鲜(丁卯胡乱),朝鲜仁祖避居江华岛,并在江华岛与后金订立盟约。以此事件为契机,朝鲜王朝升江华都护府为江华留守府,升府使为留守,作为王朝的陪都之一。孝宗、肃宗、正祖等君主陆续建立行宫、长宁殿、万宁殿、鼎足山城史库、外奎章阁等设施。 1637年,清朝入侵朝鲜(丙子胡乱),朝鲜王族及大臣家眷避居江华岛,同年正月二十二日,多尔衮指挥清军攻克江华岛,俘虏岛上人员。 此后朝鲜正式跟了大清这个新大哥,算是太平了二百多年,直到大清国弱民贫出了大事,朝鲜才跟着出大事。 1866年,丙寅洋扰。 1871年,辛未洋扰。 1875年,江华岛事件。 1876年2月27日,《江华条约》签订。 大清被欧美列强打的满地找牙,朝鲜这个小弟的命运也一样。 所以朝鲜的王,除了江华岛这个选择之外,还有一个南汉山城。 南汉山城,位于南汉山。原是2000多年前高句丽时期的土城,经多年的翻修加固,终于在朝鲜时代光海君(1621)年间得以最终建成。 登上城内的最高峰日长山,远至仁川的夕阳,近到汉城及京畿道一带的景色全都能进入视野。 整个城郭周边高而险,中间则低平易守。城内居住舒适方便,可说是山城的有利条件。 是一处极好的军事要塞。 所以朝鲜朝廷的屯粮一般不放在汉城,而是将绝大部分屯于南汉山城,韦总裁深知道,这里可不是大明的京师,就算是大明的京师,想跑到朝廷控制的太仓去抢银子,抢粮食,以宝军现在的实力,也无异于以卵击石。 而且,大明那点粮食和银子,韦总裁更加看不上眼。 朝鲜虽然国弱民贫,而且人口少,地域小,但是小有小的好处,腐败有腐败的好处,并不影响朝鲜王和底下一大片贵族阶层很有钱和粮食! 位于汉城以南的南汉山的南汉山城与北汉山城一样都是朝鲜王朝时期作为国王避难所的重要古城。 新罗文武王十二年(公元672年)经改建,称作昼长城或日长城。朝鲜王朝光海君十三年(1621年)初次将南汉山城确定为首都保障地,为了防止后金的侵入,开始将土城改建为石城。 由于后金入侵的危险增加,朝鲜仁祖二年(1624年)起由官军与全国僧侣耗时两年进一步扩建、加固了该城。 山城周长9.05公里,城分为内外城,城墙高3到7.5米,东西呈长方形状。有4个门及6个暗门,指挥官兵的守御将台设于城内高地。 城内建有国王避难时的行宫及各种设施。 在原本的历史中,1636年丙子胡乱时,仁祖李倧曾在此避难四十六日,因此南汉山城可以说是一个具有重要意义的历史名城。 韦总裁和林文彪对于李倧这个人,也搜集了大量资料研究。 而且韦总裁比较喜欢明史,所以在现代的时候,就对贯穿大明败落到大清兴盛起来的朝鲜王李倧有过一定了解。 朝鲜王朝时期,出于为尊者讳的因素,加上后世的朝鲜君主皆出自仁祖一系,所以官方对仁祖只能采取正面评价,其庙号为“祖”本身就是一种高度评价的盖棺论定。 而在现代的朝鲜半岛,由于言论不断开放,对仁祖则普遍倾向负面评价。 采取阶级史观的北朝鲜自不待言,韩国也是普遍否定仁祖。仁祖的三田渡之降不仅依然被视为国耻,仁祖本人更被认为要对此负最大责任,光凭这一点就为以民族主义为政治正确的当代韩国所不容。 对仁祖的否定评价还与对另外两个人的评价上升直接挂钩,那就是光海君和昭显世子。 韩国的主流观点是:光海君采取灵活卓越的外交政策,可以使朝鲜免受后金入侵,而仁祖则囿于仁祖反正的大义名分而陷入对明义理的局限中,故无法像光海君那样发挥灵活卓越的外交政策,导致朝鲜蒙受后金入侵的劫难。 此后昭显世子在清朝接触了西方先进文物并对其产生浓厚兴趣,使朝鲜出现了提前近代化的可能性,仁祖则被考证出是害死昭显世子的幕后真凶,进而扼杀朝鲜近代化的萌芽的账也被算在仁祖头上。 仁祖在两次胡乱时逃跑、降服及害死昭显世子夫妇使他在当代韩国被视为执着权力、刻薄无情、罔顾百姓的昏君。 如此一来,仁祖成为朝鲜王朝27代君主乃至朝鲜半岛历史的君主中形象最差的一位。 只有极少数学者对仁祖以肯定评价为主,认为他只是遭遇了一些不幸的历史条件而失败了。 在守护与确保正统性这点上,像仁祖这种程度的敏感和处心积虑即使在历代国王中也是很罕见的。 仁祖被评价为朝鲜君主中最无能的君主。他虽然通过西人发起的政变推翻光海君、掌握政权,但却遭到了被当做夷狄而无视的后金的两次侵略,更是害死自己儿子、儿媳和孙子的残忍无情的君主。 虽然仁祖反正的一大理由是光海君废母杀弟、毁灭人伦,仁祖却连自己的亲骨肉都杀害,成为比光海君更狠毒的君主。 但是在韦总裁这边的视角看来,统治阶级做出一些杀亲的事情,虽然为世俗难容,却不是评判这个王厉不厉害的因素。 华夏历史上,这些事情也不少啊,李世民的宣武门,当场诛杀亲兄弟,比起那个,其他的都是小儿科。 而且韦总裁觉得仁祖李倧虽然是当时不亚于任何人的义理论者与保守主义者,但他坐在国王宝座上,需要不断做出与现实问题相关联的政治决定,由于这个政治属性,所以不能仅局限于朱子学的名分义理论上。 李倧反而坚决抵制当时支配多数臣僚大脑的朱子学政治论的臣权中心思想,是一位苦心孤诣于确立专制君主权的人物。 在韦总裁看来,李倧这种死要抓权的人,又比较低调的人,是很不好控制的。 李倧在反正之时,充斥着光海君政权问题很多,所以要实行与光海君完全不同的政治的意志。 仁祖政权在丁卯胡乱、丙子胡乱时对清朝的降服,其错误的起步在李适之乱时就已经清楚显露出苗头了。 在经历了李适之乱后,仁祖政权所构想的展现出与光海君完全不同的改革案化为泡影。 所以,在没有接触李倧之前,韦总裁心里的李倧,与大明的最后一位大一统皇帝崇祯小哥很类似,似乎是同一类人。 内政外交面临的局面,李倧和崇祯都极其类似! 而且,李倧在平衡内部权力方面,明显要比崇祯厉害的多! 李倧是西人党推上台的,但是他却能兼容控制其他各方势力,在李倧手上,没有出现内部的大乱子。 而崇祯是被东林党大臣推上台的,但是崇祯明显没有能力,或者说根本就没有想过搞什么政治平衡,去兼容各方势力的平衡,虽然不能说他是被东林党反控制了,反正崇祯小哥除了不停的杀大臣,对东林党为主体的朝廷大臣们,是没有啥很好的驾驭办法的。 李倧最后投降了大清,虽然结局差不多,但是李倧的朝鲜,好歹自始至终都掌握在他手里。 而崇祯死的是很有血性,但是在死前,大明王朝早已经失控许久了,崇祯手上掌握的,到底算是几分之几的江山,恐怕最好的数学家都不见得能算清楚。 为了弄清楚朝鲜的局势,韦总裁和林文彪还重点研究了朝鲜几大势力当中的,目前最大的当权派系,西人党。 林文彪讲的都是大白话,因为林文彪本身也没啥文化。 还是在到了韦家庄之后上的扫盲班。 不过林文彪有点好,不好女色,不贪杯,不好赌,没有啥不良嗜好,平时认真自学,再说总裁卫队和统计署也有不少秀才公担任的教导员,不愁找不到人教。 就这么一来二去的,韦总裁感觉林文彪已经有现代初中生的水平了。 至少在语文方面是这样的。 韦宝有些好笑,不知道是现代教育的问题,还是古代人太聪明了一些。 因为林文彪每天是有很多事情要处理的,一天到晚几乎都不闲着,能抽出来的一点点学习时间也十分有限,就这样,人家半年功夫就能把现代学生六七年的语文课业完成。 所以读书还是凭着一股子拼劲,只要有拼劲,做什么都能成! 林文彪说的时候,在场的军官和统计署的特工们也在思考。 天地会开会一般不让做笔记,都靠脑子记住。 尤其是这种重大的会议,有关于军事方面的,就更不让记录了。 “先歇一歇,西人党的事情,晚上再说吧,有的是时间。”韦总裁打断了林文彪的话,主要怕一下子说太多,底下人会记不住。 而且,这些东西,军官们稍微了解一点点就可以了。 天启四年夏秋 【0519 夺取江华岛】 ,最快更新明鹿鼎记最新章节! 对于朝鲜朝廷内部的权力派系这些知识。 统计署总署这边的特工倒是要比较清楚,最好是有个全盘的把握,因为统计署的高级特工经常被调来调去使用,对各地的情况都要有所了解。 大家听总裁这么说,都有点松口气。 老实说这些事情,军官们肯定不大感兴趣,他们都急着回去研究朝鲜各地的地理情况,因为打仗主要打一个地利! 至于政治经济和朝鲜的朝局,那是战略决策者们该多想想的事情。 众人散去之后,林文彪看军高官们一个个沉着脸,脸红道:“总裁,是不是我刚才说的太啰嗦了,都没有说清楚啊?” “不,你已经说的很好了。军官们不爱听这些是正常的,军人都不太喜欢思考政治,尤其是外部势力的政治。对于他们来说,研究好天地会和大明朝廷,他们就觉得已经足够了。”韦宝微微一笑:“刚才你讲的真的很不错。你现在比我水平高了!不但对朝鲜的人和事情很清楚,对地理和历史也都很清楚,这不简单啊!每天都肯下苦功才能做到,不过,也要注意休息啊。” 王秋雅也点头道:“统计署总署的人都说林管事是累不死的,每天就睡一两个时辰。” 林文彪不好意思道:“没有,总裁,那都是下面人夸大了,我每天也睡到了两三个时辰的。” “要注意休息。”韦宝笑道:“好了,你下去吧,至于西人党的事情,不必召集军官们来谈了,晚上吃过饭,我们统计署的几名高级特工谈一谈!对朝鲜朝廷的派系还是要弄清楚的!尤其是你们!” “是!总裁!我们这趟出发之前,我有让人给统计署朝鲜站带话,只要明天能顺利拿下江华岛,明天就能在仁川一带登陆,到时候朝鲜站的人会与我们会合。”林文彪道。 “嗯,这些事情,你们自己安排吧!打江华岛一定要谨慎!这是我们前往朝鲜的第一步棋,这步旗子都走不好,只能打道回府!”韦总裁道:“打江华岛的行动,仍然是你当总指挥,上回你们在河间府卫河一仗就打的很不错。” “我当总指挥?总裁,有您在呢,哪里轮得到我啊?而且,就算总裁不想操心,还有谭团长吧?我辅助谭团长便可以了。”林文彪急忙道:“毕竟这些打仗的事情,还是军队的本业,我们统计署提供好情报便可。” 这是韦总裁最欣赏林文彪的就是这一点,林文彪始终能把自己摆在很低的位置,实际上韦总裁最担心的就是统计署这种军事情报部门做大,并失控,否则不会在设立之初就弄一个检察署严格监控官员。 检察署的任务主要是对内部监控,对官员进行监控,统计署的主要任务是对外监视,监视这世界各个势力的一举一动。 对老百姓,韦总裁只交给地方行政和警察系统。 刚刚获得的,还不很牢靠的地区,还有警备司令部这样的机构辅助监控。 总之,宝军和天地会现在的一套管理体制,真的已经日臻成熟了。 “这趟主要是统计署显身手的时候,总裁卫队只是辅助你们行事,你也不用太谦虚,若是你不行,我不会硬让你上的。”韦总裁微微一笑:“谭疯子他们不缺指挥打仗的机会,这趟因为我亲自在身边,算是给你一个锻炼机会,你就当成是代替我指挥便可。” 林文彪轻声道:“我是怕别人觉得我们统计署的人擅权,揷手的事情太多。” “只要你们心里没有这样想就成。”韦总裁笑道:“勇挑重担,碰到事情敢于往上顶,这是每个天地会人该做的。只要行的端做得正,光明磊落,便没有人看不清楚。” “是,总裁的教谕,我都记下了。”林文彪鞠躬道。 林文彪已经是很高级的管事,别人在他面前都是自称职下,就像大明的低级官员在高级官员们面前一样,通常称呼自己为小人。 但是不管是谁在韦总裁面前,都是称呼我,否则韦总裁也会给那人纠正,韦总裁喜欢自己高高在上,成为世界的主宰,喜欢被神话,被顶礼膜拜。 但是真正跟韦总裁接触的时候,韦总裁又喜欢该怎么样还怎么样,就像是平凡的两个人在对话,不喜欢对方太夸张。 否则韦总裁会感觉尴尬。 因为被全世界顶礼膜拜,被全世界崇拜,那是一种权力的象征。 而两个人私底下相处的时候也那样的话,韦总裁就没法活了,将成为真正的孤家寡人。 韦总裁微微一笑:“好,你也去歇一歇,晚上再谈。” 林文彪答应以后,行了一个标准的军礼,然后立正,转身退下。 “刚才林管事说了那么多,好多我都听不懂,总裁对朝鲜的事情也这么熟悉啊?”王秋雅道。 “不能不去熟悉,不能不去了解啊,否则,死再多的人也不见得能起到什么作用。这跟做生意一样的,不熟不做!”韦总裁笑道。 王秋雅本来想问一问总裁对于这趟朝鲜之行有多少把握来着,但是还是忍住了,觉得问也没有什么意义,只能徒增总裁的压力。 韦总裁也的确最不喜欢在做事之前说什么把握有多少这种,能成就成,不能成,尽力了也无话可说,也不会太后悔! 当然,很多事情,都是在事后发现怎么怎么样的做错了,如果换成怎么怎么样做,肯定更好之类的。 世人大都是事后诸葛亮!事后一个个聪明无比,所以才会在后世的网络当中,有一个很大的分类,专门写重生的,重生之后满足以前的种种遗憾。 但是韦总裁却很不喜欢这种重生分类,重生到别的时空,他反而可以接受,如果活过一次,再活一次,即便做到了全世界最强大,又能有多少成就感呢? 像是在这个时空的大明,虽然轨道与原先的大明差不多,但是每一件事,都是韦宝所不可控的,所以韦宝在每次碰到事情的时候,都会既興奋又紧张,他喜欢这样的感觉。 吃完晚饭,韦总裁继续听林文彪和几名统计署的高级特工谈论朝鲜的朝局,谈现在正当权的西人党。 西人党在朝鲜的形成,要追溯到1591年,那时候也与大明的情况差不多,与万历皇帝的国本之争差不多,朝鲜王朝也有建储之争。 当时东人党支持光海君为世子,而西人党支持信城君为世子。 这信城君的母亲,就是宣祖宠爱的两大美女之一的仁嫔金氏。 而另一个美女,正是光海君的生母恭嫔金氏。 恭嫔金氏在生下临海君和光海君后不久就去世了。 光海君其实就是被仁嫔金氏养育的。 虽然说政治对立的关系,光海君在登位后也对仁嫔金氏实行了软禁,但毕竟有那么一点特殊的养育之恩,才使得仁嫔金氏没有落了个仁穆王后的下场。 西人党手中的这张王牌,也就是这位仁嫔金氏了。 仁嫔金氏的长子信城君在当年的储君之争中落败,不久就病死了。 但仁嫔金氏显然并没有放弃争夺王位的机会。 因为,她还有一个儿子,就是定远君李琈。 仁嫔金氏与这位定远君,在西人党的保护下,也曾经计划过推翻光海君。 但是,定远君在1619年就去世了。 而西人党并没有在1619年之前聚集起足够的力量。 不过幸好,定远君还有一个儿子,那就是绫阳君李倧。 李倧本人年轻有为,也是定远君的长子,很快就被西人党选为可以与光海君争夺天下的人物。 西人党通过拥立仁嫔金氏的孙子李倧,很快在朝廷里制造了相当大的势力。 除了之前的申钦之外,还有金鎏、李贵、李适、金自点、金尚宪、洪瑞凤、崔鸣吉等大小官员集中到西人党这边,相继成为了西人党的领导级人物。 光海君成为朝鲜国王后,拥护他的大北派占据了政权中心,一时出现了大北人的全盛期。 可是聚集在光海君周围的大北派的地位并不牢固。僧侣、巫女、术士等三教九流经常出入宫廷,导致了政治混乱和风气腐败,也带来了财政上的莫大浪费。 掌握政权的大北派和宫廷的宠臣们卖官买官、中饱私囊,并且还占领大片土地,将很多良人变成自己的私民,用剥削劳动力的方法来享福。 更甚者将因在卫国战争中有功而转为良民的奴隶又驱回田间为自己的农庄工作。 宫廷的腐败和大北派的横暴已经达到如此地步,人民对他们的憎恶当然也是不言而喻的;同时西人党、南人党、小北派也乘此时机阴谋策动。 另外光海君对后金的妥协政策,令宗主国明朝政府非常不满,这非但在对外关系上,而且在国内政治形势上都引起了巨大的波澜。 人民对于光海君以及其周围的大北派的不信任和不满意达到了极点。 金鎏、李贵等西人党便利用这个机会,于1623年3月以武力驱逐光海君和大北派,迎立李倧为仁祖国王,掌握了政权。 绫阳君的亲戚兼亲信申景禛,负责为绫阳君联系到了李贵和金鎏。 申景禛是壬辰倭乱时在南原之战中殉国的都巡边使申砬的儿子,沙溪金长生的门下。在1596年考中科举武科,历任泰安郡守、潭阳府使经、釜山佥使等官职。光海君即位后遭大北派排挤而隐退。他从1620年起就秘密与李贵、金鎏、崔鸣吉等西人党官员谋议推戴绫阳君。到了1622年李贵出任平山府使后,申景禛便发现了政变机会的到来。 在这场政变图谋中,李贵、金鎏、申景禛、李曙、具宏、具仁垕、李时白、李时昉、崔鸣吉、张维、沈器远、金自点等人参加。 后来这些人都相继成为西人党的核心成员,左右朝廷政事,并形成了新的党派斗争。 各地反正军队汇集于京城,公推在军中有极高声望的兵使李适为大将军,准备进攻王宫。 与此同时,金自点也护送绫阳君到了军中。 在西人党军队的直逼之下,光海君被迫逃出王宫。 绫阳君派了金自点和李时昉营救了仁穆大妃。 在得到仁穆大妃的认可之下,李贵等人率领军队追击光海君。 光海君以及大北派的军队抵挡不住,全部被俘虏。 光海君在被毒瞎双眼之后,流放到了江华岛。 李尔瞻、郑仁弘、韩纉男、白大珩、金荩国等大北派大臣相继被赐死。 至此,大北派的势力被彻底消灭了。 大北派的迅速失势,与他们的暴政以及树敌过多有关系。 1623年,绫阳君登位,成为朝鲜第十六代国王仁祖。“仁祖反正”的最终胜利者,是属于西人党的。 平心而论,西人党的政变有极大的冒险性。 不过面对大北派的独裁暴政,即便没有西人党也会有其他党派挑这个头的。 这样看来,西人党还是具备相当实力的。 政变结束后,在仁穆大妃,也就是大王大妃和仁祖的支持下,西人党重新组织了政府。 在政变中给予西人党强力支持的南人党李元翼成为了新的领议政。 西人党的李贵、金鎏、申景禛等人也获得了许多具有实权的官职。一个由西人党为主、南人党为辅的朝鲜新政府就这样诞生了。 西人党依靠着强大的反正力量,推翻了光海君的政府,消灭了政治集团大北派,扶植了仁祖新君上台。 接下来,摆在西人党面前的,就是重组政府这件大事了。 就与一百多年前的“中宗反正”一样,作为主要功臣的西人党,也在朝廷人员安置的问题上产生了困难。 西人党的主要成员李贵、金鎏、申景禛等人,都是下层的文武官员,他们是不可能也没有能力立时之间就坐上一品大员的位置。 比如西人党的核心人物李贵只出任了吏曹参判,另一个核心人物金鎏也仅仅是兵曹参判而已。 他们甚至连六曹第一位的官职“判书”都做不到,只能屈居第二位的官职“参判”。 洪瑞凤、崔鸣吉等则是出任佐郎、参议等更小的官职。 让具有声望和经验的老官员们暂时出任朝廷要职,是西人党为了防止政权波动造成的权力反弹。 但接下来发生的事情,显然表明了西人党在对待人事问题上,仍然不够成熟。 最突出的一个矛盾,就是西人党内部成员,在分配胜利果实的层面上发生了冲突。 就在数月前还能团结一致打击政敌的西人党,竟然转瞬之间演变到了分化的地步。 可想而知对政治利益争斗的残酷性。 在反正过程中被公推为大将军的李适,就是利益分配的最主要受害者。 大家都以为李适当时就会闹着追加官职。 但是李适当时并没有闹事。 不过,李适在平安道的表现倒是颇令人意外。 李适到任后就开始训练士兵,加固城池,设置城栅,配备火器,摆出了一幅专心于防务的样子。 对于金鎏和李贵等人来说,这既是好事也是坏事。 好事是,李适一心一意操持防务,将无力影响朝廷政治势力;坏事是,李适注重军事的做法,颇有拥兵自重之嫌。 就在这个时候,朝廷也做了个奇怪的举动。 1623年10月,仁祖正式册封在反正过程中立功的官员。 这一次的功臣叫做“靖社功臣”。 靖社功臣的第一等,是李贵、金鎏、申景禛、金自点、沈器远等十人。这十位一等功臣当中,独独没有功劳数一数二的李适。 然而,在接下来的第二等功臣,李适却排名头一个。 如此看来,在朝廷或者说是金鎏、李贵等西人党核心成员面前,李适既不是一个立大功的人也不是一个立小功的人。 这就是李适在仁祖反正中的定位。 在此之后,李适加紧了在北方的军事部署。 而后金军忙于与明朝的辽东边军,还有东江的毛文龙所部交战,无暇东顾。李适日益成长的大军因此成了朝鲜朝廷的心腹之患。 也许是西人党急于要把李适给彻底铲除,也许是李适实在不忍功劳被他人占据,1624年,在朝鲜的京城发生了一场巨变,导致了李适正式发动叛乱。 作战经验老到的李适给了李贵等人一个下马威。 显然西人党的文官们根本无法预计李适的行动会如此迅速。 数日之间便攻破了京城。 仁祖率朝廷官员逃往公州避难。 攻下京城的李适则拥戴仁祖的叔叔,也就是宣祖的第十子兴安君为傀儡国王。 为了打击李适的叛军,朝廷起用了都元帅张晚。 张晚是很能力的将军,要他抓紧聚拢京畿地区军队,将京城夺回。 这就是目前朝鲜的大致局势。 韦总裁在与林文彪和统计署的几名高级特工研究到将至午夜的时候,让他们散了。 不管朝鲜的局势怎么样,韦总裁先拿住光海君李珲,再用光海君李珲来威胁没有得到明朝正式承认的仁祖李倧! 然后进一步左右朝鲜的政局,最大限度的让他们自相残杀,让无数世家大户家破人亡,以剧烈减少人口! 人口减少了,粮食不就多出来了吗? 多出来的粮食,就让仁祖李倧卖给他啰。 这就是韦总裁去朝鲜之前的既定方针,想法很美好,很完美,只是韦总裁自己并不确定,这份美好的想法,具体实施起来,能做成啥样子。 这种未知很吸引人,也很压迫人,幸好韦总裁还是比较佛性的,否则能被这份压力压死! 主动购买控制辽南的权限,然后不得不与建奴刚正面,这些都是韦总裁作死的前期。 可不这么作死的话,地盘无法扩大,就无法发展。 世上的事情,也许从来都是这样的吧,机遇与危机,就像是孪生兄弟,从来都是形影不离的。 “现在就看明天打江华岛的了。”议事之后,王秋雅服侍总裁洗漱,歇息,一边为总裁按摩脚部,一边道。 韦总裁舒服的闭着眼睛,轻轻地嗯了一声,然后道:“今天你留下来!” 王秋雅粉脸一红,昨天总裁已经宠幸过她了,总裁很少连续两个晚上宠幸她。 “总裁要小心身体呀,正是长身体的时候。”王秋雅甜丝丝的轻声道。 韦宝睁开眼睛,呵呵一笑,然后看着王秋雅:“我今天晚上就把你当成朝鲜人办了!反正我明日也不可能亲自上场杀人,搞累了,明日他们行动的时候,我就不必等着,可以好好睡一觉!” “总裁一点都不担心啊?到时候只怕就睡不着了。”王秋雅已经不知道与总裁一起经历过几次这样的时刻了,说放下,说不担心,那都是假的,这就像赌博开盘的那一刻一样,谁不想等着看看谁输谁赢? “所以今天晚上多弄一会!这样到了明天就困的不行了!以后再有等结果的时候,我也不亲自等着了。”韦总裁呵呵一笑。 他个人是觉得搞女人不算啥事,比嗜酒和嗜好赌博健康多了,比服药更是不知道健康多少,喜欢玩女的,玩不动了也就消停了。 不过,韦宝玩女人,多出于自动自发的状态,有子弹就玩,还是挺克制的,他本人从来没有用过伟哥。 不,用过一次,也不能说从来没有用过。 与吴三桂打擂台的时候用过一次。 伟哥那蓝色小药丸是真的有用的,当晚韦宝浑身都像是要散架了一般,还是让王秋雅用嘴巴给他吸出来两回才消停。 王秋雅闻言,粉脸羞得通红,一双美眸水汪汪的发亮,轻柔道:“总裁,歇一天,明天晚上再玩吧?要不然,今天晚上顶多只能一次,连着两次的话,总裁的身子会亏空的,我请教过大夫关于总裁的饮食和保养。” 韦总裁一汗,“你连这些事情也要去问大夫啊?” 王秋雅扭头一笑,“这是公事,这又不是私事啰,总裁的保养,对天地会和天地会下辖的老百姓来说,是头等大事。再说总裁的大夫都是总裁的私人郎中,又不会去外面说,有什么关系?” 韦宝呵呵一笑,一把将王秋雅提起来。 王秋雅呀的一声,然后就被韦总裁压在了身下。 王秋雅万万没有想到总裁今天这么急,这么狂放。总裁平时从来不这样的,都是温文儒雅的做派。 然后韦总裁就开始鸡啄米般的轻吻,周围的空气一瞬间似乎变的像海绵一般的绵密。 吱嘎吱嘎的床响声和王秋雅嗯嗯啊啊的有节奏叫唤声,在这绵密的空气中,尽情的回荡。 不管明天总裁卫队动手打江华岛的时候,韦总裁能否淡定,但是今天,这一刻在王秋雅身上奔驰的时候,韦总裁的心态还算是挺放松的。 因为不放松,就根本无法在女人身上成事啊。 韦总裁的心胸有点被练出来了,只是,似乎养成了一个不是很好的习惯,在有大事发生之前一天的晚上,喜欢在女人身上那啥一场。 “总裁,已经能看见江华岛了!”次日中午,林文彪与海卫队负责护卫的统领张弘来报。 此时韦总裁刚刚吃过饭,有点困倦,正要睡个午觉,没有想到这么快就抵达江华岛了,那就已经离被李适夺取的汉城和朝鲜王李倧带着朝鲜王公大臣暂避的公州不远了啊! 韦总裁恩了一声,问张弘:“有把握一举夺取江华岛,拿到活的光海君李珲吗?” “只要这个人没死,我一定拿下活的光海君李珲!”张弘回答的很干脆。 张弘字子大,泉州惠安人,能举五百觔青石,号铁骨张弘。是当初颜思齐和郑成功的老子郑芝龙途径韦家庄的时候,留下的一百多人当中的一个头领,此时已经是宝军海卫队的第一等级的统领,中校军衔!职位上与谭疯子和侯三等陆军将领是平起平坐的! 韦总裁闻言道:“决不能大意!然后看向林文彪,大概有江华岛的守卫情况吗?你们之前有拟定好详细的作战计划吗?别打起来了之后再抓瞎。” “总裁放心,我们有江华岛的详细情报!因为毛文龙与朝鲜的关系不错,朝鲜在十几年前与倭寇打过一场大仗之后,海防很太平,大部分水师都放在朝鲜南边,他们京畿这一带只有万余名水师官兵!江华岛上大概三四千水师官兵。而且完全没有陆军!等下我们会以东江军麾下商贾的名义请求登岛补充水源!只要能登岛,我们的总裁卫队能很轻松的解决岛上的朝鲜水师官兵。”林文彪答道:‘我们的特工已经提前将岛上各个位置的布防图弄到手上了。’ 以有备攻其不备,加上宝军总裁卫队的战斗力,韦总裁安心了,“谭疯子呢?” “谭团长已经做好准备,只等靠岸,在下面领着人,随时准备战斗了,要我去叫他过来吗?”林文彪问道。 “不用了!你们都准备好了的话,我没有问题了!”韦总裁道:“注意人员伤亡情况!我们总裁卫队的每一名普通士兵都是士官,都是宝贝!” “是,总裁!”林文彪和张弘一起答应一声。 等林文彪等人离去,韦总裁揉了揉有点酸胀的眼睛,也转身离开,返回船舱。 “总裁困了啊?”王秋雅急忙跟上,“不等着知道结果了吗?” “不等了,不管什么结果,都不是我能改变的,我瞎操心也是枉然。”韦总裁轻声道。 王秋雅掩口噗嗤一笑:“叫总裁昨晚上不要还非要,还要三次,以后再不能这样了。” “喂,你这是得了便宜还卖乖啊,你又没有出啥力气,都是我一个人在动好不好?”韦宝呵呵一笑,調戏王秋雅。 虽然早已经是总裁的女人了,就差没有正式的名分,就差没有妾室的名分,没有给总裁生孩子,否则,王秋雅几乎与嫁入了韦家没有任何分别。 但即便如此,王秋雅还是受不了总裁这么赤果果的調戏,粉脸羞得通红。 韦宝攥着王秋雅的手:“走,再去来一次!” 王秋雅吓得有点花容失色,今天她走路,腿都有点合不拢来着,缎子一般的紧致雪白的肌肤上,留下了不少印子,昨天晚上可是没有少被蹂躏,虽然她没出啥力气,但总有女人在上面动的时候嘛,也挺累的。 最关键还是用功的地方有点疼了。 但是王秋雅又说不出拒绝总裁的话来,轻声道:“总裁注意身体啊,一直这样的话,我就有罪过了。” 韦宝看了看非常为难,难以启齿的王秋雅,自豪的笑了:“知道怕了吧?算了,赦免你了!给我捏一捏背,我真的要睡觉。” 王秋雅甜甜的嗯了一声。 很卖力的给总裁捏背松骨。 韦总裁没一会便流哈喇子没有知觉,昏睡了过去。 就在韦总裁睡觉的时候,两艘负责行动的,装载了500总裁卫队的大船,已经靠向了江华岛! 韦总裁所在的这条船上,只有几十名贴身护卫。 这些护卫也隶属于总裁卫队,只是,又比普通的总裁卫队的士官更高阶一点了。 一般韦总裁的总裁卫队都是各个作战部队中预备要升迁的有些士官,送入军校培养一期之后,再到总裁身边,在总裁身边,通常待个一年,然后就会再次回到一线作战部队,如此循环。 而这近卫的几十人,又是从总裁卫队当中特别优秀的士官里面选出来的,他们一般要在总裁身边待上五年! 虽然出去以后,一般也是到一线作战部队再去立功,才能升迁。 但是在总裁身边待上五年是莫大的荣耀,可遇而不可求,人人都争的眼红。 总之,不管什么情况下,韦总裁身边的护卫工作是毫无问题的。 “你们停下!什么船?什么人?”江华岛上的朝鲜水师已经发现了两条离着不到二百米的大船,用朝鲜话高声询问。 一名统计署总署的懂朝鲜话的特工高声回应:“我们是毛文龙将军请来朝鲜做买卖的,我们是大明南方的商人!” “大明南方的商人,将军。”问话的朝鲜水师兵丁听清楚了,转告给身边的将领。 将领皱了皱眉头,“大明南方的商人?毛文龙的人?” 毛文龙的大名,他自然是听过的,可能很多朝鲜老百姓不知道毛文龙,但是官场上的人几乎全部知道。 因为官场怎么说也都属于精英阶层,会更加关心外面的时事新闻,更何况,毛文龙的人经常与朝鲜王庭接触,毛文龙本人也到过汉城许多次,每回朝鲜王室都会以很高的规格接待。 毛文龙不说比朝鲜王的地位高,反正在朝鲜王面前,绝对不属于平起平坐。 尤其是朝鲜王从光海君李珲换成了仁祖李倧之后,李倧因为是秉持反对光海君李珲不忠于明廷的大义而上来的人,所以只能亲近明廷,不能再像光海君李珲那样做墙头草两边倒。 李倧自然对毛文龙的招待更加热络。 只是朝鲜人精明的很,吃喝玩乐,他们可以好好款待,毛文龙每次提出要粮食,要军饷,他们是一概推脱,从来不肯接济半分的。 说起来,有毛文龙在,毛文龙的东江军对大明的主要作用是牵制建奴,而对朝鲜的意义更加重大,直接挡在鸭绿江一线,简直就是第一道人肉长城,死死堵住建奴想攻击朝鲜的进攻路线! 有毛文龙在,建奴即便也会派出铁骑侵扰,却不得不有所顾忌,不得不分兵牵制毛文龙,没办法随心所欲的进攻。 所以,历史上朝鲜的两次胡乱,第一次的时候,毛文龙还没死,建奴只是威胁了朝鲜一番,捞到不少好处就回去了。 而第二次,已经没有毛文龙了,建奴摧枯拉朽,即便朝鲜王李倧躲到江华岛,躲到南汉山城,照样把朝鲜王庭的字号给改了,从明,改成了清。 “毛文龙支持的大明商人,可以通行,不过告诉他们,不要靠近我们江华岛!这里不是外人能随便来的!”朝鲜的将军道。 那名负责喊话的朝鲜水师士兵点头,然后高声将将军的话重复给大船上的人知道。 统计署总署的懂朝鲜话的特工高声道:“我们没水了,喝点水就走,不上岸!” 这回,朝鲜将军没有等喊话的士兵转告,直接对士兵道:“告诉他!这里离仁川港不足三里了!直接开过去,到了码头就有水!” 朝鲜将军觉得对方有可能不熟悉地形,所以此时并没有非常起疑心。 朝鲜人的反应,其实在林文彪和谭疯子的预料之中,但是两个人仍然感觉很棘手,他们昨天商量具体行动计划的时候,就考虑过这一点。 先用补水为借口,要求靠岸! 如果对方肯答应,那一切就都简单了! 但是最怕对方以仁川码头离得很近,不让他们靠岸,那样的话,真的不太好找借口。 “执行第二方案吧!”林文彪对谭疯子道。 谭疯子皱了皱眉头,然后点头道:“朝鲜人真特娘的麻烦!” 天启四年夏秋 【0520 毛文龙有皮岛,韦总裁有江华岛】 ,最快更新明鹿鼎记最新章节! 林文彪和谭疯子等人商量的第二套方案是,骗要是骗不成,就只能强行冲了! 毕竟已经打了毛文龙的旗号,不说朝鲜人有多怕毛文龙,但是肯定不敢轻易得罪的! “你们真小气!喝点水就走,碍着你们什么事情了?我们就喝点水!一炷香之后就走!实在是没水了!大家都渴的划不动了!”统计署总署的懂朝鲜话的特工大声道。 然后两条大船,也不管江华岛上的朝鲜水师是否同意,拼命划水前进。 “将军,他们硬冲过来了!”朝鲜兵丁急道。 负责岗哨的朝鲜低阶将军皱眉大怒:“明国人素来称为礼仪之邦,怎么忽然如此无礼?” “将军,怎么办?鸣锣示警吗?”一名兵丁问道。 负责岗哨的朝鲜低阶将军看了看冲过来的明朝大船,又看了看一眼几乎就能看到大概面貌的江华岛,江华岛上有四千多水师官兵。 鸣锣示警的话,整个军营都会被惊动,立时有大批人马往他这边来戒备营中大将也会被惊动。 有事肯定没有什么,若是小题大做的话,上面的大将,底下的同僚,还有再底下的全营兵丁,要怪他的人就多了去了。 鸣锣示警可不是闹着玩的。 负责岗哨的朝鲜低阶将军觉得明国人应该真的只是很急着要喝水,比较无礼了一些罢了,觉得要是鸣锣示警,把人都惊动来了,等下真的弄出什么冲突,要是再死了人,这事情就大了!到时候,他肯定要被牵连。 所以这个负责岗哨的朝鲜低阶将军思来想去的,眼见着两条明国大船都要到码头,叹口气道:“算了,你们都打起精神,多戒备就是了,才两头船而已,又是做生意的,应该没事!” 负责站哨的三十多名朝鲜兵丁同声答应。 “你们太无礼了!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吗?这里是我们王上近卫水师的兵营!闲人不得靠岸!”负责岗哨的朝鲜低阶将军亲自高声喊话:“立刻停下来!” “这不都已经靠岸了,就喝点水,这么小气做什么?”会说朝鲜话的统计总署特工大声道:“我们给你们四十两大明天银,一两银子买一桶水,买你们四十桶子水,总可以吧?” 一伙站岗防守的朝鲜官兵听说对方一两银子买一桶水,都心动了。 水是零成本,桶子也是零成本。 啥都缺,就是不缺水和木头嘛。 两样零成本的东西,却能换来四十两大明天银啊? 四十两大明天银,这在汉城都能买一所巨大的豪宅了啊! 小宅子至少十座! 负责岗哨的朝鲜低阶将军想了想,看大家都是一副热切期盼的眼神,他们水师的油水不多,这几年大明商人与朝鲜的来往不多,平时就靠一点点微薄的军饷,还经常被克扣。 谁不喜欢银子啊? 而且对方说的大明天银,就是大明的官银,大明的官银是很有信誉保证的,杂质少,到哪里都是硬杠杠的受欢迎。 “好吧!”负责岗哨的朝鲜低阶将军终于下了决心:“不过你们不要上岸,我们派人给你们送水过去!” “好!”会说朝鲜话的统计总署特工大声答应一声。 这个时候,两条满载着500总裁卫队的大船已经在码头停稳了! 这回攻击朝鲜江华岛的京师水师,这次攻击的情况与上回在河间府攻击大沽口河间府水师的营寨是完全不同的。 因为上回总裁卫队是从几里外上岸,然后用骑兵冲锋! 这回没有骑兵,完全是步兵。仅仅带了几匹马,还有就是总裁的专用马车,仅此而已。 所以,骑兵是没有了的。 另外,陆地上的营寨和海岛上的营寨也不同。 码头这里又都是警戒塔! 两艘大船都在警戒塔的射箭范围内。 两艘大船上的500总裁卫队都藏在舱中,挤得动都动不了,根本不敢冒头。 而上回他们攻击河间府水师营,那是打着锦衣卫的旗号,大摇大摆的,然后队形都排开了,只等着冲锋!主动权都在手里。 这回主动权都对方手里! “看样子,少不了死几个人了!等他们送水过来的时候,全部冲出去硬杀!?”谭疯子轻声对林文彪道。 林文彪点点头,叹口气道:“关键周围都是警戒塔,塔上都是弓箭手,一轮乱箭齐发,少说死上百兄弟!上百兄弟啊!” 总裁卫队的上百人,几乎比陆卫队的普通士兵死几千人的损失都大,这些人都是最优秀的士官。 “先别忙着下令,咱们再想想看,还能有什么办法?”谭疯子满脑门都是汗滴。深秋的天气,深秋冰凉的海风,都挡不住心火。 “看我的人能不能搭上话,设法混几个人进去,这一片码头附近的警戒塔虽然挺密集,但是这些工事都是对外警戒,内部用手榴弹,很容易攻破!”林文彪道。 “嗯!靠你们了!”谭疯子闻言不由的一喜。 林文彪的神色却半点没有放松,人家那是军营,哪里有那么容易混进去? 不一会儿,值守的朝鲜低阶将领便让十多个手下人提了水桶来,每桶都装的满满的。 值守的朝鲜低阶将领对天地会统计署总署会朝鲜话的特工道:“再有两趟,你们要的四十捅水就提满了。” 他虽然没有明着说,但意思就是想拿银子了! 天地会统计署总署会朝鲜话的特工微微一笑,从怀里掏出了八锭5两一个的足重大银元宝!“这是大明官银40两,先请将军收下。” 值守的朝鲜低阶将领本来还挺谨慎的,看对方付钱这么爽快,而且对方两条大船停靠在码头上之后,并没有人擅自登上码头。 而且这个会说朝鲜话的汉人看起来挺和气,挺好说话的。 主要是天地会统计署总署会朝鲜话的特工大方,说拿四十两纹银就拿四十两纹银,连眼都不眨一下。 大方,会送礼,这是人生最重要的事情! 尤其是华人社会。 华夏文明中最大的弊端就是这个,千万年无法改变。 朝鲜人在这个时期,实在是和明朝人没有一点分别,一样的服装,一样的文化。 要硬说区别,就是蛮荒之地的人的蛮语实在是太过蛮荒,不容易懂。 但是但凡受过教育的朝鲜人都能懂一些汉话,受过高层教育的朝鲜人更是能精通,能说能听汉话,交流起来毫无障碍! 尤其是王室成员和高官,都有可能要到大明去拜见大明天子和高官,不会说汉语的话,没法做官做王。 在这个时代,汉语就是世界第一语言! 对于大明的大大小小几十个附属国来说,汉语一定比他们自己的蛮语更重要!那是贵族区别于普通人的标志,是很时髦的,很高大上的。 值守的朝鲜低阶将领也是受过教育的世家子弟,所以会一些汉语,接过银子的时候,居然用汉语说:“谢谢!” 虽然这个值守的朝鲜低阶将领的汉语很别扭,有点山东腔混合怪腔怪调,但是天地会统计署总署会朝鲜话的特工还是能听懂的,微微一笑:“将军的汉话说的很不错啊。” 值守的朝鲜低阶将领脸一红,笑道:“会一点点而已,没有什么机会说,这几年各地年景不好,大明来我们这种小地方的人越来越少了。” 这段话是用朝鲜话说的,他只学习过两三年汉语,还达不到与汉人正常交流的水平。 不是这个值守的朝鲜低阶将领有意谦虚,这个时代的大明是全世界的中心大国!别说附属国的臣民,就是比较富裕的欧洲国家,对于大明也只能仰视,几千年的灿烂文明让华夏人有足够的资格骄傲,有足够的傲视天下。 而大明之外的人,除了仰视,其他视角是不存在的,这是文明的力量。 “将军的汉话已经说的很好了,将军真是客气,要不跟我去仁川,我请将军好好喝顿酒吧?跟将军相见,真的觉得特别有缘分。”天地会统计署总署会朝鲜话的特工鼓动如簧之舌。 若是不能骗的混入军营,大军强攻的话,要遭受重大损失,他在此之前,就已经得到林文彪面授机宜,知道该怎么做。 本来见对方这么客气,用四十两纹银买了四十桶子水,这个值守的朝鲜低阶将领就已经很不好意思了,再听说对方想跟自己交朋友,想请自己到仁川去喝酒,那他就更加不好意思了,急忙道:“喝酒就不必了,我身份低微,也帮不上你们什么忙。等会我让人再多提一些水送与你们吧!你们可以在这码头多歇息一会也没事,我还有两个时辰才换班,现在这里我说了算。” “那就多谢将军了,将军年轻有为,他日必然步步高升!大丈夫得功勋,岂能论一时短长?”天地会统计署总署会朝鲜话的特工微微一笑,仍然很热情:“那我们不妨等将军下了值守,再请将军一起去仁川玩玩吧?反正这里离仁川不过几炷香的功夫就能来回,吃过饭,我再让人用船送将军回来。咱们好好喝几杯酒,将军一看就是海量。” 好话谁都爱听,这个值守的朝鲜低阶将领已经不怎么年轻了,年近四十,还被人说年轻有为,还说将领能步步高升,当然更高兴。 而且,是个男人都好喝酒,尤其这个年代的武夫,军中男人,几乎没有不好喝酒的,这个值守的朝鲜低阶将领颇为心动。 “你们是跟随毛文龙将军做买卖的?”值守的朝鲜低阶将领问道。 “对啊,做点皮货,人参、布匹方面的小买卖而已。”天地会统计署总署会朝鲜话的特工看出来这个值守的朝鲜低阶将领想去喝酒,已经基本上上钩了,只是他可能觉得无功不受禄,不好意思,想帮自己拉拉关系?于是,顺坡就驴,给对方一个话题。 “我可以给你们引荐一下我们大营的将军!不知道将军肯不肯见你们!若是跟将军攀上了交情,以后你们做买卖会便利很多!”这个值守的朝鲜低阶将领道。 天地会统计署总署会朝鲜话的特工闻言大喜,眉花眼笑道:“那就多谢将军了啊!若是能见到大营将军,我们必有重谢!我这就对与我同来做生意的几个朋友说,他们一定高兴!” 说着,天地会统计署总署会朝鲜话的特工也不等对方答不答应,便大声对船上喊话:“这位将军说愿意帮我们引荐他们的大营将军!你们快下来呀。” 然后就有28名由总裁卫队中预先挑选的好手,假扮成商人模样下来了。 为什么是28人? 因为林文彪刚才已经数过码头周边的警戒塔,正好28座!一个人负责一座,正好! “你们不用着急下来啊,我不能保证将军一定见你们的啊,你们可以在船上等一等。”值守的朝鲜低阶将领。 “将军,我这几个兄弟不乱走,我们就在码头上站一站,走一走就成,你们不知道,我们从大明过来,已经连续五天五夜没有下船了,骨头都硬了。”天地会统计署总署会朝鲜话的特工笑道。 值守的朝鲜低阶将领见他们人都已经开始下船了,而且人也不算多,也就不好多说什么了,便道:“那你们等一等,我这就去找将军去。” “有劳将军!”天地会统计署总署会朝鲜话的特工急忙又是一锭五两足重的大明官银取出来:“一点点小小意思,将军收下来吧!” “不用了,不用了,这哪里好意思?”值守的朝鲜低阶将领急忙道。 “要的,要的。我们大明的规矩多,要见上官,门官一层一层通报都得花费通报银子哩,想必朝鲜这边也差不多吧?这不是给将军的,是给将军辛苦打点通报用的。”天地会统计署总署会朝鲜话的特工笑道。 值守的朝鲜低阶将领听对方这么说,笑了笑,然后收下了这些银子。暗笑大明的人都这般傻帽吗?朝鲜这边虽然下官要拜见上官,也少不得要打点通报的人,却哪里要这么多银子啊?随便几个铜板就成了的事情。不过,有银子好拿,不拿白不拿!以后再想碰到这么好的事情,这么傻的人,不知道要等多久啰。 值守的朝鲜低阶将领遂往营门里面去了。 天地会统计署总署会朝鲜话的特工则带着二十八名总裁卫队的好手,装成活动的模样,四处转悠,慢慢向营门靠拢。 那个值守的朝鲜低阶将领在走之前,向属下们交代过了,说这伙明国来的人没有什么问题,让他们不必紧张。 而且值守的朝鲜低阶将领安排运水给这两艘大船的兵士们还没有运送完成,还在一个跟着一个的提水出来呢,这些兵士想到等下有奖赏,运水运的那叫一个高兴啊! 往常他们在军营中也少不得每天有挑水,抬水,蓄水的工作要做,可那都是苦差事,都是没本事,被欺负的人才去做的工作。 而今天则不同了,今天是有本事的人才能捞到这么好的挑水工作好吗? 所以,捞到了抬水工作的人脸上,一个比一个笑的灿烂。 其他没有捞到抬水工作的兵士,则一脸生无可恋的看着这一切。 但是他们对于这两艘船的明国人,警戒性是彻底放松了,觉得这些人真的只不过是路过的大明商人罢了。 商人普通人不允许接近江华岛,但是他们的头头都说没事,他们又能说什么呢? “老兄,这码头风太大,我们能不能往里面站一站?我们是在等你们将军请示你们大营将军见我们,我们就在门口,不乱走动。”天地会统计署总署会朝鲜话的特工带着28名总裁卫队的好手,越走越近,越走越近,终于到了大营的营门边上。 守门的都是兵士,见自己的头刚刚都对人家客气的很,也不方便说什么。 天地会统计署总署会朝鲜话的特工急忙笑道:“那就多谢大家了,这里一点小小意思,大家拿去喝茶吧!”说着,拿出二两多碎银子! 二两多碎银子也已经很多了,这些兵士每个人都能分到五分银子,一钱银子的! 大明的银子质量好,比朝鲜银子值钱! 最主要的还是,这些普通兵士没有想到对方这么客气,连他们这种普通兵士都能分到银子,真是想不到啊,难怪刚才头头跟他们说的那么愉快啰。 “行吧,你们就站在营门口啊,不然我们难做的。”一名兵士当中有资历的小管事道。 天地会统计署总署会朝鲜话的特工闻言大喜,急忙又是点头,又是作揖,表示感谢。 进不进去其实无所谓!天地会统计署总署会朝鲜话的特工和28名总裁卫队的好手要的就是接近这些守门兵士,并且对方没有防备! 他们现在所站的位置,其实已经是各个警戒塔视线的死角了! 天地会统计署总署会朝鲜话的特工和28名总裁卫队的好手,都是训练有素的人,他们很快在这十多名门卫身边站定了位置! 本来大营的大门边上有三十多名士兵把守的,可还有十多人被那个值守的低阶朝鲜将军调去挑水去了。 另外就是四面的警戒塔上,28座警戒塔,每个上面都有三到四人,一共一百多人! 天地会统计署总署会朝鲜话的特工先用眼神与28名总裁卫队的好手交换了一下,意思是看看他们都准备好了吗? 几秒钟后,这些人都默契的表示准备好了。 “动手!”天地会统计署总署会朝鲜话的特工低声说完,便一把将身边一名朝鲜兵士的喉咙给掐断了! 其他28名总裁卫队的好手虽然慢半秒,但是各个身手了得,几乎与最先动手的天地会统计署总署会朝鲜话的特工是同时动手的。 整个过程中,几乎没有发出什么声音! 但是还是有警戒塔上的兵士发现下面有异常情况了,大声喊叫责问:“怎么了?出什么事情了?” 一个人叫,便引得其他警戒塔上的兵士一起叫。 在他们开始鸣锣示警的时候,天地会统计署总署会朝鲜话的特工和其他28名总裁卫队的好手已经纷纷冲入了大营的营门,飞跑着去抢占有利的扔手榴弹的位置,要解决这些警戒塔! 不解决这些警戒塔的话,两艘大船上面的500总裁卫队的士官冲过来,会遭受重大打击! 凭着手榴弹的近距离杀伤力,正面硬钢,他们肯定比朝鲜冷兵器士兵占优势的多! 尤其是在大营之中,到处都是视线遮挡,手榴弹会拐弯,可以抛物线攻击,朝鲜冷兵器士兵不是大刀长矛这些冷兵器,就是羽箭,都需要清晰的视野。 很快,快的只有十来秒钟,天地会统计署总署会朝鲜话的特工和其他28名总裁卫队的好手已经纷纷冲入了大营的营门,并且飞跑着抢占到了有利的扔手榴弹的位置,就是一座座警戒塔的下面。 这种警戒塔最大的劣势就是没有自我防御功能,他们仗着高大,视野远,用羽箭可以控制很大一片范围,但是一旦有人到了他们底下,就全完蛋了。 在警戒塔上的朝鲜人惊疑的看着一颗一颗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东西,屁股上冒着烟被扔上来。 他们除了大叫,似乎什么也做不了。 人惊恐的时候,最最惊恐的时候,是知道危险来了,却并不知道危险会以什么方式爆发。 轰轰轰!轰轰轰!轰轰轰!…… 他们不需要知道了,也不用知道了,知道了也没用了。 因为,这个世界已经不再属于他们。 也许他们都是赤贫的人,都是一些一辈子没有吃过好的,没有享受过一天好生活的人。 也许,他们生来就是来这个世界受苦的。 但是,现在一切到了一个归宿,可以去轮回了! 爆炸声同时惊动了所有人。 惊动了正在前往拜见大营将军路上的,值守营门的低阶朝鲜将军。 惊动了被软禁在一处山洞建筑当中的光海君李珲。 光海君李珲被毒瞎了双眼,他此时还没有完全适应一个瞎子的生活,但看不见的人,对于外界的恐惧会比一般人敏锐的多。 光海君李珲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歇斯底里的开始大喊大叫,大笑,似乎在笑他这一生。 他莫名其妙的坐上了世子的位置。 虽然他的父王并不喜欢他,但他还是顺利的成为了朝鲜的王。 然后,某一天,他又被莫名其妙的赶下台,被毒瞎了双眼,被困在这岛上,困住在这洞里。 他要毫无指望的度过余生。 活的连猪狗都不如。 因为猪狗好歹还能看一看这世界。 惊天动地的手榴弹爆炸声也惊动了正在睡觉的韦总裁! 韦总裁所在的大船并没有靠岸,还距离有两里多路。 但这并不妨碍一个个手榴弹被引爆所发出的爆炸声清晰的从海面传过来。 韦总裁一下子睁开了眼睛。 “总裁醒了?”王秋雅守候在韦总裁的身边,她只看了一眼窗外就没有看了,而是一直凝视着韦总裁。而她与总裁英俊脸庞接触的下一秒,总裁便醒了。 韦总裁嗯了一声,并没有起身,并没有去细看战情,也没有问。 “似乎咱们的人偷袭得手了,先炸了许多箭塔,现在咱们两艘大船上的总裁卫队的人正在纷纷冲上岸,看样子,他们要在朝鲜人的军营里鏖战了。”王秋雅道。 韦总裁又嗯了一声,然后闭上了眼睛,似乎对这一切,毫不关心。 如果这个世上要评选一个最大的杀人魔王,韦宝感觉,那个人非自己莫属! 韦宝知道自己杀死的人当中,发动的战争当中,多数,绝大多数的参战战士,他们都是平民,赤贫的平民! 因为贵族是不会打仗的。 但是没有办法,这是人类社会的残酷,是人性的残酷。 低端社会的残酷。 越低端的社会,越残酷。 健全人马马虎虎求学,马马虎虎求职,能得到一份马马虎虎的工作。 残疾人拼命求学,拼命求职,往往连一份马马虎虎的工作都得不到。 这个世界给不努力的人留了很多空间,不然也不会有佛系一类的词流行开来。 残疾人不努力是一定会被世界淘汰的。 也不是说残疾人就怎么样,也有那种拼命学,学到比同龄人都强,只能找到马马虎虎工作的健全的人,有时累了,想得过且过,但是不行,世界不给他们这样的机会,没能让别人闭嘴,只是努力的不够。 社会就是这样,多换位思考,平等对待。放平常心就好,相信自己,不要因为一些挫折和打击就此放弃,梦想还是要有的,老天眷顾后天努力勤奋的孩子。 就影视剧而言,剧本也早已是编剧写好的,现场也有导演的各种要求和规则,既然剧本和现场都是别人来定的,那么谁来做演员,谁来演都一样的,而实际不是这样的。 因为大家总是评论谁谁谁演技好,谁谁谁没有演技。 人生最大的意义就是拼搏,创造以及享受人生各阶段的酸甜苦辣! 自然界中的万物皆有其旺衰死墓的自然归律,小树不会因将来要被砍伐而惰停生长,鸡鸭不会因日后要被宰杀而集体绝食,人从降生即在走向衰亡,这就是万物万事的自然规律,顺境逆境笑脸相迎,成功失败都是经历,其珍贵度是一样的! 韦总裁以前不理解黑格尔的“重大的历史事件都会发生两次”,及马克思补充说“一次是悲剧,一次是笑剧”。 现在韦总裁理解了。 他闭着眼睛,听着轰隆的爆炸声,只觉得什么都是闹剧。 一切重大的世界历史事变和人物,一般地说都会出现两次,这是黑格尔的理论。 而且,正如后来马克思之所补充:第一次是作为悲剧,第二次是作为笑剧。 在韦宝很小的时候,就感觉很多事情都会发生两次。 国家与国家之间的关系,也像普通的人际关系,而历史规律也可以用来对应个人的生活经验。 重要的事和人物,都会出现两次。 马克思补充的,一次是悲剧,一次是笑剧。 如果第二次不是喜剧是闹剧,那每当发觉同样的事情的第二次出现了,该多么无奈。 而第一次是悲剧到无所谓了,反正没人会觉察。 只有“又来了”才能让人觉察。 五百名总裁卫队的士官和四千多朝鲜兵丁在江华岛的大营中混战。 因为武器和战斗意志力的优势,人数少于对手八倍多的总裁卫队,一路碾压。 虽然避免不了也会有伤亡,但是不到片刻钟,对手便已经溃不成军。 然后正面硬钢便演变成了猫捉老鼠的游戏。 好在总裁卫队很擅长这个游戏,而江华岛本身也并不大。 所以,在三个时辰之后,战斗基本上结束! 总裁卫队死了五十多人,朝鲜水师大军死了过半,投降了一小半,被一根绳子一根绳子,捆在一起,又像萝卜,又像一个个粽子的朝鲜官兵有2100多人。 韦总裁的大船靠岸。 林文彪和谭疯子首先汇报了清点战果的情况。 韦总裁对于死了四五十人,有些伤感,对于杀死了许多朝鲜人,也并没有觉得多高兴。 林文彪请示下一步的行动目标:“总裁,是现在去仁川码头,还是明天去?” “你决定吧!你觉得什么时候去比较好?”韦总裁问道。 “都差不多,现在咱们解决了他们在本地最大的水师大营,咱们在仁川登陆已经没有任何阻碍!不过,朝鲜人一定听见了这边的打斗声,江华岛离仁川太近!”林文彪分析道:“朝鲜人在附近还有七八千人的水师部队,还有上万被朝鲜王控制的官军。” “那就先不忙去仁川了!在江华岛看看他们的反应再说!让大家休整,做好警戒工作,派人来将俘虏运往辽南!”韦总裁指示道:“派人去公州通知朝鲜王李倧,说我是孙承宗的弟子,代表蓟辽督师来问询他为什么夺了朝鲜王光海君李珲的位置!” “是,总裁!”林文彪一个立正,行了一个标准的军礼。 谭疯子和其他几名总裁卫队的高级军官也一起立正行军礼。 他们都想从总裁脸上看到高兴,得到总裁的鼓励。 韦总裁明白手下人的心思,给他们一个淡然的笑容。 然后手下人便像是被巨大的幸福砸中,一个个不敢笑出来,却眉目皱起,引出了深深的笑纹。 韦总裁关心的是晚上吃什么?在哪里吃?然后晚上在哪里睡? 在大海上漂泊了两日两夜,登上陆地的感觉,还是很不错的。 只是码头上的风实在太大。 深秋的风又实在太冷,冷的让人想打寒战。 林文彪到底是细致的人,不等总裁询问,主动道:“总裁晚上可能只能在这大营里面暂歇一下了。这里有不少粮食,约莫三四万石吧,算是一处朝鲜军队屯粮的小粮仓。” 韦总裁点头道:“是啊,江华岛本来就是他们预备在突发危险状况的时候,给王室和王公大臣们逃跑暂避的地方。这里应该有宫殿吧?为什么晚上只能住在军营?” “有宫殿,不过我们还没有搜索完成,怕有机关什么的,还不敢保证总裁的完全安全。”林文彪道。 韦总裁嗯了一声,大营也没有什么,暂住一下而已,出门在外,不能要求太高了。 “被朝鲜王李倧软禁的光海君李珲找到了吗?”韦总裁问道。 “嗯,找到了!”谭疯子抢着答道:“万幸这个人没死,我们本来怕看守他的朝鲜兵卒会杀他,好像他们并没有接到过李倧这类的命令。看样子,李倧还是念着一些宗族感情。” “他要是有感情,不会把自己的亲伯父毒瞎了!”韦总裁冷然道:“让一个人永世不见天日,可能比杀了他更可怕。” 一个瞎子,几乎没有成为王位者的可能性了,这样也大大减低了光海君李珲被他抓住的利用价值。 但是韦宝还是挺高兴得到了这么个人的,毕竟不太可能,并不是完全不可能。 而且,韦总裁要控制光海君李珲,也不是要用李珲当朝鲜王什么的。 有光海君李珲在,李倧就会害怕韦总裁将这个光海君交给大明朝廷,因为光海君得着机会,肯定会大说李倧的坏话。 这是第一大威胁。 另外,这个人即便重登朝鲜王的王位很难了,但是他在的话,可以影响不少势力,即便光海君李珲过去所倚重的大北派已经几乎被连根拔起,但是一个刚刚失去王位的王,还是会有一些追随者的。 而且,新上台的李倧,也不可能没有政敌,不可能所有人都拥护他。 就连推动李倧上台的西人党,现在不是内部都乱起来了吗? 李适不就正在造反,正在与朝鲜王李倧干仗吗? 总之,韦总裁抓住了光海君李珲这个事件,将给本来就很混乱的朝鲜政局平添无数变数。 今天晚上,韦总裁应该能睡的不错。 天启四年夏秋 【0521 光海君李珲和金内官】 ,最快更新明鹿鼎记最新章节! 韦总裁当晚并没有很早睡觉,而是按捺不住好奇心,召见了光海君李珲。 李珲是朝鲜宣祖李昖的次子,生母是恭嫔金氏。 恭嫔金氏在生下李珲两年后即去世,李珲与年长自己两岁的胞兄李珒由嫡母懿仁王后朴氏抚养长大。后来两兄弟分别被封为光海君和临海君。 当时,宣祖正宫懿仁王后一直不曾生育子女,在诸庶子中,长子临海君、第五子定远君以及第六子顺和君都是劣迹斑斑,其中尤以临海君声名最为狼藉,他不学无术,却放纵家奴杀人越货、欺男霸女;而光海君李珲则与他们迥然不同,他品行端正、聪明好学,作风俭朴,颇得人心。 尽管如此,宣祖最宠爱的是仁嫔金氏所生之子信城君李珝。 在这种情况下,世子之位一直空悬,许多大臣请求立储,宣祖都予以拒绝,甚至在万历十九年将请求早建国本的右议政郑澈逮捕下狱,并扬言:“今吾犹在,汝请建储,欲何为乎?”由此引发了朝鲜政坛的一次地震。 宣祖之所以迟迟不立储,除了考虑到嫡子诞生的情况,还想为爱子信城君预留位置,而以贤能闻名的光海君则并无太大希望被立为世子。 万历二十年(1592)爆发的壬辰倭乱改变了光海君的命运。 日本侵略军于四月十二日登陆朝鲜半岛,一路势如破竹,直逼首都汉城。 朝野舆论强烈要求宣祖选定接班人以备不测,懿仁王后也劝宣祖早日立光海君,宣祖在此千钧一发的时刻也无暇多顾,于四月二十八日宣布立光海君李珲为王世子,四月二十九日匆忙举行百官朝贺仪式,四月三十日凌晨便与光海君及百官一起北逃。 宣祖一行人在逃难途中撰写了立储教书,直到五月初八逃到平壤,宣祖才正式公布了这一教书。 壬辰倭乱爆发后,朝鲜军兵败如山倒,眼看八道全部沦陷在即,宣祖心虚胆怯,欲渡鸭绿江逃往辽东,表示宁愿死在天朝上国也不愿成为倭人的刀下亡魂。 但“内附”只得都承旨李恒福一人支持,大多数官员如领议政柳成龙、左议政崔兴元、右议政尹斗寿等皆反对宣祖的提议。 经过商议,于万历二十年(1592)六月决定将朝廷一分为二(分朝),一部分人随宣祖渡江,其他人则在光海君的领带下奉宗庙社稷的神主驻守朝鲜。 十八岁的光海君李珲受命“权摄国事”,设立分备边司,赴前线平安道、咸镜道、江原道等地抚军,一路风餐露宿,备尝艰苦。 李珲收集流散的军队和义兵,号召通国勤王,以图恢复。他的举措振奋了朝鲜民心军心,对全国团结一致抗击倭寇起到很大作用,让那些认为亡国的百姓重新拾起希望。 随着明朝大军的介入,战局大为改观,万历二十一年(1593)正月,宣祖从鸭绿江畔的义州南下,与光海君会合于定州;二月,宣祖前往嘉山,光海君仍留在定州供奉庙社神主。 四月,日军撤离汉城,十一月,宣祖与光海君还都汉城。 光海君权摄国事告一段落,分备边司改称抚军司,他又南下三南地区,负责协助明军、安抚民众,万历二十二年(1594)八月完成任务,回到汉城。 明神宗在万历二十三年(1595)封光海君为庆、全军务总督,并表彰他对抗倭作出的重大贡献。 此后光海君坐镇汉城,遥控前线,到万历二十六年(1598)终于驱逐所有日军,光复朝鲜全境。 然而,分朝却使得宣祖和光海君的关系发生微妙变化。 分朝是一种二元体制,即光海君领导着形式上与宣祖对等的朝廷,因此直接侵害了宣祖的王权。 事实上光海君并无便宜行事之权,事事都要报告宣祖所在行朝,使分朝大受掣肘,宣祖甚至连王世子之印都拒绝颁给,可见他非常忌惮光海君利用分朝架空自己,所以牢牢抓住权力。 另一方面,光海君的分朝与抚军也使他功高震主、威望大增,宣祖却威望大跌,不仅国内忠清道人宋儒真试图率民众起义推翻宣祖、拥立光海君,就连宗主国明廷内部也有让宣祖退位于光海君的意见。 对权力非常敏感的宣祖自然将光海君视为潜在威胁,在壬辰倭乱期间(1592—1598),他18次提及禅让王位或让光海君摄政,其目的不过是在敲打光海君和群臣,考验对自己的忠心。 在这种情况下,光海君在战后的日子注定是难熬的。 壬辰倭乱后,光海君与宣祖关系的紧张程度与日俱增,甚至到了连光海君问安都被拒之门外的地步。 光海君的世子之位没有一天做安稳过,这是由于他先天的弱点——既非嫡子,也非长子,违背宗法制“立子以嫡”、“立嫡以长”的原则。 宣祖长子临海君在壬辰倭乱后依旧胡作非为,且他曾被日军俘虏,更无可能取代光海君;最受宠的信城君则在壬辰倭乱中病死,光海君看似渡过难关,但在万历二十八年(1600)七月,懿仁王后朴氏去世,宣祖在两年后就迎娶礼曹佐郎金悌男之女仁穆王后金氏,并于万历三十四年(1606)生下嫡子李?(即永昌大君)。 光海君失去靠山后又增添新的威胁,世子地位更是岌岌可危,朝廷内也围绕更换世子的问题掀起议论。 其中阻挠光海君的人主要属于小北派,以领议政柳永庆为首,故又称柳党;而支持光海君最力的则是大北派。 在李?诞生后,柳永庆一党就主张举行庆贺仪式,得到宣祖的许可,在大多数大臣的反对下,又不得不收回成命。从此事可以看出众臣在储君问题上的紧张关系。 除了朝鲜国内的波云诡谲,最令光海君揪心的问题还是宗主国明朝拒绝册封他为王世子。 自壬辰倭乱到宣祖薨逝,朝鲜先后五次遣使请求册封光海君为王世子,理由是他贤明且有功于社稷,而长子临海君则有病且做过俘虏,结果均被明朝方面以违背长幼之伦为由拒绝。 当时明朝也在进行国本之争,明神宗宠爱次子朱常洵,大臣们则要求尽早立长子朱常洛为皇太子,礼部自然不会同意在藩邦开了立次子的坏头,所以光海君也受到了明朝内斗的连累。 宣祖亦对奏请册封世子之事态度消极,还多次制止遣使讨封。 得不到宗主国的册封,成为光海君被宣祖牵制的最大软肋,同时埋下了他日后不听明朝调遣的种子。 万历三十五年(1607)十月,随着宣祖的病危,光海君的危机达到顶点。 宣祖在病情稍有恢复后,就下达了传位于世子的教旨。 但该教旨却被柳永庆及承政院的柳党官员秘而不宣,大北派官员司宪府掌令柳庆宗在得知后上疏弹劾,宣祖只将史官罢职,却没有波及柳永庆。 接着柳庆宗又联合司谏宋锡庆弹劾御医许浚失职之罪,并要求追究柳永庆的责任,结果两人反被宣祖罢官。 万历三十六年(1608)正月,已经辞官返乡的大北派士大夫郑仁弘上疏弹劾柳永庆隐匿教旨之罪,并质问宣祖为何使世子陷于“不测之地”。 此上疏可谓一石激起千层浪,柳党纷纷弹劾郑仁弘,宣祖亦为之震怒,下旨斥责郑仁弘不忠,并特别强调光海君未经明朝册封,不是正牌的世子。 郑仁弘及被视为幕后人物的大北派巨头李尔瞻、李庆全等都被流放,光海君问安时都被宣祖呵斥:“你怎么自称世子来问安呢?你只是临时封的,不要再来了!”光海君甚至因此吐血。 就在光海君几乎羽翼尽失、地位不保之际,宣祖于当年二月初一突然升遐。 这使光海君面临的危机瞬间化解,他在次日即位于贞陵洞行宫西厅,马上就收拾柳永庆一派,赐死柳永庆、金大来,并流放、罢斥多人,暂时坐稳了王位。 光海君除了肃清“柳党”,还有处理兄长临海君的问题。 光海君即位十多天后,司宪府掌令尹让等便告发临海君蓄养死士和武器,图谋不轨。随即临海君被逮捕,并流放乔桐岛。 这时,光海君以权署国事的名义,派李好闵等赴明朝请封。 但明朝坚持认为光海君的合法性不足,要派遣官员去朝鲜调查,李好闵则辩解说临海君已中风,无法继承王位,明朝礼部又要求提供临海君让贤的奏文。 万历三十六年(1608)六月,明朝果然派遣辽东都司严一魁、自在州知府万爱民进入朝鲜展开调查。 这两个官僚非常爱钱,光海君便准备了数万两白银贿赂他们,同时让他的表叔金礼直强迫临海君向明朝钦差回答预定的内容。 严一魁等按套路到乔桐向临海君问话,完成使命后返回中国,称临海君果真有病不能继承王位。 明朝到一年后才派遣太监刘用出使朝鲜,正式册封光海君为朝鲜国王。 而在此一个月之前,临海君已在其流放地乔桐岛被当地守将李廷彪缢死,光海君对胞兄的死表示震惊悲痛,但并未真正处罚李廷彪。 光海君虽然将宣祖去世前因力挺他而被流放的李尔瞻、郑仁弘等人官复原职,但也未专用大北派,而是任命南人李元翼为领议政,并起用李恒福、李德馨、尹根寿等各派别中有名望的人士,同时重用郑昌衍、柳希奋等外戚,而大北派巨头李尔瞻在光海君初年只是司谏,后又外放义州府尹;郑仁弘也只是司宪府大司宪。 所以光海君初年的政府是一个超越党派的联合政府。 但是很快光海君就与大臣们发生矛盾,光海君为了提高自身地位,要把生母恭嫔金氏追尊为王后,群臣大多反对,还是没拗过光海君,于万历三十八年(1610)将恭嫔金氏追谥为恭圣王后。 大北派利用光海君急于巩固政权的心理,兴风作浪,排挤其他党派。 先是万历三十九年(1611)春,郑仁弘为了抬高他老师曹植的地位并贬抑南人,上疏攻击南人的宗师李彦迪(号晦斋)和李滉(号退溪),要求将两人逐出文庙配享。他的上疏虽未被批准,却引发儒林的轩然大波,郑仁弘遭到儒生们的批判并从儒籍(青衿录)中除名。 光海君大怒,欲追究儒生责任,导致成均馆500多名儒生“卷堂”(罢课)示威。在左议政李恒福的劝阻下,所谓“晦退辨斥”的风波最终不了了之。 但大北派经过这次投石问路,开始发起全面攻势。万历四十年(1612)春,大北派诬陷原任官员金直哉及其子金白缄、女婿皇甫信密谋造反,拥立顺和君养子晋陵君李泰庆,并牵连包括柳永庆儿子在内的一大批小北派官员。 光海君下令将金直哉等人凌迟处死,并赐死晋陵君,株连430余人,从此小北派一蹶不振,只剩朴承宗、朴自兴父子和柳希奋、柳忠立等因为外戚的缘故还屹立朝中。 自从大狱频繁发生后,光海君就深居简出、沉湎女色,除了亲审大逆罪人外,极少上朝视事,除了受群臣朝贺的大礼外几乎不出后宫,在位十五年间,召见群臣不过八九次,开经筵不过五六次。 光海君虽然初步巩固政权,但他最大的心腹之患——永昌大君李?还存在。 宣祖亦担心永昌大君会有不测,临终前嘱咐光海君一定要爱护兄弟,又下秘密教旨,将永昌大君托付柳永庆、韩应寅、韩浚谦、申钦、朴东亮、许筬、徐渻七名重臣,要求他们好好保护。 大北派看透了光海君将永昌大君视为骨鲠在喉的心理,便于万历四十一年(1613)又制造了“七庶之狱”(又称癸丑狱事)。这年三月,从东莱倭馆运送数千两银子到汉城的商人在闻庆鸟岭的路上被劫杀,后来查出这是朴应犀、徐羊甲等七人所为。 他们都是两班官僚(出身西人和南人)的庶子,由于庶孽禁锢法而无法出仕,整天饮酒作诗,发泄对社会的不满,号称“江边七友”,又爱读中国《水浒传》,受其影响干起抢劫官银的勾当。 李尔瞻等趁机唆使他们将矛头指向永昌大君,称他们受金悌男(仁穆大妃之父)的指示,劫持官银作谋反本钱,拥立永昌大君,并让大妃垂帘听政。 光海君遂下令逮捕金悌男,将他赐死,还有一个牵连者郑浃则招供遗教之事。要动永昌大君还得越过宣祖遗教的坎,所以李尔瞻等宣称宣祖命七臣保护永昌大君的遗教是宦官闵希謇伪造的。 遗教诸臣(柳永庆已死)纷纷上疏划清界限,但皆被罢官。李尔瞻还不断请求处死永昌大君,光海君不予批准,最后决定废永昌大君为庶人,流放江华岛围篱安置,次年被江华府使郑沆杀害。 与此同时,大北派掀起“废母”之议,“母”就是光海君的继嫡母仁穆大妃,她不仅受七庶之狱的连累,还被指控在宣祖临终前让宫女对懿仁王后之像施展巫蛊,来给宣祖续命。 所以李尔瞻指使儒生李伟卿上疏,称:“母后内作巫蛊,外应逆谋,母道已自绝。” 随后掀起废母之议。反对者认为无论如何也要对仁穆大妃尽孝道,支持者则强调忠比孝更重要。最后,反对废母的西人和南人官员被指为“不忠”或“护逆”,几乎被尽数逐出朝廷,于是光海君初年的联合政府彻底瓦解,以李尔瞻、郑仁弘为首的大北派独占政权。 万历四十三年(1615),光海君自庆运宫(西宫)移住昌德宫,而将仁穆大妃幽禁于庆运宫,但没有废黜她。 万历四十五年(1617)八月,恭圣王后获得明朝承认,随后废母之议再起并达到高潮,李尔瞻等不仅指使百官宗室780余人“庭请”废黜仁穆大妃,还组织汉城民众参与“讨逆”,制造舆论。 光海君只是下令贬黜仁穆大妃的尊号,称之为西宫,并未废为庶人。 随着后金的威胁日益严重,波及整个朝鲜的废母闹剧遂告收场。 在此期间,大北派又于万历四十三年(1615)制造申景禧之狱,使定远君的儿子绫昌君李佺(朝鲜仁祖之弟)成为又一个牺牲品。 至此,光海君王位的威胁者基本被清除。 进入万历四十六年(1618)后,朝鲜政治生活的主要内容由“废母”问题转移到外交问题。 当时,出身建州女真的努尔哈赤初步统一女真各部,于万历四十四年(1616)称汗,建立后金政权。 万历四十六年(1618)四月,努尔哈赤以“七大恨”告天,袭击明朝抚顺,揭开明金战争的序幕。 在此前后,明金双方都在拉拢朝鲜,后金自万历四十五年(1617)冬到萨尔浒之战前至少四次致书朝鲜,开示反明之意,离间明鲜关系。 万历四十六年(1618)闰四月,朝鲜方面正准备将“胡书”报告明朝,明朝辽东巡抚李维藩、镇江游击将军丘坦、蓟辽总督汪可受要求朝鲜出兵助明的咨文、票文和檄文就接连送来了。 面对明朝的征兵要求,光海君与众臣意见对立,他认为:“我国三边防备自守不暇,举单弱不教之卒,入援天朝,有何所益?”并判断:“老酋桀骜,虽以中朝兵力,未能必其一举剿灭”,要求备边司搪塞明朝,并劝告明朝也慎重对待,自己始终不愿出兵。 而绝大多数大臣都主张出兵以报答明朝再造之恩,同时消灭努尔哈赤也对朝鲜安全大有裨益,包括光海君最重要的支持者礼曹判书李尔瞻和领议政郑仁弘。 只有黄中允(南人)、赵缵韩(南人)、朴鼎吉(大北)、李伟卿(大北)、朴自兴(小北)、任兖(大北)、尹晖(西人)七人不支持出兵,不久之后他们迫于众议改变立场。 光海君从明朝征兵的环节问题下手,认为李维藩等人只代表辽东当局,不代表皇帝,必须皇帝下旨才能出兵。 他便派使者去北京打探皇帝的旨意,顺便呼吁豁免派兵,最差的情况也是只在鸭绿江畔虚张声势而不越国境,于是以弘文馆校理李埁为赍咨官,将朝鲜的请求报告辽东当局;又以右副承旨朴鼎吉为圣节兼陈奏使,直接入京向明神宗请旨。 此时负责讨伐后金的明朝经略杨镐已经出关,他会见了李埁,让他向朝鲜国内送去自己的咨文,表示已接到皇帝“鼓舞朝鲜”的旨意,要求朝鲜必须出兵一万以助明。 朴鼎吉在途中被杨镐阻止,后来又一路圣节兼陈奏使尹晖来到北京,得到了皇帝要求朝鲜服从杨镐调遣的圣旨。 光海君回避出兵的最后希望也破灭了。 杨镐咨文被送到朝鲜后,光海君就已知道无回旋余地,遂调兵遣将,征发三手军(炮手、射手、杀手)10000人,加上其他人员共计15500余人,以晋宁君姜弘立为都元帅,北兵使金景瑞为副元帅,这对朝鲜而言已是相当精锐的阵容。 万历四十七年(1619)二月,朝鲜军队开拨渡江,隶属南路明军刘綎所部,参与围剿努尔哈赤的战争。 三月初,中路左翼的明军在萨尔浒之战中惨败,主将杜松阵亡。随即北路明军也被击败,主将马林单骑逃回开原。 经略杨镐急忙命李如柏、刘綎撤回,但刘綎已经深入后金境内,三月初四在阿布达里冈中伏败死,同日朝鲜军也在深河遭到后金袭击,金应河以下数千人力战阵亡,姜弘立则率5000残兵败将投降后金。后来有1400余人逃回朝鲜。 深河之战的结果应验了光海君的预料,坚定了他推行“中立外交”的想法。此后他在明金两国间施展纵横捭阖的外交技巧,多次拒绝或拖延明朝的再征兵请求,对于后金则尽量不刺激,与之进行国书往来。 自努尔哈赤兴起以后,朝鲜可谓国难当头,光海君与朝臣围绕外交问题发生分歧与争执,他经常不与备边司大臣讨论就直接通过承政院下达旨意,备边司曾抱怨道:“臣等当上国征兵之日,不能出一奇策,唯当奉行睿算之不暇,何敢有一毫搪塞之心哉?” 更重要的是,光海君奉行中立外交,在深河之战后包庇降将姜弘立、一味逃避明朝的再征兵要求,坚持向后金传达国书,引起包括大北派在内的几乎全体朝臣的反对,也导致光海君与其支持者李尔瞻一派关系的微妙变化。 本来李尔瞻等在光海君的纵容下,自七庶之狱以来以“讨逆担当者”自居排斥异己,将与金悌男有联系及反对“废母”之议的人士几乎全部逐出朝廷,使大北派独占政权。 李尔瞻专权自然对光海君的王权构成威胁,甚至在有些情况下到了“王不得自由”的程度;而李尔瞻反对光海君的中立外交,更使他和光海君渐行渐远。 光海君为此起用有外交才能却被罢官的西人李廷龟来执行他的外交政策,李尔瞻一派以他是金悌男同党、反对“废母”为由劝阻。 光海君斥责道:“金悌男给你们恩惠已经很久了,每次你们要陷害某人,都会搬出金悌男,这些话一点也不新奇,我也听腻了,你们还是别说这些了!” 并不点名地批评李尔瞻为“宗社之罪人”。 在此情况下,郑经世、郑晔、洪瑞凤、南以恭、李睟光、李贵等反对派官员被解除禁锢,重新登用。 而朝野中推翻李尔瞻的氛围也越来越浓厚,到天启元年(1621)庆尚道儒生进京,掀起倒李风潮,控诉李尔瞻专擅政权、舞弊科举及废母杀弟等罪行。 尽管光海君没有处置李尔瞻,但也表现出对他的厌恶。 大北派由此开始式微,西人等反对派获得释放并重新起用,为“仁祖反正”创造了条件。 深河之战的全军覆没对于尚未摆脱壬辰倭乱后遗症的朝鲜来说是相当大的打击,其影响波及朝鲜八道,其中以平安道尤甚,各郡县都有数百名战死或被俘于深河的壮丁,田野荒芜,徭役也更加繁重。 朝鲜农民因征兵、饥饿而纷纷破产,落草为寇,在汉城和两湖地区(全罗道、忠清道)尤为严重。 然而就在百姓疲敝之际,光海君并未致力于改善民生,而是大兴土木,营建宫阙,设分户曹和调度使,到各道搜刮民脂民膏。 这些官员很多都出身庶孽或贱民,他们往往“横行列邑,凌蔑守宰”“浚剥黎民,凌辱士族”,使光海君更加丧失人心。 光海君在位的最后一年是非常孤立而缺乏安全感的,不仅是北方后金问题带来的巨大压力,国内情况也不容他乐观。当时“西人切齿,南人含怨,小北非笑”,执政的大北派也与光海君渐生矛盾。 官员们故意抵触他的命令,光海君要他们办事到了近乎哀乞的地步,就连御医也不被信任了。 光海君自己诊断患上火病,可见他的身心已经是极度痛苦。从万历四十六年(1618)到天启三年(1623),光海君先后更换了十一次训练大将(相当于首都卫戍司令)。他还爱在宫中玩捉迷藏,没被捉住就高兴,被捉住就不高兴,众叛亲离的他已经预感到灭顶之灾即将来临。 天启三年(1623)春,光海君的侄子、定远君之子绫阳君李倧与西人为主的金瑬、李贵、申景禛、李曙、金自点、沈器远、崔鸣吉、李适等人合谋,纠集1000多人准备推翻光海君及大北派政权。政变前夜,有个叫李而攽的知情人告密,光海君正在与后宫游宴,竟忽略了此事;领议政朴承宗则认为训练大将李兴立是他的亲家,值得信赖,而乱军不过是乌合之众,也不在意。 三月十二日深夜,这场被称为“仁祖反正”的政变爆发,由于李兴立已成为政变的内应,所以他按兵不动,政变军顺利入宫,四处放火。 光海君听到动静后,对心腹宦官说:“如果是易姓革命的话就会先烧宗庙,如果只是废立的话那宗庙就无事,你去登高看看。”宦官误看成宗庙被烧,回来报告光海君,光海君长叹道:“李家宗庙到我这代就灭亡了啊!”于是仓皇从昌德宫后苑翻墙逃走。 他在一名宦官的背负下,逃到亲信医官安国信家,穿上安家的丧服准备逃到别处,被另一医官郑柟寿告发,随即被捕,安置都总府值房。世子李祬也差不多同时被捕。 光海君父子被李倧带到庆运宫(西宫)面见仁穆大妃,仁穆大妃要求将光海君父子处死,被群臣劝阻。 其后,李倧以仁穆大妃名义颁布教书,谴责光海君废母杀弟、大兴土木和背叛明朝等罪行,废黜王位,并命李倧继位,是为仁祖。 仁祖反正后,李尔瞻、郑仁弘、韩缵男、朴鼎吉、李伟卿、柳希奋等数十名光海君的重臣先后落网并被处决,朴承宗、朴自兴父子自杀,还有大批人被流放。 光海君、废妃柳氏夫妇及王世子李祬、世子嫔朴氏夫妇均被围篱安置于江华岛,分处岛内不同地方。 仁祖还让任昭媛陪伴光海君。 天启三年(1623)三月二十一日,光海君被汉城府判尹李适押往江华岛,一路上面色凄惨,目睹这一情景的人无不为之动容。 两个月后,李祬欲挖地洞逃走未遂,后被赐死,光海君遂绝嗣。 同年十月,废妃柳氏也绝食而死。 光海君被废后,仁穆大妃对他仇恨难消,在废位教书之外又开出三十六条罪状,加上了气死宣祖、通奸父妾等罪名,还在给明朝的奏文中加入“早加刑章、以谢人民”之语,企图请求明朝处死光海君,被领议政李元翼劝止。 后来明朝也多次过问光海君的生死,所以光海君才能保住性命。 随着韦总裁的接见。 两炷香之后,光海君李珲被带到了韦总裁暂住的江华岛朝鲜水师大营的中军大帐内。 陪伴在光海君李珲身边的,只有一个侍妾任昭媛,还有光海君的一个亲近太监金内官。 一个曾经是朝鲜王的人,如今双目失明,身边只有两个人服侍,这情景,分外凄凉。 “这是我们总裁。”林文彪在一旁轻声为韦总裁引荐,另外也向总裁介绍这三人。 光海君李珲的两个眼眶是乌黑的,让韦总裁想起83版本射雕英雄传的柯镇恶或者梅超风。 造型也有点像,不管柯镇恶还是梅超风,一般都穿黑衣服,都是满头白发。 这个光海君李珲也差不多是这样。 韦总裁听完林文彪对三人的介绍,微微一笑,尽量用温和的语气:“你们不必惊慌,你们都能听懂汉语吗?” 光海君李珲依然像是什么都没有听到,没有回答。 金内官道:“我们陛下和我能听懂,我们都能说大明京城的官话,任昭媛听不太懂。” 韦总裁点头,有点不悦,淡然道:“既然光海君能听懂,那光海君不能说话了吗?我问的虽然是你们,但是不是应该有个主次?应该是光海君回答我的话比较好吧?” 金内官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知道光海君对大明并不友善,听说这个人是明朝人,又发动忽然袭击,夺取了江华岛,杀了不少朝鲜兵将,所以光海君更有抵触情绪。 其实,就连光海君现在身边唯一的太紧金内官都不太了解光海君的想法了。 光海君本身在外交上是抵触大明,但他也很会搞外交,一直与大明和后金的关系都能保持的不冷不热的。 所以,光海君绝不会故意在韦宝的面前表现冷淡,他现在是真的无所谓了。 别说一个听都没有听过的人,就算是明朝皇帝,或者玉皇大帝站在他面前,他也不会太在意了。 金内官不会回答,他身边的任昭媛听不太懂汉语,吓得瑟瑟发抖。 韦宝只能继续和金内官说话:“光海君平时也这样不太说话了吗?还有,他已经被推翻,被赶下台,被软禁起来了,而且双目失明,你为什么还坚持称呼他为祖上?他不是什么陛下了,他现在就是一个废王啊!” “您的话,我不敢苟同,一日为王终生为王。祖上永远是我的祖上!就是死,我也不会改口。”金内官坚定说罢,然后才回答韦宝的问题:“我们祖上现在不太说话了,偶尔会唱一唱,旁人也听不太懂,他已经无心过问世事。” 韦宝点头,见光海君似乎真的成了废人,光海君旁边那个侍妾姿色容貌虽然不错,不过年纪也不轻了,韦总裁也不是见一个女人就想上一个女人的人。 韦总裁现在吃多了好的,眼光也高了,所以对光海君和他身边唯一的女人,都兴趣不大了,倒是对这个四五十岁年纪的太监很感兴趣。 天地会统计署虽然有朝鲜站,也用了几个会说朝鲜话的人,但毕竟不是正统朝鲜人,更不是朝鲜宫廷的人,这种老太监可能会很有用。 “你在光海君身边多久了?在朝鲜王宫待了多少年了?”韦总裁问道。 “我在祖上身边待了12年,在王宫已经待了39年,从5岁便入宫了。”老太监金内官答道。 韦宝哦了一声,“原来你才44岁啊,那还不算太老嘛,怎么看上去像五六十岁的人啊?” “我今年45岁了,我是去年随同祖上离开王宫到这个岛上来的。”金内官答道。 韦宝嗯了一声,“我少算了一年,以后你就跟在我身边吧!我需要向你询问事情。我将会给你十倍于你在光海君身边的待遇!我以后如何称呼你?我身边很需要你这种忠诚的人。” “多谢您的好意,我不会离开祖上的。”金内官答道:“我叫金永庆,是陛下身边的内官,一般人都叫我金内官,陛下也是这么叫我的。” “嗯,那我也叫你金内官吧!你若是不肯在我身边,我就杀掉光海君!你若立誓把我将光海君一般服侍,我可以保证光海君平平安安的寿终正寝!”韦宝深懂人心,一句话就击中了金内官的要害。 要是连个老太监都对付不了,韦总裁在大明这个时代重生穿越了大半年,也算是白混了。 果然,金内官闻言,立时满脸热泪,看了眼仍然面无表情的光海君。 光海君闭着眼睛,并不是思考的模样,反而打了个哈欠,似乎是想睡觉了。 “光海君身边有这个女人照顾已经足够了,我不逼你!但是你要想好,你若是决定跟随我,必须对我像对你的君王一样的忠心!”韦宝淡然道。说完,果然不说话了,很有耐心的等着金内官给自己答案。 韦总裁身边的林文彪和王秋雅也意识到了这个老太监的重要性。 的确,一个在宫中待了近四十年的老太监,对朝鲜上上下下,尤其是对朝鲜的朝廷,对朝廷的人和事,对那些朝鲜的王公大臣们,得多熟悉啊? 这种人是可遇而不可求的。 “祖上,奴婢为了祖上的安全,不得不背弃祖上了,望祖上能体谅啊。”金内官呆了一两分钟,然后突然向光海君李珲跪倒磕头。 韦总裁紧紧的盯着李珲的脸,想从双目失明的光海君李珲脸上看出一些表情变化,若是有反应,也不算是完全的废人。 虽然光海君李珲是不是废人,跟他关系不大,但韦宝此刻却看的很投入,这是一种政治人物对政治人物的关注和怜悯。 韦总裁已经是一个政治人物了,虽然在整个大明,在这个世界,还没有啥影响力,但是,至少韦宝是这么将自己当成一个政治人物来看待了的。 同一类人和同一类人之间,总是会更加关注一些。 很可惜,光海君李珲至始至终都是什么表情都没有的,完全看不出心理有什么变化。 韦总裁暗忖:也许这个光海君是真的已经半疯半傻了吧? 天启四年夏秋 【0522 还是朝鲜人有钱】 ,最快更新明鹿鼎记最新章节! 不过,光海君李珲是真的已经傻了,还是装成这个模样的,真的对韦宝来说,无所谓了。 韦宝见光海君李珲半天没有反应,便道:“将光海君和这个女人带下去吧!照一个王族的标准赡养他!不要亏待他!” “是,总裁,我马上安排。”林文彪答应着,对大帐门口的几个统计署总署的特工点头。 那几个特工立刻进来带光海君和光海君现在身边唯一的女人任昭媛去了。 金内官仍然伏在地上痛哭不止。 韦总裁想表现出谦逊,谦和,容人的一面,亲自过去,面带微笑的,要扶起金内官。 可谁知道刚刚碰到金内官的手臂,金内官像是受到了惊吓一般的看了眼韦宝。 韦宝微微一笑:“你不用害怕,不用紧张,我只是要扶你起来。” “不必,我自己起来。”金内官一边起身,一边问道:“我该如何称呼您?” “你觉得呢?你还不知道我的身份吧?”韦宝顿时来了兴趣:“你不妨猜一猜,用你在朝鲜王室服务了这么多年的眼光,你觉得我该是一个什么身份的人?” 韦宝说完,暗暗有点得意,觉得自己的气质,让人猜的话,不是世家大户的子弟,也是高官家的孩子吧?说不定猜测自己是王侯将相家的子弟,自己也担得起。 金内官闻言,深深的看了眼韦宝:“我猜公子应该不是世家子弟出身,说句公子不高兴的话,公子家里应该出身不高,如果公子现在是个有权势的人,多半公子家里是出了比较会攀附权贵的人吧?” 韦宝闻言,脸一黑,你到底会不会说话啊?还老太监出身呢!居然猜我连世家子弟都不是?那些个世家子弟怎么了?他们有我这帅度,有我这气质吗? 别说我现在的身家已经可以在整个大明排在准一线的水平了,就算我只是现代人的重生穿越巨的身份,也不比你们古代人差吧? 林文彪和王秋雅闻言,也有些不高兴,但是并没有说什么,因为总裁的确不是什么世家子弟,也不是什么二代,完全是靠自己一步步起来的。 金内官看了看众人的眼神,便知道自己猜对了,低头道:“我随便说说,望公子不要往心里去。” “你怎么看出来的?我哪点比不上你们朝鲜的世家大户子弟吗?”韦总裁淡然问道:“我不觉得我外在比刚才那个光海君差啊!?” “为常年负责宫中饮食起居,服侍过三代君王,五位世子,接触过数不清楚的两班大臣和大臣家的子弟。不是说公子比他们差在哪里。”金内官说罢,停顿了一下,像是在寻找措辞,然后接着道:“公子看上去不是很高贵,主要体现在态度上。” “态度?”韦宝皱了皱眉头,不高兴,却很感兴趣,“我的态度怎么了?很随和啊,也并不嚣张吧?难道你们觉得为人越嚣张,越高傲,反而显得身份越高贵吗?” 韦宝暗忖,莫不成你们朝鲜是装逼国度啊?喜欢看人装逼不成? 韦总裁自认为,越是亲和的人,反而越发显得有魅力。 “不是,不是嚣张或者高傲,而是谨慎。世家子弟,或者宫内的王世子,王,或者一般的王公大臣,凡是贵族,在私下怎么样不一定,可以很随便,很放浪形骸,但是在正式谈话的时候,都应当很认真,决不能太随意。说话太随意,容易露馅,容易给人不好的印象。”金内官答道。 韦总裁闻言,若有所思,他以前没有意识到这个问题,也许这真的是一个问题吧? 也许自己当小老百姓当的太久了,不管是在现代是社会最底层的渣渣,还是到了大明,虽然已经是标准暴发户,但是没有官衔,没有在官场上历练过,可能自己觉得自己很不错的样子,可其实,仍然是鵰丝一枚啊,至少在金内官这种在宫廷混了一辈子的人眼中,能一眼看破自己的身份。 “你放肆!我们总裁什么时候说话随意了?”林文彪忍不住呵斥了一声。 韦总裁摆摆手:“不得无礼,你先下去吧,这里没你们的事情了,我想单独与这位金内官说说话,以后他就是我身边的常随。” “是,总裁。”林文彪答应一声,还有点担心,怕总裁太容易相信人,这老太监才刚一见面就留在身边,怕有危险吧?不过看那老头的身子板和走路姿态,明显不是会武的模样,想到总裁一身功夫,比起真正的江湖好手可能还不如,但是比起普通人,已经足够用了,便退下了。 “以后我也称呼公子为总裁吗?”金内官问道。 “可以,我们的组织叫天地会,你慢慢就会知道的,在内部,他们称呼我为总裁,对外,他们称呼我为公子。我的确不是什么世家子弟,我爹只是一个农民出身,是我赚了一些银子,积攒起来一些势力。不过,我虽然没有官职,却是蓟辽督师孙承宗大人的弟子,这一点是不假的,所以,我并不世家大户子弟的地位低。”韦总裁很认真的解释道。虽然刚才被金内官一下子道破自己的身份,微微有点不高兴,但是这并没有影响韦总裁真心想接纳金内官在自己身边的心意。 这种老太监,非常难得啊,即便是在大明,想得到这种老太监也是不容易的,因为能出宫的老太监,要么都是身份很低微,没有接触过什么上层人物的,顶多说熟悉宫廷礼节,却算不上见识过大世面的人,没啥用。 而真正见识过大世面的老太监,那都是在皇宫一辈子吃香的喝辣的,被宫廷养老,混的好好的,一般得不到。 再要么就是混的很好,但是改朝换代,换了皇帝,或者触怒了皇帝,那种是没有什么好下场的,多半会被发配去守皇陵,或者处死,那种大太监,也是很难得到的。 反正,大太监不是什么让人羡慕的职业,却在这个年代,实打实的是属于龙鳞凤尾的职业,与帝王家关系这么亲近,是帝王家的奴仆,这种人能不是金领职业吗?尤其是混出头了的太监和宫女,哪个还能算是普通人啊?哪个不是见识过大世面,深懂宫廷阴谋诡计,官场风云变幻的人物啊? “是,总裁,小的知道了。”金内官擦干净了脸上的泪痕,恭顺的双手交叉在肚脐的位置,躬身行礼道。 韦宝满意的看着自己刚收的这个老太监。 他身边的规矩也很大,但是规矩再大,也顶多是效仿吴襄家的那种世家大户的规矩罢了,并不是真正的宫廷礼仪。 朝鲜虽然是小地方,但所有的礼节,文化,都是遵照大明在效仿的,见识是差不多太多。 虽然韦宝对于当皇帝的愿望并不是特别强烈,偶尔有这种念头而已。 他本身只是一个贪图享乐,并不是特别在乎虚名的人。 若是能用不当皇帝换来大明百姓安居乐业,华夏成为几百年,甚至上千年,甚至很难再被撼动的超级国家,韦宝真的很有可能愿意舍弃对皇位的追求的。 他知道自己做得出来这种事。 韦宝让王秋雅叫人上酒上菜,他要请金内官吃饭,好好聊一聊。 “总裁,这万万不可,我是下人,不配与主人一起用饭饮酒。”金内官急忙俯身推辞。 韦宝微微一笑:“我尽力做到说话,动作这些方面不随便吧。但是你也得熟悉我身边的相处方式,你虽然是我的手下人,但也是我的兄弟朋友啊!我们天地会就是这样的。” 金内官感动的看了眼韦宝,虽然韦宝的举止并不很显得贵气,但毕竟是他现在的主人了,能这样对待他,是他从来没有遇到过的事情,又怎么能不被感动? “来啊,坐下说话,难道你以前侍奉的主人从来没有人邀你一起吃过饭,喝过酒的吗?”韦宝笑问道。 金内官摇了摇头:“宫廷规矩是很严格的,世子或王,在心情好的时候,多跟我们做奴婢的多说两句话,已经是很大的恩典了。” “那以后你在我身边,恐怕经常有机会与我一起吃饭。我就喜欢你这种有点艺术家气质的人,尤其是长者!”韦宝道:“别推辞了,这是我的命令。” 听总裁说出是命令,金内官这才勉为其难的,侧着身子坐好。 韦宝高兴的点了点头,他很高兴,他并不指望金内官是个什么诸葛亮一般的人物,也不指望他是什么官场能手。但是韦宝可以肯定这个金内官博学多闻,对于朝鲜王朝很熟悉,对官场很熟悉,这就足够了。 很快酒菜就上来了。 今天打仗,虽然军营破坏挺大的,好在囤积了不少食材,而且,附近的朝鲜王室行宫并没有遭到破坏,吃喝不愁。 韦总裁又有随行的几名大厨,做菜做饭的速度很快。 这里的条件甚至比辽南都要好的多,都快赶上韦家庄了,这让韦宝很高兴。 韦宝与金内官谈的话题主要围绕光海君,围绕光海君时期的朝鲜情况。 韦宝虽然大概了解了一点点,但是很多具体情况并不清楚,从金内官这里得到的,将是第一手资料。 而且,多了解光海君和朝鲜的情况,将为韦总裁与新的朝鲜王李倧打交道,奠定很好的基础。 光海君在位时期,虽然基本维持对明朝的事大主义政策,但内心已颇存芥蒂。 光海君还是世子时,明朝就屡屡打回朝鲜的讨封,即位之后,明朝依然不肯松口,派辽东都司严一魁、自在州知府万爱民前往朝鲜调查,光海君花费数万银子才搞定此事。 册封光海君问题还在纠结时,广宁总兵李成梁提出趁朝鲜兄弟相争,占领朝鲜,设为郡县的建议。 此事亦在朝鲜引起恐慌,后来言官宋一韩等弹劾李成梁图谋世守朝鲜,明神宗也不予批准,这场风波总算有惊无险地过去了,但这些不快使得光海君对明朝怀有深深的戒心。 光海君年间虽然与日本展开贸易,却要关闭同明朝辽东方面的中江开市,此事被明朝辽东都司阻止,造成了辽东方面与朝鲜的矛盾。 镇江游击丘坦更是多次指责朝鲜怀有异图,惹出许多麻烦,一直持续到明朝征兵助剿的前夕,都是因为光海君要关闭互市引发的。 此外,光海君年间明朝七次遣使东来,其中五次都要朝鲜贿赂数万两白银,因此接待明使成为朝鲜的沉重负担。 万历四十六年(1618),明朝要求朝鲜出兵助剿努尔哈赤。 光海君本来就对明朝不满,他一方面深知朝鲜国力羸弱,另一方面也预料明朝难以成功,所以不想出兵。 但备边司诸臣都认为出兵是朝鲜作为属国所应尽的义务,宣称“与其得罪于天朝,宁得罪于圣明”。 光海君拗不过上国明朝与本国诸臣的压力,同意派姜弘立领兵一万援助明朝,他还叮嘱姜弘立切勿对明朝将领百依百顺,要见机行事。 结果在万历四十七年(1619)三月的深河之战中,朝鲜军全军覆没,姜弘立投降。 据修《光海君日记》的史官称,光海君暗中要求姜弘立不战而降,同时将出兵的消息泄露给来会宁交易的女真商人,又派女真语翻译河瑞国面见努尔哈赤表达诚意。所以有些学者认为姜弘立投降是早已预定的奉旨行事。 但另有学者认为《光海君日记》中的记载是仁祖朝史官对光海君的诬蔑,光海君并无要求姜弘立不战而降的密旨。 深河之战后,明神宗下赐朝鲜1万两白银以示慰问。 但在明朝尤其是辽东地区,则盛传姜弘立之降是由于朝鲜早已私通后金。 在此情况下,明朝翰林院检讨徐光启上疏称“鲜、奴之交已合”,主张明廷派遣大员监国朝鲜,防止朝鲜落入后金手中。 随后云南道御史张至发也提出类似主张。 光海君听说后,连忙起用被禁锢的西人官员李廷龟为辩诬使,因为他曾在宣祖朝辩诬丁应泰事件时表现出色。 同时,他大张旗鼓地宣传深河之战时战死的宣川府使金应河,表彰他的英勇事迹,并命令在明将往来处修建金应河祠堂,还让百官撰写纪念诗歌,编成《忠烈录》,使其流传到明朝,以此来转移明朝人对姜弘立投降的注意力,化解明朝对朝鲜的疑虑。 明廷中虽然大部分人对徐光启等的监国朝鲜之议不以为然,但仍担心朝鲜与后金勾结,并希望朝鲜能发挥对后金的牵制作用。 万历四十七年(1619)八月,明朝辽东都司派差官袁见龙来到朝鲜,发下了明廷赏赐的1万两银子,并询问朝鲜有无里通后金,然后又要求发兵助明。 光海君谢绝征兵要求,此后他反而多次遣使明朝告急,要求明朝保护朝鲜。 天启二年(1622)四月,在辽东已经沦陷的情况下,明朝派监军梁之垣带了皇帝敕谕和3万两银子自海路来朝鲜,要求朝鲜出兵和提供船舶。 光海君继续虚与委蛇,称不是他不想派兵,而是因为毛文龙在朝鲜境内制造事端,导致后金进攻朝鲜的危险增大,自顾不暇,难以派兵,并贿赂了7万两银子把梁之垣打发走。 天启元年(1621)七月,明朝将领毛文龙受辽东巡抚王化贞之命,袭击镇江,生擒后金守将佟养真。光海君对此事态高度关注,因为这意味着明金之争即将燃烧到朝鲜境内。 在后金的报复性打击下,毛文龙及一大批辽东难民涌入朝鲜境内,令光海君十分头疼,他不仅害怕毛文龙会引来后金军蹂躏朝鲜,还担心毛文龙监视朝鲜,妨碍他的中立外交。 事实上,后金军确实在天启元年(1621)底越过结冰的鸭绿江,进入朝鲜追杀毛文龙,毛文龙逃到安州才保住性命。 后金军的侵入有朝鲜边臣的故意引导,甚至很可能就是受了光海君的指示。 光海君多次派人劝谕毛文龙躲入海岛,最终毛文龙在天启二年(1622)十一月进入椵岛(皮岛),暂时缓解了局面。 光海君虽然对明朝阳奉阴违,却每每能妥善处理,令明朝消除疑心,比如当时的明辽东经略熊廷弼就认为光海君“其所以为我中国虑者,甚于中国之自为虑”。 仁祖反正后,明朝官员仍称赞光海君是“十数年来忠顺之臣”,质疑仁祖的合法性,迟迟不予册封。 可见光海君对明外交是有一定巧妙手腕的。 光海君时期,努尔哈赤领导的建州女真部日益强盛,朝鲜北部的忽温、老土等“藩胡”部落被次第吞并,藩篱尽撤,因此光海君从一即位就密切关注努尔哈赤的动态,强化军事国防,注意情报搜集工作,主张“远斥候、谨烽燧、慎间谍、明纪律”。 万历四十四年(1616),努尔哈赤称汗,建立后金政权。万历四十六年(1618)内,朝鲜陆续收到努尔哈赤四封书信,传达了所谓七大恨,并要求朝鲜不得协助明朝。 光海君正好被明朝的征兵要求弄得焦头烂额,他深知“此贼养兵几四十年,虽以天下之兵当之,胜败未可知矣”,但迫于明朝和众臣压力,还是派姜弘立率军一万随明军出征,结果在深河全军覆没,这正是在光海君的预料之中。 光海君基于局势判断,自知朝鲜尚未摆脱壬辰倭乱的后遗症,国力疲弱无比,而明朝也不足恃,努尔哈赤则蒸蒸日上。 他认为“以天下之兵力,不能折冲,以致攻陷大镇,如摧枯拉朽,席卷长驱,而无人呵禁,则良平之谋、孔明之才智,恐不可防也”,甚至预料到女真之祸将会导致明朝内乱乃至灭亡。 所以他确立了“羁縻缓祸”的对后金外交基本方针,达到“姑为弥缝,以过凶锋”、“勿令此贼饮马于汉水”的目的。 然而朝鲜朝廷的主流意见却是“斩使焚书”,采取依赖明朝、对后金强硬的政策,光海君对臣子们的高谈阔论非常反感,指出:“中原事势诚为岌岌,此时内为自强,外为羁縻,一如高丽所为,则庶可保国。而近观我国人心,内不办事,外务大言,试以廷臣收议见之,武将所言,皆是临江决战之意,其为可尚矣。然则今之武士,何以畏西边如死域乎?不及考虑远矣,徒虚语耳!……我国人终必以大言误国事矣。” 此后,光海君围绕对金国书问题,不断与大臣发生冲突。 深河之战结束一个月后,努尔哈赤就派人送来国书,表示理解朝鲜为报壬辰倭乱时的再造之恩而援助明朝,并要求明确回答朝鲜的对后金政策。国书中努尔哈赤的头衔被翻译为“后金国汗”(这是“后金”一词的首次出现)。 备边司对此持强硬态度,光海君则生怕回信刺激后金招来国难,最后决定将努尔哈赤来信报告明朝,同时以平安道观察使朴烨的名义给“建州卫部下马法”送去回信。 努尔哈赤认为此信内容毫无新意,完全套用明朝的说辞,回信指责,并在万历四十八年(1620)连发三封国书,光海君虽力主“胡书不可不答”,却因明朝差官袁见龙的到来及辩诬徐光启等的监国朝鲜论而无暇顾及对后金的外交。 天启元年(1621),后金攻陷辽东,大量辽东难民流入朝鲜境内,努尔哈赤致书光海君,要求归还辽东人口。光海君与众臣又经过一番争论,决定不答复后金国书,只派满浦佥使郑忠信出使后金,同时以刺探情报的目的将出使之事告知毛文龙,征得其同意。 九月二十四日,郑忠信来到赫图阿拉,扬古利等接见了他,几乎没达成什么共识,其礼物也被努尔哈赤退回。 光海君见郑忠信无功而还,要求回复国书,被备边司拒绝。 努尔哈赤虽然暂时没有攻朝计划,但要求朝鲜必须在明与后金中作出选择,并交出毛文龙,讨厌朝鲜模棱两可的态度。同年十二月,努尔哈赤送去了口气更加严厉的国书,光海君愈发着急,扬言要把那些主张“闭关绝使”的大臣送去抵御后金。 天启二年(1622)二月,努尔哈赤在广宁接见了朝鲜使节河瑞国一行12人,问其为什么不抓来毛文龙时,河瑞国回答明为朝鲜之父,不可抓父亲家的人。努尔哈赤失去耐心,说他们是假托修好来刺探情报,将其中10人剜目后处死,剩下两人刺瞎双眼,携带措辞强硬的国书而回。其后又扣押朝鲜译官朴葵英与黄连海等人。 接着,后金即将侵犯朝鲜的消息传来,光海君再也坐不住了,决定无论如何也给后金要回复国书,大臣们虽然被迫同意,但没人敢署名,最后以“朝鲜国王致书后金国汗殿下”开头写了一封国书,质问后金为何虐待来使,并表达善邻友好之意,命文希贤送去。 尽管光海君破天荒地承认了努尔哈赤的地位,可仅仅如此显然不能满足努尔哈赤的要求,他“不受赠馈,不报国书,恐喝多端”,文希贤见了姜弘立一面后空手而返。 翌年朝鲜方面遣使五人,亦被扣押并虐杀。 随着光海君被废位,朝鲜与后金的往来也就戛然而止了。 光海君时,延续宣祖末年以来对日本德川幕府修好的政策,于万历三十七年(1609)同代表德川幕府的对马藩签订了《万历己酉新定约条》,通称《己酉约条》,对两国贸易作出了详细规定。万历三十八年(1610),对马岛的第一艘岁遣船来到东莱倭馆,朝鲜和日本正式恢复了通商关系。史称:“倭馆开市之初,燕货自本国流通于莱府,与倭交贩,故市利颇盛。” 万历四十五年(1617),光海君派遣了吴允谦为正使、朴梓为副使、李景稷为书状官的回答兼刷还使,回复日本的国书,刷还壬辰倭乱期间的朝鲜被掳人,并祝贺德川幕府平定大阪城,消灭丰臣氏,朝日邦交进一步巩固。 万历三十七年(1609)三月,琉球国中山王尚宁感谢朝鲜救助琉漂流人及表达善邻友好的咨文通过北京的使臣传达到朝鲜,约定“自今以往,请结永盟,贵国为兄,敝邦为弟,以弟兄而仰事天朝父母,欢睦聘问,愿与天长地久耳”。并赠送了绢、布、扇子等礼物。 光海君虽然以人臣无私交之义对此来函感到尴尬,但还是决定回礼致贺。 同年因琉球被日本萨摩藩攻陷,此事不了了之。 万历四十年(1610)八月,济州牧使李箕宾、判官文希贤抓获一艘疑似倭寇船只,夺取船上货物,处死船上所有人员。据说这艘船其实是前往日本贸易的中国商船(一说安南商船),船上还有一个琉球人,朝鲜人流传其是琉球世子。 后来朝鲜人发挥这个故事是琉球世子为了赎回其父,满载国宝赴日本,遇风暴漂流济州,牧使问其上有何物,世子回答酒泉石、漫山帐,牧使贪图宝物,要求世子给他,世子不给,遂将世子杀害。世子临终前作诗:“尧语难明桀服臣,临刑何暇诉苍旻?三良入穴人谁赎,二子乘舟贼不仁。骨暴沙场缠有草,魂归故国吊无亲。朝天馆下滔滔水,长带余悲咽万春。” 光海君得到了李箕宾贿赂的宝物,才免其罪责。 此后,朝鲜多次盛传琉球即将发兵复仇的消息。 仁祖反正后,仁穆大妃要求在呈给明朝的奏文中加入光海君杀害琉球世子的罪名,但被领议政李元翼劝阻。 韦总裁听完金内官的讲述,若有所思。 如果说仁祖李倧跟崇祯很像。 那光海君就是泰昌皇帝和天启皇帝朱由校的命运合体。 泰昌皇帝是经过国本之争,好不容易弄到了皇帝位置,然后也是沉湎女色,死掉了。 朱由校的情况也有相似之处,内忧外患,朝政比较混乱,不过朱由校虽然不太处理朝政,阉党,东林党,各方面的平衡却保持的不错,这点,又要比光海君厉害的多了,至少结果是厉害的。 朱由校时期,大明各方面相对稳定,说的不好听,如果朱由校不是英年早逝,多活三四十年的话,搞不好大明真的延续下来了,不说中兴,至少绝不会放在崇祯手里,十七年就把江山败光。 冷兵器时代,要想败光大明这样庞大的帝国,连个南北分裂都没有过渡,真的很难想象。 光海君是朝鲜王朝27位君主中仅有的两名废君,在朝鲜半岛历史上是具有举足轻重地位的历史人物,对他的评价也经历了颠覆性的变化,折射出时代的变迁。他被废黜后,成为举国唾骂、千夫所指的对象,从仁穆大妃废位教书到朝鲜王朝灭亡,人们对他的评价都是千篇一律的否定,称其为“昏主”、“昏朝”。 但到了现代,慢慢有人重新看待历史问题,为光海君说话了,有人认为光海君是“泽民主义者”,其“泽民主义”与之前的成浑(壬辰倭乱时主和派)和之后的崔鸣吉(丙子胡乱时主和派)是互相联结的。 为光海君打抱不平,认为他实为一代明君,指出史书中充斥着对光海君的栽赃和诬蔑,光海君是党争的牺牲品。 朝鲜半岛独立以后,对光海君正面为主的评价也成为后世韩国的主流观点,特别是他的“中立外交”获得高度肯定。 “不早了,与你谈的很愉快,你去歇着吧,以后你就是我身边的常随,你还是等于你的内官职位,作为总裁秘书处王主任的助理,我身边众人的礼仪,都由你安排。不管我遇到大小事情,你都可以参与,我又许多地方会需要向你询问。你若是发现有什么问题,也可以提前向我指出来。你不会觉得委屈吧?” “多谢总裁信任,我不委屈,会尽力做好事情。”金内官很平静的答应,看不出一点点思想变化,平静的就仿佛真的将韦宝当成他原先的主人光海君。 韦宝也不知道他是已经这么快就接受了自己这个‘异族’,还是什么回事? 反正这个人已经在自己身边了,老太监一枚,就算他的心可能还不是特别忠诚于自己,在他给出意见的时候,谨慎一些,多甄别也就是了。 韦宝遂点了点头:“好,你下去休息吧。” “我请求能在离陛下较近的地方暂歇,我们做内官的,每天当中的每个时辰都要等着服侍主上的。”金内官道。 韦宝微微一笑,对王秋雅道:“按照金内官的意思给他安排住处吧。” 王秋雅立正道:“是,总裁。” 当着旁人,王秋雅还是要很按规矩规范自己的言行举止的,单独与总裁在一起的时候,不必如此拘束。 就这样,韦总裁在接下来的几日当中都在江华岛,有了金内官,搜查整个江华岛的工作进展很顺利,不大不小的江华岛王室行宫全部搜查完,排除了一切有可能的危险,韦总裁安心入住。 这里有朝鲜王住的宫殿,还有一处不大不小,存了25万两黄金、280万两白银、8箱古玩珍宝的金库。 朝鲜虽然是小地方,但是朝鲜的朝廷,王室,王公大臣们,世家大户,还真的普遍比大明有钱! 这只是一处行宫而已,所藏的金银珠宝,以及钱粮物资,肯定是不能与南汉山城那等宫廷随时准备逃生应急所备的重镇相提并论的。 “还是朝鲜人有钱!”韦总裁含笑看了眼身边的王秋雅和金内官。 金内官对于韦总裁这句话没有任何反应,他没有太多的民族感情,因为他入宫太早了,好事童年就进了王宫,从此过着和一般人不同的生活,他只知道忠心服侍自己的主人。不管这个主人是谁,即便是一条狗。 说狗,并不是侮辱韦总裁。 事实的确是如此的。 太监这种类型,本来就是权力扭曲变态的产物,是非人性的产物。 他们即便是有温情,但任何情感也无法替代服从的感觉。 所以历代君王,重用太监的层出不穷,这种情感,明显能看出来。 即便是君王发现太监私欲膨胀,胡作非为,很多时候,也是一种纵容和赏赐的态度罢了。 君王通常都是正常男人,不会和这些残缺的男人较近。 “恐怕大明皇宫都不见得有朝鲜一处行宫的金银珠宝多吧?这么多的金银珠宝,居然放在江华岛这种地方?这种地方,不是很容易被人攻下来的吗?”王秋雅不解的问道。 “这些金银珠宝,恐怕连汉城王宫和南汉山城王宫合起来的八分之一都不到,对于朝鲜王室来说,不是很多。而且,江华岛是不容易被攻占的,当初倭国大举入侵,近四十万大军,也没有攻取江华岛!只能说总裁的人太厉害!”金内官纠正了王秋雅的话。 天启四年夏秋 【0523 毛文龙的心思和孙承宗的支持】 ,最快更新明鹿鼎记最新章节! 韦总裁对金内官的话不置可否。 这笔财富不小,但韦总裁现在更加关心粮食,江华岛上的存储粮食,他挺满意的。 现在看来,朝鲜果然是一个大宝藏,钱和粮食,可能都很惊人。 果然是越贫穷的地方越腐败,越腐败的地方,上层社会越有存储! 果然是一个很优秀的存钱罐,是时候打破他了! 王秋雅偷偷去看韦总裁的脸色,见总裁平静的像是在看着一道很普通的风景,几十箱金灿灿的黄金啊! 这还不算,还有码放的整整齐齐的几百箱白银,这些白银虽然比大明的官银质量略差,却也差不到太多,因为都是朝廷官方的官银,而不是市面上的散碎银子。 还有几十箱古玩珍宝,虽然朝鲜王室所收藏的古玩珍宝比不上晋商存储的那些大明京师附近的达官贵人所存储的古玩珍宝,但这些东西,怎么样都比黄金值钱。 而且,这些都是意外得来的宝物。 “是不是因为上回弄了太多财物来,现在看到这些,没啥感觉了?”王秋雅捂着嘴一笑,轻声調笑总裁。 韦宝淡然一笑:“可能有一点点这个因素吧,不过,我感觉这里东西不算什么,是因为这些东西应该在朝鲜占的比例不多。” “不错,不说朝鲜所有的两班大臣,贵族,世家大户家的财富无法估量,就朝鲜王室来说,这里的东西,应该也就十分之一差不多。”金内官接着韦总裁的话道:“汉城王宫和南汉山城所贮藏的金银珠宝才是大头!” 韦总裁点头,问道:“那粮食呢?你能预估朝鲜有多少存粮吗?” “这个不好估计,不过,朝鲜虽然也是连年灾荒,连年饿死数以万计的平民。但是各地始终没有出现大量的流民,因为当地的大户手里都有很多存粮。朝鲜王室手中的存粮却并不多。朝鲜军队号称三十万,但是王室所能控制的,顶多八万,现在出了叛军,叛军约莫两万人,朝鲜王室所能控制的军队,连六万都危险。”金内官答道。 “朝鲜王室所储存的粮食和朝鲜的全部粮食,你能预估一个数目出来吗?”韦总裁继续问道。韦总裁喜欢量化的答案,不喜欢一些模棱两可的形容词。 “没办法,一定要说一个数目的话,估计王室的存粮有一百万石左右。朝鲜各地大户的存粮合计起来,至少是王室的50倍以上!各地派系都是很有实力的。就连在仁祖上台之后,被拔除的大北派,他们的残余势力依然会很有实力。”金内官答道。 韦总裁嗯了,暗忖,这么说,朝鲜的粮食总数不低于5000万石啊?这才三四百万人的小地方,是真有实力啊!若是真的遇到颗粒无收的年景,光是把所有的存粮拿出来,全国人两年也不用担心饿死吧? 不过,韦总裁转念一想,又觉得大明应该也有这种实力,问题是各地的大户怎么可能无条件将存粮拿出来给平民百姓吃?这是不可能的事情。 人类社会永远不会无条件的赈济灾民,那样的话就不叫人了,就没有人的本质劣根性了,也没有杀戮和灾难了。 世界上绝大部分的灾难都是人,人为造成的。 “总裁,有了这么多的粮食,咱们就什么都不必发愁了,即便无法向北直隶的晋商和南直隶大商帮买到粮食,咱们自己也能度过这个冬天了!”王秋雅高兴道。 “没有这么简单,咱们还能把朝鲜的粮食都挖光?别说不可能做到,就算是真的能挖光,把朝鲜的粮食都弄走了,这里是四百万人将如何生活?”韦总裁并没有不将朝鲜人当人看。 虽然残存带有后世的记忆,韦总裁对棒子的观感普遍很差,但韦总裁是有人性的人,更何况,这个时代的朝鲜还是大明的附属国,上千年来都是依附于华夏而生活的,说他们是汉人的一部分,并不为过。 只是在近代被欧美列强轰开了国门,华夏自身难保,才让这一部分依附力量被分割出去了罢了,分割的久了,感情淡了,不认祖宗了。 人性就是这样,身为子孙,不认祖宗的时候,往往会比原本就毫无关系的对手咬人咬起来更凶更残酷! 但是很难说都是他们的错,华夏要是有本事,别被欧美列强甩开那么大的差距啊!别连自保都难以做到啊。 可能有人会说是因为满清的错。 那大明又干什么去了?大明要是有本事,为什么保不住江山,让满人达子来做了天下? 自己没本事,然后一天到晚怨天怨地,怀念过去,这是韦总裁最反感的事情。 虽然韦总裁上一世在现代也不过是底层渣渣,但是心态还算保持的不错,若是埋怨命运不公,又不想再活下去的话,死掉去,也未曾不是解脱。 否则,就老老实实的保持好心态,忍受世间疾苦,做个合格的社会底层渣渣吧。 就像韦总裁现在这样,面对几十万两黄金,几百万两白银,几十箱古玩珍宝,依然很平静,似乎这些东西,本来就应该是他的东西,是命运给他的合理分配。好像完全不是他刚刚从别人手里抢来的一样。 这就是一个好命人的心态。 命不好的时候,忍耐。 命好的时候,习惯,泰然享受。 呵呵。 又过两日,韦总裁让林文彪四处联络,都有回音了。 韦总裁主要是与孙承宗、毛文龙和朝鲜王室三方联系。 这三方是他要顾忌的,至于大明朝廷,那跟他一个普通大明老百姓之间的关系还不大,距离还有些远。 韦总裁觉得他现在与辽东辽西世家大户之间的瓜葛也已经不大了,他们想找韦家庄的麻烦,已经几乎不可能,自己在辽南和朝鲜,随便怎么样,他们也没有能力过来干扰。所以韦总裁也不必再太在乎吴襄祖大寿们的看法。 所以,韦总裁只需要关注孙承宗、毛文龙和朝鲜王室三方动态。 看看这三方对于他拿下了江华岛,有什么反应? 最先回信的是朝鲜王室。 是仁祖以仁穆王后的的名义回的函,因为大明并没有承认他是朝鲜王,所以以他爷爷的大妃仁穆王后的名义回函,会正规的多。 韦总裁从林文彪手里接过了朝鲜王室的回函之后,仔仔细细的阅读。 仁穆王后:宣祖大王不幸无适嗣,因一时之权,越长少之序,以光海为储贰。既在春宫,失德彰著,宣祖晩节,颇有悔恨,及至嗣位之后,反道悖理,罔有纪极……夫为宣庙子也者,不得不以予为母,而光海听信谗贼,自生猜隙,刑戮我父母,鱼肉我宗族,怀中孺子,夺而杀之,幽废困辱,无复人理。是盖逞憾于先王,又何有于未亡人?至戕兄杀弟,屠灭诸侄,杀庶母,屡起大狱,毒痡无辜;撤民家数千区,创建两阙,土木之功,十年未已;先朝耆旧,斥逐殆尽,惟姻娅妇寺、逢恶从臾之徒是崇是信;政以贿成,昏墨盈朝,辇金市官,有同驵侩;赋役烦重,诛求无艺,民不堪命,嗷嗷涂炭,宗社之危,若缀旒然……光海忘恩背德,罔畏天命,阴怀贰心,输款奴夷。己未征虏之役,密教帅臣观变向背,卒致全师投虏,流丑四海;王人之来我国,拘囚羁絷,不啻牢狴;皇敕屡降,无意济师,使我三韩礼义之邦,不免夷狄禽兽之归,痛心疾首,胡可胜言?夫灭天理、斁人伦,上以得罪于皇朝,下以结怨于万姓,罪恶至此,其何以君国子民、居祖宗之天位、奉庙社之神灵乎? “他们很聪明啊,并没有直接提起咱们强占江华岛的事情,甚至连抗议都没有!只说光海君应该被废黜!”韦总裁对林文彪、王秋雅和金内官等人道。 “总裁,我们已经与统计署朝鲜站取得了联系,汉城仁川附近,不管是朝鲜王室,还是李适的叛军,都加强了防备,以防咱们再到朝鲜本土有所动作。以后我们再想在朝鲜有什么军事行动,怕是不容易了!”林文彪道。 韦总裁点点头:“是啊,出了我们夺取江华岛这么大的事情,他们怎么会不警惕呢?” “但是很奇怪,这些人居然连抗议都没有?”王秋雅道。 韦总裁看向金内官,因为他们都不熟悉朝鲜王室和官场,只有金内官熟悉,也只有金内官的话,能有一定的借鉴意义。 “总裁,我们夺取了江华岛,朝鲜王室一定很震怒,但是不敢怎么样的,因为总裁是以蓟辽督师弟子的名义前来,他们根本弄不清楚总裁是否代表了蓟辽督师,如果代表了蓟辽督师的话,几乎等于代表大明朝廷。他们眼里,蓟辽督师是很有权势的,等同于当年的李成梁大人,整个大明关外,都是蓟辽督师说了算。”金内官道:“而且,以现在王室军队正与李适叛军对峙的关键时刻,王室自己都朝夕难保,更不敢在这个时候节外生枝触怒宗主国,若是这个时候大明朝廷来一道旨意,公开支持光海君,反对李倧,整个朝鲜立时会陷入大乱!” “那我这个时候要向朝鲜王室要粮食,我该怎么做?”韦总裁问道。 “总裁最好不要上来就提粮食的事情,先介入朝鲜政局为上策。”金内官答道。 韦总裁闻言大喜,这点跟他想的一样,若是能介入朝鲜政局,在朝鲜各派势力中有自己的一派人马的话,想弄粮食,不是很简单的事情吗? 韦总裁要弄粮食,只是眼下的急务,未来还打算全面控制朝鲜的嘛! 自然要在朝鲜拥有自己的势力。 “你接着说。”韦总裁对金内官道。 “总裁如果能增兵,可以再适量增兵,不宜过多,只需要能稳固防守江华岛,再带一两千人,亲自登陆仁川,要求前往公州见李倧!李倧是绝不敢对总裁不利的。”金内官答道。 韦总裁高兴的点头:“跟我想的一样!” “只是总裁最好能有更有利的凭证,证明总裁代表的是大明朝廷!否则空口无凭,总裁毕竟只是蓟辽督师的弟子,而不是蓟辽督师本人!恐怕李倧会对总裁推诿奉承,以拖延为主,不会让总裁有揷手朝鲜事务的机会。”金内官道。 韦总裁点头:“嗯,我也是这么想的,那就要等我老师孙承宗大人的回信了,看看他会不会支持我!还要看看毛文龙的反应!如果毛文龙肯支持我揷手朝鲜事务,事情也将好办的多。” 韦总裁,想了想,又道:“如果我要在朝鲜发展自己的势力,你觉得,哪一派最容易被我所用?” “都不容易,总裁是明国人,不是朝鲜人,在朝鲜是外来人,与外人搞在一起,肯定会为所有的朝鲜势力所不容!只能徐图渐进!若是一定要选一个势力,只有李适!还得是败了,败的无路可走的时候的李适!因为他是叛军首领,是死罪,与王室已经不共戴天!若总裁有能力保住一个垂死的人,他必定感恩戴德,而且没法背叛总裁,否则,那就朝鲜也容不下他,大明也容不下他!”金内官答道。 韦总裁闻言大喜,笑道:“你真是我的知己啊!你想的跟我一样,这个李适,好控制吗?” 金内官摇头:“这我就说不好了,我没有怎么跟这个人接触过。但是我想来,一定是不好控制的,此人若不是性情刚烈,如何敢反抗朝鲜王上?” 韦总裁点头:“嗯,应该是这样的,不急!有人选就好办!只是,他若是败了,还败的走投无路,我怕我来不及救他,他就让人杀了,怎么办?” “那就只能靠命数了。”金内官道:“这一点,我无法为总裁回答。李适若不败的话,我觉得总裁没有办法说服他。朝鲜虽然名义上是大明的属国,但大明并不直接派人来监管,朝鲜的内政一直是朝鲜人自己主导,即便是大明的人,也是外人。与外人联合,会被整个朝鲜社会所唾弃。” 韦总裁沉吟不语,与他之前想的一样,朝鲜不是那么容易控制的,小地方再小,长期自治,要上升到一个更高的层级,必须付出很多心血。 “关键还是要让他们相信总裁就真的是代表大明朝廷的,这样他们就不敢怠慢总裁,总裁可以见机行事。”金内官见韦总裁露出些许忧愁之色,做出了补充。 韦总裁鼓励性的对金内官点了点头,觉得金内官虽然还不能说完全与自己贴心,但是他相信这个金内官已经将自己当成了主人。而且这个金内官所提出的建议,也都是站在他的角度,替他着想。 又过几日,韦总裁几乎是同时收到毛文龙和孙承宗的回函。 像是很有默契,毛文龙和孙承宗也几乎没有提起韦宝夺取江华岛的事情,在他们看来,这事与大明朝廷的关系不大! 朝鲜人也不是好惹的,你自己派人去打,赢了是你自己的,输了也是你自己的,他们并不多说什么。 毛文龙:李珲囚母冷宫,穴通饮食,则母子之伦绝矣;与虏通谋,奉书乞和,尊以国汗,深河之役,径泄师期,龙川之警,几获主将,则君臣之义灭矣。所以宗姓兴歌,狡童失好,天厌其恶,挈主器而归之李倧也。 “毛文龙的意思很清楚,对李倧表示明确支持,看样子是对光海君意见很大,或者说是不想我揷手朝鲜事务!”韦总裁对王秋雅、林文彪和金内官等人道。 “我觉得应该是后者,多项情报表明,毛文龙在知道总裁得到了大量辽民,很有可能能守住金州地区和旅顺口地区之后,已经开始后悔将辽南的控制权卖给总裁!”林文彪道:“毛文龙甚至已经对总裁产生了很大的敌意!若是我们与建奴开战,毛文龙不但有可能不支持,甚至有可能在我们与建奴鏖战之际,落井下石,趁机攻占我天地会地盘。” 韦总裁闻言一惊,他深知道汉人这些陋习,外战外行,内战内行,打内战的时候,一个个如同猛虎下山,用起计谋,一个个如同韩信孙武复生! 但韦总裁还真的没有认真思考过,如果自己与建奴激战之际,毛文龙忽然倒戈,反捅自己一刀,到时候该怎么办? 建奴已经是强大的对手,几乎无法撼动的对手,能否将建奴赶出辽南,完全是没有把握的,到时候再弄出一个毛文龙临阵倒戈,过来搂草打兔子,自己的天地会哪里吃得消啊? “毛文龙会这么无耻吗?我们为了买辽南的控制权,给了他这么多财物啊!这不是恩将仇报吗?”王秋雅生气道。 “毛文龙可从来没有觉得是恩,说不定还觉得总裁傻。”林文彪说完,躬身道:“总裁,我说错话了!请总裁责罚。” 林文彪的意思是不该说总裁傻。 韦宝淡然道:“没事,没有外人,可以畅所欲言!在天地会内部,想说什么都可以!只有这样才能集思广益。别说毛文龙觉得我傻,若是我真有犯傻的时候,你们也可以觉得我傻,人无完人,我不是神仙,做傻事也正常。” “不敢,总裁绝不会犯错!”林文彪立刻道。 “好了,接着你刚才的话说吧。”韦宝道。 “是,总裁。我说毛文龙不但不会感激总裁用大笔银子拿到辽南的控制权,甚至会觉得总裁傻。那是因为他原本以为辽南必然是守不住的!强行守卫,他不但要损失大批兵马钱粮,最终还是会失去辽南!所以总裁提出购取辽南的控制权,当时是正中毛文龙下怀的!但是总裁通过治理辽南,并获得大量辽民,让固守辽南的事情越来越向天地会这边倾斜,毛文龙必然眼红,必然后悔!毛文龙是江南人,并不是辽人,对辽民和辽土是没有归属感的!他在这边只是要积蓄财富,要自保!要控制底下人,说穿了,与绿林柳子帮,与响马,与土匪,没有多少区别!毛文龙对建奴发挥的牵制作用,也不是他自己本意要发挥的,而是发挥之后,看见大明朝廷很看重他这一点,才逐渐强化成他能依赖牵制建奴这一点,与大明朝廷讨价还价的一种方式!如果总裁对朝鲜的影响力加大,又有稳固的辽南为依托,完全可以取代他的作用,他怎么会不慌?所以,目前来看,总裁与辽西辽东没有什么利益冲突,但是与毛文龙的冲突,会随着总裁的势力稳固,越来越明显!所以,总裁请防备,咱们与毛文龙,早早晚晚会有一仗!”林文彪郑重的大声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韦总裁频频点头,对林文彪这段话非常欣赏:“文彪,说的好!与我的想法一样!甚至比我想的更深!我只是没有想过,毛文龙会在我们与建奴打仗的时候反戈一击,坐收渔人之利!那样的话,他等于是帮着建奴,等于是出卖了大明的利益啊!” “总裁,毛文龙绝不会这么看,在毛文龙看来,关外之地,除了辽东,其他的土地和人,早已经不是大明的了!至于是总裁控制辽东和朝鲜,还是他毛文龙控制辽东和朝鲜,不用分析,他一定是觉得他自己控制辽东和朝鲜更好!毛文龙现在是没有实力抽出力量对付朝鲜王庭,否则,不会有总裁现在亲自到朝鲜夺取江华岛这件事了。”林文彪道。 韦总裁点了点头,看向金内官,虽然金内官才到他身边几天,但是韦总裁已经很看重金内官了,尤其是与朝鲜事务有关的事情。 这几天,金内官也恶补了韦总裁的崛起,恶补了韦家庄和天地会是怎么回事,也了解到了辽南,辽东,东江军,建奴势力范围,现在具体的划分和情报。 “总裁,我同意林管事的话,毛文龙要的是利益,他不会站在大明朝廷的角度说话,不会与哪一方势力特别交好,他心里只有他自己,他更信赖的是他自己手中的实力!他认为,只要有军队,谁都拿他没办法,谁都要看重他。”金内官答道。 韦总裁点头,叹口气道:“不管我们到时候与建奴打起来,毛文龙会怎么样,我们现在只想眼下向朝鲜弄粮食的事情!毛文龙看样子是肯定不会支持我们了,所以,不能再把毛文龙扯进来!我们得尽快解决朝鲜的问题!否则,在从朝鲜弄到粮食之前,毛文龙要是再横插一杠揷手这件事,我们可能会更加被动!” “现在就看孙承宗大人的回函了!希望总裁的老师能支持我们!他这一边才是最关键的!”林文彪道。 韦总裁沉吟着,来回踱步,孙承宗会如何回函,对他来说,真的是至关重要的事情了! 向孙承宗传信,比向毛文龙传信要远一些,不过,算算日子,也应该是今天能收到回复才是! “好言回复毛文龙,就说辽南和朝鲜事务,我们天地会是以东江军的意见为主的,绝对尊重毛帅!”韦宝对林文彪道:“另外回复朝鲜王室,回复李倧和仁穆大妃!废黜光海君,李倧上位,他们没有经过大明朝廷,这事情是不合法的!大明朝廷委托我来查看!我明日要亲自去公州!” 林文彪一惊:“不等孙承宗大人的回函了吗?若是没有孙承宗大人的支持,总裁这一趟去,就只能凭着自己的一张嘴,口说无凭啊。而且,总裁要亲自去公州吗?请让人替总裁去吧,虽然说朝鲜人敢冒犯总裁的可能性很小,但是也还是有一定危险性的啊。请总裁三思。” 金内官也点头道:“总裁不必亲自去,江华岛距离仁川只有几里路。仁川在汉城旁边,仁川、汉城和公州,相距也不过百里之内,快马一日之内就可以传讯息!并不影响总裁对派往朝鲜王室的使者下达命令。” “虽然有一定的风险,但是我必须亲自去一趟,因为以后我还会与朝鲜王室和两班大臣,世家大户,各个派系打交道的!我要掌控朝鲜各方势力,怎么可能自己不亲自去?很多时候,不亲自看一看,光听汇报,根本听不明白的!对派去与朝鲜王室交涉的人说,我至少要带五百卫队随行!让他们准备好我们的住处!对我的礼遇,不可低于对朝鲜王平时所享受的待遇!我代表的是蓟辽督师,蓟辽督师可比他们朝鲜王要尊贵!”韦宝对林文彪道:“另外,火速让辽南将护卫队剩余的1000多号人都派过来!” 当初没有带那么多人过来,主要是怕目标太大,不方便接近朝鲜军队,现在已经拿下了江华岛,有了一个稳定的据点,来再多人也没有关系。 要不是考虑到实力不济,辽南也没有多少军队,否则韦总裁会派来更多的军队。 林文彪见总裁主意已定,知道再劝也是无用,只得答应着下去办事了。 “孙承宗的消息要是今天还不送过来,我就只能先过去了!反正无论如何是要去见一见李倧的!路上等也是一样!”韦宝对金内官和王秋雅道。 “我就担心总裁亲自去有危险,还有,万一孙承宗大人不支持总裁,怎么办?难道朝鲜人不会派人去与大明朝廷联络,与蓟辽督师府联络吗?”王秋雅问道。 “这些担心无济于事!没有那么多时间了!不管老师是否支持我,也不管朝鲜人是否会与大明朝廷,会与老师联络,我都得赶紧与朝鲜王李倧见面!”韦宝果断道:“还有,以大明朝廷办事的拖沓,即便现在联络,也许一年以后才能收到回复!朝廷也搞不清楚我是不是孙督师派去过问朝鲜换王的事情!所以,不必担心!” 王秋雅和林文彪一样,见总裁主意已定,也就不再多说什么了,反正总裁上哪儿去,她就跟到哪儿去,永远待在总裁身边。 做任何事都会有很多不确定因素,与其等待浪费功夫,真的不如边做边等,就算也许也是浪费时间,总好过什么都不做,完全靠等待虚度光阴。 而且,韦总裁觉得孙承宗是会支持自己的,以他对孙承宗的了解,韦总裁觉得是这样的。 果不其然,当日下午,韦总裁收到了孙承宗的回函,虽然是最后收到孙承宗的回函,但是联络孙承宗的路线要比联络毛文龙的路线长出一倍!所以,孙承宗回复的速度明显比毛文龙快,几乎没有耽搁,当日送达,当日回复返回,应该是这样的。 孙承宗给韦宝写了一封简单的信,让韦宝对待建奴的问题上,不必冒进,能守住辽南,已经是大功一件! 孙承宗没有正面回答李倧逼退光海君李珲的事情,却给了韦总裁一份手抄的信函。 那是内阁大臣毕自严写给孙承宗的信。 毕自严:李珲之事,朝廷也甚谨,既助兵于四路进剿之时,又助饷于毛帅驻师之日,其有功于天朝也甚巨。彼国教令,所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者也。 很明显,毕自严的意思是不支持李倧反正,推翻光海君李珲的!这点,触犯了宗主国的威严,至少应该先知会大明朝廷,不管光海君李珲犯了什么问题,也得大明朝廷来评判! 毕自严的观点,是一个宗主国大臣应当有的观点。 孙承宗将毕自严的这封信抄录给韦宝,并且在信笺上盖上了蓟辽督师的大印! 这就已经说明,孙承宗在对待朝鲜人的问题上,看的很清楚,很明白,也知道韦宝需要获得什么样的支持,这等于已经非常支持韦宝了! 因为有蓟辽督师的大印,就能代表他,有内阁大臣的信函,又能代表大明朝廷的意见。 两者合一,威力很大,说等于尚方宝剑都不夸张! 孙承宗很清楚韦宝想要以大明朝廷不同意李倧上位而要挟李倧,从而得到钱物和粮食这些好处! 韦宝看过孙承宗的信,交给了林文彪。 林文彪看过之后,惊喜的对韦宝道:“总裁!这下就好了,有了督师大人的支持,总裁去公州见朝鲜王李倧就名正言顺了!朝鲜人要是敢忤逆总裁,就是忤逆大明朝廷,就是造反!” 王秋雅也很高兴:“这下总裁明天登陆仁川,我们就不怕了!谅朝鲜人不敢得罪蓟辽督师的弟子。” 王秋雅说罢,看向金内官,笑道:“内官大人,你说是不是?” “王管事说的不错,朝鲜王室知道总裁是大明蓟辽督师的弟子,绝不敢怎么样,甚至会派人保护总裁的安全,绝不敢让总裁在朝鲜有什么不测的。他们在李倧没有得到大明册封的这个节骨眼上,更会担心大明朝廷的看法。只要李倧一天没有得到大明朝廷的正式册封,他就一天不是朝鲜名正言顺的王。如果他敢不顾大明朝廷的看法,那么,整个朝鲜的读书人,都会抛弃李倧这个篡位得来的王。”金内官答道:“我现在只担心朝鲜王室不肯让总裁带护卫登陆,别说500多人,就是50人,恐怕他们都会害怕!” “我明天就硬去,看看他们谁敢拦着我!?”韦总裁不以为意道。 有了孙承宗的支持,这让韦宝此刻信心大增! 平心而论,韦宝来大明之后做的几件较大的事情。 韦宝觉得其中最给力的,就是找到孙承宗,拜孙承宗为师这件事情。 这真的是最给力的,因为都没有让他出什么力气。甚至可以说是孙承宗为了从他那里获得一些银子,而主动加的自己好吗? 韦宝刚刚重生穿越的时候,意外抢夺了建奴和吴家商贸往来的一批上等皮草,然后有了一点点的本钱,然后斗倒了乡里本甲的甲长郑忠飞的爹郑金发。 之后韦宝上京城做买卖,利益扩大,然后又获得金山里周边,一共四个里的控制权。 继而开始营造韦家庄,在韦家庄外围修筑城墙,将韦家庄硬生生的从辽西隔绝开来,成为他的私有财产。 虽然韦家庄暂时没有获得大明朝廷的认可,但是已经是他的私产,这是事实,别人弄不走,强行想弄走的话,大不了就是反了吧! 虽然韦宝一直不愿意造反,不愿意让兵祸荼毒生灵。 但是人家硬要逼他的话,他也只有造反。 获得了韦家庄之后,又开始与毛文龙谈合作,染指辽南。 这件事情是有钱就能办到的事情,甚至毛文龙会觉得他傻,就像林文彪说的,一个眼见着就要守不住的地方,再浪费大量人力物力,还是有可能守不住,那不如趁早接盘的人啰。 所以韦宝主动与毛文龙接触,寻求合作,其实是给瞌睡的毛文龙送去了一个枕头。 再然后是要准备打建奴,需要准备大量的粮食。 韦宝从而来到了朝鲜,这中间,他并没有给过孙承宗多少帮助,反而是孙承宗一次次的帮他。 天启四年夏秋 【0524 韦公子到公州见李倧】 ,最快更新明鹿鼎记最新章节! 这么一来,韦宝对他和孙承宗的关系,又怎么会不满意? 虽然两个人最开始交往的时候,存在着很大的互相利用的关系。 但是韦宝现在能够明显感受到,孙承宗其实并不是想从他这里获得多少私利,而更多的是站在大明朝廷,站在大明百姓的角度出发,在支持自己! 因为和毛文龙比起来,自己明显更有能力,自己又是孙承宗的弟子,也明显与孙承宗更加亲近,所以,孙承宗和毛文龙对于他韦宝进入朝鲜,揷手朝鲜政局,呈现两种截然不同的态度,就很容易理解了。 当晚,韦宝早早就睡了,预备第二日赶早启程,前往仁川,继而赶往公州见朝鲜王室和两班大臣。 明天,从辽南过来的护卫队是肯定不能全数抵达的,所以明天可能要留下二百人驻守江华岛,韦总裁只会带着三百总裁卫队前往仁川,等到护卫队的一千多人到了,再让二百人过去与他会合。 韦总裁躺在床上比较了一下光海君李珲和仁祖李倧,这伯父和侄子二人。 其实从大明的角度考虑的话,李倧上台对明朝是肯定有利的! 因为光海君的外交策略更狡猾,更不好控制,没有帮助过明朝多少,甚至还在背后捅了不少刀子,暗地里与建奴眉来眼去! 壬辰(文禄)之际,宣祖称赞光海君之聪明好学,许可立其为世子。 光海君作为聪明好学之人,从开始就对形势之揣摩与国运消长之预测心领神会。 后世只因光海君李珲是所谓废主,王之行事未被阐明,甚为遗憾。 光海君所怀抱之泽民主义与批评备边司方面之名分论,想来是很有意思的。 所谓泽民主义就是,政治不是体面,必须从实际出发,所以不问大国的对手如何,一味对大国采取追随的态度,不计其力,徒酿事端,非但贻祸人民,遂无疑危及社稷。 相比于仁祖李倧,光海君在位,其实对朝鲜老百姓是好事。 但是这个时代的人,感受不到这些,尤其是社会最底层的老百姓,与后世一样,逆来顺受,能活下去已经暗自庆幸,怎么会站在统治者的角度考虑谁对国家好?谁对老百姓好? 光海之时,南有日本,西有大明王朝,北有满洲之勃兴,而当时朝鲜现状,新经壬辰之乱,且经宣祖末造浊乱之政。百度俱废,财源涸渴,加之以人心离散,土崩是惧,事情可见。当此时也,苟非光海之善于谋国者,实莫能为也。且国人素所感服于光海之自为世子时,有光复旧物之功,而无残虐贪暴之行,故国家得以维持矣。 光海君固深知党争为害极大,对朝臣时加饬戒,其本身态度亦每每以超越党派出之,唯因其性格不够刚毅,时被“大北”派的恶计与强请所左右。光海君在位十五年,其治绩尚有可观之处,尤于国防和外交问题上,时有周密的措施。 总之,光海君施用不弃明、不怒金的两面外交政策,并在内积极修补军械城池、布置适当人才于要地,以期临机应变——这是朝鲜当时得免后金侵入的基本原因。 首先在治愈壬辰倭乱这一大战乱遗留的伤口的过程中,光海君留下的内外治绩决非等闲。 若是让韦宝重生在朝鲜,获得统治权的话,韦宝也一定是按照光海君的做法,与建奴,与大明两头虚与委蛇的!而绝不会像是仁祖李倧,不得不将宝都押注在大明头上,完全没有办法两头靠。 特别是倭乱之后就遭遇了“明清交替”的大转换,光海君李珲所展现的外交力量值得注目。他识破了明朝强迫朝鲜报答“再造之恩”、想让朝鲜成为“以夷制夷”的牺牲品的意图,承认强大的后金的存在,防备他们打来的最坏情况,积累军事实力,这些都显然是卓越之举。 再加上光海君李珲持有“临战亦使在其间”的弹性认识,比谁都热心致力于把握周边国家的动向。敏感地注意周边国家的动向、在和平的时间里培养能够应对危机的实力,这是光海君所具有的外交力量的核心。 但光海君李珲的内政是失败的,以庶子和非长子的次子身份即位的他,总是为“正统性局限”而战战兢兢。 即位之后即使发挥了领导联合政权的政治力量也没有持久。 他对“王权强化”的强迫观念和执着,给了大北派可乘之机,状况更加恶化。 李尔瞻等以“王权强化”为借口除掉反对派的过程中,冒出了“废母杀弟”,政局走向停滞。 “废母杀弟”的羁绊啃噬着光海君政权的合法性,让士大夫抛弃政权、冷眼笑看他的一切统治行为。 总之,在17世纪朝鲜实现了士大夫主导的“社会统合”之下,光海君是失败的。 而且他的“失败”再次提醒韦总裁这样一个事实:没有内政基础的外交不过是沙上楼阁。 所以,韦总裁觉得光海君是曲高和寡、孤掌难鸣的,他自己的独特遭遇及背叛逆反的性格,使他始终跟那“天朝礼治体系”格格不入。因此,可以在一定程度上,脱颖而出,以崭新的概念、理论、政策来处理变局,表现出某些思想解放、实事求是的特点和精神。 可是,他的大臣,在正统主义的桎梏之下,是不会有勇气、亦无此要求去另辟蹊径来处理微妙问题的。 光海君的失败和仁祖的屈辱遭遇,都是无可避免的“历史悲剧”。 虽然还没有见到在位时间很长,对大明很臣服,却一次次被建奴打的满地找牙的仁祖李倧,但是韦总裁是很期待的。 虽然在抓到了光海君李珲之后,发现李珲已经双目失明,成为了无法正常交流的废人,但是韦宝一点都不遗憾,因为他已经不用与光海君李珲做过多的交流,就只金内官向他透漏的光海君李珲治国和外交的一些细节,韦宝已经很清楚光海君李珲为什么在朝鲜混不下去的原因了。 次日,因为头一天韦宝已经让人送去了要求朝鲜王李倧亲自接待他的文函,所以,李倧很早就派了大臣金瑬亲自来迎接。 韦宝知道,能有这么高的效率,说明朝鲜王室和两班大臣昨天夜里临时定下来的,可能是怕他带兵去,再与朝鲜的军队发生冲突吧。 金瑬的地位不低,是朝鲜王朝中期的文臣及性理学者,仁祖反正的主谋,西人党的首脑人物。 在原本的历史中,金瑬得到了朝鲜仁祖朝的靖社功臣及宁国功臣受勋,1636年7月14日-1637年8月4日、1644年4月5日—1646年3月4日两度担任朝鲜领议政。 可见这个人始终在仁祖李倧这个朝代被重用。 金瑬不但自己来,还得来十几个大臣,一个个都是端庄稳重的长者模样。 韦总裁并没有摆架子,在第一时间接待了金瑬。 此时正值当午,韦总裁按照金内官之前告诫的,面无表情说话,显得比较郑重,不随便。 金内官跟韦总裁说过很多礼仪方面的事情,但是韦总裁记得最清楚的就是不随便这三个字。 韦总裁是在位于江华岛中心地带,朝鲜王的行宫大殿接待的金瑬。 韦总裁端端正正的坐在朝鲜王才能坐的宝座上。 老实说,这是一种十分僭越,十分无礼的行为,就算朝鲜是大明的属国,除非是大明国君亲自来,可以坐这个位置,其他的人,就算是蓟辽督师那等一等一的大臣,也没有资格坐一个藩属国王的宝座。 不过,韦总裁既然都敢不宣而战打下江华岛,也不在乎表现的傲慢一些,坐人家的王座了,更何况,现在江华岛已经姓了韦,韦宝从来没有打算交出来过。 “公子,他们是李倧的使者,前来拜见。”林文彪很简单的为一大群朝鲜大臣做了介绍。 韦总裁面无表情的嗯了一声,并没有说什么,等着金瑬先开腔,这些都是金内官交给他的礼节。 现在韦宝不再是以一个平民老百姓的身份混世界了,而要以一个很高的身份与真正的贵族,真正的上流社会的人交往,而且是官方的交往。 这对于他来说,是一个新的课题。 这种交往,与孙承宗,与吴襄祖大寿等人的交往是截然不同的。 因为他不管摆架子还是不摆架子,孙承宗、吴襄、祖大寿、毛文龙们都知道韦宝是什么人,摆架子也摆不起来。 但是这次对朝鲜王室和王公大臣们,韦总裁必须学会摆架子,将自己弄的跟他们一个属性,一个层次。 层次这种东西,可不是说摆就能摆出来的,很是考验韦总裁的演技。 “韦公子好,我们来,是奉了王上的命,来迎接韦公子去公州见面的。”金瑬长须长脸,很有些大臣气度,冷静道:“但在这之前,我想问一问韦公子,为何无端杀我军人?夺我王国的江华岛?又为何坐我王上才能坐的王座?” 金瑬气度不凡,面无表情,不卑不亢,一口流利的汉语,足矣与韦公子的大明官话媲美。 最关键,这里是韦公子的地盘啊,老家伙似乎很淡定,视死如归的样子,真的有点要将韦公子韦总裁给镇住了。 震慑对手,不一定要大声嚎叫,吼叫,韦宝一直是这么认为的。 韦宝甚至很欣赏这些正牌大臣,人家这才是气度和底蕴。 “我纠正你的话,我们不是夺江华岛,是礼貌的靠近,是你们的军队先动手,我们属于自卫反击!其次,动手哪里有不死人的?坐你们的王座?这里现在已经是大明的岛屿,何来朝鲜的王座?朝鲜的一土一木都归大明所有,现在你们王国无主,我奉了大明蓟辽督师的令旨而来,为何坐不得这里?”韦宝淡然应对,这些问题,在金瑬来之前,韦宝就已经想过了的。 金瑬也早就料到韦宝会这样应对,并没有再说什么,问一问,说明自己不惧!但是事关外交大事,他不打算多与韦宝做口舌之争,是非对错,自然有王上决断! 金瑬身边的一个年轻人却气愤的道:“公子这话不对!我们朝鲜已经有王上!我们正是奉了王上的旨意来迎接韦公子!请公子退回江华岛,交还扣押我们的朝鲜将领和兵士!” 韦宝微微的皱了皱眉头,这才发现,一堆红色丝绸官服的老头子队伍最后,居然还站了一个年轻人,看上去才十七八岁的样子。 金瑬和其他大臣似乎也有些意外那个年轻人会在这个时候说话,却并没有出声阻止他。 “你是什么人?”韦宝问道。 “小的是洪柱元,我是贞明公主的夫婿。”那年轻人答道。 “你们朝鲜的驸马这么无礼吗?你凭什么教我做事,更凭什么命令我?你们的王,没有得到我大明朝廷正式册封,他就不是名正言顺的王!看他有你这等臣子,也知道你不是什么好人!来啊!拿下!”韦宝说着,不由分说便下令抓这个洪柱元! 洪柱元是去年才年末才与贞明公主成亲的,贞明公主是朝鲜宣祖的嫡长女。 贞明公主1603年出生,比韦宝年长7岁,朝鲜宣祖嫡长女(仁穆王后金氏所生),其丈夫是永安尉洪柱元。光海君将仁穆大妃软禁在西宫时,也把贞明公主贬为翁主,“仁祖反正”成功后,恢复了贞明公主的名分。并于1623年将公主许配给洪柱元。 贞明公主不但是朝鲜宣祖的嫡长女,更是宣祖的唯一嫡女,身份十分尊贵!是李倧的姑姑。与双目被毒瞎,被废黜的光海君李珲是兄妹。 朝鲜宣祖三十五年,仁穆王后受册封为王妃后,隔年五月十九日产下贞明公主,又于宣祖三十九年生下永昌大君。 光海君将仁穆大妃软禁在西宫时,也把贞明公主贬为翁主。 仁祖反正成功后,恢复了贞明公主的名分,并于仁祖元年(1623年)将公主许配给洪柱元。 在原本的历史中,贞明公主后来生下七子一女,其中三子早夭。 贞明公主很长寿,于肃宗十一年八月逝世,享寿83岁(虚岁)。 朝鲜正祖的生母惠庆宫洪氏(献敬王后)以及后宫元嫔洪氏皆为她的后代。 金瑬等十余名朝鲜大臣闻言大惊,他们只带了随行的三十多名护送兵将过来,都是王室的近卫亲军,但是近卫亲军都在殿外等候,并没有进来,即便进来也不行,这里的明朝兵将数以百计,远远超过那三十多名朝鲜王室的近卫亲军。 “公子,你不能这样随便抓人!他就算言语冲撞了公子,公子可以禀明我们王上,由我们王上再行处置。”金瑬急切的大声道。 一帮朝鲜大臣也纷纷叫嚷,没有了刚才人人面无表情的装逼模样。虽然他们都暗暗责怪洪柱元孟浪,怎么敢在这个蓟辽督师的弟子面前这么放肆?但是大家一同来的,洪柱元身为贞明公主的丈夫,身份又很尊贵,若是他这么被对方抓了,真的是狠狠打了朝鲜王室的脸面了。 洪柱元似乎并不惧怕,操一口流利的汉语大声叫骂:“我不会怕你的!这里是朝鲜,你身份再尊贵,也不得在我们朝鲜的土地上如此放肆!你杀了我吧!杀了我,我也是这么说!” 韦总裁并不答话。 一群总裁卫队的虎狼一般的卫士冲上来,将十多名老迈朝鲜大臣隔开,将洪柱元按小鸡一般的按在了地上,洪柱元兀自哇哇大叫,只可惜,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 “嘴巴杖责50,屁股杖责100!”韦宝下令道。 总裁卫队的卫士答应一声,立刻有人去取来棍杖,这里是朝鲜王的行宫,这种棍杖之类的刑具是必备的,随便就能弄来。 “公子,请你宽恕他吧,这样会打死他的,于两家情面上不好看!我回去之后会请求我们王上治他怠慢公子的罪过!”金瑬大声道。 韦宝看着已经开始噼里啪啦在被打,哇哇鬼叫的洪柱元,忍不住一笑:“放心,他才刚到青年,身子骨结实,没有那么容易打死。我就是要打的他以后说话不利索,另外行动也不利索。让他长点记性!这么小的事情,何必要等见了李倧再说?” 金瑬等大臣忍不住一起跪地哀求,请求韦宝放过洪柱元。 但韦宝丝毫不为所动。 若是连你们几个来迎接的人都摆不平,老子还跑到朝鲜来混什么? 金瑬和十多名朝鲜大臣拼命求饶,却一点用都没有,总裁卫队的卫士,俩个人打嘴,俩个人打屁股,一下一下狠狠的啪啪在洪柱元的脸上。 韦宝倒不是对这个洪柱元有什么成见,今天才初次相见,而且,从外形上来说,这个棒子长得算是挺帅的了,这个年代的朝鲜人可不是后世的整容怪,全民整容那种。 这个时代的朝鲜人,普遍方脸,大脸,小眼睛,塌鼻子,薄薄的嘴唇,反正很有特征,一看就知道他们是朝鲜人。 朝鲜女人长得也差不多,不贬低,比大明的女子,至少低一个档次。 普遍低一个档次。 当然,四百万人口,不可能挑不出几个美女帅哥。 反正,韦总裁目前看过的许多朝鲜人,真的是这样的。 就连这十来个朝鲜大臣的颜值都普遍偏低,好在这帮都是两班大臣,朝廷重臣,气场还可以,否则脱了官府,放在大明卖菜都嫌磕碜。 十分钟之后,刚才还人模人样的洪柱元被打的气息奄奄,似乎只有出的气,没有进来的气了。 “走吧!带上他一起走。现在不必向李倧告状了,他看见这个人的样子,就知道他犯了什么错。冒犯我不要紧,关键他冒犯的是大明,所以该掌嘴!说我不该坐王座,所以该打屁股,以后这人说话就该有分寸了。”韦总裁淡然对金瑬等十来个朝鲜大臣们道。 金瑬和一群大臣此时哪里还敢吭声?一个个蔫头耷脑的,已经没有来的时候的气势了。 300卫队跟随总裁,准备上船。 韦总裁他们预备分成5艘船只渡过江华岛到仁川之间的小小海峡。 这一带的海域虽然暗礁险滩很多,但是木船的问题不大,尤其此时又是深秋时节,海上的风浪也不大,渡过海峡毫无问题。 “韦公子,你们这样不合适!我们王上只说请韦公子过去,韦公子顶多带几名随从,怎么可以带大批军队过去?这是侵犯我朝鲜王国。”金瑬再次发起抗议。 韦宝忍不住又笑了笑,尤其看着金瑬那张毫无表情的脸,就忍不住想笑:“你还敢说你们王上?忘了刚才那个小子是为什么挨打的了吗?李倧没有得到我大明陛下和朝廷的册封,他凭什么称王?你想拖着李倧一道造反吗?今天别说我才带几百人过去,我就是带几万人,也轮不到他李倧来说!” “既然公子这样说,那你可以不顾我们王上的颜面,你总不能不顾四百万朝鲜百姓的颜面吧?即便是宗主国,一次带着这么多军队到我们王国腹地,是不是也不合乎规矩?”金瑬还是很聪明的,马上换了一个说法。 韦总裁呵呵一笑:“你这么说,就抓到核心了!几百人不多!而且,我的人马很听话!绝不会给当地百姓造成困扰,若是有损害朝鲜百姓的行为,我有一个杀一个,绝不会姑息!否则,拿我试问!” 金瑬和一帮大臣互相看了看,没有什么好说的了,主要韦宝带的人的确不多,几百人不是完全没有办法接受。而且韦宝都这么说了,相信应该能够约束部下吧。 最主要是金瑬和一帮朝鲜大臣们觉得韦宝的人马很不相同,和建奴不同,和朝鲜军队不同,甚至和他们以前见过的明军都不一样! 韦宝的军队很有军纪,每个人都站的笔直,站的很整齐,三百多人走在一起,居然整齐的就像是一个人在走路,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训练出来的? 这样的军队,似乎是不太可能会闹事的。 韦宝见这十多个朝鲜大臣还在犹豫,也不再理会他们,率先上了船。 金瑬和一帮朝鲜大臣们只得也登上船,暗忖有什么问题,等见到了王上再说吧! 有金瑬和一帮朝鲜大臣们陪同,进入仁川港口码头很顺利。 仁川港口码头的防卫级别一点不比江华岛的防卫级别低,这里也有三四千水师官兵负责防卫。 前几日他们听到了江华岛的爆炸声,只是搞不清楚是怎么回事,现在汉城又被叛军占领,没有接到命令,不敢轻举妄动,才错过了最佳的增援时机。 其实也不是错过了,应该说他们躲过了才是,这些水师官兵,若是真的派了人到江华岛去,顶多给韦总裁的总裁卫队增加一点点难度,同样还是会被全体消灭的!搞不好还有可能一次性将仁川的港口码头也一起丢了! 韦总裁是不想再通过正面硬钢朝鲜军队的方式进军,否则,这几天完全可以派总裁卫队再打一波! 只是再打的话,现在朝鲜人知道他们这伙人来了,一方面严密防备,再打肯定死伤很大,还不见得能打的下来。另一方面,韦总裁不想再正面硬钢朝鲜人了,想通过政治外交的方式。 最好能把仁川的港口码头免费收入囊中,从而控制汉城,甚至控制汉城所在的整个京畿道更好。 那样的话,宝军等于控制了一大部分朝鲜朝廷的政局了。 叛军虽然控制了汉城,却在汉城附近与朝鲜大将张晚控制的王室大军对峙,所以,进入仁川码头之后,一路上很顺畅,直接前往朝鲜王室和王公大臣们暂时躲避的公州,并没有遇到阻碍。 只是,到达公州城外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了。 金瑬亲自到韦宝的马车前请示:“韦公子,我们在城外有驿站,是不是请公子先在驿站休息,等我们明日通报了王上之后,再安排公子进城事宜?” 如果韦宝只是几个人过来,金瑬随便韦宝是要晚上进城,还是白天进城,但是韦宝带了三百多护卫军队来,情况就不同了,这么多军队,三更半夜的入城,恐怕会增加很多麻烦。 惊扰百姓还好说,只怕是屯驻在公州的朝鲜驻军都有大麻烦了,这么多明朝军队进入,不得派人‘看着’啊?还得安排住宿的事情。 “为什么要住城外驿站?”韦宝不客气道:“既然来了,自然要入城!难道你们之前没有准备好我过来吗?只是让我住在城外驿站?我至少要住行宫!” 金瑬和一帮朝鲜大臣们同时一惊,你来到了公州,在王上眼皮子底下,你还要住在行宫?那不秽乱宫闱了吗?怎么可能?你怎么不说让我们王上把妻妾都送给你睡? 韦总裁还真没有想谁李倧的妻妾,政治手段,军事手段,上什么手段都可以,这是政治斗争,在政治的范畴当中,韦总裁是肯定不会侮辱谁的,包括后金,包括建奴! 这就是韦总裁的范儿,宝军也不是鬼子部队。 大明,堂堂天朝,礼仪之邦,肯定是要讲道理的,不可能到了韦总裁这里就变成无赖。 韦总裁一方面看不惯明朝宋朝的打肿脸充胖子,在外面搞的太礼仪,不注重实际,不加强对藩属国控制,总是闹些虚无的礼仪。人家进贡一成,大明会反馈十成,搞一大堆的属国,搞的万国来朝,却全都是面子工程。 但是韦总裁又很欣赏华夏这种礼仪风尚,人若不讲理,那跟动物有何分别?跟禽兽有何分别? 金瑬和一帮朝鲜大臣们很是为难。 “韦公子,主要是你带了这么多军队,如果人少,怎么都好安排,我可以连夜入宫觐见王上说韦公子到了。但是这么多军士,深夜入城,恐怕不方便吧?”金瑬愁容满面的,很是为难的对韦总裁道。 韦总裁面无表情的道:“那是你们的事情!我之前提出要来的时候,已经把要带多少人都说清楚了!谁让你们不安排好?而且,我之前说带一千人的!现在才只带了300多人来,已经精简了很多了!” “我是为了公子着想啊,我京城觐见我们王上,需要不少时间,王上与重臣们商议,又得不少时间,搞完这些,恐怕已经天亮了。我看此刻夜已经深了,所以请公子先在城外的驿站歇息,是怕影响公子睡眠。”金瑬巧舌如簧道。 韦总裁仍然是面无表情:“你的好意,我心领了,我既然到了公州,就要马上入城!之前说好的事情,哪里能随便更改?今天若是朝鲜有客人到我江华岛拜访,我一定第一时间相见!你忘记了吗?你们上我江华岛去,我不是第一时间见的你们?” 江华岛是你的吗?再说,我们去的时候是半晌午,你自然能尽快接见!要是三更半夜,你正在睡觉的时候,你试试看? 金瑬和一帮朝鲜大臣们都暗暗腹诽不已。 金瑬叹口气,知道劝说无用,只得道:“既然公子执意要入城,那请在城门外等候,待我先行进城替公子通报,不能失了待客的礼数。” 韦宝倒也没有太难讲话,冷淡道:“可以!我既然敢来,也不担心你们敢怠慢我!我不妨告诉你,别说我有什么损伤。就是我身边兵卒有一个人有损伤,只怕你们朝鲜就赔不起!还有!我这个人耐心不好,只给你半个时辰的时间!等的时间长了,我还不等了呢!我带人连夜返回江华岛,明日返回大明!” 金瑬和一帮朝鲜大臣们听说韦宝还没有入城就要走,又是一惊。 韦宝急着要入城,他们觉得麻烦,韦宝急着要走,他们只会觉得更加麻烦,无不觉得这个年轻的不像话,英俊的不像话的明朝少年,什么蓟辽督师的弟子,真的是一个无比难缠的人物,觉得这个少年是不是从娘胎里出来之后就成天搞一些权谋诡计啊?太麻烦了! 倒不是韦宝故意给这帮人找麻烦,而是韦宝知道这些人都是既得利益者,都是新上台的西人党的大臣,肯定不会为他所用的,所以也没有必要对这些人客气。干脆装逼摆谱到底了。 “好吧!我会尽快将公子的意思转达给我们王上!请公子稍等,不过,我现在没有办法答应公子什么。公州城池并不小,半个时辰实在是太紧张了,公州的王室行宫也不小!若是超过了时辰,还请公子担待。”金瑬只得低声下气了,再没有了自始至终的面无表情模样,似乎还是刻意挤出了一点奉承的笑容。 韦宝却仍然是面无表情的,冷淡道:“从现在开始计时!你再跟我多说一会儿话,我就可以直接打道回府了。” 金瑬很生气,却丝毫不敢表露出来!什么?从现在开始计时?明朝人,你不要太嚣张了啊! 但金瑬真的不敢再耽搁了,急急的朝韦宝躬身行了一个礼,然后快步到城门边上,找守卫城门的守将说了,然后开了一点点城门,然后要了一匹马,飞驰入城去向朝鲜王李倧通报去了。 韦总裁对于自己的表现还是比较满意的,安稳的端坐于马车之中。 王秋雅轻声笑道:“这感觉很不错啊,朝鲜人似乎的确是将我们奉若上宾,一点都不敢得罪的,连我们占了江华岛,他们都不敢说什么。” “怎么不敢?不是有一个愣头青被我打的生活不能自理了吗?”韦总裁淡然一笑。 然后问金内官:“你觉得我表现的怎么样?” 金内官面无表情道:“还可以,不过,公子应该再认真一些,还是有些随便,公子太喜欢笑了,笑容太多。” 韦总裁一汗,莫非你们朝鲜的王室和王公大臣都是僵尸脸不成?我还好吧?也不是特别喜欢笑。若是皇太极的妹妹聪古伦格格来了怎么办?她可是不笑不说话的。 芳姐儿也很爱笑,也是不笑不说话的人,你还不得气死啊? 不过,韦总裁觉得金内官说的也的确有些道理,他今天始终面无表情的与人说话,自己都觉得似乎威严了不少,可能因为自己以前在现代,总是居于社会最底层,习惯了给人赔笑脸吧? 重生穿越到大明朝来,也是一个农户家的子弟,也是社会底层渣渣,即便是后面经济条件好转,有了自己的势力,但是在面对外人,面对的都是一些非富即贵的人,还是很爱赔笑脸与人交往的嘛。 一时半会的,还真是不太好改。 以前没有觉得爱笑是个问题,现在觉得,这还是真的有点问题的呢。 “这一带的治安怎么样?不会有什么危险吧?”韦总裁又问林文彪。 林文彪轻声道:“回总裁的话,今天我们已经与朝鲜站的人接过头了,王室的大军应对李适的叛军都自顾不暇,绝不会有什么军事行动敢对公子不利。” 天启四年夏秋 【0525 韦总裁住进公州城朝鲜王室行宫】 ,最快更新明鹿鼎记最新章节! 韦总裁嗯了一声,听林文彪这么说,就彻底放心下来了! 抓住李适与朝鲜王庭的军队对峙的大好机会,先熟悉朝鲜朝廷,再找机会收服李适,从而揷手朝鲜朝局,介入朝鲜政局,控制朝鲜或者说影响朝鲜事务,这是韦总裁要做的事情。 韦总裁因为重生穿越的关系,虽然对于历史大事件没有什么影响,但是有不少小细节还是有细微的改变的。 就比如,李适同朝鲜官军对峙的时间到底是多久,他就说不好,也没法查证,只能密切的关注,只能紧锣密鼓的进行自己的计划。 林文彪是一个很谨慎的人,连林文彪都说没问题,那就是真的没有问题了。 韦总裁坐在他的豪华马车内,这部拥有电镀工艺,还镶嵌了金饰银饰的豪华马车,代表的是韦总裁的身份,走哪儿都带着。 韦总裁身边坐的是王秋雅。 林文彪和金内官则站在马车外面。 本来作为前朝鲜王,光海君李珲身边的人,金内官是不应该跟着韦总裁这样到处在朝鲜走动的。 但是韦总裁自信自己保住金内官没有问题,他不信有人敢动他身边的人。 金内官本人也不怕,这种太监最大的好处就是,一旦认了新的主人,一切又会慢慢复原,一切为了主人服务,这是他们的毕生使命,只要不死,他们就适合,就习惯这样的生活方式。 太监不可一日没有主人! 所以,不可能有太监妄想称王称帝,都是拍电影,写小说,乱加工的。太监要是利欲熏心起来,顶多幻想只手遮天,无法无天,捧一个傀儡把持,那已经是极限了,绝不会想什么取而代之,登上皇位这种事情。 所以,连韦总裁也发现了身边跟着太监的好处,很多既不方便女人去办,也不方便男人去办的事情,都有人办了。 所以,曾经很批判太监这种现象的韦总裁,在融入了这个时代之后,也未能免俗,也用起了太监! 因此,很多后世人对古代的陋习,指指点点,只是因为没有进入那个时代的情境,没有将自己放在那个时代的阶层的人的位置,如果自己是一个古代社会的上等人,恐怕会做更多自己以前无法想象的事情。以前觉得不可思议,看不惯的事情,都会慢慢适应,甚至乐在其中。 韦总裁在公州城外的马车中,优哉游哉的欣赏漆黑的夜晚,谈不上景致,但是韦总裁此刻的心情是还不错的,因为来朝鲜之后,他隐隐约约的觉得,这趟朝鲜之行的任务难度,应该不属于地狱级,或者很难的级别,也许是简单,或者中等难度吧。 策马奔驰的金瑬可就没有韦总裁这么悠闲了,拼命的狂奔,到了朝鲜王的行宫门口。 好在他是很多人认识的大臣,又是李倧宠信的大臣,一路都没有遇到什么阻碍,要是换做旁人,这一路的查验身份,至少要五六次,得耽误很多时间! “赶快!明廷的韦公子已经到了城外,要即刻求见祖上!”金瑬有点神经错乱了,气喘吁吁的下马,之后气喘吁吁的低吼,对着行宫门口的朝鲜兵将低吼。 “金大人,这么晚?陛下一定已经安寝了!非要这么晚求见吗?”守门的将军疑惑的问道。 “没有时间多啰嗦了!赶快往里面传信!他是大明朝廷的使者!他说半个时辰,我们要是不开城门让他进来,他就返回大明!到时候祖上得不到大明朝廷的册封,这个责任你来负责吗?”金瑬粗着脖子,蹙着眉头,快速而厉声的,近乎嚷嚷的道。 守门的将领闻言,知道事关重大,不敢怠慢,急忙说声:“请稍等!”然后飞奔着进入行宫大门,去帮忙找人通报了。 朝鲜的宫殿虽然比起大明王朝的来说,都是又小又矮的,规模完全不是一个等级,但是规矩并不比大明王宫少,也是要一层一层通报的,从最外面的宫门,通报到李倧的寝宫,至少要经过五个人的嘴巴。 金瑬为了争取时间,稍微夸大了韦宝的身份,韦宝顶多说是代表蓟辽督师孙承宗而来,但是金瑬却说成了代表大明朝廷。 这一说法,虽然相差不是特别大,其实已经很大了! 蓟辽督师可不能与大明朝廷画等号! 最关键的是,以前大明派人来朝鲜谈事情,至少都是辽东巡抚一级的大员,再陪伴个辽东这边的知府,副将一级的将领等人过来,可从来没有毫无官身的人跑来充当大明王朝使臣的惯例啊! 金瑬一方面是被韦宝逼的,不顾一切的想争取时间,生怕韦宝真的会在半个时辰之内没有放他进入公州城池就打道回府!另外也真的是被韦宝的气质给‘骗过去’了,觉得韦宝的确很有气场,一点不像少年,肯定是非富即贵,背后有很大的势力!否则,寻常的少年,怎么可能是大明一品官,内阁大臣,蓟辽督师的弟子呢? 搞不好,韦宝家里人更牛! 金瑬和朝鲜王庭自然是弄不懂韦宝的身份来历的,不清楚韦宝的家世背景。倘若知道韦宝的爹娘只是辽西的普通乡民,现在就不是这么慎重的态度了。 李倧此时已经熟睡,但是李倧的内官闻听了太监对金瑬的话的转述之后,知道事情重大,不敢耽搁,还是硬着头皮,在第一时间去惊动李倧。 “祖上!祖上!”内官压低嗓音,又想把李倧叫醒,又不敢惊扰了李倧,这个分寸,也的确是很难把握。 李倧是朝鲜王朝第16任君主,1623年生人,此时还不满三十岁。字和伯,号松窗,乳名天胤。本贯全州,生于海州,是朝鲜宣祖李昖之孙,定远君(朝鲜元宗)李琈之子,光海君李珲之侄。 今晚陪同李倧睡觉的是赵贵人,赵贵人颇有姿色,十分得宠,她父亲本来是一个小吏,李倧上台之后,朝中大臣重新洗牌,尤其是原先当政的大北派许多重臣被杀戮,流放,清扫出了朝鲜朝廷。 赵贵人的父亲原本只是一个小吏,也随着女婿水涨船高,担任了京畿道的训练大将,是一个很有实权的人物。 李倧没有醒,赵贵人醒了,披衣下床,到了寝殿门口,推开一点门,轻声问道:“什么事情?内官。” “娘娘,金瑬大人在宫门外求见,说是大明朝廷派来的使臣大人已经到了,非要这个时候入宫,而且,半个时辰之内不开城门让他进来,他就返回大明!事关重大,不敢耽搁,需要陛下立刻拿主意。”内官急忙言简意赅的复述了金瑬的意思。 赵贵人闻言一惊,让开身子,道:“那你进去叫祖上吧,我不敢叫的。” 内官也不敢叫啊,把王吵醒了,谁知道王会不会发脾气呢?别说是王,换成随便一个小民,大半夜的被吵醒,都不会高兴的吧? 赵贵人和李倧的内官两个人急的团团乱转,又耽搁了近一分钟,最后还是内官鼓足勇气,进入寝殿去叫李倧:“祖上,祖上。”他适当的提高了一些音量。 李倧迷迷糊糊的听见有人叫,嗯了一声,睁开了惺忪的睡眼,感觉光线有些刺眼,捂着眼睛,不耐烦道:“什么事情?” “祖上,金瑬大人紧急求见,现在就在宫门外候着。”随即,将大明使臣来了的事情说了一遍。 李倧一惊,顿时睡意全消,李倧是很紧张大明的,他不像光海君李珲那样对大明有诸多不满! 因为李倧是推翻光海君李珲得到的王位,是名不正言不顺的,而且,光海君李珲坚持的路线,他只能反对!光海君李珲反对的路线,他只能坚持! 光海君李珲与大明的关系并不是很好,周旋于大明和后金之间,到了李倧这类就不行了,李倧要么彻底背叛大明,否则,他就必须彻底死忠大明,与后金完全切割关系! 因为,李倧上台就是打着反对光海君李珲的旗号,打着反正的旗号!对大明不忠,正是其中一条很重要的点!而且,已经在向大明朝廷请示册封的国书中用了这一条,改都不可能再改的! 所以,李倧对于大明使臣深夜到访,非常认真对待! “快快宣金瑬来见我!现在过了多少时辰了?半个时辰到了没有?千万不能让大明时辰就这么返回去,那样的话,就全完了!”李倧尽量让自己不显得夸张,尽量想保持面无表情,因为这是达官贵人该有的气度,更何况他是朝鲜的王,一定要做到喜怒不形于色!但这个时候,让李倧做到喜怒不形于色,明显太难了一些。 内官急忙答应一声,快步向后退下,出了寝殿的门就急忙让亲信太监去传话,让太监带着他的令牌,直接到宫门外宣金瑬进来! 谁知道内官的话还没有说完,李倧就在寝殿里大声道:“不必派人去了!我亲自出宫与金瑬见面!速速派人去通知两班大臣到城门外等着!” “是,祖上!”内官一惊,知道祖上改变了计划,急忙答应一声,并对亲信太监道:“赶快吩咐人去!快!” 内官的亲信太监答应一声,火速小碎步退下,祖上的旨意,他听的清清楚楚,哪里敢耽搁。 幸好这里是公州,而不是汉城,汉城比公州大好几倍,要想立刻召集两班大臣,肯定没有那么快!而公州是可以的。 “祖上,您要亲自出城去接那个明朝使臣吗?那人这大半夜的过来,还说的这么急,什么半个时辰不让他入城就回大明,实在是很无礼啊。”赵贵人一面召唤了宫女来为李倧穿衣服,她也帮着李倧整理衣冠,一面在旁边发牢骚,“这么大晚上的,惊扰了陛下,真是的。” “你少说两句吧!大明是我朝鲜的宗主国,他们来的人傲慢一些也是正常的事!我初登大位,更加不能怠慢!”李倧自己也在急着整理自己的衣服,一面训斥了赵贵人一声。 赵贵人很好奇,来的到底是什么样的明国大臣呢?这个人可真奇怪,大半夜的到了,不如在城外驿站歇息一晚,明天再进城不好吗?为什么这么大冷的天,非要大晚上的搞出这么多事情来? 李倧穿戴整齐,乘着四人抬的轿子,露天的那种,一个劲的催促太监们快跑! 很快到了宫门口。 等的焦躁无比的金瑬见祖上亲自出来了,心中一喜,急忙跪地相迎:“祖上,我将明国使臣大人接来了。” 李倧担心过了时辰,明朝大臣会走,无心多说:“不必多言,我都知道了!现在用了多少时辰了?我亲自去接大明使臣!你骑马跟我走!” 金瑬答应一声,牵过一匹马,跟着抬着李倧快跑的队伍一起去。 金瑬没有来得及回答,暗忖,半个时辰应该已经到了吧? 不过,按照祖上亲自去的速度,应该可能赶得及! 在狭窄的街道上,人跑的速度还真的不比马慢! 李倧心急如焚,也顾不上装气质了,不住的催促,快些,再快些! 韦总裁也没有太掐着时间,只是让林文彪掌握时间。 林文彪觉得已经过了半个时辰,又等了几分钟,才对韦宝道:“公子,差不多到时辰了,应该不止半个时辰了。” 韦总裁闭着眼睛假寐,嗯了一声:“车驾转向,返回仁川!” “是!公子。”林文彪答应一声,招呼总裁卫队、总裁秘书处、统计署总署的近四百人的队伍转向,返回仁川方向! “真的就这么回去了啊?”王秋雅诧异的轻声问韦宝,原本以为韦宝只是做做样子而已呢。 “不然呢?说了等半个时辰,就只等半个时辰,做人要守信用。”韦宝没有睁开眼睛,依然躺在王秋雅的大腿上。 车仗没动的时候,他本来还说躺在靠背上的,车仗动起来,再躺在靠背上明显没有躺在王秋雅腿上舒服,所以韦总裁的头换地方了。 王秋雅轻轻地哦了一声,轻轻地用两只手抱着总裁的后脑勺,以防总裁的头不舒服。 女人的大腿,就是韦总裁最好的枕头,比乳胶枕头都舒服。真皮嫩肉系列。 之前随同金瑬一起去江华岛接韦宝的十几名朝鲜大臣,以及被打的浑身是血,一直没有捞到治疗的驸马洪柱元则仍然留在公州城的大门口。 十几名朝鲜大臣人人抄着一口流利的汉语,大声恳求韦公子再多等一等。 但是韦公子的车仗依然无情的离开,走的并不匆忙,也并不只是做样子,正常速度。 十几名朝鲜大臣在看不见韦宝的车仗和随从之后,都失神的蹲在了地上,懊恼不已,他们既痛恨韦宝的傲慢,又担心韦宝真的就这样走了,朝鲜王李倧恐怕再难以得到大明朝廷的册封了,又不知道会生出多少祸事来? 这些人都是西人党的大臣,自然已经是忠心于李倧,希望能够安安稳稳执政的。 大明的韦公子就这么走了,他们自然人人心急如焚。 就在这帮人心急如焚的痛苦了十来分钟之后,朝鲜王李倧的车仗队伍过来了。 李倧只带了百来人出来,都是强壮的太监和王室近卫亲军,所以速度不慢。 “大明使臣呢?”李倧一见这些垂头丧气的大臣,还有被几个兵士抬着的,浑身是血的洪柱元,立时感到触目惊心!不由的大声询问道。 “走了,走了有一炷香多时辰了。”一名大臣红着眼圈,哽咽的回答。 啊? 李倧和金瑬都忍不住发出了这么一声,他们都料不到,大明使臣真的如此傲慢无礼?真的会说走就走?就一点点都不肯多留吗? 这是儿戏吗? “火速追!一定要留住大明使臣!你们跑步跟上!”李倧立刻下令,他此刻脑子已经来不及多想了,只想着要留下大明使臣!要留下大明使臣! 众人答应一声,李倧的车仗继续前进去追赶韦宝的队伍,十多名大臣可苦了,得到命令,小跑着随行! 这些人可都是至少四十岁以上的啊,按照这个年代来说,都是半老的老头子了。 李倧边让人追赶大明使臣,一边回头看了一眼城门边上,由几个兵士抬着的驸马洪柱元。 洪柱元和公主都比李倧年纪轻,但是他们的辈分大,一个是李倧的姑父,一个是李倧的姑姑。 李倧叹口气,虽然没有过问,但是知道洪柱元肯定是被大明使臣给打成这样的! 这个当口,洪柱元神志不清,大家都忙着接待大明使臣,也没有人有空安排洪柱元。 其实在半个多时辰之前,刚到公州城门口的时候,就应该安排人抬洪柱元进城找郎中医治的。 主要因为一群去迎接韦宝的朝鲜大臣都怕再得罪韦宝,当着韦宝的面,没有人敢发话,反正都已经耽搁了这么久了,看样子洪柱元只是伤经断骨了,好像性命无虞,所以,就没人操持洪柱元了。 韦总裁的心眼并没有那么小,韦总裁几乎已经将洪柱元的事情忘记了,又怎么会不让人去医治他? 李倧带人追了十来分钟就将韦宝一行人给追上了。 韦宝的队伍并没有走的特别快,正常速度而已,而李倧的队伍追的速度很快,至少是韦宝队伍的五倍以上速度,所以一下自己就赶上来了。 韦宝知道朝鲜人肯定会追自己,却没有想到是李倧本人,暗暗好笑,这么一来,朝鲜人的身价就降的更低了!连他们的王,都要亲自来追赶自己,自己的身份不是被抬的更高了吗? “大人,请等一等!”几名朝鲜王室的近卫亲军将领策马赶到了韦宝的车仗之前,将队伍拦停。 韦总裁一抬手,示意车队停下,他如果不叫停的话,卫队是不会停的,这几个朝鲜王室的近卫亲军将领硬生生的这般拦截自己的车仗,甚至有性命危险。 “大人,我们王上已经到了,请大人相见。”一名朝鲜王室的近卫亲军将领下马之后,拱手躬身,对韦宝道。 韦宝面无表情的嗯了一声,并没有下马的打算。 这时候,李倧的车仗已经与韦宝的车队接触了,但是李倧被四个人抬着的轿子,距离韦宝的马车,还有五六百米的距离。 要么韦宝过去见李倧,要么李倧过来见韦宝,否则两个人还是很难相见。 两个人似乎都没有打算下马车或者下坐轿的打算,一时之间僵持住了。 韦宝看向金内官,金内官来到马车身边,轻声对韦宝道:“公子,就这么等着,他必定会过来。” 韦宝闻言,安心了不少,到了这个时候,他也不是太敢摆谱了,若是人家朝鲜王都这样亲自追来了,自己再说不等了,继续打道回府的话,那真的是实在太不给对方面子了嘛。 韦宝不放心,李倧自然更不放心!看向身边的金瑬。 金瑬在马上,靠近李倧的坐轿,两个人的高度是一致的。 金瑬轻声道:“祖上,他可能不会过来!您没有见那个明朝使臣,特别的傲慢无礼。刚才您看见驸马了吧?就是被明朝使臣打伤的!性情很暴戾。” 李倧皱了皱眉头,“可我过去的话,我们不是太没有颜面了吗?难道要我堂堂朝鲜君王,参拜他一个使臣吗?” “不必参拜,祖上乘坐坐轿过去与他说话便可。”金瑬道。 李倧没有表示什么,即便是乘坐坐轿过去,还是有点不容易接受! 这里是朝鲜的土地,这样过去,搞的好像这个大明使臣是主,他是客一般! 韦宝和李倧,又这么僵持了有十分钟。 到底还是李倧先退让了,李倧是没有办法,都等了这么久,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大明使臣在等他过去,而大明使臣是绝对没有主动过来的意思了。 李倧是万不得已,只能过去。 这里的道路并不宽,虽然是朝鲜的官道,但是只有大明官道的三分之二宽度的样子,甚至都还不到。 在这个时代,大明的官道也不宽。 古代的驿道就是后世的国道,在古代又称为官道,是由中央政府投资并按统一国家标准修建的全国公路系统,按一丈左右的标准建成,可以保证两匹马相向而行,通行无阻。 古代驿道主要用于中央政府与地方的各种政务、经济、军事等公文信息传递、物资运输、军队调动、军队后勤补给和官员出差、调任与巡视。 也是中央政府对边疆地区进行政治上控制的重要手段。而驿站是沿驿道设立的负责官方接待、信息传递,道路管理和军队供给的机构。 驿道和驿站合称为驿传系统,作用相当于今天的邮政电讯、政府招待所和兵站。 驿是古代对行省区驿传设置的称呼。台、站则指在边疆地区的驿传设置。 在以前,驿站并不同时具备文报传递、官员接待、物资运输三项功能,到了清代的驿站则是集三项功能于一身。 由于驿传系统在对全国统治中的重要地位,所以历代都是由朝廷兵部直接进行管辖。 大明的官道能容纳两匹马同时通过。 但是韦总裁的马车本身就是两匹马啊。 还有保护韦总裁的三百多总裁卫队的士官,还有总裁秘书处和统计署总署,以及随行的厨子,郎中,这些人都算是总裁秘书处的人,合计有四百多人。 这么大的队伍,说不上庞大,却也不小。 所以,李倧想过去,还真不能乘坐坐轿过去。 李倧的坐轿在得到王上的命令之后,试图过去,可总裁卫队的人并不让路。 韦总裁回头看见了这个情况,再看向金内官。 金内官轻声道:“公子,见好就收吧!若是真的让李倧下马,的确有损整个朝鲜的威仪,传出去,对于公子的名声也不好。” 韦总裁点头,然后大声对队伍道:“你们闪到两侧,让他过来!”并吩咐自己的马车调头,正面朝着李倧的坐轿。 总裁卫队、总裁秘书处、统计署总署接令,纷纷让开了道路。 但是道路太狭窄,李倧的坐轿好在不大,不然还是过不来,过来的时候,四个轿夫与站在道路两侧韦宝的人,几乎都挨到了。 李倧的坐轿,在这么拥挤的环境下,好像在杂耍表演,等好不容易到了韦宝的马车之前,短短的几百米,却已经用了十多分钟,快赶上他从城门到这里,追赶大明使臣的时间了! 这大晚上的,正是最困的时候,简直是活受罪。 李倧的坐轿到了近前,韦总裁仍然坐在马车里面,并没有下车的意思,王秋雅已经下了车。 宝军用的都是煤油灯,韦总裁身边的人也全部是煤油灯,煤油灯明亮,数量多,比火把的照亮范围更大,所以视野很好。 李倧坐在坐轿上,隐隐约约的能看见马车中坐着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年,这下简直没有气的晕倒。 李倧虽然已经知道了韦宝是大明蓟辽督师孙承宗的弟子,却并不知道韦宝的具体年纪啊。 一定是这个人面相显得嫩!可能已经年近三十了,跟我差不多年纪,只是看上去年轻吧?李倧如是安慰自己。 李倧看着韦宝,韦宝也看着李倧,隔着马车的前窗玻璃。 不管是韦宝卫队的马车,还是他们手里的煤油灯,每样东西都让李倧觉得稀奇无比。 不过,李倧风度还是保持的很好,面无表情。 这似乎已经成了韦宝认识中,贵族的标配。 面无表情加语气平淡,似乎对于再大的事情,都漠不关心。当然,被打的时候,或者看人被打的时候,除外。 这个年轻人为什么还不说话?难道要我主动向他问候?太无礼了!就算是大明的蓟辽督师亲自到了,也是客人,也该先向我问候!我都已经让步让到了这个份上,他还想干什么? 不管李倧是怎么想的,反正韦总裁打定了主意,就是不说话,要等你先开口。 “大明使臣大人好!我是朝鲜新王李倧。”到底还是李倧忍不住,先开口了。 韦宝微笑道:“你是李倧,但你不是什么朝鲜新王,你的王位没有得到大明册封。” 韦宝说完,才想起来,自己又笑什么笑啊?似乎真的太爱笑了。 李倧听对方这么说,倒是并没有惊讶,似乎早就料到了。 在李倧看来,反正大明的使臣过来就是挑毛病,然后尽量弄好处,给他们自己弄好处,给大明朝廷和大明皇帝弄好处,无非这样。 李倧虽然初登大位,谈不上有经验,但是他身边并不乏有经验的人会跟他说这些。 “虽然没有正式得到大明册封,但我得到众臣和百姓的拥戴,只能勉强接任大位,望使臣大人能尽早禀明大明朝廷,给我正式册封,我国上下将感激不尽。”李倧答道。 “时辰不早了。”韦宝面无表情,语气很平静,学着李倧说话的口吻。有了一个明确的参照物,他发现做贵族,做王,似乎也不难,也就这样。 韦宝可不想三更半夜的在这公州城外聊天。 深秋的天气,已经很冷了! 李倧明白韦宝的意思,也不想这样与大明使臣在大庭广众,当着自己底下人说话。 李倧觉得很丢脸,有失国体。 “请大明使臣大人入城,城内有好的馆驿可供使臣大人歇宿。”李倧道。 “我对住宿要求很高!你们国小民弱,馆驿都是破破烂烂的,我要住,至少得住你们行宫!行宫不是王宫,可以住的吧?”韦宝道。 李倧一怔,金瑬以及随行而来的一班朝鲜大臣也震惊了。 虽然韦宝之前就对金瑬说过要住朝鲜行宫,可没有想到,韦宝并不是随口说说的,当着朝鲜王的面,居然也这样说?行宫虽然是王的行辕,不是正式的王宫,但也是王的住处啊!你一个大明的使臣,提出这种要求,实在是太无礼了吧? 韦宝之所以再三要求住在行宫,倒也不是贪图那点子享受,他也不是完全不能吃苦,在现代当个社会最底层渣渣的日子就不说了,吃了多少苦啊?什么艰苦的住宿饮食条件没有承受过? 来大明之后也吃过很多苦! 韦宝之所以要求住在行宫,是要在身份地位上,将自己拉拔到与朝鲜王李倧同等的高度! 只有与李倧处于同等的高度,才能更好的与李倧,与朝鲜的王公大臣,两班大臣,世家大户们接触,才能居于一个制高点。 而且,韦宝相信,在李倧与叛军相争,且没有得到大明朝廷正式册封的这个节骨眼上,李倧什么都会屈就,都会就范的! “使臣大人,没有这个先例啊!您看这样可不可以,我明日请公州这里的一位大臣,把他的宅邸让出来给大人暂住,条件一定不会比行宫差,甚至更好,如何?”李倧退而求其次道。 “不,我一定要住行宫!你们这边太乱,别的地方怕不安全!你可以划一个区域出来给我和我的人住,我们不乱走动!”韦宝坚持道。 “使臣大人!在江华岛的时候我就说过,这行不通!行宫虽然比不上汉城的王宫,却也是只有我们祖上才能住的。别人到大明去住大明皇帝的行宫,大明皇帝会答应吗?”金瑬这个时候发声了,在江华岛的时候,他被韦宝打洪柱元的事情给镇住了,现在到了公州,他又不怕了。 而且这个时候,不单单是之前随同金瑬去江华岛接韦宝的十来个朝鲜大臣在场,随着李倧让人四处通知,越来越多的两班大臣过来了。 “你这个例子很不恰当!”韦宝看了眼,越聚越多的朝鲜大臣,直言道:“朝鲜是大明的属国,是还是不是?李倧没有得到大明朝廷的正式册封,他就不是朝鲜正式的王!所以朝鲜现在是无主的!还有,大明的行宫也并不只有皇帝能住,皇帝也可以招待大臣的!就是紫禁城,也有供大臣休息的地方啊!” 论辩才,可能没有多少人能比得过韦宝,因为韦宝不是狡辩,都是摆事实讲道理。 有可能达成的要求才会提出来,达不成的,实在是很无礼的要求,韦宝也不会提出来。 李倧看了眼众大臣,然后很快的回过头来,低头沉思。 金瑬也没有再说什么,在祖上面前怼了韦宝一下,虽然没啥效果,但是该做的样子已经做出来了,这也就差不多了。 其他还有心想在祖上面前表现的忠君爱国的大臣,几乎也都是这种心思,觉得金瑬已经这么说过了,再说也是同样的话,还是等祖上自己决断吧。 李倧停了一分来钟,场面很冷。 韦宝都是等李倧或者朝鲜的大臣先说话,他们不说话,他绝对不说话。 “好吧,我可以让人在行宫划一片地方给使臣大人暂住!”李倧终于下定决心道:“我是怕这样做,不但朝鲜的老百姓会说我玷污了朝鲜的颜面,只怕这事情传出去,也会非议使臣大人!说大明的人不懂礼仪吧。” 虽然李倧同意了,但是话中满腹怨气。 韦宝想笑,强行忍住了,依然是面无表情,语气平淡:“任何事都难免有人非议。凡事都有两面性,反面思考是这样,正面思考又是另外一番景象了,为什么不可以用舆论引导为你和大明的关系好?朝鲜对大明忠心耿耿?亲密无间?” 李倧和众臣闻言,均是一汗,暗忖还是别再说了,这个使臣大人看着年轻,嘴巴是真能说,似乎死的都能说成活的,反正怎么说都是他有道理。 “那就请使臣大人进城吧。”李倧仍然端坐在四个人抬着的坐轿上,虽然处处被韦宝压制,表情依然平稳,语调也很平稳,颇有些大将风度。 韦宝事先要不是经过金内官的提点,肯定会认为朝鲜人都很有城府,不过现在不会了,韦宝知道,朝鲜的贵族就是这样的。 而在韦宝听说当中,大明的朝堂的大员们,似乎一个个都不是这种冷静派,而好像大多数人都很激动,激动起来,随时随地会用脑袋撞台阶,当场升天。 李倧说罢,遂吩咐随行的内官,速速派人去将行宫的南苑收拾整理一下,然后腾出来让大明使臣和他手下人住! 韦宝这趟才带了三百多总裁卫队的人,和一百多总裁秘书处与统计署总署的人,共计四百多人,随便都能住下。 关键住进朝鲜王的行宫,一来会让朝鲜王室丢脸,二来,会给他们的护卫工作增加很大的困难! 本来只要守好行宫外围便可,现在还得另外分出兵将盯着南苑了。 李倧的坐轿从人堆中退出,往前走,然后是朝鲜的两班大臣和王室的近卫亲军护卫。 再然后,韦总裁的队伍跟随其后。 “朝鲜人很好说话啊,居然同意让咱们住进他们只有王室才能住的行宫,这等于在大明住进紫禁城了吧?”王秋雅在重新上了马车之后,興奋的轻声在韦宝耳边道。 韦宝淡然一笑:“差不多吧!主要因为他不敢得罪我!从他亲自追赶我们的车队,我就断定这家伙会被我拿捏的死死的!” “那咱们这趟要从朝鲜弄到粮食的事情就好办了吧!?”王秋雅高兴道。 “哪里有这么简单?现在只是试探了一下李倧的态度而已。这个人表面恭顺,但是心里是怎么想的,谁知道啊?还有,就算他很好摆布,他只是一个刚刚登上王位的人,朝鲜势力错综复杂!那些大臣也不见得完全听他的。而且,就算李倧肯配合弄粮食,金内官不是说了吗?王室手里并没有掌握多少粮食,现在又被叛军占领了汉城,被我们占领了江华岛,李倧手里能否掌握朝鲜朝廷粮食的半数都成问题。还有,打仗最消耗军粮了!朝鲜王室手里现在有多少粮食,恐怕李倧自己都不知道!” “还是这么麻烦啊?我还以为事情很简单了呢。”王秋雅恍然大悟一般叹口气。 天启四年夏秋 【0526 贞明公主】 ,最快更新明鹿鼎记最新章节! “主要得看各方势力!既得拿下这个李倧,控制李倧。还得控制一派势力,使其成为咱们自己的势力!”韦宝闭上眼睛,靠在靠背上,轻声道:“走一步看一步吧!具体会怎么样,现在还不好说,赶紧睡一觉是正经事,今天搞到这么晚!” 王秋雅轻轻地嗯了一声,“总裁,你睡我腿上吧?到了地方我叫你。” “呵呵,你怎么想我谁你腿上?”韦宝没有睁眼的調笑王秋雅。 王秋雅粉脸羞红,“那还不是为了让总裁睡得舒服一点嘛。” “不知道朝鲜女人是什么味道?”韦宝忽然来了这么一句。 上一世,韦宝是华国鵰丝一枚,朝鲜的女人,也就是韩国伦理片里面看看,具体的味道,上哪儿知道去啊? 现在来到这个时代,可以说是原汁原味,大一统的朝鲜女人滋味了。 王秋雅本来还柔情蜜意之中呢,猛然听见这么一句,顿时粉脸由羞红,转为微微有些吃醋,轻声道:“总裁又动花心了吗?朝鲜女人和大明女人有啥不同?还不都是女人呗。看那个瞎了眼的光海君的宠妃,朝鲜女人应该不如咱们大明的女人好看吧。” 韦宝呵呵一笑:“嗯,应该是这样的,光海君的宠妃是有点丑啊?放在大明,给个里正家啊,甲长家啊做小妾,恐怕都很勉强。放在原先的金山里,也就是中等偏上,至少有十来个有那等姿色的,是吧?” 王秋雅轻轻地嗯了一声,也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该伤心,这是韦宝头一次跟她谈女人,似乎韦宝现在越来越把她当成普通的侍妾了。原来还时不时的哄哄她呢。 不过,王秋雅还是高兴多过不高兴的,她算是看透了,韦宝随着势力不断发展,将来的女人搞不好比皇帝的三宫六院还多!轮也轮不到她吃醋啊。 只要能一直留在韦宝身边,她就已经很满意了。 王秋雅更多的还是担心韦宝的身体,心想你比我还小一岁,成天想着这些事情,不好吧?以前可没有发现韦宝是这样的人啊。她家和韦宝家是邻居,十五年来,王秋雅像是越来越不认识韦宝了。 朝鲜人的办事效率很高,韦总裁的车队进入公州城,并且抵达朝鲜王室行宫门口的时候,朝鲜人已经将行宫南苑腾出来了。 南苑一般是朝鲜王的大妃和贵人们住的,带有花园的宫殿群。大明使臣的不期而至,只能让这些朝鲜王的女人们火速搬离。 大晚上的,这些贵妇和宫女太监们接到命令被迫搬离,都很心酸。 李倧并没有等韦宝的车队,已经进入行宫了。 等韦宝进了为他安排的宫殿,还不能马上休息,他的卫队要里里外外检查一番,确保没有一点危险! 有金内官在,金内官对于朝鲜这些宫殿的布局很清楚,事情会简单很多。 “这是行宫,没有什么暗门,而且这里是南苑,是给大妃和贵人,还有嫔妃们住的地方,布局相对简单很多,注意一下各个宫殿旁边的成排小屋就行。”金内官对林文彪道。 林文彪点个头,吩咐底下的统计署总署的特工,按照金内官说的要点去查验各处。 此时已经是凌晨两点多了! 韦宝有点犯困的站在宫殿门口,仰望着天上并不存在的月亮,今晚的天色其实还不错,满天星光,却唯独没有月亮,很奇怪的天气。 有时候就是这样,云不多,却刚刚好能挡住月亮。 就像是人在逆境中,说不定就有一点好事过来。在顺境中,说不定就有点风波靠近。 就在总裁卫队的人检查完成,韦宝要进入宫殿休息的时候,来了一名朝鲜王宫的女官,并且带了二十名姿色都很不错的宫女过来。 “使臣大人,我们是殿下派来服侍大人的。”那女官十七八岁的年纪,却显得很沉稳。 韦宝看了眼金内官,金内官面无表情,这种事情,别人没法为公子决断,要不要,都随便你啊。 韦宝又看了眼林文彪,韦宝其实是有点想要的,还没有试过朝鲜女人的滋味嘛,但是又怕会给统计署增加工作难度,既然是李倧派来的人,肯定有监视他一举一动的意味在。 林文彪明白总裁的意思,对那女官道:“你们是派来服侍我们公子的,还是送给我们公子的?若只是暂时的,我们不需要!我们公子有自己的侍女。” “殿下说,若是使臣大人喜欢,可以将我们都留下来。”那女官回答道。 女官生的不错,虽然在韦宝的众多女人当中无法达到中等颜值,但是跟范晓琳的颜值也能拼一拼的,在朝鲜女人当中,实在是要算是美女等级。 这些女人一看就是宫中的宫女,韦宝也很想尝一尝当朝鲜王的待遇到底是怎么样的? 韦宝冲着林文彪点点头,意思是要了! 林文彪遂安排了统计署总署的几名女特工和她们在一起,防止这些女人有机会向外界传递关于总裁的消息。并让几名女特工对这帮朝鲜女人进行一个全面搜查,看看她们身上有没有带什么古怪东西。 这些人照例属于总裁秘书处管。 王秋雅道:“你们既然是送给我们公子的人,以后要听话,要熟悉我们这里的规矩!不得做出任何不轨的举动,否则必定严惩。” 一群朝鲜女人行礼道:“是。” 王秋雅看出来韦宝想尝试一下当朝鲜王的滋味,遂接着道:“公子的饮食起居,你们可以按照对待朝鲜王的标准对待。” 一群朝鲜女人再次行礼道:“是。” 韦宝对李倧的这一安排感到满意,没有送银子,先开始送女人了,不错,不错。 这一觉,韦宝睡到了隔日的中午。 韦宝不能熬夜,不熬夜的话,一般半上午会自然醒,但是一熬夜,至少要睡到中午或者下午。 朝鲜的女官和二十名宫女随同总裁秘书处专门服侍总裁起床的几名美女秘书一道进来。 通常都是王秋雅亲自服侍总裁起床,另外有四到五名美女秘书会从旁配合,今天加上这些朝鲜女人,阵容就庞大的多了,一共二十多人,快三十人了。 因为王秋雅之前有吩咐,一切按照对朝鲜王的待遇,所以这些朝鲜女人分成整齐的两个纵列进来,人人手中拿着服侍起床的器具,并且整齐的一起深鞠躬。 韦宝一汗,你们太爱鞠躬了,我这活的好好的,又不是追悼会啊。 不过,韦宝并没有说什么,觉得挺稀奇,挺好玩的。 王秋雅和几名美女秘书也在一旁默默的看。 女官让韦宝坐到床边来。 韦宝依言坐了。 然后一名宫女用拧干干净的布巾为韦宝擦脸,一点点的轻轻碰触,似乎韦宝的肌肤是婴儿一般娇嫩的肌肤一般。很细致,很轻柔,挺舒服的。 通常都是王秋雅拧干布巾,然后韦宝自己擦脸,他还是头一次连擦脸都由人服侍。 然后是一名宫女用一块干净布巾放在韦宝的口鼻处,轻声道:“请公子擤鼻涕。” 韦宝一汗,“我没有。” “没有也可以做这个动作,睡了一晚上,可以让藏于鼻息中的秽物排除。”宫女轻柔的回答道。 韦宝嗯了一声,决定不破坏别人的规矩,用力擤了一下并不存在的鼻涕。 “祝公子早上安康。”一群朝鲜宫女齐声道,并且是边说边深鞠躬来着。 韦宝憋着笑,什么表情都不发出来,静静的看她们表演,暗忖大明皇室应该也是这些套路吧?王室皇室是真的会享受啊,估计不少达官贵人家里应该也是这样的吧? 然后有宫女那漱口水给韦宝漱口,有人为他梳头,扎发髻。 其实这些事情与王秋雅她们做的也差不多,只是朝鲜王宫的宫廷女人更加细致轻柔一些,似乎在做一件很严肃,很神圣的事情一般。 再然后是朝鲜女官经过王秋雅的许可后,让几个朝鲜宫女捧着韦宝今天要换上的衣服,她要为韦宝穿衣服。 “你叫什么名字?”韦宝问道。 “回公子的话,我没有名字,我本是祖上的尚宫,别人都叫我金尚宫。”女官答道。 韦宝一汗,有了一个金内官,又来一个金尚宫,是不是朝鲜人有一大半姓金啊?姓金的人真的这么多吗? 韦宝点了一个头,并没有说什么。 金尚宫一个深鞠躬之后,拿过一件穿在里面的半内衣为韦宝穿上。 她的动作很轻柔,速度却并不慢,像是会变戏法一般,一下子就为韦宝穿好了这件半内衣。 专业的就是专业的啊! 韦宝、王秋雅、韦总裁的美女秘书们,都是这般想法。 虽然只是一个穿衣服的简单动作,但是大家都看出这个十七八岁的金尚宫真的很有经验,在帮人穿衣服这块,绝对是大拿。 韦宝偷偷看了眼这个叫金尚宫的朝鲜女官,但见她身穿蓝绿色的朝鲜宫廷服饰,完全没有什么装饰,高高的长裙,一直束到胸口。黑亮的头发,整整齐齐的盘与后脑勺,整个人普天壤其无俪,比圆脸稍微长一点的脸型,大大的双眼皮,挺翘的小巧鼻梁,嘴唇薄厚适中,挺漂亮的。 虽然朝鲜女人整体比大明第一个甚至两个档次,但也绝对不是没有漂亮的,韦总裁对这个金尚宫就挺满意的。至少可以吃的下去,不会看一眼就没有了兴致。 韦宝身边的女人,都有各种的花香,主要喜欢泡花瓣澡,而韦宝使劲闻了闻金尚宫,金尚宫身上似乎啥气味也没有,只有淡淡的布料味道。 金尚宫意识到这个年轻人在闻自己的身子,却并没有一点表情变化,依然是面无表情的,甚至连脸色都照旧,没有红或者白。 穿上面的半内衣还好,穿外裤的时候,韦宝就有点憋不住想笑了。 因为王秋雅她们虽然也会为他穿裤子,但是不会太过触摸他的肌肤。 而这个金尚宫帮穿裤子的时候,手像是抚摸一样,要从脚往上抚摸的,甚至到了韦宝的重要部位,都会碰触到,要帮韦宝的衣物乔好,乔到位,乔的一点点空隙都不存在。 这也太细致了吧?若不是这个女人至始至终一点表情都没有,韦宝还以为这个女人是在故意色誘自己呢。 终于,韦宝还是忍不住笑了一下。 “公子,是不是我做的哪里让公子不舒服了?”这个金尚宫的汉语也很流利。 “没有,你做的不错,你们都会说汉语吗?”韦宝问道。 “都会的,我们都是官家的女子,家里出了事,才从小放入宫中的。”金尚宫答道。 韦宝点点头,暗忖这片朝鲜宫女果然都是高质素的,看样子,李倧为了讨好自己,下了重本啊。 韦宝然后调整好站姿,忍受着有人碰触自己皮肤,引得他想发笑的冲动,继续由着金尚宫为他穿衣。 朝鲜王都能受得了,没道理我受不了啊。 韦宝没有想到自己到古代之后堕落的这么快,堕落到连洗脸穿衣服,都完全不动手了,只需要站直坐好,像个稻草人一般就可以了。 洗漱,穿衣之后,是用饭时间。 这顿饭也不知道该算早饭还是算午饭,因为要按照朝鲜王的标准,所以早中晚饭都是差不多的,每顿都是上百个菜!好在朝鲜人的碗碟比大明的普遍要小一些。 韦宝看见装食物的都是金碗金碟子,金筷子,不由问道:“这些餐具也是李倧送的?” 林文彪点头道:“是,公子。餐具和食材都经过严格检查,没有问题。我们的厨子之后做简单的朝鲜菜,不是正宗朝鲜菜师傅,所以李倧还送给我们几名朝鲜御厨,这些菜就是我们的大厨在朝鲜御厨的指导下做出来的。” 韦宝嗯了一声,虽然对于朝鲜菜并不感冒,但这是宫廷菜式啊,而且看上去还不错,也还是有点跃跃欲试的。 负责韦宝吃饭的,仍然是刚才负责韦宝洗漱穿衣的二十名宫女。 她们居然每个人都有事情做,或者负责汤,或者负责果品类,或者负责熟菜类。 全部都是跪着的。 金尚宫跪在韦宝身边,用眼神等待着,公子说开饭,她才能开始喂饭。 韦宝明白意思,对金尚宫点个头。 金尚宫先夹了一块类似烧麦一样的东西放在韦宝嘴巴边上。 韦宝张口,金尚宫小心翼翼的将那食物送入韦宝口中。 韦宝嚼了嚼,有点怪怪的,因为林文彪说全部食物都已经仔细检查过了,并不担心有毒什么的,只是不太适应棒子的口感。 却也不难吃。 “咳咳。”因为食物比较干,韦宝咽下去之后,干咳了两声。 金尚宫急忙无声的看向一名宫女,那宫女立刻跪着起身,双手捧着一碗汤,捧过头顶站起身,小碎步的到了金尚宫身边。 金尚宫两只手接过那碗,然后用长柄的金汤勺勺了一瓢汤,放在韦宝嘴巴边上。 韦宝这回有经验了,只是微微张嘴,然后那勺汤就准确的进入了韦宝口中。 呃,还以为是汤,原来就是清水啊,真能搞。 韦宝喝口水之后,暗忖这样真的挺享受,却很费事吧?吃个饭都弄的这么隆重,久而久之,自己吃饭的技能是不是都要退化了? 不过,真的享受了这个过程之后,韦宝更理解了,为什么王室或者皇室的后代,不管怎么教育,怎么有才,总体而言,都是不断退化的趋势,不会做最基础的行为了呀,能不退化吗? 一顿饭吃了半个时辰,近一个钟头,这还是韦宝咀嚼吞咽的速度快!才能这么快吃完。却也远比韦宝平时吃饭的时间耗时多的多了。 吃完饭,韦宝决定四处走走,这座南苑不是很大,却也不小了,足有十个足球场大!有五座宫殿,还有一个人工湖,大片的树木植被,花园,园景很不错。 因为韦宝去过大明京城,进过紫禁城,所以不自觉会拿大明皇宫与朝鲜的王宫比较。 规模和气势上,二者自然不是一个等量级,等于是拿坦克和自行车比较。 不过,小也有小的好处,在北国,居然弄出江南园林的味道来,韦宝还是蛮喜欢朝鲜这些低矮的建筑群,和园林式样的宫殿风格的。 “今天天气不错。”韦宝站在一座小桥上,四处看了看,对身边的王秋雅道。 王秋雅微微一笑:“总裁难道不急着做别的事情吗?真的有心情欣赏风景?风景再好,也不是咱们的吧?” “那说不准哦。”韦宝只说了半截话,他觉得真的说不准,等自己实力强大了,把朝鲜收了,问题应该不大吧?在历史上,大明被建奴弄趴下了,朝鲜归了建奴,他现在就算没有能力把建奴弄趴下,但是辽南一旦成长起来,离朝鲜这么近,控制朝鲜,甚至拥有整个朝鲜,并不是不能想的事情。 王秋雅明白韦宝的意思,掩口噗嗤一笑。 韦宝笑道:“你笑什么?不相信?” “相信,怎么会不相信?”王秋雅道。 “我让我们的辖区在不到一年的时间里人口增加了900倍之多,从原先金山里周边总共四个里,五千多人,一下子增长到了450多万人口!同时让这么多人有饭吃,把他们的人均寿命由30岁左右,一下子提升到65岁!仅此一条,不但在华夏,甚至在世界历史上也是空前的,或者也是绝后的!天地会大力办学、振兴教育、发动老百姓开展“扫盲运动”,让辖区内的文盲率,在不到一年里由99%以上缩小至不到20%!这一扫盲速度和扫盲人口数量,创造了人类历史最高记录!我们辖区在一夜之间消灭“黄赌毒”,让老百姓勤俭向上、拾金不昧、夜不闭户、争做无名英雄,创造了人类精神文明史上的最高境界!韦家庄和辽南的物价不但没有上涨,而所有人的收入增加了一倍!我可以让老百姓不要工钱,义务修建了上千座水库和无数的河流渠道,使辖区内风调雨顺、旱涝保收。而且我们还有数以亿计算的银两财富!我们可以说,已经完成了步入工业化打底工程!只要拿稳辽南,建立了自己的工业体系,拥有高、中、低的工业链体系,就是这个时期打下的基础。和国民经济体系,拥有这个世界上最先进技术的尖端科技强国之列。那么,一个朝鲜又算什么?”韦总裁自豪的对王秋雅道。 王秋雅本来还觉得朝鲜很大,韦总裁初来乍到,只是看了看景色,可能是即兴之作,发两句豪言壮语而已。 但是听韦总裁这么一分析,王秋雅也觉得,朝鲜再大,韦家庄和辽南合起来,也已经不比朝鲜小了,富裕和发达程度,更是远远超出,只要将建奴赶出辽南,只要毛文龙和建奴给总裁留出足够的时间,将朝鲜收入囊中,似乎真的不是什么难事。 “我相信总裁一定能做到的!”王秋雅目光灼灼的看着韦宝。 韦宝微微一笑:“怎么?这么看着我做什么?是不是觉得你男人很帅?” “总裁英俊,世间少有。但是外貌不代表什么,最重要的是总裁的智慧,和宏图大志!总裁就是我心中的朝阳。”王秋雅情意绵绵道。 韦宝呵呵一笑,自己都被王秋雅赞美的有点不好意思了,自己哪里有什么智慧哟?不过是比这个时代的人多了三百多年的见识罢了。 宏图大志是有点的,不过,有宏图大志的人多了去了。 就在韦总裁与王秋雅一边欣赏风景,一边闲聊的时候,林文彪来报:“总裁,朝鲜的贞明公主来了,在南苑门外嚷着要见总裁,引来了很多公州的朝鲜百姓围观。” “贞明公主?是不是那个被我打伤的洪柱元的妻子贞明公主?”韦宝的记性不错。 “不错,就是那个贞明公主,朝鲜的正牌公主只有她一个。贞明公主是李倧的嫡亲姑母。”林文彪道。 “嗯,她想干什么啊?连李倧都对我低声下气的,她敢来我这里找麻烦?再说,那个洪柱元,我只是让人掌嘴和杖责屁股罢了,又没死,大不了多养伤个几个月就没事了吧?打都打了,她还想怎么样?”韦宝有些不耐烦道。 “我也不知道她想干什么,她说要讨个说法,一直在门外闹事。另外洪柱元好像不是养伤几个月的事情了。”林文彪道。 韦宝没有等林文彪说完,暗暗一惊,揷嘴道:“怎么?洪柱元被打死了?身子板这么弱?” “那倒是没有,好像是……”林文彪也不知道该怎么措辞。 韦宝一汗,吞吞吐吐的,“说啊。” 林文彪看了眼王秋雅,又看了眼金内官和金尚宫等人,才继续对韦宝硬着头皮道:“蛋被咱们的人打碎了好像,以后怕是废了!比太监还惨,而且行动不便。” “啊?”韦总裁脑门掠过三道黑线。这真不是自己的初衷,他只是看洪柱元嚣张,又想摆一摆下马威,给金瑬等朝鲜大臣看,这才让打的洪柱元,却也没有想过要把他一个驸马打成废人嘛。 金内官和金尚宫仍然是面无表情,王秋雅也忍不住轻轻地哼了一声的惊呼。 大家都不知道应该说什么,蛋蛋都被打碎了,想想都可怕,这得多疼啊? “要不然,我让人将她轰走吧?她是朝鲜的公主,硬来的话,怕引起很大民愤。”林文彪向韦总裁请示道。 韦总裁也觉得这事情似乎很棘手了,也暗暗后悔,不该让人狠狠打洪柱元,主要是打的下数目太多,杖责的木杖太厚重了,打一百下,没打死都算大幸。 “让她进来吧!在门口闹事不好看!”韦总裁想了想之后道。 “但她进来以后怎么办?她肯定是找总裁麻烦,也不可能跟她说通道理的,她现在似乎很想找总裁拼命。”林文彪道:“这个朝鲜公主可不能随便对待啊,否则真的很难收场。” 韦总裁皱了皱眉头,知道林文彪说的不错,“可不让她进来,又能怎么样?事情已经这样了。走一步看一步吧!咱们这边不是有宫门通李倧的正殿吗、实在不行,就把这女的绑了,给她侄子李倧送过去!” 林文彪只得答应道:‘是,总裁。’吩咐人去将朝鲜的贞明公主引进来。 贞明公主并没有带打手来,跟随她身后的是十多人,两个纵列的宫女。 贞明公主很漂亮,颜值几乎与王秋雅不相上下,虽然比不上吴雪霞的绝代风华,赵金凤的国色天香,却也足矣称之为美女了。 雪白的鹅蛋脸,身穿一件葱绿底印花缠枝宝瓶图样妆花缎立领窄袖夹衫,逶迤拖地玄青色妆花蝴蝶纹长裙,身披团花韩仁绣广陵。乌亮的秀发,头绾风流别致参鸾髻,轻拢慢拈的云鬓里插着嵌[红]宝石压鬓笄,肤如凝脂的手上戴着一个景泰蓝手镯,腰系闪绿双环四合如意宫绦,上面挂着一个海棠金丝纹香囊,脚上穿的是并蒂莲花小靴,整个人显得窈窕淑女出水芙蓉。 离得很远,韦总裁似乎都能闻到贞明公主身上有股幽幽的清香冲过来。 可能是因为人漂亮,所以能脑补出香味来? 韦总裁本来是抱着对待一件麻烦事情的心态对这个贞明公主的,但是当贞明公主到了离他三米远的地方站定,韦总裁的心态改变了,觉得闲来无事,与一个赏心悦目的美女说说话,好像也蛮不错。 “你是大明使臣?”贞明公主面若寒霜,看不出任何的愤怒,但语气冰冷刺骨。 韦总裁能感觉到她的愤怒,极致的那种愤怒,这么愤怒的时候,依然能表现的面无表情,棒子国的人,的确厉害! 韦总裁没有回答贞明公主的话,依然抱着男人欣赏女人美貌的眼神欣赏贞明公主。别说没有将洪柱元打死,即便打死了,韦宝也不会往心里去!昔日在现代,自己身处社会最底层,别说和洪柱元这种顶级贵族接触的机会都没有,更别说将人打死了。现在能打死一个贵族,也算是一种享受! 韦宝的想法,很是有些变态。 “看来就是你了!这里是朝鲜,即便我夫君有所冲撞,也由我朝鲜王上处置!”贞明公主冷冰冰道。 韦宝怕撒泼,倒不怕讲理,也尽力让自己的语气冰冷,让自己的脸上没有丝毫表情,像是一个复读机发出的机械音:“我是大明使臣,有责任维护大明的威严,这是其一,何来无权处置?李倧没有得到大明朝廷的正式册封,大明是朝鲜的宗主国,朝鲜只是大明的小小一个地区,李倧何来的权力凌驾我之上处置?我直接为李倧处置了洪柱元,那是帮你们朝鲜。你身为公主,这点道理想不明白吗?你不要把自己摆在洪柱元妻子的位置,你应当首先把自己摆在朝鲜公主的位置!不管遇到什么事情,你心里应该首先有朝鲜的老百姓!有朝鲜的朝廷体面。” 贞明公主一怔,本来是来找这个大明使臣算账的,看见这个大明使臣这般年轻,更是底气十足,却忽然被对方说的没有什么话说了!这令她措手不及。 “我夫君说的都是实话,哪里触犯了大明的威严?你们凭什么夺我们的江华岛?江华岛是朝鲜的!让你们让出来,并且释放我们的兵士和将领,有什么问题?”贞明公主脸上出现了愤怒的表情。 韦总裁淡然道:“朝鲜是大明的!是你们先打了我大明的军队,我们自然有权给予惩戒。这点,等同于你的夫君!还有,这些事情轮不到你们过问,要问也是李倧问!难道你们朝鲜人没有尊卑?都不知道轻重吗?是不是以后朝鲜的事情,每个普通老百姓都可以大声责问宗主国使臣?” 贞明公主为之气结,想到才成亲不久,这段时间因为战事紧迫,而没有享受过新婚生活的夫君,更是悲伤难忍。 天启四年夏秋 【0527 朝鲜的朝会】 ,最快更新明鹿鼎记最新章节! 贞明公主遂嘤嘤哭泣起来。 韦总裁不怕人讲理,就怕撒泼或者哭。 尤其见不得美女哭的时候那梨花带雨,楚楚可怜的动人模样,看见立马就不行了。 “我自问没错!我答应你不再追究你夫君的责任就是了!你想要怎么办,你说吧!我能办到的,自然会为你办!”韦总裁这已经是很让步了,没错还补偿什么啊?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真的想给贞明公主一些补偿。 虽然贞明公主比韦宝大7岁,已经是21岁的成熟女子了。 但是韦总裁的心理年纪已经介于三十之间,所以,除非是真正的熟女,要不然,在韦总裁这里都是萝莉。 尤其二十左右的,更有杀伤力。 不过,吴雪霞、赵金凤、芳姐儿、王秋雅、徐蕊、范晓琳这些女孩子,都是十五六岁年纪。 韦总裁还是头一次跟一个二十左右的美女深谈。 “你还要再追究责任?就算我夫君言语上有冲撞宗主国使臣大人,也不至于被打成这样。”贞明公主本来想说被打成废人,但是终究是脸皮薄的女子,说不出口,想到丈夫以后是废人了,哭的更加伤心起来。 韦总裁一汗,“打都已经打了!我是有诚意抚慰你的,你不说,我也没有办法了!你总不成打我一顿吧?” 韦宝说完,自己觉得有点想笑,强行忍住了。 贞明公主虽然在气头上,但是听韦宝说打他一顿,还是觉得有点好笑,只可惜她现在完全没有开心起来的心情,闻言瞪眼道:“用明国的话说,你少猫哭老鼠假慈悲了!我要你公开向我夫君道歉!下跪道歉!” 韦宝脑门掠过三道黑线,瀑布汗啊,我公开向洪柱元道歉?还要下跪道歉?你是怎么想出来的?你这脑回路很惊人啊?我如果向洪柱元下跪道歉的话,还有脸来朝鲜搞事情吗? 别说在朝鲜搞事情,只怕这事情传回大明,以后自己在大明都要抬不起头见人了,道歉是绝对不可能的! “放肆!我们公子毫无过错,为维护大明威严,惩戒暴徒,合情合理合法!”林文彪忍不住从旁呵斥道。 一般情况下,总裁说话的时候,旁人是不发言的。 不过,韦总裁现在似乎越来越不喜欢放狠话,当总裁被人攻击的时候,身边的人该出头还是要出头的。否则逼的韦总裁亲自说狠话,甚至说脏话,那不是有损总裁的儒雅气质和风度了嘛。 贞明公主知道下跪是肯定不可能的,却坚持道:“当众道歉,恢复我夫君的名誉是一定要的!” “这事情啊,你先别问我,我劝你最好是先征得你侄子的同意吧!我怕朝鲜人受不起我的道歉!”韦宝冷淡道。 韦宝话说半截,没有说完,他本来想说,就算他肯道歉,李倧也不敢接受。 还有,韦宝虽然是自己打着孙承宗的旗号跑来的,并没有大明朝廷什么事,但是他处处以大明朝廷代表的形象自居。 贞明公主被韦宝的话刺了一下,有一点恍神,她的确没有经过李倧的同意,是擅自跑来找韦宝的。 这时候有总裁卫队的人过来,向林文彪低声汇报说有朝鲜的大臣奉了李倧的命令让贞明公主离开南苑。 林文彪在征得总裁同意之后,对贞明公主说了。 “你做的是对是错,你自己知道!不要以为是宗主国的大臣就可以只手遮天,可以恃强凌弱!看你这般年轻,想必是哪家权贵家的子弟!总有你遭报应的时候。”贞明公主说完,也不等韦宝回答,转而愤然离去,走的很干脆。 韦宝无声的叹口气,他并不后悔打了洪柱元,打喜欢装逼的愣头青是他的业余爱好。只是韦宝没有想过会伤害愣头青的家人。尤其是还是这么漂亮的女子。 中午吃过饭,李倧派人来,请韦宝下午去大殿见面。 “知道了。”韦宝淡然道。 朝鲜大臣深鞠躬,然后躬身退下,很有礼节。 “见面就见面,去大殿干什么?难不成,要让我和所有大臣见面?”韦宝问金内官:“而且,朝鲜上朝与大明不是一样的吗?不都是清晨和上午吗?为什么放在下午?” “午后也可以朝会的,这一点,君王可以按照情况临时增加,没有什么问题。让公子和所有大臣见面是什么用意,我也想不明白,按道理,应该是单独召见公子,顶多是领议政、左右议政、六曹大臣,这些最上层的高官在一旁,就差不多了。不过,也有可能是为了显得对公子的隆重吧。” “嗯,我也猜是想显得隆重,讨好公子。”林文彪也道出了自己的见解。 韦宝点点头,他也是这么想的,“这就去吧!” 到了行宫正殿,这里是李倧临时召集朝会的地方,汉城被叛军占领了,只能在公州办公。 朝鲜一点点大的小地方,官员数量却足矣令韦总裁震惊。 韦宝没有想到有这么多的人,虽然没有仔细清点,但是扫一眼也知道,不下于千人! 这还是京畿官员,而且,至少应该都是五品以上的官员,这是活脱脱的机构膨胀,臃肿吧? 不会是诸葛亮舌战群儒,都是来怼我的吧? 韦总裁还真的没有见过这么大的场面,人多,真的让人好兴奋啊! 韦宝打定主意,虽然不太可能有人敢怼他,但是如果真的有什么丢面子的可能,大不了一拍屁股就走人,拂袖而去,不可能丢面子的,嗯嗯! 上千衣着华贵的朝鲜官员站成两侧,将大殿站的满满当当,都站不下了。 韦总裁的衣着仍然只是大明的百姓服侍,不过,也很奢华,这回他并没有穿秀才生员服,而是穿了一身白色的苏州厚绸缎。 加上韦总裁的颜值爆表,气质出众,虽然不是明朝官服,却也足够有气场了,一般人光凭外表,还真的很难分辨真伪。 而且,韦总裁至始至终也没有说过自己是代表大明朝廷怎么怎么样,他只说过自己是蓟辽督师孙承宗的弟子这一条,至于其他的,都是朝鲜人自己脑补出来的。 韦宝进入大殿,在正中央站定,仍然没有先说话,先向朝鲜王李倧问好的打算。 李倧算是知道这少年的风格了,以为他仗着是大明使臣,可能还有很显赫的家世背景,才如此嚣张跋扈。 所以,李倧只得先开口:“请使臣大人前来,一是我文武大臣方便向使臣大人表达我朝上下对大明的忠心和爱戴。二是望使臣大人能在了解我朝现在境况之后,能帮助提点。三是希望使臣大人在知道我朝对大明的忠心和难处之后,能在回去之后,向大明朝廷反应,尽快正式册封我,给我正式名号,并给我朝一些帮助,对我朝一些难处,给予理解。” 韦宝想微笑来着,强行忍住了,淡然道:“我一定会的。” 仁祖即位时,西人党因主导仁祖反正而成为当权的朋党,但仁祖吸取光海君时代大北派垄断朝政的弊端,故而在倚重西人功臣势力的同时亦登用南人党(李元翼、郑经世、李圣求、李敏求等)、小北派(南以恭、金荩国等)乃至未参加“废母庭请”的大北派(李庆全等),并征召起用金长生、朴知诫为代表的“山林”儒士,维持着政局的平衡。 仁祖朝的“党争”特色并不明显,因此当时政局的主要矛盾是功臣势力和非功臣士人之间的矛盾。 即便在功臣内部也存在对立,如金瑬和李贵、李时白父子的对立、金自点和沈器远的对立等。仁祖采取异论相搅之策,维持着自己的王权。 仁祖加强王权最具象征意义的措施是追崇父亲定远君李琈。 仁祖反正之后,光海君被废黜而排出王统之外,仁祖是奉仁穆大妃而继位,故直接继承祖父宣祖的大统。 仁祖虽然内心还是想追尊父亲为王,但碍于金长生等儒生的反对意见,所以在继位时只是追封其为大院君。 仁祖的生母启运宫身体不好,朝廷围绕如何给李倧生母加封号的问题展开了争论,仁祖和李贵、崔鸣吉等绝大多数功臣主张按照子为父母的标准,而非功臣的士大夫则主张按为人后者为本生父母的标准。 此时仁祖根基未稳,均作出妥协。 这次大明使臣前来,李倧因此再想借着这个机会提这件事情。 一方面是用大国使臣的风头来压一压反对他的大臣,另一方面也想借机看看明朝政府对自己的态度。 李倧在这里耍了一个小心机,借用册封自己的父母,以达到尽快册封自己的目的。 他的父母都被册封了,不就等于他自己被册封了吗? “不知道使臣大人对于追封我父亲定远大院君为元宗大王,我母亲启运宫具氏为仁献王后的事情,有何看法?”李倧的汉语很标准,很流利。 韦宝感觉说的比他都要好了。 韦宝看了看满朝的朝鲜大臣们,大部分人是面无表情的,但是韦宝现在已经能从面无表情中,看出一些端倪! 韦宝很清楚,李倧这是在通过追崇父母而强化王权。 韦宝来朝鲜的目的是获取权势,他的主要打击对象并不是李倧,而是要削弱李倧!在大臣们中间取得一方隶属于自己的势力,以此为阶梯,一步步通过政治外交为主,军事为辅的手段控制朝鲜。 韦宝看大臣们似乎大都对于李倧的这项提议持反对意见,所以不假思索道:“我在这件事情上,没有权力代表我大明朝廷说什么,但我个人而言,认同你的做法!虽然你现在没有得到大明朝廷的册封,还不是朝鲜正式的王!但你已经开始行使作为朝鲜王的权力!一个人有了权力和财富之后,首先应该想到父母,这一点,不违背华夏儒家的孝道!是一个王,应该秉持的正道!无可厚非!” 李倧闻言,不由的瞪大了眼睛,他原本只是想提一提,要是韦宝能稍微偏向他一点点的口风,他都已经会很满意了,日后再与朝鲜群臣谈起册封父母的事情,便有了一定的依据! 李倧却没有想到,韦宝的回答,居然会如此明确?如此公然支持自己? 李倧欣喜的嘴角一撇,露出一个不是很明显,却难以掩饰的笑意:“谢谢使臣大人明确说出自己的看法。与我想的一样。” 西人党的大臣之一李贵咳嗽一声,“主上,追封定远大院君为元宗大王,启运宫具氏为仁献王后的事情,是不是可以等大明正式册封了主上之后再谈?” 李倧闻言不悦。 他上台不久,虽然李贵是西人党大臣,西人党是支持他上台的功勋党派,但是西人党内部,这些有功大臣之间,也存在种种矛盾! 就比如西人党的李贵和金瑬就有矛盾,李倧更依赖和信赖金瑬,所以李贵时常提出反对意见! 而李贵本身在西人党当中的影响力和威望,和人脉,是要比金瑬强大的。 “祖上册封父母,与祖上被大明册封,本来就是同一件事,提一提有何妨、现在知道了大明使臣的态度,不是可以为我们今后的事情提供一份依据吗?”金瑬立刻开怼模式。 韦宝很清楚,支持李倧的人,自然希望李倧加强王权,坐稳大位。 不支持李倧的人,才会希望李倧一直都是名不正言不顺的,不希望李倧的父母得到加封。 随后是朝鲜大臣各派之间的无限争吵模式,他们越吵越高兴,似乎全然忘记了今天朝会还有一个外人——大明韦公子。 韦宝则彻底安心了,因为他似乎一下子从主角变成了配角,很多时候,韦宝并不喜欢当主角,而只是喜欢作为一个旁观者,作为一个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黄雀而存在。 成功者一般都不是从头到尾咋咋呼呼,始终冲在最前面的,那种人通常死得快,韦宝深明此理。 等了近半个时辰,李倧也始终这么任由一帮大臣争吵,等到他们声音渐渐小了,李倧才出声打断。 “使臣大人,能不能对目前朝鲜周边的局势,对我们提一些指导谏言?”李倧对韦宝道。 韦宝算是彻底明白了李倧今天的意思,就是个后世的高级领导人交流大会的意思啊。 不过,后世这种高级别的洽谈,一般都是很私密的,两个巨头在小房间聊天好吗?你把我跟你这上千大臣整在一起,不太好吧? 朝鲜的周边关系是很复杂的,基本上和辽南的情况差不多!甚至难度更大。 所以,外交问题一直是朝鲜王工作的重点,换谁都一样。 仁祖年间,随着后金的兴起,延续两百多年之久的明朝与朝鲜的宗藩关系也进入尾声。 仁祖反正时的一个大义名分就是光海君忘恩背德、欺瞒明朝,因此仁祖继位后表现出更加亲明的姿态。 然而,明朝却认为仁祖篡夺了明朝册封的合法国王光海君的位置,不愿承认仁祖王位,甚至有“声罪致讨”的主张。 仁祖继位后,以仁穆大妃(昭敬王妃)的名义上奏明朝,通报仁祖反正的情况,并派李庆全赴明请封。 明朝方面暂时没有下文,不知道是忘记了,还是一如既往的拖延,反正大明朝廷的办事效率一直不高。 不过明朝与朝鲜的关系并未因后金的威胁而成为同仇敌忾的联盟,相反在暗中互相猜疑、防备。 仁祖时期,朝鲜的明朝之间最棘手的问题还是东江问题。 明朝用来牵制后金、联络朝鲜的东江镇开府于朝鲜椵岛(皮岛),一直被朝鲜视为祸根。 然而仁祖继位时,需要得到明朝册封而依赖东江平辽总兵毛文龙的协助,所以表面上的关系还算融洽,毛文龙也先后三次上奏明廷,为仁祖请封做出很大贡献,仁祖则在册封前夕的天启五年(1625年)四月为毛文龙立颂德碑于安州。 不过,仁祖政权从一开始就判断毛文龙没有牵制后金的实力,只能给朝鲜带来麻烦,加上毛文龙部下本身也有强买强卖、劫掠朝鲜等不法行为,两者关系因而很快转入紧张,丁卯胡乱时,朝鲜抱怨毛文龙不及时来救,毛文龙则认为朝鲜引导后金来攻击他,双方的矛盾陡然升级。 仁祖嘱咐都元帅郑忠信说:“西路(平安道)之事,非但胡也,毛将终必贻祸我国,其地将领不可不预备以待之。”也就是将后金和毛文龙共同作为朝鲜的防备对象。 仁祖继位后,标榜亲明排金,故中止了光海君时期对后金的国书往来,表示要和明朝“协力讨虏”,以后金为假想敌来强化军备,甚至仁祖表示要“亲征”后金。 不过,这只是一种姿态而已,仁祖政权没有勇气与实力去招惹后金,所以实际上采取的是尽量避免刺激后金的政策。 一个代表性事例是天启四年(1624年)四月,毛文龙要派人去咸镜道巡边,朝鲜君臣生怕其挑衅后金而惹祸,不仅仁祖亲自劝阻,备边司也拟定了回避策略,以备毛文龙征朝鲜兵的情况。 仁祖朝延续并深化了光海君时代的对日和解政策,但因丙子胡乱的爆发而产生波折。 就在仁祖反正那一年,德川幕府第三代征夷大将军(朝鲜称“关白”)德川家光袭职,负责日朝外交的对马岛于同年冬派源智次出使釜山,祝贺仁祖即位,并将德川家光袭职之事通报朝鲜,希望派遣通信使以维护德川家光的地位。 朝鲜爆发李适之乱,李适军中的“降倭”发挥了很大的威力,因此在仁祖逃亡途中,朝臣李廷龟和吴允谦主张借兵日本,仁祖病急乱投医,竟一度同意,特赦有罪之臣李景稷并派其去东莱倭馆借兵,后因有所顾虑及叛乱被迅速镇压而未付诸实施。 “你们怎么会想到向日本借兵?简直荒唐!即便大明有困难,可能一时半会没有办法直接出兵帮助你们攻打叛军,却也决不能想到向建奴和倭寇靠近啊!”韦宝叹口气道。 李倧闻言,急忙点头道:“我们并没有这么想,只是,使臣大人请体谅朝鲜的难处,如果叛军势大,朝鲜危机,该怎么办?” 李倧的想法很单纯,就是想抱住大明的大腿。 而朝鲜大部分的大臣的想法,则与李倧的想法是不同的。 各个派系身后都是各地的世家大户,这一点,与大明的情况何其相似? 倭国经常打朝鲜,但是不少世家大户,不少两班大臣仍然会想要向倭国靠近,并且从倭国借兵,与倭国亲近! 大臣们对建奴的仇视态度是与李倧一样的,对毛文龙的仇视态度,也与李倧一样。 所以,在对外关系问题上,在军事问题上,李倧与多数大臣矛盾的点在于,大臣们希望自己的势力在地方巩固加强!这又等同于第一个李倧想册封父母的问题了,大臣们,绝大多数的官僚,只希望得到更大的利益,更大的权势,绝对不希望中央王权过于强大! 可以说,这个矛盾是无法调和的,基本上每个皇帝和王,都会遇到。 光海君重用大北派,铲除其他派系,结果树敌过多,自己先被推翻了! 李倧联络拉拢各个派系,甚至包括没有在当初支持废黜仁穆王后的大北派的人,这些动作,是希望让各个派系混合相处的过程中,他逐步增加,增大支持他的西人党的力量。 光海君是想以个体打击全面,从而让大北派从各个势力当中脱颖而出,而李倧则是希望以全面来拱出一个强大的属于他的政治势力个体! 韦总裁不是什么政治天才,就是普通人一枚,不过,他在现代的时候就对这个时代的历史稍有了解,在这段时间与金内官不断深谈,又对朝鲜的政局有了一层更深层次的了解。 所以,韦宝一下子就能够听出其中的关键。 “叛军势力大,你就加强自己的势力啊!建奴和倭国都是狼,能和狼为伍吗?”韦宝言简意赅道:“招募,召集各地兵马勤王,然后重赏功臣,留下有力量,优秀的将领和兵士,补充到王室的近卫亲军当中啊!这样一来,王权强大了,还怕谁?王室的近卫亲军不够强大,这些外地每年都会给你制造大麻烦!”韦总裁很认真的说道。 韦总裁完全不是在忽悠,而是站在李倧的立场,站在一个王的立场说话,说的是最有道理,最能帮助王的话!所以,掷地有声! 李倧闻言,这回不是眼睛瞪大了,而是眼睛放光,本来对于态度嚣张傲慢的这个年轻大明使臣大人,李倧是一点点好感都没有的,现在则不同了。 李倧恨不得立时与韦宝畅谈,深谈,恨不得与韦宝结为莫逆之交才好! 朝鲜的大臣们也惊奇的看着韦宝,本来大家以为李倧刚才提出那个问题,大明使臣肯定会回答要相信大明之类的官话,却没有想到大明使臣居然会鼓励李倧加强王权,巩固王室近卫亲军? 这太让人意外了。 李倧此刻就感觉韦宝是上天派来帮助他的,越看韦宝越顺眼了。 “使臣大人,这点很不容易做到,希望大明朝廷能尽快对我册封,我在册封之后,得到使臣大人这样的大人物鼎力相助,也许能够达成。我愿意向使臣大人表态,一定尽我自己最大的努力搞好与大明王朝的关系,永不背叛大明。”李倧很认真道:“还希望等会能与使臣大人饮宴,我还有很多事想请教使臣大人。” 韦宝不知道李倧是客气,还是真心的,不过,对于李倧有点进入了自己的套路,韦宝很高兴,当即答应:“这太容易了,没有问题,我在朝鲜期间,你想每天与我一道吃饭都可以。不过,请教谈不上,我这个人说话直,没有什么心眼,知道的一点东西,会很乐意与朋友一起分享。” 李倧听韦宝称自己为朋友,很高兴,也很有感触,他不管是在上了王位之后,还是在上了王位之前,他这样的家庭,都是很敏感的,以前在光海君执政时期,他父亲,以及他的家人,终日只能闭门不出,哪里来的朋友相交啊? 虽然韦宝看上去那样的年轻,自己几乎能生出他来,但是李倧还是被朋友这两个字给稍微感动了一下。 “谢谢使臣大人。”李倧答道。随即让朝会散了。 今天朝会,让李倧很满意,大臣们一如既往的争吵,但是他却从这个很年轻的大明使臣身上看到了希望。 李倧只留下了一帮重臣,约莫三十多人下来,留他们陪大明的使臣大人吃饭。 本来现在这个规模,才应该是李倧今天与韦宝见面的规模,甚至更少,应该是李倧与韦宝单独见面。 相比于刚才的上千人大场面,现在的小型宴会,则更加考验韦宝了。 反正韦宝还是喜欢人多,人越多越好,至少大家不会太关注自己的学识。 天启四年夏秋 【0528 韦公子要当朝鲜太傅】 ,最快更新明鹿鼎记最新章节! 韦宝是知道自己到底是啥货色的,才华是肯定没有多少的,学识也浅薄的很。 这真的不是妄自菲薄,可能一个人安安静静的思索,很多事情能说的清楚,但是与人对话,节奏太快,没有多少时间思索的话,他仍然很难揷入古人的话题,尤其是这些上流社会精英人物。 这三十多个重臣,有一个算一个,都是汉语流利,学识渊博的人,跟他们交往,绝不比与孙承宗那些大明的大人物交往要来的轻松。 忽悠是一种飘忽不定的状态或心态。北方一带的俗语,胡乱诱导的意思。 就是利用语言,巧设陷阱引人上勾。叫人上当,使希望落空。 韦总裁的忽悠不是让人接受某种理论,某种想法,而是让人脑中空空如也,觉得明白了很多,其实什么都明白。反正听他的就对了。 其实韦总裁自己接触过的大道理很多,但是很少又内化的,大部分都是只知道其表面,不知道其内在。 所以韦总裁有时候的忽悠,连他自己都不明白自己在说什么,简直已经到了一个懵逼的境界。 只是在最后的时刻,将自己要表达的目的,隐晦的传播给对方。 总而言之,漫天洒雨,只有一滴雨是韦总裁要表达的意思就对了。 一帮大臣没有再谈论国家大事,也并没有刻意的向韦宝打听大明的事情,而是开始谈论华夏的一些他们关心的传统文化。 太极是中国道家文化史上的一个重要概念、范畴,就迄今所见文献看,初见于《庄子》:“大道,在太极之上而不为高;在六极之下而不为深;先天地而不为久;长于上古而不为老”。 后见于《易传》:“易有太极,是生两仪。两仪生四象,四象生八卦。” 庄子之后,后世人们据《《周易·系辞》相关“太极”的论述而逐渐推演成熟的太极观念,着实吸收了庄子混沌哲学的精华。 不但华夏喜欢这些,朝鲜也同样很喜欢,研究的很深。 同庄子浑沌哲学一样,太极观念这种迷离恍惚地看待万事万物的现象和本质的人生态度,以及这种思维方式本身,实则包涵着清醒睿智的哲思,其终极目的是希望人类活动顺应大道至德和自然规律,不为外物所拘,“无为而无不为”,最终到达一种无所不容的宁静和谐的精神领域。 领议政李元翼对韦宝道:“《易系辞传》记载有“古者伏羲氏之王天下也,仰则观象于天,俯则观法于地,观鸟兽之文与地之宜,近取诸身,远取诸物,于是始作八卦”的内容。意思是成卦的过程,先是有太极,尚未开始分开蓍草(易占卜用蓍草做工具),分蓍占后,便形成阴阳二爻,称做两仪。二爻相加,有四种可能的形象,称为四象。由它们各加一爻,便成八卦。” 韦宝不由的瀑布汗,你跟我谈这个干什么?我又不懂多少啰。 若不是韦宝学了太极拳,稍微涉猎了一点点,可能连这些人说的十分之一都不见得能听懂。 但是即便如此,韦宝懂的还是很有限,绝没有与人侃大山的水平。 八卦画出的过程原与天文气象及地区远近方向相关,后来被宋代的理学家以哲理方式进一步阐释。 太极在道家一般是指宇宙最原始的秩序状态,出现于阴阳未分的混沌时期(无极)之后,而后形成万物(宇宙)的本源。 比较早使用“太极”概念的,有《庄子》和《易传》,一般在宇宙论、方法论上用的太极概念,在中国的典籍中,《易》素来是作为穷尽天地奥秘的哲理书,对成卦过程的分析,根本说来,也是对天地开辟的概述。太极生两仪,便是由太极的分化形成天地的过程,两仪,即是天地,亦可是阴阳。太极的概念经常与易学一起出现。道家易有自己的独特体系,太极的概念是道家易的宇宙论、修养理论的重要基本概念。 太极图有很多种,诸如周敦颐太极图、先天太极图(原名“天地自然之图”,俗称“阴阳鱼图”)、古太极八卦图(先天太极图周围配以八卦符号)、来知德太极图以及清朝端木国瑚太极图。历经流传至今,各图唯有先天太极图以及古太极八卦图人尽皆知,因此,现代人所称的“太极图”即“阴阳鱼图”或“天地自然之图”,现代人所称的“太极八卦图”即古太极八卦图范式,甚至往往将“太极八卦图”简单的称之为“太极图”。 “使臣大人一看就是世家子弟,家学深厚,你对五行八卦有何看法?”李元翼问道。 一群朝鲜大臣和李倧也都盯着韦宝看。 韦宝现在有点明白了,这哪里是侃大山啊?这是在考校他啊。 他估计,朝鲜上流社会以这种东西来判断一个人的学识的吧? 刚才这些大臣一定是看见李倧与自己生出了亲近之意,所以特地挑这个机会跌自己的份儿,让自己难堪,让李倧看清楚自己的真面目,根本不懂什么东西,只是一个纨绔子弟,自己说的话,不必放在心上。 “你有何看法?”韦宝反问道。 李元翼看向众大臣,微微一笑。 要是别的地方的人笑就算了,韦宝是知道的,朝鲜的人,不管是王,还是这些大臣,反正这些上层社会的人,都是僵尸脸嘛,不管为什么笑,笑,对于他们来说很敏感。 韦宝暗暗生气,知道这是一种嘲讽的,看不起的笑。 韦宝在暗暗想着该怎么走人了。 如果就这么发脾气,拂袖而去,照着自己来之前的想法,韦宝觉得好丢人啊,不能那样走,那样走了的话,这帮人肯定在背后笑他没水平,没修养,没礼貌。 韦宝只能先忍一忍,听这帮朝鲜大臣边吃东西,边大谈大中华的五行学说。 五行学说是中国传统文化的核心,道家认为宇宙万物,都由木火土金水五种基本要素的运行(运动)和循环生克变化所构成,常视为古代朴素唯物主义哲学。 五行在人体来讲,代表五脏六腑,各有所属;甲-胆,乙-肝,丙-小肠,丁-心,戊-胃,己-脾,庚-大肠,辛-肺,壬-膀胱,癸-肾脏,这十基本的,一定要非常熟;但是要记得,阴阳可能会互为表里,比如说,甲木受克,可能是胆不好,但也可能应验在肝脏,因为阴阳是互为表里,甲木受伤,木很弱的话,乙木也会跟着非常弱,它又可能应验在胆,也有可能应验在肝;丙也一样,可能应验在小肠,但是你说他的心脏功能一定也不会太好,丙火受克,证明火非常的弱,就是水来克火,火要弱,一定是没有木来生,丙火弱,丁火也一定跟着弱。这十个天干,在我们人体来讲,各代表不同的部位;己-脾受克,你说脾不好,人家可能不知道,但通常断有可能是糖尿病,通常是胰岛素分泌不正常,导致糖尿病的一个原因;庚-大肠受克,最容易发生的事情是痔疮;气管什么都属于肺;这是基本的,但是人的健康不止是这样。 在命理学中运用阴阳五行相生相克原理推断一个人命运之吉凶祸福的行为也称为指迷算命。 五行学说是光辉的哲学思想,对中国科学事业的发展有极重大的促进作用。 五行学说的实质,认为世界是由木、火、土、金、水五种最基本物特性条件构成的,自然界各种事物和现象的发展、变化,都是这五种不同的条件不断运动和相互作用的结果。 华夏上观天文,下察地理,近取诸身,远取诸物。根据太阳、月球对地球来回寒热一年十二月周期运动变化的交互作用,总结了一整套适合我国农业生产发展的干支纪年纪月历法,并发展成为融入五行生克学在内,影响至现,在的“干支纪年月五行生克历法”。 木,具有生发,条达的特性,属东方。火,具有炎热,向上的特性,属南方。土,具有长养、化育的特性,属中央。金,具有清静、收杀的特性,属西方。水,具有寒冷、向下的特性,属北方。 五行学说采用取象比类的方法,将世上万事万物朴素地分为五类,在五行属性的基础上,运用生克制化的关系,来说明和解释事物之间的相互联系和变化。 像阴阳一样,五行之间存在着相生相克的规律。相生相克是任何事物不可分割的两个方面。没有相生,就没有任何事物的发生发展,没有相克,就没有事物发生发展中的协调和平衡。相生保证了事物发展的原动力和可能性,相克保证了事物发展的控制力和协调性。事物之间这种生中有克,克中有生,相辅相成,互相为用的关系,推动和维持事物的不断生长、变化和发展。 《类经图翼》曰:“盖造化之机,不可无生,亦不可无制。无生则发育无由,无制则亢而为害。生克循环,运行不息,而天地之道,斯无穷已。” 运用五行的各种特性,以木火土金水为中心,凡自然界中的各种现象、特征、形态、功能、表现等诸方面和五行中某一行的特性相类似,就把它归纳于哪一行中,分成五类,在五行属性的基础上分门别类作系统归纳,将各种纷繁复杂的现象理出五行规律,从而可以说明各类之间的联系及变化关系。 其实他们谈论的五行,韦宝也不是完全不懂。 韦宝毕竟是学了太极的人,稍微有一些认识的。 阴阳是宇宙的基本法则,宇宙间一切事物都由阴阳相互作用而产生。传统观念认为:阴阳代表一切事物的最基本的对立关系,如天地、日月、男女、上下、正负等,便以哲学的思想方式类比归纳出“阴阳”这概念,反映矛盾双方的对立、统一,消长、互根。这其中只有少数合乎乾阳坤阴的引申意义,如日明月暗、男刚女柔等;由此推而广之归类阴阳却似是而非,如代表性的水火寒暑、动静清浊等阴阳归类实是人为的定义——有昼热夜冷、消长交替逻辑而非易理本意。 故八卦是自然物理量的分类(经),而阴阳五行归纳各物理量间的数理关系(纬)。 “你们知道的这些,在大明,凡是读书人都知道,并没有很稀奇嘛。”韦宝忽然打断了一帮很是得意,似乎他们懂,韦宝不懂,韦宝与他们完全不是一个层次的人。 幸好韦宝的反应极快,要是跟这些老大臣拼学问基础,估计自己这辈子都拼不过的,他也要出击! “哦?那使臣大人说说,如何才算稀奇?”李倧的宠妃,赵贵人的父亲,京畿道训练大将赵琦眼神带着戏谑的看着韦宝。 “如何才算稀奇?”韦宝冷淡道:“自然要学以致用,才稀奇嘛!光知道一点书本上的理论,用不到实际当中,学的再多,也只能夸夸其谈!” 韦宝的话,像是一柄利剑一般,一下子将一群正得意中的朝鲜大臣们都镇住了! 因为韦宝说的很有道理啊。 学以致用,才稀奇!光知道一点书本上的理论,用不到实际当中,学的再多,也只能夸夸其谈! 这句话的确是很有道理的。 韦宝站在了道理一方,这种忽悠方式,是为上层功夫。 因为占据了道理的制高点。 这就跟吵架,跟辩论一样,谁占据了一个无法攻破的道理,谁就赢了一大半,怎么说都有道理。 “使臣大人能否说明确一些?”金瑬是忠于李倧的,自然能看出李倧对这位年轻的大明使臣有好感,顺着韦宝的话问道。很像是双口相声,唱双簧的捧角。 韦宝道:“就比如说你们的王,在内政外交当中面临的困境啊。既然你们一个个都把五行学说领悟的这么透彻,你们有本事把这些道理用于具体的解决朝鲜内政外交的困境当中吗?” …… 众朝鲜大臣都无语了,这个问题,他们还真是没有想过。 有人用五行学说来研究解决医学上面的问题是有的。 也有人会用来解释天气变化,地理和身体变化。 反正没有人用来解决具体的事情,更何况是朝鲜内政外交这么大的课题。 所以,一众朝鲜大臣都呈现一脸懵逼的状态。 韦宝见众人被自己说的无话可说了,很是得意,表面上却一脸平静,毫无表情的样子。 “盼使臣大人能具体说说。”李倧热诚的看着韦宝,他对韦宝刚才提出来的问题,无疑是最关心的。 “嗯,我说的要是没有道理,你们可以一笑置之。若是我说的有道理,我这番说法就为朝鲜解决了大问题!我希望你能封我为太傅!并且将仁川封给我做封地!”韦宝冷静道。 太傅是中国古代职官。起始于春秋时期的晋国,为国王的辅佐大臣(辅弼官,国王年幼或缺位时他们可以代为管理国家),掌管礼法的制定和颁行,三公之一;在战国时期的齐国和楚国也设有太傅。秦朝时期被废止。西汉曾两度短暂复置该职位;东汉则长期设立。以后各朝代都有设置,但多为虚衔。朝鲜高丽时代亦设有太傅,朝鲜王朝改称大傅。 在朝鲜,称大傅和太傅都可以,都是代表王的老师。 众朝鲜大臣一惊,没有想到韦宝的胃口这么大。 以前他们也接待过大明的使臣,有要银子的,有要女人的,反正还是头一次听说要官要封地的,而且胃口还这么大,上来就要仁川? 仁川是汉城的门户,给了你仁川,不是等于将整个京畿道都交给你控制了?将都城汉城都交给你掌控了吗? 而且,你这么年轻,何德何能成为君王的太傅? 李倧听韦宝忽然这么说,也是一脸犹豫。 实际上,这件事听起来虽然荒唐,却并非完全不可行。 韦宝之前就想过了,因为李倧在上台前,他们家都过的很惨,一直是被光海君重点监视的政治家庭,李倧的老师是在座的,他的舅舅和表舅。 李倧并没有正儿八经的老师,不像正常上台的王世子。 朝鲜的王世子,至少二十多个老师,分的很细,每个任课都有老师教授的。 而李倧却没有。 所以,李倧这时候,就没有太傅,这是一个空缺的职位。 另外,这个职位更多的是象征意义,是虚职,给谁当,阻力都不会很大,主要看君王的意思,另外是要这个人确实具有卓越的才华,让大臣们都服气才行。 所以,韦宝既然会这么提出来,是有可操作性的,听起来荒唐,实则,也就是一句话的事情。 韦宝没有管李倧的犹豫,看向一众朝鲜重臣:“你们觉得呢?你们有人能解决朝鲜的内政外交问题吗?” 七十多岁,老成持重的领议政大人李元翼看向韦宝:“若是使臣大人真的有什么对朝鲜治国有益的良策,只要殿下觉得可以,使臣大人成为我朝鲜的太傅,也不是不可以。大明不是有名言,三人行必有我师焉。” 韦宝忍不住呵呵一笑,暗忖你这是想偷换概念,想让我说方案,然后说成是你们君王不耻下问,把我的方案白白剽窃去啊? 韦宝不理会李元翼,看向李倧:“这个领议政大人都这么说了,你有什么说的吗?你要是觉得可以封我为太傅,并且可以把仁川封给我,我就说说!否则,我不会白白浪费自己的想法。” 李倧为难的看向众臣。 一帮大臣其实都跟李元翼一般想法,觉得这个年轻的大明使臣能有什么好的想法?他们又不是没有和明朝大臣接触过。 在朝鲜人心里,大明处处都是很厉害的,文化,历史,庞大的官员机构,有序的社会秩序,处处都值得他们学习。可真的要说大明有哪个官员特别厉害,他们是真的没有发现过,要是真的有这样的人,怎么不让那个人去打建奴去啊? 还能被建奴逼的连关外的小小辽东都快要守不住了,得全部退守关内了吗? 如果大明真的有这么厉害的人,大明兵强马壮的话,整个关外都是大明的,根本没有什么新近冒出来的建奴,朝鲜还有这么多麻烦吗?老老实实臣服于大明,不是大家都可以过太平日子了吗? 一帮大臣都觉得这个年轻的大明使臣是在危言耸听,是在强行吹牛,实际上什么都说不出来。 所以故意布下一个很大的话题,很大的奖赏,让他们根本不敢试! 这是一个超级大坑啊,朝鲜的君臣都冒出一个想法,到底跳,还是不跳呢? 韦宝其实自己这个时候也挺觉得好笑的。 他虽然朦朦胧胧有点想法,但多半得靠瞎忽悠,哪里有什么办法能瞬间帮助朝鲜摆脱内政外交的困局哟? 不过,不管他们答不答应,他都不会损失什么,未尝不可一试嘛! 未尝不可一试,这就是韦宝平时做人行事所保持的原则。 试一试又不会怀孕啰。 韦宝是这么个想法,朝鲜的王公大臣们,这三十多名重臣,以及李倧,其实也是这般的想法。 若是韦宝说的法子真的是有益的,有用的话,别说一个仁川,再大的土地,再大的官职,也都值得啊。 他们现在是什么情况?都被叛军占领了汉城了,北面有建奴虎视眈眈,南边还有时不时来觊觎的倭国。 朝鲜都要保不住了,更何况是一个太傅和一个仁川? 而且,还不止这些的,对于李倧来说,他更迫切的想获得帮助。 他李倧现在还没有正式得到大明的册封,连朝鲜正式的王都还算不上。 底下一帮被他临时捏合在一起,各个派系错综复杂的朝局,根本就不是完全听命于他一个人的。 朝鲜不稳,他的王位更不稳,若是舍一个太傅的空衔和一个仁川就能得到好的帮助,真的是划算的! 天启四年夏秋 【0529 韦公子讲学】 ,最快更新明鹿鼎记最新章节! 所以,李倧咬了咬牙,对众臣道:“你们觉得呢?我是想听一听使臣大人讲学。把五行学说用于具体指导解决朝鲜的内政外交,这很吸引我。若是真的有效,这对我朝鲜是有大益处的。使臣大人若真的对朝鲜做出了这么大的贡献,应当配得上太傅一职,也配得上仁川的封地!” 三十多名王公大臣见殿下都这么说了,有前有后,参差不齐的躬身伏地道:“殿下说的是。” 主要是,仁川是汉城的门户,在韦总裁看来很很重要。 但是在朝鲜人眼中就还好,因为这个时代的仁川,穷乡僻壤一片,朝鲜又没有什么海贸,这里人烟稀薄。 “不能带军队来,家丁人数不能超过500人,顶多参照朝鲜的一等功臣。使臣大人不是朝鲜人,无论如何不能要求得到大院君的册封。”李元翼道。 韦宝点头,知道自己不是朝鲜人,怎么样也不可能当什么朝鲜的大院君的,能有一等功臣的待遇,已经很满意了!更何况还能得到仁川,得到朝鲜王的太傅的卓越地位,这已经很可以了。 韦宝忍着笑,面无表情道:“多谢领议政大人,没问题。” 古代象征地位高低的爵位,如果只看王爵,细分出来,最高的是皇帝,然后依次是王,大公。 因为朝鲜一直都是中国的属国,所以它的最高领导人,是要比中国的皇帝矮一级的,所以朝鲜称为国王,而对应的朝鲜国王的儿子或者比较近的宗室在封号上也是要比中国皇帝的儿子矮一级的,所以他们的封号不是亲王,而是大公。 韦宝肯定不能当什么大公,因为不是李氏家族内部的人。 也不能当大院君。 两班则是可以的。 反正韦宝身为汉人,不可能在朝鲜出任实职官职。 两班是古代高丽和朝鲜的贵族阶级。 “两班”一词指上朝时,君王坐北向南,以君王为中心,文官排列在东边,武官排列在西边,即“文武两班”,之后,两班专指上朝会的官员延伸到两班官员的家族及家门。 古代朝鲜对贵族或官员的尊称也是“两班尼”。 两班的子弟通过科举和荫职取得官位,同时也通过婚姻关系来维持两班的地位,因此两班阶级具有世袭的特色。 在朝鲜时代,两班是士大夫以及其家属集团的代名词,然而“两班”一词的含义本身并非如此。 在高丽时代,将各级官员分为文班(文官)、武班(武人),依据各自的等级授予俸禄。由于在朝堂之上,文官站立于东面,武将站立于西面,因此两班又有东、西两班的称呼。 而在朝鲜的太祖大王开国之后,也承袭了高丽时代的旧制,形成了新兴的文班与武班,其身份是世代相传,成为朝鲜王朝的统治阶层,垄断了国家一切的利权。 与高丽时代的守旧贵族一般,朝鲜时代的两班从建国初期就一直掌握著国家的经济基础。 在李成桂的科田制改革中,以郑道传为首的功臣从旧贵族手中夺得了土地,而建国之后,由朝廷以各种名目授予的田地(科田)、俸禄(所谓功臣田),以及两班私自圈占、兼并的平民田地,使得两班财不断积聚,而政府税源日益捉襟见肘,两班的经济特权造成了国家的贫弱。 世宗时期以来,两班农庄的扩展到了无法抑制的程度,因为两班的巧取豪夺而失去土地的农民沦为佃农,而拥有足够的庄丁、奴婢的两班,由加速对荒芜土地的开垦、并进一步兼并土地,两班的财富因此犹如雪球一般越来越庞大。 地方上两班鱼肉人民,获得巨额田租,而政治上,两班也是财大气粗,因此造成的朝廷纲纪紊乱、社会秩序失调,是不难理解的。 李倧见重臣们没有意见了,便对韦宝道:“那就请使臣大人直言吧,我答应了大人的提议。” 韦宝一汗,你真的答应了啊?没有想到朝鲜王和朝鲜这帮超级大臣,真的都答应了? 韦宝本来只是随便说说而已,就真的只有一个朦朦胧胧的想法而已啊。又要结合五行学说,又要结合朝鲜现在所面临的内政外交困局。 这么难的课题,就是让现代的历史学者或者国际关系学者,或者很高明的政治家讲课,也未必能讲出来个什么子丑寅卯的吧? 韦宝有一点点是盼望朝鲜人能答应,但是更多的还是希望他们被自己吓到,不敢再挤兑自己。 很是有点叶公好龙的形态。 不过,对方既然这么说了,韦宝也不是漏气的性格,硬挺着脖子点个头:“关于五行学说和朝鲜目前所面临的内政外交困局,我是这么想的。” “我先说说我这个人。” 韦宝随即将他从今年冬天的重生穿越之后的经历开始,一点点的讲了他如何在韦家庄发迹的过程,并且以桌子为地图,讲了他现在与毛文龙合作,从毛文龙手里获得了辽南控制权力的事情。 “你们都听明白了吗?我用了四分之三的时间,一年都不到,就将自己所控制的区域,扩张到了朝鲜五分之一大小!而且,请记住,我这是一个从无到有的过程!而不像你们王朝是经过了几百年上千年的时间,一点点形成的。9个月,我只用了九个月,就做到了你们90年,甚至900年才能做到的事情!” 这个时代的信息封闭,朝鲜的王和王公大臣们对于韦宝在辽西和辽南的发迹过程,一无所知。 但是他们对于毛文龙的地盘有所收缩,将辽南转交给他人的事情是知道的,现在才知道,哦,原来就是转交给了坐在他们面前的,这么一个这么年轻的少年人啊? 这一瞬间,朝鲜的王和王公大臣们仿佛感觉是在听天书,一下子对于韦宝的印象,颠覆了,韦宝的形象更加高大了许多! 平民出身的经历,不但完全没有没有给韦宝扣分,还给韦宝加了无数分!他们本来还因为韦宝只是某个拥有无上特权的世家的世家子弟呢,就好像朝鲜王朝中经常出现的,某个把持朝政的权贵领议政级别家的大臣家的孩子而已。 闹了半天,这个少年,完全靠自己白手起家的啊? 再等韦宝吹嘘,他与大明王朝目前最当权的魏公公和东厂,锦衣卫等高官的良好关系。与齐楚浙党,与东林党哪些哪些高官是好朋友,胡乱吹嘘一通。 朝鲜的王和王公大臣们,更是暗暗啧啧称奇,很是佩服韦宝起来了。 因为韦宝说的九成都是真话,只有个别高官根本和他没有见过,但是高官的名讳和官职,都是真真实实存在的。 再配上韦宝本来就是孙承宗弟子的关系,这一切,可信度相当高。 别说是这帮朝鲜的王和王公大臣们,就是换上大明的不少官员,被韦宝这么一顿大忽悠,都将分不清楚韦宝说的是真是假。 韦宝将自己的发迹史,大说特说,边喝酒边说,越说越是得意,这才发现自己真的是有好多值得吹嘘的地方啊! 朝鲜的王和王公大臣们虽然有点急,都盼着韦宝这么牛的人,能快点将主题转到关于五行学说和朝鲜目前所面临的内政外交困局上面来。 但无奈韦宝的口才太好,大家听韦宝像是说书,说故事一般的,都渐渐听进去了,所以,谁也没有打断他。 “接下来要讲的可以说对你们和我都至关重要。 而且它的价值,可以说是价值连城都不为过。 如果你们真的觉得有用,就会觉得我只要一个太傅的称号和仁川,真的是很善良了。 关于它值还是不值,那你听完呢,就知道了。 刚才你们不是谈到了五行图吗?你们都很懂,我就不画了。 在座的都是在朝鲜政局中说话算话的人。 你们当政之后,内政阻力重重,各地世家不团结,两班大臣不团结,别人不去跟你产生连接,这是为什么? 是你的实力不行啊?还是这些世家大户和两班大臣不行? 或者说你的资源关系不行,或者说你的团队不行,还是哪里不行? 我只用了9个月的时间,就收纳了相当于朝鲜五分之一的土地,和比朝鲜更多的人口! 这么一个恐怖的结果就摆在这里,可是还有傻子可能会想:你是不是在那忽悠我们呀?说大话骗我们呀? 对于这种人,我能说什么? 你来我们辽南看一看,看看我带的卫队都是什么风貌的嘛! 我的卫队在身份上肯定比不了朝鲜王室的近卫亲军,可是真的交手,我五百人可以轻易打垮你们5000人,信不信? 我就问你,你是来执政整个朝鲜的,还是慢悠悠的学习实战?你的格局,看到哪个维度了?” 韦总裁一通装逼,装的口沫横飞,不说不知道,一说的话,连他自己都被吓了一大跳,自己好能胡扯啊? 主要是朝鲜的君臣虽然对韦宝的事迹不是太熟悉,但是辽南换人了,还有大明的辽西好像是出了一个很厉害,很年轻的大商人,这点他们是有耳闻的。 辽西和朝鲜离得并不远,漠南的蒙古商人,还有晋商,南直隶的一些商人,还有毛文龙控制的一些商帮,都是到处跑的,所以,朝鞘不会对于辽西的动态一点都不清楚。 只是之前没有将那个很年轻,很厉害的商人,与面前这个年纪轻轻的使臣大人韦公子合并在一起。 “使臣大人,我想问一问,什么是维度?”赵琦忽然打断了韦总裁的话。 维度? 韦总裁一愣,现代人就懂了,对古代人还真不是很好解释,“就是层次!层级,卖菜的,种田的,他们是一个层级,你们两班大臣是一个层级,你们的维度不同,看问题的角度也会不同,懂了吗?” 一众朝鲜的高级大臣们纷纷点头,浅显易懂。 韦宝见他们似乎都听进去了自己装逼,又看看李倧,李倧一脸沉醉的模样,似乎已经完全进入了状态,似乎他马上得到了韦宝的帮助以后,就能大展身手,大起风云了一般,一脸的陶醉表情。 韦宝不由的大受鼓舞,接着意气风发道: “你说你天天就对着朝局,脑子里都是那些套路你的伪大师,假大师。什么这个牛人,那个牛人,照着他的方法,政局一会就能稳定,不用一两年,国泰民安。 可能吗? 这些人骗一波之后,获得了名气,闹不好还能青史留名,留下一堆烂摊子,给谁? 给王和大公们,大院君们,你们这些两班大臣中的佼佼者们啊!政局道路不是说走就走的。 一步踏出,步步出错,悔之晚矣! 退回来,重新走? 你当你是皇上,来回换老婆呀? 还很享受是不是? 你说人家啊,一遍又一遍的摧残你那颗雾蒙蒙的脑袋。 你还在那里,哎呀,这气氛真好,哎呀,这大事说的真好,太牛逼了。 哎呀,按照这个大师说的法子做,肯定行的通呀。 结果呢?其实人家赚的就是你们这种盲目崇拜的心态。 钱人家就收走了,留下你在那里,就慢慢的回味。慢慢学习。 所以,一个执政者,在执政之初,就要有坚定不移的心态,有自己坚定不移的道路,不管对错,都要一个劲走到底! 起步阶段就至关重要了! 今天晚上呢,我也不在这里说我个人有多牛逼,说我创造的团队有多牛逼。 起码呢,得到过我指导,跟我合作过的人,他们是收了钱也收了心。 毛文龙大家都认识吧? 多高傲,多牛逼的人啊? 还不照样对我言听计从吗? 要是没有我,哪里还有辽南的大片土地? 还不早就被建奴给夺走了吗?” 韦总裁九分真话,一分假话,反正这里的人基本上都认识毛文龙,但是谁又可能跟毛文龙深交呢? 而辽南的的确确还在韦宝手里,还在大明手里。 这一点,本来就是让朝鲜君臣很是惊奇的地方。 不由的他们不信。 刚才还只是听进去韦宝装逼的一帮朝鲜君臣,此时则是频频点头了。 虽然韦宝到目前为止,都是在胡吹海吹,并没有说到什么重点。 但是这些打鸡血的话,对哪个行业,对什么环境都有用的。 人很多时候,甚至可以说所有的时候,都是在怀疑自己的。 盼着自己能成功,能牛逼,更盼着有个像韦宝这样的‘超级大师’给予指点迷津,不用付出太多努力,就幻想着立马能够牛逼,立马能够成功! 韦宝还真不是什么成功学,传销大师,只是结合朝鲜的情况胡吹海吹罢了。 “记住哦,我这里强调一下是收了心! 执政就是收官员的心,收读书人的心,收老百姓的心。 收心是关键! 做什么事情,都要收人心。 水能载舟亦能覆舟,知道吗? 我们和那些杂七杂八的大师,是不在一个维度,不在一个世界的。 有些屁都不懂,靠吹牛,靠世袭上来的高官,他们有的是龌龊的套路,伤人伤财,又伤人脉。 就像光海君李珲和大北派。 没几年就把国本伤了,把民心伤了,留下一大烂摊子,神仙都难以救回来,是不是? 而我呢? 我教你的是脚踏实地的知识,本本分分攒钱,还收心。 当老百姓要赚钱,当政者更要赚钱,还得带着老百姓赚钱,自己也要赚钱。 一个朝廷没有钱,他一天都撑不下去! 你说你是想本本分分的赚钱?还是想去龌龊套路的骗钱!? 你一定要搞清楚这个问题。 你就不能用去扯淡的时间,而认认真真,踏踏实实的去观察别的成功的政治家是如何做起来的吗? 《资治通鉴》大家都有读过的吗? 读了以后,你们会想到学以致用,而不是用来打论战,吹牛战吗? 嗯? 所以呢,我在这里送给大家一句话,在套路里面,学不了套路! 在套路以外,才可以。 我再讲一遍啊。 在套路里面,学不了套路! 在套路以外,才可以。 在事情里面解决不了事情,跳出事情,才能解决。 在感情里面解决不了感情,跳出感情才可以。 举个例子,你的头疼。 在你的脑袋里面解决不了问题,跳出你的脑袋,你才知道,哦,这不是头的问题。 每个赚钱的问题,从来都不是单一的,一个点的问题。 哎,你说你是个人的问题啊、还是办事能力的问题啊?还是朝鲜的资源的问题? 还是说朝鲜本身的问题,朝鲜就不行,永远没法安居乐业? 那之前的一千多年你们是怎么过来的呢? 他不是某一个点的问题,而是系统的问题。 是人的问题! 千万不要说你的运气不行,你的家乡不行,环境不行。 归根结底,都是你这个人不行! 不是头的问题,你偏偏要去找头的问题。 他可能是颈椎的毛病,背的毛病,脚的毛病,心肝脾肺肾的毛病引起的头疼。 对不对啊? 他不是一个点的问题。 他是一个系统的问题。 你们可能不知道系统是啥意思,系统就是许多事情综合在一起,这就叫做系统,要从全局,从大局观看问题,找到问题解决的方法。 并且是一步步的,承上启下的! 所以我今天给你们讲的,可谓是用心良苦。 今天讲的叫五行图,五行图将会给你提供一套,粗暴简单,强悍直接的落地方法论。 他这个可以让你时刻存在于一个不同于普通人,不同于普通选手的高纬度里面。 听完你们就会明白,执政到底的逻辑是什么? 这些东西理解了以后,你一定比其他人牛逼十个维度。 你就知道如何去赚钱了。 那拆解的目的又是什么呢? 通过对五行图的学习,掌握赚钱,和布局,和目的,和系统的核心方法论。 让自己时刻思考任何问题的时候,解决任何问题的时候,都能用系统思维,而不用单向思维。 我再重复一遍哦。 通过对五行图的学习,掌握赚钱,和布局,和目的,和系统的核心方法论。 让自己时刻思考任何问题的时候,解决任何问题的时候,都能用系统思维,而不用单向思维。 这是我们今天的目的。 你脑子里面没有一套自己的五行图,那么你必将在三到五年之内,陷入自己布下的三道泥潭。 就是,你会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我也不是在这里吓唬你,我很负责任的告诉你,我也不是在这里套路你。 这三个死穴呢,你一定绕不过去。 第一个死穴就是,你一定会抓不住这个时代大巨变时代所带来的巨大机遇。 你抱着祖宗,或者命运传给你的好的地位,巨大的权力。 啊,但是你却没有人家那种收钱的能力。 运用权力的能力。 为什么呢? 因为你没有人家的思维。 天天执政,天天拉帮结派,天天搞关系,却还是赚不到钱。 整个朝局仍然是一盘散沙,民间动乱此起彼伏。 那赚钱是不是成了你最大的泥潭呀? 就这一个点啊,就可以把你的雄心壮志,梦想,理想给拖死! 这是第一个死穴。 那么第二个死穴又是什么呢? 就是你每天的工作都会很累,你一边想抓住一点什么呢?一边又什么都抓不住! 一会往东,一会往西,然后每天都生活在焦虑和烦躁之中。 那第三个死穴呢? 你内心是极度恐惧的,问一问你自己,你当下就知道,你内心极度恐惧,你心里根本就是静不下来的。 即使你现在已经是朝鲜的王,你也会有同样的焦虑或者恐惧。 问问你自己,有还是没有?” 韦总裁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一帮朝鲜君臣又是频频点头,一个个若有所思。 虽然韦宝的话都是浅显易懂,甚至有些粗俗的,但是其中不乏至理! 这帮朝鲜君臣不管是不是大学问家什么的,反正都应该算是饱学鸿儒了吧! 越是饱学鸿儒,脑子里的理论知识越多,其实这种人也越混乱,做个什么事情,都会想东想西,想七想八,一点点屁大的事情,可以想一辈子想不出个子丑寅卯来。 反倒是韦宝这种有了一点点的想法就放手去干的实践派,在具体办事的过程中,能得到很多的点滴收获,合在一起,也不一定有啥大作用,但是给这些饱学鸿儒吹牛逼,是差不多够用的了。 这时候,大殿外面还站着一个人。 她是要求见李倧,却因为李倧正在和三十多名重量级大臣召见大明使臣大人,而被拒之门外,暂不得入内的贞明公主。 贞明公主看着滔滔不绝,比手画脚,雄辩中的韦宝,暗忖这家伙才多大的人?凭什么给这些两班重臣讲学啊?殿下也真是的,怎么会听一个可恶少年人的话? 韦宝将贞明公主的夫婿打成了不能人事的废人,贞明公主现在只有憎恨,想杀死韦宝的心。 韦公子讲的很投入,讲的实在是太高兴了,这要是放在现代,他这等于是在棒子国的国会发言,几千大员听自己讲课论道了吧? “殿下!我有事求见!你们不要听这个人胡说!他这么年轻,懂得什么?”贞明公主听清楚韦宝在谈论朝鲜政局,教授朝鲜王和重臣们治国理政的法门,尤为愤怒了! 简直是出离的愤怒,愤怒可滔天,可吞海,可埋葬世间一切。 贞明公主实在无法想象眼前的一切,李倧还算年轻,又是刚刚上台,这就不说了。 这些年迈的重臣们又都是怎么了呢?一个个都疯了吗? 天启四年夏秋 【0530 朝鲜韦太傅】 ,最快更新明鹿鼎记最新章节! 大殿之中,韦公子、朝鲜王李倧、三十多名两班重臣,一起看向殿外的贞明公主。 韦宝撇了撇嘴,暗暗好笑,却仍然是一副面无表情的泰然自若神色。 知道贞明公主是干什么来的,肯定又是告状,要求找自己要说法呗? 呵斥,你当你是秋菊,秋菊打官司吗? 我打伤了你男人,但是我是大明的使臣大人了啊,你还能咬我?除非你们现在马上派人去大明朝廷核查一下,根本没有我这么一个使臣大人,好不好? 否则,李倧敢动我吗? 这些两班大臣敢动我吗? 李倧很是不高兴:“公主殿下!我们正在接待尊贵的客人!” 一帮两班重臣也纷纷侧目,用不满的眼神,疑惑的眼神看着贞明公主,都觉得公主这是怎么了? 平时贞明公主都是很守规矩,很懂礼法的啊。 “他这么年轻,懂得什么治国之道?就冲他胡乱打伤了我们朝鲜的大臣,我们就不能与他好说话了。”贞明公主还是有礼貌的,低头鞠躬,很沉痛的语气。 “公主殿下!请你不要再说了,再说的话,你就离开这里!”李倧强压着怒火,正听到兴头上呢! 贞明公主眼眸糊着一抹雾气,不便再说什么,知道再说的话,真的会被劝离。即便她是王的姑姑,也不会意外。 韦总裁并没有被这个小插曲影响情绪,相反,在知道又多了一个美女旁听自己高谈阔论之后,吹起牛逼都带风。 更加興奋了! “你们如果能把五行图都搞明白,你当下和未来的三到五年,在这个剧变的时代里面,牛逼的时代里面融合在一起,你就一定能够取得不可思议的好成绩。 起码当下你就能够获得下面我要讲的,三大好处。 第一,五行图如果你学会了,你就可以掌握快速赚钱,系统布局的能力。 并且快速的见到结果,立刻解决你当下的问题。 解决了当下的问题,你去干什么呀? 抽出时间去布置更大的蓝图。 才能够不被钱所困。 那第二呢? 你每天的工作都会非常的轻松和简单。 你想喝点小酒就喝点小酒,想吃啥就吃啥,想休息一阵就休息一阵,想去嘚瑟就去嘚瑟。 我知道大家最需要的就是休息,这是执政者的共同述求。 最好一个月,半个月做事,半个月休息,是不是? 一直休息又不喜欢了。呵呵。 可是在你这些玩的同时,任何事情都在你的掌控和掌握之中。 这是第二个好处。 第三个好处就是,你内心就会无比的坚定,定力十足。 做事情就会很稳的,智慧和点子也会相互成长,生生不息。 而且你每冒出那么一个小点子,每冒出那么一个小想法,都可以让你瞬间超越对手。 哎,这时候就会有人问了,哎,韦公子啊,你说的有没有那么神啊哈? 呵呵。 我也不是跳大神的,也没有那么神。 但是,到底什么是五行图,你们听完之后,就会觉得我们华夏的老祖宗真牛逼。 这张图啊,我相信大家都画好了吧?那么你们放在手里面,现在我要根据这张图来讲这堂课。 首先,我们要拆解了啊。 问大家一个问题。 你们想要拆五行里面的哪一个先? 我分析啊,大家都跟我一样,五行里面都想先去拆金。 咱们就先从金开始拆。 金呢,就是大家想要的结果,金钱,就是能量。 将金钱和财富,和想要的结果。 统统合在一起,看成一项! 这个是金。 什么是金呢? 用老百姓的方法去理解一下。 怎么理解呢? 很简单。 我举个例子。 说:一个人很有钱,很有财富,很成功,很有名气,很有威望。 那这个人呢,他可以是企业家,可以是明星,可以是当大官的,可以是什么什么啊。 请问大家,这些人是不是有结果的人?是不是有钱人? 哎,我就发现啊,有一个东西就出来了,有钱人,有财富的人,有名望的人,这些人就叫金多的人。 金多的人呢,人脉就靠上来了。 世家大户,两班大臣,可以豢养大量门人,能人,为己所用! 金多,财富多,能量就大! 王呢,王可以用大量的财富笼络大臣和读书人,让大家死心塌地,觉得跟着王就有前途! 那能量一大呢? 金多,收礼就多。 谁能量大,谁财富就多。 谁权力大,过年送礼的人就多。 那从金开始,往后走。 接着到了什么? 到了水。 水是什么东西呀? 金生水! 金多了以后,是不是自然就生出水来? 那水是什么东西呢? 金是我们大家都想要的结果,财富,就是赚钱。 假如说有了这个东西,那你就会发现,那水就自然生出了。 金是不是生了水呀? 一正一反的关系,对不对? 水的核心在于什么? 风水风水,风水轮流转! 水的核心在于是流动的! 我们每个人都是一个流量。 流量是流动的,流量就是人,人就是水。 那我们再思考一个问题,水有没有根? 水有没有心? 水就像人心一样,他是流动的! 水是活的,人也是活的。 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 所以人体本身就是由水组成的。 人靠不住,这就是真相。 是还是不是? 可能会有人说不是。 没办法。 习惯就好,你得习惯呀,为什么呢? 因为流量他本身就是流动的。 流走不重要,重要的是,听好了啊,你把别人的流量,流进你自己的池子里。 怎么才能有流量,怎么才能有水。 我们讲了啊,金生水是吧? 是金生水,不是水生金,这个弯儿,没有人能够调动的过来,这是五行图,这是逻辑。 是因为你有了流量才能有钱吗? 那是扯淡。 那是因为你有了钱,你就一定会有流量。 金生水,你首先要解决金的问题,要问一下你是谁? 凭什么? 很核心的一句话。 想解决流量池的问题,想解决流量的问题,想解决客源的问题,首先,要解决你含金量的问题。 你先去检讨一下啊,问一下你自己,你自己的含金量到底够不够? 金生水,水生什么东西? 水生木。 木是什么东西呢? 如果用中医来讲,木就是根。 免疫系统,肝胆。 水和人都是流动的,对不对? 木是怎么来的? 木是不是固定的? 木是不是实的? 木是不是不动的? 不流动的,他是有形的。 木是水碰到了种子,自然生长出木来。 种子和什么结合才能生出木来呢? 种子不让水进入到身体里面,能长出木吗? 放到朝鲜的政局当中,怎么去理解这个现象? 为什么叫水生木啊? 记住这个词,我们记住一下这个词。 接触点,接触点的打造。 系统的打造,是不是就是木? 木的前提是什么? 木的前提是水足够多,就是说你得有足够的流量。 是不是才能有木? 才能打造出接触点? 这个接触点是什么呢? 我给你们举个例子。 我混进了一个派系,想分化瓦解他们的人。 我怎么才能把这帮人拉过来,成为我的流量? 我们管这个叫什么? 叫水塘,叫鱼塘。 你要有自己的价值,自己的特色。 你的东西如果是平平淡淡,毫不起眼,没有人看重你,没有人追随你,人家会觉得你这个人没有本事,跟着你没有前途,对不对? 水进到这个容器,就搅和在了一起。 终于成了木,别人不就对你关注了吗? 不就和你有了接触点了吗? 大家这么多流量在一起,各种流量在一起,五花八门,妖魔鬼怪,都在一起。 那比的是什么呀? 谁能抓眼球,谁能吸引眼球。 不懂没关系,后面我再给你补充,再给你总结,你就懂了。 这个时候可能有人会问了。 我是精明人啊,挺牛逼的人啊,我咋生不出水呢?为什么没有人愿意追随我呢? 你生不出水,证明你不是金。 你是金的话,自然而然会生出水。 所以啊,很多人都是,不要把自己太当回事。 五行图是老祖宗传下来的。 祖宗的东西,你要是不信,你说你能信什么? 你告诉我,水能生金吗? 生一个试一试,那是吹牛逼。 木生什么? 木生火! 火是什么东西? 火在人体的五行里面,火对应的是心,心属于火。 走心,用心,动心,都在火的领域。 那怎么才能进入你要拉拢的人的内心,怎么才能让你要拉拢的人的心火热? 让你要拉拢的人的心火热,让你要拉拢的人激情澎湃,这都透过了什么呀? 都透过了木。 把一堆木头干什么呢? 把一堆木头堆起来,点燃一把火。 火了,火了就开始动心了。 我讲的时候,你们要进入这个画面,要脑补,只有脑补,你们才能记住的深刻一些。 脑补就是你们要想象那个画面! 你进到了别人的派系了,首先你得到了这个派系的资源,你想办法去加朋友,反正你本身就是奔着拉资源去的。 哎,你说,我直接加人,能加上吗? 我可以直接告诉你,不能! 你以为你是谁呀? 你必须得让这个派系里面的人都知道你是牛逼,才能主动加你,一加你,一接触,天啊!太牛逼了。 这个人太不可思议了,怎么能这么牛逼? 那他心里出现了什么呢? 出现了一团火,然后你再去和他深入的接触,你就把他的心烧红,烧透了。 烧成灰烬了。 再往下看,灰烬会变成一个什么东西呀? 土。 火生土。 那土是什么呢? 土就是信任感,也就是培育系统。 也就是培育系统加信任系统。 土呢,是给人很踏实,很沉淀,很稳重的一个感觉。 我就是很相信你,很信任,就是这么简单。 按老百姓的话,就是这么说的。 如果你照着这个思维去做,你的什么流量啊,行为啊,他们就都能理解。 他们是怎么进到你的包里去,怎么又从你的包里又流出去,你就都能理解了。 那我们的土,继续转到下一个部分。 下一个部分是什么啊? 土生金。 就这样,你啥都来了。 五行就这么简单。 金生水,水生木,木生火,火生土,土生金。 所以呢,土有了,信任有了,金自然就有了。 你们仔细看这张图,他不光有生,他还有克! 火克金,土克水,金克木,水克火,木克土。 你会发现,在每一个点上,你比如说在火这个点上。 木是生火的,火是生土的,跟火不相连的两个,一个是金,一个是水。 水要是跟火连接,就是相克的。 什么意思呢? 很多人想赚钱,想要钱,他就觉得什么呢? 我搞流量就行了。 木跟金是不是连在一起的? 他不是,他中间还隔了一个水。 是还是不是? 只要中间还隔了一个东西,就一定是相克的。 所以说,你着急有用吗? 你着急有用吗? 你想解决哪一个点,必须考虑,前面,或者是后面,对不对? 一定是这样的,老祖宗留下来的,一定是这样的。 所以五行图是什么呢? 这就是一个规律。 你讲了之后,我咋去运用呢?怎么使用呢? 你这是在洗脑,还是在打鸡血呀? 好。 那我接下来,一条一条,再给你讲。 第一条,这里面有一个落地使用的心法,在这里,我们再明确一下。 当我们所有人的,在生活里面,在事业里面,在赚钱里面,出现任何问题的时候,请你找个当下能看到问题的任何一个点。 就是五行里面的哪一个点,你听懂了吗? 你说,哎,我流量有问题了。 你就找到这个点,就不要用以前的思维了,而是用五行的思维,找到这个点。 我前面是不是讲过这样一句话? 在事情里面解决事情,是解决不了事情的。 跳出事情就可以了。 是不是跳出事情,就跳出了这个点? 是不是就到了这五个点了? 你会去用这五个点,解决一个点的问题。 是不是就很好解决了呢? 当出现问题的时候,首先明确,当下能看到的这个点。 然后把这个点的前点和后点,找出来。 三个点出来以后,自然就出来一个叫做系统的雏形。 你的脑子里面就初步具备了一个系统思维。 你立刻就知道,所有的问题,都是系统的问题。 所有的困难,不管你今天想要分化瓦解别人的派系,想要拉到更多的帮助,得到更多的手下。 当你掉进一个事情里面去解决单一问题的时候,你就废掉了。 解决单一问题的目的,和背后,都是为了解决系统问题。 去感动别人的心的时候,这就是火。 所以有这么一句话,一切皆可救,唯有小气不可救。 小气的人是不可救的,吃饭小气,对父母小气,对自己小气,对待别人也小气,自己有点东西就知道往被窝里面藏。 这种人啊,他无论学什么东西,一辈子都不会起来。 所以,只有会大方,才能燃烧起来一把火,才能瞬间燃烧别人的心里面,才能瞬间打开别人的防线。 这里呢,只能用火,必须大方! 会送礼的人,一定是很牛逼的人,这个人可以学历很低,但是这个人会送礼,会请客,那么这个人一辈子都会有大运。 风水上来讲,也是这样讲的,就是别人请吃饭,花五百块钱,哎,他请吃饭,花五千块钱。 这种人是很牛逼的。 他流量有了,赚回来的会更多。 会交心。 精诚所至金石为开。 没有谁能赢得过一颗真心,也没有谁能斗得过一颗真心。 真心就是地心,也就是土心。 有了这个心,会交心了,信任也就自然有了。 这个就是生金的基础。 就是赚钱的基础。 我坚定的信任这一点,就是精诚所至金石为开。 我用的是真心,是地心,是土心,是道心。 我有这个东西,我就对谁都不怕。 对应的就是金水木火土。 大家记住,透过五行的方法,去构建一个多维的,立体的思维。 知道任何发生在自己身上的问题,一定不是一个单一的,一个点的问题。一定是系统的问题。 但这个系统并不复杂,一定是极度简单就能解决的,只要你找对了点。 找对什么生什么,什么克什么。 什么跟什么能够交集,什么跟什么不能交集。 因为相生相克,他就是一瞬间的事情。 所以啊,人生没有捷径,且行且珍惜,踏踏实实的,你静下心来,你用五行图去布局你自己的人生。 自己人生是一个生生不息的蓝图,一定要布局成生生不息。 你在做事的过程当中,你在管理朝政的过程当中,你在赚钱的过程当中。 你在面对朝鲜政局的内政外交的过程当中。 都要用到我说的这些方法。 这些不是套路,是方法! 赚钱也是一种修行,千万不能急火攻心。 要学会用道家的思想来结合。 就是易学的五行相生相克的这种规律。 所以不要急,要一个一个的去解决。 你解决完以后你就会发现,一个解决了,下一个自然也就解决了。 你一个一个的把他列出来。 找到自己最擅长的地方,只要你不急,所有的问题都能解决。 只要你一急了,你就乱,为什么会乱? 因为你跳过去了,中间有一个东西,跳过去了就是相克了。” 韦宝说完,端起桌上的一杯酒,一饮而尽,痛快!太痛快了! 真是没有想到自己这么能吹? 对一帮朝鲜的王公大臣和朝鲜的王,自己能说出这么多道道来啊? 不单单是朝鲜王李倧,一帮两班重臣,韦宝身边的金内官、王秋雅、金尚宫等人,也同样震惊的无以复加。 金内官和金尚宫的震惊还好一点,他们本来看韦宝这么年轻就有本事当上大明使臣大人,有本事出访朝鲜,本来就觉得韦宝可能很厉害,只是没有想到这么厉害罢了。 王秋雅则是三个人当中最震惊的了,万万没有想到总裁的口才在大明很厉害,在朝鲜也这么厉害啊? 对这么多朝鲜的达官贵人,居然也能侃侃而谈这么久,而且,似乎这些人很醉心,很认真听的样子,都陶醉了吧? 总裁是怎么做到的? 公子是怎么做到的啊? 王秋雅几乎高兴的昏倒。 所有人对韦宝都是认同的,佩服的,都是正向的想法。 可能只有一个人是不正向的。 那就是大殿外面的贞明公主。 贞明公主一直瞪视着韦宝,她是中途来的,听完后半程,贞明公主终于明白,为什么朝鲜的王和重臣们,会那么认真的听韦宝讲学,听韦宝讲解如何处理朝鲜国政的事了。 天启四年夏秋 【0531 得到李尔瞻的产业】 ,最快更新明鹿鼎记最新章节! 怎么可能? 怎么可能? 这个年轻人,怎么能说出这么多东西?虽然听上去很粗浅,却句句砸中人心,似乎有些道理。 虽然对韦宝很憎恨,也许对韦宝的怨气永远都消不了,但是贞明公主不得不承认韦宝刚才的长篇大论,有打动她,让她也听进去了。 “就这些了,我的话,能值得到太傅名号和仁川封地吗?”韦宝问李倧。 “外交呢?如何对待大明、建奴以及对待日本的关系?”李倧问道。 “战争中,要想做到战无不胜,以一个国家的力量战胜周边强大的敌人,而且没有透支国力,反而刺激了本国经济发展,最终稳固统治。这些并不难,但是一定是一个庞大的议题,短期内无法说完。而且,很多事情需要通过具体的事件选择,加以指导!若是我得到了太傅的名号,你有事的时候,我很愿意以太傅,以顾问的名义,对你进行指导。”韦宝傲然道。 战争中,要想做到战无不胜,以一个国家的力量战胜周边强大的敌人,而且没有透支国力,反而刺激了本国经济发展,最终稳固统治。 李倧听了大明使臣大人的话,心痒难搔。 一帮朝鲜大臣虽然认为这个年轻的大明使臣大人多半是吹牛的!你要是有这么厉害,为什么不在大明朝廷中获取无上权势?那样的话,大明朝廷会被建奴挤兑成现在这幅局面吗?大明自顾不暇,你凭什么的大言不惭?凭什么说能指导朝鲜的内政外交? 韦宝催促道:“如果你觉得我刚才说的话有效,就应该将太傅的封号和仁川的封地给我!以后朝鲜有事,我一定会竭尽全力出谋划策!并帮助疏通与大明朝廷的关系!” 韦宝要的是成交,作为一名现代的销售人员,韦宝满脑子都是成交,没有成交的生意,都是扯淡。 李倧看向一帮两班重臣。 “殿下,此事事关重大,不能马上决定,需要慢慢商议,太傅虽然不是实职,却名望很重,仁川虽然不是什么富庶之地,却是汉城的门户,地理位置极其重要!殿下不但不能答应,更请让大明使臣先归还江华岛!他归还江华岛之后,我们可以再慢慢商议仁川的事情。”说话的是右议政申钦。 申钦是朝鲜王朝宣祖、仁祖年间的学者、文臣。从宣祖那里受宝笔委托的遗教七臣之一。1613年发生癸丑狱事后被罢职,被流放至春川,1621年被释放。 仁祖返政后,任礼曹判书兼任大提学官职。是老西的重臣,现在任右议政。 李元翼和申钦这种的,都是正宗的西人党和南人党中老贵族的代表人物。 申钦刚才对李倧说话,用的是朝鲜话。 韦宝听不懂,看向金内官,金内官轻声将申钦的话翻译了一遍。 韦宝勃然大怒,冷然对李倧道:“我还在此,你们当着我的面,用朝鲜话说话,是不是不礼貌?江华岛是大明土地,大明岛屿,我没有再追究你们朝鲜军队首先攻击我大明军队,已经是法外开恩,居然还敢找我要江华岛?” 韦宝对李倧发了火,又厉声对朝鲜重臣们道:“信不信我现在返回大明?只要将朝鲜实情禀明我大明朝廷,你们这些逆臣一个个都逃不掉!你们不要以为大明现在不行了,对付一个建奴都费劲!我可以告诉你们,大明地大物博!现在朝廷只是没有重视建奴!别说一个小小的建奴,还有你们朝廷,我们大明的江南富庶之地的资源都完全不必动用,随便一个辽西或者辽东,或者北直隶,或者山东,任何一个地方,只要对北边边患引起重视,物资匮乏的建奴和朝鲜,还有海外倭寇,全部如同蚍蜉!” 韦宝的话,很不客气了,而且将朝鲜与建奴、倭寇相提并论,已经很带有侮辱性质了。 朝鲜重臣,大臣,人人精通汉语,甚至只要经过科举教育的朝鲜读书人,都精通汉语,在场的都是两班重臣,又怎么能听不懂韦宝的话? 所有重臣都愤怒了,只是一个个仍然面无表情的,没有一个人出头与韦宝对呛! 不是他们被韦宝吓到了,韦宝身边只有三个人,一个是原来光海君的内侍金内官,一个是光海君的宫人领班金尚宫,另外一个年轻貌美的女孩,自然不足为惧,这里可是朝鲜公州行宫的大殿啊,外面全都是王室近卫亲军。 “使臣大人请息怒,也许是我刚才忘记了规矩,不该用朝鲜话与殿下在使臣大人面前交谈,我这里给使臣大人陪个不是。但是事关重大,我相信,就算是大明朝廷,要决定太傅这等重大名望的高位,和仁川这么重要的封地,也不可能说决定就决定吧?”右议政申钦对韦宝道。 韦宝哼了一声:“若不是看你老迈,给你留一分颜面,我现在就要让人给你掌嘴100!” 韦宝的话,粗鄙霸道,简单粗暴的无以复加,引得朝鲜王李倧,以及在场的三十多名两班重臣又是一怔。 他们都已经见过被韦宝打掉了满嘴牙的公主驸马洪柱元,洪柱元的父亲是礼曹参议,也是两班大臣,只是没有资格参与今天这么重要的见面会罢了。 朝鲜的所有朝廷规矩,包括文化,礼仪,全部效仿大明,他们也是六部,吏户礼兵刑工,上面是领议政、左议政、右议政、下面是各部判书、参判、参议。 很多参与了仁祖反正的功臣,因为不是正牌贵族的身份,所以,连谋求一个参议等级的职位都很困难!各部重要大臣,两班重臣,仍然全部是老牌大臣,老牌贵族。 这个时候,在凌厉霸道的韦宝面前,就显露出他们的极其不团结的一面了! 他们派系林立,谁都不敢在这个时候出头。 右议政申钦被韦宝这样侮辱,气的浑身发抖,却也没有再说什么,真的有些害怕韦宝真的有可能会下令掌他的嘴。 虽然这里是朝鲜的行宫,但是韦宝若真的下令,会怎么样?申钦不敢想象后果。 韦宝也没有真的要打申钦,不过,他是将这一类的世袭贵族当成首要对付目标的,这些人把持的都是最好的位置!只有做掉这些人,才能空出位置来,才能承袭他们的家产,弄到足够的粮食。 “给我一个时间吧!三天讨论怎么样?”韦宝干净利落道:“而且,从现在开始,我要享受太傅的一切权益!据我所知,之前的太傅是李尔瞻,他被斩首之后,留下的空缺还没有人增补,他的家产也还在封存当中吧?正好,他的所有家产,我继承了!” 啊?李尔瞻的所有家产,你继承了?你凭什么继承啊?那些都是属于王室的!你是强盗吗? 朝鲜君臣无比骇然,真没有想到这个年纪轻轻的大明使臣大人对朝鲜的事情这么熟悉,而且一上来就狮子大张口! 因为继承了李尔瞻的家产,绝对不会低于他之前索要的太傅的名号和仁川! 朝鲜的两班重臣,人人都见识过很多来访的大明官员,但是这么太贪得无厌,这么厚脸皮的,他们真正还是头一回见。 太贪了,太厚脸皮了,李尔瞻在光海君时代呼风唤雨,执政多年,积累的家产数不胜数,说是这个时代的朝鲜首富,毫无争议。 你又不是朝鲜人,不是两班重臣家的子弟,不是王室的,你凭什么要求继承李尔瞻的家产?跟你有什么关系? 这是很无理,很荒唐的要求了! 现在他们有点明白,为什么这个年轻的大明使臣一定要当朝鲜的太傅,搞了半天,原来是惦记李尔瞻被封存的那些庞大的产业啊? 金银珠宝,古玩玉器什么的,早就被王室取空,关键是物业还没有动,李尔瞻的物业遍布整个朝鲜,以商业性质的建筑为主,各地都有大型宅院楼宇,奢华程度和规模都堪比王室! 李倧绝不会答应这种要求,正在措辞如何拒绝韦宝,可实在开不了口。 虽然是很荒唐的要求,但是新的太傅,继承已经被斩首的太傅的东西,似乎也有一点点说的过去。 更关键的是,李倧有求于韦宝,绝不敢与大明翻脸啊,现在的情况,好像不与韦宝合作,大明就会发怒。 朝鲜君臣实在搞不清楚韦宝在大明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物?有多大的能量? 所以,场面再次冷下来,寂静无声,落针可闻,没有一个人说话。 “你们说太傅和仁川要讨论!我给你们三天时间,够大方,够宽容的了吧?现在直接继承李尔瞻的产业,有什么问题?我这是为了你们好,我听说你们各派都想夺李尔瞻的物业,闹的头破血流的,我直接帮你们收着,应该没人敢从我手里夺取吧?你们放心,我绝不会变卖的,我也做生意,我的商号正好用得上!”韦宝再次催促道。 李倧被逼的实在没办法了,看了看自己的亲舅舅和表舅,他们也都是两班重臣,期待他们说话。 可李倧的亲舅舅和表舅,似乎没有说话的意思,也不是很敢。 李倧只好看向韩浚谦了。 西平府院君韩浚谦是李倧的正妻,仁烈王后的父亲,领敦宁府事。 明德贞顺仁烈王后韩氏是西平府院君韩浚谦(韩浚谦为领敦宁府事、封西平府院君,谥号文翼。)与桧山府夫人黄氏的么女,李氏朝鲜王朝第16代君主仁祖的元妃,第17代君主孝宗的生母。 敦宁府是朝鲜王朝时期的一个中央机构,其职能是“王亲外戚之府”,即王族和外戚的机构。 等同于明清的宗室府,专门管皇亲国戚的。 李尔瞻是朝鲜王朝中期文臣,作为大北派的领袖,被光海君重用。光海君即位后,肃清了朝廷内的小北派,处死金悌男,主张废除仁穆王后。仁祖反正后被处以斩刑。 “殿下,你累了吗?是不是该歇息了,这些事情,过几天再讨论吧。”韩浚谦不负众望,用汉语对李倧道。 韦宝一汗,来了个硬角色么?老子正在索要好处,你让李倧去睡觉?他去睡觉了,我找谁要去啊? 随着韩浚谦的话,一帮两班重臣一起叩首,请李倧去休息。 李倧礼貌的对韦宝道:“大明使臣大人,请你也先去休息吧,这些事情,我们日后再议,我一定给大人一个交代。” “不!现在就要说清楚!继承上一代太傅的物业,这么区区小事,重臣们都在,有什么问题?你们说太傅的称号,割让仁川给我,要讨论,因为牵扯到朝鲜的百姓,我觉得可以,所以给你们三天时间!李尔瞻的物业已经悉数被王室封存了,就是一句话,不牵扯任何人的利益,为什么也要等?”韦宝很坚决! 因为韦宝这回是目光逼视李倧,所以韩浚谦也不方便揷嘴了,只能由李倧本人回答。 “你是不是没有诚意封我为太傅?没有诚意封仁川给我?区区小事,你不能做主吗?这样的话,你有什么魄力成为朝鲜的王?你放心,我只要太傅的封号和仁川,其他我什么都不要,我只希望能方便我的商号在朝鲜经商而已!我的商号在大明很有名气,我注重信誉,在朝鲜经商,将成为朝鲜老百姓的福气。”韦宝继续逼迫道:“你们不是看我住在行宫很不舒服吗?今天还来了一个公主捣乱,我正好也不想住在行宫了!” 李倧脑门都开始渗透出汗水了,开始还觉得这个年轻的大明使臣很厉害,挺好的,现在完全改观,这是狼吗? “请你现在答应将李尔瞻的产业给我继承!三天之内,你们要把太傅的封号和仁川的封地给我!”韦宝再次重申。 “那就把李尔瞻的产业,都赠予大明使臣大人吧!”李倧被韦宝逼的有点疯魔了,只想赶紧去休息。 一帮两班重臣闻言,一起抬头,震惊的看着李倧,没有想到李倧居然会当场答应?李倧就算不答应,就算与这个年轻骄纵的大明使臣翻脸,他们也不会这么意外的。 韦宝大喜,表面却依然面无表情:“很好!那就请你现在下一道旨意,盖上大印给我!这事就算是定下来了!我一定能保证朝鲜日后风调雨顺,国泰民安,不再受内忧外患!” 威逼加利诱,这是韦宝的两项利器,一直都是两手抓,两手都要硬的,他相信,风调雨顺,国泰民安,免除朝鲜的内忧外患这个条件是最吸引李倧的,没有比这个更加吸引李倧的条件了! 果然,李倧有些恍神的点头,对李元翼道:“请领议政大人亲自草拟旨意吧!” “是!殿下!”李元翼的目光闪烁不定,有心劝阻,却又忍住了。他是南人党转西人党的大臣,因为资历超过五十年,才能做领议政,并不是正统的西人党,所以忍住了正面与大明使臣大人这么强硬的对手交锋。 不光是李元翼,其他派系的大臣也都是这么想的,他们已经发现了,这个年纪轻轻的大明使臣大人似乎是急于揷手朝鲜事务,虽然不知道这样会对朝鲜有多大影响,但是在这个汉城都已经被叛军攻占了的时期,得罪大明是等同于自尽的行为,决不能做的。 殿外的贞明公主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殿下答应了对方的要求? 虽然李倧是贞明公主的侄子,但是李倧比贞明公主大很多。 刚才贞明公主要不是之前被呵斥过,很想在韦宝逼迫李倧的时候出声打断的,但是她不是不敢,而是没有机会,两边的几名王室近卫亲军虎视眈眈的盯着她,她再有什么影响大殿内饮宴的举动,肯定会在第一时间被拖走。 很快,韦宝拿到了那张朝鲜王的旨意。 黄色的绢布,虽然不如大明的明黄色圣旨那般奢华,但是在韦宝看来,也已经极其奢华了啊! 最关键的是,这得是多少银子啊?虽然是在朝鲜,可韦宝粗略估算过,李尔瞻的产业,至少值得到500万两以上的大明官银数目!已经是非常非常多了。 可能在大明不算什么,也就是二三流的富豪,州府一级的首富罢了,但是在朝鲜,这真的是绝对一笔令人眼红的财富。 韦宝拿到了朝鲜王的王旨之后,李倧倒是反而不急着离开了,想多与韦宝聊一聊,多听一听韦宝关于解决朝鲜内政外交困局的话。 韦宝的话,似乎有某种魔力,让人喜欢听。 主要韦宝也不光是纯装逼,装逼为主,拼命洒鸡血,另外也会说出一些有建设意义的意见。 其实很多意见,都是站在普通老百姓的角度,一般清廉的大臣都知道的事情,只是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罢了。 但是李倧还是听的津津有味。 这个时候,贞明公主找了个空档,一下趁着大殿门口的王室近卫亲军不注意,到了大殿门口,喊道:“殿下,贞明求见!” 李倧、韦宝、两班重臣、金内官、金尚宫、王秋雅和一帮殿外的朝鲜王室近卫亲军,以及周遭等待服侍的宫女和朝鲜太监们,一起惊愕的看着贞明公主,不知道她要干什么。 马上上来两名侍卫,要将贞明公主拖走。 贞明公主忽然拿出一柄匕首,对准她自己的胸口:“都别过来,再过来,我就刺下去!” 韦宝一汗,朝鲜的王宫守卫这么松懈吗?就算贞明公主身份高贵,进出容易,也不能轻易携带匕首这种武器吧? 两名准备拖走贞明公主的侍卫当即愣住了,看着李倧,等待殿下的命令。 两班重臣们也全部站了起来。 他们都知道韦宝把洪柱元打成了废人的事情,知道贞明公主这是要讨说法。 李倧急的也站起身来:“公主殿下!请放下刀子,你这是干什么?” “殿下!我要求大明的使臣公开对我夫君道歉!他就算有权力打人,但是我的夫君犯了什么样的错,要被打成这样?满嘴的牙齿被打光,下半身打的再也无法行走。”贞明公主哭诉道。 李倧很为难,刚才忍痛把李尔瞻的物业都给了韦宝,他其实并不是特别的痛心,因为这些物业都是在朝鲜的土地上的,而且韦宝答应了不会随便变卖,所以,这些财富,应该还是算朝鲜的嘛。 但是贞明公主要求追究韦宝打洪柱元的事情,虽然他身为朝鲜的王,却也似乎没有足够的权力惩治一名大明的使臣大人啊。 “你先把刀子放下,这事情慢慢再说!”李倧是知道贞明公主的个性的,知道她真的有可能会将刀子对着自己的胸口捅下去! 贞明公主在光海君时代被贬为翁主,过着贫女的生活,吃过很多苦,性子很刚强,绝不是长期生活在宫中的娇生惯养的女孩。 “大明使臣大人!你若不答应我的要求,我现在就死在这里,我看看你能在朝鲜待的下去一天吗?朝鲜的千千万万百姓会为我伸冤!”贞明公主不再对李倧说什么,知道李倧很为难,李倧无法凌驾于大明使臣之上,转而对韦宝道。 韦宝平静的站起身,他身边没有卫士。 这里是朝鲜行宫的大殿,即便是林文彪的统计署总署的人,还有谭疯子总裁卫队的人,他们都不能进来,只能在行宫最外面的大门口等着。 不过,对方只是一名女子,韦宝不说一身的功夫,反正打七个八个寻常不会武功的壮汉是问题不大的,更何况是一个娇滴滴的朝鲜公主。 “公子。”王秋雅不知道韦公子要干什么,轻轻地叫了一声。 李倧也有点紧张,怕贞明公主会对大明使臣大人不利,道:“大人,不要走太近。” 韦宝回身淡然道:“没事,贞明公主不是找我吗?我就去一下,免得影响你们吃饭。” 贞明公主看着韦宝一步步的走过来,紧紧的握着手中的刀子,冷冷道:“你想干什么?” 天启四年夏秋 【0532 天生的情种】 ,最快更新明鹿鼎记最新章节! “你……你想干什么?”贞明公主冷然瞪视韦宝。 韦宝淡然道:“怎么?你不是找我吗?你找我,我不是要过来吗?” 韦宝一步步的向贞明公主走近,自己都觉得自己有点变态一样。似乎自己是什么坏人,正在欺负贞明公主这个清纯,楚楚动人的漂亮姑娘。 “你别过来,再过来我就刺下去!你到底给不给我夫君道歉?”贞明公主用刀子对准她那算比较丰满的胸口,没有奶过孩子的女人的胸脯是金胸脯,挺翘的很,随着呼吸颤动,愈发动人。 韦宝还没有试过朝鲜女人的滋味,暗忖,这个贞明公主值得尝一尝,只可惜,不知道她是否已经被开过了?既然已经嫁人,应该是已经被开过了吧? 可惜,可惜。 “我凭什么给你道歉?打洪柱元的事情,我不是已经对你说的很清楚了吗?他该打,他冲撞了大明朝廷的威严!就凭这一点,杀了他也不过分!别说他只是一个大臣,就算他是朝鲜的王,也不能冲撞宗主国的尊严!”韦宝停下了脚步! “我夫君只是让你归还江华岛,释放岛上的朝鲜官军,怎么冲撞大明的威严了?而且,你当时坐在江华岛行宫的王座上,难道不应该叫你下来吗?”贞明公主据理力争道。 “你这个女人,脑子一定不好用,这些话,你刚才已经说过一遍了,我也已经回答过你一遍了!也罢,我再说一遍,这回之后,你不能一直这么问重复的话了,我可没有你那么多的空闲时间。”韦宝冷淡道:“朝鲜是大明的,江华岛也是大明的。而且,我们途经江华岛,被岛上守军无故攻击,这严重的冒犯了大明的威严!我们只是自卫反击!夺下了江华岛,江华岛就是战场,是产生纠纷的争端地区。不再是普通的岛屿!我为什么要释放朝鲜官军?他们都是俘虏,需要接受审判!既然江华岛是大明的,我昨晚江华岛上最大的官员,为什么不能做行宫的王座?” “你这是强词夺理,要是照你这么说,你在朝鲜,可以随意借口别人攻击你们,见人就杀?见东西就抢夺了,是不是?”贞明公主愤怒道:“空口无凭,都可以凭你的话盖棺论定了是不是?” “你的汉语说的很不错啊,不是!我来朝鲜这么多天了,我有见人就杀,见东西就抢吗?我的侍从有在朝鲜惹过一件事情吗?”韦宝刚刚说完,便暗忖,自己刚才不就向李倧强行抢了李尔瞻的产业吗? 不过,这两天,韦宝的底下人,几乎没有离开过朝鲜公州行宫的南苑,除了统计署总署的特工有少量活动,总裁秘书处的人有一些采买活动,几乎不走动。 更谈不上惹事。 贞明公主为之语塞,本来就是很难判断孰是孰非的事情,找不到证据的事情。 “怎么?你也说不出话了吗?遇到不顺心的事情,就动不动用自尽相要挟,我告诉你,你自尽了也不会有几个朝鲜的老百姓为你伸冤!只会引起不必要的争端!”韦宝又走前了两步,到达了贞明公主的两米之内。 贞明公主的个头与韦宝差不多高,韦宝还在长个子当中,此时1米66左右了。 这个时候可没有高跟鞋,都是实打实的身高,贞明公主看上去比韦宝就要高一些了,因为女子显高。 “是对是错,心里有数!我……”贞明公主说不过韦宝,凄苦之下,便要自尽。 韦宝看出来了这贞明公主的心思,暗暗焦急之下,只得一步跨前,闪电一般拍掉了贞明公主手中的匕首。 他知道,自己只要救过贞明公主一次,这事情传出去,就能将他把朝鲜驸马打成废人的舆论影响抵消掉一大半! 而如果贞明公主真的在自己面前自尽成功了的话,那他浑身是嘴都说不清了,朝鲜人将永远不会原谅他。 这件事情,肯定是他一生都抹不去的污点。 贞明公主力气不大,刀子被韦宝击飞,却很勇悍,反应也很快,立即跨步过去,还要捡起地上的刀子。 韦宝一汗,情急之下,上前一扑。 抱着贞明公主温软美好的身体,在空中一个翻腾,韦宝怕伤了贞明公主,一个360度大回旋,自己在下,让贞明公主好压在他的身上。 噗叽一下,二人重重的落地。 引得在场众人一阵惊叫。 “使臣大人!你没事吧?”李倧亲自问道。 金内官、金尚宫、王秋雅也纷纷询问韦宝的情况。 关心贞明公主的人,也询问贞明公主的情况。 贞明公主没有回答,又羞又气的发现自己此时正伏在韦宝怀中,而这厮将自己搂抱的紧紧的。 韦宝感受着贞明公主的胸脯挤压在自己胸脯上的触感,老二也一下子有了反应,暴涨而起,狠狠的顶在贞明公主双腿之间。 贞明公主感受到了下面的侵犯,恨不得咬死韦宝,无奈被他抱着,动弹不得,疾声道:“你松手!” 韦宝却没有理会贞明公主,而是对众人道:“没事了没事了!贞明公主要跟我闹着玩啊,哈哈哈哈。” 众人一汗,跟你闹着玩,有这么闹着玩的吗? 不过,这下,朝鲜大的君臣都更加佩服韦宝了。 韦宝不但口舌能辩,还有这么好的身手。 朝鲜与大明一样,也是重文轻武,很少有文武兼备的人才,之前大家听韦宝吹嘘他发展的速度怎么怎么快,地盘怎么怎么大,手下人怎么怎么服从管束,还觉得有些不信,现在更是信了九成! 因为韦宝年轻啊,一个中年人能文能武不稀奇,一个少年,能文能武,就很稀奇了。 说明韦宝很有本事。 众人见韦宝控制了局面,也放心下来,纷纷围拢过去。 虽然贞明公主在韦宝的上面,却动弹不得,倒好像她主动压在韦宝身上一样,粉脸又气又羞,早已经红到了脖子,白皙的粉脸红扑扑的,愈发动人。 虽然只是与王秋雅颜值不相上下,并没有到惊为天人的地步,但到底身份高贵,又有点异域风情,还是让韦宝对于贞明公主有着格外的不同感觉。 “你放手!”贞明公主终于用眼睛与韦宝对视了。 韦宝惫赖一笑:“不!” “你现在抓住我,等下我还是要求死的!你破坏了我一生的幸福!我只恨自己没有力量杀死你!”贞明公主的美眸流出了泪水。 滴落在韦宝脸上。 韦宝心一软,叹口气道:“我也不是故意的啊!我现在的角度,真没有办法道歉,若是你给我时间,明年的这个时候,我向你和你夫君道歉,可以吗?” “为什么要等到明年?”贞明公主不解的问道。 “不要问为什么。”韦宝轻声道:“我说到就会做到!” 韦宝这两句话说的很轻,他是这么想的,等明年,他说不定就能彻底控制朝鲜的政局,甚至将整个朝鲜收入囊中! 他现在代表的是大明官方,自然不可能道歉。 但是当他成为了朝鲜的老大,别说道歉,做什么都可以,做老大的人,做什么都不会丢人,都会被人赞扬! 但是时间紧迫,韦宝不可能对贞明公主解释自己的想法。 就算时间不紧迫,这种想法也不可能告诉旁人,尤其是告诉朝鲜人。 贞明公主扭过头,终究还是很不好意思这样与韦宝脸对着脸说话。 “你松手,松开我。”贞明公主的语气柔和了一点点。 “你答应我再不做傻事,我才松开!你冷静一些!要不然,你现在杀了我吧!”韦宝说完,自己都诧异了,自己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来?好情圣的样子啊。 “你放手!你这是惺惺作态!你这样……这样……”贞明公主本来想说搂着她,实在说不出口,“我怎么杀你?” 韦宝将贞明公主抱着坐起身来,对李倧道:“让你的人拿一柄长枪来!长枪没有办法让她自尽!但是可以让她杀我!她杀了我,今天的事情就过去了!” 李倧诧异的与两班重臣们面面相觑。 王秋雅急了:“公子,不可以的!” “别说了!”韦宝对王秋雅呵斥一声,然后对李倧道:“请你让人拿一柄长枪来!” 李倧头脑晕晕乎乎的,实在是看不懂这个年纪轻轻的大明使臣大人,只得让侍卫拿一支长枪过来。 这是一柄很传统的红缨枪,的确不适合自尽。 韦宝握着贞明公主的胳膊,将她拉着站起身,然后将长枪交到她的手里:“我现在不是惺惺作态了吧?你来杀吧!” 贞明公主握紧了长枪的木柄,甩了甩一侧仍然被韦宝握着的柔软胳膊,示意韦宝松开。 韦宝松了手,退后两步,“杀吧!我没法道歉!你若一定要图个舒服,你就杀了我!我不愿意看见女人哭。更不想看见你这么漂亮的女人哭。” 在场的众人,朝鲜王李倧,朝鲜的两班重臣,王秋雅、金内官、金尚宫、以及朝鲜的太监、宫女、卫士们,闻言都是一身的鸡皮疙瘩。 韦宝这句话,已经是赤果果的調戏了,調戏女人的话,也能被韦宝说的这么大气,这真的是,难得。 贞明公主红了红粉脸,也觉得韦宝话中带了轻薄,但是配上韦宝没有什么表情的脸庞,尤其那脸庞那么英俊,又不会让她觉得韦宝落于下层。 贞明公主始终低着头,一只手紧紧的握着长枪木柄,看着长枪枪头上的红缨。 韦宝咽了口口水,虽然自己是会武的人,可以轻易避开贞明公主有可能的攻击。 但这可是自己让人攻击自己的啊,若是她真的刺过来,自己要闪避吗? 闪避了的话,不就等于自己打了自己的脸吗? 这个逼,真的不好装啊! 似乎万事万物的,都是正反两面的,成与败,得与失,都真的只是一念之间啊! 贞明公主忽然啊的一声断喝,然后两只手猛的举起了长枪,枪头对准了韦宝的喉咙。 王秋雅惊叫一声,两只手抱住了她自己的头,尖声惊叫道:“不要!不要!” 朝鲜王李倧,两班重臣,金内官、金尚宫、以及朝鲜的太监、宫女、卫士们也都惊呆了,原本都知道韦宝的想法,觉得韦宝这招以退为进真的很厉害,都猜想贞明公主绝不敢杀人的。 现在韦宝都让贞明公主杀了,贞明公主要是不敢杀的话,那她以后真的没有理由再提起韦宝将洪柱元打成废人的事儿了。 韦宝此时也吓得腿有点发软,很想一步跃开! 不是不能跃开,不管到什么时候,他都有把握躲过贞明公主的一刺! 即便现在枪头离自己只有几公分的距离。 但他被自己的话给套路了,自己给自己设立了一个无法跃开的套。 这不是自己把自己整坑里了吗? “公子!快闪开!她要刺下去了!”王秋雅见贞明公主随时会刺过去,向韦宝跑过去。 韦宝皱了皱眉头,喝道:“你别过来!” 王秋雅想过去推开韦宝,但韦宝在她心里的地位权威已经形成,她终究还是在离韦宝三四步远的地方被喝停了。 韦宝瞪着贞明公主,现在他心里很后悔,不该充什么英雄好汉的,但是话已经出口,这个时候再退缩,韦宝的面子过不去!他终究不是领悟了厚黑学的人。 其实很多时候,韦宝既厚不起来,也黑不起来! 对一个朝鲜公主,他根本不需要讲什么仁慈,朝鲜人敢把自己怎么样? 别说只是打废了一个驸马,就是打死了又能怎么样?大不了回大明,不过来了就是了。 贞明公主满眼是泪水,也瞪视韦宝,一个字一个字道:“你刚才为什么不让我去死?你刚才为什么不让我去死?” “生死这么容易吗?你花朵一般的年纪,死在我面前,我又怎么能眼睁睁的看着!”韦宝坚定的回答贞明公主。 韦宝现在在用自己的命运为赌注!暗忖这简直是极限游戏,没有带安全措施,从几十米高空跳海的节奏啊! 生死未卜,四个字,在韦宝的脑海盘旋。 “你放心,我杀了你之后,我会陪你去死!”贞明公主道:“我最后再问你一次!你真的不给我夫君道歉吗?” “我刚才已经回答过你了!”韦宝刚才轻声对贞明公主说过,现在肯定不可能的!要道歉,过一年再说! 贞明公主点点头:“那就一起死吧!我用自己的命为你陪葬,相信大明朝廷不会为了这事情迁怒于朝鲜!” 李倧叹口气:“公主殿下!你这是何苦?” 贞明公主没有答李倧的话,她此时眼中只有韦宝,看韦宝看的极其认真,这辈子也没有这么认真的看过一个人,没有从前,也没有以后,不可能再像现在一样,死死的盯着一个男人看。 韦宝站的很挺直,虽然脚底打软,却并没有表现出来,若是没有习武,韦宝不会有这么坚定的信念,不会有现在的身体素质,这和他每天坚持锻炼是分不开的。 贞明公主两只手死死握着长枪,有点累了,枪头不停的摇晃,一点点的接近韦宝的喉咙。 在枪头已经靠近了韦宝的喉咙,甚至碰触到了韦宝喉咙的皮肤的时候,韦宝忍不住闭上了眼睛! “不要!不要!”王秋雅失声痛哭的坐在了地上,她已经没有力气站定。 所有人此时都无法做什么,只能干瞪眼,所有的选择权都在贞明公主手里了。 整个大殿,除了王秋雅断断续续的抽泣声,什么都听不到。 似乎还能听到韦宝与贞明公主,还有在场众人的粗重呼吸声,若有若无,不能细听,只能感觉。 十几秒钟之后,闭着眼的韦宝听到贞明公主说:“你要记住刚才对我说的话!” 韦宝睁开眼睛,看着贞明公主,心中窃喜,知道她回心转意了,知道自己大概赌赢了,女人到底心软,关键时刻还是下不去手啊! 韦宝开始就赌贞明公主下不了手,别说一个娇滴滴的公主,就是普通老百姓,普通的汉子,从未杀过人的话,第一次杀人,也是很难下手的。 韦宝自己有杀人的经验,自然对这种心理很了解。 “你放心!我对人的约定,从来没有做不到过!”韦宝坚定道。 贞明公主像是忽然被抽空了所有的力气,两只手一松,长枪落地,然后她也无力的,像是一根面条一般滑倒。 长枪落地的速度快过贞明公主倒下的速度,韦宝在长枪落地的同时,眼疾手快的两步上前,再次搂住了贞明公主。 两个人此时的场景真的很像现代的狗血偶像剧。 贞明公主痴痴傻傻的,浑身无力的被韦宝搂在怀中。 韦宝紧紧的搂着怀里的,泪流满面的贞明公主,单膝跪在地上,贞明公主被他侧抱着,上半身在韦宝的怀里,下半身在冰冷的大殿地板上。 这一个霎那只有几秒钟,却又好像过去了很多年。 贞明公主自始至终没有看过韦宝的脸了,回过神之后,只是轻轻地,冰冷的道:“松开!” 韦宝心里也挺沉重的,甚至很后悔不该将洪柱元打成那样,打人一时爽,真的会搞出很多不好的后果啊。 韦宝将贞明公主扶正,让她坐好,不至于倒下,然后站起身来,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李倧道:“快扶公主殿下去休息!” 几名贞明公主的宫女急忙跑过来,搀扶着贞明公主去了。 整个过程中,贞明公主都像是没有了灵魂的人,痴痴傻傻的。 让任何人见她这幅模样,都会忍不住有些心疼,有些可怜她。 此时的韦宝,感觉身上有些凉意,虽然不能说湿透了,却也真的是吓出了一身汗。 不过,韦宝表面依然很平静,始终面无表情,不知道是不是被棒子们的僵尸脸表情给感染了。 饮宴再次继续,没有人提起刚才的事情。 不过,经过那一场风波,李倧已经没有多少精力再向韦宝询问一些关于治国的方针,早早的走了。 李倧一走,饮宴也便散了。 “好了,别哭了啊,还哭?”回行宫南苑的路上,韦宝轻声的劝慰。 王秋雅擦了擦眼泪,哀怨的看着韦宝:“为什么要像刚才那样冒险?公子若有个三长两短,我和晓琳,还有蕊儿,还有芳姐儿,还有赵大小姐,我们怎么办?吴大小姐应该也会很伤心的!” 韦宝一汗,听王秋雅数着女人的名字,真的觉得自己是不是真的是情圣啊?这才几个月,弄这么多女人出来干什么? 而且不光弄这么多出来,王秋雅、范晓琳、徐蕊、芳姐儿这四个,他还已经睡过了,真是老天爷呀。 “以后绝不会再像刚才那样了!”韦宝坚决道:“刚才是我错了,但是我既然已经说错了话,若在那个时候退缩,我以后还有脸面活在世上吗?我怎么见人啊?” “所以,千万不要随便承诺什么啊。”王秋雅心疼道。 “嗯,知道了。”韦宝握住了王秋雅的小手:“放心,以后真的不会再这样了!这是最后一次!以后绝不会再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 王秋雅温柔的嗯了一声,展颜一笑,无论韦宝说什么,她都会相信的。 韦宝看了眼身边的王秋雅,他知道自己喜欢王秋雅,但是,多数是刚刚穿越重生的时候,鵰丝心理比较重,尝尝味道,解个渴而已,他终究不能忘记王秋雅曾经对郑忠飞有好感的事情。 范晓琳也一样,范晓琳对自己很好,而且算是一心一意,但是范晓琳在自己的众多女人当中,颜值偏低,可能要算最低吧。 虽然范晓琳放在乡里也是大美女一名,但是要放在县级,市级,就不出众了,更不用说地区级。 徐蕊很漂亮,可曾经做过青楼头牌,陪过很多男人,总有些疙瘩。 芳姐儿反而比较有优势,颜值不错,对自己也很好,一心一意,在酒楼那么复杂的环境也能一直守身如玉,而且,韦宝是现代人的心态,也不在乎商人家的女孩的身份。 睡过的四个女孩当中,芳姐儿,范晓琳、蕊儿、王秋雅,应该是这个顺序的。 韦宝本来就是一个有点怪的人,之所以将最不重视的王秋雅摆在身边,也许只是现代的一点变态情节吧! 把王秋雅从郑忠飞那里抢过来,是他命运的一个起点!这一次的胜利,代表他挑战地主阶层的第一次胜利! 当晚,韦总裁在床上辗转反侧,总是睡不好,才见过朝鲜公主贞明公主一次,肯定谈不上一见钟情,但是他喜欢贞明公主的外形。 可贞明公主却已经是人妻,又让韦宝觉得有些掉价! 为一个人妻冒了一次大险,简直傻! 不过,他转念一想,又觉得自己应该不是为了想睡贞明公主而冒险的,今天应该还是被贞明公主死死的揪住不放,逼的有些上头了,想尽快解决贞明公主这个麻烦,才强行用命装了一个逼。 怎么想,怎么觉得今天傻。 至于女人越来越多。 韦宝觉得应该也不是自己有多么的多情的关系,主要是随着权势和财富的增长,女人自己一个个的冒出来的好吗? 若不是自己有现在的条件,上哪儿去认识赵金凤?上哪儿去认识吴雪霞?又上哪儿去认识什么大明公主,朝鲜公主啊? 次日,朝鲜人的办事效率很高,韦宝让林文彪拿朝鲜王李倧的王旨去接收位于公州的李尔瞻的产业,十分顺利。 李尔瞻有很多产业,光是在公州范围,就有二十多处! 韦宝让统计署的人先全部租出去,带带人气。 韦宝不喜欢建筑物长期空置,知道那样的话,最伤建筑物了!尤其这个年代的建筑物都是木石结构的,一段时间不通风,木头都会腐朽。 韦宝也在两日后,搬进了收拾的很干净的李尔瞻位于公州城中的大宅院,虽然比不上整个公州行宫,却绝对比韦宝住过的行宫南苑,要大,要奢华的多。 “这家伙快赶上和珅了吧?”韦宝喃喃自语了一句:“这人在光海君时代当权那么多年,就是朝鲜的和珅啊!” 林文彪、金内官、金尚宫、王秋雅们,自然不知道和珅是谁,但是总裁没有解释,他们也不会问。 “今天是我和李倧,以及朝鲜的两班重臣约定的日子!收到消息了吗?他们会乖乖的交出太傅的名号,以及交给我们仁川吗?”韦宝问道。 林文彪答道:“绝不可能!我们的人虽然没有打入朝鲜的朝廷,但是在几名大臣家里都安揷了外线,李倧甚至这几日都没有再找人提起这事,根本没有与大臣们商量过!朝鲜朝廷这四日当中,也只在昨日举行了一次常规朝会,时间很短,谈的大都是对汉城叛军的战争。” 韦宝点头:“看样子,这些人是不但是遵守信用了,今天肯定会说什么李倧身体抱恙之类的话搪塞,我若去求见李倧,一定见不到!” “嗯,我想多半也会这样,他们在等汉城的战局!若是朝鲜的官军胜了,恐怕朝鲜的王公大臣们和朝鲜的王,又是另外一幅嘴脸了!”林文彪答道。 “那汉城的战局,有那些情报?”韦宝问道。 “朝鲜大将张晚病愈,已经组织大军与李适的叛军在汉城郊外作战两次,两次都是官家小胜!依着我看,叛军溃败,就是这几日的事情了!”林文彪答道。 李适叛乱主要因为在仁祖反正的过程中,李适出了大力! 但是论功行赏,李适只是被排在二等功臣第一。 李适对这一结果极其不满。 首先他就与头等功臣金瑬有隙,曾放言以违期不至之罪要斩金鎏,“与瑬事事相忤”;其次他对作为内应的训练大将李兴立骑在他头上也颇有微词,李兴立在反正后被提拔为工曹判书,比李适的汉城府判尹职位要高,录勋时更列入一等功臣,而李适屈居其下;第三则是金瑬的儿子金庆征、李贵的两个儿子李时白、李时昉、沈器远的弟沈器成、崔鸣吉的哥哥崔来吉、张维的弟弟张绅等都被策勋,但同样参与反正的李适的儿子李栴却不在功臣名单中,他的弟弟文官李遯也未被擢用。 再加上当时出镇西北是个苦差事,李适及其下属对仁祖政权的怨念更深,遂心怀不轨。 天启四年,前教授文晦等6人来王宫揭发李适的逆谋,称李适父子与韩明琏等数十人心怀不轨,密谋起事。 李倧命令逮捕包括李适儿子李栴在内的大部分嫌疑人,但对李适却预判其未必谋反,于是不顾李贵谏言,不予逮捕。 仁祖李倧派往宁边捉拿李栴的使者高德祥、沈大临及宣传官金芝秀、中使金天临等在入城时被李适杀死,二十二日正式举兵。 李适麾下有12000余名士兵,“三冬练艺,号称精锐”,其麾下700名使用鞭棍的骑兵以及130余名作战勇敢的“降倭”更是让官军防不胜防。 而都元帅张晚麾下只有3000兵力(张晚当时还卧病在床),再加上驻扎龟城的将领韩明琏响应李适,叛军的声势更为壮大,从宁边一路沿价川、顺川、江东、遂安、黄州、凤山、瑞兴、平山等地,仅过半个月就逼近汉城。 在听说李适已突破临津江以后,仁祖率王室百官仓皇南逃。二月十日,李适进入汉城,此时跟随仁祖逃难的宗亲兴安君李瑅(宣祖之子)潜回汉城,李适遂立他为王,同时“募兵于城中,投入者甚多”。 现在随着张晚的亲自指挥,官家士气开始慢慢恢复。 “不能再等了!今日启程,我要去汉城!你派人去知会朝鲜人一声!”韦宝对林文彪道。 “是!总裁!”林文彪当即答应。然后又有点犹豫道:“怕李倧不会答应吧?汉城现在可是在叛军手中,而且,我们以什么名义去汉城?李倧会不会多心?” “恐怕李倧不会同意!”金内官也道。 天启四年夏秋 【0533 人活着,要么殷切的往上爬!要么苟且的活着!】 ,最快更新明鹿鼎记最新章节! “为什么?”韦宝问道。 “因为公子这么明目张胆的去汉城,摆明了就是要去与叛军首领接触,与李适接触,直接干涉朝鲜的内政。”金内官答道。 “那又怎么样?”韦宝淡然道。然后对林文彪说:“你就这样告诉李倧!我就是去找李适的,帮助协调叛军与朝鲜官军的拼杀,使得朝鲜老百姓免于战争之苦!” “是,总裁!那,朝鲜人要是不答应呢?”林文彪问道。 “我又没有要他们答应,只是知会他们一身而已!一面派人去传话,一面准备动身!告诉谭疯子,让总裁卫队在午后,吃过饭就护送我前往汉城!”韦宝斩钉截铁道:“有朝鲜人强行阻拦,就给我打过去!” 李倧的朝廷是正统的朝廷,是完整的朝廷,若是不握住李适这张牌,韦宝很清楚,自己很难从朝鲜朝廷中撬动缝隙。 “是,总裁,我马上去。”林文彪答应着,下去办事去了。 韦宝看向金内官:“你觉得李倧敢派人强行留住我吗?” 金内官没有敢与韦宝对视,低头道:“我明白了,公子是看准了朝鲜朝廷不敢对公子动武,公子真是将朝鲜的人心看的很透彻。” “因为朝鲜的朝廷,与大明的朝廷很相似。都是文人指挥武将,文人占据了绝对统治地位!要知道,秀才造反,三年不成,完全忽视武力的朝廷,都是软弱的,容易被人欺负。”韦宝淡然道:“这样的朝廷比较稳固,没事的时候就好。但是一旦遇到战乱,便束手无策了!不趁着他们现在对叛军还没有取得全面胜利,还自顾不暇的时候赶紧动手的话,更待何时?” “公子看的很准确。”金内官鞠躬道。 吃过午饭,韦宝小憩了一会儿。 然后是金尚宫服侍总裁更衣。 这几日,饮食起居都已经交给两队朝鲜女人来办了。 不,应该说是她们与总裁秘书处的人一同办。 服侍总裁饮食起居的规模,也从原先的五六个人,扩充,并且固定到了现在的三十多人的规模。 金尚宫是这批朝鲜女人当中最漂亮的,今年18岁,比韦宝大四岁,虽然年纪算轻的,却有股成熟的风韵。 韦总裁在金尚宫为自己穿衣的时候,也不知道怎么的,忽然起了兴致,一把握住了金尚宫帮自己穿裤子的手。 金尚宫一怔,抬起粉脸看向韦公子。 “起来,不要穿了!你自己把衣服都脱了。”韦宝道。 在场的三十多个女人闻言,均微微一震。 王秋雅知道总裁要干什么了,略带醋意的看了眼金尚宫。 金尚宫的表情倒是很镇定,甚至可以说没有什么表情,只是雪白的脸颊有些泛红,缓缓站起身,就开始脱她自己的衣服。 韦宝重新坐回到床上,一只手支撑着头,一边点燃了一根烟,“你以前跟男人睡过吗?” 金尚宫摇了摇头:“我从五岁就入宫,宫中,除了王,没有男人。” “你挺漂亮的,怎么?你们的王,看不上你吗?”韦宝道。 “……”金尚宫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句话。 “你有监视我的责任吗?你们到了我身边,不方便和外界联络了吧?”韦宝又问道。 “绝没有,我们到了公子身边,就是公子的仆人,永远不会改变的,这点我们很清楚,请公子相信我们,我们是王送给公子的礼物。”金尚宫跪下道。 “起来,接着脱。”韦宝悠闲的抽了口烟,扬起手,弹了弹烟灰,就直接弹在镜子一般干净的地上,每天至少被宫女跪着抹三次的地面,真的像镜子一般。 金尚宫脱光了衣服,抱着胸脯。 她的胸脯算是丰满的,韦宝猜想,应该跟贞明公主的身材差不多吧。 韦宝暗暗好笑,不应该抱着下面的吗?为什么抱着上面? 一弹,将没抽的大半截烟弹飞了,伸手一拉,将金尚宫拉下来。 金尚宫轻轻地嗯一声,倒是很到位,便睡在了韦宝的身边。 然后韦宝便享受了一把朝鲜女人。 我是韦宝,我是权势和财富的象征,我这一世会很成功的,想要多少女人就有多少女人,女人算个毛! 韦宝一边大开大合,一边很变态的这般想。 在权力的世界,在上流社会,韦宝发现,自己很难不变态,终究有一天会变态的,既然如此,就尽情的变态吧! 鉴定了一波,韦宝得出的结论是,朝鲜的女人和大明的女人没有什么不同,而这个金尚宫的确是处女,而且叫的很投入,似乎比自己还舒服的样子。 虽然不爱惜这个女人,但是韦宝并没有直接那啥,带了套的。 其实他不带套也行,女人可以吃药,但是韦宝觉得吃药太伤身体,所以戴套了。 他跟金尚宫总共没有说过十句话,刚才做之前,所的话超过了之前的所有话。 做完之后,韦宝很有默契的躺平,等着金尚宫服侍自己,然后起身,在金尚宫的服侍之下,穿戴整齐。 韦宝看着金尚宫,暗忖自己在现代要是随便有个自己现在身边的普通女人,应该都会乐疯了吧?这才是一个上等人该过的生活,一切服务都是最上等的。 “你做的很不错啊,看不出来是第一次。”韦宝忽然当着三十多名服侍自己穿衣洗漱的女人道。 金尚宫这下子粉脸一下子羞红了,万万没有想到公子会当着这么多人说。 王秋雅也奇怪的看了眼韦宝,韦宝很少谈论这事。 三十多个女人也一个个羞臊的面红耳赤。 而韦宝则好像在说一件非常非常小的事情。 因为韦宝忽然明白了一个道理,越不重视什么,什么东西就会越来越多。 就像是在现代,苦苦追求金钱,钱却从来多不起来。 现在他的钱和女人都越来越多,而他似乎并没有做过什么。 “我们都受过这方面的练习,宫中的女人,都有可能被王看上。”金尚宫轻声回答道。 “你们都受过陪男人睡觉的训练啊?”韦宝饶有兴致的看向二十名朝鲜宫女。 这些宫女急忙一起跪下答复:“是,公子。” 韦宝呵呵一笑,他还以为,只有徐蕊那种进过青楼的女子才会受到这方面的训练呢,看样子,这个时代,只要与服侍男人有关的服务业女人,应该都受过和男人睡觉的训练吧? 一炷香之后,韦宝的车队启程。 “总裁,朝鲜王室行宫并没有答复。”林文彪道。 “嗯,他们效率太低,什么都不答复!不管他们,出公州城,前往汉城!计划不变!”韦宝道。 林文彪答应一声。 坐在韦宝身边的王秋雅轻声问道:“李倧会不会以为咱们这是以去汉城,来要挟他赶紧做出决断,把太傅的封号和仁川给咱们呢?” “管他是怎么想的!太傅的封号,还有仁川,都一定是我的!不管李倧如何答复,我今天都会出发前往汉城!”韦宝自信满满道。刚刚做过一次的时候,身体有种掏空的感觉,头脑也特别空明。 韦宝在做出重大决断,重大行动之前,喜欢这种很空明的感觉。 “要是叛军抵挡不住朝鲜的官军,我们又因为这件事情而触怒了李倧,会怎么样?”王秋雅问道。 “不会有这种可能性!我在那边,那边就不会输!我可以掌控所有人的命运!”韦宝忽然说出了一句极其霸气的话:“人活着,要么就殷切的往上爬!要么就是苟且的活着!” 王秋雅若有所悟的点了一个头,急忙从荷包中拿出她的小本子记录了总裁的这句话。 韦宝一笑:“这不必记录吧?又不是什么金口玉言。” “要的,我觉得这句话很好。”王秋雅甜甜的一笑道。 “这句话真的不必记录,要是每个人都是这般想法,那这世界得大乱!”韦宝想了想道。 王秋雅嗯了一声,有点惋惜的收起了小本子。她的确觉得这句话很不错。 公州城并不大,跟永平府差不多。 但是永平府地处大明的辽西,已经属于偏僻的地方了,而公州城离朝鲜的京城汉城也不过百里,属于京师范围,相比之下,朝鲜的繁华程度,要比大明至少低两个到三个档次! 韦宝猜测,可能汉城连天津卫都比不了。 更不要说比大明的京城,比大明江南的繁华之地了。 片刻之后,韦总裁的车队抵达城门口。 朝鲜的守门将领阻止了车队的通行,说是没有接到宫中的旨意。 林文彪只得再次来向韦总裁请示。 “告诉他!李倧也不敢拦我!他再拦着,我将杀了他!”韦宝冷淡道。 自己手中有300总裁卫队,还有统计署总署的人,打出公州城,不要太轻松。 林文彪当即将韦总裁的话对那守城的门官说了。 这门官属于王室近卫亲军序列,属于御林军。 也不是那么容易吓到的:“对不起,我们的责任是服从王的旨意!” 林文彪因为已经接到了总裁的命令,二话不说,一挥手,林文彪身边的十多名特工,立刻用弩箭将这名将领射成了刺猬。 天启四年夏秋 【0534 李适中计了】 ,最快更新明鹿鼎记最新章节! 守城门的这名朝鲜将领,凸着眼珠,似乎不敢相信这一切,只是他没有时间思考,已经重重的倒地,鲜血从嘴角缓缓流下。 城门有四五十人把守,兵士们一看将领说被杀就被杀,而且杀人的还是大明的使臣大人?都一下子惊呆了。 其实这不算什么事情,在朝鲜,贵族杀将领也是常有的事情,低阶的将领,实在比兵士的地位也高不到哪里去! 很多时候,当兵的地位连农户都不如。 只是,这不是一般的军队啊,这是御林军的将领啊! “都退开,否则连你们一块杀了!”林文彪对一众朝鲜兵士平淡道。 这四五十人的朝鲜兵士,人人举着长枪长毛长刀,各个如临大敌,不少人的手脚都微微的发颤,一个个吓得不轻。 也不知道是谁先退开的,反正他们只坚持了不到十秒钟,就全部退开了,一个个在城门边上站好。 谭疯子让总裁卫队的人上去几个,把城楼上的二十多名朝鲜弓箭手赶下来,也让他们在城门边上站好。 “你们不用怕!是这人强行挡住我们的车队,才杀了他!我们不乱杀人!你们都站好就没事!”谭疯子现在倒是会做思想工作了。 弓箭手们也像城门边上的兵士一样,没有抵抗的勇气,惊惧的下了城楼,站在了城边,警戒的盯着大明使臣的车队众人。 韦宝的车队轻松出城,坚实的公州城城池,在韦宝眼中,简直像是豆腐堆砌的,如同江华岛,如同仁川。 似乎朝鲜的一切,都是豆腐堆砌的。 韦宝这趟来,本来就是来捞油水,吃豆腐的。 他不信,建奴能长驱直入,两次打掉汉城,而且都很轻松,到了自己这里,他会做不到。 韦宝自信,阵地攻防战的话,论小规模,局部作战实力,建奴可能都不是他的总裁卫队的对手。 王秋雅紧张的看着这一切,离公州城有一段距离了,才惊惧道:“真的说杀他们的将领就杀将领啊?这样的话,朝鲜人会不会恨我们?” “政治家不怕别人恨!只怕没有权力!”韦宝淡然道。 一名朝鲜王室近卫亲军门官被杀的事情,很快传遍了整个公州城,传入了王宫。 两班大臣四五百人到齐,一致向李倧要求派兵追赶大明使臣,讨要说法,并且要将这件事告知大明朝廷,讨要说法。 李倧默然无语,只是一个门官而已,他知道这些大臣不过是做做样子,真的要与大明使臣兵戎相见的话,吃亏的很有可能是他! 而且,大明朝廷也不太可能会为朝鲜一个低等小将领而处罚他们的大臣。 虽然到现在也不知道韦宝到底是什么出身,但李倧可以确定韦宝是蓟辽督师的弟子,只怕韦宝的家世等同于王侯贵胄,甚至是什么宰相家的子弟都有可能。 因为毕竟韦宝的气质摆在那里,能力摆在那里。 韦宝前几日在朝鲜王的行宫吹牛,只是从他在金山里的崛起开始说起,并没有说他的父母只是金山里的农户。 “现在最急的不是生气,不是找大明使臣讨要说法!只怕大明使臣此去是要与叛军李适接触!那就麻烦了!”李倧忧虑道。 金瑬点头道:“这的确不可不防,不过,这种可能不大,近几日来,我官军节节胜利,眼看叛军就要被打垮。而且,叛军名不正言不顺,大明的使臣为什么要帮助叛军?那使臣年纪虽轻,却异常精明,绝不会的。” “那他这个时候冲出公州城,去汉城,是为了什么?难道因为我们迟迟不给他太傅的称号和仁川的封地?”李倧疑惑道。 金瑬点头:“很有可能,我觉得就是做个样子给咱们看看,这年轻的大明使臣实在让人琢磨不透!要说他精明,能提出要封地,要名号。要说他不精明,应该能想到,这么重大的事情,我们怎么可能随便给他,那样的话,整个朝鲜的学子将如何看待朝廷,看待殿下?大明就算是宗主国,也不能想在朝鲜怎么样就怎么样!要是开了这个先例,是不是以后来朝鲜的使臣,人人都要讨要封号,讨要封地,我们每次都要满足?若是那样的话,大明一年派一次人来,用不了十年,汉城周边的土地就会都被明朝使臣占光!而且,如此重大的事情,不光是朝鲜朝廷要合意,还得请示大明朝廷吧?不知道这个年轻使臣到底是怎么想的?” “那现在他们杀了我们的将领,该怎么办?要不要一起向大明朝廷汇报?”李倧问道。 “最好不要,大明使臣一定又会说是我们的门官冲撞了他,就像他夺取我们的江华岛一样!”金瑬道。 李倧忧愁的叹口气,面无表情道:“这个大明使臣,太傲慢了,怎么能动不动就无端杀人?看他面相清秀,斯斯文文的,真想不到是这样的人。” “大明那边大,官场霸道,不像我们朝鲜,在高官贵族眼里,人命如草芥。”金瑬解释道。 李倧又叹口气,不再说什么了。觉得很窝囊,却有气没有地方出,选择了沉默,让步。 也只是一条人命而已,相比于江华岛的四千将士,这一条人命真的不算什么。 李倧和金瑬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韦总裁的车队已经一路向汉城方向开拔了。 这一路上要过几十个关卡,绝大部分的关卡只是询问,并不敢拦截,因为这拨人前几日是金瑬亲自接到公州的,他们都知道,而且,人家都顺利出了公州城,就算没有通关文牒,也轮不到他们阻拦。 所以,韦宝的手下人没再杀人。 直到接近汉城十几里地的最后一个关卡,再过去就是汉城的时候,这一带有朝鲜大将张晚和郑忠信的军营,盘查才又严格了起来。 到了这里,韦宝没有再让手下人硬冲,选择了迂回穿插,不到万不得已,不要与朝鲜的大军气冲突,韦宝深知道,野战部队和王室的近卫亲军又不同了,真的闹起来,四五千人一起对付自己这四百来号人的话,自己这一方讨不到好处,说不定被朝鲜人给做掉了。 “总裁,想绕过去也不容易,我们派出了十多股小股侦查兵,四面都是朝鲜官军的游骑兵。”林文彪和谭疯子来汇报,说话的是谭疯子:“最好是等晚上再走。” 韦宝点头:“随你们安排吧!不要轻易起冲突!不是怕冲突,是不能让我们的人受到损伤。” 林文彪和谭疯子一起点头答应。 此时张晚、郑忠信所带领的官军,官军在汉城西郊的鞍岘与李适、李栴、韩明琏、李守白、奇益献等带领的朝鲜叛军对峙,已经进入最紧要的关头。 “父亲,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官军越聚集越多,若是汉城南边的勤王兵马与官军会合,声势将更加壮大!”李适的儿子李栴道。 韩明琏、李守白、奇益献等大将则沉默不语。 李适重重的砸了一下桌子,怒道:“张晚这个老狐狸,也不进攻汉城!我们攻击,他们就退守,引我们进入口袋。我退守,他们就跟上,一直在汉城西郊与我们转圈!这招的确难以破解!一定要设法一举击溃张晚大军,拿下公州城,捉住或者杀死李倧才成!” 韩明琏、李守白、奇益献等大将都知道要这样,可攻取公州城,抓住或者杀死李倧,谈何容易啊? “父亲,现在不是生气的时候,三军之灾,起于狐疑!集结兵马,今晚与张晚决一死战吧!”李栴谏言道:“我们虽然遭受了几次小小挫败,但主力尚在,而且,我们一方的军力远比王室一方强大!” 李适点头,看向韩明琏、李守白、奇益献等大将,见他们一个个蔫头耷脑,毫无战意,叹口气道:“大家现在同舟共济,都是一条船上的人,再后悔也已经晚了,而今之计,只有一起奋勇向前,直驱公州与王室军队决一死战,方有一线生机!你们说呢?” 韩明琏、李守白、奇益献等大将互相看了看,谁都没有吭声。 “你们都不说话,就是没有问题了!那好!现在就各自回营地!子时集结大军,出发!”李适一拍桌子,下了命令。 “是,将军。”韩明琏有气无力的答应一声。 李守白和奇益献则只是嘴巴动了动,根本没有发出声音。 李适本想训斥他们几句,到底还是忍住了,做个让他们赶紧去集结各自人马的准备。 李适的叛军一方在积极准备今晚总攻。 已经心生悔意,预备暗中投降王室大军的李守白和奇益献在离开李适大营之后,两个人暗中合计。 “这样不是办法,今晚若是再败了的话,军心涣散,底下的人都要跑光了!”李守白对奇益献道。 “我已经派人去联络了张晚大将军,他派人回信,说只要我们立功,可以既往不咎!现在官家气势正盛,即便今晚重挫了张晚大军,也绝没有办法攻取公州城的!不如趁着这次机会,我再派人去报信,让张晚大将军好提前有所准备,大破李适和韩明琏的大军,咱们在后面按兵不动,等李适和韩明琏败了的时候,咱们趁势两面夹击,正好取了李适和韩明琏的人头交给殿下,将功折罪,说不定,还能获得封赏!”奇益献道。 李守白皱了皱眉头,“可当初咱们可是歃血为誓的啊,我还没有想好!干脆现在拉了人马投降算了,背会捅刀子,太不仗义了吧?” “将军,如果只是投降,没有多少功劳啊!”奇益献叹口气道:“咱们眼见着已经打不过了,再打下去就是与李适和韩明琏一起去死!时机逼迫咱们不得不心狠手辣嘛!我们可是谋反的重罪,若是没有抓住或者杀掉李适和韩明琏这么大的功劳,恐怕光投降也于事无补。” 李守白听进去了奇益献的劝说:“好吧!就按照你说的办,咱们去分头准备!等晚上大军开拔之后,咱们就合兵一处,故意落后于李适和韩明琏的军队。” 奇益献点头道:“放心吧!一定没有问题!不过,事关重大,还请将军与我一道书写这封信,并且签上名字!” 李守白一咬牙,点头答应了。 因为现在李适、韩明琏、李守白、奇益献等大将所率的叛军与张晚、郑忠信所率的官军呈胶着对峙状态,两路大军离得很近,所以,奇益献很快就派人联络上了张晚。 张晚接待了信使,获取了奇益献提供的消息,不由的狂喜。 “大破李适,就在今晚!”张晚立刻招来了郑忠信以及手下众将。 并且拿了奇益献的书信给大家看。 众将不由的也是一阵狂喜,打了一两个月,终于要结束了,没有人喜欢提着脑袋过日子。 “大将军,下令吧!我们都听你的。”郑忠信道。 众将一起附和:“大将军,下令吧!我们都听你的。” “好!”张晚整了整腰间的宝刀,然后指着桌上的一副很粗糙的布匹地图道:“不用管李守白和奇益献的兵马,在这里扎好包围圈,等着李适和韩明琏钻入圈套!你们所有兵马都投入进去,不必留人截杀!截杀的事情,都交给李守白和奇益献的人马去做!” “将军,这么信任李守白和奇益献?”郑忠信提醒道。 “绝无问题!”张晚很有信心的道:“这是他们二人的联名手书!若是有诈,等我们将这手书公告天下,不管是王室,还是整个朝鲜的老百姓,都饶不了他们,他们也将成为信义全无的人!” 这个时代的人将信义看的很重,甚至胜过当叛军。 当叛军是因为受了委屈,失去信义则是人格问题,不容于天地之间嘛。 众将再无问题,遂分头去准备。 当晚,韦宝的车队实在找不到突破张晚大军封锁线的空挡,只能临时在一处山坳暂歇,韦宝打算明天硬闯关隘,实在不行,他就见一见张晚,再不行就算了。 韦宝不是愣头青,欺负软柿子,打顺风局,韦宝是把好手,但是阻碍太大的时候,他情愿放弃。 或者说,等待时机。 放弃是不可能放弃的。 硬上不是韦宝的性格,放弃也不是韦宝的性格。 “不点火吗?怪冷的。”王秋雅与韦宝贴在一起道。 韦宝微微一笑:“咱俩挨着一起还冷吗?这里离张晚和李适的大营都很近,点火之后目标太大,等下被他们误杀了就不好了。” 王秋雅轻轻地哦了一声,“总裁是要帮助李适打张晚吗?” “看情况吧!最好是张晚能将李适赶到山穷水尽的地步,然后我救下李适的性命,然后帮他重整旗鼓,具备与王室谈判的资格。这样一来,李适就只能听命于我。”韦宝道。 “那恐怕很难了,就怕等不到这样的机会,李适大军就要被张晚给歼灭了,林文彪的情报不是说,官军这几天连连得胜,随时能击垮李适的叛军吗?”王秋雅提醒道。 韦宝嗯了一声,也没有什么特别好的办法,他与李适并没有联络,现在想联手李适的叛军一起打击张晚的官军,没法做到。 让自己的人马独自去打击张晚的官军,这种不划算,且毫无预期的买卖,不知道胜负的买卖,韦宝也不想做。 韦宝来朝鲜是刮油水,讨便宜,打入朝鲜朝政,取得自己一方势力集团的,而不是来送人头的嘛。 未到子时,子时前的一个时辰,韦宝这边的山坳附近有动静了。 “总裁!总裁!”林文彪和谭疯子来到韦总裁的马车前,轻声的想叫醒韦总裁。 韦总裁正躺在王秋雅的大腿上睡的正香。 韦总裁没有醒,王秋雅一下子惊醒了,推开了马车门,“什么事啊?” “有急事!”谭疯子忍不住道。 王秋雅知道,他们这么晚,这样惊醒总裁,肯定有急事,不敢怠慢,只得冒着总裁惊醒之后生气的危险,摇了摇总裁的胳膊,轻声唤道:‘总裁!’ 韦宝迷迷糊糊的,醒不过来。 韦宝本来睡觉就很死,只要睡着了,一般雷都难以打醒他。 更何况此时才十四五岁的年纪,正是最瞌睡的年纪。 王秋雅摇了快一分钟,韦宝才醒了,一下子睁开眼睛,不耐烦的嗯了一声。 林文彪和谭疯子见韦总裁醒了,谭疯子急忙道:“总裁,发现敌情,距离咱们三里路,有几百人的隐伏在暗中,像是在埋伏!” 韦宝一下子坐起来,“拿地图!” 谭疯子早有准备,摊开地图:“就是这里!” 韦宝奇道:“这是李适的人马,还是张晚的人马?为什么会埋伏在这里?” “看样子是张晚的人马,这个时候开始埋伏,我觉得很诡异,似乎是有确切的情报,要等着打李适的伏击!我猜测,很有可能是张晚的人已经策反了李适一方的人!否则不会三更半夜打埋伏!李适的人马,很有可能今晚上有大动作!”林文彪道。 谭疯子点头道:“我也是这么想的!” “那,这样的话,李适要吃大亏啊!很有可能就死在今晚了!”韦宝一惊。脑子开始快速的思索整个局面。 韦宝虽然以前隐隐约约的知道一点李适叛乱的事情,但是因为他的重生穿越,历史多多少少会有一点改变的,每个人的结局不可能一尘不变。 而且,李适也不是崇祯,不是什么历史上的核心关键人物,这种人的具体事发时间,韦宝根本不清楚,更不清楚李适的结局是咋样的,所以,他此时完全没有预判能力。 想了一会儿,韦宝问道:“你们有什么看法?我们要救出李适!但不能提前救,也没法提前救!只能在打的过程中救,而且,咱们自己不能有所损伤。” 虽然不知道具体该怎么办,但是韦宝会提要求,而实际上,他就是团队中专门负责提要求的。 “这倒是不难,就等他们打起来之后,咱们从后面吃掉这股埋伏的兵马,为李适大军打开一道口子就是了!只怕到时候联络李适的时候,他不知道咱们是什么人,不敢相信咱们啊。”林文彪道。 谭疯子也点头道:“最怕把咱们也当成张晚的大军,跟咱们拼命。” “走一步看一步吧!争取抓住这伙埋伏的五六百人的军队的将领,押着将领去找李适,他走投无路之际,应该能做出判断的!即便是不敢轻易相信我们,至少会有一个防备了!咱们可以后撤,放他们离开!”韦宝道。 林文彪和谭疯子觉得还是总裁的这个主意最为稳妥,一起答应。 有了方案就好办了,谭疯子遂下去指挥部队准备! 以宝军的军力优势,面对兵力相当的敌军,又是在突然发起偷袭的情况下,可以说稳操胜券! 林文彪和谭疯子去安排之后,韦宝看着自己的地图思索。 “你睡吧!”韦宝看了眼瞪着大眼睛,守在自己身边的王秋雅。 王秋雅轻轻地嗯了一声,“我不要紧,我陪着总裁。” 韦宝又看了一会儿,现在情报不全,看也看不出什么名堂来,遂道:“我也睡!睡吧!但愿又能躺赚!” 对于韦宝来说,他的一切,还真的都是躺赚来的,除了最开始集结团队的时候出了点力气,之后就一直是以领导人的姿态提提意见罢了。 天地会统计署的能量再大,还没有大到掌握朝鲜叛军和朝鲜官军具体作战部署和具体人事情况的能力。 若是一切都了如指掌,那不是人了,是老天爷。 很快,到了子时! 这是一个十分寂静的夜晚,寂静的连猫头鹰的声音都没有。 秋风瑟瑟,只有没有树叶的枯枝被风吹动,发出的一些沙沙声响。 韦宝和王秋雅并不冷,两个人裹着毛毯,依偎在一起。 虎皮毛毯格外牛逼,别说这个天气,就是寒冬腊月的冰天雪地,在野外也足矣御寒。 这么紧张的时候,韦总裁忽然来了兴致,在毛毯中与王秋雅做了一场,马车吱嘎吱嘎的晃的厉害,晃的外围的总裁秘书处的美女秘书们,以及已经编入了总裁秘书处的一群朝鲜宫女,都口干舌燥的。 尤其是金尚宫,昨日才刚刚被公子临幸过,正是食髓知味,渴盼再次获得恩宠的时候呢,对于公子那边的动静格外的敏感。 金尚宫这一晚都没有睡着,刚才总裁的卫队走了,不知道去干什么去了,现在总裁身边只有几十人。 然后,现在总裁的马车又这种摇晃法子,摇动的她的心都在轻颤。 金尚宫无声的叹口气,将扑在地上的毯子裹得紧了一点,将眼睛蒙住,尽量不去看。 又过了小半个时辰,就在韦总裁的马车摇动的最激烈的时候,喊杀声想起来了! 此时,李适与韩明琏的大军已经冲入了朝鲜大将军张晚设下的伏击圈。 而李守白与奇益献的人马在到了伏击圈外围之后,便不再进去了,悄然后退了几里路,原地等着。 李适和韩明琏在发起进攻之前,不见李守白和奇益献的人马跟上,却也来不及联络了,以为发动攻击之后,他们自然会跟上来的,就按照原定计划,对张晚的大营发起冲锋了! 喊杀声中,李适和韩明琏的大军攻击很顺利,冲入了张晚大营。 这是一座空的营地,然后是四面喊杀声! 李适大惊:“不好!中计了!快撤!快撤!” 李适身边的李栴和韩明琏等人也惊惧的大叫:“快撤!快撤!中计了!” 却哪里还来得及!? 一排排的火箭落下,整个大营瞬间成为火海。 四面八方都是官军的包围圈!一起向李适和韩明琏的大军收缩。 “父亲,快命令向一个方向突围吧!”李栴吓得大声道。 韩明琏也道:“怕是有人提前泄密了!赶快向一处突围!” 李适此时头脑一片空白,哪里想的到向哪边突围?“原路退吧!先与李守白和奇益献的人马会合!” 韩明琏点头,也只能这样了! 李适大军遂在李适的命令下,拼死往原路退却。 这一点,早就在张晚的预料之内,所有的包围都是向李适大军退却的路上安排的。 李适也没有办法,不往原路撤退,就只能继续正面冲锋,那样的话,他将越来越深入,再想回到汉城,就绝无可能了。 只要能带着残部杀回到汉城,休整兵马,还是能够一战的,只要有汉城在手,他就没有败。 “他们开始了!咱们也开始吧!”谭疯子早就等不及了,对身边的林文彪道。 因为林文彪才是这趟的总指挥,谭疯子又是配合行动的。 林文彪道:“还是你做主吧!这趟都是你们总裁卫队的人马,又没有几个是我统计署总署的人。” “那好!给我打!”谭疯子大声下令! 因为事先说了,尽量少投掷手榴弹,宝军的手榴弹实在是太金贵了! 所以大家以冷兵器白刃战为主。 【0001 带着铁甲舰到大明】 【0535 李适和韩明琏】 即便是没有用什么手榴弹,但总裁卫队偷袭之下所发挥出来的威力也惊人无比。 黑暗中的总裁卫队急速向这支五六百人的埋伏官军靠近。 等到官军发现后面来了一大股人之后,很是错愕,互相叫嚷“将军,后面有人!” 这支部队的将军回身去看,对方的弩箭已经嗖嗖嗖嗖的射过来。 朝鲜官军倒下了一大排,朝鲜将领又惊又怒“回头杀!别往前冲了!回头杀!” 冷兵器时代的指挥,一堆人就是一窝蜂,要冲一起冲,要停一起停,要回头也一起回头。 等到对方形成了一窝,挤在一起的时候,十几枚手榴弹招呼过去,发出一个又一个惊天动地的爆炸声。 轰轰轰轰轰轰! 什么东西? 威力这么大? 五六百朝鲜官军瞬间死了一成。 虽然宝军这个时代的手榴弹威力一点都不大,但是这么扎堆的往人堆里面招呼,想不发生威力都不容易,五六十人是肯定逃不掉的,还不算被弹片削到,瞬间失去抵抗力的朝鲜官兵。 来突然背后出了这么大一股敌人,这五六百朝鲜官兵就被吓到了,这么大威力的,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东西一炸,一个个更是直接吓破了胆,哪里还敢再战?但又不敢随便溃逃,都在原地蒙圈了。 总裁卫队砍瓜切菜有点夸张,但一轮弩箭之后,近距离白刃战,完全压制住了对手。 过半朝鲜官兵当场跪地投降,有一百来人趁着夜色逃了,战斗不到两炷香功夫就结束了。 其实冷兵器对抗是要比热武器对抗所用时间长的多的。 尤其是规模的对阵。 热武器两边遭遇战,通常就一下就结束了,顶多一炷香功夫。 冷兵器像这种四百对五六百人的作战规模,有时候可以打一上午或者一下午才结束。 谭疯子带人快速清扫战场,这股军队的将领没有来得及跑掉,被射伤了腿,腿上中了一支箭。 这样的话,即便抓住也白搭,因为宝军除非是没有使用枪弹,弓箭这些东西,否则大部分都抹了毒的,尤其是护卫队和统计署的武器,基上都抹了毒,甚至连天地会自己都治不了。 谭疯子和林文彪眼见这个最高将领没救了,又将十多名低一阶的将领凑在一起,排成一排。 派人拿着弩箭对着他们的脑袋。 “!你们的将领叫什么?是归属管的?”林文彪负责询问。 十多名低阶朝鲜将领不肯,没人吭声。 这些将领级别的朝鲜人是懂汉语的,多为富贵人家的子弟。 朝鲜的富贵人家的子弟,即便学问不行,考不过科举,也至少懂一些汉语,这是身份的象征。 所以,与他们交流毫无障碍。 林文彪面无表情的抬手,总裁卫队的士官们准备击发弩箭,一支一支弩箭都对准这些低阶朝鲜将领的脸。 “我,我,别杀我!我们是张晚大将军的人马!”一名低阶朝鲜将领忍不住大喊道。 林文彪依然面无表情“,你们今天的全部任务细节!是不是已经策反了叛军中的某些将领?从实招来。” 那已经话的低阶朝鲜将领慌张道“这我真的不知道,我们就是按照将军的命令行事而已,具体的事情,我们不知道的,李将军知道!” 那已经话的低阶朝鲜将领着,指着在地上奄奄一息,随时毒发身亡的李将军。 林文彪皱了皱眉头,也不知道这人是真的不知道还是假的不知道,过去一把将李将军提起来“快!要不然把你挫骨扬灰,死后不得超生!” 弥留之际的李将军断断续续道“不要,不要,给我一具全尸!好像是策反了李适身边的李守白和奇益献。张晚大将军让我们掩杀李适和韩明琏的人马,但不要穷追猛打李适和韩明琏的败军,李守白和奇益献会在最后关头杀死他们。” “在图上给我指出来,现在你们各军的位置,还有李守白和奇益献的位置!”林文彪已经大概清楚情况了,为了做到万无一失,仍然拿出地图让这名垂死的朝鲜将领确认。 李将军费力的一一指出了各军的位置,林文彪才松开手。 “好生安葬这将领,其余死尸焚烧。”林文彪道。 “是,署座。”一名总裁卫队的军官答应着去了,他是负责打扫战场的。 “派人去联络李适吧!?现在要不要通知总裁?”谭疯子问林文彪。 “嗯,我现在派人去联络李适,按照总裁之前的,把情况告知李适,让他至少有个心理准备!若是他愿意见总裁,就让他的人马向我们靠拢,他独自过来,若是他不相信,就派人来带个话,我们让出这道口子,放他们过去!”林文彪道。 “嗯,就是这样!”谭疯子道。 两个人商量停当,各自派人做事。 此时才刚刚到丑时,韦总裁刚刚结束激烈运动,在王秋雅的服侍下,又重新穿了一次衣服,此时正昏昏睡过去没有一会。 不过事关重大,王秋雅还是在接到了汇报之后,叫醒了韦总裁。 韦总裁听总裁卫队的报信军官述了详情,只道了一声“知道了!就按照林文彪和谭疯子的意思办!” “是,总裁!”那军官行了一个标准的军礼,然后退下。 韦宝喃喃道“都已经事先好了的事情,还要再告诉我一次做什么?” “还不是事关重大,总裁又在身边。”王秋雅倒是很体谅林文彪和谭疯子。 韦宝笑道“其实,我觉得我来不来朝鲜,好像都可以,来让他们两个人来就够了的。” 刚才很困,现在被叫醒,看着外面黑沉沉的夜幕,远处有隐约的火光映透的苍穹,但是听不见什么声音,仍然寂静的很。 韦宝倒是不困了,暗忖,若是现代的战争剧,这时候,肯定有隆隆的枪炮声吧?那声音一定很美妙了。 不当家不知道柴米贵,韦宝现在才知道,别大规模的热武器战争,别枪支大炮,他现在连手榴弹都无法配齐,要保证一个连的军队,每个人有30发手榴弹,都是几乎不可能办到的事情。 手榴弹在宝军中金贵的,比金子都金贵。 “也不是这样的啊,若是没有总裁亲自来,他们谁能与朝鲜王室,与朝鲜那些王公大臣们交谈?他们没有总裁的做派。一看就不像人物。”王秋雅嫣然一笑“不跟总裁话了,总裁睡吧,如果没有重大的事情,我就不让他们叫醒总裁了。” 韦宝冲着王秋雅眨眨眼睛,这句马屁让韦宝挺受用的,自己的风度气质,应该是很不错了吧?反正他感觉自己这次没有丢孙承宗弟子的名号的脸,应该配得上督师弟子的气度做派吧。 “咱们再来一次不?”韦宝问王秋雅。 王秋雅粉脸羞红,轻声道“我自然乐意的,不过,总裁还是保重身体吧?昨天你跟金尚宫有一次了,刚才又跟我有了一次,再来一次的话,不成了两天三次?太过频繁了吧?” 韦宝呵呵一笑“我这体格,两天三次算什么啊?你疼了吗?” “有一点点,不过……总裁若是想要……”王秋雅羞红了脸,支支吾吾的,生怕自己不答应的话,总裁去找金尚宫来,私心之下,还是想‘亲自出马’。 韦宝被王秋雅的表情逗乐了,呵呵笑道“吓唬你的!你还想的挺美,还想来一次?你又不动,都是我出力。” 王秋雅这下,都红到脖子根了,轻声反驳道“我在下面不好出力啊,在马车里面,我要是在上面,不是人人都可以看见我了吗?那怎么好意思?” 韦宝忽然想到,要是让王秋雅光着上半身,让自己的侍卫们见识一下大胸,不知道是什么情形? 不过,这种想法太过绿帽,太过变态,韦宝只是想了想就觉得不妥,自然不会拿出来調戏王秋雅,这个时代的女子,可接受不了这种調戏。 韦宝有时候用郑忠飞調戏王秋雅,王秋雅都是不很舒服的,韦宝心里明白。 韦宝静静的躺在马车中,裹着毯子,看着远处的火光,过了近半个时辰,才重新入睡。 此时林文彪派出的统计署总署的两名懂得朝鲜话的高级特工已经联络上了李适李栴父子和韩明琏。 李适和韩明琏的大军正在拼死往原路撤退,往汉城方向撤退的路线上,周围一层一层的,都是朝鲜王室的军队,都由朝鲜大将军张晚掌控。 林文彪派出的统计署总署的两名懂得朝鲜话的高级特工之所以能联系上李适,是因为李适和韩明琏的开路部队,已经几乎跳出了张晚大军的包围圈。 张晚的计划是将李适和韩明琏的大军打残,但并不奢求全歼,最后一击留给已经暗中投降的李适手下的李守白和奇益献二人。 所以林文彪派出的统计署总署的两名懂得朝鲜话的高级特工才能与李适的人联络上,进而与李适联络上。 否则李适和韩明琏的大军,与张晚大军胶着在一起的情况下,想冲进去联络,几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李适听完突围部队将领派人带进来见他的林文彪派出的统计署总署的两名懂得朝鲜话的高级特工的话,顿时悉数明白了眼下的局势。 “他们的话可信吗?不会是什么圈套吧?”韩明琏皱眉道“不过,前几日是听大明来人了,还夺取了江华岛,还来了好几百人去公州见李倧。又不像是假的。只是,大明的使臣为什么会帮助我们?难道是大明不承认李倧,要重新扶持光海君吗?可光海君现在都是瞎子,是废人了啊!?” 李适在快速的思着,眉头也是深锁着的,一下子拿不出决断来。 “爹,让我先去见一见这个大明使臣吧?大明人跟咱们朝鲜人还是不一样的,何况他们有好几百人!见一下便知道了!”李适的儿子李栴道。 “来不及了!我觉得他们的话,毫无疑问!张晚的确将埋伏的人马都安排在我们向汉城撤退的路线上!看样子是等我们出去,安排了别人截杀!而且,若李守白和奇益献没有暗中投降,暗中告密的话,为什么张晚会提前有所防备,并布置了这么精确的陷阱?而李守白和奇益献二人又为什么没有跟过来?中途跑了?这都明他们的话不假!我们眼下只能往他们的方向靠拢!没有第二条路,否则等到冲出包围圈,我们身边可能连一千人都剩不下来了!还有,若这是张晚的奸计的话,他何必这么麻烦?他们已经将我们包围,已经几乎胜券在握了啊!”李适还是很有些大将之材的,在这么紧迫的情况下,居然准确的做出了判断。 李栴和韩明琏,以及韩明琏的两个儿子,还有其他一些亲信部将都觉得李适的分析很有道理! “那就朝他们的方向突围吧?那边正好是空的!咱们两个人一起去见那大明使臣!现在也的确需要人帮我们!有了大明使臣的支持,我们的名声也会好听不少,也会名正言顺了!”韩明琏听李适这么一分析,顿时眼前一亮,似乎重新看见了希望的曙光了。 李适仍然在犹豫,虽然认定大明使臣带着人给他们打开了一道口子这事九成九是真的,但是李适一时之间想不通大明使臣为什么要这么做?而且,李适很清楚,自己这么靠上去,大明的使臣就是他的救命恩人了,自己只有听从大明使臣一条路,再也更改不了,否则,性命难保,名声更难保! 背叛恩人,那可是比背叛朝廷,更加为人不齿的事情! 而且,李倧上位,来就是夺了李倧自己的伯父,光海君李珲的大位,李倧的王位也并不如何名正言顺,所以才有了这次的反叛。 “父亲,快决断啊,你都想好了,为什么又犹豫了?”李栴有些不耐烦的问道。 李适叹口气,咬了咬牙“不管大明使臣的用意是什么,这是我们眼下唯一的活路了!但你们要知道,我们这一去,以后就一定要听命于这个明朝使臣了啊?因为是他救了咱们的命!大家怎么?” 李栴、韩明琏和众将这才知道李适在顾虑什么。 四面八方都是喊杀声,官军决战越勇,他们这边人马的士气就越低落,眼下至少已经死了半数士兵,实在耽搁不起了。 李栴、韩明琏和众将一起称“都听从你的!去找大明使臣!” “好!这是大家一起的决断,我们走!往西侧冲出去!”李适遂挥刀大声下令。 众将嚎叫着一起附和。 改变了撤退路线之后,战情立时得到了扭转,因为这个时代的通讯不便,所有制定好了的战术都很难更改。 西侧的伏兵早已经被谭疯子的总裁卫队给收拾了,一大片空挡,不用一炷香的功夫,李适和韩明琏的大队人马,以及之前已经冲杀出去了包围圈,得到了李适的新命令的一股突围部队,都往西侧方向运动过去了。 林文彪派出的统计署总署的两名懂得朝鲜话的高级特工提早一步向谭疯子和林文彪做了汇报。 这下,又轮到林文彪和谭疯子为难了。 “这个李适要见总裁,怎么办?”谭疯子问道“要不然让他的人马与我们合兵一处啊?” “让他的人马就地安营扎寨,排行阵型抵挡追兵!让李适和韩明琏单独来见总裁!”林文彪没有答复谭疯子,而是对派出与李适联络的统计署总署的两名懂得朝鲜话的高级特工道。 统计署总署的两名懂得朝鲜话的高级特工接到命令,当即又策马返回,去与李适联络。 林文彪这才派人去与总裁联系。 此时,丑时刚刚过去,寅时未到,天仍然是最黑暗的时刻。 李适和韩明琏既然想好了投靠大明使臣,便没有那么多顾忌了。 李适安排李栴与韩明琏的子侄,以及众将带兵压阵,排好防御阵型,然后与韩明琏只身前往大明使臣的军阵。 等李适和韩明琏见到了林文彪的时候,才知道,大明使臣大人还在后面四五里处,又随着林文彪去见大明使臣。 来只是打着蓟辽督师弟子的旗号来的朝鲜,稀里糊涂的成为了大明使臣大人的韦宝,此时是第二次被弄醒了。 韦宝头昏脑涨的听完了汇报,并没有发脾气,也没有特别高兴,只是有点高兴。 如果是白天精神好的时候,也许韦宝是会特别高兴的,这一晚上弄的,没法睡了。 韦宝睡不饱的情况,就是捡到很多钱也不会特别的高兴。 “让他们过来吧!”韦宝淡然对来汇报的军官道。 总裁卫队的军官答应一声,飞马去向林文彪通报,在半路上撞见了正过来的林文彪和李适、韩明琏,以及林文彪的几名护卫。 林文彪对于总裁会在第一时间接见李适和韩明琏是有把握的,所以并不意外,等不等的到回报都无所谓,继续带着李适和韩明琏飞马过来总裁这边。 李适和韩明琏在黑暗中,看着军容整齐的‘大明军队’,心里都有底了,他们以前也见识过大明的军队,可从来没有加见过这种精气神,这种精神面貌的大军,心知道,这是明军精英中的精英部队来了啊! 对于与大明使臣的见面,更加是满心期待! 好比末路中的人,忽然看见了一片绿洲,虽然还没有喝上一口水,却已经不太口渴,不太害怕了。 李适和韩明琏被带到了韦总裁的豪华马车边上。 韦总裁并没有下马车,刚才洗了一把脸的韦总裁,已经重新丰神俊朗,唇红齿白,面若冠玉,颜值爆棚,妥妥的一个王侯贵公子形象。 李适和韩明琏半跪着行礼,以示尊敬! “起身吧!”韦宝面无表情道,并没有表现的特别热络,因为知道朝鲜人吃这套,喜欢看僵尸脸,要是太热络,等下还失去了威仪就不好了。 而且韦宝也不知道这两个人好不好控制。是个什么心态的人? 虽然这两个人只要肯来见自己,肯与自己的军队会合,就没有第二条路好走,就一定要听命于自己。 但是,万一这两个人是神经病呢?万一他们的民族气节忽然爆棚,发现自己就是一个来朝鲜捞油水的怎么办?不跟自己合伙怎么办?不受控制怎么办? 对于神经病来,世界上的变数就太多了。 谁都不知道一个神经病会忽然做出什么事情来。 有时候,韦宝就觉得自己好像有点神经病。 神经病的眼里,大家都有点神经病。 反正糊里糊涂的会从现代跑到大明这个时代来,虽然已经过了这么久了,韦宝仍然能很正常,已经不容易了。 韦宝时常会想,如果是一万个人有自己这种经历,恐怕个人,已经变成神经病了吧? 成天跟古代人打交道,还得尔虞我诈,还经常面对不受控制的事情,不变成神经病才怪了。 幸好,李适和韩明琏并没有丝毫变成神经病的征兆,虽然李适和韩明琏此时很紧张。 韦总裁担心李适和韩明琏,却绝没有这两个人担心眼前这个年轻的,英俊的不像话,年轻的不像话的大明使臣更甚。 因为他们两个人现在是无路可退的。 “你们一定很奇怪,我是怎么突然冒出来的?我为什么要不惜杀掉上千朝鲜官兵而救你们,是不是?”韦宝淡然的道,稍微夸张了一些林文彪和谭疯子他们刚才的胜过。 其实刚才的五六百人,逃走了一百多,还投降了二百多,总裁卫队满打满算,也顶多杀死了二百人左右,哪里杀了一千多朝鲜官兵啊? “我们不是不晓得好歹的人,会一辈子感激使臣大人的救命之恩,一辈子听从使臣大人的话,若违此誓,天诛地灭!”李适当即发誓道。 韩明琏也赶紧跟着重复了一遍李适的话。 【0001 带着铁甲舰到大明】 【0536 李适和韩明琏成为家奴】 韦总裁仍然是面无表情的,对两个人的态度有点满意,直接道“我来朝鲜,主要是为了粮食和财富,并且,我还要在朝鲜获得权势,甚至有可能的话,我将来还想掌控整个朝鲜!你们会帮我吗?还愿意做我的手下吗?愿意加入我的队伍吗?” 若不是时间不允许,韦宝不会的这么直白! 这个大明使臣来朝鲜,主要是为了粮食和财富?并且还要在朝鲜获得权势?将来还想掌控整个朝鲜!? 李适和韩明琏感觉,简直像是在听天书啊!? 而且,两个人同时抓住了重点,这个人,不是一般的,不是普通的大明使臣,普通的大明使臣来朝鲜,顶多勒一些钱财回去!这个人要的是整个朝鲜? 韦宝见他们不话了,皱了皱眉头,虽然知道这么大的事情,初听之下肯定起疑心,肯定没有那么快决定。 刚才他们跪的诚恳,那是因为知道自己是他们的救命恩人,而且知道自己是大明使臣,不会在朝鲜久留,顶多以后逢年过节,给自己捎带些财物去孝敬就完事了,没有想到自己的‘志向’会如此远大,会是整个朝鲜。 “你们没有太多时间决断了,因为我要你们去做一件很紧急的事情,现在就要给我答复!”韦宝催促道。 “什么事?”李适问道。 韦宝道“你先,以后是否愿意忠于我!” 李适和韩明琏再次对望了一眼。 韩明琏问道“大人,你要朝鲜做什么?想当朝鲜的王?你不是汉人吗?” 韦宝点了点头“我是汉人,但这和我想当朝鲜的王,没有冲突!这是绝密,我身边的人,也没有几个人知晓!我会善待朝鲜的老百姓的,绝对会让吏治比现在廉洁一百倍!让穷人都有饭吃!让所有人都有平等的读书的权力,平等的当官的权力!而且,以后当官不再是老百姓最向往的事情,因为他们都可以安居乐业,做每件事都会有前途的,并不只有当官才能成为人上人!你们只愿意还是不愿意!” 如果今天出这番话的是建奴酋长,李适和韩明琏八成是不愿意的。 但是话的是一个大明的汉人,大明是朝鲜的宗主国,这个使臣大人透露的信息当中,似乎隐隐都有对大明不忠的意思啊?这让李适和韩明琏顿生同类人的感觉。 而且,在原的历史中, 张晚率领王室大军大破李适,李适等于深夜撤离汉城。翌日他们走到利川时发生内讧,李适、李栴、韩明琏等被同党李守白、奇益献杀死,其首级被献给朝廷,李适之乱结束。 李适之乱是朝鲜王朝五百年间唯一一次以藩镇攻入汉城的叛乱,所以李适自然被钉在了朝鲜王朝的耻辱柱上,被视为天字第一号的逆贼。 而其同党韩明琏的子侄韩润、韩泽漏并逃入后金,融入满洲民族之中。 他们的子弟就真的逃到建奴阵营去了的! 明,这些人为了活命,是会倒换阵营的! 所以,这一次,两个人在犹豫了几分钟之后,也不例外的同声道“愿意一生一世侍奉大人,绝无二心!” 韦宝面无表情道“不会将来我若是对你们升迁啊,赏赐啊,有所不公,你们也来反我了吧?” 李适和韩明琏闻言,两个人均是老脸一红,异口同声的称绝不会。 “不会就好!记住,你们是投靠的我,虽然不会比我其他手下低级,我自己不会,也不允许别人看了你们。但是你们在身份上,是我的家奴!我目前仅有的两名家奴!明白了吗?”韦宝接着道。 韦宝的是实话,即便是韦家庄侍候韦父韦母的工作人员,还有韦总裁身边的近侍,其实已经等同于皇宫的宫女,轻易不会离开总裁府的,但他们也只是工作人员,还是有机会出去过正常人的生活的,他们并不是家奴! 韦总裁的政治述求就是彻底扫清封建社会中的奴隶制度余孽! 现在这个时代,只能是封建社会的巅峰,但仍然属于半封建半奴隶制的体制! 若是能进化到半封建半资主义体制,都已经是超越了欧洲二百年以上的进化速度了! 而且人家欧洲是自然而然的资主义萌芽,再通过工业革命,一次,两次,才慢慢进入资主义巅峰,进入帝国主义体制的。 体制是人的体制,社会是人的社会,国家是人的国家,什么事情都有个过程,想拔苗助长也无法拔苗助长。 韦宝不认为自己个人有这种力量,能拔的动一个体制,一个社会,一个国家的进程! 只能通过一个个的事件去催化体制的转变,还得看他这一个个的事件的完成情况。 “我们愿意做大人的家奴!大人若不救我们,我们自己不但要死,家人也得死绝!”李适和韩明琏终于低头了,双膝跪地,重重的对韦宝磕头。 他们两个人足足磕了九个头才停下来。 韦宝不懂朝鲜这边的规矩,一直没有出声,等两个人都停下来之后,方才道“那好,现在我就对你们现在最紧要的事情!这个时候,李守白和奇益献绝对还不知道你们的情况!你们有没有胆量带人去杀了他们,将他们的队伍带过来会合?我们扎营一处,重整兵马,吃过午饭,便可安全返回汉城!” 李适和韩明琏还以为是什么事情呢?两个人想都没有想就答道“敢!大人,我们敢!” “好!我来想过,让你们派人去招李守白和奇益献过来,但是我觉得他们应该不会过来,而且很有可能去会起疑心!要想将他们的兵马留住,只有你们亲自过去!就大军都被打散了,只有你们两个人逃了出来,他们一定不会起疑心!等进入他们军营,将他二人斩杀,进而控制他们的手下人!你们有把握吗?”韦宝道。 “有把握!他的手下人来就服我,要不然也不会跟着我起事!”李适道“大人,我一个人去就可以了,让韩明琏返回军中压阵吧?我们两个人都不在的话,怕底下人会不齐心。” “可以!”韦宝倒不是疑人不用疑人不用,而是觉得这么安排不错,而且,李适和韩明琏的军队在自己总裁卫队的监视之下,还得面对士气正旺的张晚大军,他们没有花样可耍。 “多谢大人!”李适磕头答应,李适见对方想都不想就答应了自己的请求,心中一暖,觉得自己的新主人好像还可以。 韩明琏也磕头答应,“多谢大人!” “都起来,起来,我们这里不兴下跪,以后你们的队伍会在我们的人的指导下整编,要成为我们一样的新式军队!”韦宝道“事不宜迟,去办事去吧!林文彪,你派20人陪李适去办事!最好是都懂朝鲜话的。人去多了没用,还容易使得李守白和奇益献起疑心。” 林文彪赶紧答应“是,总裁!” 一般林文彪在外人面前,称呼总裁为公子的,但是刚才李适和韩明琏都已经磕头认了总裁为主人,他们是家奴的身份,显然是自己人了,所以不再避讳。 李适和韩明琏有些奇怪总裁这个称谓,搞不懂,不过也没有问,暗忖,慢慢会知道的! 虽然谈不上这么简单就对新主人死心塌地了,但是两个人对陡然冒出的救命恩人是心存感激,没有二心的。 看着李适和韩明琏离去的背影,韦宝也不奢望这两个人从此以后就像是一个机器人一样受自己掌控,只要他们在自己在朝鲜的这段时间能听话就行! 他离开朝鲜之前,一定会安排他们的部队进行整编,等到各级教导员排下去,那么,军队在往新式军队变革的过程中,也就不再怕他们有反意了,因为,那个时候的这两路朝鲜大军,会变成政党性质,有信仰的军队。 而且,在这个过程中,还会招募更多的人马来扩充!以使得在他离开朝鲜之后,留在朝鲜的军事力量自保有余,最好还有力量派出更多的有战斗经验的兵马到辽南协助即将开始的,对建奴的作战任务! 想法很是美好,不过,韦总裁并不知道具体执行的时候是啥情况。 林文彪派了20名统计署总署的特工陪同李适去李守白和奇益献的军队,这20名特工大都懂朝鲜话,有两个还是朝鲜人。 不过,懂不懂朝鲜话其实无所谓,因为主要是看李适的表演,统计署的特工只是配合。 “等会,我一摸胡子,你们就砍杀李守白和奇益献二人。”李适对林文彪派给他的20名特工道。当然,李适并不知道这些人是做什么的,也不知道这些人到底有多少能力,捏一把汗。 20名特工齐声答应了“是,将军!” 李适一点头,也没有多什么,这些人看上去并不如何高大威武,但给人一种隐隐约约的安定气质,而且,看得出来,都是染过血的人。 手里有没有染过血,这个是能看得出来的,尤其李适这种行伍之人。 一行人在暗夜中疾行,要躲避官军,还要找到李守白和奇益献大军的具体位置,到了黎明时分,才最终锁定李守白和奇益献大军的具体位置。 此时李守白和奇益献也在焦急的等待,他们二人,还有二人的十多名部将,以及两名朝鲜大将军张晚派来联络的信使都在焦急的等待。 等待张晚的大军击败,击溃李适和韩明琏的大军,然后在李适和韩明琏没有防备的时候,取下李适和韩明琏的人头,完成最后一击。 “好像没有听见打杀声了!有好一阵没有听见了!”奇益献焦躁不安的对李守白道。 “慌什么?”李守白皱了皱眉头,暗忖了不要这样搞,你非要出卖李适和韩明琏,现在你又这么害怕!真是没用。 “二位将军不用惊慌,估计是打完了吧?依着我看,李适和韩明琏根逃不出张晚大将军设下的包围圈,看样子,不用你们二位动手了吧,哈哈哈。”一名张晚派来联络二人的信使道。 李守白和奇益献点头附和,都应当是这样的。 他们嘴上这么,心里也一直在祈祷,希望张晚能打败,最好是歼灭李适和韩明琏,最好不要他们动手。 虽然害怕动手,但是又有点盼着李适和韩明琏能够突围,让他们最终砍下李适和韩明琏的首级,这样的话,能减轻李守白和奇益献二人叛乱朝廷的罪名。 李守白和奇益献心态复杂,坐立难安,焦急的等待中。 有兵士来报“将军,李适将军带了20人来,要见将军和奇将军!” 李守白和奇益献闻言大惊,两个人不约而同的对视了一眼,李适来了?只带了20人来? “就他自己一人吗?只带了这么点人来?李栴呢?韩明琏呢?”李适急忙问道。 “只有李适将军和20人,没有旁人。”兵士答道。 李守白伸头望了一眼,他和奇益献的人马合起来有近四千人,规模不,他们处于阵列中间,看不见李适。 “现在怎么办?”奇益献紧张的问道。 “还要想吗?杀了他!”朝鲜大将军张晚派来的两名信使连声催促。 李守白没有理会两名信使,皱了皱眉头,低声对奇益献道“会不会是李适和韩明琏顶住了张晚大军的进攻,来找咱们来了?” 奇益献闻言一惊,“真有这种可能,王室的军队不行的,李适他们有倭人助阵。他才带了这么几个人来,要不然,让他过来吧!咱们安排好人手,随时可以击杀他!看看他来干什么的?” 李守白点头,他也是这么想的,自己的人马未曾动分毫,这里有近四千之众,难道还害怕李适带了20人来不成?遂对兵士道“让他们过来吧!” 李守白又对张晚的两名信使道“请二位先回避一下吧?” “干什么、为什么要我们回避?李将军,你不会是想变卦了吧?别忘记了,你可是已经下了保证书在我们大将军那边了。”一名信使提醒道。 “忘不了!”李守白不悦道“我这里这么多人,杀李适,易如反掌,探听了虚实,不是能更方便击杀李适和韩明琏吗?最关键是不至于让他们二人的大军哗变,最好是能把李适的儿子李栴,以及韩明琏的子侄韩润韩泽一窝端了,明白吗?” 两名信使对望一眼,觉得有道理,却仍然不肯走,另外一名信使道“那也不用我们回避啊!?我们在这里,李适难道还能认出你身边所有人?” 李守白叹口气“那随你们的便吧!我来是为了你们好!” 李适很快带着20人过来了,李适浑身是血,却只是受了一点轻伤,看上去比较疲惫。 李适见着李守白和奇益献,立时劈脸问道“你们是怎么回事?一起进军的,为什么不跟上?” 李守白满脸堆笑,与李适保持着五步以上的距离道“兄长啊,我们被张晚的伏兵拦住了啊,要不然不早就跟上去了吗?见着兄长安然无恙回来,这真是太好了!” 奇益献也笑的很灿烂,“对,兄长没事就好,韩明琏将军呢?还有几位侄儿呢?” “他们带着大军马上到!我们击溃了张晚的人马!”李适着来之前就想好的辞。 在场众人闻言大惊,也不知道李适的是真的还是假的,此时虽然已经进入黎明,但是天色并没有大亮,他们离战场有一定的距离,也着实搞不清楚是什么情况。 “啊,啊,那太好了!这我就放心了。”李守白尴尬的挤出笑容“恭喜兄长了!” “现在你们立即与我大军合兵一处,再战张晚!张晚的大军已经疲惫,你们还是生力军,正好冲上去要他们的命!”李适催促道。着,不动声色的上前几步。 李适身后的20名统计署总署的特工,也紧紧跟随在李适身边,向李守白和奇益献靠拢。 李守白和奇益献惊慌的,能的想后退,又觉得对方并没有察觉,很是矛盾,但是两个人还是不自觉的,一个退后了一步,一个退后了两步。 李守白和奇益献身边的早已经得到了命令的上百护卫,齐齐握紧了刀柄,准备与李适带来的人厮杀。 好在李适这时候并没有继续靠近,奇怪道“你们好像怕什么?出了什么事情了?” “没有,没有,我们怕什么?”李守白尴尬的仍然挤出一点笑容,“我这就整顿人马,随兄长出发!与兄长和韩明琏将军的人马合兵一处!” 李适欣慰的点头“好兄弟!打破了张晚,定能抓住李倧,到时候,我们荣华富贵,一起享受,再也不用看人脸色度日!” 李守白与奇益献一起点头称是,不顾不远处的两名张晚派来的信使连连使眼色,让他们赶紧杀掉李适。 李适这个时候,一边与李守白和奇益献话,一边不动声色的摸了摸胡须。 这是之前商定好的暗号。 李适知道,要是自己亲自出手,很难杀掉一直有所防备的李守白和奇益献二人,至少很难将两个人都杀死。 另外,所有护卫的目光都聚焦在他身上,他的一举一动,都会被所有人紧张看在眼里,提防的很紧。 所以,李适只能赌一赌,赌自己带来的这些自己并不熟悉,不了解的人,是可以派上用场的,否则,他必死无疑! 20天地会统计署总署的特工见到李适的暗号,几乎同时拔刀,10人冲向李守白和奇益献,10人护在李适身边。 队形保持的非常好,训练有素。 五个统计署总署的特工对付李守白,五个统计署总署的特工对付奇益献。 李守白和奇益献能做到大将,身手自然是不俗的,但是在有防备的情况下,仍然被对手又是飞刀,又是弩箭的密集攻击所杀,两个人几乎同时凸着眼珠子倒了下去。 这一下变起仓惶,李守白和奇益献的人马顿时騒乱,一起围上来,要诛杀李适! 护卫在李适周围的十人的短刀与最凶猛的扑上来的一群人的刀剑碰撞在一起,发出叮叮当当的响声。 李适大喝一声“我看谁敢动?你们忘了你们都是我带出来的人?忘了我们一起并肩作战了吗?今日若是我死了,你们一个都逃不掉朝廷的追究!” 李适在军中素来有威望,虽然出身寒微,却因为军功和事,让所有人信服,否则也不会在仁祖反正的时候,在没有主帅的情况下,被推上了帅位置! 可以,没有李适,仁祖反正很难成功,李适实在是仁祖反正的第一大功臣,也正因为这样,李适在仁祖反正成功之后,得到的只是二等工程的封赏,别排在第一,就连第一等功臣,那二十多人的名单都挤不进去,如何甘心? 李守白和奇益献手下众将士被李适给镇住了。 “现在李守白和奇益献已经被诛杀!要想活命,就得听我的,我才是你们的主帅!”李适见大局大部分定了,赶紧趁热打铁!“速速随我前往与我和韩明琏的人马会合,然后我们一道返回汉城休整!只要你们死心塌地跟着我,我保你们无事!而且,回到汉城,每个人赏官银2两!” 听有银子拿,李守白和奇益献手下的众将士又安心了一点。 有人指着两名张晚派来的信使,对李适道“将军,这二人是张晚派来的人,是与李守白和奇益献合谋拿你的!” 两名早已经吓破了胆的信使,吓得腿一软,双双坐到了地上。 李适见状,气往上冲,亲自拔刀,上前几步,一刀一颗头,两颗头像是装了火力一般的冲出脖子,还带着两条血组成的尾巴。 这两下,充分显示了李适的刀法精准,以及刀也是好刀! 看的众将士无不佩服! “好了!随我来!”李适总算是舒了口气。心中也更加感激大明那个年纪轻轻的使臣大人,人家都准了,这趟要不是有韦公子相救,只怕他和韩明琏此刻已经成了李守白和奇益献的刀下鬼。 李适带着人马回去会合,他们出来的时候是15000多人马,这一仗损失了近6000人,现在合兵一处,仍然有000多人,彻底稳住了阵脚。 张晚在集结了人马之后,天亮见李适大军的军容整齐,知道再无机会。 再听闻李守白、奇益献和自己派去的两名信使都已经被李适所诛杀,愤恨不已,又搞不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张晚虽然听人汇报有一支四五百人的军队打破了包围圈,却到现在也搞不清楚到底是从哪里冒出来一支军队的?还以为是李适用兵太厉害,预先在外围埋伏了一支奇兵呢。 “公子!我们现在有000多人,张晚他只有6000多人,我们兵多将广,军力超过对方!再战张晚吧?只要除掉张晚,就能夺取公州,彻底铲除李倧!”李适恢复了气势,向韦总裁谏言。 韦总裁面无表情的看了眼李适“回汉城去吧!你越是急着打,越打不过!而且,你打败了李倧又怎么样?不要忘记了!李倧已经获得了朝鲜的百官认可,不是你随便找个王族上台,就能取代李倧的!除非你自己当王!你觉得,你当王,有人能认可你吗?朝鲜的老百姓会服你吗?所以,你在政治上是弱势的一方,不管怎么打,你最终都没有好结局!加上你被打下了汉城的胜利冲昏了头脑,这次才会险些丧命。” 韦总裁的话,如同醍醐灌顶,让李适一下子全都想明白了,当即跪倒“多谢公子教诲!我们是粗人,只为了一时不平而起事,并没有想那么多,我这等粗人,别做王,就是当个大臣都不见得能当好。” “你也不必过于谦虚。”韦宝淡然道。 “盼公子教我们该如何去做。”韩明琏也带着其余的朝鲜众将一起跪倒。 “你们现在都是我的人,只要听我的令即可!”韦宝面无表情道“我不是教你们,而是命令你们,没有我,你们今天或者人头落地,或者被俘虏,过几日也得人头落地,最好的结局也是发配流放,世世代代做奴役,明白了吗?” 李适和韩明琏心头一震,当即醒悟,率先大声明白了,其余众将以及李适和韩明琏的子侄,也同声答应。 有的人,就得赤果果的点破,才知道受了多大的好处!韦宝就很喜欢点破。 “大家听着,以后只要对我韦宝,对我天地会一心一意效忠!人人都有机会!回到汉城,普通兵士一人先发5两官银!将领按级别发放20两到100两不等的官银!”韦宝又大声补充道。 众朝鲜将士惊愕之余,士气顿时大振! 真大方啊,到底是天朝上邦的大人,真的是大方啊! 要知道,不管是李适、还是韩明琏、还是死掉的李守白或者奇益献,都只是将手底下的人,当成他们自己的家奴。 这点与辽东边军是一样的,祖大寿他们同样将手下将士看成自己的私人财产。 虽然这还构不成军阀的要件,但这个年代的封建武装基如此。 吃空饷,喝兵血,把兵当奴隶看待。 没有人会像宝军这样。 韦总裁的军队也不是爱兵如子,当兵是一种职业,而且待遇很丰厚的职业,很高尚,很光荣。 “不过,打赏归打赏,打赏是为了让你们知道跟着我有享用不尽的好处!但也要你们知道,从此你们不再是单纯的朝鲜土著军队,而是我韦宝的军队,隶属于我天地会的军队!到了汉城就进入休整改编状态!改编之后,你们与天地会的陆卫队一样,都是正规的陆军部队!是我天地会的军队,就得接受我天地会的军纪!我们军纪严明,你们会一项一项知道的!犯了军纪,大多数是死,只有少数军纪惩罚是服刑!我劝你们最好不要范军纪,否则,不光自己要死,要丢人,你们的家人,亲族,都要跟着蒙羞,都听清楚了吗?”韦宝大声道。 这回,朝鲜众将士显然没有刚才听打赏的时候那么热情,回答的有点稀稀落落。 韦宝面无表情的大声道“是不是男人?还是都听不懂汉语啊?过一炷香功夫我再问一次,这一回,我希望你们向个爷们一样回答!都直了!整齐了!统计署的人,去帮他们整队!” 林文彪答应一声,让人去整队,并让整队的人边整队,边将韦总裁的意思,大声的用朝鲜话对所有士卒重申了一遍。 毕竟只有富裕人家的子弟有机会接受教育,穷苦人家的孩子是不懂汉语的。 过了一刻钟,韦宝再次大声问道“犯了军纪,大多数是死,只有少数军纪惩罚是服刑!我劝你们最好不要范军纪,否则,不光自己要死,要丢人,你们的家人,亲族,都要跟着蒙羞,都听清楚了吗?” “听清楚了!”这回朝鲜众将士回答的很整齐很大声,队也的很整齐,都是刚才统计署的人帮他们调整的功劳。 现在宝军上下,不管是普通的警备部队,预备役军队,还是陆卫队,海卫队,护卫队,总裁卫队这种正规部队,军姿军容都已经十分正规了,再也不是韦总裁当初刚刚收编一伙柳子的时候的样子。 “回汉城。”韦宝对林文彪和谭疯子道。 实际上这伙近万人的朝鲜军队,现在已经隶属于陆卫队,算是警备部队性质,肯定是要经过改编的,暂时由林文彪和谭疯子亲自负责,他们已经有很丰富的类似经验了。 宝军整编不是先训练收编的将领,再让将领改变兵士那种。 而是直接把将领从军队剥离出去,所有的兵士都像是刚刚入伍的新兵,重新训练。 而将领在另外一边接受训练和改造,并在这个过程中观察他们。 通常情况下,这些将领们有一部分人是可以回到原来的军队中的。 但是也不一定,改造效果不理想的话,一个都回不去也有可能。 绝不会因为原先的将领不回去,军队就带不动,即便这些是朝鲜人的军队,汉人将领直接过去,可能有些吃力。 但是一旦用了军衔制度,这些就都不是问题了,可以从军队训练中表现好的士兵中,大量提拔班长、排长、这种低一阶的军官上来,再用汉人的连长,配上各级指导员,就好管理了。 而且,会有一个磨合的过程,刚刚改编的军队,不太可能立刻安排很繁重的作战任务,不到万不得已的情况,甚至都不会安排作战任务,只是做一些后勤辅助工作。 韦总裁并没有想过让朝鲜人当炮灰啥的,他有心掌控朝鲜,就是将朝鲜人当汉人一样看待的了,没有这点胸怀,就别做大事。 而且,韦总裁深信汉人的融合能力,别他有四百多万汉人,他已经控制了四百多万汉人,而朝鲜人也是四百多万,双方的人数是大致相等的。 就算朝鲜人多,汉人少,韦总裁相信,只要数量不是差距太大,不用十年,朝鲜人也会被彻底汉化,这就是文化的力量,汉民族的灿烂文化,荣耀的历史,确实是光彩夺目,能驱逐或者影响任何文化。 还有一点,韦总裁对军事已经有了一定的认识,对生产经济也有一定的认识。 把人赶去当炮灰,韦总裁个人认为,绝对没有把人赶去从事艰苦的辅助工作,还有修建道路桥梁,开挖山洞,开挖矿山,修造水库这些繁重的劳动死人死的多。 那些才是消耗生命的大头。 改编过来的军队在心不齐的情况下,若是强行被派上战场,除了发挥不出多少战斗力以外,还有可能临阵倒戈,那样,对整体的作战部署和士气影响更大! 以前在现代看电视剧的时候,韦总裁就时常搞不懂鬼子为什么喜欢弄那么多的皇协军,要是想让汉奸管汉人,多弄一些汉奸到各级警务机构就足够了,弄到军队里面去,有什么用?都是给对手送人头,送装备的货。 如果是因为人手不够,不得不用更多的皇协军去占领地盘。 韦总裁觉得这种思路就更是大错特错,有多大的碗吃多少饭。 强行吃,装不下都要装,只能都洒在地上。 “总裁,这下真是太好了。”回去的路上,王秋雅的笑容就没有停下来过,喜滋滋的道。 “怎么?”韦宝淡然看了王秋雅一眼。 “一下弄来这么多人,总裁不高兴啊?这些人再怎么样也算是有一定的作战经验的,咱们辽南不是没有那么多现成的士兵吗?正好把他们都补充进去啊。”王秋雅笑道‘而且,现在总裁已经算是有了一定的在朝鲜的势力了吧?’ “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韦总裁淡然靠在了座椅靠背上。 http:///txt/886/ 。_手机版阅读址 【0001 带着铁甲舰到大明】 【0537 抢东西,宝军是专业的】 “我知道这才刚刚开始,反正算是开了个好头,总裁达成了心愿,掌握了李适啊,开始总裁不就是这么计划的吗?”王秋雅笑道。 “那是金内官的建议,具体能有多大效果还不知道!还要看咱们接下来怎么做!而且还要看李倧怎么拆招。”韦宝道“记住,我不是对李倧赶尽杀绝,而是要一步步的介入朝鲜,掌控朝鲜,并且最大的获得资源,而不是让朝鲜乱掉。朝鲜乱了,对我也没有什么好处,对大明,对华夏,也没有什么好处。掠夺资源和介入势力的过程中,难免造成冲突,冲突就会死人,就会大量消耗资源,所以,我希望的是尽量不起冲突!这很难做到,现在明白了吗?” 韦总裁想的很多,唯独不想战争,战争在韦宝看来,仅仅是辅助手段而已,而不是他的目的,他并不是杀人魔王。 不管从人性的角度,还是从经济的角度,韦宝都很不希望看到死人,一个成年人消耗了多少粮食财成为成年期的?一旦死掉,要减少多少生产力? 要想再生成一个成年人,又得花费多少年的时间、消耗多少粮食? 物资的消耗还在其次,主要是时间和人口!这个时代的人口来就少,物资极其匮乏的情况下,大量爆人口的可能性更。 这些都是韦总裁很重视的方面。 王秋雅若有所悟的嗯了一声,“总裁一定有办法的。” 韦宝淡然一笑“我又不是神仙,只是在摸着石头过河,但愿一切顺利吧!” 韦宝是有一个初步的计划,对于前途,他不算茫然,只是很多的不确定性,也会时常影响韦宝的信心。 总的来,穿越重生到了大明这个年代,韦宝的信心已经几乎爆棚了,比起在现代的时候,有天壤之别。 可能是因为在现代当鵰丝的时间实在是太久的关系吧,即便韦宝现在信心暴涨,仍然赶不上真正的英雄豪杰。 比如平地崛起,拥有一方势力,一方人马的毛文龙。 又比如辽西辽东的祖大寿和吴襄等人。 韦宝所知道的,现在还不知道他们正在做什么的高迎祥和李自成等造反人杰。 他们或者白手起家,拉起自己的势力,或者在前人的基础上有所发展,成为一派势力的佼佼者,杰出者。 在韦宝看来,他们每个人都很厉害。 就包括刚刚成为自己家奴的李适和韩明琏等将领,韦宝也觉得他们很厉害,反正若是换成自己在现代的时候,面对欺辱打压,自己敢于用生命做抗争吗? 肯定是不敢的。 张晚发现李适和韩明琏的大军撤退了,已经知道了李守白和奇益献被杀的事情,并且他们的军队被李适合并了的事情。 “算了,不要追击了!白天他们人多,即便新败,我们也占不到什么便宜!我甚至以为李适在合并了李守白和奇益献的大军之后,会整军再战呢!看来,不是李适受伤了,就是李适学聪明了。”张晚叹息一声,然后道“大军后撤50里地,重整营寨。” 底下中将官大声答应一声。 一场胜仗之后,张晚似乎并没有获得什么,他自己也死伤了两千多人。 很快,张晚就弄清楚了是谁帮助了李适和韩明琏,并且将大明使臣带人直接帮助叛军,和与叛军作战的详细过程,派人通报李倧。 李倧和满朝的文臣武将,大惊失色,没有想到大明的这个年轻使臣居然会直接出兵介入朝鲜朝廷与叛军的纷争当中。 “他到底想做什么?你们,现在应该怎么办?”李倧震怒的看着众臣。 没有一个人话,就连李倧最亲信的舅父和表舅,仁烈王后的父亲等人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话啊,你们难道只会着?朝廷遇到危难的时候,你们一点作用都没有吗?”李倧起身来,他是懦弱软弱的性子,很少这么激动。 “殿下,先静观其变吧?派人去抗议明朝大臣介入我朝鲜内政,看看韦宝怎么。”金瑬发声道。 李倧叹口气“张晚,要不是这个明朝使臣的介入,当晚定能擒获李适和韩明琏,最终功亏一篑,还被李适杀掉了已经答应充当内应的李守白和奇益献二人!以后再想打败李适就难了。” 不错,如果没有韦宝介入,就算李适和韩明琏能逃过一次,最终也还是要被李守白和奇益献所杀的。 现在则不同了,李守白和奇益献的大军与李适和韩明琏的大军合并在一起,正在汉城接受改编。 韦总裁则住进了汉城王宫! 没错,韦总裁的确住进了汉城王宫! 不过,只住了一晚,第二日便搬出来了,那一晚也只是为了方便手下统计署总署的特工,和朝鲜的特工,还有总裁卫队进入王宫搬东西。 不管什么都搬走,凡是值钱的,能吃的,都搬到李尔瞻位于汉城的巨大府邸。 韦总裁在汉城王宫住的一晚,并没有对王宫中的女人们怎么样。 重要的妃嫔和王后那些,还有王大妃那些早已经在之前随李倧逃往公州去了,不过还是有很多女人来不及走的。 韦总裁不是慾特别重的人,连着跟金尚宫和王秋雅做了几天,也该歇歇了,所以,他只是在朝鲜的王才能住的宫中睡了一晚上罢了。 这么快搬走,韦宝也考虑到了朝鲜的舆论,不想朝鲜的老百姓对自己敌意太重。 这是一种试探,很霸道的试探。 我住过,但只住了一晚上,目的是为了告诉你们,我的地位在你们的王之上! 另外马上搬走,这件事情就不是进行时,只能是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是过去式。不会给朝鲜老百姓心理上造成多大的伤害。 韦宝很快接到了李倧派人带来的抗议的信函,不过,他并没有做出什么反应,是让金内官接待的对方,并将对方好言打发回去了。 至于李倧会不会派人前往大明朝廷告发自己,韦宝一点都不担心! 若是在朝鲜一无所获,无法获得成功,肯定干不过建奴,干不过建奴,就肯定拿不住辽南,拿不住辽南,就要被打回原形,只能龟缩在韦家庄。 那样的话,大明朝廷对自己是啥态度,有什么重要的?反正韦家庄已经成型,估计自己只能向海盗路线发展了,只要陆地无法攻破韦家庄,他在海上有一定的实力,四处劫掠,不用担心饿肚子。 当然,这种生活绝不是韦宝向往的。 如果在朝鲜发展的很好,就比如现在的局面,韦宝相信李倧是不敢轻易跑到大明朝廷去告状的。 因为,一方面,大明朝廷远,而他近,辽南离朝鲜只是咫尺之遥! 另一方面,大明朝廷不见得会动手,他已经展示过动手能力了,不怕死的,就去告状吧!哇哈哈哈哈。 “听你们之前只是惩治杀掉了个别大臣的家人?为什么不全面动手?”韦宝问李适。 “总裁!一来,我反李倧是他对我不公,我并没有要与整个朝鲜为敌。二来,就算我与金瑬、李贵等一大批西人党大臣有嫌隙,但是如果全面杀人抄家,我怕无法约束我的部众,整个汉城都有可能陷入兵祸。”李适回答道。他已经随着林文彪和谭疯子他们的叫法,改口称呼总裁了。 韦宝点了点头“你这样做也没有错,明你这个人并不贪心!人要贪心,但不能太过贪心,要有底线!另外你知道什么事情可以控制,什么事情不能控制,这点也很好!” “多谢总裁赞誉。”李适急忙道。 “若是你手底下的人能像我的卫队一样,严守军纪,指令抄家,只动接到指令的这一家,绝不多拿,你会怎么做?是不是可以放心的抄家?”韦宝问道。 “可以!我会把所有大臣的家都抄一遍,把财物和粮食集中起来,这样的话,就会有更多的人投效我!我们的声势将更加壮大!我顶多留几个素有清名的大臣的家!”李适回答道“这些两班大臣,有一个算一个,没有一个是好东西,就是西人党也是一堆贪官。” 李适跟自己想的一样,韦宝点点头。 “总裁,这就让人动手吧?囤积了足够的财富和粮草,不由的李倧和王公大臣们不就范!”李适有些兴奋道。 韦宝淡然道“再等几天!等到朝鲜兵卒被基改造一遍之后再!这种事,最好还是朝鲜兵将为主,如果全部是我的总裁卫队去做,清一色的汉人去抄朝鲜人的家,传出去会伤害所有朝鲜百姓的情感。” 李适深深一鞠躬‘总裁,我明白了。’ 现在李适是心悦诚服的佩服韦总裁的,起初只是因为韦总裁救了他的性命,他还有点不是很甘心情愿。 但是在韦总裁展示了强大的实力之后,他诚服了,更重要的是,拥有强大实力的韦总裁,时时刻刻都能保持冷静的头脑,做事有条不紊,年纪就给人以大帅的风度。 千军易得一将难求!百将易得,一帅难求! 也许韦宝不是天生的统帅,但是现在在韦宝手下人眼中,韦宝就是一个绝世超凡的统帅级人物。 负责改编朝鲜军队由林文彪和谭疯子亲自负责,政治和军事上的双重改造。 他俩奉命在汉城西郊一带对朝鲜军队做改编工作,还带了十几名临时抽调的统计署特工充任指导员。 刚去的时候,这些朝鲜兵卒也就和他们了些套话,让他们讲讲话之类的。 朝鲜人的防备心很重,尤其是这些普通朝鲜兵卒。 他们是兵卒,实际上,连大明辽西的那些雇佣军边军士卒的生活都不如。 属于奴隶中的奴隶,底层中的底层,最下等的一群人。 第一天整训之后,林文彪和谭疯子到底下查了结情况时,就见士兵们在玩骰子押宝赌博,有些在互相谩骂扭打,见了他俩也不理睬。 很明显这是一群兵油子,改编这样的部队是很难的,你怎么办? 可能兵油子不准取,用现代话,很土,很low。 不是他们故意与谁作对,他们没有这个胆量,而是他们已经习惯了这种生活方式。 别是底层兵卒,就是朝鲜的将领们,以前也是过这种生活,军队不像军队,农夫不像农夫。 政治工作以林文彪的人为主去做,林文彪他发现了不少没有玩骰子的兵卒躺在床上,一声声的哼哼,一问。原来改编前,已经有不少人身上是带了伤的。 林文彪一个个关心这些兵卒,询问之后才知道,这些伤,绝大部分不少作战中弄出来的,而是被将领给打的,被一级一级领头的人给打的。 比起赌博,殴打体罚兵卒也是很严重的。 这种事情形成了恶性循环,封建军队不仅赌博和打人,对士兵很刻薄恶毒,还大肆克扣士兵军饷,搞得大家没钱理发洗澡,饭也吃不饱。 林文彪和一帮指导员与大家谈心,交了心,很快顺理成章的收获了朝鲜兵卒们对天地会的重新认识,对韦总裁的重新认识。 天地会的训练是很正规,很苦,日子不再像他们以前那么轻松,但他们感觉到了温暖,感觉到了不一样! 就冲天地会的官能关心兵卒,他们相信以后会不同。 而且,在第一天,韦总裁答应的奖赏,就全部到位了,一个人都没有落下。 发现问题解决问题,既然有克扣军饷,士兵的伙食严重不足,那么申请开始招收改善伙食,各种卫生用品也很快到位,士兵们理发,洗澡洗衣后,很快整个军队面貌焕然一新。 林文彪和谭疯子根据过往的经验,要求成立士兵委员会,实行经济民主,彻底堵住贪污舞弊的途径。 如此三日过后,赌博没有了,伤兵们都养的差不多了。 即便还有伤的士卒,也彻底归心,因为指导员们会关心他们,让他们能减轻训练量,以养伤为主。 甚至还有表示不想在从事军武生活的人,被准许下去务农,天地会都给他们在汉城一带安排了田地。 韦总裁并不担心缺少兵员,来他就没有打算让多少朝鲜人加入宝军。 这些事情传出去之后,大量的从原先李适的军队流失的兵卒,以及原先的属于大北派的,随着光海君李珲被李倧赶下台,而流失的原朝廷兵马,还有很多做过流寇,甚至正在附近山野做流寇的人,也都纷纷来投靠。 一时间,居然汇聚了十多万人! 韦宝听到林文彪的汇报后,不由一汗,没有想到朝鲜人这么好管理?转念一想便明白了,“不是这些朝鲜人对我有多依恋,我才刚刚来,他们都对我并不了解,而是他们想更好的生活,是我们的口碑做出来了。” 林文彪点头,然后问道“总裁,我们需要这么多人吗?” “有行伍经验的优先留用,然后在整训过程中多注意观察素质,以及在给他们扫盲,教他们认识一些最基础,最常用的汉字时,多观察他们的态度,以对汉族归心与否,对天地会归心与否为标准!留五万人吧!”韦宝对林文彪道。 林文彪行了一个标准的军礼,然后下去办事。 李适知道短短的几日功夫,整编军队已经从他手里的一万多人,变成了十多万人争先恐后的要加入宝军,不由的大吃一惊。 韩明琏和一些正在接受改造的朝鲜将领们也都很吃惊,对韦总裁和天地会,和宝军,更是佩服的五体投地! 他们现在都不敢奢求奖赏,赏赐啥的了,只盼着能留在天地会,能有自己的一个位置就行,至于以后是否仍然被安排在军中当将领,他们已经无所求,一切都听从天地会安排。 这支五万多人的武装,属于警备军队性质,最高负责人是谭疯子和林文彪一起商量出来的,并经过总裁亲自批准的。 原先护卫队的一名营长,叫万大喜,大喜子。 大喜子也是从老林子柳子帮出来的,为人诚实可靠,韦总裁与其也有过不少接触。 这支朝鲜警备部队中的大部分人仍然将继续留在朝鲜,精干优秀人员将被派往辽南,另外一部分人会被分入京畿道以及汉城的各级警察机构,警察局,派出所这种。 虽然还没有在朝鲜打出什么旗号,但是韦总裁已经让人着手控制整个京畿道地区的治安! 没有发榜安民,没有立李适扶持的兴安君李瑅为王。 韦总裁并没有打算弄两个政府,与李倧分庭抗礼的打算,不想激化矛盾,以使得引起全面战争。 京畿道是朝鲜八道的中心,是首府汉城所在地,在朝鲜的地位不言而喻。 上万人的警察部队开始运作之后,韦总裁这时候才开始让人一方面进行人口普查,上户口,做身份证这些工作,另一方面开始了对京畿道所有世家大户,大地主阶层的清查,抄家! 韦宝在这里并没有针对中地主,封建社会,离不开地主,没有了地主会乱套! 这一点,韦宝比谁都清楚,都明白,因为韦宝现在自己就是超级大地主了。 搞掉大地主,能收获大量财物和粮食,而且,自然而然的会有大量的权力真空,会有大批的中地主顶上来。 而这些中地主在顶上来的过程当中,自然而然的会希望谋求更多的利益,更多的权势,想谋求这些,就得‘奉献’!得‘贡献’! 得让宝军,让天地会,让韦总裁看到他们。 在这个过程当中,又会出现大量的财富和粮食流入天地会,流到韦总裁手中。 整个京畿道正在由朝鲜新出现的警察部队为主,总裁卫队监督下,平静,隐晦的发生着翻天覆地的剧变。 一船一船的粮食,一船一船的财物,源源不断的往江华岛运送,再由海卫队组织的船队,源源不断的往辽南运送! 与此同时,京畿道的新兴的,以韦总裁为领袖的势力,正在将手伸向黄海道,伸向仅次于汉城的陪读平壤! 数以万计的大贵族的家仆在韦总裁手中获得了解放,获得了新分配到的土地。 大部分这些抄家出现的土地,又被卖给强烈要求上位的中地主。 当然,获得最多产业和土地的,还是天地会! 天地会和韦总裁主导的变革,他们自然是最大的赢家。 不管什么派,地主其实没有派,就是要土地,要佃农,要发财,这个需求是十分强烈的,是很有生命力的过程,这是推翻奴隶制度,彻底化的封建制度的过程! 这不亚于一场革命。 但是在这个疯狂的革命过程中,韦总裁几乎没有杀死什么人。 大地主家的家仆获得自由,大地主的家人们被相继投入监狱,并没有被杀。 这些人,也是数以万计。 李适看着宝军带着朝鲜警察部队有条不紊的清查所有土地财产,有条不紊的一家一家抄大地主的家,士兵们对待巨额财富,就像是对待普通的柴火,没有人打砸抢,一切都是那么的有条不紊,不由的叹为观止。 “谭将军,我到现在都不知道该怎么表达我对宝军的佩服了!你们能把我们朝鲜人都改编的这么好!真是佩服!你们这不是在抢东西,倒像是在拿自己的东西一样,连被抄家的人家,也都没有反抗。”李适对谭疯子道。 谭疯子微微一笑,“我纠正你一下,你现在也是宝军的一员,是天地会的一员了,你是总裁的人,忘记了吗?另外,我们不是在抢东西,是在分配资源!分配被贪官污吏们强取豪夺的资源,是为了让更多的朝鲜老百姓能活下去!为什么没有人反抗?为什么朝鲜的百姓和士兵会爱戴我们?因为他们不瞎,看见了我们天地会爱百姓,爱士兵的一面,他们甘心情愿!” 谭疯子不是什么艺术家,不是文人,是实打实的粗人,武人,是一名将军。 但是谭疯子却出来了很有政治素养的话。 李适和韩明琏等人听谭疯子这么,都更加心悦诚服。 韩明琏不由点头道“甘心情愿!不错!我们都是甘心情愿的!” 不到一个月的时间,京畿道和黄海道正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而正与建奴对峙的毛文龙,不知道。 在公州的李倧,也是刚刚知道。 京畿道和黄海道的经济合起来,比朝鲜其他的六道还要重!还要大! 这一下,李倧坐不住了,那些被抄家,家人被关押的两班大臣们,也都坐不住了! 他们不论什么派别,此时充分团结,空前团结,团结在李倧和西人党大臣周边,一致要求集结整个朝鲜的兵马,与叛军决战!与大明的韦宝决战! 李倧和两班大臣们发现,韦宝远比建奴可怕!比毛文龙可怕!比倭寇都可怕! 甚至可以,在他们此时此刻的心中,全世界最可怕的就是韦宝!这个来自大明的少年! “殿下!请下旨对大明使臣韦宝和李适进行征讨吧!”李元翼代表两班大臣道。他是领议政! 虽然李适和韩明琏等人现在只是天地会和宝军中的基层官员,但是在朝鲜人看来,京畿道和黄海道的军队,还是由李适和韩明琏控制的。 他们想不到,也不会相信,大明的人,才来了几百人,就能在短短一个来月的时间当中控制京畿道和黄海道,控制数以五万计算的朝鲜大军和上百万的朝鲜人口! 整个大殿鸦雀无声,大家都在等待李倧的回答。 事实上,这样的朝会,今天已经是第五次了! 整整一天的时间,朝鲜的两班大臣和李倧,几乎都没有怎么吃喝,一直这样循环往复的朝会,再朝会,甚至有点像带着执念,不肯离开阳间阴灵。 所有人都很清楚,一旦李倧下令,集合朝鲜六道的所有军队和力量与叛军再展开新一轮的大决战,会是什么情形,那很有可能死五十万人,甚至六十万,七十万,八十万,九十万! 甚至上百万人! 朝鲜总共才多少人? 这极有可能造成比地震,比大疫,比洪水,比旱灾更可怕的人口消亡。 但是这些两班大臣受不了了,任凭谁,财富,产业,田地被夺走,家人被关押,都会是绝望而愤怒的,这种无比绝望中的愤怒,只能将人引向疯狂! 朝鲜的朝廷,此时就像是一个疯狂的野兽。 李倧其实自己也疯狂了,作为新上台的王,没有被大明认可,此时他还处于一个名不正言不顺的阶段。 内有叛军肆虐,他目前还控制的六道又到处是流民饥民作乱,外部还有建奴的威胁。 朝廷也很不太平,虽然大臣们因为突然冒出的大明使臣而团结在一起,但这只是暂时的,西人党并没有独大,而且就算是西人党独大了,也同样要面临一个重大问题,就是如何对付韦宝和叛军! 李倧只觉得眼前发黑,整个世界都是黑的! http:///txt/886/ 。_手机版阅读址 【0001 带着铁甲舰到大明】 【0538 李倧的条件】 “请殿下下旨!”李元翼见李倧半天没有动静,又重复了一遍。 这回,所有的两班大臣也都重复道“请殿下下旨。” 李倧重重叹口气,亲自从案上取过一封写旨意的布卷,摊开来,写下令六道最大限度征兵,到公州勤王,与敌决战。然后写日期,盖上大印。 做完这一切,李倧看了一眼,最后目光停留在天启四年十一月十一日的字上。 朝鲜用的是大明的年号。 李倧卷起王旨,并没有交给太监宣读,而是对众臣道“再与明朝使臣谈一次吧!能不用兵,最好不要大动干戈。如果明廷使臣只是因为我们没有给他太傅名位和仁川的话,我们可以考虑给他!只要他不再与叛军搅和在一起。我们毕竟是大明的藩属国。你们呢?” 众臣闻言,都低着头互相看彼此,传出一阵窃窃私语的窸窸窣窣声音。 大家虽然并不例外李倧仍然举棋不定,这么大的事情,的确很难拿主意! 但真的听到李倧这么,大家还是有些意外,因为李倧很痛恨叛乱,一直都是用雷霆手段镇压的,从来没有妥协过,李倧只在对外的时候软弱,对朝鲜内部,并不软弱。 李倧很累,很疲惫,话的声音明显中气不足,“金瑬,还是你带人去与大明使臣谈吧!希望他能帮助劝叛军退出汉城,只要他们退出汉城和平壤,释放所有被关押的大户家的人,我们可以从轻发落。真的打起来,我王室大军仍然是占有优势的,我们背后有六道的老百姓,人数是黄海道和京畿道加起来的三倍!他们有一百万,我们至少有三百万人,而且,黄海道和京畿道的老百姓也是我朝鲜的子民,是朝廷的老百姓,真的打起来,他们也一定不会相助叛军,要把这些意思清楚。放人,退出重要城池,归还土地和老百姓,以及所有财物,我们可以将仁川封赐给韦宝,并且将朝鲜太傅的名号也封给韦宝,就让李适和韩明琏的叛军,都去仁川过生活吧!” 金瑬无奈的点头,这种谈判的差事,他是真的不想再接了,但又知道,殿下无人可派,才会找到他的,又觉得义不容辞。 “殿下,我会尽力劝李适和明廷使臣的,但若他们不答应呢?”金瑬个人是认为,谈判成功的可能性几乎为零,对待叛军,只有战场上打败他们才可以,否则叛军占据了京畿道和整个黄海道,已经形成了很大的势力,现在又得到了明廷使臣的直接出兵相助,在底气上更是比反叛初期强大的多,更不好对付了。 “没有条件可讲,必须这样,否则只能一战。”李倧道“而且你要对明廷使臣清楚,再直接干预朝鲜政务,我们一定会将这里的事情详细报与大明朝廷知晓,我不信大明朝廷只听信使臣的一面之词!” “是,殿下。”金瑬深深的鞠躬,应承下来。 次日,金瑬和二十多名两班大臣带着深深的忧虑和一丝恐惧,踏上了前往汉城的路。 他们一路走的很顺畅,汉城八十里外有张晚的大营,从公州到张晚大营,这一条线都是朝鲜王室和朝廷所控制的。 过了张晚大营,一路上也很顺利,并没有金瑬想象中的混乱,甚至都没有见到军队。 之前李适的叛军与张晚营对营的对峙,汉城周边到处可见叛军的踪迹,现在一个都见不到,反而让张晚一点不敢靠近汉城方向,不知道对方正在搞什么阴谋诡计。 张晚的谈判大臣队伍,带着疑惑,于当晚抵达汉城。 原以为不会放他们入城,却没有想到才刚刚通报不到半个时辰,守备汉城的天地会警备部队就接到了放行的命令。 让金瑬的,大臣加上护卫的百人队伍入城了。 这种命令自然是韦总裁亲自下达的。 韦总裁此时刚刚吃过晚饭,晚上的韦总裁的心情总是要比白天好一些,韦总裁是个喜欢夜晚的人。 这是到了这个时代,作息稍微改变了,要不然在现代,韦总裁每天都要拖拖拉拉到三四点钟才休息,白天总是无精打采的混日子,然后坚持到晚上,又精神健旺,如此反复循环。 金瑬在入城之后,向派来接待的人,提交了见韦宝的请求。 金瑬也搞不清楚现在汉城到底是谁在管,但他来之前就想过了,要先见大明使臣,一方面韦宝直接出兵,已经完全的揷手了朝鲜的政局,另一方面,不清楚大明使臣的态度,也没法与叛军交涉。 原,金瑬以为至少要等到明日才能见到大明使臣韦宝的,却没有想到他才刚刚提出来,来接待的人就一口答应了。 派来接待的官员正是林文彪,林文彪在向韦总裁汇报了金瑬带人来谈判之后,韦总裁就高兴的表示随时可以见金瑬,最好让他现在过来。 所以,林文彪就能直接替总裁答应。 金瑬见对方一口答应下来,微微一怔,问道“不用问一问使臣大人吗?” “不用,我们公子不像你们那般不懂礼数,公子了,有客人来,总是要第一时间相见才好。”林文彪道。 金瑬点头,并不觉得脸红,这些事不是他现在有心情介意的,而且在大明使臣的人面前,朝鲜的上上下下的官员,显然都自己将自己自动降低了几个档次,不会无谓的争面子。 “请问一下,汉城现在是谁在掌握?是大明使臣大人,还是李适?”金瑬问的算是很直接了,之所以这么直接,是因为金瑬急需在见到韦宝之前,弄清楚这件事,这件事对于金瑬来十分重要,关系到谈判的分寸把握,否则,他连韦宝和李适谁在京畿道和黄海道的势力大都弄不明白,找谁为主要谈判对象呢? 林文彪毫不隐瞒的将李适和韩明琏已经是韦公子的家奴的事情了。 金瑬闻言,大惊失色!这和他之前想的完全不一样。 他,也包括李倧,包括所有的两班大臣,大家都以为开始明朝使臣大人韦宝要挟要获得太傅的名号和仁川,朝鲜王室和朝廷迟迟不肯给,才惹得明廷使臣发怒,带着护卫直接动手干预了李适叛军与张晚大军之间的战争。 如果是这样的话,明廷使臣韦宝显然是从想要从李倧这里获得好处,转移到想要从李适叛军那边得到他想要的好处。 那么,明廷使臣韦宝和叛军首领李适的关系,应该是韦宝是客,李适是主。 也就是,黄海道和京畿道应该是李适和韩明琏的叛军占据,韦宝很有可能要与李适一起扶持傀儡兴安君李瑅成为新的朝鲜王。 谁知道现在会变成这样? 明廷使臣韦宝反客为主,居然控制了叛军?控制了李适和韩明琏? 这太不可思议了,这才过去多久的时间啊?难道李适和韩明琏仅仅因为韦宝救了他们,就甘心情愿成为韦宝的手下?成为一个明人的手下? 就算李适和韩明琏愿意给明廷使臣韦宝当家奴,那李适和韩明琏的手下人,也都愿意吗?更何况还有不少人并不一直是李适和韩明琏的人,还有很多李守白和奇益献留下来的人。 李守白和奇益献被李适所击杀,李守白和奇益献手下的人不恨吗?会心甘情愿的也跟着李适一起投靠明廷使臣? 金瑬实在想不通这些到底是怎么回事,不由的又问林文彪。 林文彪微微一笑“使臣大人,你这问的也太多了吧?要是细,我可能一天都讲不完。不过,我可以告诉你,是李适和韩明琏,还有所有投降归附我们公子的朝鲜人都一样,都是被我们公子的才能所倾倒的。” 金瑬还有很多不解之处,还想追问细节,可惜已经到了位于汉城的韦总裁的总裁府。 原韦总裁还对总裁这个名号遮遮掩掩,对外只是称公子。 现在韦宝也懒得遮掩了,因为这又不是什么官名,只是 这座汉城总裁府原也是光海君李珲时期大臣李尔瞻的产业,现在自然都归了韦宝了。 鎏金的总裁府三个大字格外显眼,李尔瞻的府邸来就气派,是整个朝鲜数一数二的,位于汉城的这座总裁府不堪比王宫,反正是没有王宫以外的任何一个建筑群可以与之媲美的。 金瑬头昏脑涨的看了眼巨大的牌匾,不知道总裁是什么意思,也没有细问。 他现在全然被突如其来的变故搞的措手不及,脑子乱乱的,一点都想不出与大明使臣见面之后谈判什么了。 来来之前,金瑬虽然觉得与李适的谈判可能会很艰苦,很困难,但是并不是完全没有把握。 毕竟不管是李适,还是李适扶持的兴安君李瑅都毫无威望,不足以带动人数众多的老百姓与朝鲜朝廷和王室为敌。 即便叛军很聪明的用了清洗抄家世家大户,贵族产业的法子得到了大量的财富和粮食,但是人毕竟是首要的,老百姓不接受不认可,也没用。 可现在换成大明使臣直接掌权,情况就大为不同了,若是大明朝廷正式册封兴安君李瑅或者别的什么宗师王族子弟,有了大明朝廷做后盾,就名正言顺了,就会逐渐获得整个朝鲜老百姓的拥戴,那将对李倧的政权造成致命的威胁。 而且,不单单是李适的叛乱伤脑筋,朝鲜还有其他强有力的反叛势力,大北派虽然被推翻了,光海君李珲也被赶下台了,但是大北派的余党一直没有停止过活动。 光海君李珲的妻侄柳孝立、柳斗立等联络大北派余党,欲起事推翻仁祖,迎回光海君为上王,拥立仁城君李珙为朝鲜的新王! 仁城君李珙要是这个时候再趁机冒出来,就真的成了三足鼎立,天下无法收拾的局面了。 朝鲜来就地少人少,天灾战祸不断,再要是分出三个政权的话,整个地区都会垮掉。 金瑬与二十余名谈判大臣晕晕乎乎的被带入了总裁府的正厅。 韦总裁早已经在此等候了,气定神闲的看着庭院中的优美风景。 朝鲜的建筑与大明没有什么可比性,低矮,格局,只能巧玲珑。 但是风景是不输的,各地的风景有各地的特色,朝鲜多山,即便是李尔瞻这种顶级大臣的庭院,都占地极其广大,甚至把一座山包都原封不动的摆在了府邸中央,山包上种植着各种灌木,即便是深秋时节,看着这些植物,也能让人觉得心旷神怡。 还有放远望去到处都是草地,泛黄的草地也是韦总裁的最爱。 韦总裁不喜欢花,不是不喜欢,是没工夫研究,觉得花长的都差不多,但是韦总裁极其喜欢草,尤其是厚厚软软的,能让人躺在上面玩耍歇息的草地,更是喜欢的不行。 “总裁,公州的使臣到了。”林文彪道。 现在他们都不称李倧的朝廷为朝鲜的朝廷了,而只是以公州这么一个地名替代。 韦宝嗯了一声,看向带头的金瑬,笑道“这不是老熟人了吗?金大人,是不是?” 韦宝现在也不再像刚刚到朝鲜时候的那样对什么都规规矩矩,都谨慎心了,当初是觉得朝鲜的王公大臣,还有朝鲜的王,这些真正的贵族,层级很高,跟他们接触是一个新课题,他没有这方面的经验,才听从金内官的谏言,和朝鲜贵族一样,一天到晚僵尸脸,不苟言笑,面无表情。 现在韦宝对朝鲜的上上下下,方方面面都有了进一步的了解,不再陌生。 熟悉就有自信,每个人对熟悉的环境,熟悉的工作,熟悉的事情,都会逐渐产生自信的,韦宝也一样。 所以,韦宝现在又恢复了他原的表情丰富常态。 金瑬听韦宝主动与自己打招呼,也急忙深鞠躬“使臣大人。” 韦宝点头,就让对方这二十多人着,他则以王者姿态居高临下“有什么话就直接吧!我原以为李倧不会派人来,而是直接短兵相接的呢。看来,我还是高估了你们和李倧啊。” 听韦宝这么,二十多名李倧派来谈判的大臣都很愤怒,这是很直接的挑衅!就冲对方这句话,其实已经没有谈判的必要了。 “使臣大人,要是我没有记错,你是大明的使臣,大明是朝鲜的宗主国,难道您代表大明朝廷前来,不是希望朝鲜稳定,朝鲜老百姓能够过安居乐业的生活吗?难道大明希望朝鲜混乱,民不聊生?”金瑬道。 “哎呀,金大人啊,你们真的搞错了,我可从来没有过我是什么大明使臣,是大明朝廷派来的啊!还记得我给你们李倧讲课的时候的故事吗?辽西有个韦家庄,被我很快就弄的很好了。我爹娘原就是辽西最贫穷的农户,穷到一家人都要出去逃荒了啊,我这个年纪,哪儿有可能是什么大明使臣?我只是一个秀才罢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韦宝笑的很轻松,很随性,这是属于胜利者的笑容。 金瑬和一帮来谈判的朝鲜大臣几乎没有昏倒,没有气疯,气炸,一个个都感觉马上就要原地爆炸了一般。 也许,韦宝刚才的这么一段话,是他们这辈子能够听到的,最荒谬的话了。 “您不是您是蓟辽督师的弟子吗?不是要过问废王李珲的事情吗?”金瑬颤声道。 要是韦宝忽然变成了李适和韩明琏的主人,这个巨大的转变让金瑬措手不及。 韦宝忽然又不是什么大明使臣,只是大明辽西一个普通少年,这就不是措手不及了,而是惊天炸雷,炸的金瑬此时灵魂出窍,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应对了,来想好的,开门见山将李倧提出的要求一遍,然后走人的,现在也不出来了。 金瑬不知道李倧提出的条件,是否应该对面前这个大笑刚刚结束的明朝少年提起。 这个明朝少年,有没有资格听? 韦宝有资格代表京畿道和黄海道两地势力首脑吗?他是一个大明的人啊,他并不是朝鲜人! 要是让整个朝鲜知道实情是这样的,一定会群起讨伐韦宝的! “我是蓟辽督师孙承宗大人的弟子,这没错啊,谁都知道督师大人收了我当关门弟子的事情。我是要过问你们废黜光海君李珲的事情,这也没有错啊,可我从来没有过我是代表大明朝廷来过问的吧?我也没有过我是代表蓟辽督师大人来过问的呀,我只是代表我个人!我作为你们朝鲜的宗主国的一名百姓,难道没有资格过问我大明附属国发生的随意废黜一个王的事情吗?只要是大明的人,人人都有权力过问吧?”韦宝完,又再次忍不住笑场“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根停不下来。 金瑬只觉得头皮发麻,怔怔的瞪着韦宝,什么都不出话来了,忽然萌生了一种想扑上去,扑上台阶咬死这个英俊绝伦的明朝少年的冲动。 【0001 带着铁甲舰到大明】 【0539 对建奴的作战准备完成】 老成持重的金瑬,已经很久没有这种冲动了,他以为自己已经到了凡事都能看开,都能冷静的年纪,却原来并非如此啊? “你……你……你……”金瑬音色颤抖的了三个你,只觉得胃部剧烈冻着,噗的一声,居然喷出了一点血雾气。 韦宝一惊,他并没有要故意气金瑬,只是真的高兴,才忍不住笑来着,见对方都吐血了,韦宝的脸也变色,立时收了笑容,急忙对人道“快!快传大夫来医治他!” 林文彪答应一声,立刻对一名护卫道,让他去找大夫来。 “不必!”金瑬摆了摆手,“我这是老毛病了!使臣大……韦公……” 金瑬连着换了两个称谓,不知道该怎么称呼韦宝,都觉得不是很合适,性不称呼了,一手捂着嘴巴,一手捂着胸口,费力道“我们告辞了!” 韦总裁淡然的看着金瑬“你随时可以走,不过,你刚刚吐了血,要不要休息一下,你这怕是胃病很严重吧?” 金瑬摆了摆手,“没事!” 他不想再与韦宝多一个字,就这样,他都觉得很气,很恶心! 他个人被韦宝耍了都还没有这么气,是朝鲜的王,和所有王公大臣,两班大臣都被一个大明少年戏耍了!这才最让金瑬生气。 而且这个少年现在居然凭着几百人,夺下了江华岛,夺下了大部分京畿道地区和完整的黄海道地区,这简直不可思议! 金瑬之所以仍然觉得韦宝只有几百人,是因为韦宝在汉城和黄海道几乎没有怎么增兵。 韦宝后来让护卫队的一千多人全部开过来,还增加了运输物资的海卫队的人马,但是这些都是在仁川一带进行中的,所以,公州方面都不认为韦宝真的带了多少人来。 宝军实际上在朝鲜总共有两三千人马了,而且都很精锐。 金瑬到底没有接受韦宝让人叫来的郎中的治疗,走了。 金瑬没有李倧提出的条件,他觉得完全没有必要,韦宝领头,大明的人领头介入了朝鲜政局,这已经不用什么了,完全没有转圜的余地了,只有一战! 韦宝知道接下来会怎么样。 但是宝军和天地会朝鲜警备司令部,大量的朝鲜警察部队和朝鲜胁从军并没有做战争准备。 至少没有建任何防御阵线啥的,只在汉城边上的仁川和平壤边上的南浦这两个超级重要的港口修筑城池和工事,将江华岛和白翎岛彻底变成了军事基地。 韦总裁不打算投入资源与朝鲜王室军队和朝廷的军队对峙,朝鲜的事情,他更希望交给朝鲜人自己去解决。 至于粮食和财富,宝军已经凑集的足够了! 现在即便是买不到晋商和江南商帮的粮食,也已经足够了! 收割了一轮朝鲜京畿道和黄海道的贵族和大地主,两班大臣阶层,等于将朝鲜的上层社会收割殆尽,将大地主阶层的大半财富和粮食收入了囊中。 金银财富累积至少1亿4千万两! 古玩珍宝这些更是不可计数,总价超过两亿两! 这趟朝鲜积累的财富甚至要稍高与韦总裁从晋商手中抢到的财富。 粮食更是可观,韦宝没有想到如此贫瘠,如此狭的地方,居然能运往辽南2亿8千万斤粮食,这还不包括留在白翎岛和江华岛,以准备朝鲜王室进攻的时候,供给朝鲜警备司令部,大量的朝鲜警察部队和朝鲜胁从军所使用的4000万余斤粮食! 这些可都是纯粮食! 这个年代,有粮食就有一切,一口饭就能睡一个女人。 甚至是美女。 韦宝很想看一看黄海道地区和京畿道地区那些已经得到了田地,产业的中地主,以及韦宝这个月安置的五十万以上朝鲜流民会如何看待王室军队进攻这件事。 而且,就算王室军队夺回了汉城和整个黄海道,韦宝又想看看这个月安置的五十万以上朝鲜流民会如何。 这也许是一件很有趣的事情吧? 这些既得利益者自然不愿意别人又抢走他们得到的东西,肯定会反抗,那么,韦宝更想看看李倧面对朝鲜两个最富裕,最重要的地区的老百姓的反抗,会如何作为。 这些事情,都不需要韦宝再投入资源,都属于朝鲜人内部的内耗。 只可惜,韦总裁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天一天一天的开始冷了,马上要进入农历十二月的北方大地,已经不适合马匹到处走,要到处走,必须携带足够的草料,反正大规模的骑兵部队是不具备大规模运动作战的条件了。 那样的话,一支千人骑兵队伍,可能需要十万人以上的后勤补给队伍,才能供应草料,才能让马儿们吃饱,不至于罢工,或者冻死饿死。 所以,在金瑬带着使节团队离开汉城的时候,韦总裁也让人准备离开朝鲜,回到辽南去! 这么重要的朝鲜,韦总裁甚至将全权军事指挥权只是交给了谭疯子下面原先的一个营长,万大喜。 万大喜现在是朝鲜警备司令部的团长。 按道理,既然叫了司令部,肯定应该是司令才对。 但是韦总裁不喜欢将军队的职务搞乱,虽然朝鲜警备司令部,大量的朝鲜警察部队和朝鲜胁从军合计有近十万人! 宝军一个师的编制才多少人?这里足足有七个师,二十一个旅,六十三个团,10个营! 但是,只有一个团长,其他都是营长,都要归团长节制。 韦总裁临走的时候,带走了50个营,只剩下140个营。 带走的50个营是有丰富作战经验的朝鲜军人所组成,改编的效果很好,各营、连、排都已经派上了指导员的部队,他们将被调往辽南,补充进入辽南的宝军陆卫队。 成为正式的宝军陆军军队序列中的队伍。 这也给了其余朝鲜警备司令部,大量的朝鲜警察部队和朝鲜胁从军中的朝鲜人,很好的鼓舞。 这是军事上的手段,在政治上,也有大量接受过汉文化教育的朝鲜地主阶层子弟积极主动的向天地会在朝鲜的各级行政官署主动靠拢,要求政治上的进步。 这就好比韦宝在辽西考秀才,一千个人考试,只能通过二三十人,而且之前几十年都没有通过几个人,辽西的生员不下五千,有秀才功名的却不到40人,那近五千没有秀才功名的人,一旦有机会在别的管道找到进入官道的机会,能不疯狂吗? 当然,这些人也只是一半一半,还有至少一半有文化的人,会认为不管是天地会,还是韦总裁,都是大明的,是外来的,会从心底排斥。 韦总裁知道这种排斥,并没有采取任何做法,打算用时间改变这一切,用了一种很温和的政策,只是帮朝鲜人争取权益,争取利益,争取让普通老百姓免于被饿死,把整个社会资源从极少数的大地主垄断中解放出来,往中地主和普通老百姓阶层分流! 军事政治都解决了,韦总裁相信,经济,财富,这些,以后都将水到渠成,他现在没有建设治理朝鲜的打算和精力。 韦总裁觉得,朝鲜这块肉,熟了两成到三成,还不是吃的时候,贸然吃下去,搞不好要闹肚子,只是将最嫩最精华,过过水就能享用的精美部分,吞入口中带走了而已。 两日后,韦总裁的船队抵达辽南海域,韦总裁可以从金州登陆,但是并没有,而是去了旅顺港,先视察了旅顺一带的建设发展状况,看到大批开发出来的田地,以及已经具备雏形的旅顺城镇,韦总裁很高兴,这明大部分从辽东迁徙过来的辽民,已经融入了辽南的生活。 然后韦总裁从旅顺到南关,再到金州,再视察望海堡,一路往北巡视,三日后才抵达南汛口和北汛口。 北汛口是辽南目前天地会最高指挥中枢所在地。 韦总裁到的时候,50个朝鲜人组成的陆军营已经与位于北汛口的陆卫队师部会合,正在接受新一波的改造和训练。 这些有战争经验的朝鲜人,一定比新近招募的汉人的战斗力要强的,有没有战争经验,差别巨大! 光是靠训练,可能一两年后,部队出来,每个人都看上去像模像样,但是到了战场,甚至不如才打仗一个月的新兵,因为只要打过仗,就已经见过血,见过生死,经历过鬼门关前走一走的经历。 那个人就不同了,就与没有上过战场的人,有天壤之别。 别上过战场,平时生活中,曾经与人打过生死架的人,都与常人大为不同。 “总裁。” “总裁。” “总裁。” 上百名在北汛口的天地会军政要员组队欢迎韦总裁,不停的敬礼打招呼。 韦总裁潇洒的挥挥手,算是回应众人了,什么也没有,快步步上位于北汛口的临时指挥中枢的台阶。 这里原先只是一个大明的备御府。 连县级衙门都赶不上。 进入大厅,最高会议立刻开启,韦总裁虽然已经亲自一路巡视,对于辽南各地的情况有所掌握,仍然在最开始,让人详细讲了辽南现在的进度。 四百多万辽民已经完全安置,过冬的临时茅棚子全部搭建完成,过冬的衣服急缺!过冬的粮食毫无问题,有了朝鲜过来的巨量粮食,粮食再也不是困扰韦总裁和天地会的问题。 相比于粮食,衣服的急缺就还好,毕竟可以生火取暖。 很多人只是没法出门罢了,夏天可以穿的破破烂烂浑身漏风的出门,冬天是绝对不行的,绝大多数的辽民,甚至连最基的遮羞的单衣都没有。 九成以上的老百姓是没有内褲的,内褲,在这个年代,绝对是奢侈品,是富足的重要特征。 “我们已经陆续吸纳五十万青壮年男子进入各级商号,都散布在建奴控制地区修路,主要集中在辽阳、鞍山、甜水、连山关、青台峪、凤凰城、汤、镇江一线。”天地会一名负责商号管理的负责人向韦总裁介绍道。 韦总裁点头“修筑城墙的石料准备的怎么样了?” “粗略估算,够从辽阳到镇江一线城墙的一半打上地基。”负责人接着道。 韦总裁皱了皱眉头,石料生产很费力他知道,却没有想到速度这么慢,已经大张旗鼓的准备了两个多月,而且开了十几个采石场了! “这个速度不行!再增加一倍采石场!北方别的不多,就石头多!把永宁周边的石头山都开出来!”韦宝道。 “就怕建奴会起疑心,现在的采石场数量已经远远高出用于修路的数量,采石场太多,他们可能会疑心我们要这么多石材做什么。”负责人道。 “这个不必你管,多出的来的石料备用啊!他们能起什么疑心?路是我们在修,建奴一分银子没有出过,不会管这些事情的。”韦宝道。 负责人不敢再,点头道“我马上将总裁的命令传达下去。” “必须做好战争开始一个月之内就将所有地基打完!战争两个月内,造起城墙雏形,至少超过一米!这样的话,建奴的骑兵就无法进出自如了,将会造成建奴的恐慌!从永宁到北汛口,到辽阳,再从辽阳到镇江,这些地方的道路都连接了吗?都是水泥路了吗?”韦宝接着问道。 “全部打夯完成,大部分路面正在铺设水泥。”负责人道。 “石料要准备好,还要能送过去,从辽阳到镇江这么长的线路修筑城墙,运输过程可能比石料采集铸造的过程困难百倍!我们也没有这么多骡马用于运送,到时候都得考虑进去,至少要动员300万民夫!入冬之后,老百姓都没事做了,得让所有劳力都上去帮助搬运,修造辽阳到镇江的长城。”韦宝道。 除了弱的女人和孩子,老人,韦宝是将强壮的女人也看成劳力的,觉得300万差不多。 “那得解决衣服的事儿,不然没法上那么多人。”负责人提醒道。 “会解决的!现在谈建奴那边的情况,具体作战部署都做好了吗?上回从辽阳开始动手,全面开花的战略,要依据这点部署!”韦宝接着道。 陆卫队的负责人是侯三,侯三和谭疯子一样,也仍然只是一个团长的职位,“总裁的意思是先攻取辽阳,打击建奴的士气,并让辽阳像一颗钉子一样扎在建奴的大后方,影响他们的补给,也影响整个战局!我们会同参谋部,已经研究了一套方案,在突然袭击的情况下,拿下辽阳,只需要一个步兵连!提前进入辽阳城就可以!我保证从发起命令,到攻城,到及占领整个辽阳城,不会超过三个时辰!统计署已经有了各地建奴驻军的详细布防图和城防图。建奴应该是没有在冬天进攻金州的打算,整个辽南的兵力比较空虚,不到1万5千人。” 韦总裁欣慰的一压手,示意侯三坐下话,并且道“步兵运动到辽阳,目标太大,夺取辽阳应该交给统计署的特工,然后你们陆军从水路过去,由海卫队运载,船只停靠在辽阳边上等待,等统计署拿下辽阳城之后,你们进去防守!” 侯三道声是,却有些失落,这也让统计署的人抢先?还不哪儿都是统计署的功劳啊?完全可以让海卫队将我陆卫队的人运到辽阳城的边上靠岸,然后发起突然攻击嘛。 韦总裁看向林文彪和辽南长“你们有把握吗?” 林文彪没有答话,也看向辽南长。 辽南长立刻的笔直“有把握!总裁。辽阳的兵力来来去去,总是在200人到1000人之间变化,这里是建奴的重要物资储存据点和行政中心,我们完全可以等他们只有二百多人,守城空虚的时候,用一百名武装特工发动火攻!拿下辽阳完全没有问题,我可以用脑袋立军令状。” 韦总裁闻言大喜,统计署的人话都比较谨慎,听辽南长这样,就知道没问题了。 “很好!这段时间天气稳定,不必再等待了,通知下去,五日后,全线发起攻击,攻击辽南的时间是上午,其他各地为正午!我们就用两万陆卫队会一会一万五千建奴!我们比他们最大的优势是,我们身后还有四百多万老百姓!建奴在辽南的满人不足两万,其余的二三十万人都是他们控制的汉人奴隶和蒙古奴隶!并不归心。所以,我们等于是以两万大军加上400多万老百姓对建奴的一万五千军队和不足两万的满人。”韦宝果断的下达了最高命令。 “是!总裁!”所有在场的行政官员和军事官员一起起身。 这次来了四五百军政官员,比上一次在北汛口开会的人多,但是开会的时间却很短,因为这一个多月,韦总裁去朝鲜的一个多月,辽南一直在准备着,没有停歇片刻! 王秋雅做完会议记录,合上了记事簿,微微的松口气,感觉像是在做梦一样,前几日还在隔着大海,千里之外的朝鲜,现在居然又倒了北汛口了。 短短的一个月时间,让辽南的作战准备工作更加充足。 而进入初冬之后,建奴的补给也越来越困难,加上四百多万辽民完全融入了辽南,这一切都让战争的天平正在逐步由建奴强大到像石头一样,根没有汉人武装敢碰触,到辽南的宝军已经有力量与之对抗。 但是,没有打起来的话,谁也不知道战争的天平会向哪边倒下去。 “干什么呢?发愣干什么?”韦总裁则没有王秋雅这么多感慨,连日的劳心,让他有些疲惫的感觉。 主要是无数的不确定性,虽然战争的准备工作已经基完成,全军上下也很齐心,辽民似乎也能在辽南生根了。 可具体打起来之后是什么局面?谁知道呢? 这就好比中国男足马上要同世界强队比赛,还是正赛,世界杯那种级别的,还是一战定生死那种的,大赛前的压力是不言而喻的。 王秋雅抬起头来,只是看了韦总裁一眼,便了然了这种压力,微微一笑“没有,我在想终于要开始打仗了。” 韦宝一汗,“你这么喜欢打仗?你想过输的后果吗?输了的话,我们全部得被赶回辽南,将留给建奴多少刚刚开垦的土地啊?还有,如果败的迅速,还将留给建奴数以百万计的老百姓!还有,这一仗一定会死很多人。” 王秋雅听韦宝这么,收敛了笑容,“主要是不知道会死多少人,我从来没有担心过咱们会败了,有总裁指挥,一定会赢的。我这段时间常常见总裁心事重重,焦虑急躁,我猜想总裁可能都是因为担心与建奴的战事吧?早点打,早点结束,那样总裁也可以安心了。” 韦宝听完王秋雅的话,才知道她是这么想的,吐槽了一句“没心没肺。” 王秋雅吐了吐鲜红的舌头,笑道“我唯一担心的就是总裁再跑到建奴的地盘去赴险,别的都不担心,我不信建奴就算难打,顶多是无法将他们都赶出辽南,但是他们也没有办法打下北汛口这一片,更打不下来金州城和旅顺口!咱们可不是毛文龙,缺兵少粮的。我们粮食充足,人口充足,兵员充足,可以支持不停的打,我甚至觉得我们已经比大明朝廷的粮草和兵员更充足了。” 韦宝点头“我们的确已经远远超过了大明朝廷!不过,大明朝廷身后有上亿的大明百姓!虽然大明的财政早已经腐败腐朽,但树大根深,招牌还是很厉害的。我这次肯定还是会去建奴控制区域,战事最胶着的时候,指挥中枢肯定要前移!甚至就直接到辽阳去!不过,一定是在我军形势有利的时候。” “还要去啊?不去可不可以?总裁就坐镇后方指挥,也是一样的啊,您不是总其实你去不去都一样吗?”王秋雅焦急的起身。 韦宝笑道“我是,有时候实际上我去不去亲自指挥是一样的,但是很多重大的事情,我要是及时的知道,不是更好吗?” 完,韦宝忽然想起了皇太极的美貌妹妹聪古伦格格,不知道发起攻击的时候,能不能把皇太极和聪古伦格格捉住?若是能将皇太极捉住的话,对于整个辽南战场来,绝对是大喜饼!上来就把地方统帅捉住了,还能有比这个更大的喜饼吗、 至于聪古伦格格,韦宝不至于对一个才12岁的女孩子有啥生理上的想法,还没有那么没底线,就算是这个年代,12岁的妹子成亲,甚至生娃都是稀松平常的事情,可韦宝毕竟是现代人的思维,同15岁的美女那啥,他不会有什么心理负担,低于13岁就真的会有点罪恶感了。 韦宝是很想亲眼在第一时间看看对自己含情脉脉的聪古伦格格要是知道自己就是敌军首领之后,会是什么表情?会伤心难过,还是反而高兴? 高兴应该不可能的,不过,在韦宝看来,这个时代的人都没有很强的国家意识,甚至可以完全没有,绝大部分人是完全没有国家的概念的。 他们只有君王和朝廷。 他们心里只有强者,强者似乎理所当然的可以为所欲为! 韦宝很期待聪古伦格格能将他看成强者,因为韦宝知道,建奴崇尚武力,建奴会比汉人更加容易接受对手,只要对手是拥有强大武力的人,就会被尊重。 事实上,建奴要远比大明朝廷礼贤下士,建奴的文臣武将,入关之前就有一大半是汉人了,只要有才华,在建奴那边很容易受到重用。 想想自己上回与聪古伦格格接触,还是以一个天地商号伙计的身份呢,聪古伦格格和皇太极都对他青眼有加,想让他去皇太极身边身边做事。 这点可见建奴多么的求才若渴,上回他并没有表现什么才能,只是写得一手不错的字而已。 对于一个商号的账房伙计来,会写几个字,字还不错,这是很平常的事情好吧? 就这样,就能获得建奴的看重,可见建奴有多么的求贤若渴了。 不过,可能跟自己的颜值爆炸也有些关系吧? 想到这里,韦宝微微一笑。 王秋雅见总裁终于笑了,高兴道“对,总裁就该多笑笑的,没有什么好担心的,咱们肯定赢的。” “这话在外面千万不能,对统计署总署的人和秘书处的人,也不能!你是我身边的人,你总这样的话,会散播轻敌情绪!打建奴绝不简单,建奴现在已经知道我们手榴弹的威力和使用方法!一定会有针对性的防备了!在都用冷兵器的情况下,一个建奴步兵打我们宝军四五个步兵不成问题!若是建奴骑兵,就更加不知道一个能打我们宝军步兵多少人了。” “那要是建奴的骑兵对咱们的骑兵呢?咱们不是也有上千人的骑兵部队吗?”王秋雅问道。 【0001 带着铁甲舰到大明】 【0540 偷袭辽阳城】 韦宝想了想,道“没有打过,不清楚,不过,我猜,一个建奴骑兵抵得上咱们的骑兵七八个吧!” “差距这么大?骑兵比步兵的差距还大?”王秋雅有点不相信。 “嗯,我这还是保守估计,抵得上咱们的骑兵十几个都有可能!骑兵考验的是人马合一,他们从到大都生活在马背上,咱们的骑兵才练多久?就算马术比较好的骑手也是成年之后再练的,跟建奴骨子里就精通马术,无法比!”韦宝寒着脸道。 “那我们就难打了,我们的兵力并不比建奴占优势,单兵能力还相差这么大。要是没有手榴弹,简直没法打。”王秋雅幽幽的叹口气。 “现在知道不好打了?所以别瞎高兴。”韦宝道“不过,打仗也不光打军力,打仗打的主要还是钱粮,这一点上,我们比建奴有优势!因为建奴也缺粮,再多的金银,买不到粮食都是扯淡!” 韦宝完,又松口气,暗暗有些得意,相信普天之下,任谁都不会想到,他居然能从朝鲜搞到那么多的粮食来。 五日的时间一晃即逝。 这次林文彪没有亲自前往辽阳,一直跟在总裁身边。 通常情况下,林文彪到了统计署总署署长这种级别,是绝对不需要亲自冲锋陷阵的。 除非像上回在京师,韦总裁也在当地,他也在当地,他明显在京师统计署长之上!才会由他亲自指挥。 这回韦总裁在北汛口,并没有离开,偷袭夺取辽阳的作战计划,自然由辽南长亲自带队完成。 一百人的行动人员是从整个辽南选拔凑齐的,一个陆军的人都没用。 因为韦总裁觉得偷袭这种事情主要看演戏演的怎么样,与军力的关系不大。 而且,城市偷袭战也是特工们的特长,特工对城镇的街道更加熟悉,这是他们长期生活的环境。 而陆军训练大都在野外,房屋一多的环境,转几圈找不着北了都有可能。 韦总裁虽然要求五日后发动攻击,并没有下达死命令,只是一个时间段的命令,具体行动时间是可以由底下的行动人员自行安排的。 因为辽阳城的守军人数波动情况比较大,而且比较有规律,通常在300人至1200人之间波动,所以必须等对方三四百人的时候动手。 这个时候,建奴的军营人数就相当少,大部分人都在城墙上。 也没有大部分人,建奴的军纪虽然不错,但是排成两班的情况下,应该是一百七八十人在城墙执勤,一百七八十人则留守军营睡觉。 而一百七八十在城墙执勤的人,也会有一半人处于偷懒打盹的状态,只是他们打盹也都是城门楼上的各个房屋内。 也就是,只有九十人左右是在瞪大眼睛执勤的。 而这九十人左右的人数中,四个城门边上又会摆四五十人,城墙上瞪大眼四处警戒的,其实也就四五十人。 辽阳城不,四五十人守卫城墙,其实很多地方是空挡,甚至有的城墙上百米的距离都没有一个人。 第五天人多,所以,辽南长临时延期进攻,放在了第六天。 来来回回的浮动军队主要是运粮大军和一些常规化,定期换地方的骑兵。 建奴因为防御人数少,兵力少,也为了防止兵士长期在一个地方懈怠,经常会做这种调动,这是很科学的带兵法门。 大明就不会,如果建奴的铁骑是一群豺狼,大明的边军则有点像羔羊,懒懒散散的,一个地方能待一辈子。 统计署辽南长在与手下几名中高级特工商量之后,选择在南门一带发起第一口进攻。 为什么要口,而不波,轮,次这样的单位。 是因为统计署的人是在城中的,而且,这是大白天,活像一个人准备啃一块蛋糕。 南门附近总共只有五个门兵,加上五名城墙上的兵卒,加起来才十人。 是四道城墙中守卫最薄弱的一面城墙,这是在当时实际侦查过的,统计署的特工作战,一般比较临时化一些,不像军队,比较提前制定好作战部署,统计署的作战一般规模较,所以不用考虑太广。 和想象中的不同,统计署行动一般不放在晚上,倒是放在白天居多,因为白天很容易靠近城门! 城门底下一般也是城墙上的盲区,除非发出很大的叫喊声,否则城墙上的人并不能看到城门边上出了什么事情。 一百多人的统计署辽南行动队特工们,分成两组,一组在城内监视建奴军营,一组是负责搞定城墙守卫的。 留一组人监视建奴军营是预防偷袭城门的人失手,惊动了城中建奴兵卒,要是让三百多近四百建奴都有了防备的情况下打斗,统计署的行动队特工是肯定打不过的。 五十多人搞南城门的这十个建奴不成问题,就是强攻都不成问题,关键是要不发出声音,搞完南城门,再将东西北边三个城门也要一起搞定。 此时皇太极不在辽阳城,辽阳城中除了一名镇守将军之外,最高阶的军官是一名甲喇额真。 建奴每300人为1牛录,设牛录额真1人。 “住。”守门的建奴一名队长嚷道。 十多名统计署辽南特工扮成建筑工模样过来了,每个人都扛着锤子和铁锹这些可以用作攻击的工具。 之所以要这样,主要因为建奴的实力不凡,怕徒手干不掉! “大爷,我们是来加固城墙的,我们是天地商号的人。”带头的统计署特工道。 之所以这个时候不再避讳,是因为真的打起来,天地会便不用再伪装了! 建奴队长一听天地会,顿时放松了警惕,建奴控制区域到处都是天地会的人在做事,挖掘修筑道路,有时候也会应要求修补城墙,并不意外。 “我们没有听啊?是谁让你们来的?”建奴队长有些疑惑道。 此时统计署辽南的特工们已经走到了近前,带头特工笑道“我们也不知道,好像是今晨镇守将军让人带话给我们掌柜的,我们掌柜的就叫我们过来了,我们底下人只管干活,旁的哪里知道那么多啊?” 建奴队长点点头,“既然是将军的意思,那就做吧!不过,我们这片城墙很完好啊?你们要修哪儿?这城门关上的时候有点磕绊,是不是来修城门的?” “城门也得修修,城墙上要加一个箭塔,是能看的更远一些哦。”统计署辽南的带头特工应对自如,忽悠一个低阶建奴还是很轻松很简单的。 建奴队长嗯了一声,不再怀疑,“你们自己干吧!” 统计署辽南的带头特工嗯了一声,招呼二十来个人在底下修城门,其余二三十人跟他上城墙去! 不到一分钟,城上城下的十名建奴便悄无声息的死绝了,被用很快的速度搬到了城楼上的隐蔽屋子内。 辽阳城城池不,却只有三四千居民,大都还是流动的,建奴和漠南商贾是大户,其他的便大都是汉人和蒙古的奴隶了,汉人奴隶居多。 城门边上不上人来人往,却也不曾停止过进出的人。 有人看见了建奴兵卒被杀,被拖走,却没有一点动静,没有叫嚷,看见的几个人只是快步离去而已。 统计署辽南的带头特工并没有管那些目击者。 再一分钟之后,统计署辽南的带头特工,留下五个人的组守住南城城墙,带着其他人往别的门过去。 他们佯装修城,在城墙上过去,更加不会引人怀疑。 到了东城城墙上,城墙士兵也照例询问,他们便是刚刚从南城修了城墙过来的,检查东城城墙要不要修补,然后先将城墙上的人悄无声息的都解决了,再下到城墙下,将城门边上的建奴都杀了。 不管是十来人,还是二十多人,东西北边三段城墙和三道城门,一点意外都没有出过。 要比抢东西,宝军是专业的,要比偷袭,宝军也是专业的。 甚至都不用出动正规陆军,统计署特工行动队就能把陆军的活都干的漂漂亮亮的。 当然,这还跟这个时代的城池普遍很有关系。 即便辽阳城在辽南是重镇,是最大的城池,却也就是后世三线地方的乡镇水平而已。 解决完了所有城墙和城门,除了留守城墙上和城门边的二十多个特工之外,近九十名特工在军营外集合。 这时候,距离最先在南边城门动手的时候,也只不过过去了不到半个时而已。 现在只需要将军营中的近二百建奴都解决掉,辽阳就到手了! 军营是一个大难题,建奴的军营还是盘查的挺严密的,而且来来往往都是一些熟人。 建奴的体制并不庞大,不像当初宝军在河间府外面偷袭河间府水师营,假冒了京师锦衣卫的名义,又都穿着锦衣卫的服装,河间府水师营的人根不认得几个锦衣卫的人,所以很难分辨真伪,建奴就不同了。 没法伪装成建奴的,所以统计署辽南长干脆不冒这个险。 若是混不进去,就直接强攻,他们已经做好了火攻和巷战的准备,反正不正面硬拼,知道建奴的事! 这近二百建奴也不是好惹的。 来一开始在攻击时间上,有两个选择,要么晚上,要么白天,白天对于攻击城墙和城门的建奴有利,晚上对于攻击建奴军营有利。 后来权衡之下,还是决定白天进攻。 因为晚上也很难偷袭进入建奴军营,而且打起来之后,会惊动城墙上的建奴,建奴可以封城,然后派快马火速到附近的鞍山或者甜水去调兵过来,到时候就麻烦了。 所以,白天进攻,先夺下城墙和城门,明显比晚上进攻,对统计署行动队的人更为有利。 统计署辽南长这回亲自出马,在建奴军营之外的几个有利之处,都布置了点之后,带着几个人过去,要求求见守营的建奴甲喇额真。 “你们求见额真做什么?”守卫营门的建奴队长问道。 “我们是天地商号的,在这一带做事,经常麻烦将军和你们这些军爷,给将军送些孝敬。”统计署辽南长笑呵呵的举了一下手中提着的一只瓦罐。 “这里面是什么?”守卫营门的建奴队长问道。 “一点点意思。”统计署辽南长做了一个银子的手势。 瓦罐里面有两层,上面一层真的放了一点点碎银子做遮掩的,底下则全部是炸葯和毒雾固体! 守卫营门的建奴队长要求查看,统计署辽南长便给他了。 守卫营门的建奴队长没有发现什么问题,又看了看统计署辽南长和他带的十来个特工,感觉没有什么问题,皱了皱眉头“你等着!我上里面帮你一声去。” 统计署辽南长笑着答应,已经从背后拔出短刃一刀刺过去,正中守卫营门的建奴队长胸腹之中。 其余守卫营门的建奴顿时大乱,有人能的嚎叫出声音“有奸细!” 这时候,预先埋伏好的统计署特工们一涌而出,一通弩箭发射,将十多名建奴射死! 建奴的城中军营是两个门的,后门也留了统计署的特工,也是如法炮制的同时进行这一套操作。 除了打击建奴军营的,还有十几个人被留在看守辽阳城衙门。 那里一般是皇太极和他妹妹聪古伦格格的住处。 现在皇太极不在,聪古伦格格和十多名护卫在府中,剩下的还有上百名侍候的下人。 辽阳城府衙会等到整个辽阳城的战事都结束,最后硬吃。 攻击建奴军营前后两道门的统计署辽南行动队特工,两边几乎是同时得手,然后同时向建奴军营边跑边投掷手榴弹和燃烧固体的发起攻击。 一时之间,建奴军营爆炸声四面八方都是,并且燃烧起来大火! 为了保证行动快速成功,统计署辽南行动队这回是不惜花钱的,几乎将能用的消耗武器都用上了。 建奴军营打的激烈,整个辽阳城都能听见的,可就是没有一个人过来查看,街上的人瞬间跑的精光,有住处的,都躲回住处去了,家家户户关门闭户的。 没有住处的,则都找巷子中的隐蔽处蜷缩起来,绝不敢冒头,绝不敢出去惹麻烦。 这就是人心的力量,要是这种进攻发生在韦家庄,韦家庄的所有人早就全都过去了,而且会越聚越多! 因为是白天,建奴们在军营中大都是醒着的,训练是不可能的,建奴好喝酒,基上都在喝酒或者耍钱,底层的兵卒则大都在侃大山。 爆炸声起来,就纷纷出来,在一通找不着北的被打之下,几乎没有还手之力的,就死了大半! 剩下的八十多九十名建奴不敢正面抵抗,找地方逃窜,预备躲开火攻之后再反击。 这时候就反应出建奴的勇悍和单兵作战能力的强悍了! 要是换成明军,此时早就束手就擒,或者等着被宰了! 任何一支明军! 可以任何一支明军在这种强度的突然进攻之下,都一定是束手无策的。 不管是辽东的边军,还是蓟辽的军队,还是京营,还是京师的锦衣卫或者东城啥的,更不要提山东,山西,河南一些外围地区的军队,南直隶的大明军队更不用提,天高皇帝远,都是摆设,真的打起来,完全是稻草人的节奏。 建奴不同,建奴在经过最初的慌乱之后,人人衣衫不整,却能悍勇突围! 他们是刀不离身的,拼死往军营外围的栅栏冲,要冲出栅栏,冲到城中去徐图再战,徐图保命,徐图冲出辽阳城去报信! 统计署辽南行动队的人自然不会给他们这种机会。 因为对毒烟有准备,大家都准备了沾染解毒物质的湿布巾!在烟火中有一定的优势。 可即便如此,仍然让十多名建奴逃出了军营栅栏,冲到城中去了,预先埋伏在外围有利位置的几名统计署辽南行动队飞速放箭都拦不住。 显然,能在这么混乱的场面中逃出军营的,一定都是建奴的好手。 这八个逃出来的建奴,人人身手不凡,在地上连滚带爬,在墙上不飞檐走壁,一两米高的围墙,一只手一撑就能飞身上去,弩箭根追不上。 统计署辽南长带着行动队的全部人急忙去追! 巷战是统计署辽南行动队的强项,特工们接受的主要攻击训练,一般都是针对城镇,针对建筑物的。 不过,人数有优势的特工,而且专门受过训练的特工,在巷战追逐战中,并没有什么优势。 这八个特工只被击毙一个人,其余七个人都逃到了辽阳城衙门,与那里的十几名建奴兵勇会合了!那里还有好些满人奴才和汉人奴隶。 辽阳城衙门至少有超过四十人的满人成年男子,还有被挟持的汉人奴隶二三十成年男子,所以守备力量不弱。 “长,现在怎么办?放火烧掉这府衙吧?不怕他们不出来!”一名高级特工道。 【0001 带着铁甲舰到大明】 【0541 拿下辽阳城】 统计署辽南长皱了皱眉头,一抬手“围死前后大门,守护好城池就可以,这府衙太大,咱们的燃烧固体不多了,根不可能将他们逼出来的,强攻肯定会伤亡很大,还不见得能攻下来!赶紧派人通知河边的陆卫队的人过来!” “是!长,我去!”一名特工高声答应着,往后就跑,他是负责联络的。 在统计署辽南行动队进攻辽阳城之前,陆卫队就已经有一个连队,由海卫队的人负责运送过来了! 之所以没有一次性运太多的陆卫队的人过来,一方面是不知道辽阳城城中具体有多少粮食,而且,守卫辽阳城的关键在于外围,不能让建奴轻易围成,不能让建奴再轻易靠近辽阳城,否则,放多少人在辽阳城城内守城都是冤枉的! 况且,海卫队掌控了辽南海域,宝军有水军优势,可以随时从海路增兵,这些都不是问题。 有城外岸边的一个连队陆卫队的人过来,加上上百统计署辽南行动队的人,守住几天完全不成问题。 统计署辽南长布置完毕,暂时松口气。 辽阳城府衙中的一帮建奴则急的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他们到现在都没有弄清楚到底是从哪儿从天而降了一帮人攻击他们呢! “外面发生了什么事情呀?莫雅琪,你听见了吗?”聪古伦格格在辽阳城府衙中,到现在为止,还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情呢。 “好像是打起来了!”莫雅琪焦躁的在院子门口张望。 “我们去看看去!看看到底发生了啥事,这里不可能有汉军能打过来的吧?”聪古伦格格眨了眨眼睛,要出去。 “格格,别出去,就在这院子里面吧,您出去有什么用呀?”莫雅琪急忙拦着格格。 “让开,我要出去看看去。”聪古伦格格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我这身手,打两个壮汉都不成问题,而且,我要看看有谁敢打我?” 这时候,刚刚布置好了辽阳城府衙防御的辽阳城镇守将军图赖过来了。 图赖是已故的大臣费英东的儿子,费英东是努尔哈赤亲信的大臣! 费英东有十个儿子,侄子是鳌拜。 其中第七子图赖,就是现在的辽阳城镇守将军。 “格格,你就在这院子里,哪儿也不能去,应该是明军打过来了!”图赖焦躁道。 “是明军吗?”聪古伦格格惊讶的眨了眨眼睛,“他们从哪儿打过来的啊?辽东?还是辽南?不可能吧?明军这么厉害,一下子就打到咱们辽阳城的府衙来了啊?” 聪古伦格格虽然年纪幼,但是是很聪明的女孩子,对于辽南和辽东,甚至辽西的情况都很熟悉!甚至对于蒙古和朝鲜的情况都很熟悉。 这些都是聪古伦格格跟随在皇太极身边,长期听来的。 “看样子应该是明军!”图赖皱眉头道“我也不知道是哪儿突然冒出来的人!难道是辽东的边军胆子大了,敢偷偷渡江打辽阳城吗?现在我们出不去了!整个辽阳城都被明军占领了!不过格格不必惊慌,不出三天,外面的人一定知道辽阳的事情,会来救援的!咱们守住三天就行!看那些明军没有马上进攻,他们应该是人也不多!” “那,他们人不多的话,你带着大家打出去啊,光等着救援干什么?这哪里还有我八旗军的威风啊?居然被明军拿下了辽阳,传出去,得多影响士气啊?”聪古伦格格一句话就点出了重点。 图赖为难道“出去可能全都要死,军营的甲喇额真都死了!我还得守着格格,不能拿格格你的命去冒险啊!要是格格有个三长两短,就算我逃出去了,八贝勒和大汗也会要我的命。” “我有这么容易死吗?我们一起冲出去!”聪古伦格格着就冲出了院子“你现在不赶紧带着大家冲,等会明军不定也会有援军到的,到时候,你不是想守住这里也守不住了?” “格格!格格!” “格格!格格!” 辽阳城镇守将军图赖和聪古伦格格的侍女莫雅琪都被聪古伦格格吓得不轻,一起追出去,都忙不迭声的叫嚷。 “别叫了,金银细软什么都不要戴了,大家带好家伙冲!”聪古伦格格才12岁的女孩,倒是很有些女将军的做派。 “格格!这府衙有高墙挡着,我们手里还有二十多勇士,加上满人家奴和汉人奴隶,有四五十人,汉人就算有上百人,轻易也攻不进来的!出去太危险!”图赖快步冲到聪古伦格格身边,一把拉着她。 “你放手,放手,我才不怕呢!与其坐着等救援,不如咱们自己冲!咱们女真人,什么时候把自己的性命交给别人过?”聪古伦格格怒道。 图赖几乎要被聪古伦格格逼疯了,皱眉道“格格你要是再这样,我只能让人将格格关起来了!对不住了!” “你敢!图赖,你跟我哥哥以兄弟相称,年纪相仿,没想到你这么胆!你敢关我,我肯定告诉父汗治你死罪!”聪古伦格格怒道。 “死罪就死罪,反正不能冲!我得为格格的安危负责!”图赖毕竟是三十多岁的人,不会轻易被一个12岁的姑娘给唬住。 “你这没用的人!”聪古伦格格气的哇哇叫。 “格格!咱们府中没有几匹马啊!马都在军营,现在军营被汉人夺了,他们人人有马,咱们只能徒步,多吃亏啊!”图赖解释道。 “汉人那点骑术,你难道心里没数吗?咱们就是没有马,勇士们也能把马匹都抢回来!到时候咱们不就有马了吗?从城里往城外冲,怕什么?又不是让你从城外往城里进攻。”聪古伦格格辩驳道。 聪古伦格格和图赖遂开始反复争执。 而外面的统计署辽南行动队的人,则分出去十来个人,组织城中汉人去建奴军营救火去了! 统计署辽南在半年前就派人打入了辽阳城,虽然不敢明目张胆的活动,但是对于城中情况是很熟悉的,这个时候,能动员多少人来就动员多少人来吧。 好在刚才用火攻击,其实也没有多大的火,主要是毒烟攻击为主。 而且军营周边有不少高宅大院,那些大户人家怕被火烧到,已经叫了一些人往军营外围的栅栏浇水。 建奴喜欢睡帐篷,帐篷都是一把火就烧掉了的,不太容易影响到军营中的大木屋。 火势很快就得到了控制。 其实不管辽阳城府衙内是按照聪古伦格格的想法一起往外冲出去,还是按照镇守将军图赖的想法,坚守辽阳城府衙,对于他们的结局都是一样的。 等到一个连的陆卫队进来,不管是想守住辽阳城府衙,还是想冲出辽阳城,都是绝无可能的! 不过,如果按照聪古伦格格的办法去做的话,宝军会少不少伤亡!因为攻坚肯定要比在外面正面交战困难的多。 辽阳城府衙很大,外院被突破了,还可以再退到内院防守,这里又有不少物资,的确是不好攻。 到外面打的话,宝军占有五倍的人数优势,人多打人少,虽然也会伤亡,总比攻坚好。 到底还是聪古伦格格赢了,聪古伦格格像是念经一般到处散播强硬的理念。 辽阳城镇守将军图赖到底不敢真的将聪古伦格格关起来,那些建奴护卫和从军营逃出来的几名建奴勇士,听聪古伦格格一直他们是缩头乌龟,没有勇气,都气的哇哇乱叫,也撺掇着图赖主动攻出去! 图赖险些被一帮人给气糊涂,“好吧!攻出去!攻出去!行了吧!?现在先把府衙中的汉人女子都杀光!然后把府衙一把火点了,咱们要走,也决不能留给汉人!” “不准杀人!四五十名汉人女子知道什么啊?她们能起多大作用?”聪古伦格格拦阻道“而且,这些都是我哥哥让人精心挑选来的美女,服侍我们也有很长时间了,怎么可以杀就杀?府衙也不必杀,汉人偷袭是暂时的,不用几日,我哥哥定能带着大军打回来!到时候咱们住在哪儿啊?” “这些女人必须杀!不能留给他们!府衙也必须烧掉!不管打不打回来,都不能留给汉人!”图赖坚持道。 “我不准就不准!你不听我的,我肯定告诉父汗!”聪古伦格格生气道。 图赖无语了,暗忖都听从了她的,主动攻出去,也就没有必要为这点事逆格格的意思了,只得就范‘都听格格的!行了吧?’ “嗯,我的有道理,自然该听我的!”聪古伦格格高兴道“整顿好队形,杀出去!你们男人在前面,我们女真女人跟在后面!” 一帮人一起看着图赖。 辽阳城镇守将军图赖叹口气道“都看着我干什么?都按照格格的办!” “是,将军!”所有人大声答应一声。 几分钟之后,府门打开,二十多名建奴精锐冲杀在最前面,二十多名满人家奴和三十多名汉人奴隶跟在后面,辽阳城镇守将军图赖则和聪古伦格格,还有府中的五十多名满人侍女在最后一波。 他们没有带走,也没有杀掉府中的五十多名汉人女奴。 守在府门外面的是八十名统计署辽南行动队的特工,统计署辽南长见对方居然还敢开门,还敢主动出击,知道他们是想冲出辽阳。 统计署辽南长大声喝令“他们出来了,充分利用咱们有战马的优势,且战且退,但不准放跑了一个建奴,都给我杀光!” 众统计署辽南行动队的特工们大声答应道‘是,长!’ 此时辽阳城外围的,被海卫队的人用船只护送过来的一个连队的陆卫队的人,仍然在路上,他们靠岸的地方,到辽阳城有二十多里地,现在走了一半了,应该是急行军了一半了! 这还是都有马匹的情况下,要是步行,就会更慢! 当时统计署辽南行动队的特工害怕外围的陆卫队提前到辽阳城附近会被建奴发现,会打草惊蛇,等下把城中所有的建奴都引到了城墙上面,那样就更加难对付了,所以才让陆卫队的这一个连一直等在岸边,等到他们得手,再通知他们过来的。 八十多名统计署辽南行动队的特工立时与冲出辽阳城府衙的建奴们打斗在一起,这是纯冷兵器的作战。 统计署辽南的长为了让建奴都出来打,在一开始建奴冲出来的时候,没有下令使用仅剩下的几枚手榴弹,怕一扔手榴弹,又给建奴吓回去了,统计署辽阳长也希望在外面解决建奴,并盼着援军赶紧来! 二十多名建奴自然不必,出来就是挥刀猛烈砍杀,二十多建奴家奴的战斗力比较弱,他们都会一些武术,建奴好武力,主要是这些人是家奴,平时做的都是端茶倒水的活,而且,奴的身份不可能让他们像战士们那么拼搏,真正有战斗力的不到五个人。 三十多名汉人奴隶则不用问了,出了府衙就大叫着我们是汉人,纷纷向两边空旷处躲避逃窜。 等于统计署辽南行动队的特工只需要对付三十个建奴就够了。 可三十个建奴也不容易对付,虽然当中只有三个人是骑马的,另外三匹马给了聪古伦格格,还有聪古伦格格的侍女莫雅琪,还有辽阳城镇守将军图赖骑乘。 辽阳城府衙总共只有六匹马,是府衙平时办事用的,府衙的马厩没有军营的大,所以平时要用大量马匹的时候,都去找军营要。 辽阳城的军营有五百多匹战马,还有一些能负重拉车的骡马,这些都是为了给不断往来运输补给的队伍准备换乘用的马匹和骡马。 韦总裁让人先攻击辽阳城这步棋是绝对没错的! 辽阳城作为建奴在太子河以南最大的重镇,是一座最大的补给城镇,建奴的绝大部分物资都放在这里。 所以刚才图赖才会要烧掉府衙,虽然府衙中没有多少物资,大部分物资在军营和府衙之间的一座大仓库存放,但是府衙大火,有可能能引发大仓库着火的,最起码可以分散城内汉军的注意力,不必要面对绝大部分的汉军。 但是图赖想到汉军向来不经打,不定他们都不用冲出辽阳城就能靠自己的力量反扑,将辽阳城的汉军全部歼灭,所以,也就没有下令烧掉府衙,听从了聪古伦格格的。 这也是图赖这个人太过优柔寡断,要是换成皇太极,肯定第一时间下令焚毁所有物资,或者绝对不会冲出府衙的,做大事的人,既然想好了一条路线,就会沿着这条路线走到极致! 战斗进行的异常惨烈,三十名徒步的建奴也不好对付,建奴才死了五六人,统计署辽南行动队的特工这边却已经死了十几个人了! 统计署辽南长一看情况不对,大声嚷嚷着“别一味硬拼,后撤,后撤,到城墙边上去打!” 统计署辽南长的想法是不错的,到了城墙边上,他们有马匹,那边更加空旷,优势将更大,而且,等到支援的陆卫队的人一到,马上就有更大的优势! 而且,等到了城墙边上,建奴将离辽阳城府衙更远,想退回去也不可能了! “杀了那个叫唤的,他是领头的!”聪古伦格格对身边的图赖道。 图赖嗯了一声,立时张弓搭箭去射统计署辽南长。 统计署辽南长急忙侧身躲避,这一箭枝便没有射中。 “冲上去杀了他!”聪古伦格格急的大叫! 图赖来不想亲自厮杀的,他是贵族,即便丢了辽阳城,他也罪不至死,又不是他让辽阳城兵力空虚的。 但是聪古伦格格叫的急,图赖咬了咬牙,还是对着统计署辽南长冲了过去。 统计署辽南长一看敌方穿着大官服饰的人向自己冲来,并没有接仗,而是大声嚷嚷着“快撤!快撤啊!”然后率先调转马头跑。 统计署辽南行动队的特工见长走了,纷纷拨转马头跟上。 “快追!他们打不过了!”聪古伦格格叫道。 图赖是懂汉语的,急道“不可追!不如退回府衙吧!等他们回来,咱们再出来打便是了!” “这么好的时候,不冲出去杀光他们,还等什么啊?”聪古伦格格气的不行,“你不敢去,大家都跟着我去!” 一群建奴精锐是很勇悍的,见聪古伦格格都这么勇猛,更是不敢落后,而且,刚才杀了半天,一个个都杀红眼了,哪里停的下来? 一群建奴精锐纷纷追了出去,徒步的,比统计署辽南行动队的特工们都骑马的似乎还有优势。 聪古伦格格也招呼她的侍女和府衙内的女真女奴们赶紧跟上去。 图赖见没人听他的了,咬了咬牙,只得也跟上去。 统计署辽南行动队的特工是往城南方向跑的,那里是离过来增援的陆卫队的人最近的门。 半柱香之后,二十多名建奴冲到城南城门边上继续与统计署辽南行动队的特工厮杀。 这里空旷,统计署辽南行动队的特工都有战马,而且城墙上还有自己的几个特工用弩箭帮着发射,占尽了地理优势! 再加上一帮建奴冲过来,大都是徒步,跑步总是有点累的,比不得骑马,所以统计署辽南长立刻指挥统计署辽南行动队的特工们在南城的城墙边上与对方再战! 此时退无可退,一边不能让人出城,一边看到了出城的希望,两边人马恨不得立时全歼了对方。 大家都打的异常凶残! 这是真的到了拼出吃奶的力气,拼了命的时候了。 建奴再死七八人! 统计署辽南行动队的特工则一下子又死了三十多人! 即便有强大的地理优势,依然不是建奴的单兵作战能力的对手。 幸好这个时候,陆卫队的人及时赶到了! 城墙上的几名特工一看援军到了,急忙打开城门。 一百五六十名陆卫队的骑兵杀到,战局立时发生了彻底的改变! “快跑!快跑!”辽阳城镇守将军图赖声嘶力竭的大喊着。 可是,哪里跑得了? 汉军有一个算一个,全部都有战马,他们也想跑,两条腿哪里跑的赢四条腿的战马。 十多名建奴立时被团团围住,图赖和聪古伦格格,以及五十多名女真女奴们,也被团团围住。 “别打了!不要杀我们!”辽阳城镇守将军图赖眼看情况不对,哑着嗓子喊道。 聪古伦格格虽然也被眼前的场面吓到了,但是依然怒瞪图赖,“你什么?怎么可以投降!?这世上绝没有投降的女真人!大家跟他们拼了啊!” 随着聪古伦格格的叫声,十多名建奴立时再扑上去。 噗噗噗噗! 可惜,情况发生了变化,二百多骑兵挺着长刀团团围住,上哪儿拼命去?十多名建奴不到几分钟,全部被杀。 建奴尸体横七竖八的在的包围圈中。 所有的宝军骑兵又围上来,将辽阳城镇守将军图赖和聪古伦格格,还有五十多名女真女奴围困的水泄不通。 “我们投降,别杀我们!这是聪古伦格格!”辽阳城镇守将军图赖颤声道。 “你!”聪古伦格格怒瞪图赖,呸了一声“懦夫!胆鬼!” 然后聪古伦格格挺着娇嫩的胸脯,举着腰刀,对宝军众人道“不错,我是聪古伦格格,你们杀吧!我不会怕你们的!” 聪古伦格格才只有12岁,这份勇气,连受过训练的一众宝军战士和统计署辽南行动队的特工们都佩服的很。 “别杀别杀!”图赖把手中的刀扔掉之后,下了马。 立时有两名宝军战士下马,反剪了图赖的手,控制住他。 “抓活的!你们其他女子都蹲下投降,我们天地会从来不杀投降的人!”统计署辽南长宣布了政策。 “废话不用多!你们汉人就是阴谋诡计多端。”聪古伦格格生气道。 【0001 带着铁甲舰到大明】 【0542 韦总裁亲自坐镇辽阳城】 聪古伦格格大声呼喝,雪白的俏脸,被气的涨得通红。 她不是不知道害怕,但是比起被敌人抓去受辱,和比起自己的生死来,聪古伦格格更加看重前者。 她以为汉人抓到自己之后,一定也会向满人对待汉人那样残暴,她又是格格的尊贵身份,肯定要被侮辱致死。 五十多名建奴侍女互相看了看,一大半人蹲下了,还有十多名建奴女奴坚定的在聪古伦格格身边不肯投降。 四名宝军骑兵过来,将那十多名女奴与聪古伦格格隔开,要活捉聪古伦格格。 聪古伦格格则一只手驾驭缰绳,一只手不停的挥刀进攻。 四名宝军骑兵转着圈圈找时机,终于让一个战士找到了,在聪古伦格格身后用刀柄击昏了她,将她擒拿住。 辽阳城的战斗结束。 统计署辽南长立即让人将这里的情况通报给海卫队的联络船只,立刻通报给总参谋部和总裁知晓! 然后让人张榜安民,稳固城防!并将这些女奴和聪古伦格格,还有辽阳城的镇守将军图赖押解回辽阳城府衙。 次日,整个辽南立时打翻了天,各地的宝军从隐伏状态中变成攻击状态,在规定的时间中同时发起偷袭! 整个太子河南岸地区,整个大辽南地区,立时打成了一锅粥,战争无处不在。 韦总裁和在连山关的皇太极,几乎同时收到了辽阳城被天地会拿下的消息。 只是两个人的情绪截然不同,一个欣喜若狂,一个怒气冲天! 韦总裁立即决定前往辽阳,并调宝军陆卫队五个连的兵力前往辽阳城,加上已经在辽阳城的一个连队,总兵力将达到两个营! 宝军的一个营是五百人,两个营就是一千人,韦总裁认为,这么多人已经足够固守辽阳城!建奴就是来上万人也不怕,因为外围还有宝军队伍正源源不断的开往建奴各地控制区。 节制到韦总裁启程,宝军已经顺利的拿下了整个复州地区,顺利拿下了了永宁以南的全部大明失地。 但皇太极的反应动作也很快,一方面紧急巩固鞍山和甜水的防卫,一方面紧急调集了在连山关的三千建奴大军前往辽阳城攻城,这是皇太极暂时所能调集最大兵力数目,皇太极为了救亲妹妹聪古伦格格,已经急红了眼! 三千建奴大军有骑兵,有步兵,车仗攻城器械,攻城车齐全,还有大型投掷车和大量投掷用的瓦罐火油。 几乎是将连山关能拿出来的攻城用的消耗品都带上了,并且紧急向盛京(沈阳)求援,明辽南的突发状况,并且求努尔哈赤紧急调拨三万八旗精兵过来。 二百宝军陆卫队的士兵和统计署辽南行动队的特工混编而成的防守部队,拼死抵抗了整整一天,整个辽阳城陷入一片火海,幸好辽阳城够大,又动员了大量汉民帮助救火,帮助救援建奴留存在辽阳城中的大批物资。 这些汉民百姓原来都是被建奴抓去当奴隶的,宝军在获取辽阳城的当天就宣布他们不再是奴隶,而是天地会治下的老百姓了,而且分配了房屋和工作给他们,这些人已经是城镇人口,所以不太适合再分出去当农户。而有想去当农户的,也应允以后会满足他们。 反正这些人不但在宝军手上重获自由,还分到了利益! 现在建奴来攻,汉民自然会奋起帮助抵抗。 而城中的建奴大户和蒙古商贾,宝军也没有抄他们的家,宝军鼓励和保护私有财产! 就算是建奴大户和蒙古商贾,也保护。 因为他们的财产带不走,无法带出辽阳城,以后也无法带出宝军,天地会所控制的范围! 只要他们能安心在天地会治下生活,奉公守法,他们不但财产能够得到保全,还可以安心经商,仍然能过富有的人上人生活! 除非手上沾染了汉人的血债,有直接的证据或者有人指控,一般宝军不会把敌方商贾怎么样。 这是韦总裁的政策,这政策,也代表了韦总裁的胸怀。 所以在建奴攻城的时候,辽阳城内部是安定团结的,没有出一点内乱,二百多宝军陆卫队的士兵和统计署辽南行动队的特工混编而成的防守部队,在配合上四千多汉人百姓协助守城,城中还有大量物资,辽阳城又城高墙厚,岂能轻易攻破? “只有这么一点守军,你们攻了五个时辰都没有攻下!”皇太极发怒了“你们配得上称为八旗精锐吗?” 这次皇太极虽然带来的厢红旗人马,厢红旗实在称不上是八旗精锐,但是皇太极话还是很有水平的,明面上在斥责众人,其实是在鼓舞他们的士气。 一群将领纷纷表示要接着血战! 皇太极知道天地会应该会有援军过来,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到,也不知道会到多少人,所以不但全力攻城,也做好了围点打援,歼灭来援宝军的准备。 我真的错了,这回真的是大错特错了,被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天地会给骗了! 建奴的情报系统并不比大明好多少,其实是很闭塞的,虽然耳闻了一点辽西出了一个韦宝,出了一个天地商号,却没有想到这个商号这么有实力?居然有能力独立攻击大金国的大军!? 就在建奴又攻击了一个夜晚,到次日凌晨,已经是强弩之末。 这个时候,韦总裁和宝军的五个连队赶到了! 五个连队分成五队,分别从外围袭扰建奴大军,并没有集结强攻建奴大军。 这使得皇太极想要捏紧拳头,与宝军来援救的大军和城中宝军守军大打一场的计划很难施行。 双方在辽阳城外胶着,你攻我守,我攻你守卫,玩了两天的攻防战,各自死伤都不少的情况下,第三日,皇太极不得不宣布撤军,退回到鞍山一带,准备休整再战。 无法攻破辽阳城,重新夺回辽阳城,就无法救出妹妹聪古伦格格。 这让皇太极忧心如焚,连妹妹现在是死是活都不清楚。 而且,努尔哈赤亲生女儿被宝军抓住的消息,已经传遍各地,这对于天地会,对于宝军和天地会下辖的民众,自然是巨大的鼓舞。 对建奴一方的士气,则是巨大的打击。 也正因为聪古伦格格的生死未卜,且还留在辽阳城中,所以也让建奴在攻城的时候投鼠忌器。 虽然辽阳城城池不,投石车的投掷距离也有限,但是若真的要想办法将装了火油的瓦罐投掷到辽阳城的中心区域,建奴也不是做不到的。 可以专门做一种加长的投石车,用很多马匹合成拉力,然后投掷! 虽然麻烦一些,但肯定能够投掷的更远。 因为聪古伦格格的生死未卜,皇太极怕伤了聪古伦格格,所以并没有让人这样做,只是在辽阳城的城池内靠近城墙的部分投掷,形成一个圆环形状,没有对辽阳城的中心区域进行投掷火油瓦罐。 皇太极现在为止都还不知道他认得的那个天地商号的伙计宝就天地会首领。 韦总裁则带着总裁卫队和总裁秘书处的人,由辽阳城附近海岸登陆,进入辽阳城。 进入辽阳城,到处都是断壁残垣,外围一圈房屋被摧毁,中心区的房屋也都被烟火熏成漆黑颜色,情形很凄惨,这让韦总裁深深感受到战争的残酷性。 “总裁!” “总裁!” 士兵们和军官们列队欢迎韦总裁入城。 韦总裁看着大片的废墟,脸色有些不好看,下了马车,徒步行走。 王秋雅紧紧跟随在总裁身边。 韦总裁亲自登上城门楼,看着辽阳城外的一片平原,“这次建奴暂时败退,接下来会有一系列的大仗针对辽南!我会和你们在一起。” 跟随韦总裁上楼的一众军官闻言,热血沸腾,总裁亲自坐镇辽阳城? 能与总裁在一起,随时会被总裁看见,大家都感觉有一股强烈的立功斗志在沸腾,在燃烧。 王秋雅嘴巴动了动,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王秋雅来还以为韦总裁只是来辽阳城看一看,鼓舞一下士气就会走的,她知道辽阳城始终被宝军掌握住,对全局战略的意义有多么的重大。 却没有想到,韦总裁居然以后就在辽阳城了? 这是当着众人的,以韦总裁需要维护信誉的立场出发,这是很难改变的事情了,至少这个冬天,韦总裁可能都要一直待在辽阳城,这太危险了。 “好了,你们都忙去吧,散了。”韦宝都“做好防御和善后清理!” “是,总裁。”众军官整齐的答应一声。 韦总裁又看了一会儿辽阳城城头的风景,然后下了城头,往城内步行而去。 “总裁,住处已经安排好了,就住在辽阳城衙门吧,这里原来是辽东都指挥使司衙门,后来被建奴霸占,建奴把这里修城行宫,大肆休整了一番,规模也比原先的都指挥使司衙门扩大了一倍有余,我去看过了,条件很不错。”林文彪道。 韦总裁嗯了一声,倒不是很关心住的条件怎么样,“聪古伦格格怎么样了?你们不是报上来,她被抓住了吗?这两天她没有闹吧?” “闹了,一下都没有停过,而且不肯吃饭。”林文彪为难道“她的年纪太,虽然身体不弱,但是这么下去,只怕有危险,没有想到她这么刚烈,辽南长让几个女特工轮番去劝也不顶事。” 韦总裁闻言,皱了皱眉头,老实,韦总裁有点想见到聪古伦格格,又有些为难。 虽然上回以天地商号伙计的身份去建奴控制区域,韦总裁主要是为了熟悉建奴控制区域的情况,亲身体验一下,而且,敌我之间,这点手段不算什么,为了窃取敌情,比这夸张的手段多的要命。 但是对于天真烂漫的聪古伦格格,韦总裁毕竟有些觉得亏欠,毕竟是骗了人家。 如果聪古伦格格是很刁蛮任性的女孩子也就罢了,偏偏聪古伦格格对他很好,很欣赏他。 倘若韦宝没有携带大军舰,只身空手跑到这个时代打天下,他会是什么样?那种情形下,若是能遇到聪古伦格格这样的女孩子,也许即便对方是满人,可能韦总裁也会在满人方面发展的。 韦总裁是现代市民,虽然有一定的民族意识,却也许并没有他自己表露的那般强烈,在吃饭与挨饿的选择上,韦总裁相信自己肯定会选前者的,毕竟皇汉想法当不得饭吃。 思绪混乱中,韦总裁进入了位于辽阳城的总裁府。 韦总裁在哪里,那个地方最好的建筑群都必须更名为总裁府,以作为韦总裁的官邸。 韦总裁到底还是第一时间去看望了聪古伦格格。 统计署的人并没有虐待聪古伦格格,聪古伦格格依然住在她平时住的精致院落中,而且还有她的贴身侍女莫雅琪陪伴她。 可此时的聪古伦格格不再像往日那般爱笑爱动,像是大病中的人,侧躺在床上,脸对着里面,一动不动。 韦宝看见聪古伦格格的睡姿,那尚未发育的少女身子稍显单薄,这种睡姿也楚楚可怜,引得韦总裁心中一疼。 莫雅琪最先看见韦宝,立时便认出了他是之前的伙计,惊讶的瞪大眼睛着,死死盯着韦宝。 莫雅琪能被选中成为聪古伦格格的侍女,不但漂亮,也很聪明,她立时想到这个少年也许从一开始就是在骗格格的,他既然能在这个时候到这里来,肯定不是天地会的普通人! “格格!格格!”莫雅琪见韦宝不走,不由有些紧张,开始呼唤聪古伦格格。 聪古伦格格听见了,但是一点都不想回应,加上饿的身子乏力,也没有力气回应,依然保持着粉脸对着里面的侧躺。 “格格,是我!”韦宝忍不住道。 聪古伦格格闻言,浑身一颤,像是受到了强烈刺激,一下子转过身来,看着韦宝。 韦宝看着聪古伦格格苍白虚弱的容颜,心中更为愧疚,不管对建奴的战争怎么样,实在是不应该牵扯到一个才12岁,天真烂漫,而且对自己很好的少女的。 莫雅琪聪明,聪古伦格格就更加聪明了,一下子也想到了韦宝的身份,“你到底是什么人?你并不是天地商号的伙计,你是奸细?是故意混到我和我哥哥身边的,是不是?你并没有姨婆,也没有姨婆生病这件事,是不是?” “我是韦宝!天地会是我的。我不是天地商号的伙计,但我并没有刻意混到你和你哥哥身边,是你们要我在身边的。是你哥哥让我叫你识字。我没有姨婆,也没有姨婆生病这件事。”韦宝到了这个时候,自然没有必要再骗聪古伦格格,一五一十的照实了。 聪古伦格格还没有等韦宝完,明亮的大眼睛中已经蒙上了一层泪花。 “你为什么要骗我、为什么要骗我?你们汉人为什么这么奸诈?”聪古伦格格颤声道。 韦宝一汗,汉人哪里奸诈了? “我不是故意要骗你的!请你相信!”韦宝叹口气道“我知道我现在不管怎么解释,你都不会相信我的话,不过,你要善待你自己,不然不是让我的奸诈得逞了吗?” “你要么放我走!要么杀了我!否则,我就自己绝食而亡。”聪古伦格格坚定道“你走,我不要你在这里假惺惺的。” 韦宝没有想到一个12岁的女孩,话居然能完全跟大人一样,真的很佩服聪古伦格格这样的正宗贵族女孩。 若是换成寻常人家的女孩子,不管哪个民族的女孩子,此时恐怕都会担心害怕,想求生,而绝不会一心求死,一点不害怕。 韦宝心中一动,很想放聪古伦格格走,但是韦宝知道,有聪古伦格格在,建奴会投鼠忌器,而且抓住了聪古伦格格,对天地会这边士气振奋的作用很大,对建奴的士气打击作用也同样很大。 放走聪古伦格格,有百害而无一利! 但是韦宝也不忍心看着聪古伦格格受苦,觉得不关她一个女孩的事情。 韦宝沉默了一会儿,叹口气道“我会放你走的!绝对不会伤害你!不过,要等到这场战争结束,等到后金军队全数被赶出辽南以后。你们侵占我们的土地,杀害了千千万万汉人,后金罪孽深重,我虽然有心放你走,却不能自私到不顾整体战局!还希望你能体谅。” “你不肯放我走,就杀了我!要不然我就绝食而死!”聪古伦格格怒道“少在这里假惺惺的,我现在看见你就想吐。” “死很容易,你若死了,我会难过,但是你的父亲,你的兄长,你的家人,还有所有疼爱你的人,他们会更难过!而且,一旦你死了,对我们一方并没有多大影响,倒是会让你父亲努尔哈赤陷入十分被动的局面当中!试问,若是亲生女儿死了都不报仇,他以后何以服众?他只能不惜一切代价在冬天与我天地会在辽南展开更大的会战!后金军队的实力不俗,但是打仗打的是粮草,我有充足的粮草,后金军队却没有!他们希望的是相持,等到来年开春,再对我天地会展开一举复仇!你的死,将会让战争的天平倒向我方。” 聪古伦格格虽然不是很明白战争天平是啥意思,却大概能听懂韦宝的,哼了一声,虚弱道“既然我死了对你们这么有利,你完全可以杀了我!” “一!我清楚你,你只是一个孩子,没有血债,我们不乱杀人,我们跟你们后金人是不同的!二,我舍不得杀你!”韦宝给出了自己的理由。 聪古伦格格苍白的粉脸一红,轻轻地哼了一声,但是态度不像刚才那般坚决了。 莫雅琪虽然现在也恨透了韦宝,却不得不觉得韦宝实在是一个很会哄女孩子的男人!太会花言巧语了。 韦宝见自己的话奏效了,微微感到欣慰,却并不意外,因为这些话是刚才来的路上就已经想好了的,他一早就知道能对聪古伦格格起作用。 聪古伦格格虽然年纪幼,却有很成熟的心智,成熟到,能跟大人一样,她一定会在努尔哈赤和后金的立场思考问题的,所以绝不会再求死。 “好好吃东西,我明日再来看你吧。”韦宝道。 “你永远别来,我永远不想再见到你!”聪古伦格格气呼呼道。 韦宝轻轻地嗯了一声,随即转身出去了。 王秋雅快步跟上韦总裁,“总裁,你真的不再见聪古伦格格了吗?你的没错,聪古伦格格的确很漂亮,都快赶上吴雪霞和赵金凤了。就算没有吴雪霞漂亮,也不会输给赵金凤的。” 韦宝没好气道“辽阳城随时可能被建奴夺回,现在大战正酣,你怎么还能关心聪古伦格格长的什么样?” 王秋雅被总裁这么一,吓得不敢再什么。 之后两日,韦总裁就真的没有再去找过聪古伦格格了,而聪古伦格格也开始吃东西。 宝军攻取了辽阳城,并在整个辽南范围与建奴大打出手的军情,最先被毛文龙得知。 “真没有想到这个韦宝这么厉害!居然敢主动打建奴,他不但保住了金州城和旅顺口,甚至还想夺取整个太子河南岸!不简单,不简单!真是少年可谓。”毛文龙震惊了一阵,然后感叹道。 “大帅,我们现在怎么办?要不要帮韦宝一下,若是能趁着韦宝与建奴打的不可开交,不定能白捡到不少地盘!我们当初只是将金州城一带租给韦宝,并没有把其他地方给他!若是能从建奴手里抢夺大量地盘,那大帅在大明当可家喻户晓,更可名留青史!”耿仲明道。 耿仲明在历史上是清初的三藩之一,在原的历史中,很早之前便投降过后金,担任千总。后率辽民投奔皮岛,追随明朝总兵毛文龙。 耿仲明深得毛文龙重用,被倚为心腹,收为养孙,赐名有杰,累至参将,并掌管军中财务。 耿仲明身材高大,面色黝黑,手掌却洁白如玉,他不仅骁勇善战,在毛文龙军中还以狡猾多智闻名。 “不着急,我们还是应当将眼睛都放在建奴身上!建奴不是好惹的,韦宝不自量力去惹建奴,就算加上我们,也不是建奴的对手,难道我们和韦宝合起来,能顶的上当初萨尔浒之战时候的几十万朝廷大军吗?”毛文龙道“对建奴,还是要软硬兼施!他们走,咱们就打,他们打,咱们就走!他们若是攻打大明,咱们就派几个人去赫图阿拉放把火,这才是我们该做的。要尽量避免与建奴拼命!我们拼不过建奴。还有,最稳当的法子是让韦宝和建奴打,最好韦宝被建奴打死,那样的话,建奴怎么样也得消停一阵子,或许我们还有机会重新把手伸到辽南去。” “大帅言之有理!我们不该帮韦宝。等一等看一看,的确是最稳妥的法子。”耿仲明见毛文龙否定了他的话,急忙顺着毛文龙的话道。 毛文龙点点头,皱着眉头道“真没有想到韦宝这少年如此厉害,不但会做生意,还很会打仗!他手里到底有多少人?” “暂时还搞不清楚,不过,顶多几千人,而且都是乡里农户组成的如同草寇一般的人马。”耿仲明道。 “那就更厉害了,尽量封锁消息,不要让我们这边的人知道韦宝和天地会在辽南的动静!静观其变吧。”毛文龙指示道。 “是,大帅!”耿仲明答道。 再过一日,连辽东也知道了韦宝已经夺取了辽阳城的消息,这一下,整个辽东辽西都被震惊了! 此时辽东边军与蓟辽军队已经不再与建奴形成军事对抗状态,双方都退回到之前的防区。 只要不打仗,关外的商贾,汉人商贾,建奴商贾,蒙古人的商贾,都是可以范围活动的,消息传递的速度不慢,这么惊人的消息,不但辽南打仗了,而且天地会的人居然还在一开始就拿下了辽阳城,那可是建奴的重镇啊! 这么重大的消息,自然为人热议,自然传播的速度会很快。 有时候,人和人互相传话的速度,比千里马传递消息的速度都快! 只要这个消息足够大,足够成为头条号外。 锦州城的祖大寿听闻这种消息,一开始根不相信,派了好几个人分头打听,这才确认了消息准确无误。 “这个韦宝,他凭什么打建奴?还一举攻下了辽阳城!?”祖大寿闭着眼睛,表情有些痛苦。 这么大的功勋,是祖大寿做梦都想得到的,要是辽东边军能够取得这么大的功劳的话,他祖大寿早就应该升任副将了! “爹爹不用太气,想必是韦宝偷袭偶然得手,全靠运气好,建奴不可能吃这个亏的!我估计,不用几日,建奴就会夺回辽阳城,并杀光天地会的人。”祖可法开解他道。 【0001 带着铁甲舰到大明】 【0543 辽南转运使】 祖大寿也觉得应该是这样,但还是气的堵得慌。 大明方面是否会为此提振士气,是否会一改之前一遇到建奴必吃败仗的局面。 这些,祖大寿都不关心。 祖大寿关心的是这件事对他和辽东边军所造成的影响。 造成的影响是巨大的,就冲着韦宝能打下辽阳城这件事,韦宝在声望上就足矣与祖家并驾齐驱! 祖家的声望是靠祖辈父辈,一代一代积累的,祖家不是总兵就是副将,世代镇守辽东,底蕴比韦宝当然足的不是一星半点。 但是祖大寿手里就没有韦宝打下辽阳城这样的功勋了! 别打下辽阳城这种已经被建奴控制住了的重镇,就是把辽东的地盘往前推进一里地,祖大寿也没有这个能力和功勋。 能守住锦州城,对于祖大寿来,已经是能力的极限了。 不管大明朝廷怎么看这件事,反正整个辽西,辽东的老百姓,都将韦宝打下辽阳城的这件事当成了头等大事,人人谈的都是这件事,似乎与这件事比起来,其他的一切都是事。 韦家庄的人都很高兴,到处贴着宣传红纸,写着大字庆祝宝军取得重大胜利,奋力生产,保障后勤,等等字样。 韦父韦母,以及韦家庄的大部分人,直到现在才知道韦宝发动了这么大的计划?居然敢打建奴? “宝办了这么大的事情,这下不但宝光宗耀祖,光耀门楣,韦家庄也该在大明出名了吧?”范老疙瘩乐呵呵的道。 “何止是韦家庄,只怕我们辽西人都要出头了,要知道,打建奴从来都是辽东的事情,现在居然被我们辽西人跨海给把建奴给打了,这……这……多大的事情啊!”王志辉也高兴的有点语无伦次。 虽然王秋雅和范晓琳已经定了名分,以后只能在韦宝娶了正妻之后,娶她们为妾室,她们现在也就是大童养媳的身份,但是王志辉和范老疙瘩还是将自己看成是韦宝的岳父的,韦宝就是他们的女婿,是一家人。 家中能出一个打建奴的人,这得多风光啊?更何况韦宝还是整个韦家庄的头,权势最大,财富雄厚! 这一刻的韦宝,几乎达到了一个巅峰,至少从一个老百姓的角度来,没有比打下辽阳城这种被建奴所控制的重镇更大的荣耀了。 韦父和韦母则一直乐呵呵的,不知道该什么好。 他们没有一个人担心韦宝打不赢建奴的事情。 这就是出门在外的人和在家的人的区别,在家的人,视野是不同的,就算韦宝打不过建奴,顶多就是不要辽南,返回韦家庄嘛,他们就是这么想的。 而身在辽南的人则会比韦家庄的人担心的多,他们输了,就得失去刚刚得到的东西,前途未卜,生死两茫茫。 从这里也可以看出来,即便是一个阵营中的两个地方的人,想法也是不同的。 就比如祖大寿和吴襄是一个阵营,祖大寿对于韦宝打下了辽阳城感到忧虑,气愤。 而吴襄一家人普遍感到欣慰。 尤其是吴雪霞,听闻韦宝获得了辽阳城之后,心情逐渐开朗了起来,虽然她知道韦宝很有可能还因为自己家绑架过赵金凤的事情而生气,但她还是会不自觉的替韦宝感到高兴,韦宝获得了什么成绩,她比自己获得了成绩还要开心。 “还是你看人的眼光准,这个韦宝的确不简单。”吴雪霞的娘在饭后饮茶的时候,如是对吴襄道“就是不知道,韦宝是不是还在为绑了赵家女儿的事情跟咱们生气?” “他是做大事的人,不会为了这么点事情放不下,你看,外面一点传我们绑了赵家女孩的风声都没有,明韦宝根没有对人过这事。而且,三凤的人这次做的很干净,一点把柄没有留下来过,连毛文龙也不知道!我估计这个赵金凤就是毛文龙的私生女,否则毛文龙的人不会暗中保护她和她娘。”吴襄回答道。 “嗯,我的人这趟做的很漂亮,的确没有留下过任何线。”吴三凤道“韦宝若是真的在辽南稳了脚跟,以后在辽西和辽东的影响就更大了,爹,娘,你们还为他高兴?” “大哥,你没有看见雪霞高兴吗?雪霞高兴,爹娘就高兴。”吴三辅笑着道“韦宝势力大,也奈何不了咱们吴家,而且韦家庄是封闭的,韦宝的天地商号在辽西经营一向规规矩矩,对吴家没啥影响。要是韦宝和雪霞成婚,咱们家的势力不也跟着变的更大了吗?到时候,辽西辽东最大的就是咱们吴家了,哈哈,不好吗?” “你能肯定韦宝以后会娶咱们雪霞?水涨船高!”吴三凤冷然道“反正我觉得韦宝不是什么好东西。男女的事情变化最快的!五年之后的事情,谁的清楚?几天不见就能变心,更何况韦宝对雪霞表示过什么吗?对咱们吴家表示过什么吗?” 吴三凤的前半截话是对吴三辅的,后半截话则是问吴雪霞和吴襄。 吴雪霞粉脸一红,有点不高兴吴三凤这么揣测韦宝“大哥,你不要总是这样看韦宝,你以前派人杀他的事情,他都没有再跟你计较,你还这样?以韦宝今时今日的势力,他杀你易如反掌。” 吴三凤为之语塞,虽然很不高兴妹妹这么,但是他不是笨蛋,他知道妹妹没有夸张,韦宝的人的确很厉害,从人家都能打下辽阳城,能从建奴手中夺取辽南最大的重镇这件事看来,别杀他,可能韦宝想杀光吴家的人,都未必做不到。 “对啊,大哥,我也觉得韦大哥挺好的,他以后一定会娶我姐。”吴三桂在外面是个惹祸王,是刺头,在家还是萌萌哒的弟弟样子,带着一些孩童的天真。 主要还是收过韦宝的银子,吴三桂才会对韦宝的印象大改观的。还有,韦宝会好言好语跟他话,也知道吴三桂的心思,不像其他两个哥哥,只是拿他当孩子,在韦宝那里,吴三桂能找到认同感。 吴三凤呵呵一笑“你以前不是最烦韦宝吗?呵呵,三桂,你不是得了韦宝什么好处了吧?” 吴三桂急忙道“那可没有,我是听韦宝以前对我过,姐姐喜欢他,他也喜欢姐姐。” 吴雪霞闻言,粉脸羞红,却大为感兴趣“三桂,韦宝什么时候对你的?” 其实韦宝的原话是吴雪霞喜欢他,他在吴三桂面前攀关系,装逼来着,实际上韦宝并没有自己喜欢吴雪霞,都是吴三桂脑补出来的话。 吴三桂时间一长,记得不清楚,又添了一点枝叶,“就是在书院的时候吧?什么时间我也不记得了,反正韦宝对我过的。” “我们雪霞这么漂亮,整个大明也找不出第二个来,他韦宝只要不蠢,绝没有得罪我吴家,不找雪霞的道理!”吴襄信心满满道。对于女儿的容貌和自己家在辽西的家世,吴襄有百分之百的信心。 “对,韦宝若是真的能够拿稳辽南!我看以后谁还敢瞧不起咱们辽人?咱们辽西辽东大户只会朝朝廷要银子,不干正事。”吴三辅没心没肺的笑道。 吴襄闻言脸已经黑了,“韦宝可不是将门,更没有带辽东边军!他可从来没有拿过朝廷的银子,你在外面千万别这么!按着你的,咱们辽西辽东这么多朝廷军饷的大户,都不如他一个乡里财主啰?” 吴三辅急忙道“是,爹爹,我失言了。” 吴雪霞忽然想起来了一个问题,“爹,韦宝和二哥不是上回去顺天府应考,连科试都没有通过吗?现在辽阳城回到了大明手里!那咱们辽西辽东以后就不必再上顺天府应考乡试了吧?如果这事情传到朝廷中,会不会特开一次乡试的恩科?” 吴襄、吴雪霞的娘、吴三辅三人闻言,顿时眼睛一亮。 吴襄嚯的一下子起身来,“还是我闺女聪明,你这么一,倒是提醒了我!这事情,的确大有可为!只要蓟辽督师肯向朝廷请旨,皇上必然乐意的!我再用点银子疏通一下魏公公,只要魏公公不从中阻拦!这事准能成!大明很久没有这么重大的胜利了!不管是皇上,还是朝廷,还是魏公公,颜面都有光!因为眼下的天下,实际上是魏公公在操持呢!这几年来,大明可是真的没有什么能值得拿出来嘴的。等朝廷下了旨意,三辅你赶去辽南,赶到辽阳城,到时候,只有你与韦宝二人应考次恩科,乡试必然能中!那样的话,咱们吴家也要出个举人公了!” 吴雪霞的娘和吴三辅听吴襄这么,顿时興奋起来,别人寒门子弟能有个举人的头衔,已经喜出望外了,虽然想当官,还得花钱,是没有啥希望能递补上官做的,但是也是莫大的荣耀啊。 而吴家这种既有权又有势力的人家的子弟要是能考中举人,基上,除了内阁大臣,就没有吴三辅不能做的官了! 自己考中的举人,那和花银子捐输得来的举人,完全是两个概念! “他爹,这事能成吗?”吴雪霞的娘激动的问道“若是三辅能中举人,咱们吴家能出一个举人,我也算是对得起吴家的先人了。” “这事不难!”吴襄越想越高兴,微微一笑道“我这就安排人进京打点!韦宝是蓟辽督师孙承宗大人的弟子,督师大人自然乐意的!而且,我估计就算是我不,可能督师大人也能想到!我现在也派人送信给督师大人提个醒,我就怕他贵人事忙,一下子没有想到这一点上去!派人上朝廷给韦宝请功,我才督师大人绝对会这么做的!” “这就好,这就好。”吴雪霞的娘闻言,笑的合不拢嘴,喜滋滋的看着吴三辅,似乎吴三辅现在已经是举人老爷了一般。 吴三辅也喜出望外,腰板挺的直直的,他在吴家一向都是边缘人物,要是因缘际会能弄个举人的功名,那以后的日子就好过了! 想到辽西辽东数十年都没有出过举人了,上一个举人还是廖夫子在二十多年前考中的,吴三辅就觉得好笑。 “听爹这么,我就放心了!等朝廷来了旨意,我就陪顺天府的提学或者礼部的官员前往辽南!上回咱们辽西辽东去顺天府应考科试,只有一个人过了科试!那人也是咱们山海书院的,叫郑忠飞。后来过了一个月,这个郑忠飞再考乡试,不还是没有中吗?要是靠自己考的话,我估计我这辈子也不可能中举人的,哈哈哈哈。”吴三辅很興奋,话的语速很快,比平常快了三倍,好像看视频按了快进一般。边话还边手舞足蹈。 吴三辅的样子,引得吴襄、吴雪霞和吴雪霞的娘都笑了,吴三桂则是哈哈大笑,而吴三凤则只是嘴角一瞥,似笑非笑,暗恨自己没有秀才功名,否则这个便宜举人,自己也有份了! “三辅,沉住气!此事不可张扬,都不要到外面去,否则,届时全辽西辽东的秀才都上辽阳城去应考,那跟到顺天府考乡试,还有何不同呢?”吴襄提醒道。 吴三辅一惊,急忙稍微收敛了一点興奋的神色,垂手道“是,爹爹。” 吴雪霞则不以为然,“爹,也不是谁想去辽南就能去的,一则,韦宝的人正在与建奴开战!有多少敢去?二则,辽南都是韦宝的人,韦宝的人不让进入,去了也上不了岸。” “对啊,雪霞的是!不过,现在高兴是还太早,我只怕韦宝过不了几天,就把辽阳城给丢了!不被建奴打下金州城和旅顺口,不被建奴赶到海里去,韦宝就得偷笑!你们还真别指望韦宝能守住辽阳城!建奴必然举起大军疯狂夺回去的!”吴三凤泼冷水道。 虽然吴襄、吴雪霞、吴雪霞的娘、吴三辅和吴三桂都不爱听这话,但是大家都觉得有道理! “爹,要不然,我去辽南助韦宝一臂之力吧!我能打仗,我早就想打建奴了!”吴三桂意气风发的举起两臂膀道。 没有人理会吴三桂,吴雪霞的娘忧心的问吴襄“三凤的也不无道理,还要不要打点魏公公啊?万一韦宝过不得几天又将辽阳城丢了怎么办?那样的话,朝廷还下旨在辽阳加开恩科吗?若是旨意下出去,还在半路上,辽阳城已经丢了,那不成了大笑话了吗?” “为这点事情打点魏公公,花不了几个银子,顶多五千两足矣!这不算什么,白丢了也无大碍!你们不懂朝廷的事情,这种不确定的事情,朝廷不会大张旗鼓下旨的,会派密使前往辽阳城!到时候,辽阳城若是还在韦宝手里,则会加开恩科,若是韦宝已经将辽阳城丢了的话,那这事也就不了了之了,朝廷才不会做丢脸的事情。”吴襄解释道。 吴雪霞的娘欢喜的哦了一声,这下总算是放心了。 吴襄遂赶紧写信给孙承宗,并派人去京师准备打点魏忠贤。同时,吴襄也不忘写信给韦宝,让人送去韦家庄,设法转呈给韦宝,帮韦宝做了这么多事情,吴襄可不想当什么无名英雄,得让自己这个未来准女婿知道! 吴家在热火朝天的谈论韦宝的事情,并想到了从韦宝夺取辽阳城这件事上,将利益扩大,为了儿子吴三辅,也为了韦宝。 连赵金凤和她娘,难得出家门的人,也知道了韦宝的事情,也在谈论韦宝打下了辽阳城的事情。 “姐,韦公子现在可威风了,全山海关的人,到处都在韦公子领了一伙家奴将建奴的辽阳城都给打下来了。”赵金凤的丫鬟翠乐滋滋道。 “好了,翠,你中午不是已经过这事了吗?还打算几回?”赵金凤的娘,有些不高兴。 “娘,你又怎么了啊?韦公子也没有哪里得罪你,而且你不是了,我这次能回来,都是多亏了韦公子吗?他既然于我有恩,他打下辽阳城是可敬可佩的事儿,是大明的英雄,你还不高兴啊?”赵金凤笑道。想到情郎这回大出风头,赵金凤的笑容就没有淡过。 “可若是没有韦宝,你怎么可能会被人掳走?虽然韦公子没有是谁掳走的你,但我已经可以肯定是吴家!若不是吴家怕你和他们家的女儿争抢男人,你从来不出门的人,谁回来掳走你?咱们家也没有仇家,也不是什么大富大贵之家。”赵金凤的娘黯然道“傻孩子,别和谁争,以后忘记韦公子吧!这样的男人,肯定会被不少达官贵人家看中的,咱们争不过,争了就是苦。” “知道了娘,您都很多次了,我不和谁争!不过,韦公子来找我,我也不会不见的。”赵金凤坚决道。 赵金凤的娘听女儿这么,知道女儿不听劝,暗暗叹口气,苦于自己不跟赵克虎话,要不然,一定劝赵克虎现在就张罗女儿的婚事,早点将女儿嫁出去算了。 每每想到吴雪霞和韦宝,赵金凤的娘就担心不已。 赵金凤不爱听娘再拆散她和韦宝的话,早早告退回屋,关门,静静的一个人享受韦宝好消息去了。 孙承宗也在宁远城的蓟辽督师府中,享受韦宝夺取了辽阳城的好消息,一个人坐着细细品尝茶,好久没有这么高兴了,之前孙承宗还老是会觉得到了自己这么大的年纪,与韦宝又不熟,并不了解韦宝的为人,两人也没有怎么相处过,谈不上什么感情,不知道收韦宝为弟子,到底是对,还是错,现在孙承宗彻底没有这种顾虑了。 “恩师。”袁崇焕此时来了。 “崇焕,你来的正好,我正好想找你。”孙承宗笑容满面。 “好久没有见恩师这么高兴了,还在为师弟的事情高兴吧?韦公子的确很有能耐,不声不响的,居然把建奴掌控的辽阳城都打下来了!听现在辽南各地都打的不可开交!这韦公子够有实力的,偷偷积攒了这么多私兵!”袁崇焕不咸不淡道。 “你这就想多了!什么叫私兵?辽西辽东的大户,哪个不受建奴滋扰之苦?养一些家奴,朝廷不会有非议的!倘若辽西辽东所有的大户都能像宝这样主动用自己的家财,组织抵御建奴,建奴哪里还能猖狂?这是好事!”孙承宗纠正了袁崇焕的话。 “是,恩师的是,我也为师弟感到高兴呢!恭喜恩师,有这样为恩师争光的弟子。”袁崇焕急忙道。 “来,坐下。”孙承宗指了指身边的座位。 袁崇焕行礼之后,坐在了孙承宗旁边的椅子上。 “你知道我现在最希望的是什么?最希望能尽快的把建奴都赶回黑龙江的深山老林去!收复广宁,收复沈阳,收复抚顺关!但是辽东边军孱弱,装装样子还可以,出去根不是建奴的对手。蓟辽的兵马也差不多,人心不齐!这是其一,另外朝廷的财政也着实是困难!每年一二百万两纹银的军饷,十几万边军和蓟辽兵马,杯水车薪啊!人心不齐,又缺衣少吃,没有军饷,指望打好仗,指望打走建奴,这根不可能!”孙承宗深沉道“所以我们多么需要一场大胜仗啊!韦宝他做到了!攻取辽阳城,可以让大明朝廷和整个大明的百姓们都看看,我们蓟辽的兵马是能够给予建奴打击的!” “恩师,韦宝的人,可不算蓟辽的兵马吧?”袁崇焕不冷不热的提醒了一句。 “所以,咱们得想个法子,让韦宝有个官衔,最好是隶属于我蓟辽督师府的!你帮我想想,平时就你的想法多。”孙承宗乐呵呵道。 “官衔?韦宝他只是一个秀才,既不是文进士,也不是武进士,甚至连文举人和武举人都不是,他怎么能当官?”袁崇焕疑惑道。 “所以我才要与你商量的嘛。”孙承宗笑道。 “大明可没有秀才当官的法,要当官,也顶多是一个虚职,要不然,就给他个督师府赞画的名号?”袁崇焕道。 孙承宗摇了摇头,笑呵呵的拿出一封信,信是吴襄让人快马送到宁远城来的。 其实孙承宗要比吴襄先得到韦宝攻取了辽阳城的信息,也在第一时间就在想怎么向朝廷为韦宝讨要封赏来着,却没有一个好的办法,等收到了吴襄的来信之后,才有了一些想法。 袁崇焕接过信,仔细阅读一遍,放下信,“恩师,这吴襄好大的胆子,居然想操控科举?” “这算什么操控科举?你是不是很不希望韦宝中举人?”孙承宗有点不高兴了,“打下辽阳城这么大的事情,这是大明朝廷的大喜事,是皇上的大喜事,也是大明天下的大喜事!若是能在辽阳城开一次整个辽西辽东的恩科乡试,这无异于是锦上添花!这怎么是操控科举了?” “恩师莫要误会,师弟能打下辽阳城,我自然是为恩师和师弟高兴的。只是我觉得开这种远离大明的恩科,到时候恐怕就韦宝和吴家的儿子两个人赴考,还不稳中的啊?这样的乡试,对大明其他地方的学子,太不公平了吧?”袁崇焕急忙解释道。 “就算是一两个人考乡试,这关大明其他地方学子什么事?而且,这件事跟借着恩科向整个大明展示辽阳城回到了大明手里比起来,又算的了什么?”孙承宗不悦道“我现在是在问你,该如何给宝安排一个更响亮的名分,以便朝廷能封赏他,你那么多干嘛?老扯乡试开恩科的事情干什么?我老实告诉你,虽然吴襄没有明着提出来,但是以吴襄的手段,宝这次乡试恩科必然能拿到举人的功名!堂堂举人,什么官职都不过分!” 袁崇焕连忙诺诺连声,对韦宝妒忌的不行,他寒窗苦读近二十载才得到进士功名,宦海挣扎十几年,仍然只是个六品吏,韦宝才只是一个14岁的人,而且只是一个秀才,就能得举人,得官职,怎么不叫人嫉妒? “我是这么想的,得给韦宝弄一个七品头衔!官职不用大,却能帮助韦宝以后握稳辽南!你觉得怎么样?”孙承宗道。 “握稳辽南?”袁崇焕一惊,皱了皱眉头。 “怎么?”孙承宗沉着脸。 “不是,恩师,容我想一想。”袁崇焕已经看出孙承宗不高兴了,急忙顺着他的意思道“兵马未动,粮草先行!辽南与辽东被建奴隔开,与辽西又被大海隔开,运送粮草困难,即便以后朝廷会派官职,运送粮饷始终是大问题!不然,恩师就为师弟请一个转运使的官职吧?这样一来,不管谁想揷手辽南,都得看师弟的眼色。” 袁崇焕完,立时后悔不迭了!这事要是真的能成,转运使虽然没有什么官阶,七品吏而已,但是辽南大啊!辽南转运使,若辽南真的全部被韦宝得了的话,这就是很有实权的官职了! 孙承宗闻言大喜!“嗯,你跟为师想的一样!只是这事,为师出面似乎不妥,你去联络几个蓟辽经办物料转运的官员,一起申述韦宝的功绩,并请增设辽南转运使一职!我好连带为韦宝请功的奏报一道呈上去给皇上看,这就等于是在为韦宝请辽南转运使一职了!我相信你师弟一定喜欢这个官位的!以后就算是朝廷给辽南重新派都指挥使司,派指挥使,各个府派知府,各个州派知州,知县,也都奈何不了韦宝!因为只有韦宝有能力给辽南送粮食!” 袁崇焕闻言更加生气,暗忖你太狡猾,太偏心了吧!?对韦宝,真是挖空心思的扶持,何时对我这样过? “是,这事不难,我明日便可办妥。”袁崇焕表面却一点都没有表现出来。 “不!你今晚上就去办!我明日一早就让人用八百里加急送报朝廷!我怕再迟了的话,韦宝守不住辽阳城多久就会被建奴反攻回去了!”孙承宗道。 袁崇焕若有所悟的哦了一声,心里却更加气愤,暗忖你明知道韦宝守不住辽阳城,还要为他请哪门子的功劳啊?现在完全明白孙承宗为什么不亲自出面为韦宝请旨了,这是怕韦宝守不住辽阳城啊! 但即便韦宝守不住辽阳城,辽南转运使的位置下来,还是韦宝的,韦宝在辽南带人与建奴作战,就有了名正言顺的身份!这真的是两全其美,三全其美了! “是,恩师,我这就去办!”虽然心里想了一大堆,但是袁崇焕只是简单的了几个字。 “嗯,辛苦了,你下去吧。”孙承宗满意的点点头。 袁崇焕抱拳告辞,才推出孙承宗的书房,便后悔的一个劲往自己大腿上抓,抓的皮生疼! 袁崇焕是真的后悔啊,一方面嫉妒韦宝,一方面又帮孙承宗出什么主意? 不过,袁崇焕转念之间又不是太懊恼了,他忽然想明白了,其实孙承宗早就把什么都想好了,只是一步步引着自己出来罢了! 不管自己不辽南转运使这一茬,辽南转运使的位置都一定是韦宝的了! 袁崇焕怎么也想不通,财富充足,耳目通天,神通广大的辽西世豪大户吴家和蓟辽督师孙承宗,为什么都这么不遗余力的帮助韦宝? 次日,孙承宗就将几封奏全部办妥了,让人用锦盒封好,八百里加急直送京师! 并且派了亲兵带着他给吴襄的回信一道走的。 吴襄接到孙承宗的回信,不由大喜,对吴雪霞的娘道“还是督师大人想事情周全,辽南转运使!好,要是有个这么个官职的话,韦宝在辽南,以后就名正言顺了,不是太蠢的人,是不敢在辽南与韦宝为敌的!就算是谁想揷手辽南,也没有办法了!” “可是这么一来,你才用五千两纹银贿赂魏公公,怕是不够了吧?”吴祖氏有点心疼银子了。 【0001 带着铁甲舰到大明】 【0544 举人老爷和辽南转运使大人】 “要办这么大的事情,五千两纹银怎么够?少得五万两纹银!”吴襄伸出五根手指头扬了扬,然后笑道“不过无妨,这笔银子,以后韦宝会给我的!我这就再派人上京师打点,并给韦家庄再送一封信过去!韦宝不是气之人,知道我在背后为他做了这么多事情,到时候都会回报给我的。” 吴祖氏这才放心下来,“是要跟韦宝清楚,否则还忌恨咱们家就不好了。但愿他是懂得感恩的人,知道咱们为他做了这么多事情。” 吴襄点点头,“也不光是为了他韦宝,也为了咱们雪霞!” “就怕韦宝和雪霞的婚事会出什么岔子,毕竟没有订过亲!还有,魏公公见你这么不遗余力的为韦宝使银子,会不会防备咱们?要是咱们家跟韦宝联手,等于辽西和辽东连成一气了,这势力可不啊。” “不会!魏公公防备的不是咱们辽西辽东辽南这边,防备的是东林党!咱们又不在朝廷为官,对他构不成威胁!相反,魏公公自己提拔的人获取了巨大的地方权势,也不就等于魏公公获取了那个地方的影响力吗?”吴襄老谋深算的盘算道。 “那韦宝以后要是不娶咱们家雪霞怎么办?”吴祖氏追问道。 “你啊,这笔钱,咱们为韦宝花了,他就欠咱们更多了!你以为韦宝没有人啊?韦宝早就与魏公公搭上关系了,只要孙承宗的奏送到朝廷,同时,韦宝也会收到孙承宗给他送去的信!韦宝自然会让人向魏公公使银子!到时候,还不是一样能得到辽南转运使的位置?有蓟辽督师力保,这事来就是十拿九稳的,明白吗?至于韦宝和雪霞的婚事,女儿的事情,不要太操心了!儿孙自有儿孙福!咱们雪霞这么漂亮,哪个男人会不喜欢?韦宝又不瞎!何况,若是韦宝敢得罪我吴家,即便他有了韦家庄和辽南,声势超过我吴家,可我们控制着辽西,照样能让他难受!除非他以后不跟关内联系了!否则我能让他怎么飞起来的,再怎么掉下来!” 吴祖氏闻言,稍稍安心,“嗯,你有主意我就放心了,对韦宝这孩子,我是真的吃不准,一个十四岁的孩子,为什么这么让人琢磨不透呢?” “吃不准就对了,能做大事的人,哪有一个是好猜透的人?这孩子天赋好。”吴襄笑道。 辽西发生的这一切,远在辽南的韦宝一点都不知情。 韦宝仍然在辽阳城坐镇。 建奴因为辽阳城被占,粮道有被掐断的危险,且冬天的寒气越来越重,加上各地宝军的不断骚扰打击,使得建奴不得不在辽南大幅度收缩。 复州和永宁一带全部放弃,建奴大军全部往盖州、岫岩、旋城以北地区收缩。 主要是因为补给困难,而且北边有很多城池,比复州和永宁一带更有战略意义,即便冬天无法施展建奴铁骑的优势,到了春暖花开的时候,他们也有信心快速收服永宁和复州一带,更甚至直接拿下金州城和旅顺口,得到整个辽南! 如果是不打仗的情况下还好,粮草运输维持供应问题不大。 但打起仗来,乱七八糟的损耗就多了,士兵每日所用的粮食数量也要数倍增长!打仗可比干农活累人的多,那样一来,再按照平时的运输数目,肯定无法保证供应! 再者,即便这个冬天没有战事,建奴自己的粮食都短缺的很,供应都很困难,一打起仗来,立马雪上加霜! 这也是韦宝有信心与建奴在辽南扳手腕的原因,并且是最主要的原因! 能不能比得过江南的大富豪,韦宝不知道,反正韦宝现在敢凭一己之力与建奴一较高下了! 由于草料短缺,大队的建奴骑兵移动交战已经不可能,不过建奴的股骑兵依然能配合作战,加上建奴擅长射箭,单兵作战能力依然要高出宝军许多。 好在天地会和宝军身后有四百多万辽民支持,否则,单纯的从军事角度推演,宝军在军事上仍然不是建奴大军的对手,只有挨打和骚扰对手的份。 正面攻击,几乎是不可能的。 那样的话,不用将建奴全部赶出辽南,就是势均力敌都不太可能办到。 辽阳城,危在旦夕。 宝军已经死伤近万人,只有剩余不多的有作战经验的士官,剩余的大部分是新近补充的新兵,还有就是从朝鲜调过来的五千多胁从军。 新兵和胁从军,三个都抵不上一个有经验的柳子,更何况是比柳子要凶狠数倍的建奴! 建奴自幼骑射,人人悍勇! 宝军目前的总兵力已经不足万人。 建奴则源源不断的增兵,在辽南战场的兵力总计超过两万人! 到这个阶段,韦总裁才彻底体会到了建奴的可怕之处,但凡接仗,宝军就没有赢过。 要不是辽阳城外围,宝军一直在以死相搏,不停骚扰建奴,辽阳城早就被攻下来了。 这时候,传旨的秉军大太监涂文辅和刘应坤,陶文到了,这几个大太监都是韦宝的老相识,当初在韦家庄就见过。 韦宝没有想到,自己之前考秀才见过的礼部熊主事也来了。 同时还有韦宝更加想不到的人,吴三辅和吴雪霞,也来了。 几乎每天都会被建奴大军逼近一次,随时会遭受攻击的辽阳城,这一下子更加热闹了。 “涂公公好!”韦宝得报,亲自迎接出城,在城门口,见着涂文辅等人过来,立即行礼。 这帮人是吴襄让人用两条大船运过来的,只有几匹马随行,马车过不来,所以都骑马。 韦宝看了眼吴雪霞和吴襄,心中暗暗喜欢,但是人太多,不好立时单独话。 一个多月没见吴雪霞,韦宝忽然发现很想吴雪霞,想的下面都硬的发胀。 但见她身穿葱绿底缠枝花的刻丝棉服,逶迤拖地驼灰底绣湖色梅花的十二幅荷叶裙,身披紫底斗纹锦上添花洋线番丝碧霞罗。 黑亮的青丝,头绾风流别致双丫髻,轻拢慢拈的云鬓里插着赤金填青石寿字花,肤如凝脂的手上戴着一个梅叶戒面的金戒指,腰系淡蓝子粉蓝绣金花卉纹样腰带,上面挂着一个赤扣合如意堆绣香囊,脚上穿的是粉橙色软缎睡鞋,一个超级绝色佳人。 吴雪霞看了韦宝一眼,便偏转了目光。 一个多月不见,韦宝似乎又高了一点儿,经历了一些风霜,大人的样儿也渐渐出来了。 吴雪霞心头一热,芳心如急需绽放的春天花朵,娇羞中带着无限甜丝丝。 “韦公子啊,咱们又见面了,你现在可威风了,不单单是督师大人的弟子,还弄出了这么大的事情,连建奴都被你打了?我们从京城跑到你这里来,又是马车,又是乘船,还得骑马,可受老罪了。”涂文辅不咸不淡的道。 “几位大公公辛苦了,请速速进城,我要用最好的酒肉招待几位大公公和大人们!请!”韦宝知道老太监们要什么,要享受,要钱财,也不多废话,做个有请的手势。 涂文辅、刘应坤和陶文等大太监对韦宝的热情感到满意。 “不忙,你这辽阳城安全吗?别这会儿进城,过一会儿想走,就再也走不了了吧?”涂文辅冷冷道“别的都好,我可不想被建奴抓过去开膛破肚。” “公公但且放心,绝对不会有这种事!我韦宝以性命担保,即便我韦宝丢了性命,也绝不会让几位大公公伤到一点毛发!”韦宝笑的一朵花一般,这马屁拍的稍微有些过火,主要韦宝高兴啊。 韦宝在此之前就已经接到了吴襄和孙承宗的来信,已经知道二人在背后为自己做过什么。 韦宝猜想,这几个大太监肯定是奉了圣旨前来的,还有随行的礼部官员,肯定会立时安排恩科,在辽阳城考一次乡试! 然后自己名正言顺的获得了举人功名,估计当场就会宣布御赐自己辽南转运使的官职! 这举人的功名和辽南转运使的官职,都是韦宝非常需要,非常喜欢的! 其实举人的功名与辽南转运使的官职无法比拟! 但韦宝似乎更加看重,因为韦宝为科考的事情,实在付出了太多心力,在现代读书的时候,也没有这么用功过。 用功有回报的话,也不什么了,关键韦宝通过科试,一点能在科举路上获得回报的影子都看不见!这不糟心吗? 在现代,没有获得很高的学历,就一直是韦宝的一个大遗憾,在大明这个时代,又在付出了这么多情况下看不见希望,这种遗憾要是叠加,简直会压的人透不过气来! 好在,现在一切都又有希望了! 这重燃的希望,教人浑身興奋无比! 涂文辅听韦宝的坚决,心里虽然对韦宝的好感加重了一点点,但是也并没有将韦宝的话太当回事。 “熊大人,速速安排韦公子和吴公子应考次恩科!速速考完,速速批改,速速开榜!我们争取今儿天黑前离开辽阳城,谁知道建奴啥时候会打过来?这可不是久留之地!”涂文辅的语速很快,一连着用了无数个速速。 熊文灿急忙答应一声,“谨遵公公吩咐!” 韦宝对熊文灿行礼道“熊大人,又见面了,我的秀才功名就是在您手上考到的,也算是您半个弟子了。” 熊文灿点头道“韦宝,韦公子,我早就记下你了,你可能还不知道我谁吧?我叫熊文灿!今日之后,辽西便又多了两个举人老爷了,我提前恭喜你和吴公子了!” 吴三辅急忙过来与韦宝一道称谢,两个人心里都美滋滋的,这还没有开始考呢?就提前恭喜了吗? 不过,对于马上能通过乡试成为举人,而且是火速直通车,韦宝一点都不意外,因为已经有孙承宗和吴襄给他透过风了。 韦宝震惊的是,直到现在才知道,认识了许久的这个礼部主事,居然是熊文灿? 韦宝在现代就对熊文灿挺了解的了。 熊文灿是四川省泸州市泸县云锦镇人,万历三十五年(160年)进士,授黄州推官,历礼部主事、郎中,山东左参政、山西按察使、山东右布政使,兵部侍郎、尚书等职。 崇祯元年(1628年)擢右佥都御史,巡抚福建,海盗郑芝龙由厦门攻铜山,文灿招抚芝龙并任命其为海防游击征讨海贼李魁奇、刘香成功,彻底平定了东南沿海的海盗。 平倭有功为杨嗣昌所荐,文灿提出“五难四不可”,竭尽推托,崇祯仍委以大任。 崇祯十年四月,熊文灿任兵部尚书兼右副都御史,代王家祯总理南畿、河南、山西、陕西、湖广、四川军务。 后杨嗣昌建言“四正六隅、十面张”之策,增兵饷大半,围剿农民军,“随贼所向,专任剿杀”。 初期此举颇见成效。 文灿督主军务后,明军连打胜仗,农民起义陷入低潮,罗汝才亦在其中。 崇祯十一年五月,文灿仍行前策招抚张献忠、刘国能投降,而张献忠名义上是归顺明朝,实际是向熊文灿催饷银,屯兵数万于谷城,伺机而动。 崇祯十二年五月,张献忠再起,势如破竹,熊文灿因此次抚局失败而被捕入狱,次年被斩。 尸首运回泸州与其妻杨氏合墓葬于泸县兆雅镇新溪场下沿长江北岸刑家村薄刀岭。 叙永的东城北郊,有一道红土山岭由红崖山延伸而来,呈东西向走,自上而下直插永宁河心。山岭上从头至尾均匀排列有五个丘,极显端庄稳重。 自明代崇祯十四年以来,人们就叫它挖断山,而原来的山名却已无人知晓了。 以堪舆学的观点来看这条山岭,它实在是世上少有的风水宝地。它头枕巍巍紫霞峰,脚踏泱泱永宁河;正面遥遥相对着九龙山和石虎岭,气势恢宏,形成龙蟠虎踞之势;背面是绵延数十华里的紫霞三十六峰,苍山翠柏,山灵水秀;右边的远处有凤凰山横亘天际,似凤鸣九霄;左边有从东南流来的儒河与西南流来的界首江,合流于启凤寺,清清的河水穿过闾阎仆地的永宁双城,在山脚下懒懒的转一个湾,蜿蜒向北流去;左手边的帽金山和右手边的三家坪山,仿佛椅子上的扶手峙立两侧,而挖断山则像稳坐在太师椅上的尊者,气度雍容。 岭上的五个丘,树木葱茏,生机勃勃。若在雷雨初霁之时或久阴放晴之际,岭子山云雾缥缈,宛如神山仙境。 据懂风水的行家,这里是埋葬先人的佳城佛地。 元朝末年,刘福通领导的红巾军起义,把大半个中国人搅的天翻地覆,兵祸连年,江西一带尤为惨烈。 因此有江西的熊姓族人共十八宗支,为躲避战乱,集体流亡四川,分别在泸县、隆昌、荣昌、南充、雅安、嘉定、永宁等处入籍。 到永宁入籍的这支熊姓人家,在安顿下来之后,便在东城买地造房,经营商业,繁衍子孙,日子也过得平平常常。 当他家得知挖断山有块风水宝地之后,便请来高明的阴阳先生,带着罗盘去山上测定几处寿冢的穴位,用高价买下,把它作为世代瘗埋先人的熊氏墓地。几十年过去,原以经商为第一要务的熊家,居然也开始注重子弟读书习文的教育。他家聘请了地方上最有学问的老师,为熊氏子弟传业授课。在正德至万历的一百年间,熊家先后出了好几个秀才、贡生,因此熊家在地方上也算是书香门第了。万历三十五年,天资慧敏的熊文灿在北京殿试高中进士。 这对于熊家及乡梓都是一桩大喜事。 进士是当官的资格证,是官场第一台阶,有才华有能力有机遇的进士往后可做到封疆大吏的督、抚或内阁的尚书、宰相。 熊文灿中了进士不久,便诏授黄州推官,再后又调任礼部主事、山西左参政、山西按察使、山东右布政使等职。 万历四十二年冬,奉诏出任福建左布政使,他特意绕道回乡,大有衣锦还乡、光宗耀祖之意。 回到叙永,恰逢城中新建的蓬莱桥竣工,应郡守周匡世之请,欣然撰写了《建蓬莱桥碑记》。 崇祯元年熊文灿在福建任上,对地方武装集团实施招抚策略,先后招抚了郑之龙等人(郑成功之父),然后依靠地方武装力量,一举荡平了为患多年的海上巨盗。 其间他还萌生过收复台湾的念头,后因调离福建而未能实现。 海上匪患的灭绝,使沿海百姓安居乐业,受益匪浅。 由于熊文灿在福建任期的政绩卓著,于崇祯五年二月升任兵部侍郎兼右佥都御使,总理两广军务兼广东巡抚。 崇祯十年四月再升兵部尚书,兼右副都御使,同时总理直棣、山西、河南、陕西、湖广、四川等省军务。 负责平定以李自成、张献忠为首的所谓“十三家”农民起义军。 他在对农民起义军的讨伐中,仍采用曾在福建大获成功的招抚策略,崇祯十年十月先后招抚了张献忠、刘国能部,相继又招降了罗汝才、左革里等部,除李自成外的十二家农民起义军全被招降。 崇祯十二年二月,张献忠带头反水,再举义旗,罗汝才等部在各地纷纷响应,一时间朝野震动,崇祯帝闻变大怒,诏削熊文灿官职,责令其戴罪视事。七月张献忠在罗英山大败明军总兵左良玉,崇祯帝即命杨嗣昌救援督战,同时逮熊文灿下狱,次年(1640年)以抚议误国罪斩首于北京西市,卒年六十七岁。 纵观熊文灿一生,自万历三十五年起,经天启至崇祯十三年,历经三朝,计三十三年,屡得升迁。从推官到观察使、布政使、巡抚、侍郎、尚书等职,可谓官运亨通。始以招抚郑之龙发迹,终以招抚张献忠毁身,真是成亦萧何败亦萧何也。 正当熊文灿在官场上如日中天的时候,永宁县来了位新任县令,名叫吴仁,浙江会稽人,进士出身。 他到任后,按规矩逐一拜会了地方缙绅。熊文灿的父亲熊老太爷自然首当第一,意在拉拢地方势力,使自己在任期内多的缙绅们的关照。 这年的八月十六是熊老太爷的八十华诞,永宁东西二城的贤达名流及四乡八里的乡绅学究,都纷纷来熊府为老太爷庆寿,熊府里里外外张灯结彩,寿联、寿匾、寿彩、寿幛金碧辉煌地挂满熊府内外。 两百多桌寿宴摆在临近的帝主宫内,场面热闹非凡,然而在举行寿礼仪式时,地方父母官却没有到场,使隆重热烈的寿庆减色不少,令熊家觉得很扫面子。 原来吴县令把一块题有“寿与天齐”的金字朱漆大匾送到熊府后,便与师爷一道下乡调查一桩命案去了。待公事了解归来已是宴终人散。 吴仁虽到熊府解释谢罪,而熊家却耿耿於怀。 熊文灿有个弟弟名文炳,因是幺儿,少时尤得熊老太爷宠爱,所以自就养成骄奢淫逸的习性,不读诗书,不事经营,成天与县城里的一帮纨绔子弟斗鸡走狗、狎妓唱曲,人称熊二爷。 他对吴仁没能在老爷子的寿庆那天来祝贺捧场极为恼火,并扬言要找机会教训吴仁。 不久,他在熊府设置了一桩不可能破获的盗案,然后报官,请求缉拿盗贼追回财物。数月过去,盗案仍未破获,熊二爷便纠集一帮地方上的无赖泼皮及熊氏族人,去大闹公堂,口出恶言,使吴县令难堪至极。 吴仁受辱,愤恨难消。于是悄悄派心腹外出寻访到一位堪舆术极精的阴阳先生,以重金相酬,请他对熊家祖坟进行暗中勘察。 阴阳先生来到永宁后,为了弄清熊家龙脉的来源,他先上紫霞峰,再登罗汉林,最后追溯龙脉至云贵高原,备尝艰辛,历时半月,终于查清了熊家祖坟的气势来源。归来时对吴县令“熊家坟山是云贵高原的乌蒙山的余脉,其主脉在贵州的威宁和云南的宣威交界处,其中一支,由赫章插入云南的镇雄、威信,延伸至四川永宁的罗汉林,再绵延到紫霞峰下的熊家祖坟山,它凝聚了万山精华,占尽了山水灵气,主五代昌荣。”吴县令听后,两眼发呆,一脸沉重,顿时气馁。 阴阳先生急忙“使君放心,世间万象都有相生相克的规律,任何难题都有破解的方法,我们只要在熊家祖坟上方九丈的土埂上横挖一沟,便可将他家的龙脉截断,熊家就会因此败毁。” 吴县令听后笑逐颜开,于是以挖沟引水灌溉干田为由,发动农民把熊家祖坟上的土埂挖断了。 据沟渠通水之日正是熊文灿下狱之时,吴县令见怨恨已报,便挂印而去,挖断山也因此得名而流传至今。 王世德《崇祯遗录》,虽称赞杨嗣昌的才能,但也承认“唯用熊文灿以误国,罪无所逭耳。” 韦宝个人对熊文灿没有什么特别深刻的印象,谈不上欣赏,也谈不上厌恶,熊文灿成也招降,败也招降,这是韦宝对熊文灿记忆点最深的地方。 “好了,好了,不是叙谈的时候!赶紧进城吧!”涂文辅催促道“韦公子,让你的人赶快准备好给我们几个的答谢银子吧!最好用银票或者是金子!知道你韦公子出手大方!真给个几十箱银子,我们不好运。” 韦宝和众人大汗,见过贿的,却也还是头一次见这样贿的,这也太明目张胆了吧? “涂公公请放心!”韦宝连忙赔笑道。 “宝,又见面了。”吴三辅此时才捞着机会单独对韦宝话。 韦宝看了吴雪霞一眼,乐呵呵的对吴三辅道“嗯,想死了!三辅大哥!” “呵呵,你是想我,还是想雪霞啊?”吴三辅着,也看了眼吴雪霞。 吴雪霞羞红粉脸,虽然听见了二人话,却并不揷嘴。 来按理,韦宝与吴雪霞见面,也得互相打招呼的,却并没有,这样则更增嗳昧情愫。 众人很快进入辽阳城。 在涂文辅的不停催促下,韦宝和吴三辅被安排在辽阳城总裁府的一处书房考恩科。 这可是正宗的恩科,阵容极其豪华!三个司礼监秉军大太监监考,还有一个礼部主事,还有顺天府的提学官,甚至还找了几个乡贤来。 所有的规矩,都无可挑剔。 只是,房间中只有吴三辅和韦宝二人,另外,试卷有两份,一份是空白的,一份是全部填好了标准答案的。 并且,两份标准答案还并不雷同。 “宝,你要哪一份?涂公公让咱们一炷香之内抄完,这么多,恐怕半个时辰都抄不完吧?”吴三辅苦着脸道。 韦宝呵呵一笑“随便你,你选哪一个,我就要剩下的那一个。一炷香差不多!开始吧!” 吴三辅嗯了一声,比较了一下,两份卷子的数字量似乎是完全一样的,便随便拿了一张卷子开始抄起来。 主要是怕核对笔记,并且,大明的举人试卷是需要公示的,即便恩科也不例外,公示之后还要存档,以防别人科考不公。 韦宝不到一炷香就完成了抄写,字迹飘逸漂亮,韦宝很满意,核对了一遍,“三辅大哥,你还没有好吗?” “还有一点点,宝,你帮我抄吧?我手酸死了。”吴三辅擦了擦并没有汗的脑门。 韦宝呵呵一笑“我先出去了,你慢慢抄,这个东西,我怎么帮你?” 吴三辅嗯了一声,韦宝遂出了房间。 韦宝刚刚出去,涂文辅等人就进来了。 涂文辅粗略的看了一遍韦宝的试卷,然后递给熊文灿。 熊文灿也粗略的看了一遍,对涂文辅点头。 “好,好,恭喜韦公子,你是次恩科乡试头名了!”涂文辅笑道。 “咳咳咳。”韦宝差点被呛到,太草率了吧?“涂公公,这个头名,还是让给吴公子吧?我来个次名就足矣,反正我每次科考都是最后几名,从来没有拿过头名。” 吴三辅不抬头道“别!宝,还是你头名吧!我能有个举人功名已经很满意了,头名不头名的,无所谓!” 涂文辅焦躁道“别争了,韦公子,就你头名了!没有功夫耽搁了!吴公子,你能不能快点?还有功夫话?抄你都要抄这般久?” “涂公公,马上就好了啊,我可一下子都没有停手,手都抄的酸死了呢。”吴三辅也一脸焦躁“涂公公,要不然还是让我的书童帮我抄吧?他经常帮我写文章,笔迹与我一模一样。” 涂文辅烦躁的点头“那好吧!” 吴三辅如蒙大赦,急忙唤来自己的书童帮他抄完。 “韦公子,东西都准备好了吗?我们这就要走了!”涂文辅对韦宝道。 韦宝知道对方又再次贿了,急忙让之前就派去准备的王秋雅过来。 王秋雅急忙手捧着三只礼盒过来了。 “涂公公,这是给你和几位大公公的,意思,不成敬意。这一盒封好了的,是给魏公公和王公公,几位司礼监大公公的!”韦宝取过两只锦盒,交给了涂文辅。 一般这种送礼是有惯例的,两三千两纹银足矣,但是韦宝出手大方,直接一万两纹银送上,反正韦宝也有钱! 给魏忠贤和其他几位司礼监大太监的,更是直达五万两纹银之巨! 涂文辅当场就打开给他和刘应坤、陶文的锦盒看了,一看有一万两纹银的银票,很满意。 “那就多谢韦公子了,魏公公和几位司礼监大公公的礼物,我一定负责带回去。”涂文辅道“还是韦公子会做人,难怪魏公公对韦公子这么看重!” “多谢涂公公和几位大公公,承蒙魏公公厚爱,韦宝感佩不尽!”韦宝急忙乐呵呵的答道。 与涂文辅、刘应坤、陶文等大太监寒暄了几句,韦宝又将剩下的最后一只锦盒递给熊文灿,“熊大人,一点心意,请收下。” 熊文灿一愣,没有想到还有他的?这件事都是上面的人安排好了,吩咐好了的事情,他只是一个执行者而已啊。 “韦公子太客气了,我是从来不收礼的。”熊文灿淡然道。 熊文灿还真的不是巨贪,虽然昏招误国,耽误了大明,但人并不是刮民脂民膏的无耻之徒,否则也不会得到崇祯的重用。 在原的历史上,不管是忠臣还是奸臣,反正想在崇祯手里当官,基都得伪装成很廉洁的人,或者就是很廉洁的人。 “熊大人若是将我韦宝当成弟子,请务必手下!”韦宝诚心诚意的想结交熊文灿!若是按照原的历史轨迹走,熊文灿在两三年的时间内就会风生水起,升到一省大员的位置了!绝对是潜力股,绝对值得结交,现在花多少银子都不过分。 熊文灿推辞不过,韦宝一直用师生之谊为理由,只得收了。 韦宝又让人对几个大太监和熊文灿等人的随行人员,各有几两纹银到几十两纹银的打赏,让众人都很满意。 吴三辅的书童,这时候也誊抄完毕。 涂文辅立刻道“现在好了,次恩科的头名韦宝,次名吴三辅,都出榜了!我宣读圣旨!韦宝接旨!” 太监读接旨两个字,声音拖的特别长。 虽然初听上去有点滑稽,但也透着一股不出的威严。 随着涂文辅出接旨的话,在场众人立时呼啦啦跪下。 韦宝也急忙整了整衣冠,在涂文辅面前跪倒! 涂文辅这才拿出了圣旨,宣读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辽西举人韦宝,浑金璞玉,肯为朝廷出力,实为一方百姓楷模。钦赐韦宝为辽 【0001 带着铁甲舰到大明】 【0545 战术大师皇太极】 “不可不可,这决不可!太危险了!”韦宝立马断然拒绝。 吴雪霞似乎早已经有准备韦宝会拒绝,不等吴三辅什么,揷嘴道“没有什么不可以的,你在哪儿我就在哪儿,若硬要赶我走,我便死在这里。” 韦宝一汗,他是知道吴雪霞的任性的,非常为难。 吴三辅也跟着劝道“宝,算了,我妹妹既然已经想好了,你就随了她的心意吧!你当真不明白雪霞对你的心意吗、” 韦宝感动的看着吴雪霞,吴雪霞绝美的脸蛋,不管什么时候看,都是那般好看,让人心情愉悦,即便是看她发脾气,也是一种享受。 “这里真的很危险,你先和你哥哥一起回辽西,等辽南的事情忙完了,我一定去找你!”韦宝软语对吴雪霞道。 吴雪霞并不出声。 涂文辅则又再催促,“都抓紧上路!现在不走,就不要走了,我们出发!” “宝,算了,雪霞拿定了主意的事儿,谁劝都没用的!你们在辽南要好好的啊,我走了。”吴三辅急着道。 韦宝只得叹口气,挤出一点笑容,“三辅大哥保重吧!我过阵子回辽西,去找你。” “嗯嗯!你也保重,你一定心,不要硬来,建奴太凶狠了,实在不行,就退后,不用管面子,辽东边军和蓟辽的兵马也打不过建奴,何况是你的人,你们又不是正式的朝廷大军。”吴三辅道。 韦宝嗯了一声,不想解释什么,这话是好意,不过听起来有点泄气,若是宝军中有人这种话,是重罪!可吴三辅只是客人嘛。又不是宝军中的人,韦宝也不好他什么。 “雪霞,你也保重!”吴三辅上了马,仍然一步一回头的叮嘱。 吴雪霞摇了摇芊芊素手,雪白的手在夕阳中洛洛生辉,非常漂亮,吴雪霞已经红了眼圈,再性情刚烈的女孩子,在面对亲人分别的时候,也难免伤感落泪。 “你这是何苦呢?”韦宝看了眼吴雪霞,又看向渐行渐远的吴三辅等人的背影。 “什么?”吴雪霞还有点没有适应和韦宝单独相处,语气比平时温柔一些。 “我你何苦跑到这么危险的地方来陪我?”韦宝又重复了一遍。 “你觉得如果你死了,我还会开心吗?”吴雪霞勇敢的看着韦宝“我才没有你那么绝情呢。” “我绝情?我怎么绝情了?”韦宝诧异问道。 “你把我送回家,你就忘记了?”吴雪霞幽幽道。虽然有份参与掳走赵金凤的事情,但吴雪霞仍然觉得委屈,觉得韦宝不该为了赵金凤对她生气。 韦宝叹口气,“不开心的事情过去了,就不要再提了,好不好?” “不提就不提。”吴雪霞嫣然一笑,往城内走去。 只要能留在韦宝身边,吴雪霞怎么样都觉得开心。 韦宝微微一笑,紧随其后,吴雪霞能来,韦宝也安心了,有美人相伴,虽死而无憾! 也不知道是不是吴雪霞带来了好运,之后的几天,建奴居然都没有攻城。 越是这样,韦宝越不敢懈怠,一面命令辽阳城附近的部队积极做好应敌准备,接下来的仗肯定更难打,更凶险!一方面让统计署的人加紧想办法,从建奴出获取情报,并让军队的侦查部队,严密监视建奴的动向。 吴雪霞则每日像是个跟屁虫,紧紧跟随在韦宝身边,彻底顶替了王秋雅的位置,成为一号位的总裁秘书处管事了,而王秋雅这个实际上的总裁秘书处处长,则变成了给吴雪霞打下手。 王秋雅知道自己肯定争不过吴雪霞,也很配合,一派相处融洽,两个女人在一起很好的样子。 这点令韦宝很欣慰。 宝军对付建奴,主要还是依托正面战场。 打游击战可以,但是必须有正面战场啊。 辽东边军正面抵御建奴,毛文龙才能在后金的后方混的风生水起。 如果让毛文龙为正面战场,那祖大寿们一样也能混的风生水起的。 只可惜,毛文龙那边没有辽东辽西的物产富饶,实在没有多少好处可捞取,而且,毛文龙也不会正面与建奴硬拼,建奴一来,他们就上岛。 所以,毛文龙一侧不可能成为正面战场。 韦宝就不行了,辽南是他一个人的,他只能正面拉锯战,没有人给充当正面战场,他想打游击战也没有机会。 这注定将是一场人口消耗战,粮食消耗战! 但是聪明的皇太极,并没有按照韦宝预想的方向走,皇太极注定不是一个能轻易被人牵着鼻子走的人。 在甜水,皇太极的大营中,众将汇集。 “贝勒,休整了四五日了,是时候一鼓作气拿下辽阳城了吧?”德格类问道。 “不,韦宝等着我们去打!我们偏偏不去攻打辽阳城!我后金大军所向披靡,现在只是因为粮草和气候寒冷,无法支撑大军调动,才没办法一举击垮韦宝军!但是我们有我们的优势,我们任何一股股部队都可以打穿韦宝军的防线!可以直驱辽南大陆的任何地方!所以,德格类,你率领所部3000人马,从此出发,沿着甜水、鞍山、海州、析木城、耀州、盖州、永宁、复州、北汛口、南汛口、一路杀到金州城下,把整个金州地区和旅顺口地区的大量汉民给我杀死!屠宰干净!他们抓了聪古伦格格影响了我们的士气。我这种做法,不仅可以影响敌方士气,造成韦宝一方人心惶惶,还可以最大限度削弱韦宝军的力量!” 众将很诧异皇太极居然会想出这么个办法,以为皇太极仍然要硬碰硬的对付处于正面的韦宝军呢。 众将一时之间议论纷纷。 皇太极也不着急,由着他们讨论。 这帮将领也都是身经百战的悍将,贝勒,都是后金上层最凶悍,最精锐的将领,很快他们就反应过来,皇太极的策略实在是很划算,只用少数军队,就将韦宝军的战线搅乱,到时候辽阳城一带兵力空虚,拿下辽阳城就将更加简单了。 “可是,贝勒,我们直驱韦宝军的后方,补给将更难运送了。”德格类问道。 “不用补给,你们打到哪里,就杀到哪里,抢到哪里!只有三千人,物资很容易补充!明白了吗?我会让济尔哈朗和岳托率部配合你!我们八旗军,就是不用马匹,也能打出威风,也比汉人厉害!”皇太极道。 德格类、济尔哈朗和岳托一起起身,大声道“遵命!” 建奴大军行动的当天,韦总裁就接到了情报,并立即召集总参谋部的人召开紧急作战会议。 “皇太极这招很厉害啊,不正面进攻辽阳城!攻坚战不是建奴的特长,他们改为利用单兵作战的优势,有股精锐部队沿着甜水、鞍山、海州、析木城、耀州、盖州、永宁、复州、北汛口、南汛口、肯定是打算一路杀到金州城下,打算把整个金州地区和旅顺口地区的大量汉民杀死!屠宰干净!如果我们不能阻止建奴进攻我后方,致大量老百姓死亡的话,我们就是罪人,还不如当初不弄来这几百万辽民!”韦总裁意识到事态紧急,声音低沉。 一群作战参谋互相看了看,这里没有谭疯子这种高级将领,主要将领都在辽阳城外围布置防御任务呢,宝军一直以来的作战重点都围绕辽阳城展开,与甜水、鞍山、海州、析木城、耀州、盖州呈现的犬牙交错的拉锯战态势。 大家都没有想过建奴会抛弃主战场,直驱宝军的大后方! 也不能都没有想过,其实都曾经设想过,只是没有多少办法,也觉得不太可能,所以没有深入去想,也没有很好的应对办法。 “皇太极这招虽然厉害,但是建奴作战方式单一,中间突破,两翼齐飞,三路互相保护,我相信这次也不外乎是这一套!”韦宝接着道“所以,建奴的战法是呆板单调的!我命令金州地区的老百姓主动撤离,做好自我保护,往山里逃,往旅顺口一带逃!我金州城和旅顺口一带的警备部队要做到节节抵抗,以命相搏,最大限度的拖住建奴大军,缠住建奴大军。建奴不攻打重镇的话,大部分人马就主动让出金州城,到广袤的山野去与建奴缠斗。他们不是要杀我们的老百姓吗?我们就想尽办法不让他们杀!让他们找不着咱们的老百姓!只要守住旅顺口天险,我大军和老百姓的粮食供应不成问题,建奴在金州一带就待不长久!然后我们就有机会了!让甜水、鞍山、海州、析木城、耀州、盖州一带的军官,可以考虑分出一部分兵力参与到保卫金州地区老百姓的作战当中去。” 参谋们都在快速做笔记,轻声讨论总裁的命令。 “都明白了吗?还有什么不懂的吗?”韦总裁问道。 “没有。”众参谋一起答道。 韦总裁点点头“好,你们和通讯兵一起下去,把我的意思都清楚!” “总裁,如果将甜水、鞍山、海州、析木城、耀州、盖州一带的兵力分出去一部分的话,来建奴的兵力就是我们的两倍以上,单兵作战能力又比我们强出数倍,那样的话,辽南北边的兵力就太空虚了!总裁又亲自在辽阳城,辽阳城一旦有失,后果不堪设想。”一名参谋道。 韦总裁道“只要他们在外围打的好,我相信,就凭辽阳城的总裁卫队和六个陆军连队,也一样能抵挡建奴的进攻,我们一千人守城,抵御五千人都不成问题!况且实在守不住,我们可以突围,由海卫队掩护,搭载海船撤走!不必担心。” “是,总裁。”参谋立正道。 统计署和军队联络体系的效率很高,总裁这头下令,那头命令就传达到了各个部队和地方上。 比建奴步行的速度要快。 一时之间,几百万辽民都忙着撤离和进山躲避。 这是几百万人的撤离,是浩大的工程。 虽然大部分辽民都是刚刚迁徙过来的,主要精力都花在开垦荒地上,没有啥家业,老百姓们的房子大都是临时搭建的茅草棚子而已。 可还是有很多人抱着侥幸心理,舍不得这么点微薄家业,不肯撤走。 这给当地的行政官员们和行政工作人员制造了很大的阻碍,加大了很多工作量。 金州城一带的警备部队也都是刚刚组建不就的新军,都是新兵蛋子,训练都没有训练熟练呢,更别打仗。 连朝鲜拉过来的朝鲜人为主的胁从军都被派到甜水、鞍山、海州、析木城、耀州、盖州战场去了,后方更没有有作战经验的士兵,这些都是大问题。 似乎,不管韦总裁的命令传达有多么的快速,金州城大后方的老百姓,都是一群待宰的羔羊,难逃厄运。 德格类、济尔哈朗、岳托的三路人马,进攻速度不疾不徐,不快不慢,主要以杀死汉民为目的,地毯式席卷。 也为了配合建奴运输补给困难这一点,每到一处,都等一等,等粮草备齐了,才向下一个地方进军。 辽南除了永宁。复州和辽阳城,其他主要城池仍然在建奴手里,建奴运送补给虽然不便,但是宝军想偷袭建奴的补给线也很困难! 经过一次次同宝军作战,建奴一方也摸清楚了宝军的套路,知道宝军作战主要就是攻击补给线,搞偷袭战,所以对于补给线和夜战这些,神经都崩的很紧。 总而言之,建奴更加心了!更加了解宝军了。 战争毕竟主要比拼的是实力,偷鸡摸狗只能偶尔为之,最终比拼的是正面战场的人数和各自的单兵作战能力,当然,最重要的还是后勤补给。 皇太极有比宝军多两倍多的人数优势,却只动用手中的一半兵力,另一半兵力龟缩各个重镇,守护补给线,并不急于攻城,不急于找宝军决战,这都是很稳健,很有效的策略。 韦总裁能否称之为战略家,战术家,军事家,不得而知,而皇太极已经在历史上充分证明过他自己,他是一个军事战略家,战术大师! 双方部署完成,像是下战略战棋一般,来不及撤走,或者是抱着侥幸心理不肯撤走的四十多万辽民被杀! 由于韦总裁命令不必死守金州城,主要在外围与敌人缠斗,导致金州城周边几个堡垒都被建奴占领,金州城岌岌可危。 德格类只带了三千建奴就在金州地区横行无忌,不可一世。 消息传回,建奴士气大振!都觉得找到了对付宝军的有效办法。 皇太极听闻了好消息,冷然一笑“这些都在我的意料之中,韦宝是个很聪明的人,我虽然没有见过这个人,倒是很想见上一见!记住,他们怎么打,我们就怎么打,这叫汉人的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哈哈哈。” 众将也跟着一起大笑。 代善道“老弟,还是你有办法!想见这个韦宝不难,我估计,用不了多久,你就能见到韦宝的人头了。” 皇太极含笑点头。 虽然代善在年纪上大,威望上高,但是辽南一带的建奴总指挥却是皇太极。 “令德格类、济尔哈朗和岳托所部,不要攻击金州城,继续南下,我要他们掐断大连港和旅顺口与别处的联系,韦宝军的粮食要大量运输进入辽南,只能依靠这两处!能打下来最好,打不下来,就寻找时机!韦宝以为到了冬天,我后大金军队就会急躁,我八旗军就拿他们没有办法,错!他们没有马,我们可以不用马,大家都不用骑兵,我们八旗军仍然可以以一敌五,仍然远胜于汉人!” 众将一起称赞皇太极高见。 皇太极再次调整进攻部署,很快这个情报传到了韦总裁手中。 韦总裁对着地图,眉头微微蹙起,深深叹口气。 “皇太极太狡猾了!他这么做,的确很聪明。”吴雪霞道。 “我痛惜的是损失了近五十万辽民啊!”韦宝感叹道“还有,我当初想的太简单了,以为让大军缠斗建奴,我们的老百姓可以找机会帮着运送石材到甜水、连山关、青台峪、汤,凤凰城和镇江城一带,找机会打下地基,修筑起一道长城,将建奴彻底隔开,现在看来,不将建奴打的全军后撤,这点根不可能办到!” “似乎你原来是有些轻敌了,以为建奴到了冬天,无法大量使用战马,咱们就好打了,可是建奴没有战马,依然比咱们厉害。”吴雪霞道“还有,建奴打攻坚战不行,咱们也一样啊,不把建奴控制的这些重镇夺下来的话,咱们怎么修筑长城隔绝建奴?不过,现在不是检讨这些的时候,你得赶紧拿出对策。” “我也没有什么办法!让大家发动老百姓,放开了打吧!建奴大军敢打到旅顺口和大连湾去,就不能让他们活着出来!”韦总裁下达了一个比较佛性的命令。 【0001 带着铁甲舰到大明】 【0546 三涧堡大战】 并不是韦宝要学吴三辅凡事无所谓的佛性,而是韦宝的确没啥办法,要不是跑到这个时代来,他在现代就是鵰丝一枚,根没有受过军事训练,连入伍的经历都没有,当兵都没有当过,谈何军事指挥啊? 不让底下人自由发挥,韦宝又能出什么主意? 韦宝尽量不去想眼下复杂的战局,尽量不让人看出他这个最高统帅啥办法没有,只有这样,是他眼下能办到的了。 吴雪霞看出了韦宝的无奈,眨了眨眼睛,轻声道“我马上让人传达下去,这样也挺好的,来就是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嘛,让他们好好打,我不信建奴能赢我们几百万汉人!” 韦宝看了眼吴雪霞,苦笑一下,摇了摇头,回去睡觉去了。 整个辽南到处都打翻了天,韦总裁最近倒是没有熬夜,每天睡觉的时间大幅度增加了,否则,脑壳痛。 韦总裁也好想像以前在现代看的中的那些主角们一样,跑到古代大杀四方,整天扮猪吃老虎,大智若愚,胸有成竹,可换成他这里,他感觉越打越空虚,深深体会到,自己脑中,空空如也呀。 最关键是军备太差,宝军比起建奴,射箭是肯定弱势的,手榴弹是唯一的优势,数量又不足,可以军备完全没有优势。 单兵作战能力又远低于建奴,几百万人口的作用又没有发挥出来,韦总裁眼下的确是有些茫然了。 似乎,唯有听天由命的份儿。 德格类、济尔哈朗和岳托的军队几乎将金州城一带没有撤离的汉民杀了个遍,再要杀,得跑到山林中去找,就得与大量的宝军警备部队在山林中缠斗,这是建奴将领们不愿意的。 所以,德格类在征得了皇太极同意之后,决定将矛头指向大连湾。 大连湾在金州城旁边,外围有个南关。 南关是关隘,也挺险峻的,无奈就是太。 虽然大连湾没有贮存多少宝军的粮食,但是一旦大连湾被拿下,以后宝军和老百姓的粮食供给,只能依赖于旅顺口了! 所以,德格类要打南关,宝军必须全力迎战。 建奴一方,德格类所部三千人,济尔哈朗所部四千人,岳托所部三千人,合计一万大军。 这是建奴往辽南最下端进攻的全部主力。 宝军方面,只有辽南警备部队五千余人,另外还有从鞍山、海州、盖州、耀州战场挤出来的三千多人,合计八千多人。 而且这八千多人当中,大部分都是新兵,与自幼熟练骑射,杀人如麻的建奴大军比起来,完全不在一个量级上。 所以,南关之战异常残酷。 宝军虽然拼尽了全力,但是只用了一天时间,南关便被建奴占领! 大连湾陷落于建奴手中,金州地区与旅顺口地区被彻底截断!宝军的粮食供应几乎被切断! 虽然这个时代用的都是木船,宝军还可以从其他海岸运送粮食。 可相比于大连湾和旅顺口这种天然良港,其他地方有暗礁,有浅滩,大船行驶停靠,还是很不方便的,只能依靠船往来运送,十分不方便! 几百万人的吃喝啊,这不是一点点的物量! 而且,建奴掌控了辽南大部分主要城池,建奴也是有侦查部队的,一旦发现海岸有人运输粮食,会疯狂的来围抢堵截。 只南关一战,一下子就让战争的天平倒向了建奴,宝军和几百万辽民都陷入了被动局面。 韦总裁在辽阳城听闻这个噩耗,差点晕倒,顿时感觉两脚无力,赶紧找了个椅子坐下,要不然脚打软,真的担心自己会不住了。 吴雪霞见韦宝脸色苍白,好不心疼,赶紧弄了被热茶端给韦总裁。 “总裁,要是这样打下去的话,用不了半个月,几百万藏于金州地区山林中的老百姓和警备部队就要被逼出来,都很危险了!”林文彪硬着头皮提醒道。 “还有半个月就要过年了吧?”王秋雅也皱了皱眉头,不得不提醒。 王秋雅没有完的话是,如果过年这种局面没有得到改变,不单单是几百万藏于金州地区山林中的老百姓和警备部队危险了,在鞍山、海州、盖州、耀州战场的宝军也很危险了!甚至辽阳城,都有可能被建奴吞掉,那将是全线的失败,后果不堪设想。 这些后果,韦总裁并不需要人来提醒,他是清楚的。 吴雪霞摇了摇手,示意他们不要再了,让韦宝静一静! 众人都不敢话了,等着总裁亲自拿主意。 韦总裁喝了几口热茶,皱眉,定了定神,然后道“没有别的办法了!严令金州警备司令部,不惜一切代价夺回南关!必须让金州地区和旅顺口地区连成一体,这是我军的大后方,不容有失!充分动员老百姓,就是用人头堆,也要把上万建奴都埋葬在辽南!固守旅顺口,夺回南关!” “是,固守旅顺口,夺回南关!总裁。”林文彪答应道,“总裁,还有别的要补充的吗?” 林文彪的意思是,有没有奖惩什么的? “不用,就这么发下去,赢了意味着大家都能活,输了意味着大家都得死!把这条清楚,还有什么比生死更大的奖惩吗?”韦总裁不想开出杀一个人奖励多少银子这种规定,虽然知道会起作用,但是韦总裁更相信宝军的政治教育和政治宣传的力量。 奖赏纹银,毕竟治标不治,历史上哪家大明王爷将要被农民起义军攻占城池之前,不是巨额奖赏?哪一次守住了? “是,总裁!”林文彪答应着,赶紧退下了。 消息传回建奴大营连山关。 皇太极并没有欣喜若狂,冷然下令“接下来,韦宝军一定会奋力夺回南关,告诉他们,一面守住连山关,一面强攻旅顺口!要趁着韦宝军士气大降,彻底打垮韦宝军,打下旅顺口,旅顺口一定藏有大量粮食!只要能拿下旅顺口,粮食有了,而且以后韦宝军再想运送粮食过来,就更加困难了!他们只能从辽西长途跋涉的从海路运送过来,没有地方贮存,那样的话,等不到过年,我们就能将韦宝军全部杀光!” 众将都微微惊愕,来以为皇太极得到了南关之后会命令上万南征大军固守的,却没有想到皇太极会命令继续南下攻击旅顺口! 震惊之余,又都很佩服皇太极用兵的出神入化。 “老弟,金州城还在韦宝军手中呢!我们是不是先将金州城攻下来?万一进攻不顺利,以防后路被切断吧?”代善提醒皇太极道。 “不必!只有我们围困对手,什么时候听过我八旗军被人围困?汉军那点兵力,根办不到!”皇太极很自信的答道“金州城是辽南下面最大的城郭,上万人强攻,一时之间也不易攻取,性不管金州城,全力进攻旅顺口!” “是,贝勒。”众将齐声答应。 皇太极和韦宝都明白士气的重要,两个人不约而同的下达的都是进攻的命令。 皇太极要求固守南关,夺取旅顺口。 韦宝要求固守旅顺口,夺回南关! 几乎是相同的两道命令。 南关和旅顺口一带,立刻因为这两道命令变成一片血海。 其实战争打到了这个阶段,韦宝已经很不容易了,如果当初建奴对毛文龙控制时期的金州城是这种强度的进攻,金州城和旅顺口早已经是建奴的囊中之物了,也早就没有韦宝什么事情了。 可韦宝要的不是这些,不是打的场面怎么样,而是要赢,不赢就完了。 几百万辽民没有了,数以千万计算的银两没有了,几百万斤几千万斤的粮食也会化为泡影。 天启四年末尾的这次旅顺战役主要围绕金州城下方的南关,和旅顺口上方的三涧堡进行。 “看样子,今天之内就能拿下三涧堡!这伙人,并没有比明军强多少!”济尔哈朗道。 岳托点头附和“我们三路大军齐发,直扑旅顺口,这等声势,别的一个商号,就是大明朝廷把守的京城都未必顶得住!” “进攻还要再猛烈一些!拿下旅顺口,大汗必定有赏赐,这回咱们可要露脸了。”德格类也露出興奋的模样。 三人同时哈哈大笑起来。 上万建奴,分成三路猛扑旅顺口外围的三涧堡,只留下一千多人防御南关。 负责攻击南关的是金州地区的四五千人,他们以辽南警备司令部的新兵和一些从鞍山、海州、盖州、耀州一带战场抽调过来的连队为主。 而负责防御旅顺口,防御三涧堡的,则清一色的全部是辽南警备司令部的新兵,形势更加严峻。 建奴虽然没有铁骑,没有重攻城器械,全部以射箭和长毛大刀为主,但攻势依然猛烈无比,先锋部队所向披靡。 “团座,三涧堡怕是守不住了吧?不如退到旅顺口吧?直接利用山形地势的优势。”新编201营营长韦尽忠对辽南警备司令部总指挥团长韦献珏。 韦尽忠和韦献珏都不算是韦总裁的干儿子,他们都是后面逃荒来韦家庄的人,是到了韦家庄之后改了名字姓韦,并且参军入伍的。 韦总裁之前在金山里手的干儿子,都是姓韦,然后后面接数字。 就有过那么一波,然后韦总裁觉得没意思,如果一直收干儿子,弄得跟毛文龙一样,手下人都姓韦,没啥意思,也没啥作用,就没有再这样搞。 所以,很多后面来韦家庄,没有姓氏和名字的人,都是自己改的名字。 即便如此,姓韦仍然在韦家庄占到了三分之一以上。 并且有迅猛扩大的趋势,从辽东弄过来的几百万辽民,在辽南登记的时候,又有很多人改了韦姓,并且央求人给起了大名,否则,这个时代的穷人,有个大名的,真没有几个人,一般都是狗剩,大喜这种叫法。 韦献珏虽然只是团长的官衔,却是辽南警备司令部的总指挥!这点和谭疯子、侯三等人是一样的。 宝军目前最高的军队职务,也只是团长而已,团长一般是上校,上校团长,目前就到顶了。 因为韦总裁不觉得有人的功勋积累到了能升任少将的地步。 “不行!我告诉你们!我们必须死守三涧堡,不到人死光,不准退到旅顺口!旅顺口是最后万不得已的防御阵地!丢了旅顺口,整个辽南战役就败了!旅顺口贮存了近千万斤粮食!”辽南警备司令部总指挥团长韦献珏坚决道“一处城墙也不准丢!” “一处城墙也不丢!”几个营长同声答道。 不但是三涧堡,三涧堡外围还有几个营配合防守,不停的騒扰建奴,可是收效不大,建奴疯狂的猛攻三涧堡,一副今天必须拿下三涧堡的架势,对于周边的袭扰,基上不理会。 而且建奴的弓箭射程要比宝军的远,宝军也很难沾边。 这场攻城战已经持续了一天一夜,在今天的下午,三涧堡北段城墙眼看守不住了,无数建奴蜂拥而至,城门边上,城墙边上,云提上,到处是建奴。 拼死守城的时候,不少新兵还能勉强顶住,但是眼看着要与建奴真刀真枪的当面交战,便开始出现逃兵了。 辽南警备司令部总指挥团长韦献珏带着自己的一队亲兵,射杀了四五十人才稳住局面。 “你们都住!谁敢逃跑,格杀勿论!你们既然逃跑是死,与建奴拼命也是死,为什么不死的轰轰烈烈?现在总指挥亲自上阵,你们随我一同去杀建奴!”辽南警备司令部总指挥团长韦献珏大喝道。 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宝军的军官都是用体系循环培养出来的,还真没有什么孬种,在辽南警备司令部总指挥团长韦献珏的亲自带领下,北段城墙的辽南警备司令部的新兵们又重新返回了城墙和城门口。 此时已经有越来越多的建奴攻上了城墙,双方展开了激烈的白刃战,好在城门口的宝军一直坚守住,半边城门都被建奴推倒了,也没有让更多的建奴冲入三涧堡。 不管是城门还是城墙,没有让大队建奴冲入,主要也不是因为宝军有多勇猛。 新兵们战前训练喊口号喊的震天响,但是真的打起来,也没有那么厉害,除非是天赋特别好,天生是打仗的料的人,才不会在杀人的时候惊慌,否则正常人没有接触过杀人,上来就是大规模的兵团血战,是受不了这种刺激的。 宝军之所以守城厉害,主要因为有手榴弹和毒雾罐子这两种防守型神器。 手榴弹在进攻中没啥威力,但是防守的时候,作用是很大的,因为防守的时候,敌人都扎堆,一扔一个准,威力再怎么不大,在人堆里面开花,一下子下去,也是死好几个的节奏。 毒雾罐子就更不用,毒烟往低处走,对于城墙底下蜂拥而至的,挤在一起的建奴杀伤更大,没有湿布巾捂住口鼻,基上当时就得原地死,人多挤在一起,更是想跑都跑不掉。 这个时候也充分展示了建奴的悍勇,面对手榴弹、毒气罐子、箭矢的攻击,他们不畏生死,顶着压力往上冲。 冲上了城墙的建奴勇士,都是经过了一番毒烟刺鼻的,整个人昏昏沉沉,战斗力打了一些折扣。 否则单纯拼刀枪拳脚的话,五六个宝军新兵,甚至七八个宝军新兵,可能都不是一个建奴兵卒的对手。 战斗持续到了深夜,建奴终究没有完全攻破三涧堡,全部退下去了。 辽南警备司令部总指挥团长韦献珏和新编201营营长韦尽忠,以及一批军官和战士,所有人都累的瘫倒在城墙上。 “团座,我们这片城墙,从一开始的两千多人,死的不剩下200人了。”韦献珏的一名亲兵在清点了人数之后,哽咽着嗓子汇报。 “好兄弟们都死光了。”韦尽忠低沉的了一声。 幸存下来的战士和军官,好些哭了起来。 “都别哭了!哭什么?”辽南警备司令部总指挥团长韦献珏瞪着眼道“哪里有打仗不死人的?咱们今天杀的建奴也不少,起码上千人!咱们三涧堡在打建奴,外围的几个营也在打建奴,能五个拼掉建奴一个人,我们都是赚的!金州地区行政总署和旅顺口行政总署不是还在不停地组织壮丁入伍,往咱们这里送吗?建奴孤军深入,死一个就少一个!而且,我们能坚持几天,建奴就得断粮!都别那么丧气!” 到底是当官的人,口才不错,这么一,大家的心情又好了一些,都觉得有点希望了。 否则,看着横七竖八趟的到处都是尸体,不会有谁不感到绝望。 顶住了前两天的建奴猛攻,宝军的人口优势就逐渐发挥出来了。 老百姓会看到希望,加上天地会的各级行政体系拼命动员,源源不断的新兵开始往金州城和三涧堡送过来。 新兵能送过来,主要因为建奴来的人少,攻城可以,围死三涧堡是不可能的,没有这么多人扎口袋。 “还两天拿下!这已经第四天了!三涧堡还没有拿下,南关那边的防守压力也很大!”济尔哈朗发牢骚道“再这样下去,我们三家有被围死的危险!” “对啊,我们死了不算什么,不能把这剩下来的六千多大军给全部葬送了啊!这可都是八旗军的精锐,是大汗的家底。”岳托也跟着附和道。 “四天死了四千多人,四天死了四千多人!”德格类有些抓狂,一直重复着这句话。 几个人都不再像最初两天那般意气风发,当时后金大军走到哪里都所向披靡,一点阻拦都没有遇到,顶多是沿途不时的有宝军袭扰,只要不理会,不会有大的交战,所以根不在意。 而且,杀了四五十万汉民,这给他们一种错觉,好像杀了四五十万宝军一样。 不管是人,还是部队,部队也是人组成的,只要骄傲膨胀,把对手当成蝼蚁,就会吃亏,更何况,天地会这方的势力,在辽南,是比建奴强大的!军备不占优势,也绝对不劣势,两边是旗鼓相当的。 建奴一方最大的优势,就是单兵作战能力,他们太迷信自己这方面的能力了。 “撤军是不可能的!我们若是这个时候退走,皇太极那边还好,大汗也许也不至于杀我们,但我们过不了自己这一关啊!我觉得,明天集中所有人马,强攻三涧堡的一段城墙!必须攻破三涧堡!然后一边休整,一边通告皇太极和大汗知晓,述我们的难处!”德格类道。 济尔哈朗和岳托商量了一下,都觉得这个办法合适,是时候决战一场了! “天神和地神会保佑我们的!”济尔哈朗道。 “天神和地神会保佑我们的!”岳托和德格类也跟着道。 第二天,德格类、济尔哈朗、岳托集结了五千多人,在南关还有四五百建奴守军,这就是建奴在金州地区的全部兵力了。 五千多守军举行了庄重而简单的祭祀! 祭拜天神和地神。 祭神分为朝祭和夕祭两个步骤。 战场上没有那么多条件,只能选择前者。 供桌通常分两层,上层摆放糕、饼、鲜花、蜡烛等。 下层横排摆放用托盘乘放的馒头,每盘内馒头均为五个乘放方法也是相同的,下面三个平铺为三角花状,上边两个则重叠放置最上的馒头顶部点有七个红点,而托盘的数量则因各家族的祭祀习惯不同数量各异。 馒头托盘前部供奉用酒杯或酒盅乘放的祭酒,酒杯数量也因各家族习惯不同或为三杯或为五杯,但基均遵循单数原则。祭酒旁边摆放长方形香碟,碟内燃“达子香”(一种用年息花制成的香末)。 主祭者是“萨满”,其仪式大体是由主祭者用满语念祭词、上香、设供、奠酒,众人按长幼顺序随之向神位跪拜。 如是萨满主祭,还有唱神歌、击鼓、跳神等一系列仪式。 白天的祭祀称为朝祭,所祀之神按照通常法,有阿弗喀恩都里(天神),那恩都里(地神),以及历代祖先神。通常朝祭时摆放香碟的数目与所供天神、地神是相同的。 祭祀进行当中,济尔哈朗大声道“女真勇士们!我们在三涧堡遇到了汉军的阻击,四天而不能攻取这座堡垒,这是我们的耻辱!现在你们跟我一起喊!为大汗而战!” 众兵卒立时气血上涌,人人高喊“为大汗而战!” “为大汗而战!” “为大汗而战!” “为大汗而战!” “好!出击!”济尔哈朗和德格类、岳托在大军喊了十来次之后,在喊叫声的最高峰,下达了进攻命令。 五千多建奴大军列成二十多个纵队,整齐的冲锋! 宝军是经过严格的队训练,才能排成这么整齐的阵型,而建奴则似乎是天生的,人人的整齐,人人混不畏死。 盾牌兵,弓箭兵,长刀兵,长枪兵,搭配有序,士气恢复高涨。 德格类和济尔哈朗,岳托看着大军冲锋,信心也得到了恢复,深信今天一定能攻下三涧堡! 岳托和济尔哈朗不约而同的点上了旱烟。 “别抽了,马上要打起来了。”德格类道。 济尔哈朗笑道“不用担心,今天要是攻不下三涧堡这种城池,我们还叫八旗精锐吗?刚才看大军祭拜天神地神的时候,我就知道今天稳稳的赢了!” “不错!”岳托也笑着喷出一口烟雾。 德格类叹口气,没有什么。 辽南警备司令部总指挥团长韦献珏在城头上看着整齐扑来的建奴大军,深深锁紧了眉头“建奴今天要拼命了,所有人都压上来了,看来要强攻这一段城墙了!” “团座!这怕是有五千多人吧?咱们现在手里只有昨天刚送上来的五百新兵,每天送的,还不够死的多,连对方十分之一的兵力都不足,而且新兵等会打起来,不吓得解就不错了。”新编201营营长韦尽忠轻声道。虽然不敢什么影响士气的话,但是悲观情绪还是难掩。 “大不了就死在这里,死在今天!为总裁而死,这不正是咱们的誓言吗?”辽南警备司令部总指挥团长韦献珏并没有很忧心,倒是隐隐有点解脱的意思。 韦尽忠点头道“不错,今天能和兄弟们一起死在这里,黄泉路上不孤单,大家还能一起喝酒啊,哈哈哈。” 韦献珏拍了拍韦尽忠的肩膀,意思是欣赏他这句话,欣赏他这个态度。 随后,辽南警备司令部总指挥团长韦献珏对五百多新兵道“你们昨天才被送到三涧堡来,来今天应该稍事休整一番的,不过,你们的运气不错,休整不了了,你们赶上了建奴大军全军来拼命!咱们今天很有可能都要死在这里,你们怕不怕?” “不怕。”新兵们答的还算整齐,但是并不响亮。 辽南警备司令部总指挥团长韦献珏笑了笑,“不怕是假的,我也怕,怕是正常的!” 韦献珏的话,引得新兵们都笑了,气氛轻松了不少。 “你们都受过短暂的政教训练!知道我们天地会的宗旨,天地会的宗旨就是我们军队的宗旨!我们一起喊!凝聚意志,保卫总裁,为全人类的解放而斗争!”辽南警备司令部总指挥团长韦献珏大声道。 “凝聚意志,保卫总裁,为全人类的解放而斗争!” “凝聚意志,保卫总裁,为全人类的解放而斗争!” “凝聚意志,保卫总裁,为全人类的解放而斗争!” 宝军这边也进入了喊口号模式,没有建奴那么些个祭祀活动,只是简单的一句话,却也带着强大的力量,能起到一定的心理作用。 “把所有的手榴弹和毒雾罐子都拿到城墙上来!不存了!只要能度过今天!”辽南警备司令部总指挥团长韦献珏对新编201营营长韦尽忠道。 韦尽忠点头,亲自让传令兵去通知其他几个营长,让人去领取手榴弹和毒雾罐子,全部分发下去。 虽然在韦家庄和旅顺口都设立了兵工厂,但是这个时候,宝军的兵工厂主要还是手工生产。 根无法供应这种强度的战争消耗! 而且,生产原材料紧缺,不光是铁料,用于制作无烟火葯的材料也都欠缺,生产的一点点,像是挤牙膏一样,出来就得往前线送,就连旅顺口大营库存的手榴弹都不足5000枚,用度之紧张,可想而知。 建奴现在对于防御手榴弹和毒雾罐子是很有心得的,知道用盾牌挡着,知道蹲下,躲在盾牌后面,人人备有型圆盾。而且还备有有一定解药作用的湿布巾,毒雾的威力也大打折扣。 否则,不解决这两项,建奴没有办法全军冲锋。 到了今天,第五天,双方都是知己知彼,没有任何秘密可言,所剩下的,唯有比拼战斗意志力。 这点上,建奴仍然占上风!虽然五千多人连日拼杀,心理和身体都到了一个极限,就像是一支球队连续四天踢满了九十分钟的四场比赛,但是技战术状态也会被彻底打出来的。 而宝军的新兵大都是昨天才到,根不熟悉战场,更没有经历过战火的考验,唯一能拿出来的,也就是初生牛犊不怕虎,有一腔热血罢了。 “都别急,等我先扔第一发手榴弹,等建奴到了城墙下面再打!”辽南警备司令部总指挥团长韦献珏背靠着城墙墙垛道。 大家都没法露头,因为建奴一面前进,箭矢一面如同飞蝗一般射过来!根不给宝军冒头的机会。 箭矢压制,这是建奴进攻的基款。 建奴这个时代,在全球,骑射技术独步天下,是不夸张的,就是蒙古人,也没有他们这种有序的军纪和技战术了。 新近崛起的势力,通常带有无上热血的生命力,建奴也毫不例外,这种生命力,常常能毁灭一切,遇到阻力,摧枯拉朽! 【0001 带着铁甲舰到大明】 【0547 得粮食者得天下】 “是,团座。”在韦献珏身边的人纷纷答应之后,互相传达团长的命令。 建奴很快到了城墙下面,照例开始搭云梯。 韦献珏率先扔下一枚手榴弹。 轰的一声! 三涧堡决战打响了。 随即,手榴弹,毒雾罐子一同往城墙下面招呼,已经千疮百孔的三涧堡城墙,不少地方都被建奴打的塌陷了,这段城墙是残缺的,在朝阳下,有种残缺的美。 来有1800多枚手榴弹,60个毒雾罐子,是可以用好几天的,但是这次攻击波太疯狂,太密集,不到四个时辰,宝军的物料用尽了! 太密集的进攻,或者太疏松的进攻,对于手榴弹和毒雾罐子的损耗性价比都是不高的。 太密集,虽然丢下去肯定会死人,但是不停的有建奴上来,压力太大,不得不重复丢。 大军打起来,互相配合肯定来不及,来可以等几秒,你丢过手榴弹,我再扔手榴弹,就不会那么多重复了。 如果攻击太疏松,十来名范围只有两三个人,手榴弹扔过去,性价比也很低,一发能炸到一个人,都要靠信仰。 当然,宝军也有滚木礌石,一堆传统的辅助守城物料,没啥用处。 所以,以前明军和建奴交战一波,往往死两位数的人而已,死三位数,都是比较大的战斗了。 滚木礌石速度慢,块头大,好躲。 没有了手榴弹和毒雾罐子,建奴的攻击太猛,城墙上的宝军只顾着砸云梯,也来不及投掷更多的滚木礌石,建奴的进攻便肆无忌惮了。 剩余的三千多建奴不断从城墙上,从城门冲入,与宝军鏖战在一起。 三涧堡是一座纯军事上的堡垒城池,城内没有人的。 全凭战士与敌军抗衡。 五百来个新兵,与四千左右八旗军鏖战,几乎是一边倒,不存在任何取胜的可能。 “团座,撤吧!人快死光了,再不撤就来不及了。”新编201营营长韦尽忠是韦献珏的辽南警备司令部总指挥部直属营,相当于警卫营。 韦献珏很不甘心,但是知道这时候不时逞匹夫之勇的时候,并没有犹豫,立刻命令道“撤!撤走之前,把粮库烧了,虽然我们也没有多少存粮,但是一点粮食都不能留给建奴!” “是,团座放心吧,早就准备好了,点火就能走!”韦尽忠答道。 “告诉另外三边城墙守军,一起往南城撤走!”韦献珏道。 “是,团座。”韦尽忠答应一声,急忙去安排。 就这样,坚守了四天的三涧堡沦陷。 不过,建奴大军也付出了惨重代价,来的时候有一万多人,现在德格类、济尔哈朗、岳托身边只剩下3800人左右,加上连日鏖战的南关,建奴在金州地区的总兵力已经只有四千人左右了。 建奴大军在三涧堡休整,并且派人回去联络皇太极,请求下一步行动。 德格类、济尔哈朗、岳托三人之所以联络皇太极,而没有直接追击,继续进攻旅顺口,其实是已经信心不足了,虽然打下了三涧堡,却付出了惨重的代价,三涧堡还只是一个城池,旅顺口的地形更加险要,而且还散布着近二百万辽民! 仅凭四千人不到的兵力,根不可能攻取旅顺口! 三涧堡和南关都被占领,是建奴在军事上的胜利,但是除了付出了六千多大军的性命之外,也只是起到暂时阻断金州城和旅顺口联系,切断宝军粮道的作用,宝军是防守一方,对粮食供应的需求并不大。 而且海路控制在宝军手中,几千散布在建奴控制区域的宝军是有渠道接收粮食供应的。 没有一股拿下旅顺口,皇太极下的这步棋,可以,连三成威力都没有发挥出来。 拿下金州城都没用,皇太极的计划是必须拿下旅顺口,打掉韦宝的大营,现在看来,宝军的实力,远在皇太极的想象之上。 德格类等人让人速速报与皇太极知晓。 皇太极在羊皮地图前研究敌情。 “这三个人太让我失望了!辜负了我八旗军精锐的威名!整整11000大军,居然拿不下旅顺口!”皇太极气愤道“现在还死的就剩下不到4000人,整整损失了000多大军!简直混账!” 众将不敢吭声,皇太极一向温文尔雅,很少像现在这样爆粗口的,在建奴军中,皇太极是少有的儒将。 “我们现在实在分不出兵力到金州战场了。”代善提醒道“不如回军,调动大军,先拿回辽阳城吧?只要能夺回辽阳城,稳固后方,等来年开春,咱们再起大军收复整个辽南。而且德格类、济尔哈朗、岳托他们杀了几十万辽民,已经大涨了我八旗军声威!相信整个辽南的汉人都会胆寒的。” “现在只能这样了!若是要长期占据南关和三涧堡这两个的关卡,我们就不必放弃复州城和永宁城了!传令!让他们退回盖州休整!”皇太极下令道。 皇太极是因为辽阳城城高墙厚,宝军又有上千守军,一两万人急切之间也难以攻取,而且辽阳城外围有韦宝的总裁卫队和护卫队的人马策应。 所以皇太极会先分兵,想在大量杀死汉民的同时,直接拿下旅顺口,使得宝军的头直接被砍掉! 要想拿下旅顺口,必须先拿下南关和三涧堡! 可是现在八旗军拿下了南关和三涧堡,却再也没有足够的力量进攻旅顺口了。 这就好比做生意,投入了很多很多,眼看要成功,要收获了,却发现资金链断裂了,再也拿不出钱了,这是最遭罪的。 若不是皇太极的心理素质不错,一般人有可能急怒攻心而吐血。 “辽南的战况,先缓一缓再禀明大汗,免得大汗担心,等我们取得一个大胜仗,再一起告知大汗!”皇太极补充道。 底下人躬身答应,人人脸色都不好看。 他们都知道德格类他们在辽南拼了命,可拼了命也只是拿下两座关隘,与其如此,不如大军一直在辽阳城拼命划算,夺回了辽阳城,至少整个八旗军脸上都好看了。 “但是我并不准备让德格类、济尔哈朗和岳托的兵马与大军一起进攻辽阳城!”皇太极的话还没有完。 众将一起惊诧,不进攻辽阳城?那进攻哪里? 皇太极接着道“他们把能守住辽阳城的一千多兵力放在辽阳城,就是为了吸引我大军强攻!丢失了重镇辽阳城,这是我们犯下的大错。但是既然犯错了,并不一定要急于弥补!韦宝军大量在外围,光是辽阳城周边,就至少有两千多人马!鞍山、海州、盖州、耀州附近,都不下于一千人马,合计又六千多军队!他们是灵活调动的,随时可以移动!反而比我们擅长长途奔袭的八旗军更有灵活的优势!” 众将点头,都同意皇太极的看法。 “现在既然攻取旅顺口的法子不好用了,就该先剪除辽阳城外围的韦宝军,将辽阳城以及辽阳城外围的韦宝军与鞍山、海州、盖州、耀州附近的韦宝军彻底分开!先行剪除辽阳城外围的韦宝军!”皇太极道。 “是!”众将一起答应。 浅显易懂,一听就能完全明白皇太极的意图。 虽然没有打下旅顺口,但是大家并不觉得是皇太极的决策错误,只认为德格类、济尔哈朗和岳托作战指挥不行。 事实上也是这样的,德格类、济尔哈朗和岳托的指挥的确有问题,天地会在辽南立足未稳,夏天才开始弄大量辽民过来,短短四个月的时间,肯定没有做到很根植人心。 德格类、济尔哈朗和岳托一开始就直接攻的猛一点,不给辽南警备司令部以喘息,以组织的空隙,金州地区行政总署和旅顺口行政总署的工作将很难展开。 大量的辽民看见宝军能与建奴打的不可开交,这点身就能极大鼓舞人心,稳定民心,甚至比夺取辽阳城都更加能稳定人心!毕竟老百姓不知道宝军用了什么法子,花了多少兵力打下的辽阳城,虽然有宣传,但是老百姓被官府欺骗惯了,不是很相信官方的法。 而南关的战斗和三涧堡的战斗就在他们身边,他们运送物资,出兵员,都是亲身参与了的,所以对南关和三涧堡的战争很了解,宝军的兵力比建奴少,而且都是新兵,就这样,建奴有一时之间也难以取胜,这才是最鼓舞士气的。 辽南半岛南部的作战暂时进入一个对峙阶段,消息传回到辽阳城。 韦宝正在试穿他的官服。 上回几个大太监给他火速弄了个举人的功名,还火速弄了个辽南转运使的官职,还有官印和几套官服。 韦总裁心情不好,一直没有试穿,这天情绪稍微好了点儿,在吴雪霞的撺掇下,终于答应试一试。 主要还是战事状况不理想,压力太大,不然的话,韦总裁还是挺贪玩的,一定会早早试穿一下。 明清时代,官员公服的品级标识变成用金线和彩丝绣成的徽饰,分别缀于前胸和后背,通称“品级补子“。 与此同时,用公服颜色区分官等的传统识别方法也依然沿袭下来。 凡公服月盘领右衽袍,或丝、纱、罗、绢,从宜制造。袖款三尺。一品至四品,绯袍;五品至七品,青袍;八品、九品,绿袍。未入流杂职官,袍、笏、带与八品以下同。 在京官,每日早晚朝奏事及侍班、谢恩,则服之。在外文武官,每日公座服之。 补子又有文官与武官的区分,凡文职补子均绣飞禽,以仙鹤、锦鸡、鹌鹑等区分一至九品,武职补子均绣走兽,以斗牛、狮子、奔马等区分一至九品。 此外,凡有庆典如皇帝生日之类,官员得穿“蟒服“,亦称蟒衣或蟒袍,俱用印有禽兽纹样的丝罗裁制,明制:一品斗牛,二品飞鱼,三品蟒,四品麒麟,五至七品虎彪,一概用大红色。八九品及不入流没有。 明朝时候,乌纱帽的命运有了关键性突破。由於官员们特别爱戴乌纱帽,朝廷遂正式将它列为王公百官上朝及处理公务的必要配备。并对规范其制作的样子为以藤丝或麻编成帽胎,涂上漆后,外裹黑纱。呈前高后低式,两侧各插一翅。 宋式官帽的帽翅极长,是皇帝为了防止官员们再朝廷上交头接耳所做。到了明朝,官员们仍沿袭宋制戴纱帽,但皇帝已不再戴了。 从明世宗时开始,人们将纱帽称之为“乌纱帽”,同时其双翅也做了一些变动不但翅的长度缩短了,而且其宽窄也不相同;官阶越大,纱帽的双翅越窄,反之亦然。 其形状和后世戏台上的乌纱帽基一样。 在明代,除了竹、藤篾制成的官帽以外,还有不少官帽是用染成黑色的纱制作而成的,所以也称乌纱帽。 韦总裁换上了官服,绯色官袍,胸口和背后是虎彪补子,簇新的官袍更加衬托的韦总裁玉树临风,潇洒异常。 要不是这几天休息的不太好,韦总裁穿起来会更帅。 “真好看!”吴雪霞高兴的啧啧称赞“我爹爹也不过是四品的官袍,你才14岁,已经是正七品的官袍,他日若能中进士的话,以后前途不可限量,不定能穿戴正一品官袍乌纱帽,肯定更好看。” 王秋雅和几名美女秘书也露出十分欣赏的眼神,都觉得韦总裁穿戴官袍好看。 韦宝却并没有自己以为的那么新鲜感,他没有想到自己仅仅只是有了举人的功名就已经做官了,比他之前预计的早了很多。 但是现在韦总裁最关心的却是整个战局! 要是没有占据辽南,韦总裁相信,自己这些官袍乌纱帽,收走就收走了,官职要与权势相互映衬才有用,否则都是空的。 “总裁。”林文彪看了眼韦总裁的官袍,眼睛一亮,觉得有点好玩,却忍住了笑。 其实韦总裁底下的人是搞不太清楚,也不是很理解韦总裁的想法的,韦总裁已经很有实力了!要是能拿稳辽南,等于一方诸侯!诸侯是王者啊!七品官只是个芝麻官,韦总裁都有诸侯王的实力了,还进入官场做什么? 还受那些闲气做什么? “什么事?快!是不是金州地区的战报?”韦总裁摘掉了乌纱帽,急切的问道。 林文彪一点头,立刻将战报呈上。 韦总裁打开来看,大喜过望,终于露出了爽朗的笑容“太好了!这是金州地区行政总署的胜利,是旅顺口行政总署的胜利,是辽南警备司令部的胜利!” 韦总裁一连着了三个胜利,并且来到了地图前面。 吴雪霞拿过韦总裁的情报公函看完,笑道“是太好了,不用担心旅顺口有失了,要是旅顺口真的丢了的话,建奴就不再缺粮,我们又得担心粮食问题了!” “嗯,这个时代就是,得粮食者得天下!”韦宝哈哈一笑。 “那接下来怎么办?”吴雪霞问道。 “接下来就是夺取耀州和盖州!告诉侯三,不管皇太极要如何调动军队部署,我们要做的就是夺取耀州和盖州,这样的话,他们什么都做不了!”韦宝又恢复了信心十足的神采。 韦总裁就是有点情绪化,还是修炼的不够,没办法做到像朝鲜王和大臣们那样终日保持僵尸脸。 韦总裁开心的时候,就总是神采飞扬的,不高兴的时候,脸色会很不好看,什么事情还是容易摆在脸上。 “打耀州和盖州?”吴雪霞微微有些吃惊“我没有听错吧?” 因为现在宝军在整体上,还是很劣势的,这种情况下,自保都困难,兵力弱于敌方,单兵作战能力又弱于敌方,这种情况下,怎么主动进攻? 更何况,耀州和盖州都是重镇,虽然没有辽阳城这么的城墙高大坚厚,却也差不了多少啊。 韦总裁笑道“你没有听错,叫来参谋部的人!” 吴雪霞点头,急忙让王秋雅派人去喊参谋部的人来。 参谋部的人就住在辽阳城总裁府的外院,一会儿就都到了。 韦总裁的参谋部有个特殊的地方,没有设立参谋长,而且,人员是流动的,都是在总裁卫队深造的高级军官组成,过一段时间会回到各个营连机关去的,再过一段时间,又会有新的等着升迁的营连长到韦总裁身边,也会经历总裁卫队和参谋部这样的过程。 如果硬要有个头,就算是常五爷了吧,常五爷既教导韦总裁太极拳、太极棍那些武术,对作战也懂一点点的,能起个陪伴和管理的作用。 韦总裁之所以不喜欢常设的参谋长,主要因为韦总裁不想让参谋们受到拘束,喜欢让大家畅所欲言,便于他更好的采纳大家的想法。 韦总裁对着地图道“德格类、济尔哈朗和岳托的兵马没有力量再对旅顺口构成威胁,皇太极也没有力量给他们增兵,补给也困难,所以,他们只有放弃南关和三涧堡,退回盖州一条路!至于他们接下来是想剪除辽阳城周边的我军,还是直接进攻辽阳城,重点都会放在辽阳城,将直接威胁到我,也就是威胁到我军总部的安全!这是不行的!所以,我们必须把战火拉开,拉到盖州和耀州战场!不让战火靠近辽阳城!辽阳城则能继续起到牵制建奴,并且对建奴粮道构成威胁的作用。” 大家都能明白韦总裁的意思。 常五爷道“辽阳城周边是谭疯子的总裁护卫队。辽阳城里面是总裁卫队和陆卫队的几个连。这些都是不能动的!要在盖州和耀州与建奴开战,只有侯三的陆卫队的人马。但是鞍山、海州、耀州和盖州外围的陆卫队合起来,不过四千人左右,袭扰还可以,要想吃掉盖州和耀州的守军,并且拿下耀州和盖州,这办不到吧?” “兵力不够就增兵!三涧堡战斗,咱们不是靠不断增兵,守住了整整四天吗?不是拖垮了精锐中的精锐,八旗军德格类、济尔哈朗和岳托的大军吗?”韦总裁笑道“我要求辽南警备司令部在十日内,给我变出100个营的兵力!” 宝军一个营是500人,100个营就是五万大军! 就算是赶鸭子上架的新军,又是征召,又是动员,又要简单的训练,10天,50000人?大家,都觉得韦总裁怕不是异想天开了吧? “两个月的话,可能问题不大,10天绝对来不及的吧?而且,不稍微训练一下就拉出去打仗,只怕还没有打,人就跑光了。”常五爷道。 “守卫三涧堡的新军,不是也没有训练过吗?不是起到了重大作用吗?能用新军守城,为什么不能用新军攻击?你不要看天地会的行政体系!他们如果想要在天地会下辖地区扎根,成为安居乐业的人,就得服从军纪!边打边训练,也可以的!”韦总裁信心十足道。 “只怕就算不训练,金州地区行政总署和旅顺口行政总署也没有这么快调集这么多人入伍吧?”常五爷道“用银子买吗?提前用银子吸引大家去打仗?” “不必!用银子的话,落于下层!而且,我们是有信仰的体系!而且,我们刚刚打退了建奴的攻势,老百姓一定会对我军有信心的!只要宣传入伍的好处,就只有机会直接成为天地会的正式会众,不光是长期在部队,还是以后退伍能分配工作这一条就够了!”韦总裁笑道。 “有这一条就足够了。”王秋雅揷嘴道“对老百姓来,最有吸引力的,要么是能拿银子,要么是能有稳定的事情做,后者更有吸引力,一家人当中有一个正式编制的天地会会众,全家都有光了。” 常五爷不再什么了,点点头,其他的参谋们也都认为可行。 “现在已经下大雪了!这么恶劣的天气,建奴八成会缩在城中不出来,就算侯三手里有54000人,要找到下嘴的地方,也不容易。”吴雪霞不甘寂寞,也提出一点话。 韦总裁微微一笑“那就是他侯三的事情了!不然就换人带陆卫队!” “东北的雪会越下越大,这一旦开头了,以后就不会停了。”常五爷也道。 “雪越是下的大,补给越是困难,就越好!”韦总裁很有信心道“不然我们有几百万辽民的优势,怎么发挥出来?这就要看金州地区行政总署和旅顺口行政总署的组织动员能力了!要让老百姓都动起来!除了年幼的孩子和年迈的老人,都动起来!” 天地会当初弄辽民过来,是不分男女老幼的,统统弄过来,不像韦家庄弄人,还筛选一下。 不过,被建奴攻击金州地区,杀死了近50万老百姓,还有350万人口!抽出200万男女劳动力是不成问题的。 在天地会下辖地区,女人能成为劳动力,不光因为思想的开化和进步,还因为制度配合,很多工作岗位甚至指明了只要女人! 女人不再处于弱势地位。 另外,卫生巾的广泛使用和普及,也大大提升了女人的战斗力。 没有卫生巾,只能哗哗的流血,只能用布挡一挡,根没用,一个女人一个月就得有四五天时间什么都做不了! 现在不同了,有了卫生巾,这种休息时间顶多两天,基上可以抵得上大半个男人。 “不但要征召100个营的兵力!告诉他们,还要动员200万劳动力!给补贴,但主要靠自觉自发!”韦总裁道“这的确要考验金州地区行政总署和旅顺口行政总署的组织动员能力。不过,我相信他们能办到!我们有两万多行政人员,这个时候派不上用处,要这么多人做什么?” “是,总裁,我们马上下文件。”王秋雅答应道。 “大雪对建奴会更加不利的!你们不要忘记了,他们是习惯于马背上征战的!南关和三涧堡的战斗就已经证明了这一点!虽然离开马背,他们的单兵作战能力也在我军之上!可他们不习惯,而我们是习惯的!而且,在大雪中,他们的补给将几乎断绝,我们有200万民夫支持,可以创造无数奇迹!”韦总裁最后道“告诉侯三,我不管他怎么打!我能做的,都为他提供了,一定要在除夕之前拿下盖州和耀州!” 众人集体答道“是,总裁!” 韦总裁总是这样,只定一个大框框,然后大部分注意力都放在后勤供给上面,至于具体怎么打,韦总裁很少直接过问,这次南关之战和三涧堡之战,韦总裁就几乎没有过问一下。 随着韦总裁和皇太极都制定下了下一阶段的作战方向和作战计划,建奴大军和宝军陆卫队,宝军辽南警备司令部的部队,以及200多万民夫,都在征召,整训,动员当中。 这个大雪封天的日子里,辽南大地上显得很忙碌! 当初韦总裁要解决衣服问题,到底也没有什么好办法,几乎将辽西和北直隶市场上的棉花棉布买尽了! 这样的话,花了高价,大量赶制,在这大雪封天的日子里,辽南的老百姓也没法做到每个人都有过冬的棉衣。 就连200多万民夫当中,很多后生都只能穿着破破烂烂的单衣在雪中做工。 这和人人都有厚实皮衣的建奴比起来,是韦宝这一方最大的短板。 所以,虽然韦总裁很重视后勤这一块,但是天地会的后勤,也并不是尽善尽美的,还是因为战争的准备太仓促。 相比于宝军和民夫缺乏棉衣,建奴的日子则更加难过,他们普遍缺乏粮食,各个城池中的军马、骡马,各种牲口,几乎被宰杀光了,就这样,还是得忍饥挨饿! 没有衣服穿,可以生火取暖,没有吃的,只能光喝西北风了,所以,韦宝一方比起皇太极一方,在物资供给上,还是领先一大截的。 随着德格类、济尔哈朗和岳托的残部撤离南关和三涧堡,前往盖州休整,金州地区和旅顺口地区的行政总署得到恢复工作,组织民夫,帮助大家回到原先的地方安身,大量征召适合入伍,有入伍意向的青年人。 不出韦总裁所料,别50000人,就是100000人的新兵,都问题不大。 光是以后有正式编制,优先分配工作这一条,就让无数青年梦想通过参军改变人生,改变命运。 大量的应征者,所花费的主要工作居然不是动员,而是遴选,选不上入伍的青年们,往往唉声叹气,只能成为民夫。 这一切还是在天地会来辽南施政不久,并不稳固的情况下,如果辽南在天地会手里管理个一年以上,这种情况就将得到更大的改变,水能载舟亦能覆舟,人到底是最重要的,老百姓是最重要的。 “总裁太看得起我老侯了。”侯三苦笑着在地图前道。 侯三身边的两个主力营的营长是高谊通和张浩波,都是陆卫队的老班底,从韦家庄出来的,原先从柳子帮过来的,现在都是宝军的骨干军官了。 “总裁打哪儿,咱们就得打哪儿,没的,现在的问题是怎么把建奴引出来?咱们的人不停的往盖州方向调动,建奴怕是不敢出来了。”高谊通道。 “对,大雪天,一望便知,上百万的民夫拉雪橇运送补给,运送石料,太显眼了,想藏都没法藏。”张浩波也道。 “不管那么多了!咱们就是仗着人多欺负他们!谁让建奴跑到咱们汉人的地盘撒野?”侯三意气风发道“就在盖州和岫岩之间设立连营!把粮食都运过来,大军边整训边准备打!” “这样的话,建奴更不敢出来了吧?”张浩波道。 “不出来,咱们就强攻!他们不敢不动的,我们有比盖州多十几倍的兵力,还有上百万民夫配合!”侯三笑道“光是挖城墙都挖倒盖州城!我猜想,现在皇太极该头疼了,一定已经在分兵到盖州城来准备解围了!哈哈哈,也让建奴尝尝等着挨打的滋味!” 【0001 带着铁甲舰到大明】 【0548 一个破绽便将代善卖了】 张浩波和高谊通闻言,也一起跟着笑了。 不错,宝军还是头一次让建奴尝一尝这种等着挨打的滋味。 挨打不是最难受的,等着挨打,才是最难受的。 因为主动权在别人手里,别人想什么时候打你就什么打你,光是这份压力,就能让人心里堵得慌。 皇太极现在心里就堵得慌! 德格类、济尔哈朗、岳托进攻辽南南部,至少杀了40万汉民,杀了上万宝军,却没有想到,一转眼,宝军又多出了这么多? 多出了好几万? 还有天地会征召200多万民夫的号召能力,也是建奴无法想象的。 皇太极自问他们做不到,大明朝廷应该也做不到,召集这么多民夫,得花多少银子? 如果皇太极要是知道征召这么多民夫和士兵,一分银子都不用花,可能会直接晕厥,更无法理解了。 韦宝的政治述求是将现在整个世界半封建半奴隶制度的社会体制向半封建半资主义的制度过渡,这是任何一个势力集团都不可能具备的政治方向,来就是极其先进的。 这一点上,天地会有无可比拟的优势。 “也不必过于担心,这些人都是新兵,没打过仗,临时从老百姓里面征召的!老百姓要是能打仗,谁都打不过大明!大明有多少人?”代善对皇太极道。 “可是这么一来,我们的大军都要被卷到盖州和耀州方向去了!再抽调不出人手对方辽阳城!”皇太极眉头深锁“最可怕的不是他们临时征召出来的几万大军!而是他们能动员上百万的民夫!眼下大雪封天,道路难行,我们的粮食来就不足,更加挤不出来粮食给马匹食用!没有马匹,只能靠人力拖拉雪橇行进,我们只有几万汉人奴隶运送粮草,这和韦宝一方的上百万人无法比!” “那又怎么样?我们八旗军,即便是不用马,一个也打汉军五六个人!他们征召再多的老百姓,也是我们的手下鬼。”代善不以为意道“我们的粮草不足也不怕!汉人敢动用这么多人,一定有充足的粮草,我们可以让细作查明汉人的粮草藏在哪里,到时候抢过来!凭我八旗军精锐的强悍战力,汉军不堪一击!现在盖州城有八旗军五千余人,敌军是我军的十倍以上,我们需要再调动五千人前往盖州附近,以10000对50000,我们正好趁着这个机会,再狠狠杀掉一大批汉军和汉人民夫!进而彻底打掉汉人的锐气,我不信汉人是杀不尽的!只要在盖州打赢了,到时候再回过头来解决辽阳城不迟。” 皇太极点头,“只能这么办了。我想有劳兄长亲自前往盖州主持大局。” “应该的!”代善当即答应。 “只是我没有办法给兄长分出5000人马!”皇太极接着道。 代善一听,顿时不乐意了“没有5000人马的话,兵力会太薄弱!兵力不够的话,可以从其他城池调兵给我。” 除去盖州的5000建奴军队,建奴在鞍山有1000军队,在耀州、海州、析木城、岫岩、旋城、甜水、青台峪、凤凰城和汤,各有500军队,在连山关,只有3000人马。 除去德格类、济尔哈朗和岳托刚刚损失的兵马,建奴在辽南只剩下13500军队。 正因为兵力捉襟见肘,又要守卫这么多城池,才让皇太极一直没有办法集合大军围攻辽阳城。 “其他城池的兵力不可轻易调动,现在韦宝军已经证明,他们是有作战能力的,如果兵力空虚,重镇随时会丢!我就是将连山关的3000大军都交给兄长都办不到!”皇太极道“总不能连山关一点兵力都不留吧?别忘记,除了韦宝,还有毛文龙!毛文龙是很狡猾的,一定会趁我们兵力空虚的时候趁机攻取我们的城池。每处只留下500大军已经捉襟见肘,鞍山的1000兵马要监视辽阳城,更不能动。” “可以从耀州、海州、析木城、岫岩、旋城、甜水、青台峪、凤凰城和汤各处调走300人手,调往连山关集结,这么一来就有了200人马,你留下00人坐镇连山关,可以确保连山关万无一失,我正好带走5000大军,等我在盖州取得大捷,再回过头来攻打辽阳城!辽南战事可稳定了。” “没处城池只留200人?兄长莫非忘了我们是怎么丢失了辽阳城的吗?辽阳城的错误,决不可再犯了!”皇太极道。 “用兵之道,虚虚实实,辽阳城丢失是因为韦宝军偷袭,而且我们没有想到辽南还有人敢打我们!现在我们严令各处严加戒备,抽调走一些兵马,也能让各处城池的粮草压力减轻一些!咱们要解决粮食紧缺,只能主动打韦宝军,从韦宝军手中抢夺粮草!”代善道。 其他几名在场的将领也附和代善的意见。 被人按在城池里不敢出去,这对于建奴来是奇耻大辱,人人都受够了! 加上德格类、济尔哈朗和岳托无功而返,还损失了000多大军,这笔账,更是让人窝火! 过去十年当中,建奴与大明交锋总共也没有损失过这么多兵卒,还死了好几名将领。 “兄长!还是以稳为主吧!你带2500大军前去盖州驰援,我留下500人坐镇连山关!各处城池有500大军,这样,可以确保所有城池不失。”皇太极道。 “不行,我必须带走5000大军!我们不能被韦宝军按在各个城池中等着别人来打!我们不是明军,我八旗大军丢不起这种人!”代善有些生气了“你放心!我们八旗精锐所向披靡,人数还占优,我带着五千大军,若是哪一处城池有事,我可以随时驰援!我们在兵力收缩之后,每处城池都靠的很近!” 皇太极被代善逼的眉头更加深锁,陷入沉默状态。 “快拿主意吧!你还打算眼看着韦宝军在盖州城外兴风作浪吗?给我5000大军,我要杀尽了汉人和汉军!”代善不住催促道。 “兄长,你难道没有考虑过镇江城吗?镇江城中至少有上万毛文龙的兵马!倘若将汤、青台峪、凤凰城的兵马都抽走,毛文龙会趁势夺取我们三个重镇,甚至有可能一举夺下岫岩和旋城!届时,我们不但没有打败韦宝,辽南的大片土地还有可能落于毛文龙手中!”皇太极道“而且入春以前,父汗绝不可能再增兵辽南了!要补给现在辽南的大军粮草已经捉襟见肘,再增兵,将更增添补给粮草的困难,来冬季就不适宜我八旗军作战。还有,不光是镇江城!还有叆阳堡、新奠堡、宽甸堡、大奠堡、永奠堡、长奠堡,这一大群密集城堡城池,也驻守了大量毛文龙的兵马!毛文龙手下号称十万大军,十万大军肯定没有,不过,五六万是有的!这些,你都不得不考虑进去。” 代善叹口气,“是啊,还不光是韦宝,还有一个镇江城,还有毛文龙!还有叆阳堡、新奠堡、宽甸堡、大奠堡、永奠堡、长奠堡,这一大群密集城堡城池,也驻守了大量毛文龙的兵马!不过,毛文龙的兵马可从来没有进攻过我们的重镇啊!他们有这个胆量吗?他们最多就是袭扰一下我们的老寨!我借给毛文龙一个胆子,毛文龙也不敢主动攻我八旗军!你是不是多虑了?对了,我们上回不是打下了险山堡吗?你留了多少人?” “留了一百多人,那里地势险要,不过,城堡狭,一百人的队足矣防御!并且可以将镇江堡与毛文龙的叆阳堡、新奠堡、宽甸堡、大奠堡、永奠堡、长奠堡,这一大群密集城堡城池分割开。”皇太极答道。 “娘的,头疼就头疼在这里,汉人要是敢与八旗大军在野外作战,来多少咱们都不怕!最怕就是一座城一座城的攻防,不是我八旗大军的长项。”代善叹口气道“我仍然觉得先打掉韦宝要围堵盖州城的计划,再回过头去围困辽阳城,等开春解决了整个辽南,再全力对付辽东或者毛文龙比较稳妥。辽东和毛文龙是咱们的老对手了,他们只敢虚张声势,不敢动真格的,这么多年,咱们还不了解他们吗?毛文龙的人要是赶出来跟我们正面打,我可以,一千兵马就足矣击破毛文龙上万大军!” 众将一起议论纷纷,对着辽南的地图,各抒己见,大部分人支持代善的看法,都认为汉人不足为惧。 “别想了,给我5000兵马!我会合盖州的5000兵马,手头就有上万大军!足矣将盖州城外围的几万韦宝军都扫平!到时候,韦宝军就无力再战!就这么定了吧!毛文龙在镇江堡的兵马要是敢出战,那正好,我把毛文龙一道收拾了!我们若是夺了镇江堡,这可是天大的功劳!”代善道。 “你们都是这么看的?”皇太极问众将。 大家商议之后,看法基统一了,都赞成代善的法子。 皇太极叹口气,知道这么做,太过凶险,纯属赌博,但是也知道,若是被韦宝军这么堵在家门口叫阵而不敢出战的话,对八旗军的士气打击将更大,后果将更加不好!只能这么办了。 “好,那就从耀州、海州、析木城、岫岩、旋城、甜水、青台峪、凤凰城和汤各处调走300人手,调往连山关集结,这么一来,连山关就多出了200人马,加上现有的3000大军,合计500大军,我留下00人坐镇连山关,可以确保连山关万无一失,兄长你带走5000大军,扫平盖州城一带的韦宝军主力!”皇太极终于下了决心。 “就是这么办!不管韦宝军征召五万人,还是五十万人!老百姓终究是老百姓,若是老百姓能马上变成军队,这真是天下最大的笑话!”代善听皇太极最终还是同意了自己的看法,不由大喜。 “有劳大哥了!”皇太极不动声色的道。暗忖不打是肯定不行的,有自己坐镇连山关,再不济主要城池不至于失守,不会出什么大乱子。若是赢了,有他的大功劳,若是败了,黑锅都由代善一个人背!自己没有什么损失。 “只要你守住连山关,我们便进退有据,不愁不攻破韦宝!我八旗大军可以在整个辽南来去自如,管他有多少老百姓,见一个杀一个,不愁汉人不被杀光。哈哈哈哈哈。”代善狂妄的大笑。 “兄长放心,连山关在我手里,绝不容有失。”皇太极给即将出征的众将吃了一颗定心丸。 眼下皇太极只能有继承汗位的希望,一方面是他父汗努尔哈赤身体强壮,没有丝毫英年早逝的迹象,他并不急于争夺汗位,只图立功。另一方面皇太极也没有将大金国看成是他自己私人的财产。 否则,皇太极很有可能会阻止这么冒险的做法,在冬天,几千八旗大军外出征战,这在皇太极看来是很危险的,尤其己方粮草不足的情况下。 粮草不足,军心就不稳! 在皇太极看来,韦宝军一定会保护好他们自己的粮草大营,稳固防守,代善带了大军出征,占不到什么便宜,转一圈又得返回连山关来的。 若是自己坚决不同意代善出征,有人报与大汗知晓,反而会他怯战! 在后金,被人认为怯战,这是耻辱,是极其有损威望的。 皇太极充分考虑之后,才同意了代善的要求,重新制定了战术部署。 不过皇太极也并不是很担心,上万八旗大军在野外的生存能力,他是没有任何担心的,别几万新军,就是十万正规明军大军也没有能力一口吃掉上万八旗大军! 两日后,建奴完成兵力调动,代善大军5000人往盖州方向运动! 规模的兵力调动不难,代善大军5000人,带着大批辎重在冰天雪地中前行,马匹寥寥无几,困难程度可想而知。 宝军的行动,都有200多万民夫配合,建奴是没有的,随行的只有不足40000汉人奴隶和蒙古人奴隶,以汉人奴隶为绝大多数。 侯三在盖州城外围设立了十座大营,每座大营可容纳10个营的兵力!防守的倒也密不透风,颇有点当年刘备带人去给关羽报仇,攻打东吴的时候,七十里连营的架势。 侯三摆出一副我就是人多,跟你对拼对耗的架势。 代善大军抵达盖州城外,命令城中调出德格类、济尔哈朗和岳托所部的4000兵马,与他的大军合流,形成了一股000人的大军,与宝军对峙,准备速战速决! “总裁刚刚派人发来命令,总裁已经知道代善带人到了,命令我们一定要吃掉代善大军全部人马!这可是近万人的大军啊!”侯三对手下几名主力营营长道。 “据侦察兵回报,德格类、济尔哈朗和岳托所部的4000兵马,已经与代善的大军合流,形成了一股000人的大军,这么大一股兵马,我们吃的掉吗?”高谊通忧虑道,“不是我长他人志气,建奴九千人,打明军十万都不成问题!” “建奴全部兵力加起来,也不见得有十万人!要是能一口气吃掉近万人的建奴大军,那我们真是大捷了。”张浩波则很興奋。 “若要吃掉对手,只能设伏击!扎一个口袋让建奴自己钻进来!咱们有粮食,建奴缺粮食,这两天急于找咱们决战,并且有大量建奴细作四处打探咱们大军的粮寨所在地!”高谊通道。 “不错,你跟我想的一样!”侯三笑道“在永宁城和盖州城之间,有一个潘家沟!我们大军的粮草就放在这里!若是我估计的不错,建奴知道这个消息,一定会绕过我大军,袭取潘家沟,然后将我回师救援的大军一鼓作气,全部吃掉!只要我们与建奴同时动手,我们有情报优势!在建奴绕过我大军之后,我们迅速形成合围,将建奴大军堵死在潘家沟,我们有54000大军,还有上百万老百姓配合,可以用火攻,用我们的毒雾罐子,活活烧死建奴!毒死建奴!” “好办法!建奴绝对想不到!建奴不可一世惯了,知道了咱们的粮寨,必定敢去劫掠的!”高谊通大喜道。 “关键现在不知道建奴是不是一定会去劫掠!”侯三道“咱们还得好好合计,还有准备工作,现在就得做起来了!” 侯三带着陆卫队和辽南警备司令部的一众军官在盖州城外围连营准备伏击战。 与侯三大营对峙的代善也在准备。 代善望着帐外的漫天鹅毛大雪,焦躁无比“这该死的雪,越下越大,如此一来,我们的补给粮草将更加困难!” “要不是粮草不足,我们早就去同韦宝军拼命了,还轮到他们在盖州城外扎营,耀武扬威的!咱们八旗大军从来没有受过这种气!”济尔哈朗愤然道。 “兄长,等会让所有人饱餐一顿,咱们这就去同韦宝军拼命吧!几万新兵,就是老百姓,我们有近万人的大军,不愁不赢的,不要再等了,越等下去,对我大军越是不利!”德格类道。 “还不行!韦宝军是有备而战,等着我们去拼命,我们最好还是等到探明他们的粮寨所在地,先袭取韦宝军的粮寨为上策。”岳托谏言道。 “我也是这么想的,派了十几路探子出去查探,到现在还没有弄清楚韦宝军粮寨的具体位置!”代善道“盖州这一带的韦宝军已经达到了五六万人,还有大量民夫,他们都要吃饭!肯定有一个巨大的粮寨!你们也多派人手,务必在今日之内,查清楚韦宝军的粮寨具体位置!最好不要攻打韦宝军的营寨,他们是连营,首尾相顾,扎营扎的很扎实!最好是把他们引到野外作战!” 几个人同声答应。 建奴的运气很不错,第二日,他们真的获取了准确的情报。 “兄长,几路探子都探明了,韦宝军的粮寨就藏在潘家沟,这个位置!足有上百万斤粮草!要是能拿下潘家沟,我大军再也不用为粮草发愁了!”岳托興奋的道。 “我八旗大军得到了天神地神护佑,真是万幸!”代善也一脸喜色! “兄长,不可不防啊,我们正在缺粮,便发现了韦宝军的巨大粮寨,只怕有诈。”济尔哈朗提醒道。 德格类也点头道“韦宝军不同于一般的明军,他们擅长的是偷袭,设伏,很少正面与我八旗大军开战,狡猾多端!” “你们都不必多虑!潘家沟虽然地势险绝,适合设伏,但周围一片空旷!他们有多少人敢在野外与我八旗大军作战?同韦宝军在野外作战,不正是我们梦寐以求的事情吗?”代善不以为意道“即便是明知道有埋伏,只要我们各自守住自己的位置,来多少汉人,我们就杀多少汉人!只要有粮食,我八旗勇士吃饱了喝足了,就是天兵天将来了,也照杀不误!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兄长的不错!”岳托一力支持代善的看法“我八旗大军在野外,不管是山野还是平原,从来没有遇到过阻碍,凭着我们独步天下的射术,敌人根无法接近我们,一个一个如同猎物罢了!不必多虑!” “兄长,潘家沟一带都是山地,利于隐藏,利于韦宝一方几百万民夫构筑伏击圈啊!他们有人数优势,切莫大意。”德格类道。 代善微微一笑“你太高看老百姓的作用了,我是应该让你看看八旗大军真正的作战了!” 代善着,握紧右拳,重重的一挥“在我八旗大军的铁拳下,不管多少人伏击,都把他的伏击圈砸烂!” “德格类!你想的太多了!潘家沟只是几个大村庄组成,并不是坚固的城池,他们凭什么拦着我们,靠山上的那些树木吗?”岳托笑道。 德格类和济尔哈朗见代善和岳托的主意坚定,知道再劝也没有什么用,不便再什么。 “好!大家既然都想的一样,我现在命令,你三人合兵一处,我再拨给你们两千兵马!你们六千兵马在前,我两千兵马从旁策应,先袭取潘家沟,夺取韦宝军的粮寨,再反攻韦宝军,务必将盖州城一带的几万韦宝军和上百万民夫全部杀死!”代善正式下令道。 “是!兄长!”一帮将领同时抱拳答应。 代善性情暴躁,连亲儿子都可以杀死,但是在建奴当中却有着很高的威望,前期不少大仗都是代善带人打的,几乎没有败绩! 威望是战绩堆积出来的,这一点,代善足够服众!这一次进攻盖州城外围的韦宝军,八旗大军的士气也比上回长途奔袭金州地区和旅顺口地区的时候,高涨不少。 “今日饱餐之后,让兵卒们早早歇了,明日卯时出兵!”代善道。 “是,兄长!”将领们再次同声答应,非常整齐,非常响亮! 次日卯时,德格类、济尔哈朗、岳托带着几十员猛将,六千建奴精兵在前。 代善亲自带着三千精兵在后压阵。 建奴大军绕过侯三的连营,往潘家沟进发。 建奴大军行动之后,侯三命令护卫队和辽南警备司令部的部队迅速行动。 这次作战,主要以民夫为主,军队反而只是配合作战。 德格类、济尔哈朗、岳托的六千建奴大军很快抵达潘家沟,潘家沟此时有百来号人,看见建奴大军就没命的往山野逃。 “要不要追?”济尔哈朗问道。 “不要管他们!我们要的是粮食。”德格类道。 “怎么只有这么一点汉民?这里既然是韦宝军的大粮寨,至少也得屯兵几千人吧?”岳托疑惑道“不过,不管他们有多少人的,都不用惧怕!发起总攻吧!” “嗯,来都来了,想多了也没用!总攻!”德格类大声下令。 六千建奴大军随即呈现排山倒海的气势,蜂拥往潘家沟冲入。 一座一座巨大的木制粮仓,顿时让德格类、济尔哈朗、岳托和一众建奴将领,所有的建奴甲喇们欣喜若狂,他们已经顾不上潘家沟为什么一个防守士兵都没有这件事情了。 因为之前在南关战场和三涧堡战场,汉人随军奴隶和蒙古人随军奴隶几乎死光,现在的这支建奴大军几乎全数是女真人,真可谓精锐中的精锐。 “将军,不是粮食,都是假的,都是假的,这些粮仓上面铺了一些稻米,下面都是茅草!” “没有粮食,都是茅草!都是茅草啊!” 呼叫声此起彼伏传来。 搅得一帮建奴将军心乱如麻。 “都是茅草?上当了!咱们上了汉人的当!”德格类愤怒的大叫。 “赶考撤军!”岳托高喊道。 “对,撤军!快撤军!”济尔哈朗也大声呼喝。 可惜已经来不及了。 嗖嗖嗖嗖嗖嗖! 四面八方射来火箭,顿时将巨大的粮仓一个个引燃,里面都是茅草,一触即燃,这还不算,整个潘家沟虽然表面上与一般的庄子无异,但是四周堆满了易燃物,最外围还有一圈高大的栅栏,进来的人就很难再出去了。 主要火势起来的太快,快到无法让人反应。 就在建奴大军乱成一团,拼命要撤出去的时候,一个个粮仓中发出了浓浓的黄烟,原来这一个个粮仓的茅草堆底下都放置了毒烟,毒雾顿时弥漫四周。 “快撤!快撤啊!”德格类的嗓音都破了,看着一个个捂着喉咙倒下的建奴士兵,欲哭无泪。 “韦宝军太歹毒了,又她娘的是毒烟!”济尔哈朗怒道“咱们先往一个地方冲,别往入口冲了!往反方向冲吧!” 一群将领即刻答应,往反方向冲。 这些建奴大将都可谓身经百战,还是很厉害的,在这么紧张的情况下尚能保持冷静的头脑,若是都往来路撤退,可能一个人都出不去。 建奴大将带头往一个方向逃走,也引得其他的建奴兵士纷纷跟上。 外围都是天地会的民夫,上百万民夫并没有聚集在这里,负责火攻的,也就二十万人,人太多了,的地方都没有。 大家用头一天准备好的各种简易投石机,透出一个一个引火物体。 倒是没有那么多罐子装火油啥的,那样的话就太奢侈了,主要是将一捆一捆引燃了的柴火堆投掷过来,总之就是不让建奴跑走。 二十万民夫,准备了一天,可想而知,准备了多少柴火堆!? 整个潘家沟顿时成为一片火海。 虽然建奴们选择突围的方向是反方向,比从来路返回要占便宜一些,可还是难以冲出去。 在外围接应的代善一看漫天火光,整个潘家沟烧成了一片火海,立时知道出事了,命令大军擂鼓,以指引陷入重围的八旗大军突围。并派出兵士帮着救火。 只可惜这附近根没水,唯有收集积雪去铺。 雪是很多,但是太慢,哪里赶得上周围投掷柴火堆的速度! “你带一个千人队往那边山头冲!”代善对一名大将道“阻挡那座山头投掷柴火堆!” 那大将大声答应,“是,贝勒!” “你带一个千人队在山边接应他!”代善对另一名大将道。 另一名大将也大声答应着,整顿人马,准备行动。 代善预备控制一处高点,给被围困的八旗军打开一处口子,他自己亲自在口子旁边接应。 此时五万4000多陆卫队和辽南警备司令部的兵马围过来了,在潘家沟外围,他们已经形成了一道巨大的包围圈。 代善不由的仰天悲叹,“我贪图韦宝军的粮草,他们故意卖个假粮寨的破绽,这下不但把我给卖了,我把大军都给卖了啊!父汗!我愧对大金国!” 代善看着漫山遍野冲过来的韦宝军,不由的心灰意冷,便提起手中宝剑要自刎。 两旁将领急忙抓住了代善要自刎的手。 “贝勒,还不到那个时候!继续按照刚才的方略动手吧!咱们一个人可以抵挡十几个汉人百姓!”将领们纷纷劝道。 代善放下手中宝剑,大声道“不错!咱们跟汉人拼了!” 【0001 带着铁甲舰到大明】 【0549 连取四城】 随着代善重新振作,代善所部的三千大军也在将领们带领下重新振作精神,毕竟他们没有在火海里面垂死挣扎,他们是在火线外围的。 一路一千人,分成三路,一路往附近一座投掷柴火堆的山头冲,一路在山边策应保护。 代善亲自领着一千人在原地保护出口! 54000陆卫队和辽南警备司令部的新兵部队,以及一部分朝鲜胁从军中,往代善所在位置涌来的有近三万人,剩下两万多在外围各个位置扎口袋,这次大家接到的命令是务必全歼这股建奴大军。 外围是硬碰硬的箭矢对射和白刃战。 虽然宝军有使用一些手榴弹,但是效果不大,因为代善已经见识过宝军使用手榴弹了,只要分散,而且在手榴弹投过来的时候蹲下,就能闪避。 并且建奴甲喇们会用盾牌,会躲避。 总之这种攻击的时候,手榴弹的威力是不大的。 手榴弹仍然属于防守利器。 “娘的!一起冲!两万多人对付一千建奴兵,打不过的话,出去丢人!陆卫队顶在最前面!”侯三下令道。 传令兵大声答应一下,然后纷纷快跑,去向各个营下达命令。 代善带着一千人顶在出口上,另外两千向附近山头冲锋的建奴则没有遇到多少抵抗,毕竟对付的是纯老百姓。 民夫们也有一定战斗力,至少大部分人都有镰刀斧头什么的,可面对建奴精锐的时候,实在是一触即溃。 一座山的百姓被驱散,里面的建奴沿着擂鼓的方向冲,又见一处口子上的火势越来越,冲的更快。 冲进潘家沟的六千建奴冲出来了三千! 三千建奴与外面的建奴会合,士气顿时大涨,奋力突围。 “放信号!让人都过来,咬住建奴,一个不准放走!”侯三厉声下令。 身边的一名参谋立即开始燃放烟火。 这是一种火箭炮烟火,咻的一声冲上天空,然后爆炸。 一支,两支,三支。 一共三支,附近七八里地都能看清楚,然后大家会互相通传,都不再扎口袋,一起向激战的这一侧冲过来。 建奴精锐到底是精锐,实在勇不可当。 在激战了两个多时辰之后,代善带着两千左右建奴突围,九千人死掉了七千! 短短两个多时辰,陆卫队和辽南警备司令部的新兵部队,以及一部分朝鲜胁从军组成的混合部队,死了近两万人! 两万换七千,看似很不上算,但这已经是汉军对建奴作战,取得过的最具优势的杀伤比例了。 “团座,还追吗?”高谊通问道。 “不要追了!盖州城应该还有一千守军!他们会合之后,仍然有三千人左右,攻城不划算!总裁只让我们杀伤建奴的有生力量!”侯三道“让大家打扫战场,善后,然后回营地吧。” 高谊通点头,“是,团座。” 从侯三,到底下的营长,连长,排长,班长和士兵,再到几十万民夫,大家并没有特别高兴。 虽然如果以大明朝廷和军队的角度,这场胜利足矣称之为大胜利,大捷,但是毕竟死了两万多人,死亡数量远远超过建奴,这还是将建奴引入了包围圈打伏击的状况下。 如果是正面硬拼,后果不堪设想,这一仗,急速消耗战也让大家对建奴的战斗力有了一个更为具体的认识。 消息传回辽阳城,韦总裁也差不多,也没有特别高兴,也没有特别悲伤,毕竟打仗是要死人的,现在对于韦总裁来,这些也就是数字罢了,他尽量不让自己去想这一串20000的数字背后,那些活生生的生命。 这次总归比上回建奴忽然杀到金州地区,一下子杀死400000汉民要好,四十万人连个水花都没有冒出来就被建奴杀了。 吴雪霞倒是挺开心的,“这下好了,建奴一下子损失了近七千大军,再也无力对辽阳城构成威胁了吧?” “不见得!”韦宝冷然道“建奴在辽南仍然有一定实力!而且,若是他们固守城池,我们还真的没有什么好办法!他们死这么多人,是因为轻敌,因为不相信我们军队有野外作战的能力。以后,他们会更加谨慎。” “这次死了两万人,上回死了四十万人,不过,上回的四十万是男女老幼都有,这回的两万人全部是青壮年劳力,两者的损失其实差不多!四十万人可能也只能合成三四万青壮年劳动力。”王秋雅更加关心损失。 韦总裁点头“是啊,人口的部分中,最值钱的是青壮年劳动力,毕竟要靠他们创造财富!” “接下来建奴会怎么样?咱们要怎么做?强攻盖州城吗?”吴雪霞问道。 韦总裁看了看地图,指向岫岩和旋城,“先攻占岫岩和旋城,这两处城池远离建奴的城镇群!建奴不好接应!守卫的军队也是建奴当中的老弱,比较容易攻下!攻下之后,再见机行事!让侯三自己把握吧!” “好,我马上让人传令。”王秋雅点头道。 “等一等。”韦宝的目光仍然没有离开地图。 王秋雅嗯了一声,驻足而立。 “拿下岫岩和旋城之后,让侯三拿下险山堡!”韦宝接着道。 “险山堡?那不是在镇江堡旁边吗?镇江堡可是毛文龙的地盘啊,他不会觉得我把手伸到他的地盘去了吧?别闹出什么冲突。”吴雪霞提醒道。 “不怕,镇江堡虽然是毛文龙控制,但是他们一直按兵不动!怪谁?而且险山堡现在是建奴控制,好像只有一百来建奴守卫,守卫非常空虚,而据我所知,镇江堡至少要毛文龙的上万兵马!上万兵马的重镇,旁边放着一道敌人只有一百来人把守的关隘,都不敢夺取,我不帮他们夺下来,不刺激他们一下,怎么行?”韦总裁冷冷一笑。 原没有穿越重生的时候,以及穿越重生之初,韦总裁都是很欣赏毛文龙的。 但是随着韦总裁在辽南的深入研究,在这边长期生活,对毛文龙的了解越来越多,韦总裁现在反而有些瞧不起毛文龙了。 在韦总裁看来,毛文龙与其是一名将领,是一个帅,不如只是一个生意人,太精明,也太胆,就只想着占便宜,一点风险不敢承担。 韦宝知道,不是毛文龙不敢派兵攻打险山堡,而是与建奴刚刚罢兵休战,生怕再惹毛建奴,使得皇太极的注意力放到他身上。 毛文龙就是被老虎吓破了胆的兔子罢了。 “我明白了!”吴雪霞嫣然一笑“这招好,敲山震虎!让毛文龙看见我们攻城略地,他只有眼红的份,一定忍不住想捡便宜的,那不如,趁势将汤和凤凰城也攻下来吧?” 韦宝又看了看地图“汤可以攻下来!凤凰城就不要动了,留给毛文龙吧!我们夺取了险山堡和汤,他一定忍不住要对凤凰城动手的,届时,皇太极一定不会轻易放手凤凰城这样的重镇。想捡便宜,总也是要拿出一些真事来的!” 吴雪霞喜滋滋的嗯了一声,看见宝军节节胜利,她比自己胜利更高兴。 “你去传令吧!岫岩,旋城,汤,险山堡,这四个边镇是侯三下一阶段的目标,让他四日内全部夺取!”韦宝对王秋雅道。 王秋雅答应着下去了。 “这次算是大胜仗吧?高兴一点呀?”吴雪霞嫣然一笑。 韦宝挤出一点笑意,摇了摇头,“没什么值得高兴的,我们的目标是在冬天将建奴全数赶出辽南!只要建奴在辽南有据点,来年春天,一定会起大军来攻!我们一方的实力,比起建奴来,还差得远。” 吴雪霞收了笑容,哦了一声,“总归是不错的胜利,我相信我们能办到的。那就算不大肆庆祝,咱俩晚上喝杯酒庆祝一下吧?” 韦宝忍不住微微一笑,“这可以。不过,我要是喝多了,对你动手动脚怎么办?” “随便你怎么办呀,反正你想跟我睡觉都随时可以,睡了之后,立马要迎娶我,我不等五年。”吴雪霞攻击性的看着韦宝。 韦宝呵呵一笑,他是想睡吴雪霞的,但是不想那么早成亲。 吴雪霞到了辽阳城之后,韦宝再也没有像是上回去京城的那段时间一样与吴雪霞睡一起,这几天都是分开睡的,韦宝还是喜欢一个人睡。 而且这几天韦宝也没有召女人侍寝,他现在已经能控制好情绪,不需要靠那啥释放压力了。 今天也不需要,总的来,韦总裁还是能接受这个结果的。 皇太极几乎是同一时间在连山关得到了战报。 皇太极没有他自己想象当中的那样愤怒,有点发蒙,有些迷茫,感觉有些变天了。 建奴不再在野外战场不可一世,建奴头一回遇到一支敢用人去堆积死亡的对手大军,这是何等疯狂的事情? 不是大明不敢用人去堆积死亡,大明肯定也愿意,但是大明朝廷绝对没有这种号召力。 皇太极感到了一丝畏惧,这个畏惧来自于韦宝,来自于天地会。 皇太极敏锐的意识到,以后大金国最大的对手,一定是这个韦宝和天地会。 “骄兵必败!代善没有做到他的!”皇太极深沉道。 “现在已经这样了,该怎么办?”一名将领问道“代善带着3000人在盖州城休整,不知道接下来韦宝军会不会继续围攻盖州城。” “那绝对不会!你们有没有看出来?韦宝军打的很聪明,他们绝不攻城!都是在野外消耗我们的兵力!我女真部落总的人口也不足百万,而汉人的人口是我们的二百倍数不止!他们消耗的起,我们消耗不起!”皇太极道“但是若要强攻有3000大军保守的盖州城,韦宝至少要出动60000人以上,至少要达到我八旗军精锐二十倍以上的兵力,才有可能。这还是有可能,还不是一定能拿下!毕竟他们都是老百姓临时组成的新军。他不可能用这么多青壮年换一座盖州城。” “贝勒对这个韦宝很了解啊,可我们到现在连这个人多大年纪,什么样都不知道,听是一个十来岁的少年,不知道真的假的。”一名建奴将领道。 “我又没有见过,不过我们派往关内的细作听过这个人,应该的确是一个十来岁的少年,而且据父母是普通农户,今年才发家的,简直不可思议。”皇太极道“虽然没有跟这个少年打过交道,但我似乎有种感觉,和他认识很久了一般,似乎他想什么,我能猜到。我想什么,他也能猜到!” 停了一会,皇太极接着道“暂时不要有什么动作了!通报各城池,稳固坚守!不得轻易出战,违者以违抗军令论处。” “是,贝勒。”一众将领躬身答应。 传令兵旋即赶赴各城池,将皇太极的将令传达下去。 就在皇太极命令下达的同时,宝军正在进攻岫岩。 当初统计署辽南行动队是偷袭的辽阳城。 所以,这一次的岫岩之战,是真正意义上,宝军第一次大规模攻击,正面攻击城池! 侯三知道建奴每天吃饭早,所以半上午就让战士们饱餐一顿! 这次宝军打岫岩的军队,达到了20000人!留下一万多继续留守盖州城外大营,对刚刚遭遇过伏击的代善所部施加压力。 岫岩的守军只有200人,虽然皇太极命令加强戒备的命令还没有传到岫岩,但是岫岩的建奴守军并不敢怠慢,自从复州落于宝军之手,这里就随时有可能遭遇宝军攻击,若不是岫岩附近没有盖州那么繁华,早就成为用兵之地。 “都打起精神!”建奴守将是一名甲喇额真。 “大人,分三班吧?咱们才200人,分两班,大家都累死了!每天六个时辰哨,还不准歇息,不准打瞌睡,谁吃得消啊?不等汉人军队打过来,咱们自己先困死了。”一名与甲喇额真关系不错的队长抱怨道。 队长的话,立即引起周边几名建奴兵卒的共鸣,都要求分成三班。 “大人,三班的话,一班也有六七十人,和现在的一百人一班,也差不了多少吧?” “再这样熬下去,天寒地冻的,又整日喝稀粥,连张饼子都吃不上,更没有肉吃,谁受得了啊?” “都别瞎咋呼了!冬季运输困难,而且盛京城现在也缺粮,大汗有难处,咱们都应当体谅!”这名甲喇额真的‘政治素养’还可以,很是忠心,要不然也不会被皇太极放在岫岩,这最前沿的城池。 兵士们还在嘀嘀咕咕的抱怨,甲喇额真只是不理。 一会儿之后,建奴上饭了,照旧是一锅稀粥端上了这一段城墙,十几名建奴兵士聚拢来,又免不了大声抱怨。 稀粥加腌萝卜,这已经是建奴吃饭的标配了,这与他们习惯的顿顿全肉餐,反差实在太大! 但就是吃的这么差,仍然吃不饱,别吃饱,连垫一垫肚子都做不到。 就在兵士们争抢着喝粥的时候,宝军的进攻开始了,四面八方,两万人的进攻大军是全体发起进攻,上百架云梯被战士们扛着跑。 建奴甲喇额真被眼前的场面震惊了,他也算是自幼征战,见识过不少大场面的! 但这么多人攻城的场景,尤其是被动被攻的场景,他真是第一次看见,以往可都是在攻击者的角度去攻击大明的城池啊! 什么时候汉人这么厉害了?用这么多人主动攻我大金的城池? “快!快准备杀敌!”甲喇额真愣了一两秒钟就回过神来,一边躲避着分来的箭矢,一边大声喝令。 建奴士卒们也顾不上吃东西了,纷纷跑到城墙掩体墙垛边上,张弓搭箭应敌。 建奴的箭矢再厉害,再准,也耐不住两万多人同时进攻。 100比1的兵力对比,这在军事上根就是不用打的。 其实皇太极也知道在岫岩和旋城这种紧挨着宝军控制区域的城池只放置200人的守军,根没有任何意义,但是他不能轻易放弃城池,当初放弃复州和永城就是这种想法,就是想收缩一些兵力,再放弃的话,他顶不住压力,也有侥幸心理,觉得只要有人守城,汉军就不敢来攻。 建奴精锐就是建奴精锐,他们很骁勇,以一敌百的情况下,仍然打的很有章法,并没有特别慌乱,体现了长期作战军队的高素质! 大家都是步兵的情况下,一个建奴至少打五个汉人兵士! 建奴是骑兵,汉人是步兵的情况下,建奴骑兵一个能打20个! 这种攻城战,建奴也相当于是骑兵了,打20个冲锋中的宝军步兵,问题不大。 侯三看着不断中箭倒下的士兵,揪心不已!这种攻城战是最损耗人口的。 付出了近两千战士的生命之后,宝军战士终于攻击上了岫岩的城墙。 建奴的甲喇额真见城墙没法守了,越来越多的宝军兵士上了城头,遂大声呼喝“快!快到城里去!” 建奴在城里没有多少老百姓,有一些老百姓,也不足千人,而且大都是汉人,不会帮助他们,但是城里的地形复杂,可以多坚持一下。 可惜建奴没有坚持多久,宝军又付出了近千人的死亡数据之后,岫岩的建奴被全歼。 建奴没有一个投降的,甲喇额真几乎撑到了最后,临时前还砍死了十几名宝军战士。 “两万大军打200建奴,还死了近三千人!这要是只来五千人攻打这座200建奴守卫的城,恐怕还攻打不下来!”侯三对这种战绩很恼火。 “这还是在他们饿肚子的情况,建奴要是吃饱了,更不得了!”张浩波用脚碰了一下城墙上建奴的铁锅,铁锅中有不少箭簇,里面还有稀饭,稀的几乎全是水,找不到几颗米。 侯三点头,对于辽南整个战役的前景感到忧虑了! 就算是能动员老百姓入伍,但只有青壮年才有用,而且不是所有人都可以被很快动员的! 三百多万老百姓,能动员的青壮年顶多100万! 100万青壮年当中能很快被动员入伍的,顶多二三十万人的样子。 若是这二三十万人都死光了呢?怎么办? 而且,死了太多的青壮年,都剩下女人孩子和老人,将来的建设又靠谁? 打一个200建奴防御的岫岩就死了近三千人,侯三都不知道怎么将这份战报呈报给总裁了。 大军当日休整,次日准备进攻旋城! 之所以这么赶,用这么大的代价去打消耗战,那是因为侯三接到的总裁的命令是要求他在四日的期限内,接连拿下岫岩、旋城、汤和险山堡。 在辽阳城被宝军偷袭攻占之后,现在建奴对于内部查的很严,再想与统计署配合偷袭的难度很大,几乎每一座城池都要像今天这样用人命去拼。 要是按照打岫岩的模式,接下来的三座城池关隘,至少也得近万人的战士损耗! 甚至还不止!因为今天能动用的是20000大军,而明天攻击旋城,就没有这么多人了,只有1000大军。 1000大军在人数上比20000大军少了三千人,给对手的压力也了三千人! 战斗力肯定会打折扣,照这个想法推理下去,最后打险山堡的时候,可能一万兵力都凑集不齐了。 想利用建奴的衣服伪装,从城外混进去,似乎也不行,岫岩的建奴全死光了,一个投降的都没有。 自打辽阳城被宝军偷袭得手之后,建奴对内外的防御都很严密,若不是真建奴,一定立时会被识破。 “不能这么打了!这样下去,打下旋城、汤堡和险山堡是没有什么大问题,但很有可能,还要再搭上一万多将士的性命!”侯三道。 “团座,总裁只让我们拿下岫岩、旋城、汤和险山堡四处,却并没有要全歼守军啊!建奴轻易不会投降,我们围死了打,他们一定拼命!倘若我们今天攻城只攻一面城墙,另外三面放出来,只是将他们驱赶,他们肯定会逃生的!”高谊通道。 侯三眼睛一亮,“我怎么没有想到?不过,总裁让我们打下岫岩、旋城、汤和险山堡四处,不包含全歼建奴守军的意思吗?你这不是耍花样吗?” “总裁用兵,一向反对兵力对耗,总是强调取巧,现在要打下四座城池,却并没有严令团座全歼守敌,我想,拿下四处城池就足矣了吧。”高谊通道。 张浩波也点头赞同高谊通的想法“我觉得也是!硬吃不如赶走!总裁要拿下这四个地方,目的应该不是大量杀伤建奴,这四个地方合起来不过800建奴,要是按照今天这个打法,我们太不划算了!” 侯三见大家都这么,点头道“那好!明天只攻一处城门,留出其余三处城门,放建奴走!” “这样最好,建奴逃出,一定逃回他们自己那边,绝不敢逗留我辖区。”高谊通道。 次日,宝军果然改变了策略,不在四面团团围住发起总攻,只攻击旋城南门,放出东门、西门和北门给建奴逃生。 这个时代的城池,除了少数依山而建的城池,绝大部分是四个城门,正正方方的四方形城池,也有少数巨大的重型城池,有四个以上的城门。 旋城的战事只用了不到一个时辰就结束了,结果宝军这边死了一千多一点,不到岫岩之战的一半伤亡,建奴也差不多死了半数,然后仓皇从北门逃走了。 皆大欢喜。 虽然用这个词不是很合适,但是侯三是比较高兴的,给韦总裁呈报情报的时候,也比较有底气书写了。 攻打汤和险山堡,也是这个套路。 在拿下了险山堡之后,韦总裁的回复也到了,肯定了侯三的做法。 这让侯三和一众军官更加放心,大军进入休整阶段。 皇太极很快知道了四座城池丢失的事,并没有很愤怒,“我可以容许守不住!但我没有想到你们会一天丢一座城!这还是我八旗精锐吗?什么时候我八旗精锐成了这样?遇见汉人攻城就逃走?” 来应该是四名守将,但是岫岩的建奴守将已经阵亡了,所以只有三个建奴守将垂头丧气的在皇太极面前听训。 他们都不出话来,惭愧的不出话,没有什么好的。 “我知道你们不服气!汉人军队是多,是你们的上百倍!但那又怎么样?为将者,马革裹尸还!这一点,汉人都懂,你们不懂?你们!”皇太极骂到一半,觉得没有什么意思,随即住口了。 皇太极双手叉腰,围着地图走来走去,盘算宝军下一步的动向,并且盘算自己应该怎么办!他知道,如果照着宝军这种打法,还有好几处只有200守军的城池,丢失是迟早的事情,宝军不强攻,只驱赶,是个人都会有求生的念头,也真的不能完全怪罪底下将领。 况且冰天雪地的,吃不饱饭,和吃的饱饱的宝军,没法比! “盖州,耀州弃守!盖州守军全部撤回连山关!耀州守军撤退到海州!如此一来,鞍山、甜水、海州、析木城、青台峪和凤凰城,都处于连山关保护之下!韦宝军再想攻取我城池便不可能了!”皇太极果断作出了一个惊人的决断。 “弃守盖州和耀州?” 建奴众将领都惊呆了,这是何等惊人的命令!? “贝勒,不可啊!弃守复州和永宁,大汗已经不满,再弃守盖州和耀州的话,这事情传出去,我八旗大军的颜面何存?” 众将纷纷道。 “我何尝不知道?但若不弃守盖州和耀州的话!耀州!海州!析木城!凤凰城!这几处重镇照样守不住!城池丢了,再过一两个月,等到开春,可以夺回来!主动弃守,不但兵力不会损失,也比被人打下来要好听!”皇太极叹气,然后解释了一番。 “只怕代善贝勒不肯弃守盖州吧。”一名皇太极的亲信将领提醒道。 “我亲自修书给他,让他带人回连山关!现在只能将拳头攥紧!不单单是守不住城池的问题,大军收缩,韦宝军无从下口,就能免于艰苦的守城战!也能节约许多粮食!这是不得已而为之!代善会明白的!”皇太极道。 众将虽然不愿意接受这个结果,但是心里都认同皇太极的看法。 皇太极斟酌一番,又挑了几个人去劝代善、德格类、济尔哈朗和岳托等人。 皇太极有愤怒,但不是出离愤怒,还是保持了清醒的头脑的,更多的是无奈! 皇太极走的每一步,其实都是正确的,要么是下面人走歪了,要么是条件受到了限制,真的是不得已而为之! 而且,能做出这些决断,是要很大的勇气的,真的触怒了努尔哈赤,皇太极再被他父亲看重,也讨不了好。 相比于皇太极,有一个人倒是被气炸了。 这个人就是听闻了韦宝军接连夺取了岫岩、旋城、汤堡和险山堡的毛文龙! 毛文龙连夜从皮岛赶到义州,再渡过鸭绿江,赶到了镇江堡! 镇江堡在鸭绿江和汤、险山堡之间,那里有毛文龙的上万大军。 辽东方面不可能这么快接到消息。 毛文龙的镇江堡就在汤和险山堡边上,韦宝军这边有个风吹草动,其实他都能马上得知的。 前几日,毛文龙听闻德格类、济尔哈朗和岳托带大军进攻金州一带被阻滞,然后被打退,已经很吃惊了! 毛文龙比谁都清楚建奴大军的实力,是真的没有想到韦宝的实力这么强大!居然有能力打败建奴精锐。 之前毛文龙将金州和旅顺‘租借’给韦宝,全因为知道金州和旅顺是绝对守不住的,趁机撤走兵马,还能换一笔银子,想法很单纯。 但是毛文龙万万没有想到韦宝有这等实力! 韦宝先是弄了几百万辽民到辽南来,就已经引起毛文龙足够的重视了,让人密切监视辽南的一举一动,一有什么消息,立时知会他。 谁知道,这两天,消息一个比一个惊人,毛文龙再也坐不住了。 【0001 带着铁甲舰到大明】 【0550 想捡便宜的毛文龙】 毛文龙在建奴手里是吃尽了苦头的,除了偶尔派出轻骑騒扰一下建奴的后方老寨一带,占点表面威风,毛文龙根不敢与建奴接仗,接仗必吃亏! 所以,毛文龙手里虽然有近五万大军,但是有作战经验的,能称之为精锐之师的,并不比辽东的边军多。 祖大寿手里至少有两万长期作战,且有一定战斗力的部队,而毛文龙手里,这样的部队,顶多一万! 这一万精锐之师,还长期被毛文龙藏于皮岛,舍不得拿出来用。 军队是越打越厉害的,这一万人之所以能算是精锐,主要是成军的时间久了,大都是毛文龙的养子养孙,孙子的孙子都一大堆,忠诚度高,训练的时间久,其他也没有什么长处。 像是耿仲明、尚可喜和孔有德,那些在后面的历史上比较出名的汉奸,其实也没有什么值得称道的。 不是他们有多厉害,而是大明打到后期,战将和熟练的士兵都死的差不多了,这些汉奸手里有长期磨合和训练出来的军队,对付自己人的时候,一个个贼厉害,仅此而已。 所以,只能毛文龙的作用很大,但是实际力量,却与辽东边军和蓟辽兵马没法比! 祖大寿和毛文龙若是各带五万人作战,毛文龙的人可能在死亡五万人之后,杀祖大寿的人马两万都费力,这就是差距。 东江之外的人普遍瞧毛文龙,也不是没有道理的。 韦宝军打退了建奴的进攻,这已经很令人吃惊,韦宝在开战之初期就拿下了辽阳城,也很让人吃惊,但这些,都赶不上韦宝军一下子一口气连续拿下了四座建奴城池给毛文龙的震撼大! 最关键是韦宝拿下了岫岩、旋城、汤和险山堡,等于将镇江堡封死在一个范围中,毛文龙再想在辽南半岛拓展地盘,就完全不可能了! 尤其是险山堡! 险山堡可以将毛文龙控制下的叆阳堡、新奠堡、宽甸堡、大奠堡、长奠堡、永奠堡。这几个密集的城堡尽数与镇江堡隔开! 使得镇江堡成为一座孤城。 “不能让韦宝将便宜都占了,我们必须拿下凤凰城!否则将来,辽南完全没有我们的份了!”毛文龙对着地图道。 “打凤凰城?”毛文龙手下大将尤景和诧异的看着毛文龙。 其他的几名在毛文龙身边的将领,也差不多都是一个表情,都是诧异,震惊,没有想到毛文龙忽然这么激进了? 王辅、耿仲明、尚可喜、孔有德,这些都是大将。 这还不是全部,毛文龙手下的实力虽然并不咋滴,但是声名赫赫的战将,一点不必辽东边军和蓟辽的人马少。 在高级将领这一块,在资源这一块,毛文龙大帅可以算是实打实的土豪了。 “将军,那咱们可是要与建奴重启战端了呀。”孔有德提醒道。 “那又怎么样?韦宝军能连下四城!他们都不怕,我们怕什么?”毛文龙道“你们知道吗?韦宝他没有多少实力的,全都是新近从辽东弄来的老百姓!地盘都是咱们的地盘!为什么韦宝能一路取胜、因为建奴没有人防守!据我所知,岫岩、旋城、汤、险山堡,每座城池才200守军!要不然韦宝军能一路获胜?而凤凰城这么重要的城池,也只有200建奴守军而已!这块肥肉,我们不赶紧吃掉,马上要被韦宝吃掉!” “大帅的是!我们早就应该对建奴凶一点了!凭什么建奴跑到咱们地方烧杀掳掠,无恶不作!咱们每次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只能躲,只能退?”大将王辅瓮声瓮气道。 其他几名将领闻言,急忙对王辅示意他错话了。 果然,听了王辅的话,毛文龙的脸色很不好看。 毛文龙的策略很简单,也很统一,很连贯,可以,从来没有变过,那就是真正的游击战方针! 从天启元年到崇祯二年他被杀,大概八年左右的时间,毛文龙一直盘踞在皮岛,这一历史阶段的毛文龙为辽东的海上长城,那么此时的毛文龙作战功绩到底如何呢? 其实没啥能值得拿出手的功劳。 就是建奴来了,他就坚决撤走,建奴打大明,他会派出股部队袭扰,仅此而已。 然后几十倍,几百倍的夸大战绩。 当然,如果大帅毛文龙一直不和后金作战也是冤枉了他,但是毛文龙自己在塘报中吹嘘的战绩,在后金方面、朝鲜方面的记载中根无法得到多少印证。 实际上毛文龙的若干次规模的军事行动,其效果都是十分有限的,在天启年间,努尔哈赤和皇太极统帅后金连续对关宁发动两次进攻,也对蒙古发动了若干次进攻,毛文龙牵制安在? 毛文龙在外交方面是很强大的,甚至要偷偷跟后金方面共图“大事”。 而这种大事是“尔取山海关,我取山东”,原来他妄图勾结后金以进攻明朝,图谋割据海外。 韦总裁知道一些这方面的情报,但是韦总裁并没有当回事,以他对毛文龙的接触了解,觉得毛文龙仅仅是用外交补充他的‘游击战’罢了。 起游击战,起敌后战争,毛文龙大帅的确堪称鼻祖人物。 毛文龙还养出不少“劳苦功高”的部下将领。 在杀掉毛文龙之后,崇祯三年,袁崇焕被思宗处死。 既然袁崇焕已死,毛文龙的部将们应该听从朝廷约束了吧? 事实上,恰好相反,东江将领们连续发动兵变,体现了这支部队骄横跋扈、习惯以兵变要挟朝廷的来面目。 皮岛在毛文龙死后历次发动兵变。 崇祯三年(1630年)四月,皮岛将领刘兴治等为战死于蓟镇的兄长刘兴祚治丧,东江镇诸将都前往吊唁,而刘兴治因为仇恨朝廷对其战死的亡兄待遇过差,在追悼会上借机杀害了陈继盛,皮岛遂处在刘兴治的控制之下,后来在皮岛将领沈世魁等人的干涉下,刘兴治被杀,兵乱结束。 崇祯四年(1631年)八月,关宁军祖大寿部被后金受困于大凌河城。明登莱巡抚孙元化急令收入其麾下驻扎登莱的东江将领孔有德、李九成等人赶赴前线增援,然登州辽东兵与山东兵素不和,孔有德抵达吴桥时,因遇大雨春雪,部队给养不足,又部队行抵吴桥时,同当地人发生矛盾,孔有德等骄兵悍将经过商议,勾结另外一名叫李九成的东江将领(此人贪污了孙元化给的市马钱),共同哗变,而在东江的毛文龙侄子副总兵毛承禄也立即叛变响应叛军。叛军在山东境内连陷临邑、陵县、商河、青城诸城,率兵直趋登州。 崇祯五年(1632年)一月登州告失陷,孙元化受到朝廷攻击而被处死,明廷从关外调来祖大弼、张韬等人统帅的关宁大军平叛,在袁崇焕训练出来的关宁铁骑的严厉打击下,叛军节节败退。崇祯六年(1633年)四月,孔有德、耿仲明从镇江堡(临鸭绿江出海口)降后金,皇太极出郊十里迎接,予以厚待,此次降清的孔有德、耿仲明都被封为元帅,后晋升为异姓王,成为清朝开国的“三王一公”中的两王。 尚可喜叛变。 尚可喜是东江镇的重要将领,其父、兄都曾在战场上为明朝英勇奋战而战死,尚可喜人成为广鹿岛游击,驻守广鹿岛。1631年(明崇祯四年)十月,皮岛发生兵变,东江总兵黄龙被耿仲裕、王应元等拘禁,沈世魁摄其事。尚可喜闻讯后赶回皮岛镇压兵变,杀耿仲裕、王应元等带头者,扶黄龙复出。被提拔为游击。后黄龙战死,沈世魁接任东江总兵,沈氏对他怀恨在心,伺机报复。 公元1633年(明崇祯六年)十月,他欲骗尚可喜至皮岛,意图诬以罪名而谋害。此事为尚可喜部下侦知,1634年(明崇祯七年,后金天聪九年)正月初一,尚可喜借元旦之会,掠广鹿、大长山、石城、海洋五岛军民万余人,于二月航海归金。四月十日,尚可喜来到盛京,皇太极出城30里相迎,与上年孔、耿归降时同样待遇。 沈志祥叛变。明崇祯九年,皇太极称帝改国号为清,正式建立了大清帝国,随后出兵入侵不承认其称帝的朝鲜,迫使朝鲜屈服。随后,清军兵锋直指皮岛总兵沈世魁驻守的皮岛,经过战斗,东江最终沦陷,沈世魁战死。 此时,腐朽的明朝政府正好处在兵部尚书交替之际,新上任的兵部尚书杨嗣昌迟迟到崇祯十年四月才到任,对东江、朝鲜发生的事情几乎一无所知,而明朝虽然曾令登莱镇将领陈洪范出海援助朝鲜,然而陈洪范由于各种原因迟迟不动,直到次年四月才逼近朝鲜,此时朝鲜、东江已经沦陷,陈洪范退守长山岛。而沈世魁的侄子沈志祥率领一部分东江士兵逃出后金的包围,乘船逃到了长山岛。 此时,沈志祥不仅不想为叔报仇,反而同陈洪范发生矛盾,沈志祥妄图继承他叔叔总兵的地位,未经朝廷命令强行占有了总兵印信,并杀害了副总兵白登庸等人发动兵变,腐朽的明朝军队无力镇压,沈志祥率领全军投降了清朝,随沈志祥来归顺者有九名副将、八名参军、十八名游击、三十一名都司、三十名守备、四十名千总、二名诸生、二千五百军民。皇太极授沈志祥为总兵官,崇德四年正月,封沈志祥为续顺公,是为清初“三王一公”的公。 反正毛文龙是什么心思,他的部下是很了解的,也难怪毛文龙提出要打凤凰城,几个手下将领会这么惊异。 毛文龙没有对王辅置气,知道王辅是粗人,而且粗人有粗人的好处,作战勇猛,打仗还得靠他。 “既然王辅将军这么想,那你明日便领5000甲士袭取凤凰城吧!”毛文龙当即下令道。 “是,大帅!”王辅闻言大喜,来以为毛文龙只是随口,没有想到真的下决心了。 “大帅,建奴虽然守军不多,但是此时正与韦宝军杀的不可开交,咱们是不是再等一等?”耿仲明道。 “再等等的话,整个辽南都要成为韦宝的了!建奴连战连败,这是以前从来没有过的!我不管这是为什么!咱们东江的人不比韦宝少,没有道理将便宜都送给韦宝!”毛文龙道。 一个算盘打的很香的人,做将军,真不如经商。 毛文龙就是这样的人,在利益面前,他两只眼睛已经看不见危险了。 众人见毛文龙主意已定,也都憧憬着地盘扩大,能分半边辽南,甚至能重新在辽南拓展势力,将韦宝赶出辽南! 比较势力地盘扩大,能获得大量人口,最先获利就是这些将领们。 次日,王辅带着几员偏将,以及5000甲士,浩浩荡荡的出征凤凰城。 战斗很顺利,毛文龙的五千大军,战斗力明显要高于韦宝军的万人大队,甚至两万人大队,凤凰城一打就拿下了,而且毛文龙的大军也没有死多少人,他们的策略也很正确,上去就是赶人,并没有围死了往死里逼建奴,只损失不到500人而已。 这个胜利好划算啊,这虽然不是毛文龙第一次直接攻取建奴把守的城池,但凤凰城是重镇!背后是青台峪,再过去就是连山关了! 谁夺下连山关,谁就掌控了进出辽南的屏障,所以皇太极一般都亲自驻守连山关,偶尔去一下辽阳城,现在辽阳城被占据,更是长期在连山关。 “我了没什么大事吧?”毛文龙虽然不敢亲自前去凤凰城,但是在镇江堡得到了这个消息,仍然很高兴!“韦宝军哪里有什么战力?一定是建奴出了什么大问题!” “大帅,明日接着进攻青台峪吧?”耿仲明见毛文龙在兴头上,凑趣的火上添油。 毛文龙没有立即回答,虽然很高兴,但是长久以来对建奴的畏惧感不会消失就消失。 “青台峪虽然据闻,也只有200守军,但是离连山关太近!连山关一定有建奴重兵把守的!若是拿下青台峪,又将变成与建奴直接对峙的局面了!”毛文龙道。 “大帅,连山关来就是咱们的嘛!”尤景和道“正好趁此机会夺回来!再增兵固守凤凰城,凤凰城和青台峪互相依托,建奴没有办法攻破的!” 其他几名将领也纷纷请命出征,拿下凤凰城的巨大喜悦,让人人都觉得立功的大好机会到了。 “好!再从镇江堡调集4000人马!从凤凰城调集4000人马,形成八千大军出征青台峪!500人守卫凤凰城,1000人守卫镇江堡!”毛文龙下令道,自信凭着5000人就能攻破凤凰城,这下出动八千大军,攻破青台峪应该也是水到渠成的事情。 “大帅,镇江堡只留1000人?失了镇江堡的话,我们在这一片就没有依托了。”尚可喜道。 “无妨!只要能拿下青台峪,有青台峪和凤凰城顶在前面,建奴不敢绕过这两处,直接攻打镇江堡的!况且镇江堡前面还有汤堡挡着呢,要打也是先打韦宝军!呵呵。”毛文龙轻松道。轻松拿下了凤凰城的结果,让他现在有些膨胀。 大家听毛文龙的有道理,再无异议。 次日,尤景和等大将按照毛文龙之前的安排,带着从镇江堡调拨的4000大军出征,再到凤凰城抽调了4000大军,合计八千人马,稳如泰山的感觉,兵发青台峪。 与此同时,皇太极让代善带着2000大军出征,增兵青台峪,并伺机夺回凤凰城! 青台峪和凤凰城是连山关外围重镇,又离连山关这么近,皇太极是绝不会放手的。 尤景和的命很不好,在青台峪外围,尚未攻城,便与代善的兵马遭遇了。 代善在盖州城外遭了韦宝军的伏击,没有机会报仇,正是熊熊怒火无从爆发的时候,不单是狠韦宝军,也恨所有的汉人兵马,此时见到能揍的对象,哪里还犹豫?当即命令全军冲击! 尤景和看着忽然出现,忽然列阵,转眼就对自己发起进攻的建奴大军,整个人都懵了,不是只有200守军的吗? 尤景和来不及细想,硬着头皮让大军应战。 2000建奴只用了半个时辰,就摧枯拉朽的杀伤大半毛文龙的兵马,尤景和带着三千多残兵败将后撤。 代善哪里肯放过这种机会,正杀的兴起,自然让大军尾随追击。 “都打起精神来!杀汉人有重赏!”代善大声下令“杀光他们,一个不留!” 建奴兵卒们嗷嗷叫着呼应,虽然没有战马,都是步行杀敌,气势仍然稳压汉军一头。 主要是单兵能力差的太多的。 建奴不管是射箭,还是近身白刃战,都远高于毛文龙大军的训练水平。 刚才连赢两场,此时见对手丢盔弃甲,溃不成军,打落水狗的心态更是爆棚。 尤景和来是有战马的,但此时怕目标太大,已经弃了战马,躲到了步兵队伍中。 【0001 带着铁甲舰到大明】 【0551 东江军丢了东江】 尤景和逃的狼狈,其他几名将领的情况也差不多,出征的时候,一个个还气势如虹来着,毕竟带着八千大军主动攻击建奴城池,这样的威风时刻可是不多。 可惜现在,一个个逃的如丧家之犬,披头散发。 尤景和想退入凤凰城,可想到凤凰城兵马少,被自己抽走4000人之后,只有五百驻军,还是打消了这种念头,生怕进入凤凰城之后,会被建奴围困! 旁边的汤堡又是韦宝军所控制,会不会来救援很难,遂决定继续逃,直接逃回镇江堡。 建奴大军就这么一路追杀。 这一追就是整整一天,一个边打边逃,一个咬住不放。 直追到了镇江堡,代善仍然没有放手的意思。 “将军,怕不怕是伏兵之计?”手下将领问道。 “伏兵之计?你们是被吓破了胆!有这么伏兵的吗?这明显是被我们赶上,措手不及的毛文龙的兵马!他们可没有韦宝军那么狡猾!”代善笑道“正好趁此机会拿下镇江堡!他们若是放人进去,咱们就跟着杀进去!若是不放人进去,就剿灭了这股汉军!” “是!将军!” 众将一起大声答应。 虽然追赶了整整一个白天,但是建奴从上到下,斗志昂扬,在盖州城外的憋屈,都需要地方发泄! “开门!快开门!”一众败兵被建奴追到了镇江堡的城墙下,都挤在城门口,可怜的很。 “大帅,现在怎么办?要不要开城门?”门将问亲自在城头观望的毛文龙。 毛文龙此时心情糟透了,黑色的夜幕都没有他心头黑,来想趁着拿下凤凰城的声势,再一举拿下青台峪!韦宝军能连下四城,他自忖自己的兵马比韦宝军厉害,连下两城肯定没有问题吧? 谁知道会变成现在这样? “先等一等!”毛文龙快崩溃了。这个时候要是开门,建奴肯定顺势一起跟着杀进来的,但是不开城门,三四千将士的性命绝对不保! 毛文龙并没有让城里一千人出去与建奴厮杀的勇气。 代善的两千人马今天上午在青台峪一带与毛文龙的八千大军一番血战,只损失一二百人,便杀敌近三千,毛文龙的兵马还溃逃了一千多。 毛文龙不想开城门,或者不敢开城门。 城中的守军们不答应了,因为毛文龙的部队都是长期磨合在一起的,并且都是沾亲带故的,很多人的兄弟家人在外面转眼要丧命,谁能眼睁睁的看着? “大帅!快开城门吧?” “大帅,开城门啊!” 城中守军大声呼喊。 毛文龙心乱如麻,一帮左右将领也纷纷请开城门。 “开!开城门!”毛文龙无奈的下令“千万别放建奴进来!” “是!” “大帅让开城门了!” 混乱中,城中守军开了城门。 代善见状大喜,大声下令“给我攻进去!取下镇江堡!人人重赏!杀光汉人!” “杀光汉人!杀光汉人!” “杀光汉人!杀光汉人!” 建奴大军疯狂了,这种连续胜利,他们是极为熟悉的,这才是他们与汉军作战的常态。 哪里像是前一阵对韦宝军,打又找不到人打,对方成天挖空心思只是想着打伏击,每一步都走的心翼翼,最后还是难免被咬一口。 虽然韦宝军在盖州城外围的潘家沟一战是伏击了建奴大军,并且付出了比建奴多好几倍的死伤数量,但是在建奴们看来,那一仗仍然算是他们输了,因为地方的军队,多为临时纠集的老百姓。 这对于大金国的勇士们来,是巨大的耻辱。 镇江堡对于毛文龙的意义是重大的! 对于辽南战场的意义也是重大的,毛文龙的兵马,又称之为东江军,这个镇江,又可以叫东江! 毛文龙的军队代名词就是东江,东江要是丢了,对毛文龙军队的意义可想而知。 天启元年(1621年),毛文龙受辽东巡抚王化贞之命,率领毛承禄、尤景和、王辅、陈忠等一百九十七名勇士,深入敌后,先收复了猪岛、海洋岛、长山岛、广鹿岛等二千余里沿海岛屿,擒绑后金守岛军官胡可宾、任光先、何国用等人。七月十四日,侦得镇江后金主力去双山抄杀不肯降后金的百姓,城中空虚,遂与生员王一宁商议,以镇江中军陈良策为内应,率一百余人夜袭镇江,擒后金游击佟养真(清帝康熙姥爷)及其子佟丰年、其侄佟松年等,随派陈忠等袭双山,擒斩后金游击缪一真等,史称“镇江大捷”。 此战后,宽奠、汤、险山等城堡相继归降毛文龙,一时间“数百里之内,望风归附”,“归顺之民,绳绳而来”,使得全辽震动,引起后金方面的极大恐慌。 “镇江大捷”是明军与后金作战以来的首胜,极大地鼓舞了全国人心。 朝廷因此对毛文龙破格提拔,升为副总兵。辽东经略王在晋评价此战“毛文龙收复镇江,擒缚叛贼,四卫震动,人心响应。报闻之日,缙绅庆于朝,庶民庆于野。自清、抚失陷以来,费千百万金钱,萃十数万兵力,不能擒其一贼。此一捷也,真为空谷之音,闻之而喜可知也。” 内阁首辅叶向高将毛文龙比作历史上的孤胆英雄班超、耿龚,他“毛文龙收复镇江,人情踊跃,而或恐其寡弱难支,轻举取败,此亦老长考虑。但用兵之道,贵在出奇,班超以三十六人定西域,耿恭以百人守疏勒,皆奇功也……今幸有毛文龙,此举稍得兵家用奇用寡之。”袁可立的好友董其昌则评价“毛文龙以二百人夺镇江,擒逆贼,献之阙下,不费国家一把铁、一束草、一斗粮。立此奇功,真奇侠绝伦,可以寄边事者!如此胆略,夫岂易得?使今有三文龙,奴可掳,辽可复,永芳、养性可坐缚而衅之鼓下矣。” 毛文龙率领一百多人取得“镇江大捷”之后,后金方面极为震惊,即遣大军反扑。 毛文龙兵少难支,一度退入朝鲜。朝鲜节度使郑遵、朴烨引后金军包围毛文龙于林畔,双方进行了激烈战斗,“一日七战,杀伤相当”,明军将领丁文礼、吕世举等牺牲,后金军也蒙受了很大损失,被迫撤兵。 林畔之战后,毛文龙以皮岛、铁山及宽叆山区为根据地,招募辽东难民,以老弱者屯种,精壮者为兵,从无到有,逐渐发展成一支海外劲旅。 天启二年(1622年)六月,袁可立接替陶朗先为登莱巡抚,明廷正式任命毛文龙为平辽将军总兵官,挂征虏前将军印,开镇东江。 东江镇建立后,毛文龙一面招抚因战火而流离失所的辽东百姓,前后接济安置百万余人。一面遣将四出,不断深入后金腹地,消灭敌人的有生力量,逐渐成为后金心腹大患。后金官员称“毛文龙之患,当速灭耳!文龙一日不灭,则奸叛一日不息,良民一日不宁。” 对于东江镇的作用,辽东经略王在晋认为“今有毛文龙在焉,所谓置之死地而后生者也。《兵法》‘计险厄远近,上将之道。’凭鸭绿之险,居隔江之近,文龙得其所矣。奴欲长驱而肘腋之间有虿毒焉,奴一动而毒发,屡攻之而不能去其毒,其天意留之以制奴之死命者乎?……奴之畏文龙甚也!东林名臣陈良训则认为“今日所恃海外长城者,非毛文龙者乎? 天启皇帝曾下诏书给毛文龙,肯定了东江镇的作用。他“念尔海外孤军,尤关犄角,数年以来,奴未大创,然亦屡经挫衄,实尔设奇制胜之功,朕甚嘉焉。兹特赐敕谕,尔其益鼓忠义,悉殚方略,广侦精间,先事伐谋,多方牵制,使奴狼顾而不敢西向,惟尔。” 若是东江丢了,毛文龙在大明朝廷眼里成为什么?可想而知。将大受轻视。 城门洞开,两支军队交战在一起。 整整打了近两个时辰,此时天色早已经大暗,一直打到了后半夜。 毛文龙眼见着大军吃不消了,再这么打下去,肯定会全部死在这里,这幸好还是天黑看不清楚,如果是大白天这种恶战,他的兵马早就死光了! “撤!放弃镇江堡!”毛文龙下了一个痛心疾首的命令。 “大帅!咱们还没有败!再跟建奴拼了吧!”尤景和痛哭道。 其他几名将领也大声疾呼,都要求跟建奴拼命。 毛文龙叹气流泪道“不足五百人了!拿什么拼?建奴至少还有一千多人!” 的确,双方的战斗力差太大,代善总共就两千人,连战两场,毛文龙投入的兵力达到了九千多。 可九千多死到不剩下五百人,而代善的两千人,仍然有一千三四百! 双方的死亡率比例达到了1比15左右!这是很可怕的比例。 这还是毛文龙手下最精锐的大军,毛文龙的部队属性跟韦宝军差不多,打惯了游击战,就不适合这种这种刚正面的恶战。 众将没有再争执,无奈之下,护着毛文龙往南边獐子岛沿岸撤退,那里驻守了毛文龙的一支水师。 代善并没有让人继续追击,得到了镇江堡,而且将毛文龙的主力大军彻底达成了残废,这对于代善来,已经心满意足,立即让人火速去报与皇太极知晓。 皇太极接到情报,知道代善的人马解了青台峪的围,还夺取了镇江堡,不由大喜! 从战略意义上来,一个镇江堡,在皇太极的心中,甚至比复州、永宁、盖州、耀州、海州这些大片土地的地方加起来还重要! 因为如果让八旗军拿稳了镇江堡,以后毛文龙的兵马就被彻底按在了辽南之外,要防守遏制毛文龙兵马偷袭大金国后方的路线,就容易的多了,不用再过多考虑辽南的毛文龙兵马。 辽南的毛文龙军队,一直是八旗军的掣肘之患。 “命令代善守住镇江堡,凤凰城不用他管了!将海州、析木城的兵马撤到连山关!我们要伺机夺回凤凰城!凤凰城是毛文龙的守军,夺回不难。只要拿稳鞍山、甜水、连山关、青台峪、凤凰城、汤、险山堡和镇江堡,等到开春,韦宝军不足为患!”皇太极下令道。 众将听闻皇太极在主动让出了盖州、耀州之后,还要主动让出海州和析木城,都感到不可思议,不过,这次没有人提出异议。 因为大家都知道,拿住鞍山、甜水、连山关、青台峪、凤凰城、汤、险山堡和镇江堡,等于拿住了辽南通往盛京地区的通道,进可攻退可守,等到开春,起了大军,粮食够补给,再打韦宝军就好打了。 韦宝军现在这么猖狂,无疑仗着两点,最重要的一点是粮食充足,另外一点是人口众多。 “我知道大家见我对韦宝一再退让,心里都不好过,但我们现在退让,就是为了开春的反击!若是大汗和朝中有什么非议,都由我一个人承担!”皇太极慨然道。 众将心悦诚服的点头称是。 次日,代善按照皇太极的要求,带着1300多大军防守镇江堡! 海州和析木城的建奴大军撤退到了连山关,皇太极让德格类和济尔哈朗带2000大军拿下凤凰城,完成他只要拿稳鞍山、甜水、连山关、青台峪、凤凰城、汤、险山堡和镇江堡这几座重镇,然后稳固防守,等待开春的既定目标。 韦总裁在接到消息之后,让大军进驻海州和析木城。 这几天金州地区行政总署和旅顺口行政总署也没有闲着,又动员了5万警备部队。 辽南卯起劲动员的话,能在短期内动员这种警备部队二三十万。 韦总裁并没有这样做,只让动员五万而已,因为这些老百姓组成的警备部队,又没有时间训练,以后解散也不易,只能暂时用于守城,或者摆架势,充场面,胁从,鼓噪这种。 正面战场几乎派不上什么用场。 警备部队打个建奴一二百人防守的城池,都要付出几千,甚至近万人的代价,这是很不划算的。 因此韦总裁让所有兵马都云集在海州周边备战! 现在韦总裁手中的老兵不到一万,多为陆卫队和护卫队的家底,还有两三千经过辽南战火洗礼的,从朝鲜弄来的胁从军,这些朝鲜人已经被打散到了陆卫队当中,彻底融合了。之前纯朝鲜人,有五千多人,也死了一半人。 毛文龙暂时在獐子岛边上的岸边安营扎寨,听闻皇太极派了2000大军去攻打他的大将王辅带着500人守卫的凤凰城,考虑到凤凰城边上不是韦宝军控制的汤和险山堡,就是建奴大军控制的青台峪,没有外援,遂让王辅主动撤离与他合兵一处。 这样一来,毛文龙在辽南这一片,再无半座城池可以落脚。 辽南大地彻底成了韦宝与建奴对峙的局面。 “贝勒,现在是先收复汤和险山堡吗?”岳托问道。 皇太极对着地图,仍然在沉思,他已经思虑了很长时间了。 “探子,汤、险山堡、旋城和岫岩这几处城池,各驻防了韦宝军的新军五千人!急切之间很难攻下!”皇太极道“我在想,是不是算了,还是能有机会夺回辽阳城!” 辽阳城被韦宝偷袭去了,这始终是皇太极的心腹之患! “辽阳城被韦宝夺去,这是我八旗大军的奇耻大辱!是不是把代善的1300人调回来,合兵一处,再战辽阳城?毕竟镇江堡被汤和险山堡隔开了,有一定危险。”岳托道。 “不!镇江堡决不能丢弃!一个镇江堡,不但能遏制北面的毛文龙大片碉堡群,能遏制叆阳堡、新奠堡、宽甸堡、大奠堡、永奠堡、长奠堡!还能遏制隔着鸭绿江的义州和铁山、皮岛!能将毛文龙的人马和地盘一分为二!使其首位不能相顾,实力大打折扣!还能牵制韦宝军!决不能丢弃!以代善那1300多大军的战力,加上夺取的毛文龙的大量粮草,虽然运送回连山关不方便,但是自保绰绰有余!不能动代善的人。”皇太极立刻否决了岳托的建议。 “那这样的话,我们在连山关只有1500大军,根不可能打下辽阳城的。”岳托道。 皇太极皱了皱眉头,麻烦就在这里,忽然得到了镇江堡这么重要的地方,他也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 肯定是好事,但是一下子让他的兵力又分散了,代善的人马守卫镇江堡都勉强,决不能分兵,他自己的兵力又不够。 “实在不行的话,开春之前,只能按兵不动!”皇太极道。 就在皇太极和岳托,以及身边一众亲近将领商议的时候,探马来报“贝勒,韦宝军55000大军正向甜水和连山关之间开拔!” 原来,韦宝让大军在海州一带短暂休整了两日,便让大军再次开拔了!韦宝要给连山关压力! 皇太极倏然回到地图边上,指着韦宝军现在的位置,“他们要干什么?要攻打连山关?与我决战?” 皇太极觉得不可思议! 连山关是比镇江堡更有战略意义的关隘,是整个辽南的通往外界的前大门! 连山关若是在谁手里,基上可以代表整个辽南在谁手里。 或者辽南地区绝大部分的控制权在谁手里! “他们这是找死!我们1500大军驻守连山关,韦宝军就是来五六万人也奈何不了我们!我看他们有多少人可以死!”岳托兵不当回事,轻蔑的笑道“贝勒,到时候给我500兵马,我去劫营,照样能像代善大贝勒一样,杀他们一个通透。” “告诉大军,注意防范,近段时日,一律改成两班轮番防御,不得懈怠!”皇太极下令道。 众将齐声称是。 皇太极长长的叹口气,他的亲妹妹聪古伦格格还被关在辽阳城,在韦宝手里。 韦宝连番夺取重镇,现在居然又举起大军,威逼连山关! 皇太极从未感受过像现在这么大的压力,来自亲情,来自战场,双重的压力。 韦总裁倒是压力并没有因为皇太极的压力加重而得到减轻! 因为韦宝的既定目标是在开春之前,将皇太极的兵马,将所有在辽南的兵马都赶出辽南去! 鞍山、甜水、连山关、青台峪、凤凰城和镇江堡还在皇太极手中,显然,还有几天就过年的情况下,韦总裁的既定目标很难达成。 所有,韦总裁才让大军在仅仅只休整了两日的情况下,只是勉强完成了战斗序列的梳理工作,就全数开拔,到连山关和甜水之间扎营,摆出与建奴大军决战的架势! 这是唯一的办法了! 最让韦总裁担心的是刚刚凑集的五万警备部队,之前的五万警备部队死了两万,剩下的三万都被安排在刚刚夺取的汤、险山堡、岫岩、旋城、析木城和海州。 这五万刚刚纠集起来的警备部队甚至连基的步操,和队都没有掌握,纯属农民兵性质,武器装备,更全部是镰刀斧头,甚至有的人连镰刀斧头都没有,只有木棍。 靠木棍打建奴,能打趴下建奴的话,也足矣写入战争史了。 就在韦宝整日冥思苦想对敌之策的时候,孙承宗来了。 “总裁,孙督师带着一百来人在辽阳城的岸边登陆。”王秋雅来报。 韦宝离开地图,皱了皱眉头,“孙老大人来干什么啊?自己这个老师,也没有相处过几日,也不能提供啥帮助。” 反正韦宝对于孙承宗的不期而至的到访,没有什么好想法。 但韦宝也不能怠慢了孙承宗,师生伦理还是要的,而且,孙承宗确实帮助过他好几次了,没有孙承宗,他不能名正言顺的得到辽南转运使这么个官职,托孙承宗的福,他现在已经是大明正式官场体制中的人了。 “来了就请进来吧?总不能不见吧?”吴雪霞道“他应该是看你在辽南和建奴干的这么大,过来看一看。咱们没有领过大明朝廷一分银子,一粒粮食,他们也不好控制咱们!我猜测,孙承宗可能给你带了个都指挥使来。” 韦宝听闻,顿时觉得肯定是这样,点头道“不错!这是来分功劳来了!想拿走功劳!” 不过,韦宝并没有气愤,在大明内部发展,早就料到会是这样了,像是他跑到朝鲜去瞎搞一通,在大明朝廷就没有引起什么波澜。 那还是大明的藩属国,要是再跑到藩属国之外去,更没有任何问题。 “这事应该也不是孙督师能把握的,朝廷也会催促他。”吴雪霞道。 韦宝点头,然后对王秋雅道“将督师大人接来吧!” “是,总裁。”王秋雅答应一声,就要下去。 韦宝又一抬手“等等,我亲自去接!老师来,我这个做学生的不亲自相迎,不像话。” 王秋雅嫣然一笑“那自然更好。” 吴雪霞也道“我陪你去。” 韦宝一汗,暗忖孙承宗认得你,你又没有跟我定亲,又没有跟我成亲,一个黄花大闺女,这么抛头露面,跟我迎接一帮官场人物,这真的好吗? 不过,吴雪霞似乎全然不在意,着便贴在了韦宝身边。 “怎么?怕我给你丢人么?”吴雪霞冲着韦宝眨了眨眼睛,似乎识破了韦宝的心思。 韦宝笑道“你这么漂亮,怎么会给我丢人?我是怕别人误会我们的关系,有损你家的名声。” “损什么啊?我早晚都是你的人,别人要,也会你的不是,不早日迎娶我。”吴雪霞笑道“你当还有谁不知道我跟你在一起了吗?” 韦宝眯了眯眼睛,被吴雪霞制得不要不要的,暗忖你是真泼辣呀,作风比现代女孩子还泼辣。 王秋雅也暗暗佩服,她就绝没有吴大姐这么率性,什么都敢出来。 王秋雅也看出来了,韦宝这辈子,九成九是逃不开吴雪霞的掌控了。 “我不是因为算命的,这五年不适合谈婚论嫁之事,怕克妻吗?”韦宝旧事重提。 “我都不怕克,你怕什么?要克也是克我,正好,让你恩师主持,咱们最近就把婚事办了。”吴雪霞掩口一笑“回山海关再补一场酒席就是了。” 韦宝不由的瀑布汗,有你这么没羞没臊的女孩子吗?哪里有逼着我成亲的啊?再,这正和建奴打的不可开交,两支军队已经刀尖对刀尖的怼上了,一个闹不好就满盘皆输的时候,你跟我谈论婚嫁之事? “逗你的,别害怕,走吧。”吴雪霞明眸似乎会话的看着韦宝,笑道。 韦宝轻轻地嗯了一声,嘀咕道“眼下的确不是谈这事的时候,迟些再吧!我了会娶你就一定会娶你,又跑不掉的事情。” 罢,韦宝就迈步而出,带人亲自去迎接孙承宗。 韦宝并没有弄什么排场,没有召集文武官员啥的,只是带着一队随身侍卫就去了。 孙承宗此时正在来辽阳城的路上,也没有带多少人。 【0001 带着铁甲舰到大明】 【0552 孙承宗带了一堆官员来】 一百多人当中,倒是有一半多是官员,剩下的则是一些随行保护的兵士。 等韦宝到了城门边上等着的时候,孙承宗带着人也到了。 “恩师。”韦宝恭恭敬敬的行礼。 孙承宗一见韦宝便满面堆欢,笑道“宝,有好些时日不见了,你现在弄的很好啊,辽东和蓟辽十几万朝廷大军没有做到的事情,你一个韦家庄便办到了!居然还把建奴的辽阳城都夺下来了!很好,很好,为师很欣慰!” 韦宝呵呵一笑,暗忖这话的这么溜,估计是孙承宗在来的一路上,想了不知道多少遍的话吧?“那还是多亏了恩师,不托恩师的福,宝也是决计办不成的。” 孙承宗笑着点点头,能看见韦宝,他真的打心眼里高兴,就怕这趟跑到辽阳来,结果是辽阳城在建奴手里,白跑一趟! 孙承宗的情报滞后的厉害,孙承宗还以为韦宝只是夺取了辽阳城而已,并不知道的是,韦宝现在已经控制了复州、永宁、岫岩、旋城、汤、险山堡、盖州、耀州、海州、析木城了! 可以,四分之三的辽南,已经在韦宝的掌控之中! 要是孙承宗知道这一切,不知道该作何感想了。 韦宝明白孙承宗估计只知道自己夺取了辽阳城,别的可能还不知道,也没有急着明。 “好,好,胜而不骄。”孙承宗笑道“崇焕,你来帮诸位大人将军介绍一下。” 袁崇焕躬身答应,对韦宝笑道“师弟,有阵子不见了,师兄很想你啊,保举你当辽南转运使的几位大人,都是我帮你找的,恩师为了师弟的事情,可没有少费心。” 韦宝点点头,孙承宗和吴襄为他名正言顺的拿到举人功名,为他当这个辽南转运使在背后出了什么力气,韦宝是清楚的。 “多谢师兄!”韦宝对袁崇焕微微一笑。 韦宝对袁崇焕谈不上讨厌,绝对谈不上讨厌,但也谈不上有好感,韦宝对于这个时代的每一个人,其实都差不多,还是能客观看待的。 对吴襄是这样,对孙承宗是这样,对于袁崇焕、祖大寿、毛文龙,也是这样。 虽然在现代的时候,对于明末的历史很感兴趣,对这些人多多少少都带上了一点先入为主的观念。 但是到了这个时代,韦宝更多的还是着眼于利益的角度考虑问题,谁能给自己带来利益,谁就是朋友。 老丘吉尔不是,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远的利益吗? 是不是老丘的,韦宝也记不清了,反正肯定有个厉害的政治家过这话。 这是至理名言。 “自己人,没什么客气的。”袁崇焕一口不伦不类,很生硬的京腔,其中夹杂着浓浓的南方山里口音,让一般人听不太懂。 现代人过来的韦宝倒是对于这个时代的任何方言都很容易听懂,没有多少障碍。 “我给师弟介绍一下,这位王建斌大人是委署都指挥使,这位张睿大人是委署都指挥同知,这位高正达大人是委署都指挥同知,这位王虎大人是委署辽阳知府,这位……”袁崇焕一口气为韦宝介绍了六十多名官员。 几乎包罗了整个辽南地区能够想得到的主要官员! 委署意思是官署缺员时,委派其他官员代理。 都指挥使司是官署名,简称都司,属于行省三司之一,明代地方最高军事领导机构,是明太祖朱元璋为强化封建专制主义中央集权,在地方设置的军事机构,类似我国现代的军区。 地方上,改行中书省为承宣布政使司,废除行省制度,改由承宣布政使司(简称布政司)、提刑按察使司(简称按察司)、都指挥使司(简称都司)分掌一省行政、司法、军事,并称“三司”。 三司互不统属,各对中央负责。都指挥使司负责管理所辖区内卫所,以及与军事有关的各项事务,是地方平时最高军事领导机构,分别隶属于中央的五军都督府,并听命于兵部。 各省都司之外,在边防要地则单设都司,实行军民合一的统治,如辽东都司,治定辽中卫;大宁都司,治大宁卫;万全都司,治宜府卫。 在边境海疆的陕西、山西、湖广、福建、四川五省的省城之外,增设行都指挥使司,以辅都司之不及。 明朝共置有21个都司、行都司,它们是浙江都司、辽东都司、山东都司(隶左军都督府)、陕西都司,陕西行都司、四川都司、四川行都司、广西都司、云南都司、贵州都司(隶右军都督府)、河南都司(隶中军都督府)、湖广都司、湖广行都司、福建都司、福建行都司、江西都司、广东都司(隶前军都督府)、大宁都司、万全都司、山西都司、山西行都司(隶后军都督府)。 都指挥使司设都指挥使1人,正二品。都指挥同知2人,从二品。都指挥佥事4人,正三品。经历司经历,正六品。都事,正七品。断事司断事,正六品;副断事,正七品。司狱司司狱,从九品。经历司、断事司、司狱司三个职能机构,分别负责处理来往公文及刑狱之事。地方若有重大军务,须三司合议,并列署名向朝廷汇报。每年由朝廷命官巡抚、巡按对其进行监察,每五年汇总考选。此外还有仓库、草场大使、副使等掾属。都司内部的分工大体是,都指挥使及同知、佥事,以其中一人统领司事,称为掌印;一人负责练兵,一人负责屯田,称为佥书,有的则分管巡捕、军器、漕运、京操、备御等事务。不担负具体职务的则称为带俸。经历、都事则典掌文书,断事处理军队的刑狱。 都司下设卫指挥使司、千户所、百户所。每卫5600人,分前、后、左、右、中5个千户所。千户所又分为10个百户所,每百户所112人。各卫所平时屯守,战时奉命攻守。每逢战时,朝廷临时命将,并非都司指挥作战。 都司卫所是军事建置,与行政区划无关。但是边境卫所也兼理民事,实际变成地方行政区划。因此,都司卫所有实土、非实土之分。不设府、州、县的地区,卫所兼理民政,为实土卫所,辽东都司全系实土,万全都司大半是实土。 在东北、西北、西南少数民族地区明朝建立了羁縻性都司卫所,如奴儿干都司、乌斯藏都司、朵甘都司。设都指挥、指挥、千户、百户等官,由当地部落首领担任,可以世袭,但须接受朝廷的统一节制。这种因俗为治的政策,有利于当地的发展。 辽阳城原就是辽东都指挥使司所在地,现在被韦宝夺回来,大明朝廷自然要重新恢复行政。 韦宝听完介绍这么多人,顿时感到头大不已,来辽南有建奴,有毛文龙的人马,就够头疼的了,现在又弄出大明朝廷和蓟辽督师府揷手事务,情况就将更加麻烦。 “恩师,先进城歇息吧。”韦宝按捺住心头的不快,对众人挤出一点笑意。 虽然在来之前,韦宝就经过吴雪霞提醒,大概有了一些心理准备,但是自己辛辛苦苦打下来的地盘,马上派了这么多鬼来,肯定不会高兴的。 孙承宗看出了韦宝的心思,淡然一笑,让大家跟随入城,自己则走在韦宝身边。 “宝啊,你不要多心,这些人,大部分是我委派的。辽南这边情况不明,一般人还真不敢来,这些人大部分是我蓟辽督师府的人,像都指挥使是正二品的官衔,这个委署都指挥使只是一个四品官暂时充任,并没有多少实权,暂时还是你了算。”孙承宗道。 “可过一阵,我若真的能拿下整个辽南的话,朝廷不是还要正式委任人手来吗?到时候不是同样很麻烦!?若是我能拿下整个辽南的话,朝廷能委任我为都指挥使吗?”韦宝有点天真的问道。 孙承宗看了看韦宝,险些被韦宝气的笑出来,委任你为都指挥使?别你才只是一个举人的功名,即便你现在已经是进士的功名,也不可能!你才多大啊?14岁的人而已。而且,你进入官场了吗?就算获得辽南转运使的官职开始算起,满打满算不过半个月不到的功夫,这么浅薄的资历,你怎么能想出自己可以当都指挥使? 都指挥使可是封疆大吏了啊!更何况是辽东的都指挥使,集合了军权,政权和财权于一身,更是封疆大吏中的封疆大吏。 “这绝不可能的。漫你不可能打下整个辽南,就算是你能打下整个辽南,朝廷也绝不会让一个才14岁,才刚刚进入官场的举人出任辽东都指挥使这种要职。”孙承宗答道。 “那我花费这么大的心力,全部为他人做嫁衣?”韦宝很直接的讨价还价开始了。 虽然知道孙承宗不可能代表朝廷,但是韦宝还是很想听一听这个超级大员的意思。 韦宝从来没有排斥过造反,若是他不能实际掌控辽南,觉得有可能被大明朝廷直接获取自己的果实,韦宝是会造反的! 把辽南拱手送给大明朝廷,无非是变成辽南被建奴攻占之前的情形,恢复到天气初年的情况罢了! 在天启初年,整个辽南还是在大明手中的,努尔哈赤先是占领了辽阳,然后就迁都辽阳,然后又在占领了沈阳之后,再迁都沈阳,并且将沈阳的名称改为盛京。 孙承宗听出了韦宝话中的讨价还价之意,有些不高兴了。 孙承宗总的来,还是挺正直的,并不是很贪钱,也并不是很贪图功名,总的来是替大明朝廷着想的人,要不然也不会在原的历史中,带着自己的家人和家乡百姓对抗建奴,并且落得个全家死光,自己被建奴勒死的结局。 “宝啊,你现在也是大明的官员了,心中要有朝廷,有陛下,有大明的江山社稷才是!”孙承宗正色道“我们为官之人,决不能只是想着自己的一己私利,你明白吗?” 韦宝预感到孙承宗要一大堆道理了,知道问不出来什么,连忙打住,恭敬道“恩师,我明白的,我只是问一问罢了。若是辽南放到没有能力的手里,我是担心守不住!不出一阵就会重蹈辽东的覆辙,变的像辽东一样,成为将门们的私产,军备废弛,然后又被建奴夺回去。我个人对于出任什么位置,并不是很在意。” “你能这么想,我就放心了!我可以告诉你,你以一个举人的功名,这么短的时间内,就算再立下再大的功劳,也不太有机会升迁了!就算是陛下有心破格提拔你,也不成的,满朝大臣不会答应。主要还是年纪太轻。不过你放心,要是你真的能获得拿下整个辽南这么大的功劳,这笔账是会记下来的,日后不用几年,你就将在官场有一番大作为。”孙承宗宽慰韦宝道。 “恩师,若是我取得了进士的功名,又有拿下整个辽南的巨大功劳,会怎么样?还要等多久才能升迁?”韦宝问道“又能升迁到什么位置?什么品级?” “呵呵,这现在不好,怎么?宝,你就这么想升官么?”孙承宗好笑的看着自己这个官瘾似乎极重的关门弟子。 “没有,我随口问一问,就是想为大明做更多的事情。没有高位,也做不了什么吧?”韦宝脸一红,尽量把自己的高尚一点,为大明朝廷着想一点,给自己粉饰粉饰。 孙承宗笑道“若是你取得了进士的功名,又有拿下整个辽南的巨大功劳,那至少也是明年的事情了,明年你15岁,顶多升任从六品。而且不会有什么实缺,不是翰林院就是到地方当个知州。不过,起点肯定比一般的进士高得多,一般的进士,七品的位置至少要待满五年以上!” 韦宝不由大汗,老子取得了进士的功名,又有拿下整个辽南的巨大功劳,明年才只能升任个从六品的官衔?那还不如我这个正七品的辽南转运使的实缺吧!? 韦宝一下子就对科考道路,对官场不感兴趣了,毕竟他现在已经有很大的权势! 韦宝甚至在这一刻,开始认认真真考虑起来,自己是不是应该造反? 韦宝一直不想考虑造反路线,并不是多为大明朝廷考虑。 而主要是为大明老百姓考虑,为自己考虑! 因为如果真的造反,首先遭殃的肯定是大明老百姓,有建奴捣乱,辽东边军,蓟辽兵马,还有东江毛文龙,还有三边各地的驻军,北方的沉重而庞大的军费,已经将大明朝廷压得喘不过气来了,受苦的是谁?还不是大明的老百姓嘛。 若是自己再造反的话,以自己目前的实力来,已经不输给毛文龙和辽东将门,更不输给蓟辽的兵马! 一定会给大明朝廷制造巨大的麻烦的! 到时候,大明朝廷的军费一定又会巨额攀升,还会大量征召老百姓参军,自己下辖地区的老百姓也得大量参军,两方面再来个大对耗,人口死的是以十万等级计数的,十万十万的死,现在就能预想到。 那绝对不是韦宝希望看到的局面,那样的话,韦宝甚至觉得大明朝廷会提前倒台,别再等到崇祯上台,再等到崇祯手里熬十七年,恐怕连天启五年,大明朝廷都熬不过去了。 还不光是钱财和人口的消耗。 韦宝还想好好的治理辽南,让几百万百姓过上温饱的生活呢,人都死光了,一天到晚不停的打仗,上哪儿有好日子过去? 而且韦宝深深知道汉人的一个属性,对外往往不强,偶尔才强大一阵,多数时间是不行的。 但对内就不同了,一个个剿灭内部叛乱,势如猛虎,一个比一个厉害。 会不停的涌现出超级厉害的将帅之才。 到时候不管他赢,还是输,一定都是两败俱伤的局面,到时候还不是便宜了建奴吗? 那样顶多是加速了历史的剧变,提前让建奴捡到天上掉下来的大馅饼,仅此而已,这绝不是韦宝希望看到的局面。 这是在全局,在大明老百姓的角度考虑问题。 若是在他个人的角度考虑,一旦战败,他就得死,大明朝廷眼下还是最强大的力量! 韦宝是将个人安全摆在第一位的,毋庸置疑,自己死了,一了百了,还谈什么拯救老百姓? 所以,除非是拥有了同时对付大明朝廷,建奴,还有边军中的一些准军阀,拥有这种能同时对抗多方势力合在一起的力量,韦宝才愿意考虑起事造反,愿意考虑与大明朝廷分道扬镳。 现在显然不具备这种力量,连单独对付建奴,还只是对付建奴在辽南的一部分势力,他都无能为力。 又哪里有力气对付多方势力总和的力量? 韦宝可不想成为众矢之的,被多方势力联合绞杀,韦宝知道,自己现在已经隐隐树大招风了。 【0001 带着铁甲舰到大明】 【0553 孙承宗高兴了】 祖大寿、建奴,谁不想杀自己? 韦宝甚至猜测,可能毛文龙现在也恨不得自己立马死掉,好拿到自己的势力版图。 孙承宗见韦宝闷闷不乐的样子,笑道“以后的事情,以后再吧,你眼下是怎么打算的?我想听一听你们现在跟建奴到底打成什么样了?下一步的作战计划。朝廷暂时不可能拨出钱粮,所以,辽东和蓟辽的兵马,无法给你什么支持。” “我明白。”韦宝淡然道“恩师先歇息一下,等会边给恩师接风洗尘,我边向恩师详细禀明现在的辽南战局。” 孙承宗笑道“好。” 到了韦宝的总裁府,恐怕马上又得改回都指挥使司的旧称的巨大官署。 韦宝当即命人上酒席,好好款待孙承宗和孙承宗带来的这一大群官员。 一顿饭吃的还算融洽,大家都关心辽南的局面,韦宝也没有矫情,吃完就让人讲解战局。 来是应该参谋部的参谋来讲,吴雪霞自告奋勇,很想表现。 “我给他们讲吧?我什么都知道。”吴雪霞轻声请示。 韦宝微微一笑,暗忖反正你跟孙承宗和孙承宗带来的人都见过面了,便同意了。 “我是全盘讲吗?还是有什么东西不能讲的?”吴雪霞的意思是,要不要让人知道天地会的实力已经这么大了? “没有什么不能讲的!辽南的三百多万百姓都属于我天地会,这一点清楚。”韦宝道。 吴雪霞深深看了韦宝一眼,嗯了一声,知道韦宝不打算隐瞒,想展示一下自己的实力。 土地和老百姓都是天地会的,都属于一家商号,那这些官员不都是摆设吗? 韦宝其实对于自己当多大的官,并不是特别看重,看重的是权势,对于辽南来,土地和人口都是他的,这些官员只要拎得清楚这一点,不添乱的话,也是可以的,毕竟官职不是他在给官俸也是大明朝廷在给。 大家井水不犯河水是最好的。 “督师大人,各位大人,我来告诉大家吧?这段时间我一直在韦宝身边,对情况比较了解。”吴雪霞嫣然一笑,到了地图边上。 孙承宗点头“有吴大姐亲自讲解,那自然是极好的。” 一帮大人们也纷纷打趣,想听吴大姐讲解。 “现在我们天地会在辽南有人口近四百万!海州、析木城、耀州、盖州、岫岩、旋城、汤、险山堡、永宁、复州、黄骨岛堡、归服堡、北汛口、南汛口、红嘴堡、望海堡、金州、南关、旅顺口、以及周边的娘娘宫、连云岛、长生岛、中岛、茶河岛、麻洋岛、猪岛、广鹿岛、大长山岛、长山岛、石城岛、王家岛、鹿岛,都在我们手中,辽南这一片只有双岛和獐子岛在毛文龙手中。整个辽南,除了我们天地会,剩下的仅有建奴。建奴目前控制的是鞍山、甜水、连山关、青台峪、凤凰城和镇江堡!连成一条线,已经被我们打的不敢出城,只能被动防守。”吴雪霞轻松的,口齿清晰的介绍道。 孙承宗、袁崇焕,以及一帮官员闻言大惊,现在才知道韦宝的实力,近四百万人口,还占据了大半个辽南!? 这!这!不太可能吧? 建奴都已经被打的不敢出来了? “你们现在有多少军队?建奴有多少军队?大概怎么分布的?都知道吗?”孙承宗问道。 “我们不叫军队,都是韦宝的家丁,还有天地会的伙计,我们不是官家,不能叫军队。”吴雪霞嫣然一笑“建奴在鞍山有1000驻军,在甜水有500驻军,在连山关有1500驻军,青台峪、凤凰城各500,在镇江堡有3000人。一共七千左右大军,被我们歼灭了15000余人,歼灭建奴的人数,是他们在辽南总兵力的三分之二以上!冬季运粮困难,加之建奴的老巢也缺粮,所以他们在开春之前,不太可能增兵,增兵也不怕,现在建奴在辽南的军队就缺粮,要不是打下了毛文龙的镇江堡,这种情况将更加严重,不过,好在我们拿下了汤和险山堡,镇江堡的粮食运不到别出去,所以,镇江堡的三千代善精锐大军,只能固守,是孤军。” “那你们呢!你们有多少兵马?现在主力大军在什么位置?辽阳城有多少守军?”孙承宗急切的问道,两只老眼都放光,预感韦宝似乎有实力将整个辽南都打下来!这不能不让他激动。 “督师大人,我们不是军队,是家丁和伙计。”吴雪霞笑着纠正。 “嗯,那你们有多少可以用来作战的家丁和伙计?”孙承宗无奈的就纠正道。 袁崇焕和其他的官员们都听的胆战心惊,都能把建奴给打的守在城池中不敢出来了,这还是普通的家丁和伙计吗?这不是军队,还有什么是军队? 而且他们来的一路上,已经见识过宝军了,而且他们见识的还是宝军中的精锐中的精锐,护卫队中的总裁卫队,最低级别都是士官! 总裁卫队全部是统一的后世德式军服!除了没有领带,几乎一模一样,下面都是厚底皮靴,一个个装备好的比大明的官员都看着富贵。 这种,还不叫军队的话,那什么叫军队? “我们也没有多少人,将近十万吧。”吴雪霞笑眯眯道“各处一千人到五千人防守不等,辽阳城只有韦宝的贴身扈从500人,加上家丁1000多人,主力家丁和伙计现在集中在甜水和连山关一带,八万左右。” 噗! 孙承宗、袁崇焕,以及一大批官员差点没有喷血,八万多人?难怪把皇太极都堵死在城里不敢出来了。 “汤和险山堡都拿下了?那等于切死了建奴大军的退路了!他们现在只剩下连山关这一处进出的通道!若是能拿下连山关,建奴大军可以被你们合围!”孙承宗激动的到了韦宝身边“宝,你的心可真大,在连山关外围放了八万多大军,你还有心思待在辽阳城?你不该和你的大军在一起吗?” 韦宝笑道“恩师,不是大军,都是一些农夫,家丁,还有我商号的伙计,反正都算是我商号的人,咱们连正经八百的武器都没有,怎么能算是大军呢?” “不算大军,那你也应该跟你的家丁和伙计们在一起吧?八万多人啊?你都交给旁人去带了?这人要是有异心,你想过后果吗?”孙承宗急了“难道你打仗都是让人帮你去打啊?” 韦宝微微一笑“嗯,恩师,我哪里会打仗?我们底下人都是自发的,建奴占我们的耕地,抢我们的人去做奴隶,大军都恨死建奴了,打建奴,是每个人,每个大明的人都想做的事情,这个不必操心。” “心可真大!”孙承宗彻底无语了,“那你现在跟我去连山关,我们去看看去。” 韦宝笑道“来恩师有命,我不得不相陪,但是太危险,我不是怕自己死了。但是我若安全,我下面的人会层出不穷的打建奴,我若有事,我的人恐怕都散了,恩师,你是吧?” 孙承宗觉得韦宝的话有道理,为帅之人,的确不必事必躬亲,像韦宝这种甩手掌柜,在历史上也不乏其人,关键你这也太甩手了吧?连看看都不愿意去?又不是让你冲锋陷阵。 “那我能带人去看看吗?”孙承宗问道。 韦宝微微一笑“恩师这话问的,让宝汗颜了,只要是宝有的,都是恩师的,恩师想上哪里都可以,我已经让人收拾出院子了,恩师就跟我住在一起,好好在辽阳城歇息几天吧?最好以后辽南的大局,都由恩师亲自坐镇,辽阳城克复,自然应该将蓟辽督师府从宁远城移换回辽阳城吧?” 孙承宗深深的看了韦宝一眼,韦宝有这么大的实力,这是最让他震惊的地方,但是韦宝有了这么大的实力之后,还这么尊敬自己,这更加让他震惊,而且,孙承宗是什么人物?久历官场,什么人在想什么,他一眼就能看穿。 孙承宗看的出来韦宝并不是违心之言。 韦宝的确是真心的,他不怕老大,尤其是孙承宗这种老大,孙承宗亲自坐镇,反而不会有什么麻烦,阎王好摆布,鬼难缠嘛。 而且,地盘和人都是他的,最关键的是人,这几百万人都是由天地会分配的产权,只有天地会能保障他们的权益,天地会是他的,谁能夺走? 孙承宗要是真的跑到辽阳城来办公,顶多自己贴个总裁府出来,再多贴一点办公经费出来。 话整个辽南都是自己在掌控,也贴补不了几个经费吧?无非平时多给这帮官员弄点过节费啥的,呵呵。 “这些事情迟些再吧!”孙承宗现在正被阉党和东林党联合怼的难受,蓟辽督师的位置还能坐几天都不见得,都不一定,都不好,哪里还有心思想在哪儿办公这种事情? “宝,我现在去连山关看一看!我告诉你,若是真的拿下了整个辽南,你就好办了!地和人都是你的,无论换了谁来都一样!无非是该缴纳的捐税缴清就行了。但若是辽南还有建奴,不但你们自己不得安生,朝廷也一定会派驻大军前来的!你要让朝廷没有借口派兵,明白吗?”孙承宗将韦宝拉到旁边,压低声音道。 “恩师的意思我明白!多谢恩师为我着想。”韦宝眨了眨眼睛,轻声道“可我若打下来了整个辽南,也不见得朝廷就不会派兵吧?” “你这么聪明的人,这都想不明白吗?整个辽南若都是你的,他们能往哪儿派兵?派兵之前,不要先安排营房吗?你不给他们住处,他们还能强抢?强抢就会引起民变,谁能担这个责任?只要没有大军前来!派多少官员来都无所谓,明白了吗?”孙承宗老谋深算道。 韦宝闻言大喜,茅塞顿开,轻声道“多谢恩师,恩师真为宝着想啊。” “你是我的弟子,待我又礼敬有加,我将你当成半个儿子,怎么不为你着想?”孙承宗笑道。 “是,是。”韦宝呵呵一笑。 “随我去一趟连山关查看吧?现在没有啥后顾之忧了吗?我知道你一定怕我带一堆人来夺你地盘来了。”孙承宗笑道“你去看一看,也没啥危险,为师都不怕,你怕什么?” 韦宝脸一红,被孙承宗中了心思,知道推脱不得了,遂笑道“去看一看就去看一看吧,真没啥好看的啊,我也看不懂。” “呵呵。”孙承宗被韦宝逗乐了,“你就揣着明白装糊涂吧!你若看不懂,怎么把建奴打的趴在城里不敢出来了?当年大明四十万大军也没有办到,你今天办到了!你是奇才!” “恩师,都是下面人弄的,我真没有做什么。”韦宝笑道。 “不算了,不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放心,我不会担心你割据一方的!大明也不容许!”孙承宗道。 “为什么?我有这么大的地盘,这么多的人口,为什么不担心我割据一方?”韦宝奇道。 “因为你只是一个七品的转运使啊!倘若你今天是为师的位置,别人就不会这么看了!所以,当官有好处,也有不好的地方,明白了?”孙承宗微笑解释。 韦宝恍然大悟,重重点头“明白了!那我就安安稳稳当个富甲一方的富豪便是!不过,恩师,我还是想考科举,考进士!” “走吧,这些事情,为师帮不上忙!看你自己了。”孙承宗是大概知道韦宝的水平的,暗忖你一个连乡试科试都过不了,来是连考举人的资格考试都过不了的人,现在被你弄了个举人功名,该当知足了吧?你还想靠进士?你当大明的进士是什么啊? 韦宝最后提出想考进士的话,恰好被袁崇焕听到了一点点,袁崇焕就不是好笑了,而是有气,暗忖你那点水平,还想考进士!知道我当初考了多少年吗?凭我的学识才华也考了恁多年,你个不学无术,只会投机溜须拍马的东西,你凭什么啊? “明日再吧,恩师不必如此着急,晚上再好好喝一场,然后好好睡一觉,明日下午再出发不迟。”韦宝道。 “不了,不了,我现在就急着想看看你们的军营,想看看连山关和甜水的建奴!”孙承宗催促道。 韦宝见他这样,只能同意现在就陪伴他去看大营。 反正宝军现在手榴弹也用完了,武器都以农具为主,也不怕人去看。 毒雾罐子嘛,这不算是违禁的武器,没事。 手榴弹主要因为有铁,还有厉害的火葯,这些都是不允许民间私有的,一个两个还好,军营里面存了大量的话,肯定会被人抓住话柄。 不管这帮官员会不会找事,反正辽南来了这些人,韦宝还是感到很头疼,备不住他们就会打报告。 还有辽阳城的原来衙门已经被自己占了,现在是总裁官邸,再让出来很不方便,这些人又必然会选择在辽阳城办公,安置他们也是个麻烦! 孙承宗到了辽南,建奴并不知道,他们仍然在紧急的做兵力调动。 “就在辽阳城刚刚被韦宝偷袭去的时候,你们还在信誓旦旦的要将辽阳城夺回来!并且什么三日内将辽南的汉人杀光!可现在过去了一个多月,汉人没有杀光,倒是我们死了近两万人!城池被夺走了大半!现在已经被人家逼的无法出城!”皇太极道。 底下一众将领鸦雀无声,这个时候,真的没有人再敢出风头大话了,连山关外就是八万多汉人军队的大营啊! 韦宝是没有狠下心来用人去拼,用人口数量去堆积战争的胜利!否则现在的形势真的很好。 这里是辽南,来就是汉人的聚集地,现在又有足够的人口,建奴又因为冬季积雪,战马施展不开,而且盛京地区缺粮,根无力增兵辽南! 韦宝要是弄个二十万人,打1500驻守的连山关,问题不大,一点都不大,即便都是没有经历过战争的新兵,都还是老百姓,是农民,这么多人在一起,只要不溃散,顶个一两天,一定能攻破连山关的。 所以,皇太极现在很忧虑。 “若是韦宝军再增兵的话,连山关一定守不住!”皇太极接着道“那样的话,我们将被迫撤军!而撤军就意味着我八旗大军彻底的失败!我们从来没有败过!” “现在就怕韦宝军会对鞍山和甜水发起进攻!”岳托道。 皇太极点头“将鞍山的兵马调往甜水,合兵一处,放弃鞍山吧!” “贝勒!” 建奴将领们一听皇太极下达这种命令,都有些急了。 鞍山的人口很多,位置很重要,虽然没有镇江堡那么有战略意义,但是跟金州的情况很像,经济在辽南来是发达的,而且,要是放弃了鞍山,将彻底失去夹击辽阳城的可能性,那样的话,就拿辽阳城一点办法都没有了。 放弃鞍山,等于放弃反攻辽阳城的希望! “你们有什么办法吗?不放弃鞍山的话,只怕甜水也守不住了!到时候甜水一丢,连山关和鞍山将被彻底隔开,鞍山的守军照样面临孤立无援的境地!也还是会丢!不如趁早合兵一处,使得甜水与连山关互成掎角之势!”皇太极解释道。 鞍山是人口大城,连山关和甜水则属于纯军事堡垒! 皇太极现在已经顾不得治理地方了,要的是守住建奴在辽南的最后通道,为将来反击整个辽南留下希望! “是,贝勒!” 底下人见就这么定了,答应着去让信使传递命令。 “大家这段时间都睁大眼睛吧!顶多两个月,天气就能回暖,到了开春,这帮汉人就是我们屠宰的羔羊!”皇太极做结束语。 “是,贝勒!” 建奴众将齐声答应,虽然皇太极没有明着,但是大家都很清楚,主动撤军鞍山之后,再不能丢弃现在手中的任何一个城池了。 韦宝下午陪着孙承宗前往连山关外围。 孙承宗并没有带所有官员去,只带了袁崇焕。 韦宝让人安排这帮委署官员们,将他们暂时安置在馆驿居住。 “恩师,这些人将来在哪儿理政?这辽南可没有多少政务给他们理啊。”韦宝轻声对孙承宗道,不想让袁崇焕听见。 孙承宗明白韦宝的意思,“不能怠慢了,你是不是不打算让出现在的府邸啊?” “嗯,住惯了的,而且,辽阳城就这么一座好府邸啊,这可是原先的都指挥使司,后来又被建奴扩建了三倍,增添了不少东西。”韦宝道。 “我想一想吧!暂时将他们安置在馆驿,应该没啥问题,有我在蓟辽督师的位置上,没人敢难为你,我就怕我下来了,就麻烦了。”孙承宗叹口气道。 “谁敢让恩师下来,我要他好看!”韦宝急忙趁机表忠心。 孙承宗欣慰的呵呵一笑,没有什么。暗忖你是能找魏忠贤的麻烦,还是能找皇帝的麻烦?还是能找东林党的麻烦?你谁也惹不起,真是孩子气的话。 从辽阳城到甜水和连山关之间的韦宝军大营并不远,还赶上了晚饭时间。 韦总裁到自己的大营,随行又有大厨,晚饭是自然不用犯愁的。 主要是去的不晚,好召集将领议事,太晚了的话,别人都睡了,又没有什么急务,叫来不方便。 反正韦总裁没有急事的情况下,是绝对不会随便召集将领的,八万多人,营长都一百多个近二百个,还有好些个副团级,团级军官呢。都弄来,得二百多人。 八万多人,并没有多少人有制式军服,只有正规的陆卫队编制和护卫队编制的人才有制式军服。 军官们自然也有军服。 二百多人被召集在一起,整整齐齐的坐了个满堂。 韦宝在军营安排了一场盛大的宴席。 只是不准饮酒。 只有韦宝、孙承宗和袁崇焕这个主桌才放了有酒。 韦宝笑道“恩师,这是您来了,我得把我底下主要的管事都找来给恩师接风,要是我自己来,不会召集他们的。” 孙承宗对韦宝这一做法很满意,知道韦宝一方面是为了安排作战部署方便,另一方面也是想显示对自己不藏私,对自己亲近信任。 看着韦宝的人马,孙承宗忽然有种感觉,像是看着自己的私家兵马的感觉,虽然他知道自己跟韦宝的关系绝没有看上去那么亲热,韦宝不是自己的亲儿子,而且,就算是亲儿子,一关系到权力,也不一样了。 不过,孙承宗仍然很满意,觉得很窝心。 “宝!你这大营的阵势比辽东边军和蓟辽的兵马可气派多了!我估计,辽东边军,蓟辽大军,再加上毛文龙的人马,三方合在一起,可能才有你的架势足。”孙承宗笑道。 韦宝心中一紧,他是销售人员出身,最是明白树大招风的道理,看了看孙承宗身后的袁崇焕。 袁崇焕对韦宝一笑。 韦宝急忙道“恩师,我这可都是农民啊,你刚才来的一路上都看到了,大家用的可都是镰刀斧头啊,这哪里是兵马啊?这就是老百姓。” “不必担心,我之所以没有带人来,只带了崇焕来,你们两个都是我的弟子,不是外人,没啥好藏着掖着的,你不弄点人马,怎么在辽南做出这么多事情来?若是有人怀疑和非议你,我会替你对陛下明的!他们就算能把我蓟辽督师的位置给踢掉,也绝对无法离间我和陛下的关系。对了,你白天对我的还想科考,还想考进士,我觉得这点子不错!朝廷知道你醉心功名,那自然是忠于大明朝廷的,就不会有人怀疑和非议你在边关做大了!”孙承宗道。 “恩师啊,我来也没有想过要在边关做大,来就是绝对忠于朝廷的啊。”韦宝声道。 孙承宗笑着点点头,“嗯,不错,我孙承宗的弟子,一定是忠于大明朝廷的,绝不可能出奸佞之徒!” 韦宝和袁崇焕闻言,不由对望了一眼。 韦宝不知道袁崇焕是不是奸佞之徒,毕竟历史上对袁崇焕的风评呈现两极化,各种法都有。 但是袁崇焕看韦宝,真的是越看越反感,尤其见到了韦宝军队有这等声势,让袁崇焕心中无比提防,但是对韦宝表面上,却又更加谦和,更加温暖,拉拢讨好的意味更加明显了,好像将韦宝当成亲兄弟一般。 “恩师的是,我和宝绝不会是什么奸佞之徒,我敢肯定,宝将来一定是大明的栋梁之才!不不不,现在已经是栋梁之才了,将建奴打成这样,真给边关将士,给朝廷长士气。”袁崇焕笑道“来,宝,我敬你一杯酒!” “我该先敬师兄一杯酒才是的!”韦宝急忙起身道。 “不必客气不必客气。坐吧。”袁崇焕急忙也了起来。 “你们都别客气,看你们两个人,弄得像是演戏一般,都是自己人,都坐下。”孙承宗发话道。 韦宝和袁崇焕随即坐下。 韦宝笑道“那还是我们先敬恩师一杯酒吧?师兄?” “嗯!这个好,还是宝有见地,我险些糊涂了,失了礼数。”袁崇焕满面堆欢的笑道,似乎有什么特别特别高兴的事情,都乐得合不拢嘴了。 韦宝看了看黑乎乎的袁崇焕,暗忖你老子还真会做人,要不是知道你在历史上先斩后奏了毛文龙,我真能被你这样子给骗倒下啰,到时候被你老子杀了,再帮你数钱估计都有可能。 三人热络的聊天之后,孙承宗问道“宝啊,你可有何良策攻破建奴互相呼应的甜水和连山关吗?” “这个我真没有什么法子。”韦宝无奈道“情况的话,恩师都看到了,甜水和连山关都有建奴重兵把守,要攻下来得几万人,而且攻其一点,另外一点肯定会保护,两个点是相互呼应的,没办法,要请恩师拿主意了。” “你们觉得打甜水,连山关会保护吗?打连山关,甜水会保护吗?”孙承宗问道。 袁崇焕道“打连山关的话,甜水一定会保护,毕竟皇太极在连山关,若是不保护,让连山关有失,甜水的守军脱不了干系!打甜水的话,连山关的守军就不见得会出来了!他们会觉得他们重要,若是失了连山关,所有辽南的建奴的退路都将被切断,有被全歼的可能!所以,打甜水,连山关的建奴不见得会出来。” 孙承宗点头道“我也是这么想的,宝,你有没有想过先攻占甜水?” 韦宝正要答话,林文彪过来对吴雪霞声了一句话。 吴雪霞现在已经替代了王秋雅的位置,虽然没有明着公布,但是吴雪霞等于已经是韦宝的总裁秘书处处长了,而王秋雅则顺理成章的被拱到了副手的位置上。 “鞍山的一千建奴已经弃守鞍山,向甜水进发。这是刚刚得到的情报!”王秋雅道。 孙承宗和袁崇焕没有露出什么表情,虽然有些佩服皇太极的勇略决心!但这似乎是建奴逼不得已的兵力调配,属于正常范畴。 但是两个人倒是对韦宝的情报集很佩服! 因为他们今天从辽阳城过来,就经过了鞍山和甜水两处城池,当时鞍山还是在建奴手里的啊! 他们才刚刚到,就接到了建奴弃守鞍山的情报,明建奴刚刚弃守鞍山。 而刚刚弃守鞍山,这么快就能把情报送到连山关外的大营来,这明什么? 明韦宝的情报送的很快! 不管是大明的军队,还是建奴的军队,绝对都没有这种情报集效率! 韦宝没有管孙承宗和袁崇焕的表情变化,接着刚才的话题道“恩师,我不主张强攻城池,就算建奴才500人守卫甜水,我们可能要付出一万人丧命的代价,才有可能攻下来!” 【0001 带着铁甲舰到大明】 【0554 皇太极放弃镇江堡和凤凰城】 “现在不就是一个好机会吗?建奴正在从鞍山向甜水调兵,等于将鞍山送给你了!马上让人守卫鞍山,并在半路截击鞍山的建奴大军,争取把这一千人吃掉!”孙承宗道。 “恩师啊,在野外吃掉一千建奴,你知道我们要死多少人吗?”韦宝皱了皱眉头道“虽然会比攻城的损失一些,但建奴真不是想吃就能吃掉的。” “是啊,恩师,这得想好。”袁崇焕也道“毕竟宝的人都是老百姓,不是什么真正的大军,别等下打虎不成,反被虎伤。” “那你跑到甜水和连山关之间来扎营干什么?不就是想与建奴决战的吗?难不成弄这么多大军,就是为了吓唬建奴?”孙承宗不以为然道“既然迟早要打,这么好的机会,怎么能放弃?可以出动一半大军,围而不歼!缠住这伙建奴,不让他们进入甜水,也不让他们向别的地方逃!充分利用你的兵力优势困死这伙建奴,就看甜水和连山关的建奴出不出来救援了!战场需要变数,这是天赐良机,老天赐给你一道最好的变数!” 孙承宗完,興奋的满面红光,了起来。 韦宝挺佩服孙承宗的,一直孙承宗是守城统帅,来辽东几年也没有跟建奴打过什么仗,只会守城。 其实不然,孙承宗没有跟建奴打仗,正明孙承宗排兵布阵老道,建奴找不到破绽,不敢与孙承宗打! 来大明只要做到限制建奴就可以了,若是北方一直能保持孙承宗在的时候的局面,建奴也没有地方发展去。 一听孙承宗的套路,韦宝就知道孙承宗不但会守城,也很会野外进攻。 围而不打是可以的,困死这一千建奴,压力不大! “恩师,出动一半人马就是四万多人,我担心我们四万多人,也不见得能缠住一千建奴!建奴的单兵作战能力,恩师应该清楚吧?打大明军队的步兵至少是一个打七八个没问题,打我们的老百姓,更是一个能打几十个。”韦宝犹豫道。 若不是韦宝亲自在此,若是侯三先接到这个情报,侯三反而没有这么多犹豫,一定会立刻让人去围堵建奴一千大军,不准其与甜水的守军汇合一处。 “宝啊!机不可失,赶紧下令吧!只要围住这伙建奴,以守为攻,这一千多人一定主动攻你们!到时候他们的损失大!”孙承宗道。 韦宝想了几秒钟,虽然很是心疼老百姓,他不单单是在统帅的角度考虑问题,更已经在了统治者的角度考虑问题,难免想的更多。 不过,韦宝还是有点天赋的,立刻起身对侯三道“命令四万大军出击,咬住,困死从鞍山向甜水转移的建奴大军!以守为攻!不要主动攻打他们,等他们扑上来撞你们!形成围点打援的态势!” 侯三答应一声,很干脆的就去布置去了,一秒钟的犹豫都没有。 孙承宗对于韦宝的安排很满意,“好,好棋!现在这一千人就成了瓮中之鳖!死一个人就少一个人,围困他们一天,他们就一天没有粮食吃!荒郊野外的,这种天连老鼠都吃不着!就算他们随身带了一点干粮,你们几轮火箭过后,人都顾不过来,粮食一定烧光!他们为了速战速决,一定会主动攻击你们!因为他们没有了吃的,绝对要速战速决,没有别的选择!” 韦宝点头称是,在下决定之前,很是心疼,真的下了决心,觉得其实也还好。 侯三调集了四万多大军,总兵力一分为二,同时将陆卫队和护卫队的人马也分出了一半,这四万多人当中,就有四千多人是正儿八经的军队了,围死建奴一千人不成问题。 当夜,韦宝喝完酒后,安排孙承宗和袁崇焕歇宿,自己在大帐歇了。 王秋雅和吴雪霞睡在大帐的外帐篷,韦宝一个人睡在内帐篷。 这些天,韦宝再没有招过女人侍寝,没有招王秋雅,也没有招金尚宫,更没有招朝鲜女人和总裁秘书处的美女秘书。 事实上,韦宝除了金尚宫,还没有招过打算迎娶的女人之外的女人。 韦宝并不打算迎娶金尚宫,只是将她当成一个宫女头头而已,没有打算给名分。 在韦宝心里,到底还是有一些排外意识,汉女之外的女人,他一个都不打算娶。 要想被韦宝娶也可以,得变成汉女,跟汉女的各方面一模一样,先从文化和民族认同度上与汉人一模一样,才有可能。 这需要一个过程,可能有的外民族女子很快就能做到,可能有人一辈子都做不到,当然,韦宝不会提前明确的。 若是让金尚宫这样的女人知道了韦宝的想法,带着强烈的目的,是可以短期内做到的,做不到的话,也会伪装出来。那样的话,就很难分辨了。 次日,消息传回韦宝的大营,宝军已经将一千多从鞍山进军甜水的建奴大军围死。 是护卫队和陆卫队的正宗军队先缠住了建奴大军,然后几万人呼呼啦啦的围上去,在建奴大军外围形成了一个巨大的包围圈。 同时,消息也传回建奴大营。 皇太极闻言,如遭雷击。 没有想到韦宝军的速度这么快。 来皇太极是不想在这个节骨眼上调动兵力的,因为有很大可能被韦宝军发现并围上,就像现在这样。 但是皇太极考虑到甜水的防守薄弱,已经对连山关能起到有效保护的重要意义,才冒险让鞍山的守军这个时候赶往甜水,却没有想到,他的侥幸心理还是被教育了,韦宝军的反应真的就这么快。 “现在战局发生了重大变化,我从鞍山撤出的大军千余人,被韦宝军围困在这个位置!你们怎么办?”皇太极在地图上指出了被围大军的位置,问底下众将。 照例,没有一个人吭声,当初同意调动鞍山的一千多守军去甜水,是大家都同意了的,谁都不能推卸责任,现在出事了,却也不是谁都能想出解决的办法的。 “派兵救吧,不救的话,这一千多大军将全军覆没!”岳托道。 皇太极皱着眉头,很痛苦的表情,“我们哪里有兵力?动了甜水五百人的话,一千多大军也不见得救的出来,而甜水肯定要被攻破!连山关的兵马更不能动,连山关若是丢了,整个辽南的大军将军心溃散!很有可能要被韦宝军全歼。” 皇太极感到了害怕,深深的恐惧,从来没有过的恐惧,随着深冬的延续,每一天都像是在地府中煎熬,忍受油锅烹炸之苦。 “要么放弃甜水吧!给我五百人,我再带甜水的五百人,凑齐1000人马,一定能救出被困大军,到时候,直接返回连山关!”岳托提议道。 “放弃甜水的话,连山关就彻底孤立无援了!你从连山关和甜水同时抽调五百大军,就是抽调了1000大军出城!连山关只剩下1000守军了!我们有一千五百守军的话,我自信能抵挡四五万韦宝军!若只剩下一千人,韦宝军很有可能强攻连山关!到时候你们再在外面回不来,或者直接被韦宝军全部杀光了的话,我找谁去?”皇太极摇头道“不行,眼下最重要的是守住连山关,否则没有退路了!不能分兵!” 岳托急道“难道就见死不救吗?那可是一千多人马啊!” “你现在知道是一千多人马了?你们在盖州外围一下死伤五六千大军的时候,怎么不知道一千多人马?”皇太极没好气道。 “那我不从连山关调人走了,我带着甜水的五百守军去与韦宝军拼了,一定也能救出这一千多人马,救不出来的话,大不了跟他们死在一起!”岳托红着脸蹙着脖子道。 众将纷纷同意岳托的主意,都不能见死不救。 “几万大军包围,你带五百人能救的出来?救不救得出来先不,失去了甜水,韦宝军到时候攻打起连山关来,将再无顾忌!”皇太极仍然下不了决心。 “连山关城池坚固,山势险峻!否则也不会叫连山关了!有1500大军防卫,可抵得住五万以上敌军进攻!况且我们还有青台峪、凤凰城和镇江堡在手里,就算是丢失了连山关,韦宝军也奈何不得我们!”岳托坚持道。 众将又纷纷附和,一致要求救人。 连山关关城是辽南最重要的关城,该关城是通向辽东都司的重要交通要隘。 在天顺年以前尚属自然的“以河为限的隘口”,不是带有长城建筑的“边关”,因明成化五年韩斌建十堡和“障塞”拒守这里时,连山关又成为内关。 据《全辽志》卷五《艺文上》呼为卿的《辽副总兵题名记》记载“我成祖建都于北京,辽东遂为东北巨镇,总兵建节广宁,遥制一方。景泰多事,辽阳始据河为边(未建人工长城),至天顺设分守参将寻改副总兵充任,开府于此,然其统制之规,视昔有加,旧边东止连山关。今叆阳诸城扼险千里。”最后一语是指韩斌于成化五年新建障塞(长城)。 军用勿动,可见此处地理位置极为重要。 易守难攻,自古为兵家必争之地。 皇太极被吵的心烦,也知道见死不救若是传出去的话,对他的名誉损害极大! “你们想过没有,放弃甜水,再救不出人的话,连山关也极有可能不保!到时候我整个辽南大军危矣!”皇太极大声疾呼。 “就算连山关保不住,也可以撤军镇江堡,那里有足够的粮草和三千大军!就算青台峪和凤凰城也守不住,在镇江堡也一定能等到开春,等到大汗亲发大军救援的!”岳托道。 皇太极叹口气,“我不是自己怕死!我是怕耽误了大汗的伟业!知道吗?辽南之地尽数丢失,光是有个镇江堡有什么用?若是韦宝军以重兵把守,届时大汗要攻取连山关,得付出多少勇士的性命?不定我大金国至此而衰了。” 被皇太极这么一,一帮建奴将领也犹豫了。 这的确是个两难的决定。 “我也不是不想听你们的,我现在也想不好!如果不救,一千多鞍山撤出来的人马肯定是完了,接下来韦宝军肯定会攻打甜水的兵马,我们到时候还是要面临救还是不救的决定!但那时比较好决断,肯定是要救援的!因为甜水毕竟有城池,虽然只有500人马,不容易马上失守!韦宝军要拿下甜水,肯定会付出巨大的伤亡!”皇太极道。 “那韦宝军要是杀光了那一千多从鞍山撤出的兵马,不直接进攻甜水,而是进攻连山关呢?甜水的人马肯定会来救援,到时候,甜水一样要丢,甜水的人马一样保不住!”岳托道。 “也不排除韦宝军会这么做,这些人用兵很老道,一点不比明国的朝廷兵马差。”皇太极道“若是那样的话,我们至少能让韦宝军付出五万人以上的死伤!再弃守连山关,逃往青台峪的话我们可以趁韦宝军在城池之外的兵力不足,单兵战斗力弱,四面出击。总之,这次不救比救要上算!但若见死不救,传出去有损我八旗大军威名!岳托听令!”皇太极话锋一转。 八旗众将都糊涂了,搞不清楚皇太极到底要干什么。 “算了一下,不管怎么样,甜水是肯定守不住了!岳托你带五百人马,带同甜水的五百人马,合兵一千,争取救出被围困的鞍山兵马!若是救不出来,速速返回连山关,万万不可被韦宝军围困!”皇太极道。 虽然算计了几种办法,而且皇太极并不认同岳托的想法,可最后还是同意了岳托最初的谏言。 岳托闻言大喜,大声答道“是,我一定不辱使命,就算救不出被围大军,也绝不会让带去的人被围!我们里应外合,这次一定给韦宝军以迎头痛击!搞不好就能像代善打毛文龙的兵马,杀他们几万人一个片甲不留!” “别把大话在前面!”皇太极沉声道“我事先明,不管你们在外面打成什么样,连山关的一千兵马是断然不会出城的!我们必须固守连山关。到时候,任何人再劝我派兵出关,立斩不饶!” “是,贝勒!” 众将领齐声答应了。 皇太极在反复犹豫之后,最终还是让岳托带着从连山关带走的500人,加上将甜水的500建奴守军全部带走,合计一千大军,去解围。 解从鞍山出发,准备去甜水的那一千建奴大军的围。 岳托这边人刚刚出来,消息已经传递到了韦总裁的大帐。 “围死他!建奴敢出来多少人,都围死!”孙承宗高兴了。 韦宝一汗,孙承宗现在整天跟他待在一起,而他在大营的话,底下人肯定是以他的意思为准的,他真有点不喜欢孙承宗整天跟自己在一起,什么都能知晓。 “恩师,我下面的人怎么打,我是从来不过问的。”韦宝笑道。 “这怎么行?打仗这么大的事情,怎么能全部甩手不管呢?”孙承宗很‘大方’的开始为韦宝指画起来“宝,你现在立刻安排最精锐的大军吃掉从连山关出来的这伙建奴,两万人吧!剩余两万多人,留在这里继续连山关的建奴守军!出来的这伙建奴一定是解围用的,被围的建奴,和这伙建奴,一起围死他们!看看建奴怎么办!现在就看你们的了!” 韦宝脑门掠过三道黑线,暗忖这是老子的军队还是你的军队啊?你也就指挥一下蓟辽兵马吧,底下的兵马还不见得就听你的,辽东边军你根指挥不动,毛文龙你就更指挥不动了吧? 韦宝看向侯三“你自己拿主意吧,就当我不在,不过,我恩师的话,你们会同参谋部考虑进去。” 侯三当即答道“是,公子。我觉得孙大人的可行,从连山关出城的建奴大军,来多少都要吃掉的!在野外打,毕竟好过强攻连山关。” 孙承宗闻言大喜,欣赏的看着侯三“嗯!你的不错!你是宝底下的什么人啊?所有的兵马都是你在指挥吗?” 侯三不敢话了,看向韦宝。 韦宝微微一笑,对侯三“你下去忙你的吧。” “是,公子。”侯三来想行军礼的,想到孙承宗在这里,改为拱手告辞。他刚才也没有像平常一样称呼韦宝为总裁。 “他是我的一个商号管事而已,我下面的人分成了几百拨,各方面都有管事,管事也有几百人。”韦宝笑着向孙承宗解释。 孙承宗和袁崇焕对望了一眼,几百个这样的人?那韦宝的手下不是比官府的人员还多? 这还是一个商号?还是一个庄子?管事都几百人,这是一个朝廷吧? 越是在韦宝这里待的时间长,对于韦宝下面的体系深入了解,孙承宗和袁崇焕越是有了韦宝这就是一个独立朝廷的印象,因为政权,军权,分的井井有条,简直比朝廷还朝廷。 最搞笑,也是最可怕的是,韦宝一天到黑乐悠悠的,除了吃喝,似乎就剩下玩乐,真的是啥事都不管的,比皇帝还轻松。 侯三派出两万大军围堵岳托所部一千人,并派出5000大军进驻甜水!大营留下18000左右大军。 建奴方面和韦宝方面都在紧张的等待这场局部战争的结果。 两千建奴被分割成两块,拼死了要会合。 韦宝的两股大军,一路四万人,一路两万人,拼死了要吃掉这两股建奴。 不过,韦宝的军队并不是进攻,而是围而不攻,以困守为主,以减轻伤亡。 在韦宝看来,他们有足够的人数优势,能困住建奴不让走,建奴就已经等于死了。 建奴在野外可以通过狼烟联系,岳托所部放起了狼烟,鞍山方面的建奴兵马也放起了狼烟,两边的人都能看见对方的狼烟,相距不到20里,可就是无法接近,两边都发动了一波一波又一波的进攻。 主要因为建奴没有使用大规模的骑兵兵团,用骑兵的话,破步兵的铁桶阵不难,但是步兵对步兵的话,即便是建奴的弓箭厉害,射程远,精度高,有很大优势,也很难攻破盾牌阵。 两天的消耗战之后,宝军这边死了6000多人,楞是挡住了两边建奴千人大队三位数的进攻。 两边建奴千人大队死伤过半,合起来不到800人了,但是两边建奴没死绝,狼烟就还会天天放。 不光是韦宝的大营能看见狼烟,建奴连山关派出的探子也能看见。 “岳托也被缠上了!这是最坏的消息,没有想到韦宝军这么有实力!”皇太极一脸疲惫,他已经多日未曾睡过觉了,睡不着! 皇太极现在很后悔不该让岳托带着连山关的五百人和甜水的五百人出击的! 尤其是甜水的五百守军,这五百守军若是不动的话,韦宝军要攻下甜水,至少要付出一两万伤亡代价! 在韦宝军进攻甜水的时候,连山关是能看见狼烟的,还可以不时的出击在外围騒扰,就算不能给甜水解围,也会大大增加韦宝军的伤亡。 皇太极现在后悔的恨不得撞墙,恨自己还是太过于看重名誉,看重旁人对他的看法,没有守住心! “是啊,贝勒,我们昨天就已经放出狼烟,让岳托带人速回,不要再管鞍山方面的人马了,他一定是看见了,回不来了!”一名谋臣叹口气道。 “让人带信给代善!放弃镇江堡!2000兵马都撤回来!凤凰城的五百兵马也撤出来,与青台峪的500兵马合在一起,我们只守卫连山关和青台峪两处就可以了!再也不能出外与韦宝军打。”皇太极两只眼眶周围都是乌黑的。嗓音也比平日沙哑的多。 “贝勒,不可啊!好不容易得到了镇江堡这么重要的城池,那是可以封锁一大片鸭绿江的啊!有了镇江堡,可以彻底封死对岸的毛文龙军队!”谋士劝阻道。 “那又怎么样?现在毛文龙在辽南已经没有城池,可是出了一个韦宝,要是让韦宝占领了整个辽南,不是比毛文龙更可怕?只要守住连山关!我们就能反攻!若不是青台峪对连山关有保护,有互为犄角的作用,我连青台峪都不打算守了,打算让人全部撤回连山关!”皇太极道“你还看不出来吗?韦宝军虽然多数是临时征召的老百姓,但不知道他们用了什么法子,这些老百姓很拥戴韦宝!比拥戴大明朝廷要拥戴韦宝数倍,甚至十数倍!我们再不调动兵马,不出三日,城外的两支被围大军就会被歼灭,到时候,韦宝军的下一个矛头就是强攻连山关!到那时候若是守不住,想调集代善的人马都调不到了!这是弃车保帅,不得已而为之!” 谋士不再什么,想了一会,点头。 “去让人赶紧传令,别再耽搁。”皇太极浑身乏力的完,用两只手捂住长出了一点点碎渣头发,来应该是光溜溜的前额。 这个时代的建奴剃发面积比满清中后期大一些。 最开始建奴留辫子,就只留后面一搓搓,三分之二的脑袋都是光溜溜的。 到了满清中后期,可能是因为汉人的关系吧,反正越留越靠前,基一半一半,以头顶漩涡为分界线。 谋士答应一声,悄声退下,不敢在打扰皇太极。 皇太极这次都没有再征求众将的意见,而是独自做了决定,战事发展到这个地步,他不想和任何人讨论,甚至想到要将战报报与父汗努尔哈赤,就浑身发冷,想到父汗那鹰一般的炯炯有神的双眼,那似乎能燃烧一切的双眼,他就越发的浑身发冷。 倒不全是因为怕努尔哈赤责罚,怕失宠于众兄弟中,是皇太极自己接受不了这样的失败,引为奇耻大辱。 次日,代善接到了皇太极让人发来的命令。 代善没有迟疑,听闻两路大军被围困在甜水周边,便立即命令大军撤出镇江堡!临行前,除了带上了能带走的足够粮食,剩余的带不走的粮食,全部下令焚毁,并火烧了镇江堡内部的房屋! 镇江堡由毛文龙经营多年,不管是内部还是外部的规模,在辽南都能排在前两名,仅次于辽阳城! 代善的疯狂行径,不但让镇江堡内的大片房屋起火,几千老百姓也大都葬身火海。 烧杀抢掠,建奴的老行,干起来干净利落,很麻溜。 代善的兵马经过汤,汤的守军飞速通报大营之余,并没有敢出城阻拦。 汤和险山堡都有5000韦宝军,守城绰绰有余,但是这些兵马要是出城与代善的两千大军硬碰,无异于找死,所以没有敢轻举妄动。 况且,陆卫队总参谋部给这些新军下的命令也只是守好城池,并没有任何出城作战的命令。 不过,汤在代善的人过了凤凰城之后,凤凰城的500建奴军队也去到青台峪与青台峪的500守军会合,共同守卫青台峪之后,汤派出了两千兵马,占据了凤凰城,并派出一千兵马,占据了镇江堡。 镇江堡原是毛文龙的重镇,毛文龙那日被建奴扫掉了上万大军,只有几百人在百里之外的獐子岛,所以,不敢是接到消息,还是派兵,肯定都比只与镇江堡和凤凰城相隔三四十里的汤堡要慢的多。 事实上,毛文龙在失去了镇江堡之后,也没有想到过建奴这才几天功夫,居然会主动放弃镇江堡。 虽然毛文龙的探子打探回了辽南的北部,宝军与建奴大军对峙的情况,但毛文龙并不觉得韦宝军有足够的力量将皇太极逼的要撤回已经夺取了镇江堡的代善的这路兵马。 所以,迄今为止,韦宝军得到的城池,几乎没有一处是自己打下来的,都是捡了建奴的丢弃之城。 只有辽阳城是韦宝军打下来的,那还不是军队所为,是统计署辽南的特工队办到的,都不能算是严格意义上的攻打,不能算攻坚战。 韦宝一直很反对攻坚战,这跟他的性格相合,也跟他后来练的太极相合,虽然找了一个少林正宗武师,但韦宝只是将少林功夫作为印证太极的对手,并没有同时修行两种功夫,两派的武师,太极常五爷和少林程宗猷师傅也都认为同时修习两边的功夫会出岔子,走火入魔倒不至于,不是武侠,但可能会得不偿失,两边都学不好。 来韦宝也不是特别热衷习武,想连成个武学宗师啥的,只是想健身强体而已,所以,一直专门修习太极拳和太极棍而已。 学的太极功夫越精深,也让韦宝的性格更加圆融,更加偏软了一些,更不喜欢刚正面。 虽然底下的军事部署和军事行动,大部分是底下人自己决断,很多时候只是在发命令的同时,抄送命令给韦总裁知晓而已。 但底下人每次会得到韦总裁的批复的,韦总裁会点出他的看法,会觉得这么做好与不好,不足之处是哪些。 底下人自然需要揣测总裁的心思,知道总裁不喜欢大股伤亡,不喜欢攻坚城池,久而久之,宝军的作战,就极少有围歼战这个词。 偶尔攻打城池,也顶多是驱赶形式,而且,至少是四五十倍数于敌人的兵力,才会攻击城池。 一支军队的性格,取决于首任长官的性格。 而这支军队的缔造者的性格,又会决定整个军队的基性格。 所以,如果是冷兵器的话,韦宝的军队虽然在军纪,在层次,等级,分队,这些科学性方面要强于时代的任何一支军队,但是也不会有太大的优势。 不过韦宝知道这一点,却并不很担心,他要的是军纪,是服从,没想过弄出啥以一当十的王牌部队,韦宝发展军队的方向,更侧重于武器的升级。 【0001 带着铁甲舰到大明】 【0555 打翻天的辽南】 但宝军现在的武器是肯定没法更新了。 除了手榴弹和毒雾罐子,啥也没有。 手榴弹和毒雾罐子的原材料也全部用尽,没有铁,没有大规模的优质磷矿,硫磺矿这些。 带了一艘仿制军舰,实则是作为旅游用途的游船跑到大明来的韦总裁,真心没法快速升级科技树。 代善带着人马和粮食,过了青台峪,到了连山关外围,没有遇到阻碍。 这让代善还有些不习惯。 “都心一些,韦宝军擅长打伏击!别再招了什么套!”代善警惕的四下看看。 “不必怕,兄长,我们已经能看见连山关了!韦宝军现在围了鞍山和岳托的两路大军,哪里还有余力应对我们?我们可以坦然回连山关去。”济尔哈朗道。 “皇太极被吓破了胆,他就算是一千人守住连山关也足矣!我为什么要回连山关?我要去救出岳托和鞍山守军!”代善坚定道。 众将一惊,济尔哈朗道“兄长,但是皇太极已经下了撤军的命令啊,大汗要听他的。” “我知道!可我们八旗精锐尝过这种失败吗?尝过见死不救的滋味吗?难道看着我们的弟兄被汉人围歼而置之不理?”代善愤怒道。 “可我们带了大批粮食啊!毛文龙存在镇江堡的粮食的八成被我们带来了,来不及带走的只有两成,已经被我们烧光!若是将这批粮食先运回连山关,我们今冬就不缺大军粮食了!连山关将稳如泰山。”一名将领道。 “济尔哈朗!你带一千人送粮食回连山关!我亲自带人去解救岳托他们!”代善下令道。 “兄长,太危险了!一起先会连山关吧?”济尔哈朗劝阻道。 “做什么事不危险?打仗来就是把人头别在裤腰带上的事情!不必多言!”代善举手道“执行我的将令吧!” “韦宝军都是一些拿住镰刀斧头和锄头的农夫,他们是临时召集起来的,兄长这么做,也未尝不可!我遵命!”济尔哈朗拱手道。 代善满意的点头,然后大声道“大军一分为二!一路跟我走!去解救我们的兄弟!一路跟济尔哈朗走,将粮食都运回连山关!” 众将和附近听见了命令的兵勇一起大声答应。 虽然连番受挫,但都是中了韦宝军的伏击,建奴大军的士气依然很旺盛,并没有多大影响。 打仗这件事对他们来,似乎真的只是狩猎。 其实此时代善的兵马离韦宝的大营已经很近了! 所以代善军队一分开,韦宝立刻接到了情报。 “公子,代善大军一分为二,一千人送粮食回连山关,一千人去解围被我们围困的两支建奴兵马,这两路军马若是顺利抵达位置,不但我们围歼建奴的计划告急,以后再想打连山关,也几乎是不可能的,连山关来就还有上千建奴守军,这一下又回去一千,还带去了足矣让他们过冬的粮食!”侯三焦急的向韦宝禀报,这么重大的关头,他不敢随便做主了,因为这个决定,很有可能关系到整个战役的成败。 “宝,这是建奴要与你决战了啊!”孙承宗道。 袁崇焕也振奋的瞪大眼睛,要看韦宝会怎么做决定。 “你有什么想法?”韦宝问侯三和谭疯子,“谭团长,你也一。” “公子,建奴很猖狂啊!我们围死了他们两路人马,他们还敢送一千人过来!没的,肯定要打!”侯三道。 “对,打是肯定要打的,就看怎么个打法!”谭疯子也跟着道“分兵两处,将从镇江堡开来的两千建奴大军全部吃掉!不能让他们解围,更不能让他们回连山关!” “就怕连山关的守军也会出来,那他们合起来,就有四五千人!我们的八万人也不见得顶得住!”侯三有点发虚。这是狠狠的赌博,是拿命在赌! “现在已经到了最关键的关头,输赢在此一举!能与建奴在城外拼杀,总好过到时候那人命去堆甜城墙!”谭疯子坚持道“公子,拿主意吧,一炷香之内,咱们必须做出决断!否则带着粮食的建奴一军要是靠连山关太近,就不好办了。公子,我提议立刻派出全部人马,以一万五千人围死建奴往连山关去的一部!至于建奴解围的一部,就让我们的六万多人去对付!两路建奴大军是围困,三路建奴大军也同样是围困!暂时不要管连山关的建奴,连山关的建奴要是敢出来,我们这一万五千人正好趁势夺取他们的连山关!” “谭大哥,你这么做,将置我方于死地!还是稳妥一些为好。我们对建奴,20个人对一个,方有胜算!若是连山关的建奴出了,我们顶多是15个对人家一个人!不过,很明显,建奴仍然拥有很大的优势!”侯三道“我方在这一片的总人数已经不足八万,要对付五千多建奴,这是很困难的!别弄不好,被建奴夺回辽阳城和甜水,我们之前所做的,就全部功亏一篑了。就算拿不下连山关,连山关一直在建奴手里,等到开春,我们还能再增加人马,拼死防守就是了,也不见得就一定败了。” “侯三,你太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了。你的陆卫队和我的护卫队合起来,还是有四千人的!况且,我们现在不足八万,也差不多!而且,我们除了明面上的八万人,还有二百多万民夫支持我们!一夜之间,我们就可以筑起几十道篱笆栅栏,这是什么速度?建奴怎么比?我们一道一道的守卫,他们攻不进来,里面的人也出不去,敢来多少人,我们就吃掉他们多少人!这里是辽南,并不是建奴的沈阳!”谭疯子大声道。 孙承宗闻言,连连点头,对韦宝道“宝啊,这位将军的极是!不能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的!建奴也是人!比咱们强不到哪里去!况且他们的人少,咱们死了还能再补充,建奴死了,就多少年也补不出来一个汉子了。” 韦宝大汗,暗忖你的轻巧,当初看你指挥蓟辽兵马和辽东边军的时候,你咋没有这种破釜沉舟的勇气呢?还不是怕伤亡惨重,朝廷怪罪你啊?到了我这里,你恨不得我把裤衩都脱下来押上去赌博吗? “不错,宝,你们有几百万人口,死了还能再补!这么好的机会,千载难逢啊!”袁崇焕也帮腔道“这个时候不拼命,还等到什么时候?全歼了所有在辽南的建奴,你就把辽南拿稳了!” 韦宝没有理会袁崇焕,皱着眉头,拿不定主意。 韦宝倒不是怕拼人数,他有不少人,再拼几万不成问题。 韦宝主要是怕兵败如山倒,建奴的威力,他是见识过的,两千人就能横扫毛文龙上万人,并且是攻城拔寨那种横扫,打的毛文龙溃不成军,只有几百人逃命。 一旦自己的军队失利,之前占的城池可能全部要吐出来,老百姓全部要吐出来,所有辽南的地盘可能也要全部吐出来,很有可能酿成崩盘的局面。 “总裁!战场时机,稍纵即逝!总裁赶紧决断吧!”谭疯子已经顾不得孙承宗和袁崇焕这种‘外人’在场了,直接喊上了总裁。 总裁是韦宝在天地会的官称,等于皇帝! 韦宝紧紧攥着拳头,赶紧自己脑子转的太快,现在都有点宕机了,一片混乱,头热的厉害,还发胀,发痛! 吴雪霞见这大冬天的,韦宝都出汗了,知道韦宝此时有多焦躁,心疼的感觉端来热茶,并帮韦宝轻轻地按摩肩膀和太阳穴,柔声安慰道“还有一点时间,可以再想一想的,不着急。” “总裁!这一路救援的兵马有一千人,而且是在最外围,很难围困他们,他们却可以在我们的巨大包围圈外面一直杀人!杀的多了,很难保证包围圈不溃散!六万多弟兄的性命将堪舆!”侯三道“还有,若是不派出我们现在手里的一万五千人去劫粮,就根打不过这护送粮食去连山关的一千建奴!派去了的话,我们没有后备队了!连山关的一千建奴一旦倾巢而出,我们这一万五千人就有先被吃掉的危险!所以,不管六万多大队那边打成什么样,若是我们这一万多人先被建奴吃掉,整个战局势必扭转!还是那句话,我们的实力,顶多是缠住建奴,消耗建奴,硬吃是办不到的!胜负难料,还稍微向建奴一方倾斜!建奴仍然有兵力上和战力上的优势!二百多万民夫,是打不了仗的,真的等我们的人都溃散了,民夫们立刻也会溃散,别二百万,就是两千万也没用!若是有用,京畿地区就不会一次一次的被建奴长途奔袭了。人再多,到时候也成为建奴的箭靶子!建奴的粮食不充裕,但总裁不要忘记了,他们的箭簇是很充裕的!” 韦宝叹口气,这点,他怎么会不知道?当初为了讨好建奴,不但为建奴修筑道路,还为建奴加工了大量的箭簇! 倒不是韦宝故意要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而是他很清楚,即便自己不给建奴加工箭簇,这种纯手工的劳动,建奴的士卒自己徒手做,也不会差太多可能没有自己给他们制造的那么精良,但也不会差太多,不管数量还是质量。 而且,若不是为建奴提供大量优质箭簇,建奴也不会放心将道路交给天地商号去修。 “这位兄弟的也有些道理,建奴自幼在马背上长大,拉弓射箭,那是自就会的,而我们大明老百姓这边,除了极少数的猎户善于使用弓箭,老百姓根不行,射箭可不是一两年就能算会的,至少得五年十年,而且得长期练才行,隔段时间不射箭,当初还不错的人,又得生疏了。”袁崇焕又改了口风。 韦宝一汗,算是看出来了,袁崇焕就是来添乱的,韦宝甚至能够隐隐约约的感觉到,袁崇焕很不希望自己尽快做决定,希望自己贻误战机,希望自己输。 “总裁,这个风险值得冒,就围死了建奴,全歼他们!要是总裁放心,整个战役请交给我指挥,若是没有全歼建奴,我老谭自己自刎,杀身成仁以谢罪总裁和天地会!”谭疯子大声的,慨然道。 “你,你这……”侯三皱了皱眉头,觉得谭疯子这么,是在将他的军,好像他不希望总裁赢一样,而且,你这么立下军令状来夺我的权,这成了什么? 韦宝明白二人的想法,向二人压了压手“有意见分歧很正常,都别吵了!” 谭疯子和侯三互相看了一眼,都没有再吭声。 “我命令,战役总指挥由我亲自担任!之前缠住并且包围了两股建奴的六万大队照例缠绕包围,对新增之敌,修筑栅栏防御,充分调动老百姓的力量!由侯三负责。大营的一万七八千人,尽数出击,一定要截杀到建奴的粮食,不管连山关的建奴是否出击,打的狠一些!这一路,将护卫队除了总裁卫队的人之外,尽数派上去!由谭疯子指挥!我只带五百总裁卫队坐镇大营!作为预备队!”韦宝终于下令了,韦宝知道,再不果断作出决定,就来不及了! “总裁!”谭疯子和侯三闻言,几乎是同时叫出来。 然后谭疯子道“总裁请到甜水去吧?只有五百总裁卫队守卫总裁,太危险了!” 侯三也道“是啊,总裁进入甜水,和在这里是一样的。” “大营总要有人守卫,现在和甜水的人换防已经来不及了!”韦宝果断道“放心!只要你们打的好,建奴哪里有余力截杀大营?” 谭疯子和侯三见总裁已经下了决心,这是要破釜沉舟了,连总裁卫队都用上了充当预备队,都感到热血沸腾,答应着,去分派兵马,即刻动身! 这些日子,整个大营的兵马都是衣不解带的随时待命!所以出动的速度很快。 吴雪霞和王秋雅虽然觉得韦宝这么做,太冒险了,但是并没有劝阻,都想着能陪在韦宝身边,他若是有什么危险,就陪他一起死就是了。 韦宝可没有他们想的这么伟大,韦宝并不觉得在大营危险,反而觉得在甜水这种城池中才危险。 他在大营,将士们一定会浴血奋战,深受鼓舞。而且,若是有危险到了,他随时可以带股骑兵部队往析木城和海州方向逃窜,绕路回辽阳城,或者就留在海州,都很安全。 在众人眼里,韦宝是置之死地而后生,而韦宝心中,则早已经打好了退路,只等这场豪赌开盘! “宝,这才是真正的你啊!”孙承宗看着韦宝,很是欣慰,一副今天才认识韦宝的样子。 袁崇焕也道“想我像宝这么大的时候,只是一个童生,成日只知道念书进学,哪里能指挥这千军万马啊!近十万大军,宝,你比蓟辽兵马和辽东边军都有家底了!” 韦宝急忙辩解道“袁大哥过谦了,我哪里能跟袁大哥比?袁大哥可是真才实学的进士出身,我一向很佩服袁大哥的才华。而且,我这里也不是什么千军万马,都是有着一腔热血,不甘心被建奴奴役的普通百姓而已!” “这的好!若是我大明所有地方的老百姓都能像宝这里的百姓一样,我大明何惧建奴?每年何必要在三边耗费几百万两军费?使得国弱民贫?”孙承宗感叹道。 韦宝暗暗好笑,大明国弱民贫不假,但是一帮大地主阶层,一个比一个富裕好吗?似乎所有朝代要倒闭之前,都是这么个症状,那就是大地主阶层太膨胀,士绅力量太强大,把肚子给涨破了! 朝廷是头,老百姓是腿,头的没有了,腿细的没有了,只剩下个巨大无比的肚子,这种朝代不灭亡,都见鬼了,不住了嘛。 侯三和谭疯子动身之后,大军同步发动! 谭疯子带着一万八千大军咬住了准备运粮食回连山关的济尔哈朗所部,济尔哈朗不得不扎营,就地防御阻击。 侯三没有管代善的一千人马,而是带人火速赶到六万多人的大队,命令外围防御,防止代善在外围不断冲杀,收割将士性命。 来这六万多大军,就像是一个巨大的皮球,将两路千人队的建奴包围在中间,现在又等于在外围沾上了一层防护膜,还得同时抵抗代善的兵马。 这对于以新兵为主的大军,还有二百多万民夫的压力,可想而知。 幸好这一边还有侯三的三千多陆卫队的正规步兵! 而谭疯子那边的压力就更大,包围了济尔哈朗的一千运粮大队之后,还得防止连山关的守军带人冲击,他手里只有一万八千人,其中只有一千多人是护卫队的正规步兵。 韦宝之所以没有调集各地的守城部队,主要意义不大,那些都是新兵,或者只是临时称呼的各级自卫队,连兵都算不上,实打实的都是老百姓,调过来没用。 那些人调过来若能直接变成兵马,韦宝一句话,就可以让二百多万民夫都变成兵马! 这不可能。 连山关中的皇太极,在两个时辰之后知道了战局变化! “代善分兵一千人去救援岳托去了!命令济尔哈朗带一千人和粮食先回连山关,可惜被韦宝军给围上了!”探子报告。 众将闻言大惊,一起看着皇太极。 皇太极愤怒的用马鞭抽在地上,溅起了地上一片尘土“混蛋!代善混蛋!自以为是!居然抗命!虽然他手下的是精锐,又是在外围,很难被韦宝军围住,还可能杀死不少韦宝军!但他不先护送粮食回连山关,不先与我商量再出兵,很有可能让济尔哈朗那一千运粮的大军回不来了!将损害更大!” “可能代善是怕耽搁了时间,来不及解救岳托和鞍山的守军吧?”一名代善的老部下为代善找借口道。 “韦宝军根不敢正面强攻,只是阻挠鞍山守军和岳托,想围困他们罢了!否则的话,他们也不会两天之后,仍然活着!代善这支人马要是折了的话,我们将再无力量在城外与韦宝军决战了!”皇太极气愤道“立刻派人传信,让代善转而去救济尔哈朗的运粮队!然后立即全体撤回连山关!”皇太极大声道。 传令兵不敢耽搁,答应一声,飞奔出去。 “代善身经百战,立下赫赫战功,居然不懂保护粮食的重要性,尤其我们现在极其缺乏粮食的情况下!要是粮食够,我何至于接二连三的放弃那么多重镇!?我八旗勇士在吃饱喝足的情况下守城,就算是只有二百人,也能抵挡上万汉人的进攻!韦宝军要是一座城池一座城池的攻打,我们一两千人就能消耗对手十万人以上的大军!我看他韦宝能有多少人?代善这个混蛋,现在全乱套了!”皇太极在传令兵走后,仍然不解气,又用马鞭狠狠的抽地面。 此时谭疯子带着以一千多护卫队官兵为主力,一万八千多新军为辅助的大军,正在猛攻济尔哈朗所部! 济尔哈朗舍不得烧掉大批粮食,就已经与谭疯子的大军混战在了一起。 一般情况下,宝军是不轻易使用这种白刃战的混战打法的,因为对宝军很不利! 汉人武装骑马射箭不是建奴的对手,近身白刃战则差距更大! 尤其一大堆精壮民夫中动员来的新军,根没有经过正规训练,集训的紧张几天功夫,也主要是强调军纪,做一些最基础的队训练而已。 宝军现在完全是凭着二十倍于敌人的兵力在硬拼! 代善所带的一千建奴大军则持续在六万多宝军的大兵团外围游弋騒扰,寻找下嘴的地方,他们已经打过几次凶猛的进攻了!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很快就过去了两个时辰,天色渐渐暗淡。 “总裁,抓到了建奴的两名信使!他们是去给代善送信的!”这个时候,林文彪带来了一个重要消息“总裁请看,这是皇太极的命令!让代善迅速去救援济尔哈朗的运粮队,让他们先回连山关!” 韦宝没有去接书信,“我又看不懂满文,给我看什么?这就对了!代善进攻,想救出岳托和鞍山守军,根没有经过皇太极的同意!建奴内部发生了分歧!我皇太极怎么会给我们留出这么大的机会,让我们有机会截住济尔哈朗的运粮队!要知道,建奴现在最需要的就是粮食!粮食比什么都重要,我原先还以为是皇太极使的什么诡计呢!” “宝,你要赶紧拿对策出来!决不能让代善回救济尔哈朗的运粮队!”孙承宗现在是寸步不离韦宝身边,吃住都跟韦宝在一起。 韦宝看了孙承宗一眼,然后对林文彪道“火速传令!侯三的人马让开一道口子!让代善的人杀进去与岳托所部会合!皇太极下了命令,不止这两个人送信,到了时间没有答复,肯定还会再派人送信!代善只要知道我们围住了济尔哈朗的运粮队,一定会放弃救援岳托和鞍山守军,前去先救援济尔哈朗的运粮队!到时候谭疯子必败无疑!现在谭疯子这一侧是最重要的!” 林文彪答应一声,立刻招来两名精干特工,让他们去向侯三送信! “总裁,侯三的人围不死代善和岳托那么多人的,他们合兵一处的话,至少还有一千四五百人,冲散了我们的包围圈,到时候就很难歼灭了!”林文彪道。 “想不管了,让代善和岳托会合,是为了耽搁他们的时间,他们冲进去,再冲出来,怎么样也要两三个时辰!侯三知道我们的目的是缠住他们,一定会让所有人放开来打的!先不管这一边了!你立刻去召集附近的天地商号负责人,把能动员的民夫都带上,包围到包围济尔哈朗运粮队的外围去,以助声势!我要亲自带着总裁卫队上去,今晚上必须全歼济尔哈朗所部,运回那批粮食,绝不能留给建奴!绝不能让他们运回连山关去,否则我们打不过了!”韦宝一口气下了好几道命令。 韦宝这下是真的急了,否则,他现在已经知道建奴的战斗力,轻易不会出打不过这种话,也知道调民夫去助阵没啥用,轻易不会做出这些决定的! 因为民夫毕竟没有经过训练,真的碰上敌军,除了崩溃,不会有第二种路。 不过,十几万民夫拉上去,可以快速挖掘深沟,不让建奴突围,那么多人的声势也能吓人。 还有,这样还能彻底断绝建奴与济尔哈朗所部的联系,不清楚济尔哈朗所部现在的具体情况,不知道他们是否已经被全歼了。 毕竟冷兵器作战不像热兵器作战的动静那么大。 就算外围隐约能听见响声,也搞不清楚里面被围的军队还剩下多少人。 如果只剩下一两百人,甚至更少,就没有救援的必要了,要是知道济尔哈朗的人马还有一半左右,肯定要救援的! “总裁,总裁卫队可以上,您就别亲自去了,还是先退到海州方向去吧?明早上我一定让人带好消息去!”林文彪焦急道。 “不必了!今晚上我必须亲自去!”韦宝坚决道。 “只怕皇太极会出动连山关的守军啊!?现在谭疯子一时半会拿不下济尔哈朗的运粮队,就算总裁卫队上去,鹿死谁手也很难清楚,要是连山关中皇太极的亲兵大队再出来的话,那可是一千五百多人啊!就算皇太极留下五百人守城,带一千人来救援,我们就一定打不过的啊。”林文彪焦急的都快流眼泪了。 “别了!赶紧去安排!我不做出表率,军民如何众志成城?耽误了战机,我斩了你!”韦宝动怒了。 林文彪一惊,行了个军礼,转身飞奔出去安排联络事宜,不敢再。 韦宝和林文彪这一下,已经彻底顾不上孙承宗了,一切都跟孙承宗和袁崇焕不在的时候一样称呼,还附带了行军礼这种独特的动作。 是个瞎子都看得出来韦宝体系的严谨,军政,民政,行政的独立和完整,这是真真正正的朝廷之外的一个朝廷啊! 孙承宗一直没有什么。 韦宝则回过神来,淡然一笑“让恩师见笑了,我们这些礼节,都是我想出来好玩的。晚上恩师就在营中好好歇息。” “不,我要跟你一起去,这种时刻,我不去的话,不安心,再我在这里也不可能睡着了。”孙承宗道“你底下人对你怎么样,我不关心,我只问你,你对大明朝廷是忠心不二的吗?” 韦宝迟疑了一下,吴雪霞连忙代韦宝回答“韦宝对大明朝廷肯定是忠心不二的,他一直想着考进士,做官,为百姓造福,为朝廷效力呢。” 这个时候袁崇焕也闻讯赶来,来袁崇焕都已经睡下了,听见乱糟糟的,一堆人在分配联络事宜,知道有大行动,所以过来了。 袁崇焕听见了吴雪霞的话,不知道他们开始了些什么,顺嘴道“宝对大明肯定忠心不二!因为是恩师的弟子嘛。” 韦宝看了眼袁崇焕那张口齿不清,话都不利,却很‘能讨好任何人’的嘴巴,笑了笑“多谢师兄赞誉了。” “哪里哪里,我一向是这么看宝的。”袁崇焕微微一笑。 之后袁崇焕打听了现在的战情,也要求随同孙承宗,跟韦宝一起去战场。 大营附近就有十几万民夫,这些民夫与天地商号的联系很紧密,因此不用动员,只要通知到了便可。 一个时辰之后,韦宝亲自带着总裁卫队和统计总署的特工去会合谭疯子。 谭疯子这几个时辰一直在最靠近战场的地方指挥,几次要亲自去冲锋陷阵,都被身边的几名亲兵死死拦住了。 谭疯子顾及自己是指挥,自己要是死了,大军士气肯定受挫,才没有强行冲锋,否则几个亲兵哪里拦得住他? 韦宝带着林文彪、孙承宗、袁崇焕、吴雪霞、王秋雅、金内官、金尚宫、常五爷、程宗猷等人来的时候,建奴济尔哈朗所部还剩下三百多人,连续打斗了三个多时辰,依然斗志很旺盛,周围方圆几里地都是尸体,多为宝军将士们的尸体,建奴的尸体只有六七百人,宝军则已经死伤了近万人! 要不是亲眼见到这种惨像,韦宝真不相信双方的战力差距真大如此之大,近两万大军围困一千人,都要付出这么大的代价?甚至还围不住? 吴雪霞和王秋雅一直没有劝阻过韦宝不要亲自来,来王秋雅是想劝的,但是吴雪霞看出了王秋雅的心思,轻声阻拦了,“劝也没用!男人大丈夫,这种时候,肯定要冲在前面的,这不单是给底下人看,也是给自己看的!” “给自己看?”王秋雅疑惑的看了眼吴雪霞。 吴雪霞笑道“嗯,给自己看的!男人很多时候,做很多事情,都是给他们自己看的,这是我爹告诉我的,以前我不太明白,现在我从韦宝身上看明白了。” 王秋雅没有接话,没听懂。 “总裁,您怎么来了!?放心吧,我天亮之前肯定能杀光这帮建奴,夺下所有粮食,他们现在没工夫烧粮食了。”谭疯子保证道。 “等不到天亮了!得马上解决战斗,随时会有变故!”韦宝随即了皇太极已经派人联络代善所部来救援的事情。 谭疯子一惊,立刻道“既然总裁亲自到了,我就放心了,现在我老谭可以亲自去厮杀一番了!我早就等不及了!” “也好!带我的卫队上去!”韦宝道。 谭疯子并不啰嗦,嗯了一声“有总裁卫队的五百多人,我保证半个时辰内就能解决这些建奴!” “总裁,我也去!”常五爷道。 “总裁,我也和常兄弟一起去。”程宗猷也道。 “好!你们都去!”韦宝点头。 “程老哥,你留下来吧!总裁身边不能没有人,都去干什么啊?”常五爷道。 “不用!我身边有两个贴身护卫就行!”韦宝道。 孙承宗也道“都别耽搁了!赶紧去拼杀吧!不定皇太极已经派人来救援了!一定要赶在他 【0001 带着铁甲舰到大明】 【0556 孙承宗和袁崇焕感到了畏惧】 ,最快更新明鹿鼎记最新章节! 传令兵没有及时回去,皇太极一面让人再传令!一面让人调集青台峪的500守军过来解围,他连青台峪也放弃了!在辽南,只打算守住一个连山关,为将来反攻留下一道口子。 近两万兵士已经死了过半,若是青台峪的五百建奴生力军到了的话,外围的老百姓一下子就能被杀退,然后他们很轻松就能打开一道口子救出济尔哈朗的运粮队。 代善此时也与岳托和鞍山方面的建奴守军在包围圈中会合了,三方本来会合应该有三千人马,但是现在消耗的也只剩下刚刚过一千人而已,急忙拼死往外冲! 侯三已经顾不得缠住,命令所有人硬拼,拼死一个算一个! 宝军对杀建奴是有重赏的,杀死一个建奴,凭着人头,能被奖赏10两纹银!战争三个月,韦总裁已经赏了近二百万两纹银出去了。 这大晚上的,甜水站这周边一大片,有两处拼死血战的地方。 韦总裁亲眼看着真刀真枪的互相砍杀,黑夜中借着火光,也看不太清楚,就见到人影来来回回,都举着各种冷兵器在攻击,见到最多的场面就是宝军战士捂着胸口被建奴弯刀刺出的血窟窿仰面倒下去的画面。 韦宝的拳头攥的死死的,真的有点想亲自下去拼杀一番才过瘾,可惜他不是很嗜血,很勇悍的人,还是以安全为重的,一直保持站立观看的姿势。 “总裁,不好了,有建奴的援军来了,应该是从青台峪过来的,看样子,皇太极放弃了青台峪,将守军都调过来了,五百人!”这时候林文彪来汇报。 孙承宗闻言大惊,目测了一下建奴,对韦宝道:“这还有二百多建奴没有杀光呢!又来五百人,外围肯定顶不住,你已经无人可派了吧?” 韦宝的心也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幸好来的不是皇太极的连山关的亲兵大队,不过,来了五百建奴,也同样是大麻烦!他目测了一下宝军,还剩下不到五千人了!尤其是护卫队的人几乎已经拼光,总裁卫队也拼的不剩下多少人了。 “只能拼命杀,走哪儿算哪儿了!这时候一个人也不准撤!”韦宝下令道。 林文彪答应一声,让特工们四处高声传达总裁命令,以稳定军心。 这时候,外围的十几万民夫发挥了作用,因为深沟已经挖成,形成一个巨大的圆圈,从青台峪过来的建奴,他们不敢贸然冲进来,怕进来了就出不去了。 青台峪过来的五百建奴虽然听见里面隐隐约约还有喊杀声,声音却很难听清楚,很难判断济尔哈朗的运粮队到底还剩下多少人!所以在外围试探的攻击了一次,虽然冲开了口子,却没有深入,沿着壕沟转圈,以杀人为主。 十几万民夫并没有像韦宝想象的一般不堪一击,对天地会的认同,对韦总裁的认同,加上巨额的悬赏,杀掉一个建奴赏赐十两纹银的巨大誘惑,让很多人抱着侥幸心理。 这里真的谈不上多少民族感情色彩,谈不上对谁忠心的问题,小民的心理自古如是,眼前的利益,很容易让人蒙住双眼,也很容易让人生出莫大的勇气来。 韦宝的体制具备了一个朝廷的雏形,但绝对谈不上国家。 现有的教育,强调的也是对天地会,对总裁的忠诚,也还没有上升到国家的高度,主要韦宝没有造反,不能公然称国。 公然称国的话,那就是真的反了。 所以,这些民夫肯出力与建奴打斗,多半还是看在银子的份上,尤其是宝军发银子已经发出信誉了,动不动就发银子,绝不拖欠,大家都知道宝军和天地会的信誉。 再加上青台峪过来的建奴大军有畏首畏尾,不敢深入的心理,拼杀的并不猛,如果过来的是代善的精锐,或者是连山关的皇太极的亲兵大队,情况肯定不一样了。 韦宝揪着心看着战局变化,奇道:“建奴居然攻不进来?民夫们立功了!” 孙承宗笑道:“不是民夫立功,是这伙建奴似乎没有想拼命,加上不知道里面打成什么样了!幸好来的不是皇太极的人!” “皇太极也是蠢到家了,都打到他连山关底下了,他硬是能撑得住气,居然还不派他的亲兵上阵。”袁崇焕也很是疑惑。 “努尔哈赤这个儿子,跟他老爹是两种人!要是努尔哈赤,今天晚上这种情况,早就亲自带人拼杀了,真是一代不如一代!”孙承宗笑道。 韦宝却不认同孙承宗的看法,满清的开局是努尔哈赤打的不错,但是入关的功劳,绝大多数要算在皇太极的头上,皇太极本来就是一个很稳健的人,更加重视内部发展,并且,更为重视先剪除大明周边的势力,并不急着挑战大明,偶尔入侵,也以劫掠为主,打的很干净,很简单,绝不逗留。 如果以做生意的角度来看,皇太极其实要比努尔哈赤强。 至少,韦宝是这么看的。 不过,韦宝并没有接孙承宗的话,韦宝不是一个喜欢反驳人家的人。 总裁卫队拼的差不多了,五千多大军也拼的差不多了,终于将建奴济尔哈朗所部的运粮队尽数杀光,生擒了济尔哈朗,得到了全部的粮食! 韦宝急忙让谭疯子派人将粮食都运回大营!命令民夫们可以撤走了! “总裁先回大营吧,我在组织大军打一打,这个时候不能贸然撤走,都顶住了!贸然撤走,建奴会趁机掩杀的!黑夜里他们分不清是民夫还是我们的大军!听见这头没了动静,就知道济尔哈朗的人马都死光了!就会主动撤回连山关的!请总裁速速调集人马占据青台峪!”谭疯子道。 韦宝点头:“嗯,你补充的很好,我险些草率了!” 韦宝答应了谭疯子之后,让林文彪找几千农夫先去青台峪守城,再火速从凤凰城和汤站抽调新军过去守城! 至此,辽南除了连山关,建奴的城池和毛文龙的城池,尽数落入韦宝之手! 韦宝和总裁卫队的剩余二百多人,以及上万民夫押着粮食回大营。 这下孙承宗高兴了,“小宝啊,这里的粮食,至少有二十万石呢!够十万人吃三个月的了!你捡到大便宜了!要是这么大一批的粮草落到了皇太极的手里,这下就有大麻烦了。” “恩师,现在还不是高兴的时候吧?这边还没有打完呢。而且也不知道打代善那边的情况怎么样了?”韦宝道。 “没什么大事了!抓紧回大营就是了,代善他们被几万大军缠着,就算能突围,也没有力量来攻打我们的大营。”孙承宗哈哈笑道:“这一仗真是痛快,看你的人打仗,比我亲自指挥蓟辽兵马和辽东边军打仗还痛快。” “恩师,我们这可不是打仗,只是保卫家园而已,我们也不是啥大军,都是乡里乡亲的老百姓。”韦宝纠正道。 孙承宗呵呵一笑:“可以,在为师面前都这么谨慎,不是显摆爱出风头的人,这下为师就放心了。好,你们不是大军,行了吧?” 韦宝笑着嗯了一声。 回到大营,韦总裁便大睡特睡,一点都不想去想战事! 他没有额外告诉吴雪霞,让吴雪霞帮自己屏蔽传到他这里的各种信息。 但吴雪霞自己屏蔽了一些不重要的,其实也没有什么重要的。 代善合流的三路人马,初始阶段有三千人,但是从包围圈冲出来的时候,也就将将一千人,加上撤回连山关的青台峪守军500人,一共一千五百人,再加上皇太极一直没有动过的亲兵大队一千五百人。 现在建奴在辽南的总兵力是3000人,所占据的城池仅剩下连山关一处。 韦总裁当初制定的战略计划是将建奴全数赶出辽南,并趁着冬季建奴行军不便的空挡,迅速将辽阳城、甜水站、连山关、青台峪、凤凰城、险山堡和镇江堡连成一条长城。 这一片本来就有古长城,是在明朝初年修建的,不过后来大明完成了大一统,很长一段时间,辽阳这边都很太平,主要为抵御的是蒙古人。 所以辽南这边的长城就渐渐废弛了,毕竟蒙古人不会绕那么远的路,跑到荒僻的辽南来,没有意义。 现在韦总裁就是要重修这条长城,使得辽南向韦家庄一样,也与外界隔开,完全成为他的辖区,渐渐的施展韦总裁的政治纲领,从半奴隶半封建体制向半封建半资本主义过渡。 不过,现在连山关还在建奴手里,而且皇太极手里还有三千大军,还能随时请求建奴盛京地区支援,想拿下连山关,对于韦总裁来说,似乎成了一件不可能办到的事情。 庞大宏伟的计划,往往烂尾,变成半吊子计划,韦总裁这里也不例外。 “为什么不先到连山关再说?那样的话,我们不但有充足的粮食,还有四千大军,再图谋解救岳托也来得及!”皇太极怒气冲冲的责问代善。 代善满脸通红的嘟哝:“谁知道啊?我不是着急吗?想着岳托他们已经被韦宝军围困了两天,怕去晚了的话岳托他们都死光了!战场时机,稍纵即逝,你不是不知道这些道理!” “那现在呢?济尔哈朗生死未卜,粮食全部丢了,损失了济尔哈朗的一千大军,这些你怎么说?”皇太极怒道。 “我这就去盛京向父汗请罪,绝不会连累你们!”代善直着脖子道。 皇太极听代善这么说,倒是骂不下去了。 一群建奴将领们也纷纷为代善求情,都说眼下当务之急想办法破韦宝军!夺回城池,夺回辽阳城。 皇太极稍微平复了一下情绪,叹口气道:“都是是我的过错!当初便不该丢了辽阳城!一切都是从辽阳城兵力空虚,被韦宝军钻了空子开始的!我更不该轻信天地商号!这个天地商号就是韦宝的!一开始他们就是打着帮我们修路的幌子,打着想投靠我们大金国的幌子接近我们,让大量汉民流入我们的地盘!错在我!谁是谁非,暂时不要提了。” 代善和众将一怔,没有想到皇太极会主动的大包大揽全部责任过错,本来还有抵触情绪,一下子反而都不好意思起来。 “我的错更大,应该处处先与你商量的!不过,眼下的当务之急的确是稳住防务,只要坐稳连山关,等到天气转暖,我大金铁骑能纵横驰骋的时候,汉人拿再多的地盘也没用!整个辽南依然是我大金国勇士的牧场!”代善大声道。 听代善这么一说,一帮原本垂头丧气的建奴将领们又一个个振奋起来,都说不用两三个月,一定将韦宝的脑袋砍下来给死去的勇士们祭旗云云。 在困难的时候,人往往更容易团结在一起。抱团取暖。 建奴们遭受了重大挫败,士气依然没有受到多大影响,皇太极也有信心,等找到了韦宝军的破绽,能很快挽回。 皇太极遂一面让大军休整恢复,一面让细作盯紧韦宝的动向。 建奴的特工组织显然没有天地会统计署那么专业,他们打入了辽南的细作很少,就十来个人,也没有人打入内部,仅仅以伪装汉民的形式存在,想向连山关传递消息也很困难。 不管是情报的准确度,详实程度,都无法与天地会统计署相提并论。 韦总裁一直睡到了中午才醒过来,是被鞭炮声吵醒的。 虽然只睡了四五个小时,但韦总裁已经将熬了一晚上的疲惫尽数去除了。 “你醒了啊?”吴雪霞嫣然一笑,坐在了韦宝身边:“现在让人给你更衣起床吗?还是要再睡一会?这是老百姓自发的在打爆竹,没法拦。” 韦宝笑道:“不要紧,大家高兴嘛,快说说现在的情况。” 吴雪霞将代善带走一千人撤回连山关,青台峪守军500人撤回连山关的消息说了。并汇报了宝军现在的人数。 韦宝高兴道:“很好!调集新军万人到甜水站驻防!调集万人新军去青台峪驻防。再调集30000大军,在连山关五里外,紧对着连山关扎营!让侯三带护卫队在连山关关前休整!新军就不要大规模补充了,补充一万人便可。从新军中挑选这次作战立功了的好苗子,补充进入护卫队和陆卫队!我不回辽阳城了,去青台峪!总裁卫队和护卫队在青台峪休整!青台峪和甜水站作为攻打和防御建奴入侵的前哨重镇,要加固,加厚,加高,紧急修建!还有,从辽阳城到甜水站的这一段城墙,全部连接起来,城墙要以韦家庄的城墙为标准!从青台峪到凤凰城、险山堡,到镇江堡的城墙也一样!我们之前准备的那么多石料,是用上的时候了!二百多万民夫也该动起来了!我们人员充足,粮食够用,这个冬天,大家都有事情可做了!让各个行政公署多做动员工作和教育工作,及时鼓励和奖励表现好的老百姓!对于边做事,边扫盲,表现好,成绩好的老百姓,可以优先安排进入天地会!” 王秋雅将韦宝的话一一用记事簿记下,“好,我马上去办,现在要起床了吗?” “起来!我得去看看我那恩师,孙督师和袁崇焕现在在干什么?也在睡觉吗?”韦宝问道。 “好像没有吧?他们比咱们还上心,去看过被抓的济尔哈朗之后,又跑前跑后的看我们安置伤员,运输粮草,反正我们的事情,好像他们都很关心。”吴雪霞道:“不知道是不是想打探我们的情报。” “随他们吧,我们也没有什么可以隐瞒的!”韦宝倒是襟怀坦荡,自信只要不造反,其实抓不住他什么把柄,打赢了这么大的战役,几乎依赖的都是民夫,用的都是镰刀斧头锄头这些东西,简直比农民军还农民军,有什么可以告状的? 而且,打的是建奴,又不是官军,朝廷应该奖励他才是。 “咱们去青台峪,不如回辽阳城去吧?护卫队和总裁卫队去辽阳城整编也是一样的,辽阳城靠海,又是辽南最大的城池,更需要有总裁坐镇治理。”吴雪霞建议道:“青台峪是关城,住的条件肯定不如辽阳城。” “不了,去青台峪,不是说青台峪比辽阳城重要,而是为了方便看从辽阳城到镇江堡这一长排的长城修建进度,这里位于中间段,而且紧挨着建奴的连山关!我亲自坐镇,大家的速度怎么样也会快一些吧?怎么?你担心到青台峪会受苦啊?”韦宝笑道。韦宝自信,现在他随便到哪里都不会受苦,有这么多后勤人员专门为他服务,就是在野外扎营,生活也不会次于大地主在家的生活。 在大营住了几个晚上,韦宝其实挺喜欢住帐篷的,很暖和,又透气,大冬天的,垫着老虎皮,烤着无烟碳,吃的是最上等的果蔬和肉品,在现代哪里有这种规格的享受啊、 所以现在韦宝不管在什么样的环境,都是扎扎实实的满足感。 “没有,我才不是吃不了苦的人,我是怕你在辽阳城住惯了,跑到青台峪不习惯,既然你都说出这么多道理了,我这就去传令,就去青台峪吧!还有一个疑问,那里离建奴太近,怕不怕建奴攻打青台峪?”吴雪霞道。 韦宝呵呵一笑:“你是故意这么问的啊?建奴他们现在那点人马,能守住连山关就要求神拜佛了,拿什么攻打青台峪?我们当初宝军一两千人,就抵挡住了建奴上万大军进攻金州,何况现在我们在辽南各地都是人马,身后还有几百万民众的支持呢?” “那也得防着建奴增兵吧?我不是为我自己想,是为你想。”吴雪霞柔声撒娇。 韦宝笑了笑,握住了吴雪霞的手,“等我得了进士的功名!拿稳了辽南和朝鲜!五年之后,我一准娶你,你一定是一个顾全大局,有勇有谋的贤内助!” 吴雪霞听闻韦宝忽然这么说,粉脸羞红,水汪汪的桃花眼看着韦宝,会说话一般。 “不信吗?”韦宝笑道。 “信了。”吴雪霞甜甜的一笑:“就是五年好久哦,而且赵金凤怎么办?” 虽然知道这个时候提赵金凤很傻,但是吴雪霞还是忍不住想问一问,这是韦宝第一次明确的对她许诺,虽然五年的时间没变,但韦宝既然说出来了,吴雪霞便知道韦宝肯定会娶自己的。 “赵金凤?”韦宝眨了眨眼睛,“实在不行,就一起娶了吧?两头大就是了嘛。” 吴雪霞立时有点不高兴,“你真的当你是……什么呀,还想弄东西宫吗?就算是……什么,也只有一个东宫,到底是东宫大!说,谁是东宫?” 韦宝知道吴雪霞没有说出来,屏蔽掉的名词是皇帝两个字,笑道:“你是东宫,你不管怎么样都比赵金凤大一点点,可以了吗?” 吴雪霞立时又高兴起来了,笑的满面春风,“记住你今天说过的话,我就求个名分,不管怎么样,我都要做最大的那一个,我也管不着你想有多少女人了,反正,不管你有多少女人,我都得排第一,就算第二跟我这个第一很接近很接近,几乎一样了,我也不生气,反正我要是第一的那一个就成了。” 韦宝笑了笑,暗忖官家的女孩子,就是这点有意思,她们心里对等级的述求,要比民间女孩子有概念的多,真的很看重这个。 韦宝觉得赵金凤是通情达理的人,赵克虎和赵金凤的娘他都认得,他们也都是通情达理的人!赵金凤排在吴雪霞下面,不管是赵金凤,还是赵金凤的爹娘,应该都没有什么意见吧? 不对! 韦宝忽然又想起了什么事情,他想起了,赵金凤似乎还不止一个爹呢!韦宝到现在还没有办法具体判断出赵金凤到底是赵克虎生的,还是毛文龙生的。 这个秘密,韦宝没有告诉任何人,也不想和吴雪霞讨论。 其实吴雪霞也知道这事,也有这个疑惑,她很想和韦宝讨论讨论赵金凤的身世问题,不过因为曾经绑过赵金凤,怕韦宝又误会她想对付赵金凤什么的,一直忍着呢。 吴雪霞见都商量好了,遂去让金尚宫等朝鲜侍女来为总裁洗漱穿衣,她则亲自去安排韦宝刚才下达的各项命令。 王秋雅倒是在大帐门口,有点找不到事情做。 其实吴雪霞来了以后,可以说顶掉了王秋雅总裁秘书处处长的位置,也可以说没有顶掉。 因为吴雪霞来之前,总裁秘书处没有这么大的权限,没有涉及这么多事情的处理的,吴雪霞不动声色,或者说不自觉的,她自己都不知道的情况下,将总裁秘书处的权限提高了! 原先该王秋雅管的事情,其实还是王秋雅在管,总裁的衣食住行,饮食起居,以及各地的工作安排,监督审核,总裁秘书处都还是做的。 但是吴雪霞来了之后,总裁秘书处从知情,到偶尔会直接下令干预,权力比以前显著增长了一点。 这跟吴雪霞的性格有关,吴雪霞比较强势,韦宝则比较柔和。 韦宝看下面有什么问题,很少直接点破,而是喜欢引导,让下面的人意识到他想怎么做,他觉得怎么做合适,让下面的人自行纠正,韦宝更喜欢当甩手掌柜,自己只是做一个看客一样。 而吴雪霞不同,吴雪霞在听懂了韦宝的意思之后,结合实际,觉得不妥,就会明确的向下面传达意思,更加雷厉风行! 治大国如烹小鲜,很难说哪种方式好,哪种方式不好,反正吴雪霞的性格和韦宝有一定互补性,韦宝比较佛系,所以韦宝与吴三辅能玩到一起去。 韦总裁出了大帐,到处去看看。 吴雪霞在安排好了各项命令之后,与王秋雅一起陪在韦宝身边,她俩走的稍微靠后一些。 吴雪霞有时候比较强势,但是很注重礼节,不认识她的人,光看楚楚动人,且气质高贵的大家风范,都会觉得吴雪霞像是仙女一般。 王秋雅也很漂亮,一身军装衬托下,也是小家碧玉中的佼佼者了,现在又有军队的熏陶,比以前更增添了一份自信和稳重,也更加吸引人。 韦总裁吸引人,韦总裁身边的两名女子则更加吸引人,韦宝到哪儿,哪儿便是焦点。 远处有人放炮仗,有人沉浸在喜悦中,但是韦宝看到的,更多的人则沉浸在悲痛中。 这一个月以来,宝军死伤近四万人,大营最多的便是到处都是伤兵,很多人都是缺胳膊断腿的,他们的亲人都守在身边。 宝军和天地会有抚恤条令,为了保障军人的抚恤优待,激励军人的献身精神,加强军队建设,韦总裁亲自制定的条例。 军人的抚恤优待,实行和社会相结合的方针,保障军人的抚恤优待与国民经济和社会发展相适应,保障抚恤优待对象的生活不低于当地的平均生活水平。 全社会关怀、尊重抚恤优待对象,开展各种形式的拥军优属活动。鼓励社会组织和个人对军人抚恤优待事业提供捐助。 军人抚恤优待所需经费由天地会总署和地方各级行政公署分级负担。中央和地方财政安排的军人抚恤优待经费,专款专用,并接受财政、审计部门的监督。 军人死亡被批准为烈士、被确认为因公牺牲或者病故的,其遗属依照条例的规定享受抚恤。 军人对敌作战死亡,或者对敌作战负伤在医疗终结前因伤死亡的;因执行任务遭敌人或者犯罪分子杀害,或者被俘、被捕后不屈遭敌人杀害或者被折磨致死的;为抢救和保护公家财产、人民生命财产。因执行军事演习、以及参加武器装备科研试验死亡的;在执行外交任务或者公家派遣的对外任务中牺牲的;其他死难情节特别突出,堪为楷模的。 现役军人在执行对敌作战、边海防执勤或者抢险救灾任务中失踪,经法定程序宣告死亡的,按照烈士对待。 批准烈士,属于因战死亡的,由军队团级以上单位政治机关批准;属于非因战死亡的,由军队军级以上单位政治机关批准。 另外宝军还有一等功,二等功和三等功制度,会根据贡献评定功劳,由战士,军官,以及上级政工单位审核申报。 获得天地会军事委员会授予荣誉称号的,增发50%;获得军队军区级单位授予荣誉称号的,增发30%;立一等功的,增发30%;立二等功的,增发20%;立三等功的,增发10%。 多次获得荣誉称号或者立功的烈士、因公牺牲军人、病故军人,其遗属由县级人民政府民政部门按照其中最高等级奖励的增发比例,增发一次性抚恤金。 条例明确了军人抚恤优待工作中的法律责任。 对于军人抚恤优待管理单位及其工作人员、参与军人抚恤优待工作的单位及其工作人员、优抚对象的各种违法行为及其应承担的法律、行政责任,都做了详细规定。 突出了法规的严肃性,为确保各项抚恤优待政策的落实提供了法律依据。 同时,《条例》赋予县级民政部门监督和处罚权,必将对维护广大优抚对象的合法权益产生深远影响。 孙承宗和袁崇焕现在就在看韦宝颁布的条例,两个人见韦宝过来,都迎了上来。 “小宝,你这里弄的比大明朝廷都要细致啊!你有这么多银子补给死伤者?”孙承宗疑惑道。 “没有也要补!说到就要做到,否则以后谁肯保卫家园?”韦宝淡然回答。 “有银子就是好!大明朝廷要是像小宝这么有银子的话,估计已经打到努尔哈赤的老巢去了吧。”袁崇焕有点阴阳怪气的道。 韦宝看了袁崇焕一眼,回应道:“大明朝廷每年给三边的军费也是大几百万两纹银,大明绝大部分的开支都用在了三边军费,不能说没有银子吧?只是不知道用到哪里去了就是,千万别说没银子。” 袁崇焕嗯了一声,不再说什么,被韦宝怼住了,韦宝说的没错,要是大明朝廷吏治清明,军队也像韦宝这边这么廉政,官兵一律平等,没有差异,大家都能受到公平的抚恤,那还是大明吗? “要是在辽东边军,打完了这么大的一场仗,除了到处是哭声,就是找将官们讨要银子的声音,在小宝这里,一点都听不到吵闹,真是做的很不错。”孙承宗道:“大战之后最重要的是赶快恢复,谁都不知道第二场大战什么时候到!小宝,你在这一点上就已经赢了!” “谈不上,恩师,现在还谈不上输赢,建奴仍然占据了连山关,我身后没有一点支持,全部要靠我自己,我可没有得到过大明朝廷的一点粮饷。”韦宝道:“鹿死谁手,还为未可知。” 孙承宗老脸一红,“这个我要问一问,估计是没有多少的,有肯定有一点点,要让那些委署都指挥使司的官员向朝廷递交奏本,我也会帮着说几句话。” “不必费事了,既然没有多少,索性不用为好。”韦宝道:“免得说我们辽南拿过朝廷多少粮饷。到时候,说不定辽东边军和毛文龙还会拿我当口实。” “小宝大仁大义,真是极好的!”袁崇焕看出了孙承宗的尴尬,将话题岔开:“小宝,除了给银子,你们还能给他们什么?可以让都指挥使司的人向朝廷申报一批有功的人,让他们做本地的里正甲长,还可以弄一些人到县衙办差,都是不错的位置啊。” “也不必了,我下面有自己的行政区划,都分好了的,他们不会要都指挥使司的官。”韦宝断然拒绝道:“我们除了给银子抚恤,还有勋章!” 韦宝说的不错,天地会的确有勋章,目前就两种,一种是天地会的黑红两色五角星旗勋章,那是天地会总署颁发的,另一种是总裁勋章,上面有韦总裁的头像,那是给立了极大的功劳的人的,比黑红两色五角星旗勋章高一阶,暂时还没有发出过。 是宝军和天地会,以及下辖地区老百姓能够获得的最高荣誉。 “勋章?”孙承宗和袁崇焕对于这个不知道,也很感兴趣,急忙询问。 韦总裁将天地会的黑红两色五角星勋章和总裁勋章简单的做了介绍。 孙承宗深深的看着韦宝,本来他是坚信韦宝是自己的弟子,不可能不忠于大明朝廷的,但是现在孙承宗也有些动摇了这种想法。 在韦宝这里待的时间越长,越发会觉得韦宝这里就是一个独立的王国,什么事情,其实都已经是以一个国的标准在做了! 刚才孙承宗和袁崇焕看韦宝的《条例》,上面虽然没有出现国的字样,都是以公家两个字替代。 但是这个公家,换成国家,似乎一样能用! 袁崇焕也是一般的想法,和孙承宗对视了一眼,两个人都没有再追问韦宝关于勋章的事情。 韦宝又是抚恤又是勋章的,又有严谨的各级管理机构,似乎委署的都指挥使司,已经完全无法揷手管理辽南的事务了! 孙承宗之所以在打完仗之后这么热心的到处查看,就是想借着战后工作,想办法让辽南都指挥使司能揷手一些地方和军队的管理事务,现在看来,连门缝都没有! 韦宝手里有庞大的家丁队伍,这点对于孙承宗和袁崇焕来说,还不觉得如何恐怖,但是他们现在感觉到,韦宝不仅是有了自己的武装力量,还有可能在管理辽南一段时间之后,彻底得到这几百万人的人心,这几百万人若是只认他韦宝,并不认大明朝廷了,这才是最可怕的事情! 在这一刻,袁崇焕和孙承宗都感到了畏惧。 “小宝,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要想拿下连山关可不容易。”孙承宗问道。 韦宝没有回答,而是反问孙承宗:“恩师能一直留在这里指画就行,银子都由我来出,行吗?” 孙承宗一怔,同时心中一动,不知道这是韦宝对他发出的邀请,还是什么? 孙承宗有点想多了,韦宝就是随口一说,主要想看看孙承宗什么时候走,他和孙承宗有师生关系,不能太怠慢,若是将孙承宗换成什么秉军大太监,韦宝不会经常陪同的,完全可以让底下的负责接待工作的管事去处理。 袁崇焕也心中一动,暗忖韦宝够狂的啊?老师是皇帝的老师,是内阁大臣!是大学士!在大明已经是万人之上的大人物,到你这里来指画?你难不成还想任用一个内阁大臣,任用天子的老师不成?那你成了什么啊? 孙承宗也差不多是这种想法,笑道:“小宝能对为师说出这种话,为师很欣慰,多谢你的好意了,你这里的事情,我看还是你自己处置为好,为师看了几天,你可比为师要厉害啊。” “呵呵,恩师千万别这么说,我懂什么啊?只是用一腔热血去对待这里的土地和老百姓而已,我只是大明的一个小民,尽自己的微薄之力而已。”韦宝笑道。 “哎,小宝,这就错了,你现在怎么样说也是大明的官员了啊,正七品虽然不是什么高位,但是你才多大年纪?不饿也才14岁的人而已吗?过了年,你才十五岁嘛。为师想等一阵再走,现在辽东也没有什么战事,建奴被你打残了,一定无力顾及辽东和毛文龙的地盘!目前你这里才是重中之重!”孙承宗道:“而且等这里的事情稳定了,为师还想陪你回辽西去呢,你总不可能总是在辽南吧?毕竟你是辽西人,回去之后,我看看你愿不愿意随我入京,我设法带你面见陛下,考进士的事情,若是陛下肯点头,你的希望将大增啊!” 袁崇焕闻言,眼珠一下子就瞪大了,虽然他已经是进士功名,为官多年了,但是进士功名这一项,对于他这个过来人来说,仍然有足够大的魔力。 天启四年冬 【0557 努尔哈赤来了】 最快更新明鹿鼎记最新章节! 韦宝闻言也是一怔,不知道孙承宗忽然提起考进士这一茬来干什么? 还主动提出要向自己到天启皇帝那边去通通路子!? 这可是天大的好事啊,虽然大明的科考很正规,但也不是完全没有漏洞的,他和吴三辅单独在辽阳城参加恩科,乡试补考,不就是漏洞吗? 否则以他和吴三辅的学问,下辈子估计也考不上举人。 考进士也是这样的,若是皇帝肯帮忙‘作弊’,那别说一个进士功名,什么东西都能得到了。 可孙承宗为什么好好的说这个?为什么忽然画这么大的一个糖饼给自己呢? 韦宝随即就明白了,孙承宗这是在向自己指路,向自己卖人情! 若是自己能中进士,就能堂堂正正的,并且很有可能还是一门心思的在大明朝廷中混迹了,到时候会更加容易控制,而自己作为孙承宗的弟子,有这么大的实力了,再弄个进士功名,将来仕途肯定顺利,他孙承宗脸上也有光啊! 想明白了这些,韦宝确定孙承宗是好意,便恭敬的行礼道:“多谢恩师栽培!” “呵呵,都是应该的!小宝,你是我的关门弟子,我实则是将你当成亲生子侄看待的啊,只要你能体会为师的心意便可。”孙承宗拍了拍韦宝的胳膊,笑道。 这话让袁崇焕差点吐出来,嫉妒的不行,暗忖孙承宗的孙子都比韦宝大许多,人家怎么给你当子侄?你这是看到韦宝的实力,拼命的扔好话啊。 韦宝却不以为意,笑着谦逊道:“是,多谢恩师栽培。恩师若喜欢在辽南,我是最高兴的,住多久都欢迎!不过,要但愿能在二月之前拿下连山关吧!不拿下连山关,我恐怕没有功夫入京准备会试。” 会试是中国古代科举制度中的中央考试。 应考者为各省的举人,录取者称为“贡士”,第一名称为“会元”。金元明清四代科举考试名目之一。 所谓会试者,共会一处,比试科艺。由礼部主持,在京师举行考试。会试在北京内城东南方的贡院举行。会试的主考官4人(明代为2人)称总载,以进士出身的大学士、尚以下副都御史以上的官员,由部都请派充。 会试取中者称“贡士”又称为“中式进士”,第一名称“会元”。录取名额不定,明代约300名左右,分南、北、中三地域按比例录取;清代无定额,每科自百余名至二三百名不等,最多的一次在雍正八年(1730),录取406名,最少的一次在乾隆五十四年(1789)共取96名。各省被录取的名额,以应试人数及省的大小、人口多寡而酌定。会试揭榜后,中式者于下月应殿试。 明清两代每三年在京城举行的一次考试,乡试次年,即丑、辰、未、戌年春季,由礼部主持,皇帝任命正、副总裁,各省的举人及国子监监生皆可应考。又称礼闱、春闱,考三场,每场三日。 考中者均称贡士,第一名称会元。会试後贡士再由皇帝亲自御殿覆试、择优取为进士。殿试试期一天,依成绩分甲赐及第、出身、同出身,然後释褐授官。清朝规定,每逢辰、戌、丑、未年,即乡试的次年举行,若乡试有恩科,则次年亦举行会试,称会试恩科。 考期初在二月。 孙承宗笑了笑,并没有接话,暗忖你还真的敢打算这种?打算在两个月内攻破连山关?就是十万大军强攻,也够呛! 更何况你手下这些充其量是农民军的战力,根本无法与朝廷官军等同的。 虽然孙承宗和袁崇焕看过韦宝军队严明的军纪了,但是镰刀斧头锄头这些农民种田用的农具为武器,这一项太给韦宝军扣分,使得他们并没有将韦宝的‘军队’看的很高,这也是对韦宝有利的方面,若韦宝真的哪个方面都像一个独立王国了的话,尤其是军队这方面像一个独立王国的军队了的话,那大明朝廷还对韦宝放任不管才怪了! 辽南虽然是大明的地盘,但毕竟曾经被建奴夺走,现在又被韦宝夺回来,管制上会比大明其他地方宽松的多! 呆板,官僚的体制就是这样,什么东西,尤其是体制这种东西一旦确立,很难更改。 在大明朝廷中,几乎已经将辽南这一片排除在大明的管理区域之外了,在他们眼里,敌占区甚至连藩属国都不如。 大明朝廷会关注一下朝鲜的事务,却绝不会花大心思去关注建奴控制地区的。 大明朝廷会认为这些都是边军的事情,所以,不管是毛文龙,还是辽东边军,还是辽南这边,你们怎么闹腾,都由蓟辽督师府管着,大明朝廷是不太会揷手过问的。 次日,韦宝随总裁卫队和护卫队到了青台峪,他头一天命令驻防青台峪的一万新军已经到位。 这些从青壮年农民当中动员来的新军,要组成很容易,也就是韦宝一句话的事情。 而且是越来越容易,像是建奴刚开始打到金州地区的时候,老百姓不肯听话,不肯转移,躲到山里去,被建奴杀掉了很多。 那个时候动员老百姓帮助打仗,很多人都怕的要死,即便是相信天地会能给出优厚的抚恤,能获得很好的报酬,也没有多少人敢去拼命。 但是随着宝军节节胜利,居然能将建奴的城池一个个的夺过来,动员工作越来越轻松,几乎发个布告,老百姓们就争先恐后的过来要效命。 等到现在宝军将建奴打的在辽南只剩下一个城池的时候,再发布告征兵,那可就不是老百姓们想来就能来的了,还要经过一轮比较严格,比较硬指标的筛选工作,进入宝军的门槛越来越高,因为这是活的天地会正式编制的,一个对于老百姓来说最为容易的跳板。 否则,要通过考核的话,不但要有很好的文化成绩,还要在地方表现的很好,还会审查这个人对天地会,对韦总裁的忠诚度,手续很繁琐,非常困难。 总之,虽然没有称国,但是韦宝辖区的方方面面,都已经完完全全是独立王国的形式存在。 韦宝在青台峪的临时官邸是这里原先的毛文龙手下的守将的宅邸,说是宅邸,其实就是一个大一点的四合院而已。 这也就是韦宝军有这么高的效率,能在短时间内搭建一大片木板房,在城中给大军居住,否则小小的青台峪,驻军上限顶多五千人,根本驻扎不了一万多大军。住都没有这么多地方住。 青台峪和甜水站驻扎的各一万新军,还有连山关外围驻扎的三万大军在紧锣密鼓的整训,陆卫队和护卫队也在紧张的补充兵员,拼命作训。 建奴方面也同样在加紧调配兵马。 又过了几天,再过一天就是华夏人的传统节日春节,除夕夜的时候,韦总裁收到消息,努尔哈赤到了连山关,并且带来了八千大军! 建奴在连山关的兵力,一下子又恢复到了万人以上,达到了一万一千大军! 这对于宝军和天地会,以及韦总裁来说,是很震撼的消息! 韦宝那个恨啊,建奴虽然缺粮,但到底财大气粗!这个时代的游牧为主要经济来源的个人,一个牧民的财力可以抵得到十户农夫! 建奴长期靠烧杀抢掠过日子,每家都有奴隶和大批牛羊,财力可能还不止! 虽然建奴的人口始终在七八十上下,到了大明倒闭,也顶多百万左右人口,但是他们实际的财力能抵得上千万汉人的!若没有这个实力,就算天上掉馅饼,建奴也没有力量抓住,没有力量入主中原。 韦总裁到了这个时代,不会再像现代一样,很多东西靠臆测,靠纸面数据衡量两者的战力和财力,人力,物力这些方方面面。 “立刻征集七万大军!使得连山关外大营人数达到十万人!”韦宝当机立断的下令! 他本来不想这样靠军队人数和建奴拼消耗,对于他们战力差的一方来说不划算,而且韦宝也没有打算打到建奴的地盘去,他知道,不管他派出多少人,进入建奴的盛京地区,都是进入绞肉机,有去无回,他才不会犯下大明在萨尔浒之战中的错误,用添油战术给建奴送人头。 若只是稳固辽南的防御,在拿下连山关之后,其实有七八万人就足够了! 现在增兵之后,再加上辽南各地的警备部队,总兵力将至少达到十六七万人,韦宝不想要这么庞大数量的军队。 “是,我马上安排下去。”吴雪霞当即答应道。 “看样子,努尔哈赤是打算不让咱们过好这个年了,可能这几天就要跟咱们再拼一次!老奴估计发火了。”吴雪霞笑道。 “他再发火也没用,连山关外大营的人数增加到了十万人,再加上青台峪和甜水站的两万守军牵制,辽南各地分散的驻军还有五六万人,这么多兵马,他要一个城池一个城池的打回来,就是把他整个后金的七八十万人都用上,也不行!”打到了这个阶段,韦宝已经十分自信了! 就算不觉得自己能拿下连山关,能彻底将建奴赶出辽南去,但是韦宝不会再过于担心被建奴赶出辽南!因为战争是最好的催化剂,不但催化刺激经济发展,还催化老百姓团结在天地会底下! 韦宝的天地会可不是大明朝廷,不是贪官污吏组成的腐朽政府,而是新生的,清正廉洁的光芒四射的,极具生命力的新生政权! 这一点,韦宝很自信! “但若是没办法拿下连山关,长期和建奴这么消耗的话,咱们啥也别做了,也别想让老百姓过上好日子。”吴雪霞有点忧郁,“建奴已经是一个独立的朝廷了,可咱们只是一个商号啊,再大的商号,还是商号。” 韦宝看向吴雪霞,“怎么?你有什么想法?想劝我称……” 韦宝没有将称帝两个字说完整,指了指头顶,意思表达出来了。 吴雪霞惊慌的急忙摇手,“我可没有这么说呀,你有这种想法?” “呵呵,我没有,我以为你有呢,那你是啥意思?”韦宝笑道。 “我是想说咱们没有大明朝廷的支持,这么长期对耗,恐怕迟早要弄不过建奴的吧?”吴雪霞委婉的道,并没有说迟早会败给建奴的。 韦宝明白吴雪霞的意思,信心十足道:“我们有几百万辽民的支持!记住,得民心者得天下,谁有老百姓的支持,谁就是最厉害!建奴再强,北方水草再耐天灾,我们靠耕地为生的汉人的环境再恶劣,我们只要树立这种信念,迟早能打败建奴!” 吴雪霞轻轻地嗯了一声,“那我去安排征兵事宜了,今天午后还有个年前记者会,你要亲自参加,我提醒你一下。” 自从大面积扫盲之后,韦宝很重视教育和宣传,天地会有官方的天地日报,除此之外,各地还有地方性报纸和行业性报纸,已经出现五六十家报纸了,这都是几个月中产生的。 除了天地日报这种官方报纸,其他都是商业性报纸,除了转载天地日报的重大新闻,也会发掘本地或者本行业的一些新闻,同时会有很多广告。 就新闻报纸这一块来说,韦宝的辖区已经走到了跨时代的位置上,因为有韦宝引导,实际上,韦宝辖区的媒体报业水平,已经达到了1900年以后,二十世纪的水平了! 韦宝很重视教育宣传和媒体的力量,认为这些是开启民智的捷径。 “好,我记得,邀请孙督师出席了吗?”韦宝问道。 “邀请了,不过督师大人似乎到现在都没有弄明白咱们那么多报纸都是干什么的,他还以为跟朝廷的邸报一样呢。”吴雪霞笑道。 “邸报”又称“邸抄”(亦作邸钞),并有“朝报”“条报”“杂报”之称,四者皆用“报”字,可见它是用于通报的一种公告性新闻,是专门用于朝廷传知朝政的文和政治情报的新闻文抄。 《邸报》是世界上最早的报纸,是一种传递紧急军情的官报,但是这种报纸的寿命不长,不久就停办了。 就办报年代而言,我国的《邸报》出现在西汉初年公元前二世纪左右,比罗马帝国的《每日纪闻》大约要早一个世纪。 自汉、唐、宋、元、明直到清代,《邸报》的名称虽屡有改变,但发行却一直没有中断过,其性质和内容也没有多大变动。 随着造纸的发明和发展,东汉年间,我国用植物纤维造了纸,《邸报》已用纸来抄写,从而使《邸报》得到进一步发展,更便于发行和传递。 到了唐代,由于驿道的改善,《邸报》的传送就更快了。 据历史记载,汉代的郡国和唐代的藩镇,都曾在京师设“邸”,其作用相当于后世的驻京新闻机构,重在传达朝政消息,凡皇帝谕旨、臣僚奏议以及有关官员任免调迁等都是邸吏们所需收集抄录的内容。 “邸报”最初是由朝廷内部传抄,后遂张贴于宫门,公诸传抄,故又称“宫门抄”“辕门抄”,这实际上就是最早的一种新闻发布方式。 唐玄宗时(公元713年到755年)最早关于邸报的面记载是孙谯的《经纬集·读开元杂报》。记载着某日京僚行大射礼于安福楼南。某日皇帝亲耕籍田,行九推礼。某日皇帝自东封还,赏赐有差等等,开元杂报只是孙谯自己加的称呼,并不是官方正式名称。 宋代,出现了专门抄录邸报以售卖的牟利商人。官员们为求省事,都乐于花些钱去购买。大概后来由于花钱即能购到,无须再去缮抄。 宋朝《邸报》的发行时间趋向固定,明代设立专门出《邸报》的通政司,专门管理《邸报》的出版发行。 到了明末崇祯年间,《邸报》从手抄或木刻印刷改为活字印刷,规模也就更大了。 清朝时代《邸报》发行量更多了,后来改名为《京报》,成为广大官吏、学者、甚至平民都能阅读的报纸了。 清代末期,邸抄之外又有了“京报”,“京报”已有了专门的报房来管理经营,成为具有一定规模的发行部门了,开始有了初步的报纸的雏形。 清朝内阁在北京的东华门外设有一个专门的机构名谓“抄写房”、每天由报房派人去那里抄取当天发布的新闻,称“宫文”,除被称为“宫门抄”的朝廷政事、动态的报道和谕旨全部照登外,奏折的数量因较多则加以选用。这种被印刷成单页不加封皮的“新闻纸”就叫《宫门抄》,多在傍晚发行,派人送阅,在时间上很像现代的晚报,从性质和级别上又很像供高级干部阅读的《大参考》和《内参》。 而《京报》则由《宫门抄》、谕旨和奏折三部分组成,由于奏折的字数较多,排印费时,需要在晚间才能完成其印刷装订,在次日发行,这种印成对折双页装在一起的《京报》很像现在发行的日报。 1912年《邸报》或《京报》一直出版到清朝皇帝退位,才停止了刊行。 无论是中国的《邸报》还是西方的《每日纪闻》,都是古代的媒介,虽有现代报纸的雏形,但仍与人们普遍概念里的报纸有着非常大的出入。 而韦宝辖区出现的这五六十个报业刊物,已经具备了现代报纸的所有特征。 现代报纸有三大特性,即:刊载新闻;定期出版;公众发行。 16世纪中叶,是人类历史上航海大发现的时代。地中海是当时世界文明的中心,意大利作为文艺复兴的起源地,有着丰富的文化资源和文化基础,在地中海北岸的威尼斯城颇为流行的威尼斯小报,在报纸的发展里程中有着极其重要的位置。 意大利威尼斯城当时居地中海贸易中心,与地中海沿岸诸港及德国商业都市联络频繁,成为集中世界各地新闻的都市。 在这所城市里有个叫Manant的组织者,收集有关法庭、城市动态以及贸易信息等新闻,专为王公贵族以及商人发行这个Gazette的手抄新闻,在当时非常流行,这就是VeneGazette。 后来VeneGazette改用手抄为印刷,加大了发行力度,被后人称为《威尼斯公报》。 Gazette(格塞塔)本意是一枚威尼斯硬币,一个Gazette买一份小报,所以人们就称威尼斯小报为Vene Gazette,以至于这个词后来成为西欧“报纸”的代名词。 这是人类历史上最早的具备现代印刷三大性质的报纸。 同时,由于威尼斯是当时世界上最为著名的海港之一,来往于此的四方过客众多,Vene Gazette随着这些往来的商贾、水手、游客、教士被更大面积的在欧亚非进行传播,影响了各个地方报纸业的发展。 从某中意义上说:Vene Gazette是现代报纸的鼻祖。 自德国人谷登堡使用熔化的混合金属铸造铅字,随后他又发明了脂肪性的印刷油墨和印刷机,实现了印刷术的机械化。 报纸的发展也随之迎来了春天。报纸的发展自意大利,沿欧洲西海岸北上,北非、利比利亚、英法、神圣罗马、维京,在很短的时间内,报纸在欧洲取得了流行。 并且在其后的几百年时间里,伴随着殖民者的军舰游弋了世界。 中国的《邸报》是世界最古老的报纸,但中国现代意义上的报纸却是舶来品。 若不是韦总裁的到来,在媒体这一块,由于封建体制的关系,华夏要落后很多的。 第二次鸦片战争之后,西方诸多机构出于方便传教的目的,在中国建立报馆。但当时的报纸多为宗教性质的。并无太多新闻性质。 直到19世纪末,中国官办、民办的报纸才逐渐多了起来。 1895年,即光绪二十一年,著名的维新变法派康有为、梁启超在北京创办强学会,并出版报纸《中外纪闻》(又名《万国公报》),这是早期的中国人所办报纸中影响力较大的。 当时仅北京就已经有几十种各类报纸,日印量过千的规模。 1900年后,随着报纸的陆续创办,北京出现了六大报房,字号是:聚兴,聚恒,合成,信义,集文。这些报房控制着京城各报业的发行权,这是我国最早的一批报房。 各报房都雇有报夫,一律穿蓝布长衫,肩上搭一条蓝布长袋,内装日报,健步如飞,分送各衙门、官员府第、大商号、钱庄等订户。 1911年北京各报社在琉璃厂南柳巷永兴寺,联合开办了一个报刊发行处,负责各类报纸的销售发行,这应该是中国最早的一个民间报刊发行及物流机构。 由于联合报刊发行处的建立,在北洋时期,北京的报业中心也随发行处而集中在了南城菜市口附近,《民国报》、《觉报》、《晨钟报》、《中国公报》等百余种报纸的聚集,形成了一定程度上的规模产业。 二十世纪一二十年代,是中国报业的鼎盛时期,仅北京就有报馆一百多家,发行报纸三百多种。 也正是这一时间正处于中国新文化运动的时期,民主思想,人文精神,通过大大小小的报纸被人们深入理解,渐入人心。 韦总裁的天地会在夏天之前,就确立了各个部级机构,教育,宣传,这些都是最早确立的部级机构,韦总裁一直很重视教育和宣传这些控制老百姓思想的方面。 “我想督师大人现在已经弄明白什么叫报纸了!他一个堂堂大学士,识字的人,还搞不懂报纸,那才怪了。”韦宝笑道。 “呵呵,他还真看不懂,昨天督师大人还拿着一份青台峪晚报问我字呢,你忘记了吗?韦家庄的字都是被你简化过了的,好些字我也要查过字典才知道,不知道你怎么想的?好好的字,都被你弄的缺胳膊少腿的做什么?不过,倒是能方便不识字的人多认得几个字,能省出不少时间。”吴雪霞笑道:“孙督师夸咱们的报纸了,说没有想到辽南这种穷乡僻壤的地方,居然是整个大明最有学问的地方,因为他看见很多普通民夫,甚至老人孩子都能看懂报纸。” 韦宝笑着嗯了一声,“好了,你去忙你的吧。” 吴雪霞点头答应着下去了。 中午韦宝照例与孙承宗一起吃的饭,并且,韦宝将努尔哈赤带着八千大军到了连山关的消息告诉了孙承宗和袁崇焕。 两个人大为吃惊!与之前吴雪霞的猜想一样,孙承宗和袁崇焕也认为努尔哈赤马上会对韦宝开刀。 “可能吧,不过,我们做好备战准备就是了,打不打的由不得咱们随便他老奴就是了!”韦宝自信道:“只要不主动进攻连山关,他想主动进攻咱们的大营,也不容易!不突破咱们在连山关外面的大营,建奴想跑到辽南四处烧杀掳掠,更不可能!” “不错!不用太怕努尔哈赤!”孙承宗笑道:“小宝,行啊,把老奴都打的坐不住了!吃过饭,你们不是还让我参加一个啥议事吗?” “那不叫议事,是新闻发布会,年前弄一次官方公报,安排各家报馆的记者对我和恩师进行采访。”韦宝笑着纠正道。 孙承宗确实还弄不太明白报纸是啥意思,也不知道该怎么采访,却不懂装懂的哦了一声,“好。” 韦宝微微一笑。 袁崇焕偷偷看了看二人,现在袁崇焕对韦宝的嫉妒,已经悄悄达到了巅峰,不光因为孙承宗真的将韦宝视作亲生子侄关系,更因为韦宝的统治,在袁崇焕看来真的是非常稳固的。 像是老奴努尔哈赤到了连山关这么大的事情,若是放在辽东边军,要是努尔哈赤到了锦州城外的话,十几万蓟辽兵马和辽东边军肯定都会惊动的坐立不安,但是韦宝这边,不管是韦宝本人,还是韦宝底下的军队和老百姓,都像是什么事情都没有一样,轻描淡写的让人吃惊。 似乎努尔哈赤的到来,只是微不足道的一件小事。 虽然还弄不太懂韦宝的报纸是啥意思,有啥作用,但是孙承宗和袁崇焕这两天没有少看报,遇到韦宝这边一大堆简化字,他们也没有多少阅读压力,可以靠猜。 最让孙承宗和袁崇焕震撼的是,韦宝这边,不管什么报纸,都如实报事情,绝无一点虚假,不管是杀死建奴的数量,还是己方死伤数量,都很真实具体,并不掩饰。 这要是放在大明,几乎是不可想象的事情,大明死了100人,会报成死1人。大明杀敌1人,会报成杀敌100。 百倍的‘修饰’,那都是普遍现象了。 不但有文字报道,还有揷画,很具体,很生动的将各地新闻,战地新闻,民间新闻,都用图文报道出来。 真实,具体,涵盖方方面面,这些都是孙承宗和袁崇焕对于韦宝辖区报纸的印象。 午后,五十多家报馆,一共来了二百多记者,将位于青台峪正中间的总裁官邸的前厅挤得水泄不通。 “大家静一静,现在用大家的掌声有请总裁和蓟辽督师孙大人。”新闻发布会司仪道。 全场静下来的同时,报馆的记者们鼓掌欢迎,显然,这种新闻发布会,已经搞过好几次了,大家都很熟悉流程。 孙承宗纳罕的跟着韦宝出来,面对这么多人,和这种鼓掌的场面,见多了大世面的孙承宗大人也有点发怵。 韦宝倒是很淡然,站定之后,对孙承宗微微一笑,然后对底下记者们道:“大家伙,可以开始了。” 韦宝的意思是可以开始提问了。 记者们的提问是有先后顺序,之前就提交了提问顺序和内容的,不是所有人都能轮到,有的重复的问题就轮不上了。 “总裁好,我是辽阳晚报的记者韦小光,前段时间我们与建奴交战,根据天地日报披露的数字,我方死亡达到50万,其中又四十多万是因为没有及时转移被建奴在金州地区杀害的,而建奴只死亡了不到两万人。请问总裁,对于这样的差距怎么看?总裁是觉得满意,还是失望?”辽阳晚报的记者率先提问。 “不满意,也不失望,平常心看待!不满意是因为之前的工作做的不够,地方行政总署没有很好的和老百姓沟通。不失望的原因是因为我们的护卫人员都是临时凑集的,和身经百战,甚至可以说屡屡在大明官军身上占便宜的建奴大军过招,我们没有发怵!我们打的很好!他们都是英雄,我们活着的人,没有道理失望,只要所有的老百姓能够众志成城,这种差距,以后会越来越小,我们会越打越好!”韦宝言简意赅的回答道。答的很流畅,很从容。 孙承宗和袁崇焕听过韦宝的回答,都很佩服,因为韦宝是侃侃而谈,不是对着提前准备好的什么文本在读,这是不容易的。 而且他们觉得韦宝回答的也很得体,既言之有物,也没有过分的悲观和鼓吹,给人以一种平淡之中的力量,给人以一种沉稳的感觉,这是一种统帅风度,这对于一个只有14岁的少年来说,有这种统帅风度,若不是亲眼所见,真的是无法想象的。 “总裁好,我是天地日报的记者赵雅兰,请问总裁,现在连山关还在建奴手中,据我们之前的计划,今冬要将建奴全数赶出辽南,那就得拿下连山关,总裁觉得能办到吗?大概能在什么时间完成?”一名女记者举手问道。 “能!一定能!”韦宝干净利落的回答道:“建奴对大明军队屡战屡胜,骄横不可一世!到大明所有的领土都犹如来去如风,毫无阻碍!这种状况已经持续了二十年,我还没有出生就开始了!但是今天,我们辽人做到了,在我们辽南给予了建奴强有力的打击,甚至将建奴在辽南的地盘和城池都夺了过来!将他们打的龟缩在连山关,再也不敢出来了!再也不会有人觉得建奴是挡不住的,建奴的弓箭是无敌的!我们彻底的打破了建奴每战必胜,野外征战必胜的谣言!这就是我们已经取得的重大胜利和辉煌战果!只要我们众志成城,坚定信念,一定能拿下连山关!具体什么时间能办到,那得看备战情况和全体民众的努力了!这是机密,不方便说。” 虽然韦总裁没有将夺取连山关的具体时间,但是在场记者还是深受鼓舞,同时鼓起掌来。 后面又有记者问孙承宗的感想,老头支支吾吾说不出什么话来,有点丢脸,向韦宝说一声,便提前下去了。 等到新闻发布会结束,孙承宗不住的抱怨,“小宝啊!这就是报纸写字的那些人的采访啊?我又不知道要这样,我一点准备都没有,今天多丢人啊?你真是的。” 韦宝呵呵一笑:“这要什么准备啊?恩师今天一点不丢人,您是我的恩师啊,怎么会丢人?您这雍容华贵,英俊洒脱的相貌气质,哪里像六十多的人啊?看看不少女记者都瞪大眼睛看恩师呢。” 孙承宗又好气又好笑的拍了韦宝的胳膊一下,有点受不了韦宝拿他打趣,“没大没小的,跟为师也这么说话啊?” 袁崇焕笑道:“这种新闻发布会真的很有用,我现在知道小宝的报纸是干什么的了,咱们朝廷的邸报是让当官的知道一些大事,但这些大事都是粉饰太平,没啥大用处的。而小宝的报纸是让所有的老百姓都知道各处的事情,而且是实实在在的事情,不弄虚作假的事情,这就能让所有的老百姓的心拧成一股绳,这真是很有用的!小宝,我佩服你,就凭你能想出报纸这种点子,我就佩服你。” “不是我想出来的,现在欧洲已经有很多报纸了。”韦宝笑道:“我们不能仅仅只盯着建奴,还要放眼全球!放眼大明之外的地方!就像是大明有天灾,天灾不断,但是全球好些地方是风调雨顺的,要是我们有强大的海贸,怎么可能缺粮?” “对啊!你小宝不就是从朝鲜弄到了大量粮食,才能像是现在这般牛气吗?”孙承宗也适时地拿韦宝打趣,顿了顿又问道:“对了,小宝,我还忘了问你朝鲜现在怎么样了?” 韦宝答道:“一两句话说不清楚,这说起来就话长了。我现在也不能肯定的答复。” “怎么回事?”孙承宗没有太听明白。 韦宝遂将他自己在朝鲜扶持了一点势力,并留下一点人马,割据了黄海道和京畿道的事情说了,“两边应该会处于长期对峙吧,没有什么大事,就这样。” “你小子,用我的名义揷手朝鲜事务,若是朝鲜人告到大明朝廷,很不好解释啊。”孙承宗道。 韦宝呵呵一笑:“告到大明朝廷,也不连累恩师,都是我个人所为,再说我也没有怎么样嘛,那个李倧把他伯父光海君李珲赶下台,本来就是名不正言不顺,对我又傲慢无礼,对我傲慢无礼,就是对恩师不敬重,我肯定要教训他一番。” 韦宝这招颠倒黑白,煽风点火,挑拨是非很粗浅。 孙承宗却很吃这一套,“不错,朝鲜人离大明远,现在又隔了个建奴,毛文龙在他们旁边,他们可能还买账,我这个蓟辽督师都没有去过朝鲜,朝鲜人也没有来拜见过我,我对他们来说,是没有半点威慑力的,教训一下也好。小宝,你老实跟我说,你到底想从朝鲜人那里得到什么?敲了粮食,还要敲银子?” 韦宝起先见孙承宗似乎没有不高兴,放心了一些,听孙承宗这么说,又不由的一汗,什么叫敲了粮食还要敲银子啊?说的爷跟土匪一样。 韦宝没有回答,袁崇焕倒是一笑道:“恐怕小宝是想在朝鲜也弄一大片地吧?” 韦宝眉头一挑,脸上泛起被人说破了心思的红晕。 孙承宗立时看向韦宝,吴雪霞和王秋雅等人也看向韦宝,不知道韦宝会如何回答。 天启四年冬 【0558 审时度势的努尔哈赤】 韦宝尴尬一笑,“袁大哥,你想的有点多,朝鲜穷的跟辽南差不多,又隔着海,要那里的地干什么?” “穷归穷,有人有地,又有你宝这么有事的经营者,不出几年功夫,再荒僻的地方也能大变样!”袁崇焕分析道“若是辽南完全控制在宝你的手里,不打仗的话,我觉得不出五年,繁华程度就能超越辽西!朝鲜的地比辽南大的多,若是在朝鲜也能弄出大片的土地和人口,两边商贸往来,那发展起来将更加顺风顺水!现在宝你已经是关外最大,最有实力的人,若是再拿到朝鲜,不用几年,整个大明,甚至是整个天下也不会有比你更富有,更有实力的人了。” 韦宝警惕的看着袁崇焕,不知道袁崇焕为什么要这些,有些事情,你即便是知道,也应该放在心里,这么当面出来,通常是谈判的时候,或者撕破脸的时候,他到底想干什么?是发达劲,对我嫉妒的发狂了?还是想从我这里敲诈一些封口费? 不过韦宝并没有将袁崇焕放在眼里,即便知道在未来的历史中,如果历史按照原的轨迹发展的话,袁崇焕在崇祯上台之后会获得蓟辽督师的大位,但那也是三年后的事情! 韦宝不信自己这三年当中拿不稳一个辽南! 若是自己对辽南的控制,能像辽东辽西世家大户们对于辽西辽东的控制一样,针插不进水泼不进的,谁当蓟辽督师也不能奈何自己! 所以,韦宝选择了不讲话! 韦宝的不讲话,绝不是认怂,有时候,不讲话比怼更有威力!可以理解为默认,更可以理解为不屑,是就是吧!你能拿我怎么滴? “朝鲜是大明的藩属国,朝鲜人敢与建奴暗通款曲,就是因为咱们大明对他们管的太松,民间交往也松散,对朝鲜的影响太!要是让朝鲜人觉得大明和他们贴的很紧密,甚至大明的商人能在朝鲜取得很大的分量,那他们还敢三心二意吗?敢不经过大明朝廷的同意,随便抢夺王位吗?”吴雪霞替韦宝话道。 袁崇焕尴尬的一笑,“呵呵,我没别的意思,也是希望宝能在朝鲜好,宝在朝鲜弄到大片土地,弄到很多人口,那对大明来绝对是好事。” “对嘛,崇焕他没啥别的意思。”孙承宗很精明的将这个话茬一笔带过了“宝,走,四处转转,准备吃晚饭了!你知道我最佩服你们这里什么吗?” “什么?”韦宝笑了笑。 孙承宗拉着韦宝边走边道“我最佩服你们现在已经可以不把建奴当回事了!不管是大军,还是办事的这些管事,还是老百姓,大家该干嘛干嘛!这点很好!既不放松对建奴的防御,也不影响正常做事。你打算从辽阳城险山堡,修复长城,这一想法很好!我设法向朝廷要一些银子支援你们!算是蓟辽督师府出一份力了。” “恩师,能弄到银子自然好,但是低于100万两的话,就不必了,毕竟这么大的工程,至少耗费银子上亿两!我也就是打个地基,把缺口都补上,真要全部加高加固,完成整个工程,低于一百万两纹银,要来连百分之一都不到,起来还是朝廷出资修建的,没啥意思。” “这来就是朝廷的长城啊,你呀,想事情不能这么想,这回就算弄不到多少银子,但是这么大的工程,可以时不时的向朝廷要一些银子,你们自己贴补的银子,以后也能向朝廷讨要!朝廷给不给的无所谓,这些账要算清楚,你没有必要一个人出,明白吗?你想啊,若是朝廷欠了你上亿两纹银,朝廷还的出来吗?朝廷若是还不出来,你以后做好些事情,是不是多了许多讨价还价的余地?”孙承宗老谋深算的,并且是很为韦宝着想的提醒道。 韦宝恍然大悟,茅塞顿开,喜道“多谢恩师指点啊!不错,所有辽南的道路都是我修的,城郭都是我修的,连长城都是我修的!这一笔一笔的算起来,得多少纹银?我全部都得报上去!朝廷给不给我银子先不!就算是让他们先欠着,也得先给我凭证!” 孙承宗笑着点头“不错,孺子可教!知道为什么东林党人的势力越来越大,朝廷拿他们一点办法没有吗?就因为江南的东林党大部分是士绅大户,有很多生意的!他们为大明也贴了不少银子!贴到大明根还不上!而且,他们贴出去一两银子,会想尽办法从大明身上弄回去一百两银子!这一点,魏公公也知道,却也没有办法!你想想看,连魏公公也没有办法!谁还能有办法?现在我还在位置上!辽南的官员大都是我找来的,你花的银子,全部详细列出清单,到时候让那些委署官员帮你上报到蓟辽督师府,我一律给你批了,再往朝廷上报!要求他们开出文书!延期再补!不管最后补不补,有这些文书在,这些账就跑不掉!” 韦宝点点头“那要是这些账都归我一个人,他们会不会因为还不上账,而想个办法把我治罪,给我来个抄家砍头,那样,这么多的账不就全都一笔勾销了吗?” “孺子可教!”孙承宗笑呵呵的点头“全都是你一个人的账,当然不行!所以你要列出详实的名单,人越多越好!就像辽西辽东那帮人一样,出了事,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动辄好几百号人,朝廷能办谁?一下子办那么多人,不是逼着地方生乱子吗?” 韦宝笑道“行,恩师,我全都明白了!我给他列出个上千人都不成问题,我什么都不多,就人多!” 韦宝的天地会现在就有十几万正式会众!给他们都列上去都不成问题! 反正给朝廷的清单是一份,天地会自己这边的情况又是另外一份!不管列出多少人的名单,反正权力和财富都在自己一个人手里,自己控制的政权,谁敢什么? “都懂了?”孙承宗笑道。 “懂了,多谢恩师!”韦宝亲热的与孙承宗贴着走路,两个人一副恨不得穿一条裤子的模样,真的有点像是亲祖孙俩。 “眼下关键的还是你怎么把辽南都抓在自己手里!若是你能把辽南抓稳,不管为师是不是在蓟辽督师的位置上,对我,对大明,都有百益而无害!那时候,就由不得辽东那些边军和毛文龙总是阳奉阴违了!光知道要银子,真的和建奴动真格的时候,谁都指望不上!”孙承宗慨然道。 韦宝感觉孙承宗还是很为大明着想的,暗忖,谁愿意拿自己的资源去喂建奴的狼口啊?建奴的狼口可是无底洞!不过韦宝知道孙承宗这样的人待在蓟辽督师的位置上也不会长久!一副非常忠心的模样“只要恩斯在蓟辽督师任上!恩师让我干啥我就干啥!恩师要是哪天不喜欢跟那些脏人脏事打交道了,就把家眷都接到辽南或者韦家庄去养老!我保证恩师过的比谁都逍遥快活!” “呵呵,那为师先谢谢你了,为师是不会到你这里来的,若是朝廷真的容不下我做这官了,我就回老家高阳去!在老家,也没有人敢奈何我!我辅助几代皇帝,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而且为师一辈子没有做过伤天害理的事情!不敢比大明所有的官,但能比为师做的更好的,实在不多,五根指头数的过来!”孙承宗自信道。 韦宝笑着点了点头,暗忖你真要来的话,还真有点麻烦!等下我这边资主义搞起来,所有人都做生意做的如火如荼,与大明的半奴隶制半封建经济完全两码事,等下你再指手画脚的,还真有可能闹出矛盾。 韦宝随后与孙承宗、袁崇焕一道视察了青台峪附近修筑城墙的情况。 宝军的速度让孙承宗和袁崇焕叹为观止,明军也经常修筑城墙,宝军的速度可以是明军的百倍! 而且因为人工关系,还有建筑材料关系,坚固的水泥混凝土,使得城防坚固无比,根无法被这个时代的土炮损坏。 连打个窟窿的可能性都没有! 因为根不是土墙,一点土和泥渣砖都没有用,全部用的是水泥和青砖,红砖! 二百多万民夫,十几个水泥厂和砖厂,这个时候全部开足了马力,如同庞大而精细的机器,日夜不停的飞速运转中! 整个辽南都处于一片紧凑又平静的备战状态。 辽南军民,韦宝的天地会,社会的方方面面都很平静。 这种平静的气氛传到了努尔哈赤的耳中,使得努尔哈赤在震惊的同时,尤为愤怒,恐慌。 这是努尔哈赤从未感到过的恐慌,即便他当初只凭着十八个人起事,即便当初在强大的李成梁的羽翼下存活,面对无数强敌,努尔哈赤也没有过这种感觉。 由于两个月的辽南会战,以建奴惨重的损失而暂时告一段落,努尔哈赤在来到连山关之后,惩处了一大批将领,皇太极、代善、济尔哈朗、岳托、德格类等高级将领也都受到了不同程度的惩罚,或者降级,或者处于罚金,或者当中严斥。 “这段时间,由于盛京一带缺粮,我们没有办法抽调更多的军队到辽南来,但是我怎么样也想不到,凭着我23000多八旗精锐驻守的辽南,会被一个辽西刚刚冒头,并且是以前从来没有听过的商号打成这样?”努尔哈赤鹰隼的目光依然像往日一般犀利,平稳,并没有让人有机会探知他内心的情感,“辽东的大明边军,和东江的毛文龙兵马并未受损,依然对我大金国虎视眈眈,你们却在后方如此作为,让我很失望!这是失败,彻头彻尾的失败!” 众将都不敢吭声,皇太极更是紧张的闭上了眼睛,倒不是完全因为担心个人前途,而是担心父汗会因此而丧失雄心壮志,高估韦宝军的实力!虽然在韦宝军手里并没有占到便宜,算是吃了一些亏,但是皇太极并没有认可韦宝军,也没有认可天地会和韦宝,只是觉得运气不佳。 “大汗!我觉得辽南的兵马这段时间打的不好,但我不觉得皇太极和代善他们败了!事实上,我们杀了近50万汉人,这在以前是没有过的,还杀伤敌军至少十万人!这十万人全部是青壮年男人!不能为我所用,不如杀之!而且现在连山关还在我们手中,大军随时可以通过连山关向韦宝军发起进攻!只要大汗给我5000兵马,我保证在两日内将韦宝军十万人大营攻破,杀他们个片甲不留!让汉人看到我八旗军真正的威力!”话的人是阿敏,“不管这个新冒出来的汉人商号是什么人带着的,汉人青壮年男子是不会突然多出来的!杀一个就少一个。而且关内的人到关外来,也适应不了这里的气候,所以,关外的青壮年男子死一个,我们大金国的威胁就少一分。只有将关外汉人尽数杀光,我大金国才能稳如磐石!所以,这样的对决,不管是在辽东与大明的辽东边军,还是在辽南,与新冒出来的天地商号,都是一样的!” 阿敏是努尔哈赤弟舒尔哈齐的次子。 努尔哈赤年间,曾参与萨尔浒、灭叶赫、克沈阳、辽阳等战役。 在原的历史中,在皇太极时期,阿敏统兵攻打朝鲜,迫使朝鲜国王李倧求和,战功赫赫。天聪四年,因阿敏弃城投降,皇太极大怒,召诸贝勒共议阿敏之罪。罪状除了此次弃四城之外,还有心怀异志、当年在朝鲜谋求自立等等。廷议阿敏死罪,皇太极改为幽禁,仅留庄六所、园二所、奴仆二十,其余财产归了阿敏的亲兄弟济尔哈朗。阿敏有子六人,除了爱尔礼获罪而死之外,其中五人皆有爵位。 阿敏的爹是舒尔哈齐,和努尔哈赤是亲兄弟。 光是这两兄弟的故事,要是摊开来,都足矣成为一部。 舒尔哈齐和努尔哈赤的父亲塔克世原为大明册封的指挥使。母亲为建州右卫都指挥使王杲的长女额穆齐。 舒尔哈齐5岁时,生母不幸去世,家事开始由继母纳喇氏主持。继母为人刻薄,对舒尔哈齐兄弟冷若冰霜。 刚刚五六岁的舒尔哈齐便跟随哥哥努尔哈赤到深山野林中,采集松子、木耳、蘑菇,猎取野禽,然后再将这些山货送往抚顺的马市出售,贴补家用。然而,他们的奔波和劳作并没有换得继母的丝毫怜悯。无奈,10岁时,舒尔哈齐便跟随哥哥离开家,寄居在外祖父王杲门下。 万历二年(154年),明朝辽东总兵李成梁率军破王杲的古勒寨时,努尔哈赤和舒尔哈齐双双被俘,被充作幼丁,随军征战。 每次作战,明军都让女真俘虏打头阵,往对方的刀阵里冲。几仗下来,大部分的女真俘虏都战死,只有努尔哈赤兄弟侥幸活了下来,并且练就一身健壮的体魄和精湛的武艺。 万历十一年(1583年),舒尔哈齐的祖父和父亲死在了明朝的乱军之中。舒尔哈齐与兄长努尔哈赤两人悲痛欲绝,一起离开了明军,回到了家中。 经过一番深思之后,两人决定为死去的亲人报仇,依靠着祖父遗留下来的十三副铠甲起兵,拉起了一支百余人的队伍,开始了创建后金的伟大事业。 在创业岁月中,舒尔哈齐成为了兄长努尔哈赤的得力助手和主要战将。 万历二十三年(155年)八月,舒尔哈齐首次带领建州女真朝贡使团前往北京进贡,这次的经历使他眼界大开。他对自己屈居在兄长的属下的地位感到不满,他希望有朝一日当上建州女真的最高统治者。与此同时他对先进的农耕文明和文化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万历二十五年(15年)七月,舒尔哈齐第二次进北京朝贡,这次的经历更助长了他的野心。他到达北京后受到了明朝廷热烈隆重的接待,并被赏赐给了丰厚的金银绸缎等礼物。 同时,明廷还授予了他都指挥的高级武职。明朝以此做为一种战略对策,尽力拉拢和收买努尔哈赤的对手及反对者,在两者间进行挑拨,以激化彼此的矛盾。 为此舒尔哈齐也确实感激明朝的恩宠,他感恩于明朝,在政治态度上越来越倾向于明朝。 舒尔哈齐除了积极的与明朝发展密切关系之外,他还通过政治联姻的形式加强与其他各个女真部落的联系,借以扩大他的个人实力和影响。 万历二十四年(156年),舒尔哈齐娶了乌拉部落的贝勒布占泰的妹妹为妻,第二年他又将自己的女儿额实泰嫁给了布占泰。舒尔哈齐同样也与朝鲜保持着相当密切的关系,朝鲜使者到建州,对于努尔哈赤和舒尔哈齐见面行相同的礼仪,并向两人馈赠同样的礼物。他们二人也分别屠宰猪羊,各自在帐中款待朝鲜使者,并回赠礼物。 朝鲜国王也乐意在两位建州首领之间周旋,对他们实行双重承认的原则,这与明朝的手法如出一辙。 随着女真各部的统一,努尔哈赤拥有了足够的力量与明朝对抗,他对明朝的敌视态度也日益明显,他的下属也时常和明军发生武装冲突。明朝对辽东的局势感到不安。 万历二十九年(1601年)明廷又起用了被罢免的前辽东总兵李成梁,希望他能扭转当时那恶劣的局势。 李成梁上任伊始,就采用了原来对女真各部的分化瓦解政策。他利用了舒尔哈齐和他兄长的矛盾,大力拉拢他,对他恩礼有加,格外器重。李成梁让儿子李如柏娶了舒尔哈齐的女儿为妾,使双方关系更为紧密。万历三十三年(1605年),舒尔哈齐的妻子病故,李成梁父子准备了丰厚的祭礼前去治丧,备极隆重。 面对明朝的恩宠,舒尔哈齐更加感激,他决心依靠明朝为后台,树立自己的女真最高领袖的地位。 舒尔哈齐明目张胆地树立个人的权威,逐渐构成了对努尔哈赤地位的挑战,两人的关系也日益紧张,在诸贝勒共同参加的会议上,两人常因意见相左而激烈争吵,努尔哈赤开始意图除去他这个潜在的对手。 万历三十五年(160年)三月,居住在蜚悠城的一支女真部落,由于不堪忍受临近的乌拉部的奴役,想来依附努尔哈赤。努尔哈赤派出了舒尔哈齐和自己的儿子褚英、代善,将领费英东、扬古利、常书、扈尔汉领兵三千,前往蜚悠城收编该部。 当舒尔哈齐等人行至半途的时候,他就满腹狐疑的对同行的将领看到帅旗上有一层淡淡的幽光,想要退兵。不过在褚英、代善的反对下,只能作罢。 到达蜚悠城后,该部落酋长策穆特黑带领的五百户人丁早以做好了出发的准备,于是很快这支队伍就踏上了返回的道路。 乌拉贝勒布占泰得知消息后,立即带领一万骑兵赶来拦击,双方军队摆出了交战的阵势。 但这时,舒尔哈齐却带着自己属下的五百人退到了一边,他不想破坏与姻亲的友好关系。只有褚英、代善率军英勇奋战,舒尔哈齐只在一边观看,他的部下常书、纳齐布也没有加入战斗。 正是由于舒尔哈齐的消极退避,最后褚英、代善虽然打败乌拉骑兵,但是没能给以致命打击。 舒尔哈齐班师回朝之后,努尔哈赤准备将他的下属常书、纳齐布以临阵脱逃的罪名处死,以剪除他的左膀右臂同时也是杀鸡儆猴。 但是舒尔哈齐的反应十分强烈,杀他们就是等于杀我,誓不低头,大有决以死战的阵势。最后努尔哈赤为了避免公开的冲突,便做出了让步。他只罚了常书一百两黄金,夺了纳齐布下属的人马,并且从此以后剥夺了舒尔哈齐指挥军队的权利,将他排挤出了最高军事领导层。 万历三十五年(160年),舒尔哈齐的地位一落千丈,变成了一个有名无实的人物,他痛感自己与努尔哈赤势难并存。 于是,他与长子阿尔通阿,三子扎萨克图商议,图谋另立门户,与兄长分庭抗礼。舒尔哈齐带着几个儿子和少数部下来到了铁岭东南的黑扯木,在那里伐木建造房屋,开辟新的根据地。而黑扯木临近明朝的军事重镇铁岭,可以直接依靠明朝的军事保护,在他的东面又与乌拉部落接邻,能随时得到盟友的援助。 舒尔哈齐开始与努尔哈赤越来越疏远,转而靠近明朝了。李成梁看到这一分化女真的大好机会,于是火上浇油,故意挑起矛盾冲突。他上奏朝廷册封舒尔哈齐为建州右卫首领,这是明朝在辽东地区设立的最高地方军事长官。 努尔哈赤首先是责令舒尔哈齐放弃自立为王的念头,在劝无效的情况下,努尔哈赤断然采取了强硬措施,于万历三十七年(160年)三月,舒尔哈齐的两个儿子阿尔通阿、扎萨克图被努尔哈赤诛杀,部将武尔坤也被处死。 努尔哈赤余怒未消,仍打算将他的次子阿敏处死,只是在皇太极等人的极力求情下,阿敏才逃过一劫,免于一死,不过他的一半家产被没收。 面对兄长咄咄逼人的姿态,舒尔哈齐失去了继续抗争的勇气。他知道自己的实力远远不如兄长,而且他所指望的靠山,驻扎在辽东的明军,也处在岌岌可危的境地,根不是努尔哈赤的对手。在万念俱灰的绝望处境下,舒尔哈齐回到了兄长的帐下。但是这次的努尔哈赤对他不再讲兄弟情谊了,舒尔哈齐被囚禁在一间暗室之中,用铁锁锁住,仅有两个孔穴给他送食物。 万历三十九年(1611年)八月十九日,舒尔哈齐在囚禁中死去,时年四十八岁。有一他是被兄长努尔哈赤秘密杀害的。 正因为皇太极曾经救过阿敏的性命,阿敏这个时候才会冒着触怒大汗的风险为皇太极话,将大汗认为的失败,纠正为只是打平手! 努尔哈赤看了看众人,并没有阿敏对,也没有阿敏错“你们也都话!大家一起看看接下来要怎么办!?是趁着天地会在辽南立足未稳,接着打他们!还是等一等,等到开春,我们的粮食压力稍微缓和一些,再打天地会?不过,再等一阵的话,辽南在辽阳城到险山堡的漫长长城修筑,再过两个月想攻打天地会,可能更加困难!” “父汗,我大金国近来连番与蒙古人,辽东明军,毛文龙军作战,部族饱受赋税繁重之苦,无法支持多面应敌。我认为我们应该先稳固建设地,占据一片土地,治理一片土地,并不该急于攻城略地。要战,则得保证必胜!像这段时间辽南的对拼,是汉人希望的,喜欢看到的局面,而不是我们八旗精锐所希望遇到的战局!我们不应在冬季,在城防攻坚战中与汉人对拼!只有用少量的兵力,让汉人自己打自己人,我们才能应付人口众多的汉人。”话的是阿巴泰。 阿巴泰的母亲伊尔根觉罗氏,万历十四年(1586年)与努尔哈赤成亲,是他的第七房妻子。伊尔根觉罗氏出身一般,生前没有受过努尔哈赤的宠幸,死后也没获过任何哀荣。她连生卒年月都没有留下,在清朝史书中甚至没有只言片语的记载。 阿巴泰母亲地位较低,直接影响到他日后在诸兄弟中的排位。不过,因为在年龄上的优势,阿巴泰比诸弟较早参与征战,较早建功立业,所以努尔哈赤对他还是比较器重的。 万历三十九年(1611年),年仅23岁的阿巴泰第一次奉父命率军远征。当时,北方宁古塔地方(今黑龙江省宁安县一带)的首领僧格、尼喀礼到努尔哈赤居住的赫图阿拉城进贡,努尔哈赤赠给他们铠甲40副。从赫图阿拉至宁古塔,路途遥远,僧格、尼喀礼携铠甲行至绥芬路(今黑龙江绥芬河流域),被乌尔固宸(在今俄罗斯境内比金河一带)和穆棱(今黑龙江省穆棱河流域)二地的部落抢走。努尔哈赤几次派人追未成,便派遣阿巴泰和大将费英东、安费扬古率兵一千攻取乌尔固宸和穆棱二地。这是阿巴泰参加的第一次远征。这次远征,对青年阿巴泰来,无疑是一次难得的历练。从此,开始了他30余年的戎马生涯。 天命三年(1618年),努尔哈赤以“七大恨”誓师征伐明朝,阿巴泰随征。攻克抚顺城时收降明游击参将李永芳。李永芳官职虽低,却是第一个公开投降后金的明将。努尔哈赤极力笼络,授予他三等副将,统辖抚顺降民,并将阿巴泰的女儿嫁给他。此后,李永芳对内对外称“抚西(即抚顺)额驸”,竭尽忠诚报效后金。李永芳的个儿子,后来都做了清朝的高官。 不管是因为出身低微,还是因为与汉人的关系,因为李永芳的关系,阿巴泰都要显得与其他满人贵族有所不同。 大家都主张强硬,阿巴泰主张稳妥发展,则更能吸引父汗努尔哈赤的注意。 不过,阿巴泰的话却引来皇太极的暗中憎恨! 皇太极觉得阿巴泰是在他败了,而且败得很惨!最关键是指责他没有稳固住辽南已经获得的大片土地。 在原的历史中,皇太极也与阿巴泰关系不好。天命十一年(1626年)九月,皇太极继位之初,封赏诸贝勒并赐宴。赴宴的诸贝勒中,地位最显赫是代善、莽古尔泰、阿敏、阿济格、多尔衮、多铎、岳讬。阿巴泰虽已38岁,因只是个贝勒,座位排在了诸和硕贝勒以下。眼瞅着诸弟侄觥筹交错、开怀畅饮,他深感脸上无光,心中郁闷不乐。回到府第,不禁对属下大发牢骚“今后我再不赴宴!”“战则我披甲胄而行,猎则我佩弓矢而往,赴宴而坐于子弟之列,我觉可耻。” 努尔哈赤生前,有蒙古亲戚来访,阿巴泰曾与四大贝勒一起出见,后来随着诸弟侄逐渐长大,自己的地位每况愈下。 皇太极听到他的牢骚话,未予理睬,只命臣属做些服工作。谁知阿巴泰的怨气不仅没消,反而越来越大。 努尔哈赤对于阿巴泰的话,也同样并没有马上表示什么,“还有谁有话要吗?都看吧!阿济格,你也可以一!” “是,父汗。我们现在粮食虽然困难,但是在父汗的卓越爱能治理下,盛京地区很稳固!我们大金国各个部族很团结!”阿济格是努尔哈赤第十二子,多尔衮之胞兄,母为大妃阿巴亥,他和阿巴泰一样,也属于比较不温不火的人,在八旗将领中比较另类,这也与他年纪比较,地位比较低,知道没有可能争夺汗位有关,“与其与汉人对拼,不如逐步分化瓦解汉人各个势力。汉人是不团结的,要是汉人像我大金国一样团结,以汉人的人数众多,我们别能打下现在这么多地盘,可能生存都会困难。” “阿巴泰,阿济格,你们是不是太长汉人的威风了?父汗对汉人一向强硬!若不是这样,我们怎么能有现在这么广袤的土地,这么繁盛的部族?”阿敏道“汉人很狡猾,扶持汉人无济于事!我们多次遣使与汉人将领私下接触,但那又怎么样?祖大寿和毛文龙,谁不是老狐狸?他们只知道欺骗我们!想从大金国得到好处,想避开我们大金国的锋芒,但是危险一去,又将与我大金国为敌!对这些狡猾的汉人,只能杀!杀到他们害怕了为止!” 听阿巴泰这么,又没人话了,因为阿巴泰努尔哈赤一向主张强硬,大汗都主张强硬了,其他人可以什么? 努尔哈赤看向身边一名长须谋士“范文程!你对汉人很熟悉,你的兄长最近又被汉人杀死,你来!” “是,大汗!”范文程没有想到在这么重要的议事场合,大汗会点名让自己话,一阵激动,很快的定了定神,稳定了一下情绪,然后朗声道“几位贝勒的都很有道理!打应该,稳固防守,分化汉人也应该。我们只有两者并重,在两者中找到平衡,才能更好的对付汉人,因为他们远比我们想象的要狡猾的多。就拿我们面前的现在这个韦宝来,我虽然知道他极有可能是杀死我兄长的凶手!但他已经有了不的实力,我们若一味的强攻,不见得能损伤对方多少,反而会弄的我大金国疲惫不堪!我们应当在打击韦宝的同时,稳住对方,许以名利,边打边与之接触!” 众人闻言,绝大部分建奴将领是鄙视范文程的,都暗忖你自己都韦宝很有可能是杀死你亲兄长的凶手,你还能与你的凶手接触吗?你不是应该最坚决的要杀死仇人吗?还有,你一口一个汉人狡猾,你自己不就是汉人吗? 努尔哈赤倒是对范 天启四年冬 【0559 建奴与天地会密谈】 “我虽然还没有见过韦宝,但我集了很多关于韦宝的事情,算是了解这个人的。”范文程有点紧张,毕竟是头一次这样与大汗单独话。 范文程少好读书,于万历四十三年(1615年)在沈阳县学考取了秀才,时年18岁。 万历四十六年(1618年),后金八旗军攻下抚顺,范文程与兄范文寀主动求见努尔哈赤, 范文程在辽东能考中秀才,算是有才华的,能与兄长主动投降建奴,也算是足够无耻。 一个既有才华,又无耻的人,往往有些厉害,有些可怕。 努尔哈赤攻西平入广宁,范文程都跟从出征。范文程蒙努尔哈赤善遇,参与指挥谋划的事宜。 但这个时候的范文程还在努尔哈赤的文馆,被称为书房官,没有正式官衔。 他虽然是儒生,却相貌堂堂,体格魁伟,倒很像是一员虎将,并且临阵不惧,随军从征时,奋勇冲杀,又长于用计,能言善辩,努尔哈赤已经暗中观察他好几年了。 虽然努尔哈赤早已经看到了范文程的能力,并且也弄了很多汉奸在身边,组成智囊团。 但是讲真的,努尔哈赤对汉奸们是不感冒的,当狗在用。 努尔哈赤之所以这次重用范文程,多多少少与韦宝有关系。 虽然韦宝在重生穿越之后做了不少事情,很多事情都不算事了,但并没有改变历史的轨迹,对于历史来,韦宝仍然属于一片浪花,远没有到江河湖海的威力。 所以韦宝带起的蝴蝶效应,也是极的,微乎其微的,顶多也就是让范文程提前被重用这点事。 “嗯!只有了解对手,才有可能打败对手!”努尔哈赤鼓励道“有什么想的就大胆的吧!这里没有旁人,错了,我也不怪你。” “多谢大汗。”范文程施礼之后接着道“汉人有句话叫要想从对手手中获得什么,必须先给他们什么!韦宝现在最想获得的无疑是我们的连山关!他获得了连山关之后,整个辽南将都成为他的地盘!” “不行!连山关决不能丢!”努尔哈赤没等范文程完,便坚决的打断了范文程的话。 “大汗不要着急,待我把话完,连山关当然绝不能给韦宝!我的意思是给韦宝地盘!我们若是许下重赏,譬如将辽南的金州地区和旅顺口一片封赏给韦宝,招纳韦宝为我大金国的副将,统领这两个地方,对他来应该有吸引力的。最好,大汗还能给他委派个职衔更大的虚职!譬如招驸马!李永芳不就是这样来咱们大金国的吗?”范文程心翼翼的谏言道“毕竟韦宝他知道咱们大金国的实力!长期对拼,他绝不是咱们大金国的对手!” “这可以!给他金州地区和旅顺口,他可以出海做生意,我们也可以承诺不再打他!只要他诚服于我大金国便可!至于招驸马,也可以,只是没有合适的人选吧?”努尔哈赤道。 “有,就在韦宝手里!”范文程没办法直接出聪古伦格格的名字来,毕竟是努尔哈赤的亲生女儿,地位尊崇,被韦宝抓去,这件事是大金国的最大耻辱! 韦宝抓住了聪古伦格格,孙承宗之所以没有怎么过问,是因为韦宝并没有承认,天地会对外界的官方法中,也没有提起聪古伦格格的事情。 所以,这虽然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事情,却并没有惊动大明朝廷。 聪古伦格格是韦宝和后金之间的一条联系纽带。 韦宝一直将聪古伦格格软禁在辽阳城的总裁府中。 努尔哈赤听范文程这么,皱起了眉头,是啊,以往都是他抓别人的妻女,并且霸占,现在反过来了,自己最疼爱的女儿被人抓了! 依着努尔哈赤想,不管韦宝有没有占有聪古伦,聪古伦的名节都已经坏了,大金国这边几乎尽人皆知此事,就算能通过谈判让聪古伦返回大金国,以后再嫁人,一辈子都会蒙上一个污点。 “我可以考虑这一条,但韦宝能答应吗?汉人大都不知道天高地厚!想那韦宝,年纪已经拥有如此大的声势,万一看不上格格呢?”努尔哈赤疑虑道“若是被一个汉人少年拒绝了格格,我大金国的颜面岂不更加扫地!?不行!” “大汗,我们接触韦宝,一定是密谈,这些风声即便透露出去,我们也可以汉人造谣!没有人会相信的。而且,据我想的话,韦宝八成会答应的!他想霸占辽南,无非是想弄银子!汉人都一个德行,尤其是这些买卖人,再大的买卖人,也都是为了银子!韦宝若是什么民族英雄,想为大明朝廷效力,大可以凭着他的财富,跑到边军中去弄个官职,何必自己贴钱与我大金国作对呢?据我所知,那吴襄的独生女儿就在韦宝身边!两个人并未结亲!您想想看,连吴襄的女儿都已经被韦宝弄上手了,韦宝都没有到辽东边军去谋求官职,是不是并不主要是为了打仗?”范文程道。 努尔哈赤想了一会儿之后,点头道“你的不错,他应该是想弄银子,这不难,我们能满足他,要一点地也可以,就算他想要复州,也可以给他!甚至岫岩和旋城这两处,也可以给他!格格也可以给他!他真的成了我的女婿,弄些地盘不算什么,人才难得,这个韦宝是有些事的!我大金国眼下正是急需人才之际。” “大汗有容人的气度,何愁大业不成?”范文程趁机赞叹道。 “嗯,好了,你去办吧!”努尔哈赤道“不管谈的成谈不成,只要你能放松韦宝军的警惕,为我大金的八旗精锐攻破韦宝在连山关外的大营创造条件即可!要让韦宝军从上到下放松警惕!” “大汗请放心!”范文程点头,就要告辞。 “等等,你与韦宝军密谈,不要银子吗?要多少金银,你只管!该花的金银是不能省下的。”努尔哈赤慷慨道。 “要不了多少金银,搭上线就好办,大汗若要表现诚意,可以赏赐韦宝一万两黄金为见面礼!”范文程道。 努尔哈赤嗯了一声,“那好!我就给你一万两黄金,一万两白银!白银给你打点底下人用!汉人腐败,韦宝那边应该也一样!若是能买通几个韦宝军的主要将领,则更好。金银不够,只管向我要。” “多谢大汗,我明白了。”范文程抱拳答应的,对于努尔哈赤这么信任自己,感到很激动。 当日,范文程就带了两个普通甲喇护送,前去韦宝军在连山关之大营,要求守将见他。 侯三很奇怪,不过,对方只来了三个人,明显是密使,还是第一时间见了。 范文程知道侯三是韦宝军的主要将领,在要求屏退左右,单独与侯三谈话之后,对侯三道“久仰侯将军大名,这里有两千两纹银,是我替大汗带给侯将军的礼物。我们大汗想与贵方韦大帅私下商谈,双方罢兵修好事宜。” 侯三暗暗好笑,还是头一次听人喊总裁为韦大帅的,“行,这个不难,我可以转呈!” 侯三命人收了范文程给自己的两千两纹银,这些银子是肯定要交公的,他不会私藏,私藏是犯罪!但是交公的话,为己方增添了二千两免费纹银,何乐而不为? “我是奉了大汗的密旨与你们密谈,你方需派出侯将军这种级别的高官密谈,需要能直接代表韦大帅!最好是韦大帅能亲自商谈。谈判的地点最好是在连山关外,不在连山关,也不在贵方大营,对双方都公平。我们双方都要遵守密谈的规矩,不得泄露任何谈判细节。”范文程接着道。 “这个我要向我们大帅报告之后再!但是有一点,我现在就可以告知你们,你们必须退出连山关!其他都好谈。”侯三是很精明的人,现在等于已经开始谈判了,侯三很清楚,若是能不通过打仗获得连山关,从而获得整个辽南的控制权,总裁肯定愿意的,宝军也能少死很多人。侯三知道总裁的目的是驱逐建奴,而并不是大量的与建奴对耗财富和人口。 “这我现在没法答复你,估计不可能。”范文程也很坚决。 侯三笑道“那就没有谈的必要了,拿到连山关,这是我们的底线!不用问我们大帅,我都很清楚!” “侯将军,请向韦大帅报告吧!我也会回去向我们大汗报告此时。我要提醒你们一点,你们打不过我八旗大军的,大汗要是真的生气,发动数万八旗精锐攻打辽南,你们根无从抵挡,而我对辽东边军和毛文龙军队的了解,他们不可能会帮助你们!到时候,恐怕你们连金州地区和旅顺口都保不住!所以,我希望将军今天就能将我们的意思告知韦大帅。”范文程道。 侯三不动声色的点头。 范文程随即有礼貌的告辞,很快结束了这次见面。 范文程和两个甲喇,都是穿汉人便服过来的,并不惹人注目。 范文程回到连山关,被皇太极拦住了,皇太极虽然被努尔哈赤严斥一顿,但并没有失去信任,他还是可以过问与韦宝军密谈的事情。 “怎么样了?”皇太极在关城门口问道。 范文程轻声道“密谈恐怕会很困难,韦宝军的将领侯三的态度很嚣张,表示我们必须让出连山关,这是先决条件,否则没有必要谈。” “岂有此理,这些不知道天高地厚的汉人!”皇太极愤怒了。 “不过,也不是完全不能谈,他们既然能提出这么苛刻的条件,显然也想与我们谈的。况且大汗了,先稳住他们,不管谈判有没有眉目,至少能让韦宝军放松警惕!”范文程道。 “那也不能拿大金国的尊严出去给汉人践踏!我们对大明朝廷都从来没有这么屈尊降贵。”皇太极冷然道“一定要让这些汉人知道,我们是出于善心,给他们机会,而不是我大金国没办法对付力量如此弱的韦宝军!如果他们不知趣,我大金国的铁拳将把他们打的粉身碎骨!” “贝勒的极是,我记下了。”范文程点头道。 同一时间,韦总裁也接到了侯三递来的情报,。 韦宝并没有建奴方面那么在意,对林文彪笑道“建奴主动找我们谈判,这是好事,你安排人去吧!” “不用我自己去吗?”林文彪问道,“他们不是需要最高级的官员?” 韦宝呵呵一笑道“他们知道谁是最高级的?你是我身边的人,时常露脸不好!” 林文彪闻言一惊,急忙道‘是,总裁。’ 其实韦宝并没有很防备林文彪,防备是有一点点,主要因为天地会是政治体系,就算林文彪有异心,他首先过不了手下人的关! 因为手下人不可能跟着林文彪反对他韦宝! “辽南的长是叫韦阔吗?让他去负责谈判吧。”韦总裁稍微有点慵懒道。 “是,谨遵总裁命令,我这就让他负责与建奴密谈。”林文彪道“总裁有什么吩咐吗?” “没有,随便谈吧!侯三的不错,我们天地会的底线是获得连山关!”韦宝道“只要能满足这一点,其他都可以谈!” 林文彪试探的问道“总裁想当努尔哈赤的女婿吗?” 韦宝呵呵一笑,这个问题,刚才韦宝就想过了,“这点,你们可以自行把握,当女婿不难,大明也没有什么律法规定不能娶满人女子,不过,努尔哈赤的女儿想当正妻,恐怕是不可能的了!” 韦宝完,忽然有点伤感,他知道聪古伦格格对自己很好,但对方只有12岁啊,在现代来,还是未成年,在古代来,其实也是未成年! 韦总裁忽然觉得有点内疚,尤其是对于一个对自己好的女人。 在现代,韦宝有过好几个女朋友,但从来没有感觉过爱的滋味,大家在一起,各种各样的原因,但似乎都只是将就,并不是因为相爱才在一起的。 林文彪有点糊涂,又不敢细问,不知道韦总裁是同意当努尔哈赤的女婿,还是不同意。 “就一个原则!不要和建奴谈崩!他们不管如何的天花乱坠,目的只有一个,就是稳住我们,让我们放松,好趁机攻取我们的连山关之外的大营!同样,我们的目的也只有一个!就是夺取连山关!你要清楚,这种谈判,不可能有什么实质结果的!”韦宝看出了林文彪的惶惑,解释道。 林文彪点头‘是,总裁,我明白了!’ “嗯,你去安排吧。”韦宝揉了揉眼睛,有点困倦了。 其实韦宝不是一个喜欢撒谎的人,当业务员,其实不用撒谎,对人真诚,这是最大的武器! 但是当一个政客,韦宝发现,自己时常需要撒谎!他大概能猜到努尔哈赤和范文程的心思,若是想照应他们,自己就不得不撒谎! 韦宝很清楚,双方从一开始,就都心怀鬼胎,根不可能达成任何协议! 但这样的局面,又偏偏是历史需要的。 次日,韦宝的代表,统计署辽南长韦阔和建奴代表范文程面对面了。 他们双方代表的都是最高层。 事实上,他们两个人谁也无法代表最高层。 也许,在历史上,这样的密谈不胜枚举,但被披露出来的,却少之又少。 若不是韦总裁有幸接触到社会的更高层面,韦总裁人也不会相信有这样的会谈形式存在。 天启四年冬 【0560 除夕之战】 韦阔能满语,范文程能汉语,交流毫无问题。 不过,范文程也是汉人,所以,两个人用的汉语交流。 这次除了两个满人甲喇,还有一个能听懂汉话的满人谋士同来。 地点在韦宝军大营与连山关的正中间。 韦宝军大营距离连山关十里路,这里正好距离两边都是五里路。 几个人弄个羊皮毯子铺在雪地上,升起篝火,煮上马奶酒,倒不寒冷。 “我代表天地会来与你们谈事,有一点我想你们应该已经知道,那就是连山关必须给我天地会,这一点不容谈判,在这个基础上,其他的才好谈。”韦阔开门见山道“若是无法满足这一点,就不必浪费时间了。” “我觉得,这并不妨碍我们谈事,连山关的事情,可以先放一放。”范文程道“我们大汗已经首肯,只要韦大帅真心与我大金国修好,可以将金州地区和旅顺口一带交给韦大帅管辖!而且,我还有一件更好的事情告诉你们!若是韦大帅能与我大金国更进一步的话,未来岂止是一个连山关!整个辽南都交由韦大帅管辖也不难。” 天地会统计署辽南长韦阔没有听明白范文程的意思,“请明言。” “大汗有意将大金国最尊贵的聪古伦格格许配给韦大帅!招韦大帅为婿!成为了大汗的女婿,不是要什么有什么?”范文程笑道。 韦阔瞪大了眼睛,没有想到建奴这么舍得下钱。 “怎么样?”范文程很满意对方的表现,“我们大金国是不是已经拿出了最大的诚意?你们自己很清楚,打是打不过大金国的,连大明朝廷都打不过我们,何况你们一家商号。打到最后,无非是我大金国多损耗一些国力,但你们却要死很多人,很多很多!这是我们大汗不愿意看见的。” “今天就到这吧,我有些累了,会将特使的意思转达给我家大帅。”韦阔听对方一直称呼总裁为大帅,也就随了对方的叫法了。而且韦阔觉得自己家总裁比毛文龙更加配得上大帅这个称呼。 “这么快就不谈了?尊驾不是能代表韦大帅的吗?”范文程疑惑道。 “不,不是不谈了,是暂时先到这里。”韦阔道“有的是时间,不必心急,明天,后天,过年之后,都可以谈嘛。” 范文程一脸错愕,感觉对方完全是在敷衍自己,似乎是大金国在求着韦宝,反而倒像是大金国是弱者,而韦宝是强者?这些人是疯了吗?该不会真的以为一个的商号能与大金国拼实力吧? “告辞了!”韦阔着便起身,很坚决的带着两个辽南统计署的特工随从走了。 “汉人这么傲慢无礼!真是岂有此理!我们不必与他们谈了!”满人谋士在天地会的人走后,愤恨道“他们根没有诚意谈判!” “也不见得,你不清楚汉人,不了解汉人,汉人当中大部分人都是有风骨的,尤其是文人,他们正在与我们大金国打仗,我们是敌对关系,能坐在一起话已经很不容易!我相信,我们抛出了这么好的条件,他们不会不考虑的。”范文程倒是很自信。不高兴归不高兴,但是范文程对于韦宝会就范,还是有信心的,这是他在努尔哈赤面前立功的大好机会。 范文程一心想促成谈判成功。 “在我们大金国面前,区区汉人算什么?他们不过是供我们狩猎的一群猪狗罢了!”满人谋士愤恨的重复了一句。 范文程脸色有些不好看,自己是汉人,对方一口一个汉人是猪狗,让他很尴尬,却没有什么。 过了一会,范文程对那满人谋士道“不忍则乱大谋,最好不要将对方今天的狂妄态度告知大汗,希望明日能有更好的谈判进展。” 满人谋士也希望谈判能成功,点头答应了。毕竟这次谈判是范文程全权负责。 韦阔回到青台峪,将今天建奴特使范文程告诉他的消息告诉给了林文彪。 事关重大,林文彪不敢怠慢,汇报给了正在军队视察新兵训练的韦总裁。 韦宝听后倒是没啥反应,吴雪霞倒是气呼呼的轻轻哼了一声,“建奴还真是舍得下钱啊,公主都让出来了。” 韦宝呵呵一笑,没有搭话,其实韦宝早在意料之中。 既然已经抓住了聪古伦格格,努尔哈赤顺水推舟把女儿给自己,很正常。 而且自己与聪古伦格格才差了两岁而已,年纪也合适。 把聪古伦格格给自己,努尔哈赤能收获一个女婿。 不把聪古伦格格给自己,努尔哈赤会少一个女儿。 这笔账,一正一反,很容易算。 “你笑什么啊?你不会真的想当建奴的女婿吧?”吴雪霞顿时不高兴。 韦宝看了眼林文彪,林文彪有点尴尬,若不是等着总裁答复,就要告辞了,不便听总裁和吴雪霞的私房话。 吴雪霞也意识到还有林文彪在,不再追问韦宝。 “我不是过吗?你们随便谈,不必当真,不必来告知我!谈判桌上不管什么,都是表象,都只是障眼法!”韦宝道。 “是,总裁。”林文彪答应着退下了。暗忖这么大的事情,我总不能不汇报吧?到底是先答应呢?还是不答应呢?若是先答应了的话,不是更能迷惑建奴吗? “真的就这么着了?不定建奴是真心的呢?你难道对那个建奴格格不动心吗?挺漂亮的呢。”吴雪霞酸不溜秋的看着韦宝。 韦宝笑道“再漂亮也没有你漂亮啊,建奴的格格怎么了?” 吴雪霞闻言大喜,眯了眯眼睛,美眸中满是绚丽的光晕。犹如白天的星辰。 皇太极在听闻了今天的谈判过程之后,很生气,“这人到底能不能代表韦宝?他们听闻大汗愿意将格格许配给韦宝,也不继续谈?” “贝勒,对方这个密使很难缠,几乎不什么话,谈了两句就要走,让人琢磨不透。”范文程点头道。 “汉人的确是很难缠的,他们话总是拐弯,半天不知道在什么!”皇太极道“看样子,这次密谈不会有什么收获了!尽量安抚,迷惑对方,为大军突袭韦宝军大营创造机会吧!不过,要他们尽快表明想法!不管怎么样,我们都要显得很认真。” “是,贝勒。”范文程明白皇太极的意思。其实范文程知道,大金国也不想一直对耗下去,若是可以的话,他们更希望能在谈判当中迫使韦宝军退兵,退回到金州地区去,维持之前与毛文龙军队对峙的分界线。 第二天,范文程再次与韦阔面谈。 “首先,你们要承认我大金国!然后,你们必须保证放弃敌对。”范文程道“我们的要求很简单吧?” 韦阔面无表情的听着,没有任何表示。 “密使,我们希望明天能得到韦大帅的明确答复,最好是书面答复!”范文程道。 “这不可能!我们之前过,所有谈判都是保密的。我们不可能给什么书面答复。”韦阔当即拒绝道。 “那你们至少要立刻撤走在连山关外的大营!”范文程道。 “这点我没法答复你,我今天会告知上面。”韦阔道“告辞。” 范文程无语了,对方每次话不超过三句,然后就一定要走。 林文彪这回没有再将建奴的意思转告总裁,而是直接对韦阔道“他们提条件,咱们也提条件!首先,建奴让出连山关!其次,今后不准派兵袭扰辽南!” “这,建奴肯定不会答应。”韦阔道。 “不管他们答应不答应,谈判就要有谈判的样子嘛,去吧。”林文彪道。 “是,署座。”韦阔点头答应。 次日,韦阔将林文彪的意思告知范文程。 范文程生气道“你们完全没有诚意啊!怎么还向我们要连山关?难道你们韦大帅已经答应做我们大汗的女婿了吗?” “做大汗女婿的事情,我们大帅没,不知道大帅是如何想的,但这两条,是上面提出来的。”韦阔笑道“我跟你一样,就是传个话。” “除非你们大帅答应做我们大汗的女婿,他亲自向我们大汗提这种要求,否则就是毫无诚意!我们已经做出了最大的让步,希望你们能认清现在的形势!我们大金国是抱着善意,不想几百万无辜老百姓遭殃!明白吗?”范文程强硬道。 “特使,请你不要用这种口气对我话!你们不弱,我们也不弱!否则你们何必找我们谈判?”韦阔笑道‘似乎不是我们先找的你们吧?’ 范文程一时语塞,被对方气到了,的确,在谈判中,谁先找的对方,这来就有些在低一点的位置。 范文程很想发火,很想宣战,不想再谈了,强压着火气没有出声。 韦阔笑道“好了,特使,今天就到这里吧!明天就要过年了,我们都需要休息。告辞。” 范文程一言不发的冷然看着韦阔离开。 范文程将今天的谈判内容告诉皇太极之后,皇太极没有表示什么,而是直接去求见努尔哈赤。 努尔哈赤冷静的听完皇太极的汇报,没有话。 “父汗!韦宝看样子是完全不打算迎娶聪古伦,也不打算与我们修好,对于这种狂妄的人,只能用我八旗大军的铁骑,使之灰飞烟灭!”皇太极道“虽然眼下是冬天,对我大军铁骑不利,但突然用上万大军一起发起冲击,迅速攻破韦宝军大营,一举解决他们的主力,之后我们就占有优势了。明天就是汉人的除夕夜,我认为这个时候发起进攻,对我们最为有利!” 努尔哈赤道“但是十万大军形成的大营,且严阵以待,这和一座坚固的城池没有分别!汉人还挖了壕沟,防守很有章法!上万大军要是受挫,麻烦就大了。” 努尔哈赤没有完的话是,八旗来就没有多少青壮年男人,也就三四十万人可以出动,一次一两万,一次一两万这么个死法,也是吃不消的。 “不攻入他们的大营,正面用箭矢压制,我们的箭矢比汉人远的多!他们根打不到我们!两侧派出精锐将士杀一批正在抢修城墙的汉人,给汉人以血的教训!我们人少,却能反包围韦宝军的大营,他们不敢出来,我们就四处杀人,他们敢出来,那就更好,在营地之外,他们根不是我八旗精锐的对手。”皇太极道。 “可以!你负责明天的进攻吧!”努尔哈赤被皇太极服了。来这两天,努尔哈赤也压着怒火。 皇太极平静的点头“是,父汗!只要众将能听我约束,我绝不会犯之前的错误。不会让韦宝军有杀伤我八旗精锐的机会。” “你拿我的金牌令箭调度诸将!”努尔哈赤从腰间解下一支金牌令箭,交给皇太极。 皇太极跪下,恭恭敬敬的接过,“是,父汗。” 次日正午过后,建奴大军在饱餐之后,皇太极下令发起进攻。 四千大军在正面射箭压制宝军大营,两侧各出动一支三千人的大军,分别袭击甜水和青台峪附近修筑城墙的汉人民夫。 虽然这一天是除夕,但宝军每天都严阵以待,建奴射箭,大军都隐蔽的很好,并不与建奴对射。 甜水和青台峪附近的民夫们也早有防备,建奴大军刚一出动,已经有人四处宣告,让大家迅速赶回甜水和青台峪城中隐蔽。 韦总裁在接到建奴进攻消息的时候,正在青台峪总裁府中看着底下人忙碌准备过年,四处张灯结彩,贴春联,一派喜庆气氛。 韦总裁让人将聪古伦格格接了过来。 准确的,是吴雪霞提议让人将聪古伦格格接过来的,吴雪霞觉得这种节庆时刻,聪古伦格格被扣押在这里,一个女孩子,肯定很害怕,很想家。 吴雪霞的这个提议赢得了韦总裁的好感,当即同意了。 聪古伦格格来不想来,她现在恨透了韦宝。觉得真正的寂寞是在骨子里的,觉得全世界只剩下了她自己。 韦宝知道聪古伦格格肯定不想过来,亲自写了一首诗给她。 我还是很喜欢你,像燕云扬沙,长枪血守着征旗,无我无敌。 我还是很喜欢你,像秦川飘雪,万剑沉眠于池底,无痕剑意。 我还是很喜欢你,像荆湖泛泽,酒香弥散在空气,追风一踢。 我还是很喜欢你,像东越飞花,琴音旖旎出旧城,清心悬玉。 我还是很喜欢你,像襄州流云,浮尘轻扫过太极,驱影无迹。 我还是很喜欢你,像云颠焚火,刀光隐匿入密林,无双蜃意。 我还是很喜欢你,像巴蜀竹林,傀儡遍布着千机,飞花星雨。 我还是很喜欢你,像徐海枫叶,雄鹰翱翔在天际,追逐星辰。 我还是很喜欢你,像东海踏浪,飞花沉醉于笛音,韶华五韵。 我还是很喜欢你,像昔日江湖一见,从此以往,天涯是你,明月也是你。 虽然聪古伦格格没有太明白其中意思,但少女都很吃这一套,尤其是这么多个喜欢,甜丝丝的,所以,犹豫了一会之后,还是来了。 “你们满人也过年吗?”吴雪霞问聪古伦格格。 两个女人已经聊了一阵了,都是少女,吴雪霞又见聪古伦格格生的漂亮异常,还能流利的汉话,所以心生好感,交流完全没有障碍。 似乎,吴雪霞只对赵金凤防范嫉妒的紧,对于韦宝身边的其他女人,她都是很平和的,甚至,还有点想撮合韦宝和聪古伦格格。 年纪大一些的,15岁的吴雪霞,对于才12岁,娃娃一般可爱的聪古伦格格,完全生不出嫉妒之情,倒是反而有点希望聪古伦格格是她的一个妹妹。 “有的,我们也过节。”聪古伦格格回答道。 “有我们这么热闹吗?等下我们还放爆竹呢。”吴雪霞嫣然一笑,“这里可能没有这么多爆竹,要是在山海关,那里的商户多,大部分商户过年都会放爆竹的,老百姓家里可能就留没有多少人能放的起炮仗了,你们放炮仗吗?” “嗯,也放的。”聪古伦格格看了看韦宝。 韦宝正好也在看聪古伦格格。 聪古伦格格与韦宝的目光一触即闪开了,撅了撅嘴,一副傲娇模样。 韦宝看着聪古伦格格粉雕玉琢的容颜,微微一笑,并不生气,任凭谁,也不会跟一个年幼且美丽的姑娘生气的,反而觉得可爱的很呢。 此时青台峪城防不断传来鸣锣示警。 “怎么回事?建奴进攻了吗?”韦宝问道。 林文彪赶来道“是的,总裁,建奴正三面出击。” 林文彪着将建奴的三路进攻方向了。 韦宝点头“早就想到了的,侯三和谭疯子他们会防御好的!设法通知所有附近百姓,一起入城防躲避!” “总裁请放心,我们早有准备。人都已经派出去通知去了。”林文彪道。 韦宝和林文彪在话,聪古伦格格则气呼呼的抱着胳膊。 “怎么了?是你们打我们,你还不高兴?”吴雪霞倒是很轻松,对聪古伦格格笑道。 “我不是因为他们打仗而生气,我是气他!他为什么叫我们叫建奴?难道汉人就好高贵吗?”聪古伦格格气道。 吴雪霞掩口,噗嗤一笑“为这个生气啊?那就没必要了,不是一直这样叫的吗?难道你们对我们汉人,没有什么轻蔑的称呼吗?你们不是每年都掳掠大量汉人过去为奴?” 奴酋为明人对酋长努尔哈赤的简称,类似的还有,努尔哈赤的弟弟速儿哈赤被称谓“速酋”北关都督(叶贝勒)卜寨称为“卜酋”,插汉首领虎墩兔(呼图克图,号“林丹汗”)称为“虎酋”等。 “奴”可以由人名“奴酋”引申为部落,比如“东奴”,就是指“东夷中的“奴部””,“奴兵”、“奴贼”,都是指“奴部军队”即后金军。 “建奴”的意思准确的应该是“建州中的奴部”。 聪古伦格格听吴雪霞这么,觉得有理,却还是不高兴。 人都是这样,别人可以,别人自己,怎么样都听不进去。 “最怕的是建奴又像之前一样,四处袭扰,就算老百姓都能躲入城中或者躲进深山老林,但是我们的耕地和房舍,还是会大量被破坏,我们刚刚树立起来的自信心也会被建奴狠狠打击!”韦宝道。 吴雪霞看了眼聪古伦格格,又看向韦宝,暗忖,这么当着聪古伦格格的面这些? 天启四年冬 【0561 开辟盛京地区和抚顺地区战场】 这似乎不太好吧? “我不想听这些,送我走。”聪古伦格格果然打断了韦宝的话。 韦宝嗯了一声,这才意识到,当着聪古伦格格的面与建奴的战事,的确是不太好,遂让人送聪古伦格格去歇着。 “整个辽南有数百万辽民,不能让建奴想打哪儿就都哪儿,就算能藏,几百万人不可能都藏起来,总还是会被建奴杀掉一批人的。”吴雪霞道。 “我知道!”韦宝皱了皱眉头。 停了一会,韦宝对林文彪道“告诉侯三和谭疯子,还是老办法,组织人马,争取能在规模的游击战中消耗他们一些兵力。如果他们只在甜水和青台峪附近活动,就把人都召回去,距离太短,不要正面硬拼。如果他们扩大扫荡范围扩大到辽阳城、鞍山、海州、析木城、凤凰城的话,就设法打击对方,尤其是粮道,这大雪天,来回要两天的话,无法带太多干粮,肯定有运粮队。” “是,总裁,我们是传话给侯三和谭疯子。”林文彪立正,行了一个标准的军礼。 韦宝点头,示意他可以去了。 除夕建奴也不闲着,韦总裁当晚与吴雪霞和王秋雅一起吃的年夜饭,吴雪霞和王秋雅去请聪古伦格格来,聪古伦格格却死都不肯过来了。 韦宝也不以为意,让不用去打扰她,随聪古伦格格去吧。 接下来的两天,建奴扫荡的范围果然超出了辽阳城、鞍山、海州、析木城、凤凰城范围,虽然这些地方的老百姓都接到了动员令,让他们躲入城中,城中躲不下就躲入深山老林。 但还是有很多老百姓被建奴杀害,房屋全部被焚毁。 幸好这一带没有开垦多少荒地,开垦的荒地主要集中在金州地区和旅顺口地区,而且就算建奴打到金州地区和旅顺口地区也不方便破坏耕地,因为都被大雪覆盖了,难以辨识。 宝军也出动了许多股部队进行騒扰抵抗,但由于建奴三千人为一个大队,并不再分兵,力量强大,宝军的騒扰起不到什么作用。 “建奴挺能吃苦!扩大了扫荡范围,却并不派出运粮队,带多少粮食出来,粮食快吃光再回去,让我们无从下手。”侯三亲自赶到青台峪面见韦总裁。 谭疯子也来了,叹口气道“无奈我们的手榴弹不足了,否则扎好口子,打一场大的,重挫建奴一次,他们就该老实了!要不然,这一整个正月,估计都要被建奴压着打,毫无办法。” “不,不能这样被动,得分出一支精干部队,两千人左右,乘船,从三岔河,进入浑河,直插建奴沈阳地区去!他们能杀人放火,我们也不是吃素的!我们有海卫队支持,只要你们能在建奴核心区域住脚,努尔哈赤立刻会坐不住!最好能通过战争胜利,重新将建奴拉回到谈判桌上来。”韦宝道。 打到建奴的沈阳地区去?现在建奴叫沈阳叫盛京,那是他们的都城啊!至少五六万守军! 以前毛文龙偷袭建奴后方,也顶多是跑到建奴的老寨,赫图阿拉附近,威胁一下建奴的祖坟罢了,绝不敢跑到建奴这么核心的地区去的。 “总裁!交给我们陆卫队吧!” “总裁,交给我们护卫队!” 侯三和谭疯子向后反应过来之后,虽然都感觉这种攻击,无异于找死,却都勇敢的表态要接这么难度高的活。 韦宝对两个人的态度很满意,将不畏死,士卒也将不畏死! “在我们自己的辖区,那不叫打游击,只有跑到对手的辖区,才真的叫打游击,他们不是喜欢袭扰我们的后方吗?我们也袭扰他们的后方!建奴女真人顶多七十万,还有至少二百万人是我们汉人,派两千人过去,一共四个营!以营为单位,分好四片游击区,威胁建奴的西平堡、沈阳、抚顺、萨尔浒!”韦总裁道“从而达到破坏建奴在我辽南扫荡的目的!并逐步置主力大军于建奴腹地!他们喜欢打多久,咱们就陪他们打多久!记住,过去之后,不要以杀伤多少建奴为目的,而是以破坏为目的!以生存为目的,只要咱们有大军在建奴的地区,他们就受不了。” 谭疯子和侯三一起点头。 “建奴不是不给我们破坏他们粮道的机会吗?我们派了人,直接到他们的老巢去破坏,我看他们怎么成沈阳送粮食到连山关。”韦总裁冷静道。 谭疯子和侯三互相看了看,一起点头。 “总裁,那谁负责?”谭疯子问道。 “你们两个人都想负责这件事?”韦宝问道。 两个人一起点头如捣蒜。 韦宝笑道“谭疯子去吧,侯三要统筹辽南这一片,侯三不但要负责陆卫队,陆卫队的人也比护卫队的人多,另外侯三还要负责辽南警备司令部的人马,事情比较多,谭疯子若要接手侯三这一块,麻烦的多。” 谭疯子和侯三都觉得韦总裁的有道理,两个人并没有争执,高兴的答应了。 “先别忙着高兴,跑到建奴的腹地去打游击,这是拿命再拼!而且,很难后勤补给,弄个不好,就会被建奴包围。”韦宝提醒道。 谭疯子道“总裁放心,我老谭不会轻敌的,大概啥情况,我能想象的到,肯定比在辽南,在自己的地盘上更难打的多。” “好,你有这个心理准备就好。”韦总裁放心了一点“你们护卫队,出去总裁卫队,现在还有两千人吗?” 上一回与建奴连番恶战,不管是护卫队还是陆卫队,还是总裁卫队,都死了很多人。 现在总裁卫队都没有补充人手,仍然只是一百来个士官组成,原是五百人的编制,但总裁卫队的要求,至少是士官,现在是战事紧张的时候,哪里还有士官往上抽调? 所以总裁卫队没有补充,护卫队的人素质整体比陆卫队高,都是陆卫队中表现好的人,才有资格进入护卫队,而新近招募的新兵,肯定不能补充到护卫队去,所以,护卫队也没有得到补充,只有一千人左右。 谭疯子摇头“不但没法补充,我和侯三商量了一下,我还派了很多有经验的军官给他,要不然,一下子扩军十多万,底下的连队都没有人带。我现在只有一千人多一点点。” “那,就去这一千人吧!”韦宝道“原打算发展西平堡,沈阳、抚顺和萨尔浒四个战区,现在就沈阳和抚顺两个战区就可以了。有问题吗?这两处都靠着浑河,我们的海卫队能起到接应的作用,也方便运送补给,只要你们能在这两处稳脚跟,还可以互相呼应。” “没问题,总裁放心吧!虽然我们只有一千多一点人,但都是到了不少仗的老兵和士官,我们不怵建奴。”谭疯子道。 “好!去准备吧,我也不耽误你们两位时间了。”韦宝雷厉风行的结束了三人会议。 一般情况下,高层军事会议至少有上百人参加的,各个部队的营级军官,还有总参谋部的很多参谋都会参加。 但是非常时期,韦宝和谭疯子,和侯三,三个人就能决策重大军事部署,一是为了效率高,速度快,二来是为了保密。 毕竟是打入建奴腹地这么重大的军事计划,要是走漏了风声,让建奴在浑河岸边加强了防御,进军就会增添很多障碍。 谭疯子没有功夫与侯三多聊天,两个人现在想碰头一次实在太难了,出了总裁府,简单的告别,便各自回营地去了。 谭疯子的营地就在青台峪,他召集了手下几名高级将领,将总裁的命令了。 主力营的营长万大喜闻言大为振奋“这太好了,一直都是咱们被建奴撵着走,他们打,咱们防守,终于轮到咱们主动出击一次了,还是跑到建奴的老窝去打,过瘾啊!” 谭疯子笑道“过瘾肯定过瘾的,不过总裁了,过去的主要任务是破坏,袭扰建奴,并且要稳脚跟,要保存实力!咱们去的人,顶多一千多一点,又是在建奴的地盘开展活动,不容易的!” “是,这我们能想到。”万大喜点头道。 “总裁给我们分了两个战区,一是沈阳,二是抚顺,我负责沈阳!你负责抚顺。具体怎么打,你有什么想法吗?哦,对了,还有,我刚才和侯三商量过了,陆卫队体谅我们跑到建奴老窝打仗不容易,把他们剩余的最后三百多发手榴弹都给我们了!”谭疯子道。 一众护卫队的军官闻言都很高兴,互相看着笑了笑。 “团座,让我负责抚顺,我觉得我上去就带人先从抚顺一带往沈阳揷!见到建奴的庄园就放火烧,抢银子,就地分给贫苦的被建奴抓去当奴才的辽民!这么一来,建奴会乱套,辽民们互相传闻后,也会支持我们的,我们有了当地那么多辽民的支持,就不愁打转转打不过建奴了。现在是冬天,大雪封山,建奴马匹没法动,我们跟建奴在山林转圈的打,建奴打不着咱们,等建奴退了,我们又到处烧杀建奴大户的庄园,如法炮制!建奴现在在辽南怎么样,咱们就上他们那儿去怎么样!也让他们尝尝滋味。” 谭疯子闻言大喜“行啊,你子出息了,一套一套的,嗯,我看行!你知道该怎么打,这我就放心了!今天晚上早点吃饭,天一黑,大军便出发,我刚才已经与统计署的联系过了,他们会帮我们联系海卫队的人,我们先回辽阳城,从辽阳城沿岸坐船,一两个时辰就能到对岸,然后一路往沈阳进发,一路从抚顺往沈阳进发,总之,就是不让建奴好过,然后建奴还拿我们没办法!辽南能否摆脱现在被建奴四处騒扰的局面,就看我们在建奴地区打的怎么样了!” 一众军官一起起立‘是!’ 这只是一个大致方向上的作战计划,游击战,具体的作战方案也没法提前设定好,主要靠指挥员的临场发挥,所以,谭疯子也没有的太细。 谭疯子和万大喜带着一千多护卫队,天黑出发,子时之前便赶到了辽阳城外面的河岸,海卫队的船只已经准备好了。 因为冰天雪地运输困难,所以海卫队的船只就没有停过,运送粮食,石料,水泥,还有人员往来,都有海运的影子,船不是问题。 子时之前出发,丑时便登陆,一点建奴的影子都没有碰到。 这冰天雪地的,又是大晚上,虽然建奴在浑河沿岸派了一些岗哨和巡逻兵卒,可是河岸线太长,天冷,防备又疏漏,所以护卫队一点阻碍没有遇到。 按照原定计划,谭疯子和万大喜兵分两路,一路就在沈阳附近,一路迂回到抚顺,绕道向沈阳进发。 两路大军为了行动的隐蔽性和出其不意的效果,一晚上都没有停歇过,一直在赶路。 万大喜的一个营,虽然绕远路,却比谭疯子带的一个营先抵达沈阳附近。 他们的目标是一座庄园,这所庄园极大,还有一大片牧场。 属于八旗的一名类似旗主的大人物。 也是这大人物运气不好,吊了许多大灯笼,太高调了,所以被万大喜选为攻击目标。 先偷偷将几名打瞌睡的建奴解决,然后大队人马潜入庄园内,庄园外也包围好。 这里是建奴腹地,大户虽然也有家丁,防备却并不严密,鬼都想不到会有人敢跑到沈阳附近来打仗,尤其是汉人。 虽然建奴地区也有股的汉人山贼土匪,柳子这些组织存在,但大都很,难以成气候,顶多打劫一些零星的买卖人,跑到旗主家的庄园来打抢,那是前所未闻的。 万大喜这个营,只用了不到半个时,就杀光了庄园的上百口子建奴,并且将牲口全部拉走,拉不走的大牲口,就地杀死!然后放火焚毁庄园。 当然,这当中,几乎没有杀死汉人,有没有误伤不好,但凡是能汉话的,都被留下了。 “你们不要怕!用马匹或者骡子拉一些牲口走!就地藏好!我们是宝军!” 营中士兵一边放火,一边做宣传。 汉人们感谢着,纷纷夺牲口,逃命。 韦宝军比建奴多一点的优势就在于,建奴在辽南虽然也是这么做的,但辽南的老百姓并没有多少财物给他们抢,更没有金银这些,而且,建奴抢夺了财物之后,也没有对象分配。 辽南的建奴百姓很少,只有几万人,或者是被转移到金州地区和旅顺口去了,或者被拉去修路了,并没有多少人,不像建奴的沈阳地区,每家建奴大户下面都有很多汉人奴隶。 人多有时候还是好处多的,光是人口基数,汉人这个群体,就是全世界最大的外挂。 这一晚上,万大喜带着人,由偷袭变成强攻,连续捣毁了四处建奴的庄园,到最后,因为携带的大型牲口太多,再弄下去没法隐蔽了,才作罢,退入附近山林,找地方隐蔽。 谭疯子的人马也一样,也捣毁了三处庄园。 一时之间,建奴的沈阳地区和沈阳与抚顺之间的地区,风声鹤唳。所有大户惶惶不可终日,请求盛京周边几个军营派人保护。 建奴盛京地区的军队也立刻派人送信给努尔哈赤。 努尔哈赤在当天很晚才接到情报,当时努尔哈赤已经睡下了,接到情报之后,震怒不已,立即召集在连山关的建奴将领议事。 “盛京来报,有近万人的汉军到了盛京地区和抚顺周边!对我大金国的庄园牧场进行烧杀抢掠!”努尔哈赤开门见山道“我已经让盛京周边几座军营同时出动围剿,你们有什么的吗?” “父汗,这一定是韦宝军所为!除了他们,没有人敢跑到大金国的盛京作乱!”皇太极道。 “我猜想也是韦宝军,这帮人真是不可看!就是毛文龙,也从来不敢派人騒扰我大金国的腹地!”努尔哈赤叹口气道。 “大汗,不可再这样同韦宝军对耗了,冬天不利于我大军作战,韦宝军又善于隐藏,绕圈躲进山林,我们要么不打,要打就要一口吃掉对手,所以我觉得,不如暂且休兵。”阿巴泰谏言道。 阿济格也点头称是“大汗,阿巴泰所言极是,只要咱们守住连山关,暂时维持与韦宝军的平静局面,等到开春再打不迟。如果谈判没有什么进展,性不谈就是了。” “又是你们两个人!又在长他人志气!”阿敏愤怒道“区区几个毛贼,胆敢混入盛京地区,定叫他们有去无回!若是我们就此罢兵,我大金国的颜面何存?以后辽东边军和毛文龙军是不是也要如法炮制?是不是我们以后都不能到汉人的地盘打仗了?” “对,大汗,千万不能取消!我们和韦宝军拼了!” 随着阿敏的话,其他建奴将领也都群情激奋,表示要和韦宝军血战到底。 努尔哈赤被吵的心烦不已,大晚上的,来是睡觉时间,现在却被韦宝军派兵偷袭盛京一带弄的头晕脑胀,情绪自然很暴躁。 “都别吵了!大军退回连山关!阿敏,你明日便亲自回盛京,我命你三日内解决韦宝军潜入我盛京地区的人马!否则,只能被迫与韦宝军重开谈判!看看是不是能双方暂时罢兵休战。”努尔哈赤沉声道。 阿巴泰和阿济格顿时抱着看好戏的心态看着阿敏,都暗忖你刚才不是跳的很高吗、现在看你怎么办,要是三日内没事将韦宝军潜入盛京地区的兵马都灭掉,看你到时候怎么? 阿敏此时也颇为尴尬,没想到大汗会点自己的名,并且亲自下达这样的命令。 不过,阿敏还是硬着头皮道“大汗请放心,我一定找到这些韦宝军,并灭掉他们!以解大汗后顾之忧!” 努尔哈赤嗯了一声,“阿敏,你也别等明日了,现在就动身吧!希望你不要辜负我的希望!” “是,大汗!”阿敏抱拳答应之后,当即出了努尔哈赤的大帐。 次日,建奴四处袭扰辖区的两路大军全面退兵,这让韦宝很高兴,知道一定是谭疯子的人马已经得手了。 天太冷,韦总裁所在青台峪总裁府的屋子里,炕上铺一床老虎皮铺盖,搁一张木桌,桌上摆一砚台一笔筒,桌炕之间放一取暖火盆,上边放着一只铜茶壶。 茶壶中冒着热气。 韦总裁一边看书,一边嗑瓜子。 “这么好的天气,也不出去走走吗?现在建奴大军退回到了连山关,是不是应该心情好些了呢?”吴雪霞笑问道。 韦宝看了看窗外,这天瑞雪初霁,旭日东升,青台峪周边群峰银装素裹,分外妖娆。 韦宝高兴至极,就爱看美景,但又怕冷,笑道“你是不是想出去玩?你去吧,我就在屋里。” “不冷的,走吧?走动走动,全身就热乎了。”吴雪霞热情的怂恿道“你两天没出屋,孙督师问了你几次了,还以为你病了呢。” 自从建奴在辽南四面出击,韦宝拿对方没啥办法,就没有出屋了,也没有见孙承宗和袁崇焕。 韦宝希望这两个人早些走,却也没办法赶人,他让人罗列了2亿多两纹银的清单,孙承宗也厉害,尽数给韦宝批了。 现在没孙承宗什么事情了,有个能管的到自己的人在身边,而且孙承宗和袁崇焕又不是天地会的人,这让韦宝有点放不开。 “好吧,走走就走走。”韦宝起身来。 吴雪霞急忙让金内官和二十名朝鲜侍女进来为总裁更衣洗漱。 “对了,叫聪古伦格格一起去走走吧?去青台峪郊外的寺院看看。她这几天出过屋子吗?”韦宝喜欢去寺院,喜欢寺院的清幽和不染凡尘的气氛。 “没有,跟总裁一样,成天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吴雪霞笑道“只与她的侍女二人在屋子里。我看那格格贪玩的很,肯定憋坏了。” 天启四年冬 【0562 建奴有些吃不消了】 韦宝想到聪古伦格格活泼好动的样子,笑着点头“的不错,她的确是贪玩好动的性子,我亲自去叫她,一起出去走走。” “那要是孙督师和碰到一起,会不会生出什么事情来啊?”吴雪霞忽然想起了什么。 “我又不喊督师大人一起去,咱们悄悄的去,跟督师大人在一起太拘谨了,而且还有个袁崇焕。”韦宝笑道。 吴雪霞哦了一声,“我看你似乎不太喜欢你那个姓袁的师兄啊?他这个人不是看上去挺好,挺和气的吗?就是有点口齿不清。” “看人不能看外表,跟这些官场中人,还是保持适当的距离为好。”韦宝淡然道。不想对吴雪霞解释,也没法对吴雪霞解释,难道自己是穿越来的人,知道袁崇焕这家伙擅杀毛文龙的事情,袁崇焕是个外表和善,内心心狠手辣的角色吗? 吴雪霞点头,也没有再问什么,不过却觉得韦宝这人真的是很谨慎,对自己的老师和师兄似乎也防备的很紧。 韦宝洗漱完毕,亲自去聪古伦格格住的院子找她。 这让聪古伦格格的侍女莫雅琪喜出望外“格格,格格,韦总裁来了。” 虽然不知道总裁到底是啥意思,但莫雅琪也学着天地会的人一样的叫法了。 聪古伦格格正在发呆,百无聊赖的在窗前出神当中呢,听闻韦宝来了,一下子在屋子里起身来,却没有发出声音,紧张的捂了一下嘴巴,然后赶紧取过铜镜照脸蛋,看看自己是否仪容整洁。 “总裁稍等一下,我去叫我家格格出来。”莫雅琪对韦总裁行礼道。 韦宝微微一笑,看着莫雅琪姣好的身段,暗忖满人美女不少啊,才几十万人口,还赶不上汉人一个大一点的地区,但莫雅琪和聪古伦都是美人胚子。 韦宝不知道的是,聪古伦的娘是努尔哈赤一辈子弄了那么多美女当中最美,最出众的,传下一个美丽下一代,不很正常吗?绝对是优选的结果。 而莫雅琪更是前几年在整个建奴范围内选出来的几名陪伴聪古伦的美女中最出众的一个,万里挑一也不为过。 聪古伦和莫雅琪合在一起,自然会给韦宝留下满女很漂亮的感觉,要是看的多了,估计就会觉得比汉人美女档次低了,因为韦宝身边的汉人美女也不少。 “格格,总裁来了。”莫雅琪进屋便笑眯眯的禀告。 虽然聪古伦听见了韦宝来了,却装作不知道,嗯了一声,“他来了?来干什么?” “好像是邀请格格出去走走吧?”莫雅琪笑道“格格快出去吧?刚梳妆过,很好看了呢。” 聪古伦格格又看了眼铜镜中自己的容颜,顾影自怜的摸了摸鬓角秀发,却道“不去不去,大冷天的,上哪儿去呀?” “这我就不知道了。”莫雅琪罢,便在旁边轻声道“韦总裁对格格不错啊,一律用度都比咱们自己的人侍奉的还周到,美**致,就算是感谢,格格也不好失礼的吧?” 其实聪古伦格格是极想出去见韦宝的,只是要给自己一个理由,听莫雅琪的理由很充分,便自己给自己个台阶下,轻轻地嗯了一声,遂出门来。 韦宝在外面等了几秒钟就有点焦躁了,见聪古伦格格出来,很高兴,暗赞还是满人美女懂礼数呀,“格格。” 聪古伦格格轻轻地哼了一声,“不敢当的,我是你大公子的俘虏,哪里敢当得起格格称呼,我们都是建奴哦。” 韦宝呵呵一笑,看向吴雪霞,吴雪霞也嫣然一笑,很喜欢聪古伦格格这种伶牙俐齿的模样。 吴雪霞笑道“格格,走吧,总裁以后不叫你们建奴了。” “那叫我们什么?叫我们为大金国吗?”聪古伦格格有点高兴的看着韦宝。 韦宝一怔,还真没有想过这个问题,“那应该不可以,大明朝廷并没有承认你们是国家啊,这是原则问题。只能称你们为奴部吧?” 噗! 聪古伦格格差点没有一口老血喷出来,气道“你们去玩吧!我乏了,不去了,我要睡觉!” 韦宝微微一笑“换一个换一个,奴部是不太好听,称你们为建州女真部!可以了吧?” 聪古伦格格只要不带奴字就成,想了想,点头道“可以,再不准我们是奴!” “好。”韦总裁笑着答应了她。 聪古伦格格随即嫣然一笑。 见聪古伦格格笑了,韦总裁也感到舒心,生怕聪古伦格格受不了在自己这边受委屈。 众人随即出门。 韦总裁、吴雪霞、聪古伦格格三人同乘一部马车。 大雪天,马车行的缓慢,跟走路差不多,不过,车内温暖,能挡住寒风。 车外是明媚的天气,冬日的风景还是极美的。 “来早就想送你回去了,只是战事一直没有结束!现在送你回去,恐怕会影响我方军心,请格格放心,一旦战事结束,我一定安然无恙的送你回家。”韦宝对聪古伦格格保证道。 聪古伦格格看了看韦宝,然后看向窗外的风景,幽幽道“我并不担心害怕,在这里也挺好的,你又不曾亏待我,回不回去都一样,你还准许我与父汗通信,他们应该不会担心我的。” “那你还想在我这里常住啊?要养你一个大格格,一年得花费多少银子?”韦总裁打趣道。 “哼,我又没有吃好多,你要是嫌弃我花费多,那你把侍女们都撤走吧,我只留莫雅琪一个人照顾就可以了。”聪古伦格格气道。 “你真的很容易生气,一点玩笑都开不起。”韦宝笑了笑。 “我父汗是不是派人向你提出娶我,被你拒绝了?”聪古伦格格忽然问道。 韦宝一汗,才知道努尔哈赤什么都在信中对聪古伦格格了。 因为聪古伦格格并不知道多少己方情报,所以韦宝让统计署的人不必偷看聪古伦格格与后金方面的来往信件。 吴雪霞听闻这个话题,也集中了注意力,看着韦宝,要听韦宝怎么回答。 “我很感激你父汗能有这个心思。是我配不上格格,再,我们之间是清白的,等你回去之后,我可以发文向天下保证。”韦宝道。 “我不是问这个!我就问你,你是不是嫌弃聪古伦貌丑?”聪古伦格格着,便红了眼圈,女孩的眼泪,当真是来就可以来。 “你很美!但你还很,现在就想嫁人的事情,是不是太早了啊?”韦宝笑道。 “我们满人女子和蒙古人的女子,十二岁嫁人很平常!我哥哥皇太极新娶的布木布泰就是12岁。这还是我在信中知道的呢。”聪古伦格格反驳道。 后金天命十年二月,十三岁的布木布泰作为其亲姑姑哲哲的代孕替补,由她哥哥吴克善护送到盛京,嫁给皇太极,为其侧福晋。哲哲为大福晋。 布木布泰就是孝庄,就是影视剧中出现的那个满人美女。布木布泰(亦作布泰,意为“天降贵人”),蒙古科尔沁部(在今通辽)贝勒博尔济吉特·布和之次女。 “不是你的问题,是算命的我在五年之内不能成婚,不能谈论婚娶的事情,否则会克妻。”韦宝借口道。 “没错,要不是这个原因,他现在应该先娶我。”吴雪霞道。 聪古伦格格闻言,眼睛一亮,“可以啊,我可以做侧福晋,我没关系的,雪霞姐姐做大福晋便是了,我们一定能和睦相处的。” 吴雪霞也很喜欢这个话题,听聪古伦格格肯当,大为高兴,拉着聪古伦格格的娇嫩手,亲热道“妹妹,你放心,我以后不会欺负你的,一定会像亲妹妹一般疼爱你!” 聪古伦格格甜甜的一笑,和吴雪霞头碰头的依偎在一起。 韦宝看着笑的灿烂的俩女人,不由大汗,你们当我是什么啊?问过我的想法了吗?问过我愿不愿意了吗? “就只有一条,现在得等,你愿意等五年吗、”吴雪霞问聪古伦格格。 聪古伦格格傻萌萌的点点头“愿意的,别五年,十年也可以。我娘,一个女人一辈子要是能碰到一个自己喜欢的男人,就是最大的福气了。” “一个女人一辈子要是能碰到一个自己喜欢的男人,就是最大的福气了。”吴雪霞细细的品味了这话,笑道“你娘的真好!” 韦宝则有点不好意思了,对聪古伦格格道“格格,我没有你想的那么好,你堂堂公主,又是做,又要等五年!你没有必要这么做!” 韦宝来想,就算你肯,你父汗努尔哈赤也绝对不肯的,但是这么出来,好像自己是在利用人家姑娘一样,不太容易得出口。 “除非你不喜欢我,不然,就这么定下来了吧!我今天就回信给我父汗!”聪古伦格格期待的看着韦宝,“只要你对我好,我暂时受一点点委屈不算什么的。” 韦宝脸红耳赤,感觉自己忒不是东西。 尤其面对这么一个貌美如花,娇俏可人,毫无心机的妹子,更加感觉自己不是东西。 其实,不管是吴雪霞,还是聪古伦格格,都是极为聪明的女子,而且,因为家世的关系,一个从跟着吴三凤和吴襄,一个从跟着皇太极和努尔哈赤,她们两个人都是很有见地的,一般的成年男子,达官显贵也赶不上她们两个女孩的见识。 但是在韦宝这里,她们似乎都智商下降了,甘愿为韦宝等。 韦宝此时心情算是很好,却不知道为什么,会有些负罪感,感觉自己似乎是吃软饭的白脸一般。 反正,重生穿越以来,他用上大军舰的地方并不多,就算没有军舰,他大概也能达到自己现在的成绩的一半的样子,毕竟是现代人,有超越这个时代三百多年的见解嘛! 倒反而是颜值,外貌,一张人见人爱的帅气脸蛋,是韦宝用的最多的金手指,女人和男人,都是看颜值的动物啊。 马车到了青台峪城外,他们的目的地是附近一座山上的寺院。 韦总裁很喜欢去寺院,喜欢寺院的清幽和不问凡尘的气氛。 “有生之物,有生就有灭,有形之物,有成就有坏。”韦宝一边登山,一边看着山顶的寺院山门道。 “你是在想与建州女真部打仗的事情吧?”吴雪霞笑了笑,看向聪古伦格格。 聪古伦格格道“谁的力量大,谁赢了,就该有所成就,我们满人只信服强者!若是大明足够强大,我父汗也不会起事的。” 韦宝看向聪古伦格格,很佩服女孩就有这样的见地,点头道“你的很好!” 韦总裁一边观察,一边兴致勃勃地踏上了通往山顶的几百级石阶。 吴雪霞和聪古伦格格倒是有点跟不上趟了。 她们两个人都是有武力值的,都是习了一点武的女子,尤其是聪古伦格格,精通好几名武术!武技不会在吴雪霞之下。 但她们毕竟是女孩子,韦宝习武虽然才半年,但正是长身体的时候,浑身是劲。 吴雪霞快跑了几步,气喘吁吁赶到韦宝身边“喂,你慢点啊,我们跟不上了。跟不上你的龙骧虎步了。” 韦宝一汗,“这个词不合适吧?我怎么是龙骧虎步?那是用来形容帝王的,别瞎。” “这里也没有外人,而且,你都有实力与我大金国打仗了,不是帝王是什么?”赶上来的聪古伦格格,眯了眯眼睛,声道。 韦宝又深深看了眼聪古伦格格,来觉得聪古伦格格傻萌萌的,但是她确实很聪明,光只这么半截话,就显示聪古伦格格是什么都明白的,什么都懂得的。 韦总裁回首作答“你们慢慢走,不急,我性子慢,要是慢走的话,恐怕再有半个时辰也到不了山顶。今天出来的确对了!一爬山就一点都不冷了,偶尔爬爬山,也挺好玩的。” “对啊,开始让你出来还不肯出来。”吴雪霞闻言高兴道,“冬天爬山,夏天游水,都是很好玩的。” “你又不会游水。”韦宝取笑道“你怎么知道游水好玩?” “我是女人啊!要不然比你游水游的好!”吴雪霞不服气道。 韦宝呵呵一笑。 聪古伦格格仰视韦宝,目露崇敬之情,对身边的莫雅琪轻声道“韦宝举止雍容富贵,目蕴睿智,行止大度,有拔众生脱苦海之力,苍生有福了。” 莫雅琪也轻声道“格格看重的人,的确错不了!我看八旗的公子当中,没有一个能赶得上韦公子的。” 聪古伦格格闻言,甜甜的一笑,不再后悔刚才答应吴雪霞做大,她做的事情了,来心里还是有点疙瘩的。 进入山顶,进入寺院,这所寺院是空置了的,并没有和尚,暂住了不少民夫,此时大部分民夫都出外干活,修筑城墙去了,只剩下一些老弱妇孺。 韦宝边走边慰问这些老弱妇孺的生活,大家都有衣服穿,有地方睡觉,有饭吃饱,做梦都没有想到能过上这样的生活。 韦总裁对他们的状况感到满意,虽然吃住穿的条件都很差,但这个时代,能这么活着,已经是绝大部分人梦寐以求的生活了! 韦总裁边边走上钟楼,细细品读着巨钟上铸刻的经文,时而抬头对吴雪霞和聪古伦格格“佛教文化传入中国近两千年,它和儒、道学相融,成为了中华民族灿烂的文化遗产,我们要加以保护和研究。” “是啊,历史是不断向前发展的。今人成就是在历史的基础上取得的,也是在历史发展的过程中逐渐形成的。”吴雪霞道。 韦宝赞赏的看着吴雪霞,很欣慰,吴雪霞话,已经越来越像是现代人!这和她这段时间接触的韦家庄的文化教育体系分不开,看现代的书多了,自然有现代人的思想。 “几千年来,佛教在哲学、建筑、美术、音乐上取得的成就是不可忽视的,这是全人类也是中华民族文明和灿烂文化的重要部分。”韦宝笑道。然后以手虚引聪古伦格格,请发表高见。 聪古伦格格笑道“佛学的教义从根上讲,也是一种献身于拯救的精神。佛教的创始人释迦牟尼就是看到人世间百姓遭受生离死别、病患贫困、自然灾害的痛苦,才下决心抛弃荣华富贵、儿女情长献身于佛教事业,舍生取义嘛。” 聪古伦格格的话引得韦宝一阵情绪激昂,随口而出“对!拯救天下穷人脱离苦海,团结起来求解放,当家作主人。只要我们有这个想法,再大的困难也能克服!谁也打不过我们!” 韦总裁谈兴很浓,对聪古伦格格道“你意下如何?” “我就是随口而已。”聪古伦格格粉脸一红,“我的是佛,你是不是又在打我们大金国的事情啊?你满脑子都在想打我们大金国!” “佛门戒条颇多,第一戒‘杀’,我可不守佛戒,当然这不是我们好战,而是为了长久的和平,为了人民的幸福,不得不打败你们,取得民族彻底解放的胜利。”韦宝道“谁让你们先来打汉人了?就算你们对朝廷有所不满,自保,甚至脱离,都可以!可你们现在已经稳固,大明已经拿你们没有办法了,你们人心不足蛇吞象,又开始打起大明的地盘的主意。” 聪古伦格格没话了。 “喂,也不是格格想这样的啊,她知道什么?”吴雪霞为聪古伦格格话了。 韦宝点头道“不错,没有哪一个地方的人都是有问题的,只能一部分带头的人,权力慾望太强,绑架了其他人!” “我爹也没有想怎么样,只是想被大明承认,恢复建州女真罢了。”聪古伦格格道“但是占了的地盘,谁都舍不得还回去的,我问你,你舍得还回地盘,退回到金州地区去吗?” “退也不是退给你们,要退回也是给大明朝廷,我可以啊。”韦宝淡然道。 “那天下也不是一开始就是大明的天下吧?”聪古伦格格反击道“要是这么算,不是要算到大元时期了?再往前,还得算宋朝,那时候我们不比汉人的地盘。所以,天下事没办法的,谁的力量强,谁了算,自古如此。” 韦宝一笑“你倒是挺看得开,我和你爹打仗,你能完全用置身事外的态度看待?” “能,你别告诉我就成了,我也不想知道。我不会希望你输,也不希望我父汗输。”聪古伦格格一派天真少女模样,仿佛真的不问世事一般。 韦宝却知道,她虽然的轻松,但谁又能真的做到不问世事呢? 时值中午,韦总裁抬头看了看清朗朗的天空和暖洋洋的太阳,准备午饭后动身,返回青台峪。 此时,吴雪霞游兴正浓,还有点舍不得走。 聪古伦格格好久没有出外了,也不太舍得走。 韦总裁只能依着两女,接着游玩。 这座寺庙不大,转了两圈,两女才甘心。 “抽个签吧?这儿正好有签筒。”吴雪霞捧着签筒对韦宝道。 韦宝笑谑着“求签打卦纯属游戏,我从不相信天命。” 吴雪霞笑了笑,并不理会他,已抱着签筒,摇了几摇,随手抽一签,看完一笑,然后递给韦宝“帮我看看是什么?” 韦总裁略为扫视,只见竹签上歪歪斜斜写着“上上大吉”四个字,也开颜大笑。又将竹签递给聪古伦格格。 “是好签啊!上上大吉!”聪古伦格格一见竹签,两眼凝视着韦宝,言道“你一定可以一生上上大吉。” “这种东西,看看就好,谁知道会怎么样?欲将轻骑逐,大雪满弓刀,这势必是一场鏖战!”韦宝感慨一句,然后道“吃饭,然后准备下山回去了。” 吴雪霞和聪古伦格格知道韦宝还在想着战事,二女也各怀心事。 不知道是上上大吉起作用了,还是宝军厉害。 阿敏从连山关返回盛京地区之后,组织了三万多大军去围剿谭疯子和万大喜的两个营。 三万多人围剿一千多人,这是三十倍的优势,东北的地形其实是不利于长期打游击的,这里不像后世的游击战,不是在陕北,旁边还有阎锡山的地方军,还有果果党的正规军,就算没啥支持,好歹不孤独。 更不像是在江西,都是崇山峻岭,林子又深又茂密,一处山头就可以藏下几百人。 但阿敏仍然拿两路韦宝军的护卫队一点办法都没有。 宝军正面战场没有多少厉害的地方,但是躲猫猫是真的已经练的炉火纯青了! 一千多人东跑西跑,跑的过程中,还一路掠杀建奴各个大户的庄园和牧场,简直如同两头狼进了羊圈! 这完全是将建奴对付大明朝廷的套路给复制了! 阿敏不得已,只能将战报呈给在连山关的努尔哈赤。 努尔哈赤震怒无比,又召集了众将议事。 大家一个个蔫头耷脑的,都不讲话。 阿敏算是很有能力的战将了,阿敏都做不到,别人也都办不到的。 “怎么又没人话了?你们只能逞匹夫之勇吗?”努尔哈赤气愤道“到拿主意的时候,一个都派不上用处!” “大汗,与韦宝军重开谈判吧!韦宝现在看来,的确是比大明朝廷要难对付的多,实在太狡猾!我们打他,他不敢与我八旗精锐的大军正面为敌,转而袭扰我后方!这同样是在对拼,凭人多!我们没有汉人多,这样很吃亏!但是我们的战力远胜于韦宝军!他们能靠着这种土匪法子占到一时便宜,等大汗倾全力围剿他们的时候,他们也是占不到什么便宜的。所以,我觉得韦宝应该会重开谈判!在开春之前,我们只要牢牢守住连山关,并确保盛京地区不再被韦宝军祸害就成了。”阿济格道。 阿巴泰也道‘阿济格的不错,大汗,汉人不是,退一步海阔天空吗!?咱们要审时度势,适当退一步。辽南贫瘠,无谓与一家商号做无谓之争。’ 努尔哈赤看向其他主战的将领,这回没有人出来反对阿济格和阿巴泰了,因为最刚勇的阿敏不在。 “范文程,你怎么?”努尔哈赤最后看向范文程。 其实努尔哈赤是已经打定了主意议和了,因为他已经接到了聪古伦格格的来信,知道女儿过的很好,也知道女儿认准了韦宝。 范文程当即道“可以!我可以立刻找韦宝方面,不过。” “不过什么?”努尔哈赤皱眉道。 “重开谈判容易,只怕韦宝方面还是不会太做出让步。”范文程心翼翼道。 努尔哈赤沉吟了一下,从怀中掏出了聪古伦格格来的书信,递给范文程看。 若不是范文程主导谈判,努尔哈赤是不会将这么私密的信件给外人看的。 范文程不知道是什么信件,恭恭敬敬的躬身双手接过来,这才知道是聪古伦格格写来的。 天启四年冬 【0563 韦宝正式见皇太极】 ,最快更新明鹿鼎记最新章节! 范文程小心翼翼的打开羊皮卷查看。 虽然聪古伦格格在韦宝那边,但她还是不喜欢用纸张写信,而喜欢用羊皮卷,这样能方便保存。 小女儿家的心态,聪古伦格格并不觉得在韦宝那边有什么害怕的地方,反而觉得在异地给父汗写信挺好玩的,希望父汗会珍藏自己的信笺。 范文程看过书信,急忙又恭恭敬敬的还给努尔哈赤。 努尔哈赤想说什么,但觉得当着众将说,似乎不妥,便对众人道:“算了!你们也是没有主意的!都退下吧!抓紧训练,多想想破敌之策!这几日若是没有我的命令,绝对不准擅自出关,违者处斩!” 上万大军拥挤在小小的连山关,这也就是努尔哈赤亲自坐镇了,否则以皇太极的威望,要约束这么多人马,还有很多是建奴的高级将领,也都是很麻烦的事情! 这就是宝军军衔制度对比传统大军的优势。 宝军是一层管一层,一级管一级,每个人都有目标,有奔头,加上明确的政治信仰,很容易约束大军。 而传统大军都是一窝蜂,完全靠统帅将军的个人魅力,军纪再严明,一个人管上百人,或者一个人管成千上万人,都是麻烦的。 “是,大汗!”众将答应一声,后退着出大帐。 “皇太极,你留一下!”努尔哈赤对也在后退当中的皇太极道。 “是,父汗!”皇太极收住了脚步,走到努尔哈赤身边。 等人都退出去之后,努尔哈赤对范文程道:“有什么想法就说罢!” “是,大汗,看样子,格格与韦宝相处的不错,韦宝想与我们和解是肯定的,否则不会答应谈判。但这并不见得说韦宝就会放弃想要我们连山关的条件!”范文程道:“您看,格格说韦宝五年之内不能婚娶,说是什么算命的说的。这完全是借口!就算真的有这种事情,韦宝若是真的有意在五年之后迎娶咱们格格的话,也应该做出一番表示来。至少该将连山关外的大营撤了才是!” 聪古伦格格给努尔哈赤的信中,大量称赞了韦宝,但并没有说做小的事情,只说五年之后,韦宝肯定会娶自己。这也是小女儿家要面子的心态。而且,聪古伦格格私心中觉得五年的时间很长,也许自己能让韦宝喜欢自己多过于喜欢吴雪霞,到时候她说不定就能做大了呢。 “我们可以让出连山关!但要让韦宝现在就做出承诺!就算不立时迎娶聪古伦!也要他书面保证!并且要本人亲自来,这次谈判,必须让皇太极与韦宝面对面谈!还要让格格到场!我们得亲眼看到格格现在安全!”努尔哈赤说完,对皇太极道:“若是韦宝肯做我的女婿,就算整个辽南都给了他,也罢!” 皇太极闻言,有些心疼,却还是点头道:“父汗说的是!关外之地这么大,况且我们现在还有大量的蒙古地盘和朝鲜没有收服,把辽南先交给韦宝也没有什么。” 不是皇太极和努尔哈赤大气,其实两个人是都被韦宝军打的有点没脾气了! 知道就算等到开春,急切之间,也仍然是一场混战,现在的辽南,似乎一下子就被韦宝搞的跟辽东差不多去了! 努尔哈赤和皇太极也不敢保证建奴大军能在锦州西侧占到什么便宜,每次去辽东,也不过是劫掠一番罢了。 “贝勒亲自去谈自然是好的,我现在就派人传信给韦宝方面,看看他们怎么说,如果他们可以的话,我们约他们后日继续和谈。”范文程道。 “可以!”努尔哈赤拍板道。 建奴方面的信息传到青台峪的时候,韦宝正在与孙承宗、袁崇焕饮酒。 这两个人,都过了这么些天,还不走,韦宝也是有点无语了。 赶又不方便赶人。 韦宝知道,孙承宗应该是真的要等辽南的战局有了结果,才肯走的,是真的想陪同自己赴京考进士去的。 “小宝,建奴好端端的停止了在辽南游荡,这几日似乎很太平啊,你们可千万不能放松警惕,虽然眼下正值隆冬,不利于建奴大队骑兵活动,但也不能保证建奴不会偷袭你们大营。”孙承宗对韦宝道。 韦宝点点头,“是,恩师。” “建奴打仗从来不这样啊?按理说,他们在辽南各地杀人放火,我们拿他们没有什么办法,他们一定会乐此不疲的!况且小宝的人马之前与他们恩怨那么大,杀了上万建奴!这个仇怨已经是死仇了啊!”袁崇焕不解的问道:“小宝,是不是建奴方面派人来找过你啊?” 韦宝一汗,暗忖这个袁崇焕的确不愧是老广,挺鬼的。 孙承宗闻言,也被吸引了注意力,问道:“小宝?建奴真的私下找你了?” “嗯。”韦宝直言不讳,“找过,不过我没理会!” 孙承宗放心了一点点,“你可千万不能与建奴私下接触啊!不管你和他们谈过什么,要是被大明朝廷知道私下与建奴接触,都一定会被看成是奸细的!尤其你现在身份已然不同,不说是我孙承宗的弟子这么被人虎视眈眈的身份,就单说你是辽南最大的大豪这一条,也会让很多人注意你的!” “我知道,恩师放心,我没事跟建奴私下接触干什么?他们来人,我们一般都不理会,他们说什么,只是听听而已,总不能不给人说话的机会吧?万一他们觉得跟我们这么对耗也不是办法,想撤军了呢?”韦宝笑道。 “要是建奴真的打算撤军,就不会跟你打招呼了!建奴是万万不可能放弃连山关的!他们不可能将辽南这么大片的土地白白送给你。”袁崇焕直截了当道。 “那说不准哦。”韦宝笑道:“也许建奴很懂礼貌呢?” 袁崇焕和孙承宗一点都不觉得韦宝这句话好笑,但两个人都很怀疑韦宝已经在与建奴密谈什么了,真的有些担心韦宝会投靠建奴! 这时候林文彪来了,韦宝知道有事,而且是比较急的事情,所以对袁崇焕和孙承宗道:“恩师,袁大哥,我出去一下。” “去忙吧。”孙承宗点头。 袁崇焕也道:“忙吧,小宝。正事要紧。” 等韦宝走后,袁崇焕立刻道:“恩师,我敢断定,韦宝一定正在与建奴密谋什么!否则建奴不可能好端端的不打了,只要建奴不分散兵力,不用运送粮草,自己带齐粮食,在周边游荡,韦宝他们根本没有办法!建奴一直那么做的话,韦宝的人想修筑城墙是完全不可能的。所以建奴没有理由忽然收兵的。建奴打辽东边军可从来没有这么客气过。” “这种事情不能臆测。”虽然孙承宗心里也这么想,却还是替韦宝说话道:“兴许是建奴粮食不济,不足以支撑连日的扫荡也说不定。你这些话,千万不要到外面胡乱说,否则可能给韦宝带来麻烦。” “恩师放心,我知道的。其实说不说都没有什么,只要韦宝能真的拿到连山关,拿到整个辽南,他就是大明的英雄,谁能说什么?我是怕韦宝会好端端的放弃已经得到了的大片城池,退回金州地区去!那样的话,被人知道了,肯定会猜测韦宝与建奴有什么不可告人的隐秘!”袁崇焕道。 孙承宗被袁崇焕说的也比较担心了,嗯了一声,却道:“应该不会,我相信小宝!他绝不会无缘无故放弃已经得到的大片城池!那样的话,他浑身是嘴也说不清楚了。” “而且他就算私下与建奴达成了啥休兵罢战的协议都没啥,我最怕是韦宝会投降建奴!督师大人应该听闻了韦宝抓住了努尔哈赤的闺女吧?”袁崇焕进一步提醒道:“督师大人还记得李永芳吗?” 李永芳原为明朝抚顺千户所备御官,由于明朝在辽东采取军卫管理体制,李永芳也就是抚顺的最高长官。1613年(万历四十一年),努尔哈赤攻克乌喇部,乌喇部贝勒布占泰逃往叶赫。 努尔哈赤又征讨叶赫,叶赫部向明朝求援。 后来,明朝遣使告诫努尔哈赤,不许他侵犯叶赫。努尔哈赤修书给明朝,表示叶赫背盟悔婚,藏匿布占泰,自己是不得已而用兵,并亲自前往抚顺千户所。 李永芳出迎三里,将努尔哈赤引入教场。努尔哈赤将回书交给李永芳,拒绝赴李永芳所设之宴就率军返回。 1614年(万历四十二年),明朝加强抚顺边防,将李永芳的军衔由备御升至游击。 1618年(后金天命三年)四月,努尔哈赤入侵明朝,围困抚顺,并致书给李永芳道:“明朝发兵帮助叶赫,我才率军来攻,你只是一个游击,能够战胜我吗?你很有才智,识时务,我国正需人才,像你这种人才我怎能不加以重用?你要是想战的话,我军弓箭可不认识你。你若出降,我便保城中百姓安宁。你不要以为我在吓唬你,我若连你这区区一城都打不下,还出什么兵?降不降,你好好考虑。” 李永芳看完书信后,便登上南门请降,但仍命士卒准备防御战具。后金军以云梯攻城,很快就登上城池,斩杀守备王命印。李永芳于是出城投降,并匍匐在地,拜见努尔哈赤。努尔哈赤在马上答礼,命士卒勿杀城中百姓。 次日,努尔哈赤摧毁抚顺城,将城中百姓编为千户,迁到赫图阿拉,并按照明朝官制设置大小官属。 李永芳被任命为三等副将,并娶努尔哈赤第七子贝勒阿巴泰之女为妻,因此被称为抚顺额驸、抚西额驸或李额驸。 抚顺是努尔哈赤打下的第一座明朝边城,李永芳则是第一个投降的明朝边将。 “你说这些是什么意思?就算小宝有什么不轨,这里是辽南,到处都是他的人。”孙承宗皱了皱眉头道。本来只是有点担忧,被袁崇焕几句话说的,很担心了。 “咱们走吧,恩师!这里有危险了啊!您想,万一韦宝真的有所不轨,首先交出去的就是恩师,把恩师您这个蓟辽督师交给努尔哈赤,这是多大的功劳?要是再娶了努尔哈赤的女儿,那跑到建奴那边,还不直接封王啊?”袁崇焕紧张兮兮的轻声道。 孙承宗皱了皱眉头,陷入了沉思。 韦宝到了外面,“什么事情?” “总裁。”林文彪凑在韦宝耳边轻声道:“努尔哈赤想重开和谈,不但同意聪古伦格格和总裁的婚事,还同意放弃连山关!但他们的要求是总裁必须出具书面承诺!并且总裁要在后日亲自与皇太极见面,他们还要求带聪古伦格格一起去,要看看聪古伦格格现在是否安全。” 韦宝一汗,虽然得到了梦寐以求的结果,但是若出具书面承诺的话,自己就被建奴抓到把柄了!那自己就真的成了汉奸了啊! 当汉奸,韦宝是肯定不愿意的,他还想着走官场路线,一步步在大明本土获取权势呢。 虽然跑到建奴那边,以他知悉历史发展的轨迹,并且自己也有一定能力,肯定能推波助澜,顺势而为,顺应历史潮流,可能不出三五年,就可以帮助建奴提前问鼎都说不定。 但那绝不是韦宝想要的,就算不管后人怎么看,他自己的本心也绝对无法容忍自己成为一个汉奸! “这不行!万万不可!”韦宝第一时间拒绝了。 林文彪没有说什么,他没有权力帮韦宝做决定。 “这个会谈没必要!你拒绝建奴吧!”韦宝接着道。 林文彪嗯了一声,“是,总裁。” 韦宝皱了皱眉头,很是纠结!既想马上拿到连山关,解决与建奴对耗的局面!否则,等到开春,建奴肯定还会大举进军辽南的!到时候,就算能守住,也绝对守不住辽南这么大的一片城池,到时候和建奴围绕一座一座城池展开消耗战,恐怕这一战就永远打不到头了! 打到后来,他肯定是支撑不住的,他只有韦家庄和辽南,辽南不得安宁的话,怎么可能养活几百万人口?光靠一个韦家庄肯定不行。 就算自己也能派人跑到建奴的腹地去騒扰,弄得他们无法正常生产,两边仍然是对耗的局面,而且是天地会这边吃亏的。 林文彪看出来了总裁的纠结,因此并没有马上离开。 “要不然,总裁明日再想一想吧?不必急着答复,反正对方说后日才是面谈的日子,明日午后决定也不迟。”林文彪道。 韦宝抿了抿嘴,用左手搓了搓眉宇,刚才并没有喝多少酒,却忽然觉得头好昏的感觉。 “你说,有没有什么办法能既让建奴退出连山关,我们也不必留下书面协议。”韦宝道。 “肯定没有这种可能,建奴不会白白让咱们占便宜,之所以退出连山关,前提是总裁做努尔哈赤的女婿。这片辽南,估计他们就当成是送给女儿的嫁妆了。”林文彪道。 韦宝感觉自己的智商下降的厉害,否则为什么会问出这么白痴的问题。 “你晚上也帮着好好的想一想吧!先去吧。明天我再决定!”韦宝对林文彪道。 “是,总裁。”林文彪行礼之后退下了。 韦宝昏昏沉沉的回到屋内。 “小宝,什么事?”袁崇焕马上问道。 “哦,没有什么,一点小事。”韦宝随口敷衍道:“生意上的小事了。” 袁崇焕看了眼孙承宗,意思是,看吧?你信他?生意上的小事,需要惊动他这个最大最大的掌门人吗? 孙承宗不动声色道:“小宝,我和崇焕也来了不少时间了,辽东还有些事情要处理,所以我们明天打算回去了。” 韦宝先是一怔,转而便明白了,知道两个人这是怀疑自己要和建奴暗通,怕了,这是想跑。 韦宝呵呵一笑,直接点破道:“恩师不多玩些时日了?恩师若是怕我与建奴暗通,献出恩师,那真的将我韦宝看低了!试问我若是一个连自己的恩师都出卖的人,有何面目见天下人?就算跑到建奴那边,不但是汉奸,还是一个猪狗不如的汉奸!在建奴那边也抬不起头来,活着还有何意思?而且,名气都臭了的话,我要一个辽南又有什么用?我来辽南这么苦,是为了什么?就为了跑到建奴那边当汉奸?” 被韦宝这么直接点破,孙承宗和袁崇焕立刻不好意思起来。 其实袁崇焕也就是瞎猜的而已,袁崇焕自己也觉得韦宝当汉奸的可能性极小,因为韦宝虽然还只是小老百姓的身份,一个举人的身份而已,但比李永芳当初那个抚顺的副将,实际上是要大的多! 说韦宝现在比祖大寿和毛文龙加起来都要大,都可以说的过去! 韦宝的确有这种实力!到了这种实力,还投靠建奴做什么? 虽然大明朝廷拿建奴没办法,但不是会有人会认为建奴的实力超过大明朝廷,包括韦宝。 所以,韦宝投靠建奴,根本是不成立的一个命题。 “小宝,你千万不要误会,为师怎么会这么想你呢?”孙承宗急忙道:“的确是出来的时日不短了,怕辽东挤压了许多事情待老夫去处置,有些想回去。你放心,你到了辽西即刻给为师送信,为师就是再忙,也要亲自陪你入京的!你若是想考进士,为师一定尽力帮忙!” 韦宝知道孙承宗说的大半是真心话,看了袁崇焕一眼,见袁崇焕目光闪烁,脸色发红,猜想一定是袁崇焕这厮说了自己的坏话,才惹得孙承宗怀疑自己! 袁崇焕被韦宝看的有点发毛,尴尬的一笑:“小宝?怎么了?恩师他的确有事。” 韦宝呵呵一笑:“既然恩师去意已决,我不好强留,公务要紧嘛。” 孙承宗见韦宝这么爽快的回应,更加不好意思,有点此地无银三百两的道:“小宝啊,你千万不要误会,为师绝不会怀疑你的!不过,你谨记于心,最好是不要私底下和建奴接触,建奴都狡猾的很!你想,没有好处,他们会给你什么?不会的。” “是,恩师请放心,我绝不会和建奴私底下接触的。”韦宝笑道。 这场酒忽然就变成了告别宴了,不过,三个人各怀心事,喝的并不痛快,早早散了场。 当晚,韦宝与吴雪霞和王秋雅商量了一阵建奴的事情,没有什么眉目,早早就睡了。 次日,韦宝亲自送孙承宗和袁崇焕出青台峪。 “小宝,回去吧。现在建奴暂时退了,这一路上都是你的地盘,不会有什么事情的。”孙承宗对韦宝道。 韦宝点头:“恩师保重,袁大哥保重。” 孙承宗拉着韦宝的手:“小宝你也保重,建奴的事情,让你一家商号费这么大的劲,要是大明的人都像你一样,何愁建奴不灭?” 袁崇焕也道:‘我是极佩服小宝的!小宝,不必送了,我会照顾好恩师的。’ 韦宝与两个人又客套了几句,孙承宗和袁崇焕才带着几个卫兵离开。 韦宝看着孙承宗骑马离开的背影,通过这件事,对孙承宗的好感度稍微下降了一点。 不过,韦宝也没有生孙承宗的气,防人之心不可无,更何况这样能做到高官的人,若是不小心,早死了不知道多少回了吧? “这两个人真虚伪。”吴雪霞轻声吐槽道。 韦宝笑道:“别瞎说!咱们也回去吧。我猜想孙承宗走的这么匆忙,并不单单是担心我会将他交给建奴!更多的应该还是不看好我们能战胜建奴,在这里,的确有危险。” “到底怎么回复建奴,想好了?”吴雪霞轻声问道。 韦宝边走边摇头,“不知道。” “怎么能不知道啊?反正建奴肯定是你不写书面保证,他们就不会给你连山关的!要不然就别去了吧?要不然,再弄个跟你长得一样的人去?假冒你,骗建奴先交出连山关?这样的话,就算立下书面保证,跟你和天地会也没关系。”吴雪霞献策道。 韦宝被吴雪霞逗笑了,“我们冒充别人可以,别人不会想到我身为天地会首脑,会冒充成小伙计,所以不会怀疑。别人想冒充我就很难了,别忘了,到处都是我的画像,建奴跟咱们打了这么久,肯定也弄到了一些天地会中央银行发行的纸币和银元了,不管是纸币,还是银元上,还有我的头像呢。就算找到一个跟我一模一样的人,别忘了,这趟他们要求带聪古伦格格去,你觉得能混的过去吗?” “那就别去了吧,反正都谈不拢,免得去浪费时间,而且,就算是在两军正中间,也还是有一定风险的。” “不,我决定了要去!”韦宝坚定道:“不谈的话,肯定没好处,谈一谈,不见得有什么坏处,万一有收获呢!” “明知道没有结果,还谈什么啊?”吴雪霞很是不解。 “世上大多数事情,都是一开始明知道没有结果的!但这样就不用努力了吗?太消极了吧?努力能让很多看似没有结果的事情,变得也许有结果也说不定!”韦宝有点玄乎的道。 吴雪霞嗯了一声,没再说什么。虽然不知道韦宝到底是怎么想的,但是估计韦宝肯定已经有一定的想法了,只是没有什么把握,不然的话,应该会对自己说的。 吴雪霞是聪明的女人,该问的问,不该问的,一个字也不会问。 韦宝随即找来林文彪,向林文彪道:“答复建奴吧!明天我带聪古伦格格去与他们见面!” “是,总裁!”林文彪答应着下去了。 韦宝看了看天空,忽然有点期待与皇太极见面,上回是以天地会商号一个小伙计的身份,这回,他是以天地会总裁的身份了! “要不要我先去对聪古伦格格说些什么?需要她配合我们做什么吗?”吴雪霞问道。 “不必。”韦宝道:“你就只对她说明日要见她哥哥便是了,其他的,什么也不必说。” “知道了。”吴雪霞嫣然一笑,就喜欢看韦宝什么事情都很有主意的样子。 其实,韦宝现在什么主意都没有。 次日吃过午饭,韦宝带聪古伦格格和吴雪霞,在林文彪带着总裁卫队一百多人和上百特工的随扈下,前往宝军在连山关外的大营。 与建奴代表见面的地点在宝军大营和连山关之间。 不管是刚才吃饭的时候,还是现在在路上,韦宝一直没有与聪古伦格格说过什么。 聪古伦格格也没有对韦宝说过什么。 马车上的气氛有些沉默。 吴雪霞为了打破这种尴尬,笑道:“格格,等会就能见到你亲哥哥了,高兴吗?” “嗯,高兴的,我自幼随哥哥长大,从来没有像这次这样,分开一个多月。”聪古伦淡然一笑。嘴上说高兴,却并没有显得特别高兴。 韦宝道:“格格,你想回家了吗?” “家?”聪古伦格格有点诧异:“你是说回我哥哥和我父汗身边吗?” “是的。”韦宝看着聪古伦格格一笑。 天启四年冬 【0564 当额附可以,被统治不行】 聪古伦格格有点不知所措,她没有想过这个问题,疑惑道“你不是答应了过五年之后就娶我的吗?你不想让我在你身边了吗?” “但我可以过五年再接你过来啊。”韦宝道。 “那我岂不是五年不能见你了吗?我们满人没有这么多规矩的,我可以一直留在你身边,偶尔去看一下哥哥和父汗就可以了。”聪古伦格格道“我喜欢在你身边啊。” 韦宝心中一暖,没有想到这个12岁的尊贵美丽的格格,才跟自己相处这么短的时日,就对自己这么依恋。 韦宝随即温言道“也可以的,不过,这回我打算先让你回你父汗身边去一阵,以显示我和谈的诚意。” 聪古伦格格更加疑惑了,“你不是这段时间正与我们大金国开战,怕送我回去,会影响你们这边的士气吗?” “我想了一下,影响不了多少,因为你来就没有怎么露过面,也就我身边的人知道你的行踪,你在这里和回去,其实差不多。而且,一直留着你,别人还觉得我们扣押一个女孩,显然这种行径不是很大丈夫。”韦宝解释道。 聪古伦格格轻声的哦了一声,“我是愿意留在你身边的。” “谢谢你!”韦宝礼貌的一笑。 “你永远不用对我谢谢,都是应该的,而且我也没有为你做过什么。”聪古伦格格认真的道。语气像个大人,只可惜配上她那张女孩的满是胶原蛋白的脸蛋,就不是很像大人了。 吴雪霞感动的握着聪古伦格格的手“格格真是好姑娘,我觉得你对他的好,都快赶上我了。” “我来就不输给姐姐,我愿意为韦宝付出性命的。”聪古伦格格想都不想就接道。 吴雪霞一怔,没有什么,她自忖自己也是愿意为韦宝付出性命的,但这种话,她不会想也不想就出口。 到了约定时间,双方都很守时。 韦宝带了十来个人,皇太极也同样带了十来个人。 皇太极和韦宝之前是见过的,只是,这一回是正式见面! 上回韦宝是装扮成天地会商号的一个伙计。 看韦宝玉树临风,帅气洒脱的外貌,皇太极暗忖自己是傻了,这样的人,怎么可能是一个伙计呢?自己第一次见韦宝的时候,为什么那么蠢? 不过,皇太极转眼就看淡了,觉得不是自己太蠢,而是因为韦宝实在是太年轻,任凭谁也无法将这么年轻的一个人,与执掌几百万人的大人物联系在一起。 韦宝率先打招呼道“贝勒你好,咱们又见面了。” “好!是我有眼不识泰山啊!韦大帅少年有为,我看走了眼。”皇太极完,便看向聪古伦,“聪古伦,你还好吗?” “哥哥,我很好,还胖了一点呢。”聪古伦开心的笑道。 皇太极见最疼爱的妹妹的确气质如常,看上去就知道她很开心,不是伪装的,放心了。 在皇太极身边的是范文程,在韦宝身后的是林文彪。 范文程很佩服韦宝,能抓走聪古伦格格这先不,能把聪古伦格格哄的这么高兴,这的确需要一些事,整个大金国都知道聪古伦格格是大汗的掌上明珠,整个大金国最尊贵的公主,从就在万人之上,何等的宠爱?不知道韦宝耍了什么手段。 皇太极和范文程都很关心韦宝是不是已经与聪古伦有了什么实质了。 只可惜,从外表是看不出来的,问聪古伦的话,估计也问不出来。 他们两个人很想知道韦宝和聪古伦之间的进展情况,这对于谈判来很重要。 “韦大帅是贵人,我们就不浪费时间了!我们的条件已经很有诚意,也没有丝毫让步的空间!听聪古伦,你愿意娶她为妻!过五年也不是不可以,但你必须立下字据!只要你立下字据,正式向我大汗称臣,我们立即让出连山关!双方罢兵修好,你韦大帅就是我大金国的一员了,大家都是一家人!”皇太极言简意赅道。 “我现在就可以交还格格,并且撤走打入了建奴盛京地区和抚顺地区的兵马,但是你们需要立刻交出连山关。还有,我不可能立下什么字据给你!只能口头保证不再与你们开战!若是你们一定需要字据,我可以以个人的名义给格格写一封书信,承诺五年之后娶她!”韦宝答道。 皇太极和范文程互相看了一眼,都被弄糊涂了,你既然肯给格格写这样的一封书信,那跟向大金国写称臣公文有何分别?你都要娶大汗的女儿了,难道还能与大金国撇清关系吗? “韦大帅,我没有听懂,你既然都愿意当我的妹夫了,难道我们不是一家人了吗、写信给聪古伦,与写书面公文给大汗,有何分别吗?”皇太极问道。 “有分别的!我迎娶格格,是我格格之间的事情,我代表的是我个人,没有代表天地会!我迎娶了格格,也不代表我向后金称臣,首先,你们只是一个地区,并不是一个国家!不是一个朝廷!所以没有称臣这种法。为了表示我的诚意,我现在就可以让格格随你回去。”韦宝道。 皇太极和范文程这下就更加疑惑了,这个人到底要干什么啊?现在就放聪古伦回来,他就再也没有什么筹码了啊!八旗大军围剿韦宝军将再无顾忌!之前烧杀汉人,还有点畏首畏尾,还不像以往那般凶残的。 “你不打算向我大金国称臣?你还打算继续与我大金国为敌?”皇太极疑惑道。 “不,我既然愿意让格格回去,就是有诚意的,不打算再与后金开战了!”韦宝道“还不明白吗?我撤出派到沈阳和抚顺的兵马,让格格先回去,给格格写一封五年之后的婚约,你们退出连山关!我愿意做努尔哈赤的女婿,但不代表我愿意受努尔哈赤的统治。我的地盘,只能是我了算!任何人不得干预!” 这下皇太极和范文程都明白了韦宝的意思。 皇太极冷笑一下“韦大帅,难怪你年纪就有了如此实力,你这算盘打的太精了吧?你将我们大金国当成傻子吗?再打下去,虽然我大金国会损耗一部分国力,但你这辽南是终究守不住的!我们可以将你们堵死在各个城池中,什么都不让你们做,我看看你们有多少粮草支撑、又能支撑多久?你凭什么和我大金国谈条件?凭什么让我们送了格格给你,又送地盘给你?合着天下的好处都让你一个人占去了?” 韦宝淡然道“这是我的条件,同样没有还价的余地。否则,我天地会几十万大军和几百万百姓,宁可拼着与贵部两败俱伤也要打到底。你们出动二十万人也没有能力将我们都堵死在城池出不来!之前你们不是已经死了近两万人了?再死个二十万不难!倘若贵部再死二十万的话!我可以保证,不管是辽东边军,还是蓟辽的官军,还是毛文龙的兵马,届时都将有能力打到沈阳腹地去!到时候你们什么也别做,成天忙着与四方打仗!对了,还有一直被你们压着的蒙古各部!你们应该很清楚,即便是暂时归顺了后金的蒙古漠南各部,也只是暂时性质的,是逼于你们强大的武力之下!一旦你们自顾不暇,他们还会与你们在一起吗?还有一点,我可以告诉你,我的生意不止是在辽南!还有朝鲜,也有我的生意!我拿不下辽南,可以转而到朝鲜发展!朝鲜也是我大明的土地!届时,你可能面临的不是四方威胁,而是八方威胁!有一路真正有实力的力量与你们死磕,其他各路就会蠢蠢欲动!我甚至都不用动员他们,他们就会在你们身边,虎视眈眈等着吃肉!我没错吧?我天地会有这个实力吧?” “你!”皇太极被韦宝的出离的愤怒了,韦宝这是赤果果的威胁,而且这种威胁,不是空穴来风,韦宝的天地会的确已经显示了这种实力! 虽然大金国与天地会放在一起比较,双方仍然不是一个等量级的对手,但是加上其他四面八方的敌人,这就不是大金国吃得消的了! 那种后果,皇太极想想都发毛! “你放着我大金国的驸马不做!为什么要与我大金国死磕?这对你有何好处?只要你诚心归附,我现在就可以承诺你,你在大金国的地位,决不在我之下!大汗甚至可以给你裂土封王!永生永世的!辽南是你的,永远都是你的,这不好吗?大明能给你什么?”皇太极气道。 “我不用大明给我什么,反正我不愿意被你们统治,就这句话。”韦宝淡然道“我是已经拿出了诚意了,今天不管你们是否答应,我都愿意让聪古伦格格先回去!” 皇太极和范文程对视了一眼,让他们最气的是,天地会比大金国弱的多,但不管是之前韦宝派人来谈判,还是现在韦宝亲自出马谈判,倒仿佛是大金国比天地会弱的多一样! 还有大汗视为掌上明珠的聪古伦格格,在韦宝这里好像很随意就愿意放走,一点也不看重一样。 皇太极看了眼韦宝身边的吴雪霞,韦宝之前并没有介绍吴雪霞。 但是一声韦宝军军服的吴雪霞,体态婀娜,气质华贵,高贵,还带一些冷傲,各方面都在聪古伦格格之上。 来皇太极还觉得以自己妹妹的丽质天成,几乎可以的上是蒙古和满人当中的第一号美女了!但是与吴雪霞比起来,并没有优势,就算再过两三年,等聪古伦的年纪大一些的时候,也顶多是和韦宝身后的这个美女旗鼓相当吧? 因为吴雪霞的确已经美到了女人的极致程度。 这一瞬间,皇太极和范文程都有极强的挫败感,感觉在韦宝面前,所有的优势都发挥不出来,似乎韦宝都有破解的话术,似乎一直被韦宝牵着鼻子走。 “哥哥,答应他吧!天地会是韦宝一个人了算,他不用和任何人商量就能做主的,若天地会真的挑头与大金国死磕,我们将面临很大的困境。”聪古伦格格忍不住道。 韦宝微笑点头“格格的不错,不到万不得已,我不想这样!但是若真的只能这样的话,我输得起,而你们输不起!我大不了回辽西去,也照样做我的大富豪!仅凭着我现在的财富,我这一世都将逍遥自在的生活!” “你就不怕被杀吗?”皇太极怒道“你就没有想过辽东边军有朝一日抵挡不了我们八旗大军,攻破你们的山海关吗?届时,辽西又如何让你安身?” 韦宝笑道“贝勒,别生气,若真的有那么一天的话,大不了我带着金子去南方便是。而且,句不好听的,若我真的将辽南的全部资源都拿出来与贵部死磕,你们觉得你们在二十年内,有能力进犯山海关啊?能不能守住沈阳,你们都要多求神拜佛了吧?多祈求你们的天神地神保佑你们吧?呵呵。” 韦宝越轻松,越随意,皇太极和范文程就越是气不打一处来。 谈判陷入了僵持。 韦宝和皇太极各自喝着奶茶,韦宝有点饿了,还让随行侍卫拿出了一些牛肉干吃,问道“贝勒要来一点吗?这是秘制的牛肉干,很香的!大明的律令不准吃牛肉,但在我的地盘,我想干什么都可以。而且,这还是蒙古牛肉!” 皇太极皱了皱眉头,知道韦宝每句话都是有目的的,这是隐晦的告诉自己,他不仅不怕大明朝廷,别想用什么反间计,妄图用大明朝廷的势力来牵制他,也是告诉皇太极他在商业上的力量,什么吴襄啊,晋商啊,都没办法压制他的天地会!同时是在告诉他,天地会不但与朝鲜有联系,还与蒙古有联系! 总之,轻描淡写的一句话,仍然是赤果果的威胁。 似乎,韦宝很善于话术,很善于威胁的方法。 韦宝见皇太极没有理会自己,请吴雪霞和聪古伦格格吃牛肉,并问范文程“你是范文程吧?吃一些吗?” 范文程有些尴尬,没有想到韦宝没有见过自己,却知道自己,在原地没动。 韦宝笑道“御剑江湖载酒行,美人如玉翩若鸿。十年一剑情如梦,赢得生前身后名。你肯定奇怪我为什么知道你的名字。实不相瞒,我做生意的第一笔银子就是从你哥哥身上弄到的,你与你哥哥长得有五成相像,呵呵。江湖事,江湖了,要有翻篇的气度,才能做大事!就像我与贝勒,之前战的不可开交,现在不是一样坐在一起愉快的饮茶聊天吗?只要两家修好,我相信,今后后金的粮食不再缺乏,物资也将不再缺乏,我们辽南不会对后金封锁,并且还会传播很多汉人的先进技术和经商思路给你们!你们要发展,就要有大胸怀,不要成天想着四处征伐,而应该想着到处交朋友才是嘛。” 皇太极也知道范文程哥哥被韦宝杀了的事情,不过之前都只是猜测罢了,却没有想到韦宝这么直接的就亲口承认了。 不过,韦宝嘚啵嘚啵一通话术,有点打动皇太极了。 想着建奴一方极其想尽快解决与辽南的纷争!他们的首要目标仍然是毛文龙、朝鲜和辽东,辽东都是放在最后的,更不要辽南,毛文龙和朝鲜才是后金的后顾之忧! 等解决了毛文龙和朝鲜之后,建奴下一步的目标将是统一漠南蒙古,扫平林丹汗!然后才能全力对付大明。 这是历史的轨迹,也是皇太后和努尔哈赤现在的想法和计划。 所以,韦宝的辽南是临时冒出来的,忽然冒出来的,完全打乱了他们计划。 在原的历史中,天启五年开春,建奴就基将辽南纳入了版图,彻底将毛文龙切割在了大明的版图之外。 皇太极不话,聪古伦格格也没有再劝,默默的坐到了皇太极的身边。 聪古伦格格果然是自由的,韦宝并没有随口,实际上,聪古伦格格在与韦宝去爬了一次山之后,就已经能随处走动了。 皇太极看了眼聪古伦,然后对韦宝道“韦大帅,我也不耽误时间了!兹事体大,我需要回去向父汗禀明,两日内给你答复吧!” 韦宝点头“可以,我不着急!不过,我要是你们,就越快越好!” “为何?”皇太极问道。 “因为我虽然不会臣服于你们,但是达成了默契之后!我会立即撤出在沈阳和抚顺的兵马,这两天当中,你们肯定又有不少庄园和牧场会受到侵犯吧?还有,我到时候不但撤走军队,还会派出商贾私下与你们贸易往来,你们有银子有金子,是不是为买到大量的粮食而犯愁?晋商偷卖粮食给你们,那是要绕过大同,从蒙古运过去的。而辽西吴家要卖粮食给你们,也很麻烦,一旦被蓟辽官军抓获,就很麻烦!所以,你们虽然有从大明弄粮食的渠道,却上不来量!”韦宝笑道。 韦宝的话,让韦宝身后的吴雪霞有点尴尬,她没有和韦宝谈过家中的生意,却没有想到,韦宝对晋商和吴家的生意路线都很清楚,都知道他们与建奴有秘密的商贸往来。 皇太极寒着脸“多谢韦大帅这么为我们着想了,我会禀明大汗的!聪古伦,我们走。” 聪古伦格格嗯了一声,对韦宝道“你要保重,我会帮助劝我父汗的!等两家达成了和解,我就回来。” 韦宝受不了这种分别时刻,嗯了一声,“放心吧,到时候,你喜欢去哪儿都可以。” 皇太极凝视两个人,看韦宝对聪古伦不像是虚情假意哄骗女孩的模样,不由心中一动,问道“韦大帅,你现在愿不愿意写信给聪古伦,你五年之后迎娶她!?” 韦宝淡然一笑“这有什么?我韦宝定下的承诺就一定会做!我到就能做到!不管你们最后答复是什么,我都可以写这封信!” 韦宝着便对手下道“取纸笔来。” 底下人立刻答应着奉上笔墨纸砚诸物。 这倒是让皇太极有点尴尬,来以为韦宝会虚伪的拒绝的,看样子,韦宝的确不怕娶聪古伦,也是真心打算娶聪古伦的。 而且,这下子是他自己主动提出让韦宝写这种信件,倒像是他在催促韦宝娶自己妹妹,倒像是他皇太极已经同意了这门联姻了。 韦宝提笔就写,一蹴而就,然后交给聪古伦。 聪古伦却没有伸手接“你不用写什么,我也相信你过的话,一定能做到的。” 皇太极也道“不错,你不怕我将这封信公之于众,让天下人都知道吗?那时候,就算你不臣服于我大金国,大明朝廷会怎么看你?天下人会怎么看你?你还能与我大金国撇强关系吗?” 韦宝笑着将羊皮袋子塞到了聪古伦格格手中,笑道“我和格格的婚约又不是偷偷摸摸的,到时候我肯定会明媒正娶!天下人肯定会知道!现在天下人知道了也没事!大明朝廷虽然没有承认后金,却也没有命令汉人和满人不准通婚啊!我又没有触犯大明律令!他们能我什么?” 聪古伦格格看着韦宝襟怀坦荡,豪侠之气的模样,由心底的喜欢,甜甜的一笑,将那封羊皮袋子心翼翼的揣入腰间收好,“我拿这个给父汗看,父汗就不担心韦宝骗我了。” 皇太极见聪古伦收了韦宝的信,更是有点懊恼,真没有想到,韦宝居然什么都不怕! 皇太极实在是想不明白韦宝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建奴方面多次要求祖大寿和毛文龙留下这种纸面文书,祖大寿和毛文龙是一个字都不敢留下的,对这些事情都很谨慎!即便逼不得已需要书信往来,的话也都含糊其辞,很难找到破绽,哪里会像韦宝这样直接对聪古伦做出婚姻承诺呢? 韦宝和聪古伦格格,和皇太极,送别之际,又了几句话。 皇太极在临走时忽然道“韦大帅,我是如果我们的和谈成了!你是大汗的女婿,双方不再开战,你会不会在几年后,羽翼丰满的时候,再对我大金国开战?” “这我不好,应该不会吧!除非你们主动打我!我这个人是很和平的,我向往和平,向往自由,希望每个人都能过上安逸富足的生活!能通过和平方式解决的事情,最好不要动手,免得使生灵涂炭。”韦宝道。 韦宝这段话的挺大义凛然的,虽然是外交辞令,了等于什么也没,但是皇太极对于韦宝的具体想法,又有了新的一层理解。 皇太极追问道“那我们与明军开战,你们会持什么态度?” “不闻不问,最好你们双方都来向我买东西,我只认钱!”韦宝笑道。 皇太极和聪古伦格格没忍住笑。 “韦大帅!要钱还不容易吗?你想要多少金子,只管开价便是!大汗绝不会亏待你的啊!”皇太极怂恿道。 韦宝笑着摆摆手,“贝勒哥哥哎,你没有听懂吗?我要钱归要钱,但我也有底线啊,我不想当汉奸的,不服人管!” 范文程听到汉奸两个字,身子不受控制的抖了一下,在建奴那边是绝对听不到这两个字的。 建奴将领欺负他们汉奸,也不会骂这两个字,顶多喊他们汉人奴才罢了。 皇太极没有什么问题了,准备走。 范文程又问道“那要是我八旗大军与蒙古和朝鲜开战,你们天地会会怎么样?” “做买卖啊,还能怎么样?刚才不是了吗?只要不打我,我绝不会先打人!但若是我已经占据了的朝鲜地盘或者蒙古的地盘,那就不能算是朝鲜的地盘和蒙古的地盘了,那要算是我天地会的地盘,谁敢来抢我的地盘,我就一定会坚决反击!”韦宝道。 范文程点点头,看向皇太极,对皇太极道“贝勒,听闻天地会已经控制了朝鲜的黄海道和京畿道!朝鲜八道控制了两道,这两道,要是按照韦大帅的法,就已经不是朝鲜人的地盘了,要算成天地会的地盘吧?” 皇太极的眉头动了一下,对韦宝道“你们必须立刻停止在朝鲜的所有活动!朝鲜是我大金国志在必得的!否则,我担心这种表面的和谈不会长久!” 韦宝无语了,笑道“哥哥啊,你们这就太霸道了,朝鲜的地盘跟你们后金有啥关系呢?那是大明的藩属国,你们若想抢夺,就尽早,谁抢到是谁的!你怎么能干预我做什么事情呢?我幸好没有答应臣服你们,否则我早晚要被你气死吧?” 皇太极被韦宝气的噎住了,我气死你?是你早晚气死我吧? 双方洽谈主要就是外交这一块,随着皇太极和范文程的问话,他们已经具体了解了韦宝的思路,双方再没有什么不清楚的地方了,遂告辞。 聪古伦格格自然少不了再和韦宝句话,然后是骑马,一步一回头的场景。 又过了一炷香功夫,韦宝才在目送聪古伦走后,转身回韦宝军大营。 “是不是很舍不得啊?我走的时候,你可没有这么对我。”吴雪霞酸溜溜道“上回你把我扔在吴府门外,然后毫不犹豫的就回头走了!” 韦宝一汗,笑道“那是因为你犯错了,你们家绑架人家赵金凤干什么?你犯错了我也纵容你的话,不成了害你吗?” “哼,你那张嘴巴,恐怕天底下是没人能得过你了。”吴雪霞佯装生气的板着俏脸。 韦宝忍不住在吴雪霞的腰间捅了一下,吴雪霞立刻笑的咯咯咯的跳开。 那边厢,努尔哈赤在等到了皇太极谈判回去,还见到了最疼爱的女儿聪古伦之后,非常高兴。 “我的聪古伦!”努尔哈赤很少这么激动,居然下了座椅,快步去接女儿。 聪古伦格格也一下子奔过来,扑进了努尔哈赤的怀中,“父汗。” “乖,乖,乖孩子,回来就好了,不用害怕了。”努尔哈赤轻抚着女儿的柔顺乌黑的秀发,将女儿拥入怀中,仿佛这一刻拥抱的是全部世界。 一众将领从来没有见过大汗这样,都很感动,也都暗忖,要是谁能娶到格格,至少也能混个铁打的高官吧? 事实上并没有,在原的历史中,努尔哈赤将聪古伦许配给的是一个蒙古投诚过来的部族首领的儿子,以显示满蒙之间的亲善。 而且后世,满人皇族,贵族,基上找的都是蒙古的贵族,满蒙之间的通婚成了满清上层社会的主旋律。 聪古伦格格不是腻歪的个性,撒了几秒钟的骄就离开了努尔哈赤的怀抱,“父汗,我没有害怕,我挺好的,韦宝对我很好。” 努尔哈赤嗯了一声,关切的,轻声的问“他没有欺负过你吧?” 聪古伦格格没心没肺的笑道“我在韦宝那边过的比在哥哥身边还好,吃的好,住得好,谁会欺负我啊?” 聪古伦格格年纪还,还不知道‘欺负’是啥意思,众将是明白的,都有点尴尬。 努尔哈赤和皇太极也有点尴尬。 事实上,在回连山关的路上,皇太极也试探的问过,但是聪古伦就是听不懂,他也没办法明的破。 不过,皇太极感觉聪古伦和韦宝应该是没有床笫之事的。 “没人欺负你就好。”努尔哈赤不方便再问,遂对众将道“你们都出去吧!我要同聪古伦话。皇太极你和范文程留下。” 皇太极和范文程一起拱手答应,二人知道,不是要和聪古伦话,是要询问他们谈判的情况。 皇太极和范文程都揪着心呢,不知道该怎么禀报? 或者,是两个人都有点没脸禀报,谈判很不理想,处处被韦宝压制。 他们的条件,韦宝已经拒绝,现在就看大汗会不会接受韦宝的条件了。 天启四年冬 【0565 节外生枝的毛文龙】 皇太极在众人退出去之后,将韦宝提出的条件了。 努尔哈赤闻言大怒!“狂口儿,居然敢威胁我!当初李成梁也不敢这么威胁我们!他凭什么?” 聪古伦、皇太极和范文程都被努尔哈赤吓了一跳。 虽然他们经常看到大汗发火,却从来没有看到过大汗被气成这样过。 “父汗,你别生气啊,听哥哥把话完吧?”聪古伦急忙劝道。 其实皇太极已经完了,同意是两个字,不同意是三个字,没啥好的了,现在就等着努尔哈赤决断,还能什么? “就这些?”努尔哈赤瞪视皇太极。 “就这些。他给大汗当女婿,并不等于臣服大金国。”皇太极答道,“不过他保证以后不会与大金国为敌,还承诺帮我们买粮食!只要与韦宝合作,咱们大金国以后不用再依赖晋商和吴襄!” 努尔哈赤哼了一声,“一个生意人的话,难道他什么咱们就信什么?要是我大金国这样放弃连山关的话,还不成为普天下最大的笑话?以后谁还将我们大金国放在眼里?大金国的威风何在?皇太极,你太让我失望了!对方提出这样的条件,你当时就该回绝他!就算聪古伦回不来,也不能让大金国蒙羞!” “父汗!格格是韦宝主动让回来的,并不是我提出来的!韦宝不管我们最后如何答复,他都愿意让聪古伦回来。并且不管我们是否继续与他开战,他将来都愿意娶聪古伦!而且,韦宝还写了一封信给聪古伦,作为婚约凭证。”皇太极道“韦宝,如果要继续打,他也奉陪到底,凭着天地会的力量,至少能拼掉我们二十万人!并且能把大金国彻底打残,到时候,辽东边军,大明蓟辽官军,蒙古人,朝鲜人,毛文龙,会四面八方的一起围攻我们大金国!我想想觉得有道理,若真有一家像天地会这种势力的力量跟我们死磕,我们的确有可能面临被四面包围的危险!天地会是他韦宝一个人了算,这少年疯狂的很,若是辽南拼光了,他就回辽西去,他不在乎。” “那又怎么样?他不在乎,我们就在乎了?”努尔哈赤冷然道“我们大金国来就是在四面八方重重包围下崛起的!要是怕的话,我们回阿拉木图的深山老林去吧!” 皇太极和范文程,还有聪古伦格格都不敢话了。 其实努尔哈赤也知道韦宝并不是虚言恫吓!若真的像韦宝的那样的话,大金国的确是吃不消的,即便是能挺过来,国力也将大打折扣,不定就会被蒙古林丹汗吞并!朝鲜和毛文龙军是大金国最大的后顾之忧,目前为止,林丹汗才是他最大的敌人。 所以,在原的历史中,即便是努尔哈赤死后,皇太极也依然在执行这一套先后顺序,先吞并了辽南,然后再伺机收服毛文龙军,再征服了朝鲜,然后才灭掉了林丹汗,到了那一步,才算是扫除了北方的所有障碍,然后还积蓄了近十年的国力,才有能力在李自成进攻北直隶的时候与大明官军决战在松山。 不是大明朝廷不是后金最大的对手,而是这个对手大到了他们目前根不会去考虑。 “你们要知道,这个韦宝,现在看来很危险!若是我们放任不管,他可能比林丹汗更危险,这个人是很有野心的!否则不会提出这样的条件!”努尔哈赤深谋远虑道“不是我们不再与韦宝打仗了,今后就能一直太平!我相信,只要他的实力够了,会第一个来打我们大金国!到那时候,是不是比眼下的局面更危险?不管是辽东边军,还是毛文龙军,还是大明的蓟辽兵马,都从来没有给我们造成过这么大的麻烦!以大明目前的情况,以后应该都不会再出现当年的萨尔浒之战那种集结几十万兵马围剿我们的局面!大明只有防御的能力,不再有进攻的能力!也没有人敢进攻!而韦宝敢!区区千把人,就敢派到我们盛京城和抚顺腹地来!” “那我派人回绝了韦宝吧!”皇太极道“我和他约定,两日之内给他答复!既然父汗主意已定,就不必再等两日了。” 努尔哈赤一抬手,发过火之后,精神有些萎靡,“再等等吧,让我再想一想!有韦宝这封书信,他算是我的未来女婿,我们让出一个连山关,也不算特别丢面子,也不是完全不能接受!我们再想想划不划算!我最不能忍受的是给韦宝留出足够的发展时间,养虎为患!” “那我们就等开春之后,以举国之力,先端掉韦宝,端掉辽南!”皇太极道“我相信没人敢与我大金国为敌!” 努尔哈赤敲了一下自己的膝盖,聪古伦连忙懂事的帮她父汗捶腿。 “没有这么简单,韦宝也没错!若是仓促之际拿不下辽南,甚至再被辽南拖住我们十万以上的大军,我们的后备兵员就所剩无几了,到时候朝鲜人应该不敢怎么样。但是毛文龙军,辽东边军,大明蓟辽官军和蒙古人是敢来分我们的肉的!到时候别弄的辽南拿不下来,盛京城再丢了,我大金国真的要遭灭顶之灾!”努尔哈赤沉声分析道。 聪古伦格格看出父汗转过弯来了,态度软化了,柔声道“父汗,韦宝答应过我和哥哥,我们只要不打他,他永远都不会主动与我们大金国为敌的,你就相信他吧?辽南在韦宝手里,就跟在咱们自己手里是一样的啊。而且,我过五年之后还要嫁给韦宝,韦宝他不会打自己的老丈人的,否则天下人会怎么看他?” 努尔哈赤又好气又好笑的摸了摸聪古伦的脑袋,“傻孩子,你就这么相信一个男人?别韦宝这种已经成了一方气候的男人,就是寻常的老百姓也不能轻易相信!韦宝这种男人,若是有机会摸到更高的权势,失言又算什么大事?而且,到时候他会随便找一个借口,堂而皇之的掩饰过去!会数落我们的种种罪过,然后起兵讨伐大金国!只要利益所需,这种人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 “不,父汗,我可以用性命担保,韦宝绝不是这种人,他很看重信义的。要不然也不会有这么多人誓死追随他,要不然他也不会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取得这么大的势力,能与我们大金国为敌了。”聪古伦格格反驳道。 努尔哈赤有点被聪古伦格格服了,沉吟了一会,看向皇太极和范文程“你们怎么看?大胆的出你们的想法,错了,我不怪你们!” “是,父汗,我是觉得聪古伦的有道理,韦宝目前来还是值得信任的。我看那韦宝,也像个人物,与其源源不断的拿我八旗勇士填补辽南的大窟窿,还是先设法解决毛文龙为好!毕竟,若是韦宝不讲信用,我们再回过头来打韦宝也来得及!”皇太极道“韦宝顶着父汗女婿的名头,他若是公然与大金国为敌,他将被其他人怎么看?” “你呢,你怎么?”努尔哈赤问范文程。 范文程沉吟道“只可惜我们没有其他外援用来牵制韦宝,以达到平衡。若是不能制住韦宝的话,暂时让一步,未曾不可。大金国最好还是以静制动,我们守着浑河两岸,这是东北最好的地块,不管农田还是放牧,都能为我们积蓄国力。大明朝每况愈下,我们还是应该静待时机,应该将更多的注意力放在朝鲜和毛文龙大军身上。” “了一些没用的,还不是与皇太极的一样?”努尔哈赤有点不满的叹口气。 “父汗,我和哥哥不会看错人的,韦宝肯定不是出尔反尔的人。”聪古伦将粉脸放在努尔哈赤的膝盖上,柔声道“女儿这一生认定了韦宝。” 努尔哈赤又好气又好笑,将手按在聪古伦格格的头顶“傻孩子,你才多大一点?知道什么啊?你知不知道,若是我们大金国不行了,你嫁给韦宝这种人,一辈子等着吃苦!要想幸福,首先要娘家厉害!最好就是给你找个蒙古贵族,那样一辈子做稳妥,等你父汗不在了的时候,你哥哥会护着你的。” “不,我不准父汗这么,父汗永远都在的。而且,我只嫁给韦宝,否则聪古伦这一辈子都不会开心的。”聪古伦顿时泪流满面。 努尔哈赤心疼道“你从来不哭的,今天是怎么了?好了好了,父汗不了!” 努尔哈赤有些心烦意乱,对皇太极和范文程道“你们都退下吧!这个事情不是还有两日吗?后天正午之前,我会给你们答复,我再好好想想。” “是,父汗。” “是,大汗。” 皇太极和范文程闻言,一起躬身答应之后,退下了。 “你觉得父汗会答应韦宝的条件吗?”出了大帐,皇太极问范文程。 范文程摇头道“很难!大汗明显在犹豫,我不敢臆测。” “你就照直,我不会对旁人的!”皇太极催促道。因为知悉努尔哈赤的想法,这对于他来很重要,违背父汗的心意,这很有可能导致他失宠。 “大汗是想接着打韦宝的!大汗是宁折不弯的个性!”范文程道“虽然接着打韦宝,会给大金国造成很大的麻烦,但是放任韦宝不管,我们很有可能自己养出一个更大的对手!尤其是失去了连山关,以后想打到辽南去,就很难了!” “你既然猜到了父汗是这么想的,那你刚才不早?而且你还让我和你一起赞成向韦宝妥协?这不是故意惹父汗不高兴吗?”皇太极闻言气道。 “贝勒莫慌,听我解释。”范文程急忙道“大汗虽然更想接着和韦宝打仗,但是大汗更希望有更好的法子。眼下没有这种更好的法子,退一步,忍一忍,是为上策!所以,我们虽然逆了大汗的心意,大汗却绝不会怪罪我们。倘若贝勒与大汗想的一样,也执意要与韦宝接着打,大汗反而会贝勒有勇无谋,没有城府,会怀疑贝勒适不适合以后代他执掌大金国的朝政,会怀疑贝勒爷的能力。那样的话,贝勒爷与阿敏、代善这些人有何不同?贝勒没有看到大汗很看重阿济格和阿巴泰他们的意见,他们每次都是稳重持重的意见,并不主战吗?” 皇太极闻言茅塞顿开,顿时更加看重范文程“还是你们汉人的想法多!简简单单的事情,你们能看到这么多,想的这么远!以后我还有很多事情需要请教范先生。” 范文程闻言,急忙道“贝勒爷这么就是折煞人了!能为贝勒爷出力,是人的荣幸!而且,我这些都只是阴谋道,贝勒爷是大人物,要走的还是阳谋大道!” 皇太极满意的一笑,“那依着你,父汗后日到底会不会答应韦宝的条件?” “不好,我觉得五五开吧。一定要选一项,我会选大汗答应韦宝的条件!至少在没有找到如何破解韦宝从海路派人袭取我盛京地区和抚顺地区这些腹地之前,会答应的。”范文程道。 皇太极没有再问,若有所思。 皇太极的问题,和吴雪霞一模一样。 吴雪霞也在问韦宝“你,努尔哈赤会答应咱们的条件吗?要是能拿到连山关,将辽南连成一片,以后再也不用担心建奴来犯,那咱们的日子就好过了啊。” 韦宝笑道“我怎么知道啊?我又不是努尔哈赤。” “你一下嘛,你肯定心里有个估计嘛。”吴雪霞心急道“我觉得努尔哈赤肯定会答应的!毕竟与咱们死磕,建奴也吃不消的!你今天一番话的真好,把建奴那个贝勒都给镇住了!” “我自然希望努尔哈赤答应!”韦宝道“这个真的没法猜!到了后日不就知道了吗?” “不行不行,你一定要猜一项才可以,否则我晚上没法睡觉了。”吴雪霞撒娇道。 “呵呵,那我努尔哈赤会答应的!成了吧?”韦宝没办法了,笑道。 吴雪霞顿时高兴起来,“嗯,跟我想的一样。” 韦宝正和吴雪霞叙话的时候,林文彪来求见。 此时天色已晚,若不是有要紧事,林文彪一般会等王秋雅通传,一般会第二天报到韦宝这里的。 “什么事情?”韦宝问道。 “林文彪只是急事!好像毛文龙的人在险山堡外和我们发生摩擦了!”王秋雅道。 “啊?”韦宝闻言大惊! 来韦宝一直担心,拿到了险山堡和镇江堡之后,毛文龙会有话。 可是孙承宗在这里的时候,毛文龙一直没有动静,现在孙承宗走了,若是毛文龙在背后跟自己捣蛋,还真是大麻烦!而且,就算孙承宗在这里,孙承宗也不见得能压住毛文龙的。 毛文龙可是手握重兵的一方封疆大将啊! 还有,要是没事的时候还好些,现在正是与建奴谈判的关键节点上,毛文龙这个时候来搞事,韦宝的心一下子沉了下来! “快让林文彪过来!”韦宝当即道。 “是。”王秋雅答应着,立刻让一名美女秘书去通传林文彪。 林文彪很快到了青台峪总裁府的韦总裁的卧室客厅。 “不用虚礼,快什么事情。”韦宝心急道。 “今天中午,从长奠堡过来一支毛文龙的兵马,有两千人,要求我们立刻让出险山堡,是他们的!还我们的镇江堡也是他们东江军的。我们的守军自然不肯让,毛文龙的人便放箭攻城了!”林文彪道“两边对射了一个多时辰,毛文龙的人才退走。我们在险山堡有五千新军,不怕毛文龙的人来找事。” “双方死了多少人?”吴雪霞问道。 “人倒是都没有死多少,都只是隔空放箭,离得很远,我们死了几个人,他们应该也差不多。”林文彪答道“毛文龙的人没有用投石机攻城,也没有用攻城车和云梯。看样子就是来找麻烦而已,不像是来强攻的。” “情况这么严重。”韦宝皱了皱眉头,气道“毛文龙的人真是胆大包天!险山堡是我们从建奴手里夺来的,怎么能是他们的?也不接触,上来就打!这不明摆着是要开战吗?” “最怕是这事传到建奴耳朵里去,那样的话,将对我们的谈判很不利!”吴雪霞道。 “一定会传到建奴那边去的,险山堡外围虽然是毛文龙的碉堡群,但是建奴来去自如,应该有很多建奴细作,发生这么大的事情,建奴不可能不知道。”林文彪补充道。 韦宝来到地图边上,指着险山堡的位置道‘险山堡和长奠堡相距很近,毛文龙的人可以想来就来,想走就走,所以敢来打。镇江堡和毛文龙的地盘隔着鸭绿江!毛文龙知道我们的海卫队的实力,轻易不敢渡江作战,怕被我们包了饺子!特娘的,毛文龙到底想干什么?自己不敢来,也不敢派个信使来吗?上来就打!?’ “我猜测毛文龙是要给咱们一个下马威,让你主动派人去和他谈判!他可能知道主动找我们,我们肯定不会还他两处城池。这两处城池都极其重要,有险山堡在,东面的毛文龙军就过不来了。有镇江堡在鸭绿江对岸的毛文龙兵马也过不来,等到咱们的城墙全部连接完成,整个辽南都是我们的了。”吴雪霞分析道。 “他不肯派人来,我们就派人去!”韦宝郁闷的对林文彪道“还是派韦阔去吧!上回跟建奴谈的不错,这也是他统计署辽南分内的事情。今晚就去,争取明日能回信!知道毛文龙现在在哪里吗?” “在义州!”林文彪答道“毛文龙的人的确像是吴大姐的,有意让我们去找毛文龙谈,还特地对我们的守军,是他们毛大帅从义州发来的命令,让他们接管险山堡的。” “今晚就让韦阔去义州!”韦宝道。 “去了之后什么?毛文龙已经提出要讨回险山堡和镇江堡。”林文彪问道。 “险山堡和镇江堡肯定不能给他!我们是从建奴手里夺来的,又不是从他毛文龙手里夺来的嘛!让韦阔对毛文龙晓以大义!看看补偿他一点银子可以不可以!让他自己开个价吧!”韦宝道。 “那样的话,毛文龙肯定会狮子大开口的!”吴雪霞道“肯定会一个我们根给不出来的价码。” “不然怎么办?险山堡和镇江堡这么重要,肯定不能给毛文龙。”韦宝无奈道,“只盼着能在与建奴谈判有结果之前,先设法稳住毛文龙,别再继续生事了!” 吴雪霞点头,“眼下似乎也只能这样了,这个点真不凑巧,都赶到一起来了!” “我看毛文龙是找准了这个时机,他一定已经知道建奴没有再继续在辽南腹地扫荡,猜测我们正在与建奴谈判!若不然,建奴正在肆虐的时候,他怎么不敢要回镇江堡和险山堡?怎么不敢提出派兵与我们共同对抗建奴?这个老狐狸!果然所有人都讨厌他,不是没有道理的!”韦宝气道。 林文彪点头道“不错,我们能防住建奴从辽南获取情报,却很难防住毛文龙的人从辽南获取情报。毛文龙在辽南经营了好几年,我们接收的地老百姓当中肯定有他的细作!又都是汉人,根分不清。毛文龙应该对辽南的一举一动都了如指掌。等到我们的城墙全部修筑完成,再禁止有人出海,或者到鸭绿江捕鱼,这种情况应该会杜绝。” “等城墙都修筑完成,辽南都是我们的了,他知道我们的情报也无所谓!”韦宝道“行了,你赶紧去安排,让韦阔连夜去见毛文龙吧!” “是,总裁。”林文彪行了一个标准的军礼,然后退下。 韦宝感觉头疼的很,一只手捂住了脑门。 吴雪霞赶紧过来为韦宝按摩,并让人去安排给总裁洗漱,更衣,泡脚,服侍总裁休息了。 正是与建奴对峙的最关键时刻,忽然冒出来一个搞破坏的毛文龙,让韦宝很烦躁。 整整一天,直到第二天晚上,韦宝都是在这种烦躁不安中度过的。 建奴方面没有回复,韦阔让人回信了。 “毛文龙不肯见韦阔,不够格,除非总裁亲自去义州,否则他谁都不见。”林文彪道。 韦宝差点没有气晕,其实之前大概料到了会是这种局面,但是真的听到了的时候,还是好气! 吴雪霞见韦宝都气的不出话来了,急忙道“不急不急的,没有过不去的坎,不理他便是了!有事就跟咱们打!打建奴费事,打他毛文龙,根不怕。” 韦宝听了吴雪霞的宽慰,被逗乐了,苦笑一下“自然不怕他毛文龙,毛文龙也知道我不怕他了!不然不会上来就打!我最怕的是建奴方面因为毛文龙的态度而有所变化,耽误努尔哈赤同意我的条件!更担心建奴和毛文龙是有勾结的!” 韦宝这倒是冤枉了毛文龙了,建奴和毛文龙私下有联络,但是并没有到互相勾结的地步,双方肯定是处于敌对状态的。毛文龙军偷袭建奴腹背的军事行动一直都有,直到在原的历史中,毛文龙被袁崇焕杀掉以后才停止。 有毛文龙在,毛文龙军就是最好的一支能够牵制后金军的力量。 韦宝是担心随着自己的重生穿越,随着自己悄然改变历史轨迹,发生啥蝴蝶效应,让毛文龙和建奴勾结在一起了。 林文彪和吴雪霞没话,谁都不敢保证没有这种可能。 “等等看吧!看明天建奴会怎么回复?明天是和建奴约定的最后期限了!”韦宝道“我最怕的是建奴既不答应,也不拒绝,来个无限期拖延!我们只派了一千人马去建奴腹地,人马太少,力量单薄,我们现在在正面战场又与建奴停战了!无法给他们支持,建奴后方可以安心剿灭谭疯子的部队。” “那万一建奴拖延的话,咱们怎么办?干脆与建奴撕破脸吧!?”吴雪霞谏言道。 “不行!建奴怕撕破脸,咱们又何尝不怕?你希望同时树立建奴和毛文龙这么强大的两个敌人?那样的话,辽南肯定守不住!做了这么多,付出了这么多,不是都功亏一篑了?银子全部都得赔光!”韦宝坚定道“实在不行,明天要是建奴拖延,我就只能亲自去一趟义州了!” “总裁,万万不可啊!总裁要是亲自去,毛文龙一定会扣下总裁的,那样的话,他们让咱们交出哪里,咱们就得交出哪里。”林文彪急道。 吴雪霞也点头道“对,林文彪的很对,你自己亲自去的话,不是白白送给毛文龙吗?而且毛文龙这个人出尔反尔,毫无信用,只认利益,否则也不会在当初将金州城和旅顺转让给我们了。” 韦宝叹口气,辽南这么巴掌大的地方,都弄出这么多的事情,让他实在感到有些心力交瘁了。 “算了,一切等明日再!”韦宝有点逃避,有点自暴自弃的放弃了思考。 吴雪霞挥手,示意林文彪退下吧。 林文彪行了一个标准的军礼,然后退下。 吴雪霞赶忙让人来服侍韦宝歇着。 事实上,韦宝和林文彪都高估了建奴的情报能力。 直到努尔哈赤做决定之前,建奴方面都还不知道毛文龙军和韦宝军在险山堡发生摩擦的事情。 正午过后,皇太极、聪古伦格格和范文程都在焦急的等待努尔哈赤吃过饭之后给结果。 努尔哈赤用饭喜欢独自,不爱与旁人一起,这样可以一边吃饭一边思考。 午饭照例是烤羊腿,努尔哈赤生的粗壮,这个年纪了,身体还是很好,一个人,一餐就可以吃掉一整只羊腿。 还外带一两斤马奶酒。 努尔哈赤今天这顿饭吃的特别慢。 “你们都进来吧!”努尔哈赤终于吃完,对等候的三人道。 皇太极、聪古伦格格和范文程依次而入。 “父汗。” “大汗。” 行礼之后,三人立一排。 努尔哈赤从怀中拿出一封用羊皮袋子封好的信笺,交给范文程“这是我昨天晚上写给韦宝的信,用了大金国的大印!既然要让出连山关,做人就做全套,我希望韦宝不要辜负聪古伦对他的感情!希望他不要让我失望!以后只要他不惹事,我大金国不会将辽南作为征伐目标。” 范文程称是,接过信笺,心收入怀中,很清楚,这是努尔哈赤以未来老丈人的口吻写给韦宝的信,带有强烈的结交意图。 “但愿韦宝这人能懂礼数,大汗亲自给他写信,他能回信才好。”皇太极道。听闻父汗终于同意了韦宝的条件,这让皇太极松口气,也更加佩服范文程的先见之明。 几个人当中最高兴的自然是聪古伦格格,聪古伦笑道“父汗,你放心,韦宝不是那种人,会不会给父汗回信不知道,但他一定不会食言,往后绝不会与我们大金国作对的,我今天就回韦宝身边去。” “不行!再等一等看吧!”努尔哈赤瞪了聪古伦一眼,“虽然咱们满人没有汉人那么多规矩,但是你一个未婚的姑娘,一直往男人那边跑干什么?” “这有什么啰?”聪古伦格格被努尔哈赤的有点不高兴,声嘟哝一句,“以后不都是一家人了嘛。” “我不准去就不准去!范文程一个人去就可以了!”努尔哈赤道“范文程,你先让韦宝的大营撤走!我们会在三日内撤出连山关!” “是,大汗。”范文程点头答应。 “好了!你去吧!”努尔哈赤完,痛苦的握了握双拳。 倘若对方是李成梁、孙承宗这种人就算了,努尔哈赤万万没有想到,自己居然会向一个十来岁的大明少年人低头。 。妙书屋 http:///txt/886/ 。_手机版阅读址 天启四年冬 【0566 出尔反尔是建奴的常态】 ,最快更新明鹿鼎记最新章节! 范文程看出了努尔哈赤的心思,不敢耽搁,感觉告辞出去。 “父汗,别多想了,咱们还是要尽快积蓄自己的力量!等到能横扫韦宝的时候,不怕这厮不低头。”皇太极安慰道。 “哥哥,你说什么呢?为什么这么说韦宝?我们不该将韦宝当成一家人吗?”聪古伦格格闻言,顿时很不高兴。 “你知道什么?父汗是不得已而为之!若是今天我们能轻易打败韦宝军,何必这么麻烦?把韦宝抓来给你当夫婿,不是更好?”皇太极不悦道。 “为什么总喜欢抓,你当人是什么?是猎物吗?”聪古伦格格气道。 “不是猎物是什么?天下的汉人都是我们的猎物!”皇太极道:“你平时很聪明的,遇到韦宝之后,傻了很多!” “好了,别吵了。”努尔哈赤不耐烦的打断了兄妹二人的斗嘴。 皇太极比聪古伦大了二十多岁,生聪古伦出来都有多,平时是不会和她斗嘴的,现在不光是努尔哈赤有气,其实皇太极心里也有气,毕竟之前连番与韦宝军恶战,都是皇太极坐镇辽南。 就这么退出连山关,皇太极的脸上也绝不会比努尔哈赤光彩,这件事将成为皇太极在八旗军中的污点,很长时间都将无法抹去这个污点。 “你们下去吧,我先睡一下。”努尔哈赤不想说话。 “是,父汗。”皇太极和聪古伦格格只得答应,然后退下。 兄妹二人出了大帐,倒是没有再拌嘴,但是彼此都有点生气,并不说话。 他们都还没有来得及吃饭,往常只要聪古伦和皇太极在一起,两个人都是一起吃饭的,今天虽然拌嘴了,回到皇太极的住处,仍然还是一起吃饭。 等两个人匆促的吃过饭,聪古伦正要离开,有人来报皇太极。 皇太极知道是细作传来的毛文龙方面的情报,急忙打开来看。 才看一半,皇太极突然啊的一声大叫,像是被踩到了脚趾一般,急不可待的往外狂奔。 “哥哥!哥哥!你上哪里去啊?”聪古伦格格被皇太极弄的莫名其妙,追出去问。 皇太极哪里有空答话,没命的向努尔哈赤的住处狂奔,一路上引得卫士们瞩目。 等聪古伦格格赶过去的时候,皇太极已经向努尔哈赤禀明了细作探听到的毛文龙军攻击韦宝军险山堡的事情。 “赶快,快让人将范文程追回来!”努尔哈赤也是急的哇哇大叫,全不似平时的沉稳风度。 就算努尔哈赤很爱发火,发火也是有统帅风度的,都属于有的放矢,而不会像是现在这般,火烧眉毛一般。 “快去!都别愣着!一定要把范文程追回来!”皇太极见努尔哈赤的几名亲兵怔怔的不做所错,急忙补了一句,几个人才慌忙往外跑。 “父汗不要着急,肯定能追回来的!韦宝应该是住在青台峪,范文程走了也就两炷香功夫,能追上!”皇太极安慰道。 “问题是韦宝军在连山关外有个大营!正挡住前往青台峪的大路!范文程肯定走那条道!就怕韦宝军不让几个亲兵过去!快,你亲自去追!”努尔哈赤急道。 “是,父汗,放心!”皇太极也乱了方寸,想也没想就冲出去了,却没有想到,他这么高的身份,高的地位,怎么能自己直接跑到韦宝军的大营去? 聪古伦格格问道:“父汗,怎么了?为什么让哥哥去将范文程追回来?” 努尔哈赤心烦意乱的,没心情向女儿解释:“聪古伦,你别管了,爹爹现在不想说话,你让爹爹静一静吧。” 虽然满心疑问,但聪古伦不敢再打扰父汗,答应着出去了,也去追赶皇太极去了。 之前派出去的几个努尔哈赤的亲兵,皇太极,以及聪古伦,顺次被拦截在了韦宝军大营外,不管皇太极说什么,对方都不放行。 不过好在韦宝军并没有将皇太极抓起来。 皇太极又急又怒,却不敢在这里发脾气。 “哥哥,算了,回去吧?你们到底为什么要追范文程回来啊?范文程不是帮父汗去传话给韦宝,父汗不是同意了韦宝的条件了吗?到底出了什么事情啊?”聪古伦格格问道。 “你别管了!没什么!”皇太极心里乱糟糟的,也不想说话。 聪古伦不怕皇太极,软磨硬泡的,在回去的路上,皇太极只好简单说了是怎么回事。 “你们不能这样啊,都说好了的事情,怎么能说变就变呢?再说,就算是毛文龙与韦宝为敌,跟连山关有啥关系?”聪古伦格格担心大金国与韦宝的和谈要黄。 “父汗写给韦宝的信怕是追不回来了!先回去再说吧,这些事情要父汗亲自拿主意,你跟我说不着!还有,你别再为韦宝的事情烦父汗了!父汗现在心里很不痛快,你说话没用的,懂了吗?”皇太极闷闷不乐的叮嘱道。 聪古伦格格叹口气,无奈的点头,“信都送出去了,你们还改什么啊?还能改吗?” “怎么不能?连山关还在我们手里!就算是递了话给韦宝,送了信给韦宝,我们也可以反悔,不撤出连山关!”皇太极道。 “那就是没信用!无信不立!”聪古伦格格道:“这在大明朝的话,是连汉人小孩都懂的事情,入学最先就学这些道理。难道我们大金国朝廷连个汉人小孩都不如吗?” “不说了不说了!跟你说不清楚。”皇太极被聪古伦问的语塞,索性不理她。 韦宝准时收到了努尔哈赤的回复。 “韦大帅,这是我们大汗给你的信,大汗真的很有诚意!已经把你当成女婿看待,我们大金国也从来没有放低身段过!这完全是大汗看在聪古伦格格面上,并且大汗很看重韦大帅的才干,希望韦大帅尽早和大金国站在一起,封王封地指日可待。这辽南的小片土地不算什么,希望韦大帅能将眼光放的更加长远,更为广阔。”范文程道。 韦宝接过信,看写的是汉字,问道:“这是你们大汗的亲笔信?” “大臣代写的,不过有大汗的亲笔签名,还有我们大金国的大印!可以说很隆重了。分量不亚于国书,这是对韦大帅的肯定。”范文程道。 韦宝看了看,果然有一行蝌蚪一样的满文签字,也的的确确是后金的大印!没有再说什么。 对范文程,他的地位高高在上,不必假意客套,他也没指望这个人回去帮自己说好话啥的,事实上,韦宝也用不着别人在努尔哈赤面前为他说好话了。 吴雪霞从韦宝手中拿过那封书信看,满意的点个头,然后拿给林文彪和王秋雅看。 “那我们现在就撤去驻守在连山关外的大营,两日后去接收连山关。”韦宝对范文程道:“请转告贵部首领我的谢意。” “韦大帅不该用这种称呼对我们大汗了吧?都已经是一家人了。”范文程道。 “那我应该怎么称呼?”韦宝奇道。 “就算韦大帅还未与我们格格正式成亲,我们大汗至少也是韦大帅的长辈,称呼伯父不过分吧?而且,我们大汗亲自给韦大帅写信,大帅难道不应该亲自回信吗?只是让我一个下人转告,未免失礼了吧?”范文程道。 韦宝闻言,微一沉吟,回信是肯定不行的,努尔哈赤不怕人知道这事,但他怕啊,将来娶聪古伦格格,韦宝不觉得有什么问题,毕竟是将来的事情。 而一旦让人知道他与建奴私下达成协议,是通过协议的方式,和平获取的连山关,而不是他打下来的,这种事,浑身是嘴都说不清楚! “我这段时间两手有些乏力,无法握笔,这样吧,过一段时间,我看是不是找机会面见伯父!亲自道谢。”韦宝敷衍道。 范文程早料到韦宝大概会这么说,笑着摇摇头,“我家大汗连国书都拿过来了!韦大帅这样,怕是诚意太缺了吧?” “那你想怎么样?”韦宝不悦道:‘我都说了现在不能写字,你还打算强人所难不成?’ “你太放肆了!”吴雪霞也立刻帮腔。 范文程冷然道:“既然是这样的话,那请大帅将国书还我!我这就回去,当我没有来过!你们若这么没有诚意,我们绝不会交出连山关!” 范文程料死了韦宝不敢轻易得罪自己,而且韦宝梦寐以求的就是得到连山关,不拿到连山关,不将完整的城墙修筑起来,辽南就永远不得安宁。 韦宝气的瞪起眼睛:“你不过是一个送信的使者,太嚣张了吧?想怎么样就怎么样?拿出来的东西,说收回去就说回去,耍人吗?” “我并没有要求什么!礼尚往来,我家大汗如何对待韦大帅,韦大帅心里清楚!到底是谁嚣张?谁不懂礼数?”范文程也回瞪韦宝。 林文彪气的就想抓人,连连看向自己家总裁。 “我当初谈判之初就说过,绝不会给你们什么书面承诺,我说过的话,一个字都不会违反,一定会做到!你们要写这么个书信过来,就一定要我回一封信,这不是强人所难是什么?而且我跟你说了这段时间手酸,无法写字,还要怎么样?这不是胡搅蛮缠是什么?”韦宝想赶人了。 范文程是后进的使者,杀是肯定不能杀的。 虽然韦宝很想杀掉这个范文程,范文程名气虽然不好,但是韦宝知道,在历史上的确起到过大作用!为满清奠定基业,入主中原,甚至为满清大一统整个中华大地都立下了汗马功劳!杀掉这个范文程,肯定会对抗金大业起到很大作用。 但小不忍则乱大谋,韦宝眼下不能杀他,不能节外生枝。 “大帅要执意不守礼法,我也无奈何!大汗的信中并未提及具体交付连山关的时间!你们先撤去连山关外的大营,并撤走所有派到我大金国的兵马再说吧!具体何时交付连山关,要等大汗示下!本来一切都已经说好了的事情,非要弄成这样!”范文程冷然道:“告辞!” 范文程说完,就带着两个甲喇离开了韦总裁在青台峪的总裁府大厅,向外走去。 林文彪向韦总裁示意,是否要拦截。 韦宝摆手示意让他们走。 “真是太麻烦了,太嚣张了,一个汉奸也敢这么嚣张。”吴雪霞生气道:“不过好像建奴还不知道咱们跟毛文龙兵马发生摩擦的事情吧?” 韦宝点头,“看样子应该是还不知道!不过,建奴应该随时会知道的,但愿不要在拿到连山关之前再节外生枝了!” “总裁,现在怎么办?真的通知连山关外的大营撤走吗?撤走了大营,再想扎营就麻烦了。还有,如果撤走了派到沈阳地区和抚顺地区的兵马,再想派人打过去,也不容易。”林文彪问道。 “不管怎么说,建奴做到这一步,他们算是拿出了诚意的!不容易归不容易,也得撤!”韦宝果断下令道:“我们不撤走连山关外的大营,他们肯定不会让出连山关!至于打入沈阳地区和抚顺地区的兵马,让他们这段时间处于隐蔽待命的状态,假装已经撤走了!等我们拿到了连山关再说!” “是,总裁。”林文彪收到命令,转身去安排通传事宜去了。 “但愿一切都顺顺利利的,现在这个连山关都成了我的心病了。”吴雪霞双手合十,轻声念叨着:“南无阿弥陀佛,南无阿弥陀佛,菩萨保佑,菩萨保佑。” 韦宝看吴雪霞的样子有点好笑,有点想笑,却笑不出来,其实韦宝自己也在心里祈求菩萨保佑才好。 韦宝不希望与建奴对耗,财富损失先不说,两边要是再打下去,得死多少人?不管是汉人还是满人,都是炎黄子孙啊! 韦宝是大民族思维,民族大团结思维,而绝不是皇汉思想,汉人单民族思想,那样的话,是**。 韦宝相信的是大汉族的强大民族融合能力,相信的是大汉族的文化底蕴,任何民族只要吸收了汉族的文化,不用几年功夫就能蜕变的与汉人一样。 次日,连山关外的韦宝军大营开始撤走。 再一日,韦宝让人去连山关查看,建奴并没有撤走! 皇太极让范文程见了韦宝的人,范文程表示不着急,等过两个月再说! “建奴肯定是已经知道了我们与毛文龙的事情了,应该就是这两天知道的!他们说过两个月,过两个月之后又会过两个月,这么一来,主动权掌握在建奴手里了。”林文彪焦虑的向韦总裁禀报。 “我也觉得建奴应该是已经知道咱们与毛文龙的事情了!态度完全变了!本来努尔哈赤的国书都拿过了,都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不可能因为范文程回去说一些我们的坏话就有所改变的。”吴雪霞也道。 “先维持现状吧!一面加紧修筑除连山关之外的城墙!我也要亲自去一趟义州见毛文龙了!”韦宝道:“只有稳住了毛文龙,我们才能一门心思的对付建奴!否则毛文龙这个雷,迟早会爆炸!” “对了,派人联系上了毛文龙的干儿子毛承禄,毛承禄最近到了义州,毛承禄的情报显示毛文龙非拿到险山堡和镇江堡不可,否则会在我们与建奴开战的时候背后动手的!虽然毛文龙没有与建奴私下密谈,但是已经在调动兵马,准备强攻险山堡和镇江堡了。”林文彪汇报道。 “毛文龙真的打算调兵强攻我们?这个混蛋!我们都是汉人啊,我们在前面与建奴拼个你死我活,他在后面捅刀子!”韦宝被气的发狂了,真没有想到毛文龙是这样的人。亏的自己还总是帮毛文龙说好话,心里对毛文龙的印象也是好的。总是认为,不管怎么说,毛文龙起到了别人起不到的牵制建奴的作用!光凭这一点就够了,甚至能被称之为民族英雄。 真是人无完人啊,这都是什么性格的人?钻钱眼里面去了吗? “不能去见毛文龙,太危险了!毛文龙有本事就让他来打!他们有本事打下险峻的险山堡和隔了鸭绿江的镇江堡吗?”吴雪霞道:“你若是去见毛文龙,而被毛文龙扣押的话,我们就可能不止是交出两处城池了,说不定毛文龙狮子大开口,会要我们整个辽南!甚至把韦家庄都要走。” “不至于!”韦宝分析道:“我毕竟是孙督师的弟子,毛文龙不敢伤我性命的,也不敢做的过分,他是觉得险山堡和镇江堡一直都是他的!我们虽然是从建奴手中夺取的,也理应还给他,不然他怎么没有讨要金州地区和旅顺口地区呢?让我亲自去见他,也不过是想耍耍威风,让我们知道,我在他面前不算什么,只是一个小商贩罢了。” “不要去,太危险了,人心隔肚皮,谁能猜得透对方的心思?这个人见利忘义,现在你手里有这么多人口这么多地盘,难保他不起歪心思。”吴雪霞不肯听,依然苦劝。 王秋雅也劝道:“写封信给毛文龙就是了,大不了直接到镇江堡去,派人来往传递消息,速度也快,不用过江。” “都不必再劝了,我明天就去见毛文龙,今天就前往镇江堡!让人准备行程吧!”韦宝坚决道:“你们不懂,这是男人间的事情,毛文龙就是想借着让我去义州,看看我的态度,看看我的胆量,看看我们天地会对他东江军是什么态度!很多事情不当面说,书信根本说不清楚,也没法谈。我当面去了,他便知道我依然把他当成自己人。多一个朋友,总比多一个敌人好!我们现在在辽南发展,始终绕不开毛文龙这个近邻,这件事情不处理好,以后都将是大麻烦!我估计,与建奴的仗没打完!早晚还得打一场大的!” “那我陪你去!”吴雪霞见韦宝执意如此,只能红着眼圈道。 韦宝心里疼惜吴雪霞,握住了她绵软的小手,“你就不必去了,留在这里等我的好消息吧!” “不行!你不让我跟着,我就不让你去!毛文龙不敢对付我的,我爹爹不会放过他!”吴雪霞道。 “我也要去。”王秋雅也道。 韦宝被她们逗的一笑:“不是不让你们去,是去谈事,不是去送死,也不是去打架,去那么多人做什么?好吧!雪霞一起去,秋雅你留守青台峪!” “总裁。”王秋雅一般不会缠着韦宝要求什么,但是每次预感韦宝有危险的时候,她都很想留在韦宝身边,并不完全是嫉妒吴雪霞。 “不用再说了,这是命令!放心,我说了没事就没事!”韦宝说完,对林文彪道:“准备吧!” “是,总裁!”林文彪行了一个标准的军礼,退下去安排去了。 绝对的权力就有绝对的效率,虽然韦宝很希望自己的团队能自己独立发展壮大,像是一部自动机器,但是很可惜,在天地会创立初期这么一个阶段,大部分事情还是需要他独断专行。 “你打算怎么和毛文龙谈?”吴雪霞是心大的人,定下来了之后,她就不去想危险了,而是转而关心韦宝有没有办法说服毛文龙。 “没想好。”韦宝微微一笑。 “没想好啊?我还以为你肯定有办法了呢!”吴雪霞有点失望:“我是觉得去这一趟没啥用。就算毛文龙不为难你,肯定不会改变他的条件,肯定是向你索要险山堡和镇江堡!绝对不会改的。你满足不了他这两条,你跑去干什么?” “险山堡和镇江堡不能给他,也许我可以给他其他地方,更大,对他来言更重要的地方。”韦宝道。 “什么地方啊?还有这种地方?对他来说重要,对我们就不重要了吗?你打算给他哪里?”吴雪霞的好奇心又成功的被韦宝勾起来了。 “呵呵,我暂时不想说,告诉你也没什么用。”韦宝笑道:‘去准备启程了!今天就去镇江堡,明天一早渡江去义州见毛文龙。’ 天启四年冬 【0567 不要逼我】 “告诉我吧,到底要怎么样做啊?”吴雪霞撒娇道。 韦宝笑道“现在告诉你,等到了义州,你又得再听我对毛文龙半天。” 吴雪霞见韦宝不想,乖巧的嗯了一声。 “对了,让林文彪安排的时候,通知统计署朝鲜长朱震和朝鲜警备司令部陆原到义州与我们会合!”韦宝忽然想起了什么。 “好。”吴雪霞答应着下去了。 当天晚上,韦总裁一行人赶到了镇江堡。 因为只能带二十人去义州,这是毛文龙之前要求的,不准多带人。 所以韦宝次日上午只是带了几个随从前往,再就是吴雪霞和林文彪。 韦总裁一行人抵达义州码头。 这里是鸭绿江的出海口,其实已经应该算是朝鲜地界了。 现在韦宝拿了整个辽南,等于毛文龙完全失去了在辽南的土地,大部分地盘倒是跑到朝鲜来了,还有一大片堡垒群,在鸭绿江西岸,起着扼制建奴对朝鲜出兵的作用。 派人通报之后,韦宝只能在码头等着,毛文龙的军队不准他们四处走动。 “总裁,先歇一歇吧,总裁亲自到了,毛文龙应该会立刻安排接见的。”林文彪道“昨天我联系过了毛承禄,他觉得总裁只要肯亲自来,一切都好谈,毛文龙并不是真的为了与咱们天地会撕破脸。” 韦宝点头,跟自己想的差不多,他也觉得毛文龙没有这么傻,要真的是不知道天高地厚的人,凭什么拥有这么大的权势? 凭什么一个人带着几十人就能在大明之外开拓出这么一大片的根据地来? 吴雪霞则欣赏着鸭绿江的风景,对韦宝道“这里不错啊,就是没啥人。挺漂亮的。” “你哪里都觉得不错。”韦宝微微一笑“没人是因为建奴闹腾的,加上年景不好。” “建奴是挺烦人的,成天打仗,真不知道他们想干什么,难不成,他们还觉得凭他们那点人,能打下多少地盘来啊?”吴雪霞沁了沁粉嫩的鼻子。 韦宝笑了笑,没有回答她。 过了一会,毛承禄带着几个人来了,不算迎接,如果算是迎接的话,这也太怠慢了。 林文彪和吴雪霞见毛文龙这么失礼,都很气愤,韦宝现在已经是一方大豪,就这样接待?当我们是来要饭的吗? “韦公子好。”毛承禄恭恭敬敬的行了一个礼。他若不是韦宝的暗线,其实是不必这么恭敬的。 韦宝笑道“好。” “毛帅让我来接韦公子,请随我来。”毛承禄做个请的手势。 当着许多人,韦宝没有多什么,众人跟着毛承禄上了几部马车。 进入义州城,义州城不,街道打扫的很干净,这里有朝鲜的衙门,不过,到处都是毛文龙的军队,反而城门边上是没有朝鲜军队的,只有看到朝鲜人的衙门,才知道这里还算是朝鲜人管辖。 “这里到底算谁的?算毛帅的,还是算朝鲜人的?”韦宝随口问道。 车厢内只有他和吴雪霞、林文彪和毛承禄,话比较方便了。 毛承禄看了眼林文彪,林文彪道“吴大姐是总裁的自己人。” “是,这里算毛帅的,朝鲜人也就还剩一个衙门而已,毛帅在义州已经经营四五年了。开始朝鲜人还管事,最近三年,为了免于与毛帅发生冲突,已经将兵马都撤走了。”毛承禄道“毛帅和朝鲜人有默契,除了义州城和皮岛这一片,我们还有铁山、宣城、昌城和须弥岛、云从岛。其他的朝鲜地盘,我们的人不会去,我们现有的地盘,朝鲜人也不再过问。” 韦宝点点头,他来就有情报,清楚毛文龙的势力范围,现在只是再确定一下而已。 “毛文龙为什么不大面积侵占朝鲜人的地盘?”韦宝问道。 “没有必要吧?我们来就没有多少汉人,现在的地盘已经够用了,毛帅手里才二十几万汉人罢了,而且,这边建奴随时会打过来,打过来就白种粮食了,所以不用多少地盘。”毛承禄解释道。 “那毛文龙的收入主要来自收取过往船只的买路钱?那也没有多少啊?现在大明和朝鲜的通商越来越少。”韦宝道。 “的确是的,这两年毛帅的日子愈发难过,否则也不会答应总裁当初买金州地区和旅顺口地区的事儿,一方面他觉得很难守住,另外也确实需要粮食和银子。”毛承禄道‘朝廷给东江军的粮饷不到给辽东边军的三成!但我们的人马并不比辽东边军少多少,至少有他们的一半,况且毛帅还要管很多老百姓,所以,经济很拮据。’ 韦宝点头,对毛文龙的情况有了一个新的具体的认识,暗忖可怜之人真的是有可恨之处的,你的日子过成这个鬼样子,还要来祸害我干什么?你拿了险山堡和镇江堡过去,也不会给你增加多少收入吧?而且,多守卫这两处重镇,又得多养好些兵马。 到了毛文龙在义州的官邸,韦宝在大门口见到了一个熟人——范文程。 原来努尔哈赤已经派出了范文程,一方面不按照原先的约定交付连山关,另一方面,具体看看毛文龙的态度,如果毛文龙与韦宝敌对,建奴不但不会交出连山关,甚至还会改变之前的计划,重新制定夺回辽南的方案! “这不是韦大帅吗?真是有缘啊,没有想到在这里又见面了。”范文程主动对韦总裁打招呼。 韦宝一汗,建奴都这么嚣张了,公然到毛文龙的地盘,还这么公开?“你好像是建州女真部的人吧?你们这么公开的和毛帅交往?” “呵呵,韦大帅不要误会,我不代表谁,我只是一个商人,到义州来做一点生意罢了。”范文程笑道。 韦宝笑道“行,我也不会管这些闲事。” “对啊,天下事,主要还是看实力话!”范文程阴阳怪气的轻声回应。 话不投机半句多,吴雪霞看出来了尴尬,示意韦宝别跟范文程多废话。韦宝淡然走开。 “他跑来肯定是想和毛文龙一起联手对付咱们!”吴雪霞轻声道。 “我知道,不过,这不太可能!而且毛文龙若真是敢与建奴明目张胆的在一起,那倒是省事了!”韦宝冷淡道。韦宝的是实话,还真不怕毛文龙和建奴勾结,凭着险山堡和镇江堡防守,毛文龙就是出动所有人马也打不过来!而且那样的话,整个大明都将抛弃他,他只剩下投靠建奴当汉奸一条路。以韦宝对毛文龙的了解,毛文龙绝不会走这一步,要走这一步,早就走了。 吴雪霞点头嗯了一声,“那要是建奴并不需要毛文龙明目张胆的跟他们一起,但私底下达成了一些上不得台面的密约呢?”吴雪霞问道。 韦宝皱了皱眉头“什么意思?” “比如建奴和毛文龙相约一道进攻咱们,这样的话,建奴能利用毛文龙给咱们施加压力,毛文龙也能利用建奴给咱们施加压力,两方面都能拿到他们想要的东西。”吴雪霞道。 “有这种可能性!”韦宝微蹙眉头,“别了,等见过毛文龙再!” 吴雪霞轻轻地嗯了一声,“你别当回事,我也是猜测的。而且我觉得毛文龙不会这么傻,帮着建奴来害咱们。要不是咱们帮他占住了辽南,现在建奴早就收服了整个辽南,可以随时直接打击他了。” “但愿毛文龙能懂这些道理吧!”韦宝叹口气道。他并不看好与毛文龙的谈判。 毛文龙想占便宜,而他又是一个不爱吃亏的人,这样的两个人在一起,注定有很多难以弥补的裂痕。 过了一会,毛文龙先召见了韦宝。 “毛大帅,好久不见了!”韦宝主动打招呼。 毛文龙呵呵一笑“韦公子现在是一日三变,越来越厉害了!只怕没工夫理我这老家伙了!兴许韦公子早就忘记了金州地区和旅顺口地区是谁给你的了。” “哪里敢忘记?不过我纠正一下,您也不是白给我的,是我花银子和粮食买的好吗?而且,要不是我在辽南对抗建奴,现在建奴早就枪对枪,矛对矛的顶在东江军的咽喉上了吧?”韦宝笑道。 “好一张伶牙俐齿。”毛文龙冷冷一笑“韦公子,我来问你,我的人向你们要回险山堡和镇江堡,应不应该?你还是不是大明的人?险山堡和镇江堡是不是大明朝廷分拨给我管辖的地方?你怎么能强行霸占?” 韦宝早就料到毛文龙会用官方来压他,毕竟自己是平头老百姓,而毛文龙副总兵,等同于总兵的级别!比祖大寿都高级的多。 毛文龙少时不喜读书,不事生产,游手好闲。后出走投奔叔父,袭其职为百户。 天启元年(1621年),升任辽东巡抚王化贞标下的练兵游击,率兵两百攻破后金镇江。明廷在皮岛设置东江镇时,任命毛文龙为副总兵。 其实就是总兵官,只是没有正式任命,因为并没有人在毛文龙之上,他这一路,是他一个人了算的。 “毛大帅这话没有道理了吧?我们是从建奴手中用几万人的性命夺过来的!什么时候从东江军手里夺过城池?我的人做不出来这种事。”韦宝笑道。 毛文龙眯了眯眼睛“就算是这样,我可以代表东江镇所有的军民感激你们天地会!但险山堡和镇江堡是我东江镇的,总不能因为你们是从建奴手中夺取的,就变成了你们的吧?试问,朝廷是任命我为地将官?还是任命了你韦公子?” “所以我这不是亲自来与毛大帅谈来了吗?”韦宝笑道“你听我,现在有个天大的好机会摆在你的面前,就看你要不要珍惜了吧?” 毛文龙呵呵一笑“你夺了我的城池,还有天大的好机会,你这嘴巴,老夫我是服气了!吧!除非你还我险山堡和镇江堡,否则其他的,我都是不听的!” “我就如果我现在将险山堡和镇江堡还给你!然后呢?一块地方,两路人马,会不会有摩擦?你要不要派兵驻守?我要不要派兵防守?这不是增加彼此的军需开销吗?”韦宝道“毛大帅,你知不知道,若不是你在后面生事,我现在已经将建奴赶出辽南了!等我获得了整个辽南,我不必花费太多的人马防守,有我这么大一片地盘挡着,你的防守兵力也将大大减少!建奴再敢来犯,我们互为照应,这不是双赢的局面吗?为什么一定要彼此内耗?”韦宝道。 “不是我要内耗!是你太贪心!我占据险山堡和镇江堡,你就要派人马防守我?你当我东江军是什么?当我们是建奴啊?你到底有多大野心?想割地称王不成?”毛文龙不悦道。 “真人面前不假话,毛大帅,这些虚头巴脑的大道理就不必了,我肯定没有不好想着割地称王!但是一个地方,还是一个人管比较好,而且,我可以将朝鲜的平安道和咸镜道弄来给你!再分几十万人口给毛大帅!你的地盘将比现在扩大数倍!这不好吗?”韦宝道。 “你将朝鲜的平安道和咸镜道给我?哈哈哈哈。”毛文龙似乎是听到了世界上最好笑的事情,狂笑起来。 韦宝也不急躁,等他笑完。 “韦宝!”毛文龙笑完之后,冷然道“你当你自己是朝鲜王啊?你在朝鲜做的事情,我已经知道了,你用孙督师的名义扶持了一路人马,强行占据了黄海道和京畿道!这个事情,我现在没空管!但我要告诉你,这是不行的!而且,我要平安道和咸镜道做什么?我要是要了两个道,等于要了朝鲜北边的全部,要了整个朝鲜的三分之一地块,等于将朝鲜全部保护起来了!我为什么要这么做?到时候,如果建奴要攻打朝鲜,肯定会先全力攻我!你想让我来给你和朝鲜人当挡箭牌?韦宝你真是打的一手好算盘啊!难怪如此短的时间内就发展的这么快,甚至都可以与建奴扳手腕了!” “毛大帅,险山堡和镇江堡,我是无论如何没法交出来的了!付出了几万人马的性命,我要是交出来,我底下人也会寒心!你有什么条件请开出来吧!只要我能办到,我都会尽力!我想请毛大帅明白一个道理,我今天在辽南做的一切,对东江军都是有好处的!倘若辽南保不住,试问谁的处境最危险?”韦宝道。 “你执意要霸占的话,就给我两千万两纹银吧!”毛文龙早就想好了条件了“或者等价的粮食也可以!” 吴雪霞和林文彪很气愤,这么狮子大开口?他们之前都想到了毛文龙会狮子大张口,却没有想到毛文龙的胃口这么大! 韦宝早就猜到毛文龙可能对于朝鲜的土地不感兴趣。 因为大明在朝鲜人身上吃过亏的,当初万历派大军援朝,结果把国库都掏空了,也没有落下半点好处。 所以毛文龙并不想跟朝鲜人搞在一起。 其实援朝是好事,也不是没打赢,但偏偏好仗不能好打,打赢了结果不如不打,大明朝当时从国力到战斗力各种优于倭寇,结果硬是把一场能很快结束的战争,打成了八年抗战,生生耗走对方,国库花了个底掉, 按当时水平论,明军精良程度是很不错的。就杨镐刘梃在朝鲜的表现,日后死在后金手里一点也不出人意料。 万历三大征推动了明的灭亡,一是经济上花钱太多,二是明王朝没有借这几场战争提高内阁的效率,军队的战斗力,三是没能借战争对东亚局势进行影响,反而被胜利掩盖了问题。 等到后金杀来,这帮骄兵悍将只能吞下失败。 万历援朝打完,反倒是建奴捡了便宜,大明一毛钱好处没有,朝鲜也还是朝鲜,除了分摊点钱粮成,大明也没得到什么实惠,后金看热闹,大明除了花钱就是死人。 比较客观的评价是大明,朝鲜和倭寇三败俱伤,后金得利。 归根结底,出兵援朝战争的宏观决定是对的。保卫自家门口。 但是在执行过程中,由于官僚机构的腐败无能,导致了战争的延长,使得明朝多了一个放血的伤口,当时还在打另一场战争,耗费了大量人力物力财力。 当时战争的组织形式,包括选帅,选将,调配兵力,后勤组织,具体战役配置都是值得批判的。 战争每个阶段的具体战役目标也值得检讨。但是出兵的大决定没错。 关键还在于腐败,钱花出去了,根没有落到实处。 韦总裁的一直的看法就是战争是考验组织能力的,一个腐败的执行机构会浪费大量的物力,一个奖惩反馈体制完全失败的执行机构组织不了成功的战争。 这也可以很清晰的反映在历史上,一些溃兵,俘虏,一旦投降转换阵营,加入新集团,立刻战斗力飙升,单兵素质没有变,变的是部队的纪律体制。 明军降清后战斗力强大的多,可以一扫颓势,变成虎狼之师。战斗意识不知道高了多少。 反例就是岳家军被打散接管后,纪律性一溃千里,后来默默无闻了。 所以,关键还在于组织者。 韦宝就冲毛文龙对于朝鲜完全不感冒这一点上,就开始看毛文龙了,这就不是一个成大事的人,就只盯着点鸡毛蒜皮的利益,充其量,毛文龙也就是一个将,称不上帅才,更称不上是王霸之才。 “毛大帅!这笔账很好算啊!你若是不喜欢咸镜道,想给建奴征伐朝鲜留出道路,我甚至可以将已经到手的黄海道让给你,你有平壤这样的坚城作为后防,不是固若金汤了吗?”韦宝进一步加码道。 “不用,平壤是坚城不错,但是你知道吗?到了秋天,秋高马肥的时候,建奴两天就能打到平壤城城下!哪里都没有我的皮岛安稳!我也无心去管一帮棒子吃喝。”毛文龙笑道“我就要我的镇江堡和险山堡,要是不想给,就给我两千万两纹银!” “银子我一分都不会拿!”韦宝道“若是不行的话,就请朝廷公断!我现在是辽南转运使!也有上奏的权力!” “呵呵,那好!不谈了!韦公子,你们请便吧!”毛文龙当即冷脸轰人了。 吴雪霞来见韦宝与毛文龙撕破脸了,还以为毛文龙会派兵来呢,见只是轰人,稍微放心了一些。 韦宝气急了,没有想到毛文龙这么不给面子,居然这样就轰自己走人!?“毛大帅!” “不必再!我已经过,我开出的条件,没有任何更改的余地!你若不肯听从,我只有用我东江镇总兵官的权限命令我的人马强攻!”毛文龙冷冷道“我看到时候朝廷是帮你还是帮我!真的闹出大事,就是你的老师孙承宗也没有办法!送客!” 一队毛文龙的亲兵闻言过来驱赶韦宝等人。 韦宝见毛文龙到了气头上,知道这个时候再就是双方呛起火,只能先隐忍!带着吴雪霞和林文彪走了。 等韦宝三人到了毛文龙官邸的大门外,等在门口的范文程立刻被请进去了。 范文程冲着韦宝一笑“韦大帅,谈完了?该轮到我和毛大帅谈谈了。” 韦宝面带寒霜,没有什么。 “狗东西!狗汉奸!”吴雪霞气的骂了一句。 范文程最恨的就是别人骂他汉奸,脸一半红一半白的哼了一声,进去了。 “现在麻烦了!毛文龙在气头上,该不会真的跟建奴搅和到一起去了吧?”吴雪霞担心的问韦宝。 “应该不会,毛文龙这是故意在气我,吓唬我们呢!”韦宝想了想道“先回镇江堡去吧!明天再来就是了!反正义州城和镇江堡就隔着一条江,来回不算费事。” 吴雪霞点头答应了,“不过还好,看今天毛文龙的样子,并不像会扣下你的样子,我最怕就是他会扣人。” “想多了,就冲我老师是孙督师,他就不敢。”韦宝淡然道“我早过不用担心扣我,最担心的是这家伙狮子大张口谈不拢,果然,这家伙真的狮子大张口了。” 韦宝遂带着满腹心思回程。 范文程则正的意气昂扬“毛大帅!你看清楚了这个韦宝就对了!我告诉你,这个人不是东西!毫无信用!要不是哄骗了我们家大汗,承诺娶我们聪古伦格格,我们家大汗不会让大军后撤!最后大汗要他个准话,只要他肯公开投诚大金国,就把辽南都送给他!他怎么样?他露出来面目了!不肯了!” “依着你这么,辽南不是韦宝军打下来的,是你们建奴让给他的?”毛文龙眯了眯眼睛,他在辽南是有耳目的。 “也不能全数让给他,反正有这层关系在,我大金国一直没有动真格的!毛大帅,你话能不能客气些,不要叫建奴。”范文程道。 “呵呵,叫惯了,再你不也是汉人吗?这里又没有外人,叫建奴你听着不高兴啊?”毛文龙笑道。 范文程听对方一口一个建奴的,知道他不把自己放在眼里,心里有气,却也没有再纠结这事“毛大帅!如果我大金国将你的东江军作为首要攻击目标,你吃得消吗?到时候,韦宝不会管你,辽东边军不会管你!大明的蓟辽兵马可能会管你,可鞭长莫及,想管也管不了!到时候你怎么办?” 毛文龙沉吟不语,这是他最害怕的事情,之前韦宝没有加入对建奴的战事,努尔哈赤就是将主要兵力对他的,打的他差点就一溃千里。 范文程见毛文龙这幅模样,很满意,“孰轻孰重,相信毛大帅自己能掂量清楚。你必须和大金国在一起,联手攻打韦宝!开春之前,你们这边攻,我们会跟上,等到开春之后,我们大金国进攻韦宝,你们这边也得跟上!我这趟来就是受大汗委派,正式与毛大帅签订契约来的!” “契约我是不可能签的,我也不会听你们建奴的!”毛文龙果断拒绝道“不,是不听你们后金的!” “毛大帅这可不像你一贯的为人啊!你是不是看最近韦宝军像那么回事,就觉得我八旗大军好惹了?要不要我把你现在这些话原封不动的告诉大汗?”范文程瞪眼威胁道。 毛文龙皱了皱眉头,换上个笑脸“我是被韦宝气糊涂了,可能还没缓过来,特使大人不必在意啊。契约我是不会定的!至于打韦宝,你们打你们的,我要是需要,我自己打我自己的,我们两家不是一码事,我要是跟你们搅和在一起,那大明的人会怎么看我?呵,合着韦宝打建奴,我帮着建奴打韦宝,我还怎么做人?以后大明朝廷还能发我粮饷吗?我底下十几万人还能跟着我干吗?所以啊,我还是那句话,咱们两家可以暗中修好,但你们不能逼我,不能让我明面上跟你们一伙,懂了吗?” “毛大帅,我可以认为你这又是在哄骗三岁孩吗?每回你都是这么,可从来没有见过你与我们大金国修好过啊!”范文程道。 “天地良心!我对你们后金一向是友好的,我们吃的就是边军这碗饭,有时候朝廷下了严令,我们也不能不做做样子不是?我这辈子杀的满人也赶不上韦宝这几个月杀的吧?”毛文龙笑道“都这个点了,特使大人喝些酒吧?” 范文程一笑“毛大帅,你啊,就是太老奸巨猾!每次都是这么一套,一点干货不肯拿出来!你要是归顺了我大金国,地位肯定在李永芳之上!” “那我比不了啰,我都这把年纪了,莫不成,还能当你们大汗的女婿不成,哈哈哈。”毛文龙笑完,拉着范文程去饮酒,很是亲热。 次日,韦宝一大早又从镇江堡赶到了义州城,求见毛文龙。 却没有想到毛文龙这次居然不见! “韦公子,你们先回去吧?大帅了,一定不见了,除非公子能答应大帅的条件,很坚决,看样子是不会更改了。”毛承禄对韦宝道。 “这个人怎么这样啊?昨天已经够无礼的了!今天干脆连见都不见了,他以为他是谁啊?”吴雪霞气的当场发怒。 韦宝用眼神制止了吴雪霞,这种发飙没意思,反而使自己被人看笑话。 “告诉毛文龙!我见他!我答应他条件了!”韦宝对毛承禄道。 毛承禄、吴雪霞和林文彪都震惊了,三个人同一时间想到的都是韦宝要给毛文龙两千万两纹银!反正他们知道韦宝是肯定不会拿出到手的险山堡和镇江堡的,不肯拿出险山堡和镇江堡,不就只能给出两千万两纹银了嘛。 “你想好了?”吴雪霞心疼的差点背过气去。 韦宝倒是一派轻松,对毛承禄道“去传话吧!毛文龙他马上就能见我。” “是,公子。”毛承禄行礼之后去了。他是韦宝的暗线,在明面上,还是很正常的,像毛文龙的干儿子一样对待韦宝这个外人。 话一带到,毛文龙果然立刻同意见韦宝。 “你是要把险山堡和镇江堡还给我,还是要给我两千万两纹银?还是要给我两千万两纹银等价的粮食?”毛文龙比韦宝还急。 “都不会给你!毛大帅!我来是要告诉你,你若真的把我逼急了,我只能投建奴去!”韦宝大声道。 噗! 在场的吴雪霞、林文彪、毛承禄和毛文龙的几名亲信差点晕倒。 万万没有想到韦宝会当着众人的面这样。 韦宝人是无所谓,在场的不是他的亲信就是毛文龙的亲信,毛文龙是一直被大明朝廷猜忌的,他这边不管传出去什么话,影响力都的很。 毛文龙一听韦宝这么,愣神了,半天缓不过劲儿来。 毛文龙就从来没有想过韦宝可能投降建奴这一茬。 “你是真的还是虚言恫吓!?你想好了?当真要当汉奸?信不信我现在就抓你!?”毛文龙厉声道。 天启四年冬 【0568 韦宝与毛文龙达成和解】 “我没办法啊!是你毛大帅一定要逼我!”韦宝朗声道“好话我都尽了!我现在自己粮食也是勉强够用而已,你要拿一些去也可以,我可以送你!至于要两千两纹银,别我没有,就是有,镇江堡和险山堡值得到这么多纹银吗?你毛大帅这么年轻就想拿着这么多银子回苏杭养老了啊?我若在开春之前无法夺取连山关,不就只剩下投靠建奴一条路了吗?都是你毛大帅逼的!你要喜欢抓,你现在抓了我吧!也省得我成天为这些破事烦心了!” 毛文龙天天见皮厚的人,还真是头一回见皮这么厚的! 居然被韦宝噎的不出话来。 毛文龙很清楚,以韦宝现在的实力,只要韦宝投降了后金,建奴不但立刻得到整个辽南,还能得到几百万辽民和巨量的财富和粮食,那样的话,打他东江军可以是手拿把攥! 拿下东江军之后,接下来就是打朝鲜,一定也是势如破竹! 把辽南,东江军,朝鲜都扫平了之后,下面就是打漠南蒙古或者辽东边军,到了那时候,在关外,再没有了建奴的后顾之忧,局面无法想象。 “你就真的不怕我宰了你?汉奸人人得而诛之!”毛文龙怒瞪韦宝。 毛文龙这一瞪眼,让韦宝对毛文龙的好感又增加了几分,能出汉奸人人得而诛之这种话,明毛文龙是有底线的!不管是不是帅才和王霸之才,至少人家毛文龙有颗爱国心。 大家都为韦宝捏把汗,其实都能看得出来,韦宝这招是以退为进,应该不是真心要投降建奴,若真的要投降建奴当汉奸,完全可以直接投降就是了,何必跑到毛文龙这里来嘴。 毛文龙是有权力直接杀韦宝的,就算韦宝现在是个七品官,是辽南转运使,以毛文龙的总兵官权势也足够杀韦宝。 “我若是怕你杀了我,我就不会当面告诉你了!杀了我,我底下人肯定散掉,所有资源都将归建奴!结果是一样的。”韦宝朗声接着道“你若想用扣下我,来迫使我底下人就范,那也是想多了,试想一下,若是反过来,我抓了你,然后让你手下人听我的,他们会听吗?” 毛文龙知道韦宝所言不虚,若是韦宝抓了他,他手下人一定立时大乱,谁会管他的死活? 韦宝见毛文龙沉默,接着道“若真的是为了银子和粮食,可以商量!这两处城池合在一起也养不了一万人口!我可以一次性赔给你100万两纹银,加上10万石粮食!就像我租借金州地区和旅顺口地区一样,也是为期十年!怎么样?这已经是最丰厚的条件,你们自己丢掉了险山堡和镇江堡,我夺回来了,不但如此,我还给你们钱粮,够有诚意的了吧?世上找不到这么好的事情吧?” 来韦宝是打算用朝鲜的土地与毛文龙交换的,但是感到毛文龙对于朝鲜的土地和人都完全不感冒,只能自己倒贴真金白银。 “韦公子,我也不想为难你!可是你为我想过吗?险山堡和镇江堡是我的发家之地,要是丢了这两处,我底下人会怎么看我?外界会怎么看我?大明朝廷会怎么看我?难不成,以后但凡有建奴侵占了我的城池,然后你夺回来了,然后就归你了啊?”毛文龙终于出了他的心底话,“这不光是钱粮的问题!这还有面子的事,失去了险山堡和镇江堡,我的面子没处搁,你明白吗?我今天睡了你老婆,然后赔给你钱粮,可以吗?” 韦宝一汗,暗忖你这比喻很不恰当啊,不过,好像也的确是这么回事。险山堡先不了,镇江堡的确对于毛文龙来很很重要!镇江堡的确是毛文龙发家之地。 现在事情真的卡死了,就算韦宝机灵百变,一时半会之间也难以想到两全其美的好法子。 不过韦宝并没有急躁,只要对方肯出心里纠结的地方,其实对于深谙销售之道的韦宝来,就知道已经离成功迈出了一大步了!“毛大帅,如果我在开春之前拿不下连山关,你知道意味着什么吗?意味着我守不住辽南!我守不住辽南的话,我现在即便立刻将险山堡和镇江堡还给你!你觉得你能守得住吗?还不是给建奴做嫁衣吗?建奴一旦拿下整个辽南,可以随时随地向你们横扫,那你就只能隔着鸭绿江打游击,成天躲在你那的皮岛上向大明朝廷要救援,要粮饷了,你觉得,到了那个时候,你又有多少面子?” 毛文龙被韦宝有些动了,但是仍然沉吟不语。 韦宝趁热打铁道“尊敬的毛大帅!没有时间犹豫了!如果你嫌面子不够大,我可以向外声明,最好是我们两个人联合发表这份声明!所有辽南的土地,都是受你毛大帅节制的,你名义上不但控制东江地区,还控制整个辽南!这样够有面子了吧?不管大明朝廷怎么想,怎么看,他们没有能力揷手到关外来!我需要你现在立刻屯兵于叆阳堡一线,对建奴造成威逼,让建奴感到我们两军要同时向建奴发动猛攻,助我拿下连山关!” 毛文龙被韦宝触动了,这下他有面子了,韦宝的地盘在名义上都受到自己节制,那以后韦宝地盘的粮饷也都归自己。 “可以!不过,你要一次性给我500万两纹银!外加50万石粮食!”毛文龙趁机道“我也不要什么十年之约了!金州地区、旅顺口地区、险山堡地区和镇江堡地区,我统统给你!但是朝廷以后对辽南和东江地区的联络事宜,只能找我,只能通过我!粮饷全部得归我!” 噗! 韦宝几乎无语了,好你个毛文龙,你简直比奸商还奸商,只认银子和粮食啊? 不过,大明到底会不会拨发银子和粮食给辽南还为未可知,即便拨发,一年也不会超过一百万两纹银和20万石粮食,韦宝并不如何放在眼里。 毛文龙见韦宝在犹豫,倒是反而着急起来,撺掇道“宝啊,你是辽人,是地人,以后世代要在这里的啊!我是江南人,早晚要回到江南去养老的啊!这笔账,你划算啊!没多少年你就能收回钱的啊,你想想看,你手里有辽南这么大片的土地,还有几百万辽民,这是多大的地主?每年得收上来多少地租?” “毛大帅!一口价!250万两纹银!25万石粮食!多了我也拿不出来!”韦宝还价道。 噗! 毛文龙几乎无语,都到了这个份上了,感情你子还在算计价钱啊?好你个韦宝,简直比奸商还奸商! “算了算了!老夫不与你年轻人斤斤计较!300万两纹银!30万石粮食!凑个整数吧!250太难听!”毛文龙一副很不计较的模样。 咳咳。 韦宝干咳了一下,特么的,有50万两纹银和5万石粮食这种余数的吗?要是有,你多给我一点,我不计较。 “好吧!毛大帅,你真是太会做生意了!丢了城池还能白白捡到这么多钱粮!那发了声明之后,你以后要为辽南话啊!不允许外来势力揷手我们辽南事务!那些给委署官员不得转正,就这样挂着,我只当多养活几十个不干活的大明官员就是了。”韦宝道。 “呵呵,你放心,你看看大明朝廷什么时候给我东江派过官员来呢?我不用你白白养活这些人,发过声明之后,我当时就上奏给朝廷,以后辽南的官员全部由我委派!你都安排自己人便是了!他们要不了几天就全部滚回孙督师身边去。”毛文龙笑道。 韦宝闻言大喜,知道张狂的毛文龙是真的能发出这样的奏给大明朝廷的,暗忖,有时候跟张狂的人交朋友,也不是全然没有好处,这样的话,他以后就再也不用担心有人会把手伸到辽南来。 “好了,还愣着干什么?起草你的那啥什么声明吧?是不是与契约一样?可别把你给我30万两纹银和30万石粮食的事儿也写上去啊。”毛文龙笑道。 “呵呵,声明和契约差不多,只是不能写咱们私下利益交往这部分嘛。我会起草四份,两份契约,两份声明,咱们各执两份。”韦宝笑道。 “动手吧,我这里什么都有。”毛文龙指了指旁边的一张巨大书案,上面文房四宝齐全。 韦宝点头,过去研磨抄笔,幸好来大明勤奋练字,能不能达到秀才水平先不,时常需要写字的,一笔字肯定要能拿出手见人。 “毛大帅,声明我多写几份吧?以便方便抄送各处,我下面的地盘不,让他们都看看毛大帅的亲笔签字也是好的。”韦宝边写边道。 “随你啰。”毛文龙笑道“你叫我叔伯都可以,别一口一个毛大帅这样叫了,我现在的实力已经不如你韦大帅了啊。” “呵呵,毛大帅这是寒碜我,我到哪一天也不能跟您老比啊,而且我永远都不会忘记,当初是您租借金州地区和旅顺口地区让我发的家!”韦宝谦虚道。 “好,做人不忘,这是好样的!也别把我姓毛的的那么高尚,我是看金州地区守不住了,才连同旅顺口地区一道转租给你的,谁知道你这么有事,不但守住了金州城,还把建奴都要赶出辽南了!我估计,用不了五年十年,你恐怕能打到建奴的老巢去!”毛文龙道。 韦宝听毛文龙这么,觉得毛文龙这个人还不错,至少挺实在的,“承您老贵言了。” “你还真的想打到建奴老巢去啊?”毛文龙一听有点急了,“我告诉你,别跟建奴死磕,你能拿稳辽南,已经稳赚不陪了,真的要是把建奴打残了,还不知道谁占便宜了呢!我不多,你拿住辽南,五六年之内肯定能收回30万两纹银和30万石粮食!但是你要是把建奴彻底打残了,建奴被朝廷剿灭了的话,你想想看,辽东的人,辽西的人,还有我手下的人,不都恨死你吗?” 韦宝瀑布汗,虽然他感觉辽西辽东和毛文龙对建奴都是这么个嗳昧的态度,打仗都是试探性的,抓痒一般,既想立功,又怕伤到自己,既想打击建奴,又怕真的给建奴打伤。 但是真切的听毛文龙这么跟自己了之后,又让韦宝百感交集了,若是大明的边军将领们都是这种心思,最后不被建奴各个击破,才真的叫有鬼了。 毛文龙见韦宝不话,还以为他没有听进去呢,“我知道你们年轻人年轻气盛,有为朝廷效力,报销大明的心思,这是好的,但也得为自己想想啊,你若是自己出了事,就知道人情冷暖了,到时候没有了实力,可没有人管你!人心坏着呢!” “多谢毛伯父了!我明白了。”韦宝抬头微微一笑。 韦宝这声伯父叫的毛文龙好高兴,笑道“宝,要不然就按照你的25万两纹银和25万石粮食吧!就当是你喊我毛文龙这声伯父的红包了!” “别,毛伯父,真不用,该多少多少,您的好意我心领了。”韦宝急忙笑道。暗忖我今天拿了你5万两纹银和5,万石粮食的好处,以你毛文龙的气劲儿,回过头想想后悔,还不知道又要闹出啥幺蛾子,又想从我身上扣走多少银子和粮食吧? 很快,韦宝一共写了十多份声明,以及四份契约,和毛文龙分头签上字。 “宝,你这字写的又快又好,是个有学问的人,能文能武,还能做生意,真是不错!我都想招你做女婿了!”毛文龙笑眯眯的看着韦宝。 韦宝眯了眯眼睛,顿时想起了赵金凤,赵金凤的事情,他不方便直接问毛文龙,也试探的问道“毛伯父相貌堂堂,女儿肯定是极美丽的吧,不知道有缘见面吗?” “不定你早就见过了!我问你,你和吴家大姐是啥关系?你和努尔哈赤的女儿又是啥关系?你真的想娶吴襄的女儿,亦或者是努尔哈赤的女儿吗?”毛文龙问道。 听毛文龙这么,韦宝心里已经敞亮一片,知道毛文龙这是承认了,赵金凤就是他的亲生女儿!至少毛文龙是这么认为的! “算命的我五年之内不能谈论婚娶之事!否则克妻。我是打算娶吴雪霞和聪古伦格格的。”韦宝老实作答。 毛文龙闻言,流露失望神色,点了点头,“你当真要娶努尔哈赤的女儿?那你是打算投降建奴了?” “没有这个打算,娶满人又没有被大明律令明令禁止。而我娶努尔哈赤的女儿,也不代表我要投降建奴,否则建奴还跟我死磕干什么?”韦宝道。 毛文龙有点明白了,又问道“那你打算让吴雪霞还是让努尔哈赤的女儿做大?总不能两个都是正妻吧” “暂时还没有想过这事。”韦宝道。 毛文龙眼中掠过一丝希望,没有什么,点了点头。 “毛伯父,我走了,银子和粮食,我这就让人凑集!十日内一定交付!”韦宝道。 “这不着急!这么大一笔银子和粮食,缓一缓也没事,一年内交清都可以!”毛文龙这下显得十分大方,主要觉得韦宝不可能有这么多粮食和银子。 韦宝笑道“多谢毛伯父宽宏大量,我借也会在十日内借来给您的,放心吧!” 韦宝知道毛文龙的心思,毛文龙肯定认为他没有这么多银子和粮食,但并不破,事实上,粮食可能还比较紧缺,却也匀得出来这些,银子嘛,300万两纹银,对于天地会来,对于韦宝的存银来,真不算事! 虽然修筑从辽阳城到险山堡的漫长城墙需要耗费巨量的纹银,修筑完成辽南和韦家庄的四通八达的道路,还有大大的水库,各种公用设施,都需要巨量的银子,还不包括兴办农业和工业的花销。 但这些都是逐步发展,逐步完善的,有个过程,目前来,韦宝的储备金银还十分丰富!尤其是韦宝的辖区内部,现在已经主要使用纸钞!天地会中央银行的纸钞信誉过硬,已经赢得了辖区内老百姓的认可! 等韦宝拿到了整个辽南的话,天地会中央银行的纸钞将会全面取代金银这些贵金属用于流通,韦宝的金子主要用来储备,银子,银元这些,将主要用来对外贸易。 不但在韦宝的辖区内,现在周边地区也认可了天地会中央银行的银元,尤其是朝鲜,天地会中央银行含银量高!货真价实!还有防伪记号,做工优良精美,很难仿制,仿制的成和真的银元的成几乎是一样的,所以也不太可能有人仿制。 所以,天地会中央银行的银元已经在朝鲜的黄海道和京畿道得到了广泛的流通,才几个月的功夫,韦宝等于已经实际控制了朝鲜的经济。 “好吧!量力而为,还是那句话,我不会催你的,要我送你吗?”毛文龙道。 “不必了,多谢毛伯父,我自己走就行。请于三日内屯兵于叆阳堡一线!这是大事!”韦宝道。 “你放心吧!我会的,来我们在叆阳堡就有三千多大军,我再将险山堡外的上万大军调过去,建奴就会害怕了!你有把握,建奴会将连山关交给你?”毛文龙道。 “有把握!估计还是少不了打一场!”韦宝道“只要贵军给我助助声势就可以,别的不劳烦毛伯父了!” “好吧!祝你事事顺利!”毛文龙由衷道。 “谢谢毛伯父!”韦宝行了一个恭敬的礼节,然后退下。 毛文龙一直将韦宝送到内院外面,虽然没有出大门,但这已经是很不错了,别是其他官员来,就是孙承宗这样的人物来义州城,来毛文龙的官邸,毛文龙也未必会亲自相送,这人就是这么狂傲。 吴雪霞、林文彪等人还在大门口等着呢,见毛承禄陪同韦宝出来,立刻都迎了上来。 “怎么样了?”吴雪霞着急的问道。 韦宝微微一笑“不怎么样。” “啊?”吴雪霞顿时失望。 韦宝笑着从怀中取出其中一份契约拿给吴雪霞看。 吴雪霞看过之后,微蹙秀眉道“我看不太懂啊?咱们的地方,以后都归毛文龙管了啊?” “这是名义上的!名义上,辽南以后都归毛文龙,这让毛文龙有面子,可实际上,都归我们管!我另外给他30万两纹银和30万石粮食。”韦宝笑着解释道‘回去吧。’ 吴雪霞是极聪明的人,听完立刻反应过来了,喜笑颜开道“那很好啊,这不就是成了吗?” 韦宝笑笑点头‘成了。’ “哦哦哦。”吴雪霞连忙跟随韦宝一道走。 林文彪听完也很高兴,安排二十名随扈护送总裁回镇江堡,然后再返回青台峪! 一直守在毛文龙的官邸外面的建奴细作立时通知了范文程,范文程听闻韦宝等人喜笑颜开而去,觉得事情不妙,赶紧过来求见毛文龙。 毛文龙第一时间见了范文程。 “毛大帅!我们之前谈的很好,你过你不会帮助韦宝与我大金国为敌的,是不是?”范文程问道。 “不错,我不会轻易与后金开战,也希望你们少打我东江军的主意!”毛文龙冷冷道。 “既然这样,毛大帅是不是应该不再与韦宝接触!?”范文程道。 “这你们就管不着了吧?我和不和韦宝接触,这与你们后金有何关系?”毛文龙冷然道“我若是你的话,现在就不会再留在这里废话,实话告诉你,我与韦宝已经达成了和解,他现在已经在返回的路上,若是你们不交出连山关,韦宝很有可能要与你们有一场大战!” “啊?”范文程惊得直了身子,“你和韦宝和解了?你不再向韦宝讨要险山堡和镇江堡了吗?你就这样甘心韦宝夺了你的地盘,夺了你的城池?” “呵呵,你们真的很喜欢多管闲事,知道的还真不少,什么都知道。”毛文龙笑道。 “我知道了,是不是韦宝给了你银子?”范文程急道“你不要相信韦宝,就算韦宝能给你银子,我们大金国也一样可以给你银子!” “免了,拿韦宝的银子,我拿的安心,拿你们大金国的银子,传出去不好听,而且,拿了你们一两银子,会让我做十两银子的事情,我没有那么傻。”毛文龙笑道,“好了,我无偿送你一个大消息,算是仁至义尽了吧?咱们大家以后还是朋友。” 范文程哼了一声,“告辞!” “不送了。”毛文龙呵呵一笑。 范文程转身快步离去,也急急赶回去,要尽快将这边的事情告诉努尔哈赤。 努尔哈赤正命驻守在连山关的一万四千多人积极备战,准备趁着毛文龙与韦宝军大举开战的时候,趁机收复辽南的失地。 范文程在当日深夜返回连山关,当晚没有敢惊动努尔哈赤,次日清晨才汇报。 “你怎么不早?昨天夜里就该来报!”努尔哈赤道。 “我以为这不算特别急的事情,而且大汗昨晚上即便知晓,也没法做什么,所以不敢惊扰大汗休息。”范文程急忙解释道。 努尔哈赤的确没有办法做什么,叹口气道“你,现在韦宝与毛文龙和解了,没有了后顾之忧,我们还能怎么办?韦宝他用了什么办法让毛文龙甘心失去险山堡和镇江堡?” “韦宝八成是用银子吧,毛文龙丢了险山堡和镇江堡,肯定向韦宝要了很多银子!”范文程答道。 “韦宝能给银子,我们大金国比韦宝更有银子啊!你不知道使银子吗?”努尔哈赤问道。 “关键毛文龙不肯要咱们的银子,大汗请息怒。”范文程道“眼下只能以不变应万变,不理会韦宝,连山关在咱们手里,就是不给他,韦宝也没有办法!” “那样的话,他会继续和我们打,会派人继续騒扰盛京城周边和抚顺周边地区,两边不停消耗人口!还不是回到老路上了?”努尔哈赤道“对韦宝,要么就和解!要么就打败他,杀光他的人马!没有第三条路可走。这个韦宝,比辽东边军,比毛文龙军和蓟辽的孙承宗大军都更难对付!” “大汗,我是这么想的,现在先不要急着决定是战还是和!冬天与我八旗大军不利,与韦宝军有利,因为他们身后有几百万辽民支持!到了春天,与我八旗大军有利,因为化冻之后,利于战马奔驰!我们至少要拖到开春,与韦宝军再大打一次,到时候再决定是战还是和,也不迟。”范文程献策道“这段时日一面加紧在连山关的备战,一面让盛京城周边和抚顺周边提高警戒,不给他们可乘之机便是。” 努尔哈赤想了想,当初找韦宝议和,是自己一方先提出来的,等毛文龙与韦宝发生摩擦,己方又不同意让出连山关了,这似乎有违信义,很难决断。 天启四年冬 【0569 双方都很纠结】 “推迟,或者不理会韦宝,都没有问题!关键是划不划算!?”努尔哈赤叹口气道“最终打赢韦宝肯定没有问题!关键是不知道要付出多大代价!?韦宝军若全力与我们死磕,究竟会不会给我大金国造成二十万人以上的损失!?这些都不清楚。倘若韦宝军真的能给我八旗大军造成如此巨大的损伤,就不能轻易与韦宝决战!” “所以,一定要等到开春之后打一场才知道啊。”范文程顺着努尔哈赤的话道“大汗,只有开春之后打一场,我们才能知道八旗大军与韦宝军真正的差距,届时,我八旗铁骑只要分成一个个千人队,四五千人马就能在一日之内往返于辽南各处,打的辽南所有汉人没法出城,我看看这么多人口无法耕作,他们靠什么为生?只要这段时间守住浑河两岸,不让韦宝军再向我盛京地区和抚顺地区增兵即可!他们即便增兵也不怕,来多少围剿多少,一个都不放回去!” “这些话,你之前为什么不?”努尔哈赤不悦道“我若记得不错,你之前可是也主张与韦宝军修好的啊。” “之前我还是看了韦宝,觉得辽南是孤立的,我们可以先解决了毛文龙军和朝鲜人,然后再回过头来对付辽南。现在看来,这是肯定不行了!韦宝不肯留下书面保证,空口无凭。现在又能轻易与毛文龙达成和解,倘若我大军要想对付毛文龙军,韦宝一定会出兵支援,打击我八旗大军的后方粮道!同样,我们要打击朝鲜,就会面临韦宝军与毛文龙军的两路拦截,也是困难重重!如此看来,我们绕不开辽南!必须先拿下辽南。”范文程道。 努尔哈赤伤脑筋的用拳头轻轻敲打自己的头部侧方,“我现在倒是希望韦宝真的能信守诺言!若是我们主动让出连山关,以后他不再与我八旗大军为敌。” “大汗,不可把保都押在对手身上啊。先不韦宝是否守信,即便他曾经守信,也不代表现在守信,现在守信,也不代表将来守信。等哪天韦宝有能力与八旗大军抗衡的时候,谁知道他会不会忽然打我们。”范文程劝道。 “好了,我累了,就先按照你的办吧!”努尔哈赤道“这段时间守住浑河两岸,不让韦宝军再向我盛京地区和抚顺地区增兵!他们若是敢继续增兵,来多少围剿多少,一个都不放回去!并命令连山关守军加紧备战,加紧训练。严防连山关以外,若是韦宝军敢再结成大营,先打了再!” “是,大汗。”范文程见大汗用了他的策略,欣喜不已。 韦宝回到青台峪之后,再派人去催促建奴让出连山关,建奴方面只是不理。 “这样拖下去绝对不是办法!命令大营重新集结!”韦宝暗暗着急了,一晃眼就到了正月初五,他还指望在这个月内解决辽南问题,二月份能赴京赶考,考进士去呢。只有拿到了进士功名,才能堂堂正正的走仕途。自己目前这个正七品的辽南转运使,那是孙承宗保举他的。如果沿着这个道路一直走下去,将来弄个五品知府就到头了。毕竟自己现在只有一个举人的出身。 “现在建奴有上万大军在连山关,再想在连山关外集结大营,恐怕很难了,建奴不定会出关决战的。”侯三道。 “那怎么办?就这么跟建奴耗下去?这帮没有信用的东西,好了我们撤走大营,他们就让出连山关!连国书都给我送来了,却敢反悔!”韦宝生气道。 “总裁,建奴之所以主动找我们议和,主要因为总裁下了一步好棋,派出股精锐步军到建奴腹地沈阳和抚顺一带,这让建奴吃不消,总裁现在要对建奴形成压力,仍然要从建奴腹地想办法。”侯三谏言道。 韦宝看着地图,问道“你有什么好办法吗?” “总裁请看,建奴现在不肯让出连山关,肯定会防备我们继续在沈阳和抚顺一带用兵,也会严防浑河两岸。我们手里已经没有多少精锐军队,想派也派不上去。可以撤出沈阳和抚顺周边的兵马,只留下股军队继续活动,联络当地的汉人土匪和柳子帮,继续在建奴腹地搞破坏。让谭疯子和万大喜的部队沿着浑河找机会上船,再用海卫队的船只将他们运到西平堡附近去!一部打击西平堡周边的建奴大户,一部在辽河周边寻找机会打击前来增援的建奴沈阳方面的兵马。只要能打一次漂亮的伏击战,建奴在广宁和西平堡一带的防守就会受到威胁!建奴一定害怕!而且,这个过程中,我们可以联络总裁的老师孙督师,让蓟辽兵马前往建奴广宁附近施加压力!不让建奴广宁守军出动增援。”侯三道‘建奴一看蓟辽兵马和我们大军是联合行动的,一定更慌张。’ 韦宝点头,“这法子不错!但我和毛文龙约好了,在连山关一带也要给建奴压力!” “那我们现在就可以缓缓的向连山关附近开近,稳扎稳打,步步为营,慢慢压迫过去。如果一下子返回之前的大营,建奴绝对要提前占据我们大营,与我们决战的。”侯三道。 “可以!就按照你刚才的,去办吧!让林文彪通知谭疯子和万大喜的人马。”韦宝赞同道。 “是,总裁!”侯三行了一个标准的军礼,然后退下。 韦宝又看了一会儿地图,越看越觉得侯三的办法好,很是欣慰,军官和军队都是打出来的,这才一年不到的功夫,一些骨干将领都已经成长起来了。 当天侯三就让十万新军为主,陆卫队为领头的大军从青台峪和甜水、析木城三个方向重新集结,向连山关缓缓推进。 谭疯子和万大喜在沈阳和抚顺周边的部队接到韦总裁的命令,也开始找机会登船,由护卫队的船只将运送到辽河以西地区,西平堡周边。 “父汗,韦宝军真的又开始集结,看样子要重新在连山关外扎下大营。”皇太极来报。 努尔哈赤震怒不已,“他好大的胆子,既然已经放弃了连山关外的大营,怎么又敢来?命令大军10000人,先一步进驻韦宝军原先的大营!韦宝军敢靠近我们十里地范围,就立即出击拼杀!这韦宝是真的打算和我们死磕了!看样子,他不在开春之前拿下连山关,是不甘心的。” “父汗,真的要与韦宝军在连山关关外决战吗?看样子,韦宝军是要来强攻关城的,不如以逸待劳,固守关城吧?”皇太极谏言道。 “你想过没有,我们八旗大军什么时候被人家这样戏耍过?如果韦宝军先撤出大营,现在又重返大营,我们都一直守在关城中不敢出战,八旗将士们会怎么想?这会影响士气的!”努尔哈赤道“而且看韦宝军如此缓慢的行进速度,八成是不会来强攻关城的,他们是在等着我们去攻打他们!你看不懂吗?” “那我们是不是更不应该撞上去?韦宝的人多,搞不好,他就是想让这十万人跟咱们拼命,都是步兵对步兵的话,我大军万人不见得能在韦宝军十万人身上占到多少便宜。”皇太极道。 “不管他们怎么打算的,立刻传令,出连山关,占据连山关外的韦宝军大营!好端端的一座大营不占据的话,难不成白白烧掉?”努尔哈赤下令道。 皇太极知道再劝也没用,只得答应一声,下去指派人马。 努尔哈赤让万人大军占据了韦宝军原先在连山关外建立的大营,侯三指挥的陆卫队和警备司令部部队组成的新军集团,仍然在缓慢的,如同蜗牛一般向连山关外大营靠近。 与此同时,努尔哈赤又接到了从西平堡发来的告急文书,文书是建奴西平堡守将发来的,称有很多来历不明的汉人兵马在西平堡周围活动,并掠杀了许多满人大户,许多满人庄园被捣毁。 最关键的是,谭疯子头一天就占领了沙岭镇。 努尔哈赤接到战报,几乎被气的晕厥。 努尔哈赤对西平堡和广宁是有感情的,那里可以算他的福地,建奴能彻底在辽河浑河稳脚跟,就靠的是西平堡和广宁一战。 天启二年正月,努尔哈赤率后金军西过辽河,守河明军败退,后金军追至西平堡。 西平堡守将罗一贯不受招降,死守待援,后金军攻堡,罗与守军万人战死。 明军广宁游击孙得功、总兵祁秉忠、参将祖大寿会同镇武堡总兵刘渠率军3万赴援,在平阳桥遭到伏击,总兵刘渠等战死,孙得功逃回广宁,祖大寿逃到觉华岛,全军死伤殆尽。平阳桥守将闵云龙及镇武堡都司金砺等率军民投降。 此战,努尔哈赤驻沙岭指挥。辽东经略熊廷弼,巡抚王化贞弃广宁城退守山海关。广宁城守游击孙得功、守备黄进等献城乞降,后金军进驻广宁城。 其时,后金兵蜂拥而至,五万多人马将西平堡重重围住,战车、云梯、铁钩等攻城器具都推出阵前,准备大举攻城。 努尔哈赤命李永芳指挥攻城,他以明降将的身份,派出一名使者,举着旗,来到城下,招罗一贯投降,“我们知道罗将军是好男子汉,快投降吧,愿与将军共享富贵!” 罗一贯在城楼上,大骂李永芳“逆贼!朝廷何曾亏待你,为什么要叛变?你难道不知道我罗一贯是个忠臣义士吗?”他也举起一面旗,大喊李永芳的名字“逆贼快降,免你一死!” 李永芳大怒,下令攻城。 罗一贯凭城固守,用猛烈的炮火还击。 后金兵密布在城堡的四周,成了炮火准确的轰击目标,每一炮弹落地,随着一阵震天动地的轰响,后金兵即倒下一片,死伤累累,没过多长时间,城下积尸几与城平! 后金兵冒着炮火,拼死攻城,三次将要破城,三次被击退。激战中,一矢飞来,正射中罗一贯的一只眼睛,难忍的疼痛,使他丧失指挥的能力,但士兵仍然人自为战。火药已用完,矢石也用尽,援兵无影,西平堡陷入绝望之中。 激战到中午,城里突然停止轰击,后金兵迅速推出战车,进至城下,树起云梯,此时明兵已失去抵御能力,眼睁睁地看着后金兵如潮水般一涌而上。西平陷落了。 罗一贯决心以身殉国,他面朝南——京师的方向,拜了一拜,不胜悲愤地“臣力枯竭,城失守了!”完,举起佩刀自刎而死。都司陈尚仁、王崇信也自刎殉国。守城的三千明兵全被歼灭。后金兵将全城血洗一空。 此战后金也损失很重,明方建奴死伤六七千人。 西平堡刚被攻破,后金将领已经发现大队明兵正向这里移动。这是王化贞与熊廷弼派来的援兵,共三万余人。王化贞听信心腹将领孙得功的主意,尽发广宁兵,以孙得功为先锋,与祖大寿会同守闾阳驿的祁秉忠部,前来西平解围。 孙得功原为守沈阳的贺世贤的部下,他已暗中降后金,预谋利用援西平之机,想法促使明军失败。 发现明援军后,努尔哈赤迅即下令整队迎战,发起攻击。明将孙得功分兵左、右翼,令刘渠上阵,他则退到阵后,前面刚一交锋,他就大喊“败了!败了!”一边喊,一边冲出阵先逃,副将鲍承先紧随其后逃去。明军见主帅已逃,一哄而散。 正在交战的刘渠,不明原因,无心恋战,拨马而走,随溃兵奔逃。 后金兵乘势掩杀,至沙岭,大肆围歼明兵。 努尔哈赤亲临战场指挥,后金兵勇气大增,挥舞刀枪,进行一场大屠杀。在乱军中,明将刘渠的马蹶倒,将他掀翻在地,被砍死。祁秉忠身中二刀三矢,幸被家丁救起,冲出重围,行至中途,伤重而死;镇武堡副将刘征中箭落马;刘式章身中一箭,从臀部穿过,把他“钉于马鞍之上”。明援兵三万余人,在沙岭全军覆没。 这一战之后,大凌河以东地区全部归了建奴。 “韦宝到底想干什么?在连山关这边拖拖拉拉半天不打!现在又改跑到广宁和西平堡去生事!”努尔哈赤愤怒道‘立刻命令阿敏带万人去围剿!’ “看样子,韦宝派往我腹地的军队,应该是转移到西平堡和广宁一带去了,他们看我们加强了在盛京城一带和抚顺一带的守备,怕被包围!此时让阿敏前去增援,要心被韦宝军打伏击,韦宝军最为擅长伏击战。”皇太极提醒道。 “阿敏刚勇,没吃过亏,是要加倍心。”阿济格也道。 “还有,韦宝军是有水师的!咱们没有,还需要防备在渡过辽河的时候被韦宝军的水师伏击!”阿巴泰也劝阻道。 “传令阿敏带一万八旗精锐在辽河边上等着,我要亲自前去指挥作战!”努尔哈赤道。 “父汗,这大冷天的,您就不必亲自前往了吧?” 几个贝勒闻言,立时一起相劝。 努尔哈赤挥手道“都不必再了!我八旗的地盘,不都是我一点点打出来的吗?指望不上你们这些人,只能我亲自去!可惜我那些老伙计一个个都战死了,否则,何须我亲自出马!” 众将一阵沉默,没有人敢接话,的确,努尔哈赤刚刚起事的时候,是有好几个大将,现在剩下的好多将领都是努尔哈赤那几个老伙计的儿子。 “父汗,我陪你去。”皇太极见劝阻无效,适时地卖好。 “不用了,你坐镇连山关吧!尽量不要与韦宝发生冲突,记住,以守为攻!”努尔哈赤道“我现在也拿不准这个韦宝到底是怎么想的,我们必须防着韦宝再有用人数与我们八旗精锐相拼的可能!” 皇太极点头“是,父汗!” 努尔哈赤遂带了几位战将,立即启程往辽河边上去与阿敏所部会合。 努尔哈赤不相信,他当初能打败明军几万精锐,一举拿下西平堡和广宁,彻底奠定大金国基业,现在上万大军对付不了区区几千韦宝军!? 建奴一直高估了谭疯子和万大喜的兵力数量,两路人马其实合起来不过一千多一点点而已,而且战斗力根不能和建奴精锐在一个等量级,充其量也就只能像土匪一样,四处掠杀建奴大户的庄园和牧场,然后将一部分牲口抢走,做成熟肉,一部分牲口送给附近汉民,仅此而已。 努尔哈赤等人拼命赶路,只用了一日便赶到了辽河边上,此时阿敏只是集结了先头大军三千人,还有一万多人没到。 “大汗,你这么快就到了啊?而且这点事,何须大汗亲自出马?”阿敏亲自出迎。 “渡河的船只都准备好了吗?”努尔哈赤没工夫闲话,一脸的风尘仆仆,在这样的大雪天赶了一天一夜的路,对于他这个年纪的人来,没有超强的意志力是办不到的。 “都备好了,一百多条船,冬天水浅,没问题。一炷香功夫,就能过河。”阿敏汇报道。 “有看到韦宝军的船吗?心他们截杀。”努尔哈赤道。 “大汗放心,我已经派出侦骑到附近十里地侦查,只要方圆十里能出现敌情,我们立马能知道。韦宝军也就敢像土匪一样到处劫个大户,不敢与我八旗大军正面为敌。”阿敏道。 努尔哈赤对于阿敏的安排表示满意,还是叮嘱道“韦宝军狡猾的很,也有些胆量,要心再心!” “是,大汗!”阿敏答应。 次日,建奴12000多大军会合之后,渡河。 很安全,没有遇到一个韦宝军兵士。 来努尔哈赤只让阿敏带万人,阿敏自己多带了两千人,努尔哈赤也没什么。 若不是冬天,多一点人少一点人真的没什么,但是现在建奴一方粮食供应极其困难,韦宝军又四处劫掠建奴大户的庄园和牧场,更增添了建奴的供应困难,多带一个兵士行动,就多一份后勤压力,补给口粮的压力。 接下来的两天,建奴大军渡过辽河,在西平堡、沙岭和广宁之间来回扫荡,却连半个韦宝军的影子都没有看到过,韦宝军似乎一下子凭空消失了一般。 这让努尔哈赤很是窝火,他从来没有打过这种仗,打仗找不到人,这是打的什么鬼东西? 这时候沙岭传来消息,沙岭镇被韦宝军攻破,守将和一百多守军被杀,粮仓被烧。 努尔哈赤怒火攻心,一下子没稳,摔坐在地上,他从来没有这么失态过,一个字都发不出来。 阿敏和几名将领大惊,急忙将大汗扶起来。 “让你们注意保护粮道注意保护粮道!”努尔哈赤被扶起来之后,有气无力的重复着。 “注意保护了,韦宝军这回直接攻打的是沙岭镇,这帮人太狡猾了!沙岭镇的守将也活该去死,他一定是见我大军就在附近,以为韦宝军不敢攻城!”阿敏辩解道。 努尔哈赤从来没有这样吃瘪过,上万大军耕田一般的查找,一个韦宝军的影子都找不到,一旦出现空虚,就会被韦宝军抓住机会咬一口,现在不是他们在狩猎,他们八旗大军倒更像是一只庞大的猎物,在被人戏耍,被人不停的找空挡。 消息传回青台峪,韦总裁连续了三个好“好!好!好!谭疯子和万大喜他们打的好啊!在努尔哈赤上万大军堵截之下,居然主动出击,打了对手一个措手不及!这下建奴的一处粮仓被毁,再想在辽河一带围堵谭疯子和万大喜的部队就更难了。” “总裁的是。”林文彪笑着附和。 “这下好了,太鼓舞人心了,赶紧让所有的报社发消息。”吴雪霞道。 王秋雅道“我现在就让辽阳日报发消息。” “文彪,立刻再与建奴方接触!限定他们在三日内交出连山关,否则,我们与建奴的战争,再次升级为全面战争!”韦宝对林文彪道。 “是,总裁!我这就让韦阔去与皇太极接触。”林文彪立刻道。 “给辽阳日报发消息的时候,顺便把我和毛文龙的联合声明一起发出去,也把我们的报纸带过去给建奴看看,省得他们以为我们是在开玩笑!告诉建奴,他们喜欢打,我砸锅卖铁陪他们玩,只怕他们玩不起!”韦宝这下底气足了,掷地有声! 虽然韦宝知道自己的实力与建奴还不是同一个数量级,但是没有想到自己的军队现在就已经具备了敌后战争,完全没有补给的情况下能够自给自足,给建奴造成这么大的威胁的能力,这让韦宝很欣慰,也一下子有底气了。 “好的,我马上安排。”林文彪将韦总裁的指示一一记下。 当日,天地会统计署辽南长韦阔就再次联系了建奴连山关的守军,求见皇太极。 “怎么你们要见我?又是来讨要连山关的吗?我们早就过,只要韦宝军全部从我大金国撤军,我们可以考虑,可是你们呢?一面和我们修好,一面偷偷摸摸的继续进攻我沙岭镇,意欲何为?”皇太极道。 “不是我们不讲诚信,我们继续进攻,是因为你们完全没有诚信!”韦阔朗声道“你们答应交付连山关,却迟迟不肯退出,这是谁不讲诚信?我们总裁了,三日内,你方若是不交出连山关,我们将重新开启全面战争!与你方血战到底!到时候你们再想谈,我们就不谈了。” 皇太极愤怒的一拍桌子“混账,你活的不耐烦了?” 范文程也怒道“你今天来是找死来了?” 韦阔哈哈一笑,“看样子,也不用等到三日后了!我现在就可以代表天地会正式告诉你们!我天地会与你们建奴,重新开战!” “你能代表韦宝?你们与毛文龙的事情没有理清,你们就不怕两面受敌?”皇太极冷然道。 韦阔笑呵呵的从怀中取出一份报纸,是刚刚印刷出来的辽阳日报,“这个报纸,想必贝勒应该不陌生了吧?我把最新的报纸给你带了一份过来。” 皇太极的确对于韦宝那边的报纸不陌生,他至少看过三份不同报社的报纸了。 皇太极一眼看到正中间,最大幅的版面上那个毛文龙与韦宝的联合声明,声明共同防御建奴,声明辽南归属毛文龙管辖,气的一下子将报纸撕碎,“韦宝甘心将辽南给毛文龙?” “不是给毛文龙,而是名义上归毛文龙,但实际上,是我们天地会了算!我们总裁以前不是对你们过?只要你们放弃连山关,以后你们不主动打我们天地会,我们是绝不会主动打你们的,是你们一次又一次错过良机。”韦阔道“告辞!” 走的很爽快,一点犹豫也没有。 天启四年冬 【0570 悍将谭疯子】 来是来讨要连山关,但是看到对方这种态度,韦阔知道讨要肯定没有结果,性直接宣战,潇洒的走人。 “贝勒,要不要让人将这几个人杀掉?”范文程气的问道。 “不,两军交战不斩来使,杀一个人物没什么用!”皇太极叹口气,对手下亲兵道“立刻传令大营和连山关的守军,都需严加戒备!将韦宝再次宣战的事情通报父汗!” 亲兵答应一声,飞跑着下去传话。 韦宝虽然再次宣战,却并没有立刻有所行动。 远在西平堡的努尔哈赤接到了皇太极的消息,立即回复“打!不打出一个结果,辽南的事情无法解决,令广宁的守军和连山关的守军谨慎应敌。” 双方这次都很谨慎,尤其是建奴一方,他们不想在冬天与韦宝军决战,所以选择了很少见的坚守。 韦宝拖不起,韦宝很想敢在正月完成收复连山关的战事,所以,他比建奴更急。 经过一番紧急思考,韦宝采取了新的战略。 “把连山关外与建奴大营对峙的我们十万大军都撤回来吧!从中精选出一万人,从三岔河渡河,到西平堡和广宁附近与建奴决战!其他的人马都安排在甜水周围。”韦宝道。 “到建奴的地盘与建奴决战?”侯三问道。 “对!我们这里十万人,看似人多,但是真正有战斗力的,可能也就万把人,你都带走吧!你亲自渡河,与谭疯子合力对付建奴!他那一千多人马没啥太大效果。”韦宝道。 “总裁,我怕建奴切断三岔河归路,而且兵马太多的话,我们的后勤供应困难。”侯三道“这不是我害怕,为了总裁,为了天地会,我可以随时赴死!我是怕全军覆没,耽误总裁大业。” “你不该有这种想法!别忘了,我们的水师远在建奴之上,他们没有那么容易封锁三岔河!还有,广宁下面就是大凌河堡与右屯卫,那里是辽东边军的地盘,你们顶不住的时候,随时可以撤走!建奴上哪里包围你们?”韦宝有点不高兴,感觉侯三不是很起劲。 侯三急忙道“我想过,不过,右屯卫是归祖大寿管的。” “这点大可放心,祖大寿绝不会和建奴明目张胆的勾结在一起,到了右屯卫地界就能安全了!不过,我希望你们不到万不得已不要走这一步!”韦宝道。 “是!总裁!”侯三答应道。 侯三正要下去,被韦宝叫住了! “你等一等!” “是,总裁。”侯三疑惑的看着韦总裁。 韦总裁对吴雪霞和王秋雅道“让人通知陆卫队的几个团级将领过来!还有,把辽南警备司令部的韦献珏也叫过来。” 王秋雅点头答应,即刻去了。 侯三疑惑的看着韦总裁,一般陆卫队的事情,都是他直接安排的。现在总裁要干什么? 侯三直觉是总裁不信任自己了,很后悔自己刚才不该表现的信心不足。 韦献珏和几名陆卫队的高级将领很快到了。 “侯三、张轩、陆远、张浩波、高谊通,你们五个陆卫队的团级将领各带4个营前往广宁和西平堡一带,让谭疯子和万大喜的部队合兵一处,你们总共有11000多人的兵力!暂时与努尔哈赤的人马相当。至于怎么打,全权由谭疯子指挥!”韦宝对几个人下令道。 侯三、张轩、陆远、张浩波、高谊通一起立正行军礼“是,总裁。” “韦献珏,你们辽南警备司令部不但要负责防御连山关的建奴,还要保障广宁和西平堡一带大军的后勤供应!海卫队辽南分支暂时归你调配。”韦宝又对辽南警备司令部的团长韦献珏道。 “是!总裁!从娘娘宫的三岔河出海口过去,建奴根拦不住!”韦献珏行军礼道。 韦宝点头“还有什么问题吗?” 众将一起没有。 “散了吧!现在开始准备,明天动身!告诉谭疯子,放开了打,让建奴感觉广宁和西平堡守不住!”韦宝道“从现在开始,辽南地军事,全部由我直接指挥,明天我就去甜水!” 众将一起称是,然后退下。 侯三懊恼不已,这种大规模的战役,来应该是自己指挥才是。虽然他和谭疯子,和这些团级将领的级别是相当的,但他是陆卫队的指挥啊。 甜水离连山关不到五十里,有近十万大军和韦宝亲自坐镇,韦宝确定万无一失。 韦宝军军事调动,很快就被努尔哈赤和皇太极知道了。 在西平堡的努尔哈赤看着地图,“一万人的韦宝军渡河到西平堡一带与我们决战?他们疯了?就算双方是一比一,但我们八旗精锐一个打他们十个都没有问题!他韦宝凭着这么点人就敢跟我们打?” 阿敏热血沸腾道“这不正好吗?大汗,这是韦宝自己找死!这伙一定是韦宝军的精锐,他们拉人马不到一年,绝大部分都是在辽南从辽民当中刚弄出来的新军,连仗都没有打过。” “我们就趁他们立足未稳,给予迎头痛击!阿敏,你带五千人迎战,有把握吗?”努尔哈赤道。 “大汗,何须五千人马?我有一千人就足矣打破韦宝军!”阿敏信心十足道。 “不!我把手头能调动的人马分一半给你!不可轻敌!只要能赢,五千人马打赢了,我也给你大功!”努尔哈赤道。 “是!大汗,请放心!”阿敏喜笑颜开道。 与此同时,谭疯子已经与侯三、张轩、陆远、张浩波、高谊通的五路人马会合。 谭疯子现在真可谓意气风发,因为他是总裁的护卫队,属于总裁直属部队,很少有打大的战役的机会,更多的是负责总裁身边的保卫工作,很多时候,都是起着后备队和突击队的作用! 护卫队的单兵素质是高于陆卫队的,因为韦宝军的流程是,新兵先在警备部队训练,然后进入陆卫队,然后有机会提拔的人,进入护卫队,再从护卫队调入总裁卫队,能进入总裁卫队的,都是士官一级了,再从总裁卫队返回陆卫队,形成这种循环。 “阿敏带五千人出西平堡寻找我们大军,想一举击溃我们,真是痴心妄想!我们没有这么傻,不可能跟他们兵团作战!”谭疯子气定神闲的下令道“陆卫队中最强的是侯三团长亲自带的四个营!以侯团长之威名,陆卫队精锐的强悍,完全可以正面迎击阿敏!边打边撤,其他各路扎好口袋,我们关门打狗,转着圈教训阿敏这头疯虎!” 众将听罢,都点头,轻声议论。 侯三提醒道“谭大哥现在对于游击战越来越有心得了。可阿敏所带的五千八旗精锐,想必是努尔哈赤的两黄旗或者两白旗的精锐,形成一只拳头,若是不分散的话,我们即便能围住他们,以我们一万多一点的兵力,也是不足以围歼对手的。而且,别忘了,努尔哈赤在西平堡至少还有五千多精锐大军为策应部队。” “的好,最怕他们分兵,不分兵倒随了我们的心愿!”谭疯子道“只要他们敢出来,并且是合成一股,我们就利用山地地形跟他们转圈打,一天打几次,不让他们歇着,不让他们找到人。”谭疯子语重心长道“侯团长,这次的成败,主要看你的了!你负责逗弄阿敏这头疯虎!不能让他咬着!也不能跑的太快,让他感觉追不上,而退回西平堡。” “谭团长放心,我一定完成差事。”侯三保证道。 谭疯子点点头,并没有额外对侯三什么,对其余人道“你们要多注意建奴大军与辎重的脱节。建奴最拿手的是射术比我们好,比我们射的远,比我们射的准!但射箭要箭矢嘛,他们最大的辎重就是他们的箭矢,干粮,干粮至少带五天的,箭矢至少每个人一百只,五千人就是五十万箭矢!一万装一大车,光箭矢就至少得准备五十大车!加上粮草,他们的辎重至少上百车!转圈不是为了打他们的先锋部队,而是为了让他们脱节,打他们的尾巴。” “是,总指挥!”几名高级将领虽然也都是团级,却都很恭敬,这就是韦宝军的层级分明,谁是总指挥,谁就是这次战役的主官,大家都得听他的。 “就是不知道阿敏会派多少人守卫辎重。”侯三道。 “我们假设一半一半!这是最保守的一种!我自己是认为,阿敏应该会带四千人打头阵,一千人负责运送辎重。”侯三道“打着打着,他们的具体部署就能看出来了。” 谭疯子点头“没问题了。” “到时候打起来,就靠大家自己了,派人联络也来不及。”谭疯子道“战场情况瞬息万变,除非是绝好的机会,能一举吃掉阿敏大军的机会,否则尽量不要死磕。” “是,总指挥。”众将再次答应。 “还有一个问题,后勤补给放在哪里?”侯三问道。 “从娘娘宫到右屯卫的海边,这一片二百多里地,随时变化,这些由辽南警备司令部负责,我的部队负责策应,不会断了大家的军粮。”谭疯子解释道“我们的后勤保障比建奴要好的多,建奴在冰天雪地当中,只能自己带够干粮,都是步行,他们顶多带五天。侯团长负责引誘阿敏大军,我们其他五路人马,谁得着机会,谁就打他们的辎重车队!并不具体明确哪一路人马。” “如果阿敏留了一千人以上的人马守卫辎重,不管你们哪一路,单凭一路都是打不动的。”侯三道。 “所以,一路负责阻击,在切断了阿敏大军与辎重联系之后,拦住回救的阿敏大军,其他四路要一起打他们的辎重!打完辎重,大军再联手一起打阿敏,具体设想就是这样。先咬住阿敏大军辎重部队的,记头功。然后各队按歼敌数量论功。”谭疯子笑道“大家都想立功,人人机会均等。侯三,你们的任务最难,但是你们也最容易打死最多建奴。” 侯三淡然一笑。 众人散去,万大喜对谭疯子道“团座,这次我们护卫队和陆卫队联合行动,团座又是总指挥,要是咱们没法先找到阿敏大军的辎重部队,并先咬住他们,咱们就没面子了。” “呵呵,打仗打的是整体,不是打面子,想有面子,咱们就跑快一点,紧跟着阿敏大军,不停的騒扰他们,总能找到机会的。”谭疯子笑道。 随后两天,侯三的四个营边打边走,引着阿敏大军主力4000人在西平堡东南侧一带山地转圈。 每次阿敏要与侯三决战,侯三让人临时构筑个防御阵地,扔几发手榴弹,防御个一两个时辰,又接着跑。 反正就是阿敏每次感觉就要将侯三的军队包围了,却又围不死,每次都是将将让侯三的四个营跑掉。 这样,在第三天,终于让张轩、陆远、张浩波、高谊通的四路陆卫队人马和谭疯子所率领的护卫队人马中的陆远所部找到机会,咬住了阿敏大军的辎重部队。 等到阿敏反应过来,回头要打的时候张轩所部承担起了阻击任务,将阿敏的大军与他的辎重部队隔开。 张浩波、高谊通和和谭疯子的三路人马立刻上去配合陆远所部围歼建奴阿敏大军的辎重部队。 整个作战计划都在谭疯子的预料当中,现在就看韦宝军的牙口好不好了。 不管是韦宝军,还是建奴,双方交手过多次,彼此都有一些心得。尤其是韦宝军。 阿敏其实这还是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与韦宝军作战。 来这种战争,应该是越熟悉越好,努尔哈赤应该派此前在辽南多次与韦宝军交手的代善、岳托和德格类等人领军才是,但是他们多次失败,已经失去了努尔哈赤对他们的信任。 “全军冲锋!”谭疯子高喊道。 随着谭疯子的喊声,护卫队这边一千多人拼命冲锋。 四路大军合计七千多人,另外两路,侯三和张轩的兵马合计四千余众,前后夹击,与阿敏的四千主力大军缠斗在一起。 现在就看七千多宝军这一边,能否在阿敏大军冲开缺口之前,将一千人马的建奴辎重部队歼灭了。 “打!狠狠的打!”谭疯子看着不断前冲的所有人,声嘶力竭的大喊。虽然已经是正规部队的高级将领,但是谭疯子依然保持着当土匪时候的色。 建奴阿敏所部辎重部队的主官是一名八旗三等固山额真。 固山额真高喊“遇到埋伏了!快,快往前冲,与阿敏将军的大队人马会合!” 阿敏的部队为清一色满人,所有人都是甲喇,战斗力很强悍,虽然一千人在七千多大军的包围下,却并未惊慌,整齐有序的射箭反击,使得冲过来的宝军战士一片一片的倒下。 若不是宝军占据的是有利的山地地形,居高临下,还有手榴弹,在平地上,双方互射的话,建奴这一路一千人马的辎重部队,别打七千韦宝军,就是打一万四千韦宝军都问题不大。 这一仗打的天昏地暗,压力最大的是夹击阿敏四千主力的侯三所部和张轩所部,虽然他们也有四千人,但建奴主力的战斗力太强悍了,若不是两面夹击,张轩所部的阻击阵地早就要被攻破。 战斗一直持续了三个多时辰,到夜里七八点钟的时候,建奴的辎重部队基上被消灭。 也是占了野战的便宜,宝军的野战能力弥补了战斗力的不足,加上有手榴弹帮忙,加上建奴主力没有足够的箭矢,战争天平开始扭转。 “将军,我们的箭矢不够用了!每个人只有两三枝箭了。”副将提醒道。 阿敏满头大汗,听辎重部队那边好像没有动静了,叹口气道“撤!先赶回西平堡再。” “不救咱们的人了?”副将问道。 “救不了了,过了这么长时间,应该不剩下几个人了,等下再把大军都赔上!”阿敏大声道“都听着,都跟着我往西北方向突围!” 众人大声答应一声“是,将军。” 阿敏要走,谭疯子肯定不能让他走。 现在七千多人这边,死的还剩下四千多人,伤亡比虽然是三个韦宝军士兵怼掉一个建奴士兵,但这已经很不错了,若不是宝军的精锐部队,又处于地形优势,否则是打不出这种伤亡比例的。 四路大军合兵一处,谭疯子带着四千多人过来与张轩所部会合。 张轩所部也伤亡过半,五路大军合在一起正好五千人多一点点。加上侯三的一千五百多人马,总数不到七千。六千六七百人的样子。 六千六七百人要围攻还剩三千二百多人的阿敏部主力,难度依然很大。 双方的人数比,也与之前的一万一千比五千,差不多。 这就是一场赤果果的消耗战,也是韦总裁需要的消耗战。 如果这次战役的指挥官是侯三,可能打到这个程度就差不多了。 但指挥官不是侯三,而是谭疯子。 “向所有人下达冲锋命令!黑灯瞎火的跟建奴拼了!两个人能拼死建奴一个,就是我们赚了!全拼光了,大家就死在这里!算是为总裁尽忠了!弟兄们,给我冲!”谭疯子大喊道“吹号!吹总攻号!” 嘟嘟嘟嘟! 总攻号很激昂,很嘹亮。 总攻号一响起,所有的宝军战士都没啥想法了,只知道去拼命,去冲锋! 这些人不是护卫队和陆卫队的精锐,就是新军中表现最好,最勇敢的士兵,忠诚度都没有问题,勇猛程度稍差。 汉人的确不如建奴勇猛。 “这样不行吧?别等到打到最后,我们反而被建奴全歼了。”侯三赶到了谭疯子这边,焦急道“放开一道口子,让建奴走。咱们这么点人,才二比一,根围不死建奴的。” “不行!总裁让咱们到这里来,就是和建奴拼命来了的!人死光了,明天就能从辽南调人过来!咱们要让建奴看看咱们的战力!这是晚上,大家都看不清楚,咱们两个打一个,吃不了大亏!以后再想找晚上围歼建奴的好机会就难了。”谭疯子道。 “你啊,谭老哥,你真是疯子。”侯三叹口气。 “我不疯的话,为什么会叫谭疯子?”谭疯子呵呵一笑道“老弟!总裁养咱们这些吃军粮的,就是让咱们拼命的嘛!而且,现在已经打成这样了,咱们想放建奴走,人家还不一定走呢!现在就是拼意志力的时候,谁更有尿性,谁就占便宜!咱们也别在这里闲话了,都去冲杀去!” “你谭老哥不怕,我也不怕,去就去!”侯三也被谭疯子激起了血性,撸起袖子,抽出了腰间腰刀。 “走!都上!所有团营长都给我上,咱们一个人不留!”谭疯子对身边的军官们喊道。 众人都被激起了血性,一起呐喊着答应。 之前还有些战术技术要求,现在都是黑灯瞎火的乱砍杀,就真的只是凭着一股气了。 宝军凭着微弱的人数优势和弓箭优势,对付只剩下大刀长矛,箭矢彻底打光了的建奴,稍微占便宜一点点。 又战斗了近三个时辰。 黑暗中总是让人更加忧虑,这时候的阿敏就是这样。他需要判断宝军的意图,阿敏的判断是韦宝军肯定不止表面上这么点人,肯定还有后续军队赶过来。他不信汉军敢这么勇悍。 阿敏带人连冲十几次都冲不出去,气急败坏骂道“你们这些废物!我堂堂八旗精锐,五千大军,干不过一万韦宝军?都给我冲!跟着我!” 阿敏带头往西北方向冲,所有人跟随,终于带着一千五百多人杀出了包围圈,仓皇往西平堡方向退却。 谭疯子随后整顿兵马,一万一千多大军,还剩下将将三千多一点人马。 侯三和谭疯子两个人都伤痕累累,精疲力尽的靠坐在大树边,听取了伤亡汇报。 “幸好建奴主动跑了,要是他们跟我们拼到底,一点是我们被全歼。”侯三轻声道。 谭疯子闻言哈哈大笑“关键他们敢跟我们拼吗?这一仗打出了天地会大军的威风,指定已经吓破了建奴的胆子,看看他们还不敢像在辽东边军面前那么嚣张一样在咱们天地会大军面前嚣张。” “赶紧打扫战场,大军撤回娘娘宫附近休整吧?也不知道总裁知道战况之后会高兴还是不高兴,一次性死了近八千弟兄,这可是咱们最精锐的弟兄,主力中的主力呢!”侯三苦笑一下。 “大军撤回娘娘宫附近休整!”谭疯子随即下令,然后对侯三笑道“放心吧,总裁肯定高兴!咱们今天打垮的可是努尔哈赤的近卫亲军!咱们是主力中的主力,对手可是老奴的家底。” 半上午,阿敏带着一千五百余人的残部赶回到西平堡。 努尔哈赤听完具体战报,勃然大怒,一个大巴掌直接甩到了阿敏脸上“你混账!韦宝军敢拼命,你为什么不敢拼命!为什么不与他们拼到最后一个人?你回来干什么?” 阿敏被努尔哈赤打蒙了,解释道“大汗,我怕他们还有后续援军啊,我带的可都是精锐中的精锐,是我八旗大军最勇敢的勇士们啊,都拼光了,以后大汗打仗靠谁?” “你就是平时叫的响!我看你还不如代善!今天若是代善,肯定与对方拼到底!”努尔哈赤恨铁不成钢的瞪视阿敏一眼之后,转身叉腰。 阿敏急忙道“大汗,再给我重整大军,我这就带人去战过!” “还战什么?你一战就弄死了我八旗大军三千五百多最最精锐的勇士!对手到底是谁指挥的?韦宝军为什么有这么强悍的战力?”努尔哈赤百思不得其解的怒吼道。 “不知道主将是谁,不知道具体是韦宝军哪一路人马。”负责查探消息的细作头子道。 “不知道不知道,你们什么都不知道,要你们有什么用?”努尔哈赤怒道。 “大汗,那接下来怎么办?”阿敏低声问道。 “暂时不要去碰韦宝军了,就守住广宁和西平堡周边就可以。”努尔哈赤无奈道“等开春吧!这段时间以防守为主!” “是,大汗。”众人齐声道。 “那就这么看着汉人破坏咱们的庄园和牧场?”阿敏不甘心道“这样,会寒了大金国上上下下的心啊。” “让所有庄园和牧场心戒备,四处设狼烟!都向广宁和西平堡靠拢!你们分成几路,一看到有狼烟就赶去救援!眼下只能这么办!韦宝这是急于找我们拼命!他越是急,我们就越不能轻敌冒进。他想把战场放到咱们的地盘,咱们就要想办法在开春之后,把主战场重新放到辽南去!把他后方的农田破坏殆尽,看看他们还有什么办法!他们的粮食压力比我们大得多,因为韦宝手里有几百万辽民!在冬天打仗,我们的确吃亏。” 天启四年冬 【0571 血战连山关】 “大汗,我们八旗大军打仗从来没有这么窝囊过。”阿敏嘟囔道。 “你不窝囊,你为什么不敢与韦宝军死战到底?该死战的时候你不敢,现在你来劲了?现在韦宝军已经证明了他们完全有能力在野外与我八旗精锐对抗!还是我们最精锐的大军!上次你带去的可都是两白旗的精兵!”努尔哈赤道“韦宝军的打法很聪明,他们知道不停的寻找战机,我们也要这么做,看对手的下场会很惨。” “知道了,大汗。”阿敏急忙低头,不敢再乱话。 宝军在西平堡一带大破建奴大军的消息当天就传到了韦总裁手里,韦总裁有些亢奋了。 “打的很好!还剩六千五多人,明我们最有经验的军官们还在!立刻增补!给谭疯子和侯三他们补满两万人!”韦宝对辽南警备司令部团长韦献珏下令道“挑选最忠诚,最想立功,在政治上最要求上进的士兵过去!大军都是打出来的!另外,辽南再征兵十万!” 韦宝不是上头了,而是改变了当初的想法,他不想大规模征兵,对财政要求太高了。 军队是正式编制,征兵要耗费大量的金钱,将来还要安置。 但是韦宝现在觉得这些都不算事,要是拿不到辽南,前期付出了这么多都要打水漂,以后的事情,以后再吧。 “是,总裁!”韦献珏行了一个标准的军礼。 “好,你下去吧。”韦宝淡然完,看向地图“谭疯子和侯三他们在西平堡和广宁与建奴扳手腕,我们要给他们做好后勤保障!未来将开辟三个战场!除了沈阳抚顺战场,西平堡广宁战场,还要在浑河与太子河流域之间开辟威宁堡和清河堡战场!调护卫队的万大喜去沈阳抚顺敌后战场,谭疯子继续留在广宁西平堡战场,调侯三去威宁堡清河堡战场!我们就是要把战火引到建奴的地区去,就是要跟他们拼钱多,拼粮食多,拼人口多!我看他们能坚持多久!?” “是,总裁!我立刻将总裁的命令传达下去。”韦献珏再次行礼。 韦宝点点头,等韦献珏走后,对吴雪霞道“告诉行政总署的人,把所有老百姓都集中到甜水和青台峪来!从甜水和青台峪不停的修筑城堡,直到修到连山关关城下面为止!建奴不是设立了大营,喜欢对峙吗?我们就跟他们对峙!三百多万人口,其中有百万劳工!还有源源不断的从朝鲜运过来的人!这个冬天,所有人都别闲着。” “就怕粮食要不够了,重体力劳动,每个人每天至少得消耗一斤纯粮食,否则没法干活。”吴雪霞提醒道。 “先不管!”韦宝看了一眼吴雪霞“没有粮食就向建奴要!他们能抢汉人的牲口,人口,我们为什么不能抢建奴的?” 吴雪霞嗯了一声,没再什么。 韦宝对林文彪道“通知朝鲜统计署,加快从朝鲜搞粮食的速度!朝鲜王李倧一天不撤销与李适的敌对,我们就和他们打一天!” 林文彪点头道“是,总裁。” “朝鲜方面做的很不错,不但打仗不用向我拿钱,还几天就送一批朝鲜劳工过来,还不停的一直送粮食过来!对朝鲜统计署和朝鲜警备司令部发表彰,赏十枚天地会勋章!”韦宝接着道“名单你们和底下斟酌一下。务求公平!其中至少要有三枚天地会勋章是给朝鲜人的!对了,再增加一套忠诚勋章!是专门奖赏有功将士的!下发50枚!让总参谋部今天就定出图案,明天刻板,赶制,三天之内发到西平堡战场去!” “是,总裁。”林文彪答应道。 天地会勋章就是黑红两色五角星旗勋章。 天地会总共有两种勋章,还有一种是总裁勋章,上面刻有韦总裁的头像,是最高荣誉,至今还没有发过。现在增加了一套军队专用的忠诚勋章,等于已经有三套勋章了。 这还是与军队相关的荣誉,天地会干活的人,还有机会领取劳动勋章。 不过劳动勋章的数量比较少,一年只发放十几枚。是为了表彰各行各业先进工作者的。 韦宝军在紧锣密鼓的布置下一波战争,与此同时,辽东也收到了消息,孙承宗和祖大寿都知道了韦宝军在西平堡一带大破了建奴阿敏所部的事情,阿敏所部可是建奴精锐中的精锐,带的是努尔哈赤的近卫军,这给明朝边军和蓟辽兵马以十足的震撼! 毛文龙也几乎在同一时间得到了消息,因为毛文龙在辽南来就有一些细作,辽南又到处都是报纸,消息很发达。 孙承宗、祖大寿、毛文龙、袁崇焕,等等等等,凡是关注辽南局势,与建奴密切相关的明朝方面官员,都被震惊了,谁都没有想到韦宝军有这样的力量,能跑到建奴腹地打这么大的仗,给予建奴足够的打击。 不谁胜谁败,反正以汉军的军力,能给予建奴大军重创,在他们眼里,这已经是实打实的成功了。 谁都不会去关注,汉军死了近六千人,而建奴只死了三千多人的,这种表面数据。 不过,辽东边军、蓟辽军队体系、东江军这三方面虽然都被震惊了,却不约而同的选择了沉默,好像不知道这件事一样,完全没有任何动作。 打仗就要开拔费,要大批的军粮,大冷天打仗,消耗是平时的三倍以上,他们都没钱,也搞不到钱,也不会去向大明朝廷搞钱,因为知道要也白要。 还有,就算能搞到银子和粮食,也舍不得与建奴硬碰。 因为他们不是韦宝,韦宝可以不计成的与建奴对耗,他们不可以,能不能杀到建奴先不,自己一方但凡有一点点损失,那损失可没人补充,都得算在他们自己头上。 “恩师,没有想到韦宝有这样的实力!”袁崇焕道。 孙承宗看了袁崇焕一眼,不动声色道“你想什么就直吧。” “是,恩师有没有觉得韦宝的野心太大,能力也很强?”袁崇焕道。 “你是担心韦宝会造反吗?”孙承宗笑着一摆手,“你想岔了。你看看造反的地方的人,都是什么样的人?吃不饱饭才想造反,我相信韦宝治下的百姓都能安居乐业,试问安居乐业的地方的百姓,怎么会造反?谁会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 “关键韦宝他已经像是一个独立的朝廷了,我真想不出,这天底下还有谁能独立号召这么多人与建奴对抗!即便是江南那些最有权有势的世家大户,很多家合在一起,也不见得有韦宝这份实力!”袁崇焕道“恩师和韦宝有师生关系,要是韦宝真的有什么问题,恩师将来恐怕会遭牵连,所以,恩师最好及早防备,还是多派一些官员到辽南去吧。” “现在不是这些的时候,韦宝独立和建奴拼杀,斗个你死我活,我们不能提供哪怕是一点点帮助,我已经于心不安,这个时候再搞这些动作,不是拆台吗?你也把心思多用在正道上,多关心辽南和建奴方面的局势变化吧!”孙承宗不高兴的教训了袁崇焕一句。 “恩师的是。”袁崇焕一惊,急忙收住了话头。 祖大寿和毛文龙虽然对于韦宝有能力独自斗建奴,都很眼红,但祖大寿想给韦宝拆台也办不到。 而毛文龙因为刚刚与韦宝发表过声明,这个时候不会再捣乱了。 又过三日,到了正月中旬,刚刚过了传统的元宵佳节,努尔哈赤赶回了连山关! “我们已经收到消息,韦宝军正在不停的往西平堡一带和抚顺,威宁堡一带增兵!韦宝军准备在我们的大后方开辟三个战场!除了沈阳抚顺战场,西平堡广宁战场,还要在浑河与太子河流域之间开辟威宁堡和清河堡战场!”努尔哈赤阴沉沉的道“看样子韦宝当初并非虚言恫吓!韦宝军真的要跟我们拼命了,要拼个你死我活。” “骄兵必败,父汗,韦宝军太骄狂了,居然想到我们腹地打仗!我们只要在甜水和青台峪附近打掉他们的新军大军,切断他们的兵员,他们就没办法了。现在正是我大军发动进攻的最佳时机!甜水和青台峪不是辽阳城,城池虽然高厚,却不大,他们大部分新军大军都驻扎在城池周边,我们完全可以主动出击。”皇太极谏言道。 努尔哈赤来是不打算在冬天发动大规模战争的,但是韦宝不停增兵自己腹地的三个战场,声势越来越大,让努尔哈赤没法忍了,再忍下去,连山关这边可能连军粮都送不过来了,一路上都将是韦宝军。 韦宝军星罗密布,大有燎原之势。 “可以!皇太极为这次主将!连山关万人队出动,我亲自带一千甲喇坐镇连山关!我八旗新军一个打他们二十个也不成问题!我倒要看看韦宝军将能打的军队都送到我们后方去,他这十几万新军有多少战力!打仗不是孩子过家家,不是弄一堆老百姓就是军队的!”努尔哈赤给大家鼓劲道。 “父汗的不错!”代善主动请缨道“父汗,请准许我为前锋!韦宝军的新军都是农户,连兵器都没有,用的都是镰刀斧头,很多人甚至连农具都没有,只用木棍为兵器!我们八旗精锐要是打不过这种军队,将无颜见父老兄弟。” “好!代善!德格类!岳托!济尔哈朗!你们为先锋!先锋主将代善。皇太极,阿济格,阿巴泰,你们为中军,中军主帅皇太极!明日兵发甜水外,目标为尽量多杀韦宝军新军,多杀天地会的辽民,见人就杀,一个不留!他们不是喜欢拼人多吗?我就看看他们有多少人能被我们杀!?”努尔哈赤大声道“今日将酒肉都拿出来,大家痛痛快快的饱餐两顿,明日都给我狠狠杀敌!” 众将闻言,热血沸腾,一起大声叫好,都要杀尽了汉人方肯罢休,杀气腾腾,喜气洋洋。 次日清晨,努尔哈赤亲自在连山关关城门上对众将和大军喊话‘勇士们,我八旗的勇士们,用你们手中的钢刀,用你们背上的弓弩去教训汉人吧!杀光他们!’ “杀光他们!杀光他们!” 众将和大军一起齐声呐喊! 从连山关到甜水只有四五十里地,清晨出发,中午就能到。 今天雪后放晴,算是冬日中比较利于进攻的天气了。 韦总裁亲自坐镇甜水,第一时间知道建奴正在发兵过来,立刻召集众将听令。 这是韦总裁第一次指挥一场战役,真正意义上的指挥!以前他都是大概个战略方向,怎么打,都由着底下人。 “我们现在在甜水周边有14万新军。”韦宝道“韦献珏,除留下万人进驻甜水之外,你带万人往辽阳城方向退却,建奴若追击,你们就边打边撤,一部分进入辽阳城,一部分布防在辽阳城周边。” 韦献珏大声答应道“是,总裁!” “韦家庄,你带3万人,往析木城一带撤退,建奴若是追你们,你们除一部分退入析木城之外,其余在析木城周边布防,绝不允许建奴绕过析木城,威胁海州和耀州一带。”韦宝接着下令道。 辽南警备司令部仅次于韦献珏的团级军官韦尽忠大声答道“是,总裁。” “常五爷,你带总裁卫队驻防甜水,与我在一起,韦献珏给我留下的一万人,也统统归你指挥。”韦宝道。 “是,总裁!放心吧,我们有上万人,有总裁卫队,还有充足的粮食,甜水若有失,我提头来见总裁。不过,总裁也请暂避锋芒吧?不要留在甜水了。”常五爷道。 “不行!我必须留在甜水!我若是走了,大军就不是暂避,而是逃跑了,我在甜水,所有的兵士想法会不一样!会知道我们这番调动,并不是怕了建奴,而是战略侧击建奴大军!”韦宝抬手制止了常五爷的话,“现在时间有限,此事不必再议。” 常五爷点点头,“有我在,誓保总裁没事。大家伙都放心吧。” “程宗猷副总参谋长,你带三万新军往青台峪方向撤退,除一部分兵马退入城中之外,其余在青台峪周边驻防,一定要阻止建奴大军虚晃一枪,再次南下打我金州地区和旅顺口地区。”韦宝接着道。 程宗猷来是韦总裁请来的少林师傅,是大明锦衣卫的骆思恭骆养性父子介绍给他的。 韦宝虽然没有学习少林功夫,但是经常与程宗猷对练,经常与程宗猷聊天,发现程宗猷对于兵法有很深的见解,便让他平时与常五爷一起在总参谋部挂职,程宗猷现在也算是天地会高层人士了。 程宗猷虽然已经年过六旬,但是身体很好,反应很快,十分珍惜老来受到重用这段恩遇,对韦总裁和宝军的事情十分上心,所以韦总裁能放心将三万新军交给他。 “总裁放心,我保证完成总裁交办的差事!不让一个建奴跨过青台峪。”程宗猷当即保证道。 “好!分头行动吧!”韦总裁分派完毕,自己也忍不住一阵激动,曾几何时,会料到自己有朝一日能动不动就指挥十几万大军作战啊? 这次是他将能征惯战的一批高级将领都派到建奴的敌后战场去了,这才有一个契机,亲自调动指挥兵马。 一会儿工夫就将14万大军分成了四路,除了自己亲自带常五爷和一万多人加上总裁卫队驻守在甜水之外,其余三路,一路七万大军撤往辽阳城方向,由韦献珏指挥。一路三万撤往析木城方向,由韦尽忠指挥。一路三万撤往青台峪方向,由程宗猷指挥。 反正韦宝自己人觉得自己分派的妥妥的。 “是!总裁!”众将整齐答应一声,有素的急急去自己的队伍布置调动去了。 “告诉行政总署的人,动员老百姓火速撤离,不准让建奴伤害一个老百姓!”韦宝对林文彪道。 “总裁放心吧!经过上回金州地区的教训,现在老百姓都听话了许多,让逃往山中就逃往山中,让往哪儿撤就往哪儿撤,很少有人不听话。”林文彪道‘我这就去办。’ 人都走光了,吴雪霞嫣然一笑“以后总裁就都自己直接指挥吧?总裁亲自指挥,他们都很听话,效率高的多。对大军士气也有帮助。” “今天是谭疯子和侯三他们都不在,我才亲自上阵的。”韦宝笑道“以后都由我直接指挥,要他们干什么?总不能天地会所有的事情都由我亲自做吧?” “那倒也是。”吴雪霞笑眯眯道“不过我有一事不解,避敌锋芒我理解,也不用避开的这么彻底,把人都调走吧?建奴一来,就只能缩在城里啊?好歹也让大军接仗一下再吧?打不过再撤也来得及。” “那又何必?可以减少的伤亡,肯定要先以防御为主的。而且,这种大规模调动,身就是对各路新军最好的训练。”韦宝道“打仗不光打的是战场拼杀,还有指挥员和士兵的被调动能力,执行作战命令的能力。” 吴雪霞掩口一笑,很欣赏的看着自己的男人“我觉得你比我舅父有将军的风范多了。” “呵呵,拿我跟祖大寿比?我还真没有将他看太高。”韦宝微微一笑。 “喂,不要太骄傲啊,我舅父也不差的,要是有你这么多人口和钱粮,我舅父指挥起来不会比你差。而且,我舅父在辽东和辽西都有很高的声望呢。”吴雪霞声反驳道。 韦宝又忍不住呵呵一笑“我没你舅舅差,他算是名将吧!”只不过,韦宝没有出来的事是,后世以成败论英雄,祖大寿再能打,也磨灭不了最终投靠了建奴,给大家留下的不好印象了。 汉奸首先都是负面形象,后世的人听到汉奸两个字,就会觉得不怎么厉害,否则当汉奸干什么? 代善领着前锋部队五千人,皇太极亲自领着中军五千人,合计万人大军,都是建奴精锐,气势汹汹而来。 刚一接仗,韦宝军就分成三路且战且退,这让代善觉得很迷茫,亲自赶到皇太极的中军请示下一步该怎么办? “韦宝军都是属兔子的!放一通弓箭就跑了!还往三个方向逃!带着十几万人,连一仗都不敢打就跑的事情,我真还是头回见到!现在咱们追哪一路?”代善问道“甜水城池虽然不如辽阳城高厚,但城中一定要重兵把守,若是有上万守军,咱们一万人是攻不下来的。” “这是他们的老法子了!韦宝军最大的厉害之处,就是够不要脸!”皇太极皱了皱眉头,看向地图思。 聪古伦格格在皇太极身边一直没有过什么,她自幼跟随在皇太极身边,一般是不会乱揷嘴的。 这次韦宝军与八旗大军重开大战,最为纠结的人自然要数聪古伦格格,聪古伦格格既希望己方能胜利,又不想韦宝输。知道无法阻止两边打仗,就只有安心当个看客,尽量不在心里偏颇哪一方。 但起来简单,谁又能做到内心的坚守? 皇太极抱着胳膊在地图面前,“你知道他们撤退的兵力吗?我要三路,准确的兵力。” “知道!”代善道“一路七万大军撤往辽阳城方向。一路三万撤往析木城方向。一路三万撤往青台峪方向。” “辽阳城,析木城,青台峪。”皇太极重复了一下这三个地名,然后又重复数字“七万,三万,三万。之前我们估计韦宝军现在有十四五万人在甜水一带!那这么,甜水至少留了上万人!” “差不多是这样。”代善点头道。 “不要管这些城池,我们不能总是被韦宝军牵着鼻子走!他们人多,城池我们哪一座都攻不下来的!攻城之际,会有源源不断的韦宝军围堵我们!接着,我们又会以失败告终!”皇太极冷静的分析道。 “那怎么办?就这么回去?”代善不甘心,而且很好奇。 “不!这次没有重大收获,我们决不能收兵!我们要彻底打乱韦宝的计划,不能让他牵着鼻子走!”皇太极坚定道“辽南的城池满打满算不过50座!很多城根容纳不了多少人。所以,韦宝下面有三百多万近四百万老百姓,不管怎么样,都是不可能全部进城躲避的!我们的目标不该是韦宝军,而应该是辽民!辽民杀一个少一个!韦宝军若是放任我们到处追杀辽民而不管的话,他们会怎么样?会失去民心!你们看韦宝的报纸,的最多的一句话就是为老百姓服务!韦宝惯会收买人心,所以,绝不会放任我们到处追杀辽民不管的。” “我懂了!我们到处追杀辽民,引得韦宝军来与我们决战?”代善喜道。 “不错!”皇太极笑着点点头。 “有什么具体的想法了吗?要杀百姓,也得有个方向吧?”代善追问道。 “析木城!先假意进攻析木城,在析木城一带杀人,将韦宝军都引过来!然后虚晃一枪,北上辽阳城!再到辽阳城一带杀人。两个回合下来,韦宝军不敢不与我们决战!在野外,我不相信韦宝军能和我们两个拼一个!我不知道阿敏是怎么被人家打出两个拼一个的战绩来的!?就算韦宝军派往我们腹地的都是精锐大军,但阿敏带的是大汗的近卫亲军,是两黄旗和两白旗最精锐的军队!”皇太极道。 “不错,阿敏这个废物,也就成天叫的响!真打起仗来,没什么用!”代善道“我们假意进攻析木城,再转道辽阳城,不定还能一举收复辽阳城,若是收复了辽阳城,辽阳城与连山关互为呼应,韦宝军再想在辽南北边住脚就难了!我们可以随时随地出击,直到把他们都赶回金州地区去。” 皇太极见代善完全理解了自己的意图,含笑点头,并对众将道“大家听令!” 众将立刻严肃的直,等着皇太极发号施令。 “代善带着先锋部队五千人专找辽民杀,你们捏成一个拳头,不要分兵,像扫地一样两里路两里路的扫过去!我中军为你们从旁掠阵,一旦有韦宝军赶来阻挠,立刻包围,来多少包围多少!”皇太极出了具体办法“注意,不要往大山深处去,专门找山坳,首尾呼应,严防被韦宝军靠人数优势围困。” 虽然建奴在冬天没有骑兵优势,但关外毕竟大部分是平原地势,建奴擅长弓箭,只要视野开阔,建奴仍然有很大优势。 “放心吧,我们吃了几次亏,不会再上当了。再,我们上万大军在一起,韦宝军若想围困我们,至少要调动十几万人,我们又不傻,还能在原地等着他们围上来啊?发现韦宝军,上去就一通狠揍!我看他们怎么形成包围圈!”代善笑道。 “心一些,总是应当的!”皇太极道“好了,去吧!扫荡析木城一带辽民,引出韦宝军与我们决战!” 众将一起躬身答应“是!” 随着建奴大军挺近析木城一带,这一带立刻有数万百姓被杀,不管男女老幼,建奴见人就杀!冬天不需要人手干活,而且,皇太极这次的作战目标很明确,就是要靠杀辽民,而将韦宝军引出来决战,所以,完全不打算掳掠辽民去当奴隶,只是一味的杀人。 韦尽忠在析木城周边组织了一次防御战,刚一交战,就被建奴打的溃散,只能下令往耀州和海州方向撤离。 韦总裁收到消息,震惊不已,“这个皇太极,丧心病狂!居然靠杀老百姓来迫使我们与他们作战。” 吴雪霞微蹙秀眉“现在怎么办?建奴这招的确是很阴损啊,他们这么做,我们不得不迎战了,但是在野外,我们打不过建奴的。除非预先扎成很好,地势很利于我们的包围圈还差不多,但这基不可能,建奴多次吃亏,一定学精了。” 韦宝点头“的确很不好办!皇太极是学精了,居然不再围绕攻取我们的城池做文章了。也不找我们的军队作战,一味的追杀百姓,这是流氓做法!只可恨我们的战力与建奴相差太大。要不然,真想出动所有人跟他们拼了!” “总裁,以我们的新军战力,与建奴正面作战,无异于以卵击石,想拼都没有钱,打仗不是靠人多。”常五爷提醒道‘但必须拿出对策来,不能让建奴这么一直杀下去,照建奴这个速度,一个月内能杀掉上百万辽民!’ “命令韦献珏带六万大军南下,与韦尽忠所部会师,合计九万兵马,给我层层阻击!从韦献珏军调一万人,前往青台峪,与程宗猷部会师,合计四万人马,进攻连山关!努尔哈赤身边应该只有一千多人,他们出动了上万大军进攻析木城,这段时间又没有建奴增兵辽南的情报,不会错的!”韦宝果断下令道。 “总裁要进攻连山关?连山关易守难攻,纵使努尔哈赤身边只有一千多人,四万多新军也不见得能攻克连山关啊,这样强攻,伤亡会十分惨重的!”吴雪霞不解的提醒道。在吴雪霞印象里,韦宝从来不做这么‘赔’的买卖。 “传令吧!”韦宝内心大吼了一声不管了!老子不过了,但是这句话,他没有吼出来,当着部下的面,这么吼,有失风度,韦宝并不觉得那样豪放,会给部下留下什么好印象!反而会让人觉得他失态,他乱了方寸。 众将齐声答应。 “不过这也也好,强攻连山关,建奴大军必然回救,这样就没有办法继续四处追杀我们的老百姓了。”吴雪霞在众人走了之后道“一天杀我们几万百姓,想想都可怕,建奴真是丧心病狂了。” “他们来就丧心病狂!”韦宝捏紧拳头,恨不得吃努尔哈赤和皇太极的血肉。虽然明白战争来就是这么残酷的道理,任何人和事,都是历史当中的,都是潮流推动出来的,若是他自己重生在建奴一边,八成也是这么个路线,但韦宝仍然恨的不行,恨的咬牙切齿! “好了好了,不生气了。”吴雪霞温柔的安慰韦宝,“现在更应该想想,九万人阻挡的了建奴万人大军回援吗?四万大军都是新军,能攻克连山关吗?” “不想了!攻克不了,我再把所有城池的守军都调过来!还能凑个七八万人!再不行就再征兵十万!建奴有事就把辽民当中的青壮年男人都杀光!”韦宝怒道“靠女人,也照样能搞生产,搞建设!” 韦宝的是气话,但并不是不切合实际的胡八道,再征兵十万,对于现在的天地会来不是难事,老百姓对天地会的信心加强了,在辽南再征兵二十万青壮年男人入伍都不是难事。而且韦家庄还有五十万人口!至少二十万青壮年!韦宝一声令下,韦家庄的壮丁会义无反顾的全部到齐,百分之百到齐,韦宝有这个信心。 一旦有稳固的后方支持,人就有底气,这点和家带给人的温暖是一样的。 而且韦宝感觉这种气话很爽,他做不出这么变态,拿人头去堆积战争的事情。 但想到自己现在动动嘴巴,随便一个决定就能决定上百万人的生死,这种感觉是无可替代的。 “嗯,不想了不想了。”吴雪霞连声道,心中则暗暗害怕,怕韦宝真的情急之下再下达扩大征兵的命令。 在四万人即将对连山关发动攻击之前,韦宝亲自抵达大军之前。 看着战队整齐,像模像样的新军。 韦宝很清楚,这些人很有可能不久之后就都要变成亡魂了!他心疼这些生命,心疼即将拨发出去的巨额抚恤银子。不清楚这一次战役的结果。 “将士们!你们即将面对的是建奴奴酋努尔哈赤!你们这一次的战斗必将载入史册!”韦宝大声道。 虽然能听清楚他讲话的,也就是在最前面的千把人,但全场很安静,四万多人都竖着耳朵,希望能亲耳听见总裁训话。 “现在我命令,勇士们,战士们,为了解放全人类的伟大理想和伟大事业,用你们的热血去铸就辉煌吧!”韦宝振臂高呼道。 “凝聚意志!保卫总裁!” “凝聚意志!保卫总裁!” “凝聚意志!保卫总裁!” 士兵们齐声高呼,越喊越整齐! 响声震彻天地。 这八个字是他们入伍训练中喊的最多的口号。 韦宝很满意这雄壮整齐的场面。 韦宝身边的王秋雅和吴雪霞也为这种场面而迷醉,受到了深深的心灵震颤。 “出发!”韦宝拔出了腰间的黄金佩刀,对着连山关方向大喝。 http:///txt/886/ 。_手机版阅读址 天启四年冬 【0572 夺取连山关】 ,最快更新明鹿鼎记最新章节! 大军开始开拔! 从集结之地到连山关,不过十里地,一个时辰就能抵达。 这次作战的指挥官是常五爷,常五爷和程宗猷一起向韦宝行了一个标准的军礼之后,随着大军出发。 这一仗打的异常激烈,以数万之众攻打坚城,这在宝军历史上还是头一回。 连侯三和谭疯子都还没有过这样的经历,就被五旬开外的常五爷和六旬开外的程宗猷给赶上了。 攻击没有什么具体战术,没有炮火支援,只有人海战术。 宝军有重型攻城车,有大型投石机,还有装满了火油的投掷罐子,配合毒气罐子和少量的爆破药,威力还是有的。 四万多人的大军分成八组,每组五千人。 两组负责射箭和投掷石块,毒气罐子,另外六组负责轮番攻城,毫不给建奴以喘息的机会。 这是最大强度的攻城战。 “大汗,韦宝军的攻势太猛了!这样怕是顶不住!弃守连山关吧?”范文程低声向努尔哈赤谏言。 努尔哈赤没有回答他,皱眉看着不断死人的惨烈场面。 韦宝军最厉害的主要是毒气罐子,扔过来一个就引起一片黄烟,黄烟所过,倒下一片八旗兵。 虽然这种毒烟不至于闻着就死,但是闻到之后,因为有氯气成分,会造成短时间窒息,呼吸不畅,喉痛,流眼泪,无法战斗。 韦宝军的攻城梯子,云梯,重型攻城车不断冲过来。 “留少了人了!”努尔哈赤低声对范文程道,这是努尔哈赤直接承认自己指挥失误了,不该放上万大军进入辽南围剿的。这在努尔哈赤来说,是很难得的事情。 范文程点点头。 “但是我们不能弃守连山关!死的剩下一个人也不能弃守,若是我们走了,皇太极和上万大军将被困死在辽南!”努尔哈赤道。 “大汗没有想到韦宝的新军也这么有战力,这是谁都想不到的事情!这不奇怪。连山关眼见着守不住了!即便现在派人传信,皇太极带大军回援,我估计也来不及了!”范文程道。 “来不及了!也得死守!不能再在城墙上与韦宝军消耗!赶紧飞雕传书给皇太极,让他不惜一切代价带大军回援!命令放弃连山关城门和城墙,全部转入关内与韦宝军打斗!能打多久算多久!大家搅和在一起之后,韦宝军就没法使用毒雾了!”努尔哈赤虽然面对危机的形势,却并没有慌乱,冷静的下达了命令。 努尔哈赤身边的传令兵大声答应着,几个传令兵同时飞奔去传令。 “大汗先退出连山关吧!大汗决不能有任何不测。”范文程道。 “不,我要和我的勇士们在一起!有我在这里,大家才能奋勇杀敌。”努尔哈赤道。 努尔哈赤身边几名大将一起劝说努尔哈赤先走,先离开连山关,他们一样会奋勇杀敌,努尔哈赤只是不肯。 韦宝在外面观战,本以为就算能攻破连山关,至少也要一天功夫呢,却没有想到,大军进攻才一个多时辰,就破城了? “小宝,你快看!我们攻进去了。”吴雪霞高兴之下,也不记得要在外人面前叫总裁了,直接连小宝都称呼起来了。 韦宝并没有不高兴,也没有很高兴,心思完全不在吴雪霞怎么称呼自己上,他在想玩什么努尔哈赤亲自坐镇的连山关,会这么容易攻破? “你怎么不说话?在想什么?”吴雪霞问道。 “我在想努尔哈赤要干什么?”韦宝随口说完,顿了几秒钟便恍然大悟道:“我知道了!他这是怕了我们的毒雾罐子!呵呵,努尔哈赤上当了,毒雾罐子需要附带火葯的,我们的火葯早已经告罄,就剩下最后几十个了,再打一轮就没有了!他肯定以为我还有很多这种毒气罐子,吓得开城,准备跟我们在城内打巷战!这让我们捡了大便宜了!” “嗯,我们四十多个人打他们一个,就算建奴各个都是铜墙铁壁也不行。”吴雪霞肯定道。 韦宝嗯了一声,却并没有说什么,建奴的强悍他是知道的,具体打起来是怎么样,谁知道? 巷战不像是大规模的正面对冲,能压缩一些建奴的优势。 宝军以人数优势,四十多个人打一个,时间长了,累也累死建奴。 事实证明,建奴真的很强大。 巷战开始之后,韦宝军蜂拥进入连山关关城内。 连山关的关城没有多少民居,绝大部分都是军营,都是给兵卒住的那种大通铺,长长的木头屋子,墙壁都是由又大又粗的圆木组成。 双方都不怎么施展的开,尤其是宝军,宝军人多啊,一伙人挤在一起,各种农具不停挥舞。 建奴方面则显得训练有素的多,几人一组,由拿短刀和盾牌在前面抵挡的,有拿长矛在后面刺杀的。 韦宝用望远镜在城墙上官场,只见宝军士兵不停死人,半天不见建奴死一个,不由的心焦不已。 古代这种你砍我一刀,我刺你一枪的打法,韦宝实在看不下去。 “这是刚刚开始,等会建奴打累了,应该就会不同的,我们人多,有优势。”吴雪霞看出韦宝不高兴,安慰道。 “早知道这么容易破城的话,应该在攻城之前布置好,破城之后不要厮杀,先放火烧城,把建奴都驱赶出去再说的。”韦宝道。 “放火?建奴又不傻,放火也要人去放啊,建奴肯定会全部挤到那面城门方向,不被火烧到,那样的话,你一时半会还得不到连山关呢,还有,你忘了吗?咱们在这边打,皇太极肯定要带大军回援的。”吴雪霞反驳道。 韦宝嗯了一声,不由的看向析木城方向,不知道韦献珏、韦尽忠两部联合组成的近十万人的大军,能否抵挡的住皇太极回援。 韦宝甚至担心他们能否按时到位。 韦献珏和韦尽忠的人马已经到位,正在全力阻挡建奴回援连山关。 皇太极已经接到了努尔哈赤让飞鹰传书的消息。 皇太极当即下令全速返回连山关! 韦献珏和韦尽忠的人马,与皇太极和代善的兵马,因为都是流动作战,所以宝军无法按照擅长的打法构筑防御工事,只能在广袤的平原上和建奴对射。 “韦宝军是疯了,这是要全部和我们拼光!”代善看着一片片倒下去的韦宝军,却一点不肯后退,很是惊异于汉人的凶悍,没有想到这些汉人新军也能这么勇武。 “他们这是在用人命换时间!倘若连山关有失,我们很有可能将被封死在辽南,将没有援兵,没有粮草供应,最后只能被韦宝军灭掉!所以一定要争取时间,不能跟他们这么耗!”皇太极道。 “这么耗下去,其实是我们占便宜的,但是若要硬冲,盾牌能抵挡弓箭,却抵挡不了火箭啊!我们死的人就会多了。”代善道。 “管不了这么多了!分成三队,不惜一切代价回援连山关,能回去一两千人,也能解围连山关,只要连山关在我们手里,其他的以后再说!”皇太极大声下令道。 代善答应一声,遂将近万人大军分成他和岳托、济尔哈朗各带三千多人马的三队,皇太极和代善在中军! “不行了,建奴要猛冲了!我们可能抵挡不住!”韦尽忠焦急的看着建奴正在列队,停止了进攻。 “嗯,全部扎堆的话,一定挡不住建奴冲锋!我们现在还剩下八万人左右,你带3万人在这里顶着,我领5万后撤两里地!等你的防线被冲破,他们便冲不破我的防线了!你们再返回与他们混战一场。等他们重新集结,我们再分出一半人马后退两里地布防,至少能多打四五个来回,怎么样也能坚持到天黑的!”韦献珏快速道:“这样的话,应该能为总裁他们攻打连山关赢得足够的时间。” “好办法,就这么办!”韦尽忠大声答应一声,“团座,你带人后撤吧!” 韦献珏立刻派传令兵传令,一百个营,五万大军开始后撤。 还在集结当中的皇太极远远看见了宝军的调动,立刻识破了宝军的意图,大声道:“贼人好狡猾!他们这是要后退布防,我们冲破一道防守,冲破不了第二道!然后第一道防线的人会追回来找我们缠斗!等我们打退了贼人,再冲击他们第二道防线的时候,他们可能又已经在身后布置好了一道防线,一直这么缠斗下去,我们恐怕天黑都突破不了韦宝军的防守。” “那怎么办?”代善经过皇太极这么一说,立时醒悟,觉得皇太极说的很对。 “我也想不到好办法!只能希望我们的勇士们能杀的猛一些,不给对手留下再次布防的时间!最好是能通过两到三次冲击,将他们全部击溃!对手毕竟是新军,等人死的过半,会胆寒心寒,那时候不会像现在这么整齐的布阵的!而我们的勇士们则将越战越勇!”皇太极道。 代善大声答应道:“说的是!”心中却暗忖,你这说了不等于没说一样吗?谁还不知道要打的猛一些? 但是韦宝军虽然战斗力很弱,大都是拿着农具的新兵,会射箭的人连两成都不到,弓箭的威力并不强,可对方布阵确实有一手,不管怎么冲击,都站的很整齐,并不会出现一下子就溃散的局面。 这都得益于宝军的军制!宝军是班排连营这种组成的,到了连长一级,至少都是通过了一个大循环,从新兵开始,在警备司令部的预备役部队训练,然后再进入护卫队或者陆卫队,然后在立功之后升级为士官,然后进入总裁卫队,然后再从总裁卫队再次回到连队的军官。 这些军官不能说有多能打,但是经过一系列的进化,军事素养已经很不错了。 只要军官们知道该怎么打,他们不乱,他们所带的营连排就不会乱了阵脚,所以,根本不可能出现崩溃的局面。 代善、济尔哈朗和岳托很快将三队大军分好,随即发起冲锋! 代善、济尔哈朗和岳托的三路大军冒着宝军的火箭,各扔下上百具尸体,冲入了宝军阵营中。 被建奴冲进了阵营,宝军就只能边打边分散了。 “不要追!不要追!继续向前攻击,现在的首要目标是回师连山关!”皇太极大声对代善道。 代善很不甘心,这么好的追杀机会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错过,也只能大声约束部众,继续攻击前进。 要是建奴分散追击,那真的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到达连山关了,虽然可以全歼近十万宝军,却将丧失连山关,这是建奴不能容许发生的事情。 就这样,建奴大军一波攻击之后,能向前推进三里地,但也得付出四五百人的死伤代价。 而宝军也至少要付出四五千人死伤的代价。 一个白天,建奴整整发动了十几波攻势,向前推进了六七十里。 离连山关还剩下最后三十里地的时候,建奴还剩下三千多人。 而宝军近十万人马也死的还剩下三万多人了,双方的人数比并没有太多变化,依然是差不多十比一的样子。 皇太极和代善等人在黄昏的光影中心急如焚,所有建奴将士的身上都沾满了鲜血,也包括皇太极。 连皇太极都亲自投入厮杀,可见建奴急成什么样了。 聪古伦格格一直在马车中看着外面的战况,她不是第一次直观的看大军作战了,这么惨烈的战事,她真的还是第一次看见。 以往八旗精锐作战,总是一边倒的追击,明军一边倒的逃跑,或者是明军守城,反正从来没有见过这种反复鏖战,缠斗的局面。 “格格,韦宝的人马真硬!我看他们比明军还厉害!”莫雅琪也坐在马车中,就坐在聪古伦格格身边。 “不是韦宝的军队比明军厉害,他们其实都是一些并不会打仗的农夫罢了,是韦宝厉害,能叫这么多农夫死都不退的为他卖命,也不知道他用了什么法子。若当初汉人都是这样抵抗,我父汗现在不可能获得盛京城和广宁的大片土地。”聪古伦格格道。 “韦公子是很厉害的!不知道大汗怎么样了?咱们要是不能及时赶到连山关为大汗解围的话,大汗有危险,贝勒的大军和格格,都有危险了。”莫雅琪微微点头。虽然韦宝是大金国的仇敌,但莫雅琪一直称呼韦宝为韦公子,并不骂他。 “我是不用担心,韦宝不会伤我。”聪古伦格格叹口气道:“我就担心父汗会死战不退,父汗要是被韦宝杀了,或者是被韦宝抓了,父汗这么刚直的性子,肯定宁死不屈的。” 聪古伦格格说着说着,便红了眼圈,抹起泪来。 莫雅琪急忙解下腋下的云帕为聪古伦格格擦泪:“格格别担心,大汗要是抵挡不住,会撤走的,绝不会有事。” “你又不是不了解父汗,父汗什么时候扔下过底下人独自逃生?而且,父汗也从来没有经历过这种局面。”聪古伦格格哽咽道。 其实努尔哈赤发展到了这个程度,一生当中什么大风大浪没有经历过?只是聪古伦格格从懂事开始,在她的印象当中,八旗大军都是所向无敌的罢了。 所以她才会以为努尔哈赤从来没有经历过这么困难的局面。 建奴着急,韦献珏和韦尽忠更急,因为连山关到现在还没有拿下来! 他们是一直在派侦骑往来与连山关和阵地之间的,阵地在一步步的靠近连山关,人数越来越少。 宝军负责阻击建奴万人大军的士兵们都早已经精疲力尽。 而且这些都是新兵,与建奴一个白天,连番十几场恶战,剩下的这三万多兵士,大都已经吓的寒心了。眼睁睁的看着数不清的大军变的越来越少。 建奴的士气并没有受到太大影响,同样是减员严重的情况,宝军新军缺乏训练的劣势就越发明显了,阻击大军随时有崩溃的可能。 还有比韦献珏和韦尽忠着急的人,那就是韦总裁。 韦宝此时正眼睁睁的看着连山关里面持续了整整一天,四处火光冲天的胶着战况。 到现在为止,连山关仍然没有能够完全拿下来,努尔哈赤仍然亲自领着一百多人在另一侧城门边上坚持抵抗。 而进攻连山关的四万多大军还剩下不到万人了,连常五爷和程宗猷都亲自投入了白刃战。 “天黑了!你们冲回去,杀光汉人!把失去的地盘再夺回来!”努尔哈赤哑着喉咙嘶喊! 一百多建奴将士,各个身经百战,能留到最后时刻的,全部是努尔哈赤最亲信的兵将,勇猛之际,随着努尔哈赤的命令,他们真的又开始往回打,打了一天,仍然有余力。 “大汗,咱们先退出连山关吧?不管能否守住连山关,大汗走了,他们才能没有后顾之忧啊!若是大汗被韦宝抓了,一切都完了!”范文程流泪劝道:“我们先退出连山关,我保证能让大汗知道连山关每时每刻的战况。” 努尔哈赤倒不惧怕随时会扑上来的宝军,但他知道自己决不能被韦宝军抓住或者杀死,他个人对于整个大金国太重要了! “再等一炷香,援军若是还不到,我就带几个人先撤吧!”努尔哈赤叹口气,终于同意了范文程的建议。 范文程闻言大喜,急忙点燃了一炷用来计时的香。 “放狼烟,再与皇太极他们联络一次,看看他们到哪里了!”努尔哈赤接着道。 “是,大汗!”努尔哈赤身边一名亲兵答应着,将火把投入身边的一尊盛满了狼粪的瓮中。 滚滚狼烟顿时起来,虽然黄昏的光影很弱,却还是能让远方看到的。 天若是彻底黑了,狼烟就没法看见了。 这是努尔哈赤和皇太极之间能联系的最后一次机会。 此时皇太极等人已经距离连山关不足十五里路程了! 本来还有三十多里路程的,他们刚才一波进攻打的太猛,连着突破了宝军两道防线,宝军紧紧缠了十多里路,才重新拖住了建奴大军的脚步。 “是大汗的狼烟!连山关还在我们手里!”一名亲兵对皇太极道。 皇太极见状大喜,急忙道:“我们也放狼烟!” “是,贝勒!”亲兵大声答应一声,急忙着手放狼烟! 皇太极的狼烟与努尔哈赤的狼烟遥相呼应。 “大汗!看,是我们的狼烟!皇太极离我们不到十五里地了!”范文程目测之后,急忙禀告。 努尔哈赤也手搭帐篷急忙去看,喜道:“太好了!皇太极他们赶回来了!告诉勇士们,再坚持一下!看样子,顶多半个时辰,他们就能赶到!咱们不走了!” “大汗,不行啊,还是在一炷香之后先撤出城吧!?”范文程道:“要是按照正常回师的话,皇太极和代善他们的人马早就应该回师连山关了,显然是被韦宝军的阻击军队给挡住了!还有,现在连山关已经大部分在韦宝手中了!援军回来,还得先攻破城门!并不容易的。咱们剩下的人马可不多了。不如大汗出连山关,然后让贝勒他们也不要回连山关了,从连山关两侧的山道出关吧?连山关两侧的山道还没有被韦宝军用城墙封堵上,等大军会合之后,再设法夺回连山关不迟。” “不行!你想让我放弃连山关?这绝对不行!连山关易守难攻,若是失去了连山关,哪里还能轻易夺回来?而且,一旦连山关到了韦宝手里,即便连山关两侧山路仍然可以通行,我们也不敢绕过连山关进入辽南了,很容易被韦宝军切断退路,全军被围的!”努尔哈赤想也不想便拒绝了范文程的谏言。坚定道:“连山关绝不容有失!失去了连山关,我们等于已经失去了整个辽南!” 范文程没有说话,暗忖,你要是连命都保不住了的话,你还拿什么守连山关?一个连山关,难道还比不上你的性命?辽南再不能丢,又能赶得上你堂堂大金国陛下的性命吗? 就在努尔哈赤犹豫,举棋不定的时候,韦宝也看见了努尔哈赤与皇太极一先一后放出的两道狼烟。 “不好!皇太极带人杀回来了!已经离连山关很近了!”韦宝道:“让人关死城门,决不能让皇太极进入连山关!把我的总裁卫队派出去,赶紧解决连山关中残余建奴!” 韦宝飞快的连下两道命令,不到万不得已,他是舍不得将自己的总裁卫队派出去的。 像韦宝军的新兵,四五十人也不见得能拼死一个建奴。 护卫队和陆卫队的老兵,可能十几个能拼死一个建奴。 而总裁卫队的士官们,差不多五六个能拼死一个建奴,很稳健的拼掉。 但总裁卫队的士官,至少要半年以上才能看出来哪些人有天赋,适合端军队这个饭碗,培养周期还是其次,找到有军事方面天赋的人,可就不容易了,一万青壮年可能也就挑出百来个。 此前在河间府打明廷水师营,在辽南也用过总裁卫队几次,人都已经死过一圈了,现在的总裁卫队都是最近抽调上来的士官,而且因为军队军官奇缺,最近抽调上来的士官肯定不如之前按照正常流程上来的士官素质高。 底下人答应一声,立刻传达总裁的命令。 连山关内的建奴本来就还剩下一百多人,现在只是凭着一口气吊着往回冲,早已经是强弩之末! 人再有毅力,再有体力,也有个极限,毕竟人不是机器,机器也得加油,建奴在宝军工程的一开始,也不过是一千多一点人,现在打到最后一百人,可想而知,这一百来人累成什么样了? 现在总裁卫队一冲,战斗转眼就要结束! “大汗,不行了,不能再拖了!连山关肯定守不住了,等不到贝勒他们回防了!”范文程声嘶力竭的喊道。 “撤!撤出连山关!”努尔哈赤是久经战阵的人,一看就知道真的顶不住了,这下不用范文程再多费口舌,大声召唤身边几名亲兵赶紧走人。 努尔哈赤等人开了城门,径直向连山关东面退走。 连山关全部落入韦宝军掌控。 战场上没法用飞鹰传书。 努尔哈赤撤出连山关之后,只能苦等,失去了连山关,想派人联系皇太极,也只能听天由命了,不见得能找到皇太极的人马,努尔哈赤派人去告知皇太极,不必进攻连山关,连山关已经丢了!让皇太极赶紧从连山关附近的山道突围,赶紧冲出辽南。 “终于拿下连山关了!”吴雪霞興奋的看着韦宝。 韦宝倒是一脸淡然,用了四万多兵力,死的就剩下不到万人才拿下连山关,真没有什么值得高兴的。 韦宝并不知道努尔哈赤一直在城里,刚刚才逃走,还以为努尔哈赤早就走人了呢。 若是知道努尔哈赤刚刚才走,一定更加恼火。 不过,现在韦宝顾不上想其他的,死死盯着皇太极和代善大军攻来的方向。 天启四年冬 【0573 获得整个辽南】 还剩下不到两千人的皇太极和代善大军,再次冲破了韦宝军拦截军队的阻击阵地,已经到了连山关城下! 韦献珏和韦尽忠的人马已经不足两万,军心被建奴大军打的溃散,无法再收拢,无法再靠近。 皇太极和代善并不知道努尔哈赤已经走了,现在连山关已经完全是韦宝军在控制了。 一到连山关城下,便开始疯狂的攻城。 连山关内的宝军守军虽然苦战了一整天,已经非常疲惫了,但是毕竟有近万人,连山关的城墙又险峻高厚。 以两千人不到的兵力,攻打近万守军防守的坚城,韦总裁丝毫不担心,坐在城楼中观看,仿佛这不是一场战争,而是一部戏剧。 整场战役,真要紧张,也就是刚才知道皇太极和代善大军已经到了连山关附近,而连山关内的建奴残部还没有完全扫除的时候,那么一阵比较紧张而已。 “尽量拖住他们,尽量全歼这股建奴!”韦宝咬牙切齿道。 可他知道,自己的是空话。因为,拿什么全歼这股建奴呢? 韦献珏和韦尽忠的人马被打散,现在仍然在收拢当中,而且看溃散的态势,即便收拢,恐怕也顶多只有一万把人了,人数不多是其一,重点是军心已经被打散,完全没有战斗力了,至少短期内不可能立马恢复,要恢复也至少要经过十天以上的休整,重建心理。 显然,现在这个节骨眼上是来不及了。 皇太极不可能攻打连山关十天之久。 所以,韦宝现在既怕皇太极忽然带大军走了,又怕皇太极一口气将连山关给攻破了。 “建奴虽然才不到两千人,似乎随时能攻破连山关一般!总裁,得找好退路,召集总裁卫队回来,万一连山关守不住,突围出城。”林文彪道。 “建奴真是厉害!”吴雪霞也吃惊道“他们来的一路上,应该已经被我们的大军阻挡了整整一天了吧?还这么能打!看这样子,真的有可能攻入连山关呢。”吴雪霞也道。 “宝,得及早安排,不可大意。”王秋雅也跟着道。 三人完全没有理会韦宝刚才的话。 韦宝从三人的言辞中听出来了他们的看法,他们都认为建奴有可能突破连山关城防,甚至是很有可能! 韦宝想的是剿灭皇太极和代善这股建奴精锐,最好能杀死皇太极,韦宝可不认为建奴凭着不到两千人马,有事攻入连山关,和他们想的完全是两码事。 “怕什么?传令下去,全军死战!”韦宝冷然道“告诉将士们,我与他们共存亡!” “总裁!”林文彪大惊。 “不必再了,快传令!”韦宝怒瞪了林文彪一眼。 不是韦宝上头了,甘于冒这么大的风险,而是韦宝觉得建奴攻下连山关的机会几乎为零!虽然城墙只有六米多高,但是连山关是建立在山上的,身山势就很陡峭,就算没有这个雄关,想徒步上山都费劲,随便扔颗石头下去都能砸死一个人。 “是,总裁!”林文彪欲哭无泪,能的大声答应道。 命令下达下去,过了一会儿,常五爷和程宗猷就都赶到了韦宝身边。 “总裁!”二人一起行军礼。 韦宝点头道“两位师傅,辛苦了。” 他们称呼韦宝为总裁,但韦宝并没有称呼他们的军职,只是称呼他们师傅,这是私下的感情。 “建奴虽然人不多,但仍有可能攻入连山关的!”常五爷知道总裁这个时候听不进去这种话,仍然低声提醒了一句。 韦宝没有回应,看着手举着盾牌和弯刀,一排排很整齐的在城墙下面进攻的建奴。 仰攻的关系,加上这支建奴大军当初出去执行的就是围剿任务,并不主要是攻城任务,所以建奴虽然有云梯,却数量不多,主要靠火烧城门,想从城门攻入。 因为开始韦宝军进攻努尔哈赤的一千多大军防守的连山关的时候,已经将连山关的正面城门毁坏的差不多了,这个时候的城门就剩下一个大概的形状,大部分是用石料和木料堆积而成的。 所以,建奴拼命的要将木料和石料搬开,韦宝军则不断的填充,两边主要围绕城门战斗。 城墙上面,韦宝军士兵不停的点燃木料往下投掷,以达到火烧建奴的目的。 他们发现火烧的效果比石头砸的效果好,建奴的臂力普遍很大,有盾牌挡住头,再大的石头砸下来,也很难砸死人。这充分体现了建奴身就很会打架,军事方面的天赋普遍比汉军高的多。 这与他们的渔猎生活方式有关。 农民很难打赢猎人。 “攻进去,谁最先攻进去,赏银1000两!”皇太极大声疾呼,已经急疯了,不知道努尔哈赤现在生死如何?关键是没有确定继承人啊,大汗要是忽然死了,他并不能稳操胜券。如果多人争位子,大家的实力又差不太多的话,大金国就真的要完了。 将士用命,上百建奴兵将堵在城门口与韦宝军厮杀。 “总裁!先到另一头城门去吧!别在这里看了!”常五爷急了,不停劝道。 程宗猷也道“建奴这是疯了,他们是不要命了也要攻入连山关中了!看样子是人人抱着必死之心!总裁,先到另一头城门去避一避吧!?实在不行,还能暂时撤离。” 努尔哈赤就是带着几个人从另外一端的城门逃走的。 到那头去,见着情势不对,可以走的掉。 林文彪、王秋雅和吴雪霞也开始劝。 韦宝被众人七嘴八舌的的有些急了,有些慌了,举棋不定了,来他是深信建奴凭着不到两千人的兵力,攻不破有上万大军把守的连山关的! 但眼下建奴和韦宝军汇聚在这么的一段城墙附近,以命拼杀的时候,双方的斗志高下立时显露出来了。 政治固然重要,但是这些新兵并没有受到太多的政治熏陶。 就在韦宝迟疑的时候,已经有几个建奴冲进城门了! 这几个建奴是在战斗中,快速的从城门上的破洞挤进来的! “总裁!快走!建奴攻进来了!”林文彪急的都破音了,很想让他身边的几名特工把总裁给架走! 只可惜,林文彪即便有这样的魄力,也没有这样的权力,这不是在拍电影,不管是军队还是统计署,所有韦宝底下的人受到的政治教育就是保卫总裁,听从总裁的命令,在韦宝的下辖众人中,他们把韦宝看的比皇帝要尊贵的多,韦宝就是他们的天。 韦宝没有回答,而是下了城楼。 常五爷、程宗猷、林文彪、吴雪霞和王秋雅大惊,不知道韦宝要干什么去?难道要亲自去杀建奴去吗? 韦宝正是有这种想法,才跑进来几个建奴,韦宝觉得问题还不大! 韦宝随身仍然带着手枪,只不过以前带两支,现在只带一只,倒是会带上两盒子弹。 这么危机的时刻,韦宝觉得是时候装一波逼了! 以前他使用手枪,会遮遮掩掩,主要怕明不了来源,现在不怕了,因为韦家庄有自己的兵工厂,虽然目前只能造手榴弹和毒雾罐子,还远没有到造枪造炮的技术,但总归不会无法明来源。 而且这里没有外人,除了宝军将士就是建奴,不必担心‘吓人’。 常五爷、程宗猷、林文彪、吴雪霞和王秋雅,还有几名贴身特工,以及韦总裁的三十多名贴身卫队,这些卫兵是不会被派出去的,他们是总裁卫队中的卫队,已经到了当兵的最高级别,类似于后世的中南海保镖了。 大家拦又没法拦住总裁,只能跟着一起下了城楼。 正在拼杀中的宝军将士们见总裁下来了,震惊之余,胆气也陡然升腾,重振士气与建奴拼杀,纷纷大喊道“总裁,让我们来就可以了!” “总裁,这里危险。” 之类的话。 韦总裁却充耳不闻。 几名建奴打斗中听闻是韦宝,都不顾一切的要冲过来杀韦宝,他们都是第一次见韦宝人,但是韦宝这两个字,已经是早就听烂了的。 还有十多个即将要从城门冲入的建奴听闻是韦宝到了,也打了鸡血一般边拼杀边往里面冲。 一名离韦宝最近的建奴,十分勇悍,连续砍翻七八个宝军士兵之后,啊啊鬼叫着举刀向韦宝冲过来。 韦宝冷静的掏出左轮手枪,打开保险,13米左右的距离,砰地一声枪响,稳稳的一枪爆头,正中那建奴眉心。 众人惊异之余,见那人高马大,身高将近两米的建奴像一头巨大的黑熊,怦然倒地,震起无数尘土。 刚才还乱纷纷的战场,仿佛出现了短暂的定格。 只见韦宝迎头走来,砰砰砰!一枪一个,瞬间击毙三名建奴。 愣神当中的,已经快要从城门门上的大洞中冲入的建奴们,如同看着鬼魅一般看着韦宝,不约而同的用盾牌挡住了头。 韦宝在离他们不到五米远地方,再发两枪,把一轮子弹全部打光。 两名建奴当时便失去了生机,原因很简单,盾牌纵使能挡住头,却无法遮挡全身,韦宝这两枪分别击中了两名建奴的撒尿部位,打的很准,直接将建奴的命根子给打掉了。 这不是阉割,阉割顶多痛的昏过去,这是穿入,命根子充盈主要血管,直接穿入,跟打太阳穴是一个概念,可以直接夺人生机。 这一下,吓得十多名建奴不顾一切的后退,真的被吓着了。 倘若对方用的是弓箭,对方是神射手,他们绝不会被吓成这样。 主要是看清了对方用的东西,黑洞洞的管子,看着像火铳,但是比短铳都要短的多,而且火铳发出来的弹丸哪里有这种威力? 他们都觉得韦宝是会魔法的巫师! 加上来建奴方面就为了丑化韦宝,并且需要污蔑韦宝才不到一年的时间就能够发展出能够和建奴扳手腕的大军来,所以,编造了很多妖魔化韦宝的话。 这一下,被韦宝当面‘证实了’,这十多个建奴不被吓破胆才怪。 “韦宝来了!” “韦宝来了!” 十几名建奴疯狂的往后挤。 无奈他们身后满满当当的都是建奴,都准备往里冲呢。 离着城门百米距离的代善听见韦宝,更加興奋,也更加生气,大骂道“是韦宝更好,谁要是杀了韦宝,老子赏他白银万两!” 只可惜,那些亲眼看见韦宝杀人的建奴士兵,别是白银万两,你就是赏赐黄金万两,他们也不敢去送死。 钱是能壮胆,只是一种鬼魅的恐惧压制住了人对金钱的渴望。 十几人往外挤,上百人往里涌,建奴自己把自己堵死在门洞这里了。 宝军被韦总裁这么牛叉的一通操作,大大的被提振了士气,呼喝着纷纷动手,打架的打架,用石料重新填补城门门洞缺口的填补缺口,忙的不亦乐乎。 连山关城门边的防御再次得到了稳固。 常五爷、程宗猷、林文彪、吴雪霞和王秋雅等人看的心服口服,还包括近万名将士,都十分佩服总裁的勇敢,和总裁起到的表率作用。 关键时刻再多好听的,给再多厚赏,都顶不上统帅亲自冲锋陷阵的威力。 “到底怎么回事?刚才不是看人已经冲进去了吗?”皇太极从后排赶上来,找到代善询问。 “是韦宝!韦宝就在城楼上!”代善对皇太极道。 “韦宝怎么了?韦宝在更好啊!杀了韦宝,赏银万两!”皇太极道。 “我是这么跟他们的,但他们都韦宝真的有法力,会使妖法啊!两只手会喷火,喷着谁谁死!”代善道。 “放屁!纯属无稽之谈!哪里有人真的有法力?”皇太极完,心里也是有点毛毛的。毕竟他们都是崇拜萨满的,相信有天神地神这些存在,要韦宝是萨满可能还有点像,要韦宝是天神地神一般的存在,皇太极绝不会相信。 “我没有亲眼看到,这个不好,不过,现在士气下去了,怎么办?”代善叹口气道。 皇太极看着堵在城门边上的上千八旗大军,冲不进去,就此撤走也不甘心!“若不是必须救出父汗,拿不下连山关,还可以从连山关两侧山道先突围出辽南再!可父汗还在连山关啊!咱们怎么能不救父汗?” “父汗不可能被韦宝抓住!”代善分析道“若真的顶不住的时候,他们可以从另一侧城门先撤走的。你如何确信父汗此刻就在连山关中?父汗匆忙撤走,无法给我们送消息罢了!我看,咱们急切之下攻不下连山关,不如先出去,退到连山关外的驿,看看能否联络上大汗吧!” 皇太极觉得代善的话有道理,又很不甘心的瞪了一眼连山关的城池,特别看了看城楼,他没有看见韦宝,不过猜想韦宝此刻正在看自己,更是气的牙痒痒。 韦宝是真的没有在城楼上,打完了六发子弹的韦宝,此时已经重新装填了子弹,准备等建奴再从门洞进来,他再接着装逼来着。 韦宝的子弹一盒是五十发,他通常手枪里面装六发子弹,子弹盒中装满,总共会随身携带56发子弹。 子弹太精贵,他曾经让人仿制过,韦家庄兵工厂目前还不具备这种技术,所以韦宝轻易不会开枪。 “好了,快下令吧!大丈夫当机立断,能屈能伸,我都不求死战了,你还迟疑什么?”代善催促道。 “撤走!先出辽南再!”皇太极终于下了决心。 皇太极是很不甘心下这种决心的,抛开要救努尔哈赤的心思不,皇太极自己觉得,以现在自己手中的一千多兵力,要攻下连山关,也不是完全没有可能,至少有三成把握!因为刚才已经攻进去了嘛。 而且,皇太极自信,他的精锐大军,即便最终能进入连山关的只有七八百人,屠杀近万汉人也是随手之劳罢了!完全没有难度。 更听韦宝就在连山关中,这可是千载难逢杀掉韦宝的好机会。 代善见皇太极下令之后还恋恋不舍的,急的拖着皇太极走人,命令鸣金收兵,招呼大军撤离。 聪古伦格格和她的贴身侍女莫雅琪坐在马车中,奇怪的看着车外,看着大军撤退。 聪古伦格格不由问车夫道“怎么走了?不是要解救大汗吗?” “格格,我不知道,这得问贝勒爷才知道吧?”车夫答道。 “停车,我找我阿哥!”聪古伦格格道。 “别,大军令行禁止,停不得的,我让人带话给贝勒爷吧,贝勒爷马上就会来的。”车夫急忙道。 聪古伦格格没再逼车夫。 皇太极真的马上就来了。 “哥,怎么回事啊?不攻打连山关了吗?不去救父汗了吗?”聪古伦格格问道。 “不是不救,现在搞不清楚父汗还在不在连山关当中,我们去找一找,若找不到,再返回攻打连山关不迟!穿过山道,到达连山关东面,也可以回头攻打连山关的。”皇太极答道。 这是皇太极对整个大军的统一法,否则,存有与聪古伦格格一样疑问的人不在少数,很多人是很忠心于努尔哈赤的,绝不容许放弃大汗不管,而逃跑。 聪古伦格格听皇太极这样解释,红了眼圈“哥,父汗会不会有危险?” “不会的!一定不会的!父汗身边有最忠勇的勇士,一定能保父汗无恙!我猜测父汗已经在连山关东面的驿等我们了!”皇太极答道。 “就这样丢了连山关,那等于我们已经失去了整个辽南了吗?现在是不是等于我们已经被韦宝给打败了?”聪古伦格格又问道。 皇太极脸红一阵白一阵,这个问题很尴尬,他不知道应该如何回答。 “总裁!建奴退了!建奴退了!”城墙上的宝军士兵发现建奴正在撤离,大声的汇报。 韦总裁还拿着手枪在摆造型呢,闻言大喜,建奴退了?胜利了? 韦宝知道,建奴此时退却的话,他们在辽南一处城池都没有了,只能退出辽南,这就代表整个辽南都是自己的了!这是天大的好消息啊。 吴雪霞惊喜的看着韦宝“总裁,建奴跑了,这下真是太好了!” 韦宝却很淡然,一点表情都没有,他很渴望获得胜利,但是当胜利真的到来之后,韦宝却觉得,用上百万人的生命换来,还近乎完全荒芜,大部分地区都未曾被开发的辽南,真的值得高兴吗? 人总是这样,没有得到之前,孜孜以求,得到之后,不到一秒就能觉得好像没啥。 所以,韦宝自己都很好奇,自己狂喜的心情,居然连几秒钟都维持不了? “怎么了啊?建奴跑了,不高兴吗?”吴雪霞主动拉住了韦宝的手,轻轻地晃了晃。 韦宝握紧了吴雪霞绵软的手,终于露出一点笑容“没有,挺高兴!” 常五爷道“总裁,现在是不是让大家打扫战场?这些穷寇还是莫要追击吧?” “嗯,师傅安排吧!”韦宝点头道‘你们驻守连山关,我带人先回辽阳城去了。这里血腥气息太重,晚上恐怕没法在这里睡着。’ 常五爷点头道“是,不过,仅仅是总裁卫队护送,安全吗?不怕建奴杀个回马枪吗?” “建奴已经走了,失去了连山关,他们不敢在辽南停留的。”韦宝道“不必担心。” 常五爷、程宗猷、林文彪、吴雪霞和王秋雅几个人也觉得是这样,没有人再劝注意安全。 接下来,整个连山关周边和城内开始打扫战场。 虽然死了三万多宝军将士,但大部分人的脸色是平和的,除了极少数死了自己家亲人的会哀伤,大部分人为了能在这样残酷的战争中幸存下来而庆幸,也为了要不了多久就能得到表彰嘉奖,而感到期待。 次日,整个辽南到处在清理清扫战场,到处在张灯结彩的庆祝,悲伤的气氛和欢乐的气氛交替。 韦宝昨天晚上连夜赶回辽南,回到了辽南总裁府,睡到中午还没有醒来。 这段时间太累了,主要是心累,漫长的等待,无边无际的等待,此刻终于有些眉目了。 这让韦宝好像忽然从悬崖边下山一般,到了山脚下,除了睡死过去,似乎没有办法宣泄这份压力。 与此同时,皇太极和努尔哈赤在西面五十里地的驿会合了。 双方都在担心对付陷入韦宝军的包围,见对付都没事,都安心了一些。 但这种安心,转眼就被巨大的悲痛情绪所覆盖。 在崎岖陡峭的山中攀爬一夜才出的连山这片群山。 聪古伦格格和莫雅琪也累坏了,在山中没法再乘坐马车,她们也得攀爬步行。 此时,努尔哈赤看见身边只有几个跟随者,皇太极和代善,还有一大批将领,将领死了大半,兵勇只剩一千余人。 第一次进攻辽南,是由皇太极和代善主导的,死了近两万将士。 第二次进攻辽南,是由努尔哈赤亲自主导的,也死了超过一万八旗将士,比第一次好不到哪里去。 想到这一切,努尔哈赤悲从中来,尽力克制着就要夺眶而出的老泪。 努尔哈赤控制的很辛苦,但泪水还是泛满了眼眶! 聪古伦格格一见着努尔哈赤,虽然已经累的精疲力尽,却还是跑过去扑进了老父怀中大哭,“父汗。” 一抱着聪古伦,努尔哈赤的眼泪就再也抑制不住了,“聪古伦!我的孩子!” 皇太极、代善、岳托、济尔哈朗、阿济格和阿巴泰等人见此情形,想到大军的惨重损失,以及失去了整个辽南的恶果,也都悲痛不已,一个个垂头丧气。 “父汗!您先回盛京城休息吧!我带着兵马重新将连山关夺回来!”代善痛哭流涕的喊道。 “算了,大军先回清河一带休整!先把韦宝在西平堡和广宁,盛京城和抚顺,威宁堡和清河一带的兵马铲除再!”努尔哈赤道“现在再反攻连山关,除了白白搭上余下这一千多将士的性命之外,别无它用!” 众将还想表决心,请战,都被努尔哈赤制止了。 “父汗,此时我们已经失去整个辽南,再派人与韦宝谈判,让他撤了派往我们腹地的兵马吧?从此两家相安无事,韦宝一定会同意的。”聪古伦格格道。 “不!绝不!”努尔哈赤闻言大怒,厉声道“我八旗大军从未如此败过!我们要等到开春,重整旗鼓,夺回连山关!” 努尔哈赤是高傲的人,高傲的人,可以在优势的情况下与对手谈判,绝不会新败的时候与对手谈判,会觉得没有面子! 或者,历史上任何一个族群的领袖,都一定是高傲的人,都有一颗高傲的心,没有这颗心,就做不了领袖! 聪古伦格格知道很难改变父亲的想法,委屈的看了眼皇太极,想让哥哥劝父亲。 但皇太极一点表情都没有,皇太极不会开这种口,哪怕皇太极也觉得,暂时是到了休兵的时候,不宜再与韦宝大战了! 随着韦宝拿下连山关,只要韦宝赶在开春之前将从辽阳城到险山堡的城墙全部连接起来,恢复明初的辽南古长城,再想攻打辽南就十分困难了! 即便开春,没有二三十万大军,也难以打下来,若是真的要出动二三十万大军攻打韦宝,辽东边军和蓟辽兵马要不要提防?漠南蒙古没有完全打败,还有很多部族是与大金国为敌的,要不要提防?还有东江的毛文龙,要不要提防?还有朝鲜,要不要先打的他们归顺? 若是再将收复辽南摆在第一位的话,只恐怕大金国以后什么事情也不用做了。 皇太极是这样想的,范文程也是这样想的,但是大家谁都不敢在这个时候劝努尔哈赤。 聪古伦格格之所以提出这样的谏言,主要是在大金国的立场设想的。 聪古伦格格并不担心自己和韦宝的事情,反而觉得自己和韦宝的事情,在韦宝夺取了整个辽南之后,肯定是板上钉钉,稳稳的了。 因为,越有实力的人,越是能在大金国面前显得举足轻重的人,越是会被父汗高看! 韦宝现在已经有了绝对的应该被父汗高看的资了。 所以,尽管天地会和大金国现在是死仇,但聪古伦格格知道,战争的双方,今天还是死仇,可能明天就是姻亲了。这在大金国是常事。 多少过去血战不止的部族,最后不是与大金国结为姻亲之好? 韦总裁这一觉睡到了半下午方才醒来。 其实他早就醒了,只是不想起床罢了。 “总裁,醒了吗?”吴雪霞甜甜的一笑“我让人来为总裁更衣洗漱吧?” 吴雪霞看着韦宝滴溜溜晃动的眼珠,却并不答话的样子,忍不住又掩口一笑,笑容格外甜蜜,韦宝拿下了整个辽南,吴雪霞简直比韦宝更高兴。 韦宝奇道“我们两轮与建奴开战,死了上百万人啊!你不难过吗?” 韦宝很奇怪,古代人似乎对于生死之事,真的看的很开,他别亲眼目睹了一次次血战,直观的看见无数人失去生机,离开这个世界的惨景。 就算光是看纸面数据,辽南的四百多万辽民和朝鲜人的混合人口,一下子下降到了三百万多一点,也足够令人沮丧,令人悲伤啊,而好像谁都没有把这事放在心上一样。 “死人固然让人难受,但有什么办法呢?北方大地天灾不断,又有建奴肆虐,哪年不死个十几万几十万人的啊?”吴雪霞开解道“现在好了,我们拿到了整个辽南,百万民夫又重新动起来了,大家正在加紧赶修城墙,只要将辽阳城到险山堡的千里城墙连为一体,建奴以后再想进犯辽南,就只能走水路,而建奴不习水战,没有正规水师,几乎不可能,以后辽南的老百姓就能安居乐业了,不必再惧怕建奴。总裁,是不是应该多想想以后的好生活,不必过于感伤于眼前呢?” 。_手机版阅读址 &amp;#&amp;#&amp;#&amp;#&amp;#&amp;#&amp;#&amp;#&amp;#&amp;#&amp;#&amp;#&amp;#&amp;#&amp;#&amp;#&amp;#&amp;#&amp;#&amp;#&amp;#&amp;#&amp;#&amp;#&amp;#&amp;#&amp;# 天启四年冬 【0574 努尔哈赤要见韦宝】 “你还真是看的开。”韦宝淡然道。 他没有笑,也没有皱眉。 曾几何时,韦宝以为自己获得梦想中的辽南,从此能将韦家庄到辽南,辽南到朝鲜,绑定成北方一条扎实的财富线之后,自己会狂喜的。 但是眼下,他几乎完成了一大半,虽然辽南和朝鲜还不稳,但是雏形已经初现,曙光已经可见了。 却并没有想象中的狂喜啊,似乎,一切都是顺理成章,都是天生应该属于他的一般。 就好像自己在现代,不管当多久的鵰丝,不管是否一辈子被压制在社会最底层,都仿佛是应该的一样。 人就是很容易对现状看成一切都是应该的,似乎来就应该是这样。 “不是我看得开,是总裁想太多了,这样会很累的,起来吧?醒了还老躺着,对身子不好,而且,等下晚上又睡不着了。”吴雪霞嫣然一笑。 韦宝点头,伸个懒腰之后,一下子坐了起来。 吴雪霞赶忙让金尚宫和三十名朝鲜美女进来服侍韦总裁更衣洗漱。 韦总裁的朝鲜侍女已经换了一拨了,之前朝鲜王李倧送给韦宝的侍女是二十人,资质都不错。 但是后来朝鲜行政总署的李适,为了讨好韦总裁,在将朝鲜被他斗倒了的数百家世家大户的家奴和亲眷中,又送了四五十万人到辽南来。 这四五十万人当中,挑选出一千名美女,现在总裁秘书处的这三十名专门服侍总裁日常生活的朝鲜美女,就是重新筛选过一次的美女们。 她们已经将原先李倧送给韦宝的二十名美女都替换掉了。 朝鲜女人的颜值比汉人美女普遍低一个档次,但是数量一大,也是能挑出美女来的。 更衣洗漱之后,韦宝也不知道现在算是吃中饭还是吃晚饭,正是半下午。 三十多道菜,菜肴很精致,韦总裁的胃口也很好,边吃边看今天的报纸。 “现在报纸速度这么快?已经把我们夺取连山关的消息都登出来了?”韦宝很佩服报纸的速度。 “嗯,辽阳日报和鞍山甜水、青台峪这边离连山关近,最先收到消息,应该会快一些出消息。”吴雪霞道。 韦宝嗯了一声,拿过辽阳日报看,看了一会,皱起眉头,再看其他的几份报纸。 “我军大胜利,击毙建奴十万余众。”韦宝一边念标题,一边摇头“新闻报道要如实!这样乱写战报是要出问题的。” “鼓舞人心嘛,稍微有点夸大,也没有什么吧?老百姓和战士看了肯定提振士气。”吴雪霞道。 “那为什么没有写我们总共丧失了超过百万的人口?”韦宝道“舆论宣传一定要如实!否则会从上到下刮起一股不实事求是的风潮!如果老百姓和战士都把建奴想的很弱,辽南将随时保不住!记住,即便我们现在拿到了整个辽南,即便能在冬天将城墙都修好,也不代表建奴没有能力再将辽南从我们手里夺走。辽南有漫长的海岸线,有漫长的陆地线路,建奴可以进攻的点太多。若是周边都派出大军驻防,五十万大军防守都未必够用!而我根不想召集那么多军队,我们也养不起这么多军队!现在还是应该以建设为主!要防御建奴,只能依靠全民的力量,从上到下,始终都要保持警惕,都要对建奴的强大有足够的认识!你还记得昨天吗?只剩下一千多建奴,都有能力拿下我们已经有近万人驻防的连山关!建奴是十分强大的,这还是已经与宝军缠斗了一天的建奴!建奴拼起命来,一个打我们二十个都有可能!” “我让人修改吧,可是现在报纸都已经发了,怎么办啊?”吴雪霞问道。 “发了就更正!就道歉!重新用详实的报道去报出每次战役的真相!至少在伤亡比例上,要真实!记住,不怕突出建奴的强大,只要突出我们军民一心,突出感人的英雄事迹,突出军官和地方行政总署的官员的爱军爱民事迹,大家就不会害怕!”韦宝道。 “是,我马上通知下去。”吴雪霞点头道。很佩服韦宝的想法和做法。 吴雪霞骨子里还残留了很多在大明官场那边看到的和听到的经验,一时半会扭转不过来,但她觉得韦宝做的很对。 “还有,军队的军情,这些都是高度机密!可以披露具体战况,但是不要把我们军队的番号都标出来,更不要出现军官的名字!可以突出表彰士兵,以后不要在报纸上表彰连一级,及以上级别的军官了!通篇都是对军官的表彰,这让战士看了怎么想?让老百姓怎么想?合着仗都是军官打出来的吗?”韦宝补充道。 “是,我一并通知下去,让他们注意军情保密。”吴雪霞点头答应。 吃过饭,韦宝去视察医院,辽阳城中建立了整个辽南最大的一家医院,卫队总医院。 因为现在是战时,几乎全部被伤兵挤满了,平时也允许普通老百姓到卫队总医院就诊。 韦宝在常五爷、林文彪、吴雪霞和王秋雅,以及辽南行政总署署长张盘的陪同下来到了卫队总医院。 张盘来是毛文龙派在金州城防卫的主将,现在已经投靠韦宝半年多了,一步步从底层做起,升到了辽南行政总署署长的位置。 韦宝用人,看的是能力和忠诚度,不会因为‘半路出家’而有所偏颇。 在天地会,不存在什么根红苗正的问题,韦总裁最先收了一大批义子,他们除了姓韦之外,也没有获得多少好处,都和普通人一样。 天地会也讲究资历,但资历不代表全部。 从天地会选拔行政人员,首先要求有丰富的社会经验,在职年龄为30岁到50岁就可以看出来。 天地会的行政官员都是很成熟,且不能等到七老八十就得退休的。 这是一刀切的,底层工作人员,底层官员,和高官,都是一刀切,到了50岁,都得退休。 退休不是养老,不是无所事事吃养老金。 退休之后,即便你曾经是一省大员,也同样可以去摆摊卖菜,可以去教书育人,这些都没有丝毫影响。 韦总裁鼓励循环就业,鼓励真正做到全民平等! 资主义制度,自然允许人搞钱,甚至鼓励搞钱,推崇搞钱,把有钱人的形象塑造,拔高。 但天地会下辖地区更推崇道德教育。 你搞钱,只要不违法,那就是你的事。 当官能得到老百姓的好评,这是道德典范,也会被推崇。 道德高尚的人,和有钱人,这是两个并不冲突的人群。 天地会的工作,真的纯粹只是工作,是真正的公务员! 而不是传统意义上的官。 到处是伤兵的哀嚎声,令人听了起鸡皮疙瘩,心里拔凉。 “一定要做好抚恤工作,抚恤工作要落实到每一个官兵的头上!也要做好老百姓的安置工作!”韦宝语重心长的对张盘道“辽南有三百多万人口,这些事情,任重道远啊。” “总裁放心,我们辽南行政总署以及底下各个公署,一定认真配合军队,搞好抚恤工作,不敢有一点懈怠。”张盘立刻保证道。 韦宝点点头,一面走,一面对与他打招呼的医生和护士们致以慰问,示意他们不用管他,做好自己的事情。 对于和他打招呼的伤兵,都会亲切的问候一下。 “我痛!啊!我的腿没了!” 这时候传来很大声的喊叫。 是一群士兵正在将一个伤兵抬进来。 那个伤兵的一条腿,只剩下一半了,显然是被建奴砍掉的。 韦宝心里一惊,以这个时代的技术,包括他天地会已经普及了一点点西医的知识,还是没有办法的,基上,受了这么重的伤,就只能死了! 这个伤兵能活到这个时候,已经算是非常硬朗了。 天地会医学界还没有能力制造青霉素等各种消炎药。 韦宝大概知道个方向,手头也有几简单的医术方面的书籍,但是知道方向和实现技术,还有一道很深的鸿沟。 韦总裁没有特别去对痛苦当中的伤兵什么,也没有召集大家一些漂亮话,在医院待了一会儿之后走了。 韦总裁视察哪里都是这样,走马观花的看一看而已,不会很深入的去了解,只是看个大方向,他更愿意充当一名看客,而不是诸葛亮那种啥事都亲力亲为的大佬。 社会的进步和变化,有一个缓慢的过程,韦宝相信,自己的基础打好了,方向给出来了,自己就偶尔纠偏一下,别让底下人走歪路就可以了。 如果自己事事都打头阵,效果不见得好。 “让韦阔再联络建奴!我们的条件仍然不变,只要努尔哈赤肯出一份书面保证,保证以后再不进犯我天地会,我们可以从他的地盘撤出所有军队!两家修好。”韦宝在出了辽阳城中心区的卫队总医院之后,对林文彪道。 “又要找建奴谈判了吗?”吴雪霞诧异道“你不是谈判什么也得不到,要谈也是等着他们找我们吗?” “那是因为我们当时弱,主动找他们,他们一定不会理,现在情况不同了!我们在两次保卫辽南的过程中已经足够证明我们的强大,更何况,我们现在已经把整个辽南都收入囊中,现在急需要要做的是巩固胜利果实,整顿辽南各地事务,让所有的辽南的老百姓都能过上衣食无忧的生活!”韦宝解释道。 吴雪霞嗯了一声。 林文彪道“好的总裁,我立刻通知韦阔。不过,我们得到的情报是努尔哈赤已经下定决心,要清除在建奴地区的所有我天地会大军,等到开春,发大军与我们决战,誓言要收回辽南。” “哼!他好大的口气,辽南是他的吗?辽南是大明的,他凭什么谈收回二字?”韦宝冷然道“他怎么想的,不管他,我们找他们谈判,代表的是我们的态度!告诉他们,为了两方百姓的利益,敦请努尔哈赤能考虑和谈!” “是,总裁。”林文彪刚要去安排,又想起一事“总裁,朝鲜有好消息了,李适送来奏报,朝鲜李倧同意将仁川一带给我们天地会,并且承认天地会在整个朝鲜拥有特殊商权。” 韦宝闻言大喜,只要解决了朝鲜的问题,他将获得一大片稳定的市场,并且能增加人口。 最重要的是,韦总裁重生穿越这一世,有一个很大的心愿,就是彻底解决鬼子这个隐患。 虽然在正常历史中,鬼子这之后二百多年都将老老实实的,并且是闭关锁国的,直到被西方列强的坚船利炮轰开了国门之后,才走上变法维新的强国之路,然后才开始走****路线,侵略大华夏。 并不会在韦总裁这一世威胁到华夏的利益。 但韦总裁不管这些,不彻底解决掉倭寇,他不甘心,这是韦总裁上一世的夙愿。 从到大看的电视剧,有一半以上都是打鬼子的,早已经深埋下一颗铲除倭寇的心。 对朝鲜,韦总裁可以允许朝鲜作为藩属国的形式存在,只要抓住他们的经济和军事、政治大权就可以了,朝鲜人可以享有与大明百姓同等的地位,直到完全融入大汉族,这都不是问题。 但倭寇不行! 韦总裁没有打算搞的跟**一样,施行种族屠杀政策,但征服倭寇之后,让倭人四散,全部离开东瀛,让这个族群从历史上消散,这个名称从地图上抹去,这是必须的。 这些,都必须在完全拿到了整个朝鲜的统治权的基础上! “我可以去朝鲜!”韦宝对林文彪道“安排一下,五日内出发。” 林文彪点头“是,总裁。还有一事,一直与我们暗中联络的后金刘兴祚已经完全同意归附天地会,多次派人与我们联系,请求我们给出具体归顺时间。” 刘兴祚,后金人称其为刘爱塔,朝鲜文献称之为刘海,辽东开原人。后被“市夷掠去”到建州女真地区,时为万历三十三年(1605年)。 在建州他以才干出众,且“伶俐善解人意”,深得努尔哈赤器重与赏识,被分到大贝勒代善的正红旗。 他参与了后金进攻明朝挺进辽沈之战。以击敌、追逃等功授备御,并迅速高升,直至副将,受命管辖金州、复州、海州、盖州,南四卫之地。成为后金国中声名显赫的汉官。然而后金残酷的民族压迫和奴役,汉人的惨遭蹂躏,深深震动了他未泯的良知,激起强烈的民族大义感,而开始采取对抗行动,“奴欲锄辽人,兴祚多方保全之”。再加上袁可立“一意治师,塞要害,焚盗粮,联络诸岛,收复旅顺”步步为营的战略进逼之势,被后金掠去18年的刘兴祚终于萌生逃出后金,报效国家的坚定信念。从此便义无反顾地走上了弃金归明之路。他不惧险阻,百折不挠。天启三年(天命八年,1623年),也就是袁可立巡抚登莱的第二年,刘兴祚组织复州民众逃亡,因事泄失败后,面对愈加险恶的形势,仍不退缩、不动摇。 据周文郁所记“辽阳陷,兴祚日抱慷慨,冀得一当以报国。奴欲用火器,兴祚设计沮之;奴欲锄辽人,兴祚多方保全之,……癸亥(1623年)春,祚奉奴令守金、复,随令幕客金姓者潜报登镇沈有容及当事(袁可立),欲其从海渡师,彼为内应”。 他屡次通书于明登莱巡抚袁可立,表示欲脱离虎口,“自拔”归明的心愿。当年七月明登莱巡抚袁可立在向朝廷的奏报中追述了此事的原委“今二月内,总兵沈有容执有生员金应魁赍到奴酋(努尔哈赤)伪授世袭总兵驻复州刘兴祚即刘爱塔密禀一纸,内称彼欲反正内应,以报中国,因求臣免死加衔牌。臣念辽阳以纳降陷城,广宁以叛官诱败,兴祚之言未可凭信。又思因间用间,实兵家妙用,随手于二月二十三日写免死票一纸、加衔扎付一张,付沈总兵转给金应魁先往。沈总兵于三月十三日率兵出海,相机接应,去迄,其后续接塘报皆云爱塔于七月来归也。奴(努尔哈赤)四月间从金州近海尽赶人民退处复州,以王丙之故致奴觉察,将爱塔并李永芳长子械而去,杀其弟刘兴仁暨王丙,阖城屠戮,所未尽者悉赶而东,且并永宁、盖州,俱行赶徙,而四卫已空其三,沿海四百余里之地奴尽弃之而不敢据”。 这次牵连颇广、里应外合的反金事变被努尔哈赤迅速镇压下去,复州人民付出了两万颗头颅的惨重代价,爱塔与努尔哈赤之间亲密合谐的关系上也投上了阴影。在审讯原告王丙和被告刘兴祚兄弟等人的过程中,由于爱塔矢口否认,王丙这个民族败类终以诬告罪被处死,不过同案中爱塔之弟刘兴仁也被杀害,当年七月爱塔又被降为参将。不难看出,努尔哈赤处理此案时,在感情上不愿意相信爱塔的贰心,而在理智上又不能不相信爱塔至少被牵连进了明臣袁可立的策反阴谋当中。矛盾的心理造成了混乱的判决,努尔哈赤处境的难堪是可以想见的。 袁可立诱降刘爱塔,而刘爱塔又以“狸猫换太子”的“假死”手法骗过后金最终归明,后金在此前却给予刘爱塔优厚的待遇,努尔哈赤竟以姻婿待之。 这一滑稽而沉痛的“反间计”使金人老羞成怒倍感屈辱,一直是金人一块无法愈合的历史硬伤。 当后金两次出兵攻明时,刘兴祚“俱遣人先报”,使之“得以为备”。最后,痛下决心,于崇祯元年(天聪二年,1628年)抛下老母妻孥,以自焚之计,逃出后金。归明后积极投入抗金斗争,但此时的袁可立已离开登莱,毛文龙和袁崇焕都不能善待刘兴祚,“文龙死,归袁崇焕,皆悒悒不得志。” 直到后来袁可立的好友孙承宗重回辽东,才给了刘兴祚“用武之地”。 次年,官至副将,掌管皮岛事务。不久奉命率兵赴永平,与后金激战中阵亡。 刘爱塔一心报效国家并最终战死疆场,有大宋李显忠之风,这是明清战争史上明朝诱降满清级别最高的将领,为辽东间谍战之著名战例,直到后世,依然为研究明清战争史者所称道。 刘兴祚人生道路之选择与归宿,被史家誉为“兴祚逋亡之余,百计脱归,有宋李显忠之风”。表现了一种“不惜破家以殉国的伟大献身精神”。“就气节风骨而论”,他“与那些名垂青史、浩气长存的民族英雄相比却毫无愧色”。其“爱国精神足以光照千秋,与山河同寿”! 在韦总裁这一世,韦总裁派人与刘兴祚联系,因为有孙承宗这道关系,所以他截胡了袁可立的活,登莱方面也没有表示反感。 “这是大事,你们统计署要和军队方面商量好!这件事情由你负责就可以。我的要求是,一定要利益最大化刘兴祚归降天地会这件事,他带亲信来没用,最好是能带尽可能多的金银财宝和粮食,还有人口过来!”韦宝道。 林文彪点头“是,总裁。总裁,我们对广宁和西平堡,沈阳和抚顺,威宁堡和清河堡这几个地方作战,是要占领吗?” “不,我们没有这个能力,若是要在这几个地方长期与建奴作战,我们什么也别做了,也别发展了,死磕到最后,还很有可能把我们自己的实力都赔进去。我们只要占据辽南就可以!只要自己有了实力,将来想打哪里就打哪里!”韦宝对林文彪交底,知道他不把握自己的想法,没办法操办刘兴祚的事情。 “明白了,我会与谭疯子商量好的。”林文彪行了一个标准的军礼。 次日,统计署辽南长韦阔奉了韦总裁的命令,亲自到了威宁堡前线,与建奴联系。 这几天,宝军在广宁和西平堡,沈阳和抚顺,威宁堡和清河堡这三个战场非常活跃,虽然总兵力只有一万多人,却日夜不停的騒扰,使得建奴地区的大牧场和庄园,都遭到了破坏,给予建奴经济上严重的打击。 不光烧房子,抢金银,抢牲口,还杀人。 打仗总难免杀人,汉人是肯定不会杀的,解救带走汉民,送到辽南来。 杀的自然都是男人,成年男子。 韦总裁有严令,即便是敌对双方,也不准杀老幼妇孺! 如果没有这个底线,韦总裁会觉得自己与侵略者无异。 后金与天地会打了好几个月,早已经是死仇,尤其是这次努尔哈赤亲自指挥作战都遭到了失败,更是让所有建奴都将韦宝军和天地会视为不共戴天的仇敌,在这个时候,韦宝居然找人来谈判? 皇太极将韦宝派人来的事情告知了努尔哈赤,惴惴不安的看着父汗,以为父汗一定会发火。 没想到,努尔哈赤竟然笑了,“你这个韦宝,只是一个比聪古伦大两岁的少年?” “不错,聪古伦今年12岁,韦宝也只是14岁。”皇太极疑惑的答道。不知道父汗为什么会忽然这么问? “你他真的是自己一个人创了天地会?背后没有人?没有父母长辈提携?没有背地里的暗中势力帮他?这怎么可能?”努尔哈赤接着道“先不要做他这些事情得需要打通多少关节,便他处事的周到,城府气度,可没有一项是十四岁少年能办到的啊!即便他从娘胎里就开始功于心计,但你他爹娘都只是辽西普通农户,不通,不通。” 皇太极这才知道父汗想什么,无言以对。 聪古伦格格道“韦宝是天生的人才,有的人天生就什么都懂。” “韦宝的确是个很难想象的人,大汗没有见过,恐怕无法理解,我们查过韦宝,他的确是靠自己一个人起的家。若有关系,也只是与吴家有一点关系,但就算是吴襄人,也发展不到韦宝现在这个成色,否则吴襄早些年做什么去了?而且韦宝与吴家非亲非故,就算未来有可能做吴家女婿,吴家放着儿子不培养,培养个外人做什么?所以,除非有很神秘的大人物在背后支持,否则,韦宝就完全是靠自己。”范文程分析道。 “若是这么,他背后要么没有人,要有人的话,只有一个人有这等权势,能扶持一个乡里少年短时间内发展成这个成色!”努尔哈赤眯着眼睛道。 皇太极和范文程几乎是异口同声道“魏忠贤?” 两个人完,又同时摇头。 “父汗,这绝不可能,魏忠贤权倾朝野,整个大明帝国都要听他的,他何必在偏僻的辽西扶持一个乡里少年?”皇太极道。 “我也觉得这种可能极,听闻上回吴家与韦宝要嫌隙,就找了京城的大太监来找韦宝的麻烦,应该是被韦宝使了银子给贿赂了。倘若韦宝真的与魏忠贤有关系,吴家不会找太监来治韦宝。”范文程也道。 “我的不是魏忠贤,你们为什么不能想到皇帝头上?不定韦宝与皇室有某种渊源呢?”努尔哈赤分析道。 皇太极、范文程和聪古伦格格都被努尔哈赤的这句话给惊到了,这个想法也太惊人了,一个辽西的乡里少年,跟皇家有关系? 努尔哈赤见几个人的惊讶表情,笑道“我只是随口,不必当真,这几乎不可能。我是想,这少年的确很特别,身上有太多让人无法解释的地方,我倒是想见一见他了!告诉韦宝的特使,和谈可以!不过,要让韦宝亲自来!不必先告诉韦宝我要见他,只皇太极见他。” “父汗,你要亲自见韦宝?我也要去。”聪古伦格格道。 “呵呵,不知道韦宝有没有这个胆量亲自来!?”努尔哈赤道。 “他会来的,上回韦宝便与我在连山关外见过面了。”皇太极道。完,想起若是上回痛痛快快的答应和谈,不因为毛文龙与韦宝的冲突而节外生枝的话,两家早就罢兵休战了,想到这里,暗中唏嘘不已。 努尔哈赤似乎看穿了皇太极的心思,淡然道“我见他,只是对这个少年感兴趣,仅此而已!我并不是真的想与韦宝和谈!上回休战了也就休战了,现在我一点与韦宝和解的念头都没有了!这个韦宝太厉害!他有事靠武力夺取整个辽南,他日必然有事灭我大金国!先骗得韦宝退兵,然后严防韦宝的兵马再渡过浑河和太子河,等到开春,举起大金国倾国兵力,一举灭掉辽南!” “父汗,那样的话,还不是要与韦宝两败俱伤吗?”聪古伦忧心忡忡的轻声道。 “躲不过去的!你放心,如果有可能,我不会杀韦宝,我还是很看重这少年的才能,他若是愿意,抓到韦宝之后,我仍然可以将你许配给他!”努尔哈赤道。 “大汗圣明,高瞻远瞩,胸怀广阔。”范文程趁机讨好道。 当天韦宝就接到了韦阔带回来的消息。 “皇太极又要见我?”韦宝疑惑的问林文彪。 “是,韦阔是这么的,对方称可以和谈,不过要总裁亲自与皇太极见面。还跟上回一样。”林文彪道。 韦宝倒不担心安全问题,两军之间,各带几个人,这种见面倒也公平。不过韦宝很奇怪,有这个必要吗? “我觉得没有必要去,建奴根没有诚意,多半又是缓兵之计,想骗我们先从建奴控制地区撤兵,然后等到开春再与我们决战,建奴真是一群茹毛饮血的野蛮人,毫无信义可言。”吴雪霞道。 韦宝也是这么想的,其实韦宝虽然主动找人去接触建奴,拟重新开启和谈,但韦宝人也并不看好和谈的效果。 其实韦宝也是缓兵之计,想让百万民夫在这个冬天,在辽阳城到险山堡的漫长长城线上更安全,免除建奴随时会派兵来袭扰,来杀人的困扰。 “见一见就先见一见!”韦宝道“反正离二月还有十日,进京赶考进士还来得及。先见一见皇太极,然后去朝鲜见一见李倧。” 吴雪霞见韦宝主意已定,问林文彪道“总裁的安全没问题吧?” “可以确保没问题,建奴和我们各派十人,而且皇太极亲自来,真的要动起手来,皇太极一样会有危险。”林文彪道。 吴雪霞嗯了一声,不再反对,只要总裁的安全没问题便可以。 “如果皇太极是缓兵之计,咱们还答应他暂时休兵吗?”吴雪霞问道“其实我们真的没有必要找建奴和谈,派出去的人马在建奴的地盘不是打的很好吗?就让他们一直打下去,建奴自顾不暇,哪里还有余力跑到辽南来袭扰我们修筑长城呢?而且,现在若真的将在建奴地区的兵马都撤回来了,将来再想派人过去,就不容易了。” “不管他们是不是缓兵之计,两方面若都这么没诚意,就没有必要谈了。我们吃些亏,先撤兵,先拿出诚意来,然后就看他们的吧!”韦宝心里也有点憋得慌,他并不是一个大度的人。 韦宝其实很了解自己的性格缺陷,气是一种病,气的人做不成大事。所以,他现在经常提醒自己要大方一些。要不然,稍微吃点亏,就能心里堵得慌半天,那样的人,既没有朋友,也做不成事。 “那要是真的这样的话,我们太吃亏了。其实我们真的没有什么必要再找建奴和谈了,已经结下了死仇,哪里还能和解?我估计,建奴一定已经将我们辽南放在了最首要需要铲除的对象。”吴雪霞道。 “还记得今天去医院看的那些伤兵吗?”韦宝问道。 吴雪霞点点头,“嗯,今天才去过,哪里会不记得?打仗难免有死伤,别想太多了。岂不闻,慈不带兵。” “把人马都撤回来,虽然是保守了一些,但我们的近期目标并不是攻略建奴的地盘,而是保住辽南!收缩兵力之后,可以节省开支,也可以少征兵,我不打算再大规模征兵了,辽南还能收拢四五万人,再将外面的一万 天启四年冬 【0575 韦总裁再赴朝鲜】 所以,努尔哈赤暗暗佩服韦宝有勇气。 不管韦宝身后有没有神秘大人物,单凭韦宝敢来,就不由不让努尔哈赤高看韦宝。 皇太极带着聪古伦格格,再带着几名随扈,努尔哈赤就混在随扈当中,与范文程一样,穿着满人文官的服饰。 韦宝照例带着林文彪、王秋雅和吴雪霞,还有十名贴身护卫。 所有人,包括韦宝,都是清一色的制式军服,非常帅气。 现在建奴都能分得清出宝军的正规军和警备部队了,警备部队也有军服,但是绝大部分刚刚入伍的老百姓,仍然穿着老百姓的服饰,没有军装。 但凡看见清一色都是军装的,一定是很能打的宝军大军。 宝军的军装,在建奴看来,跟他们的骑射服装没啥大区别,更简练一些罢了,所以,至少在服装方面,后金军队对宝军有很强的认同感。 虽然抛开手榴弹和毒雾罐子这两项超出常规的装备,宝军的战斗力并不比辽东边军、蓟辽兵马和东江军高,甚至比他们都要低一些,但在建奴心中,宝军已经有一定地位了,地位是靠战绩堆积出来的。 “韦公子好啊,又见面了。”皇太极主动打招呼道。 “贝勒好。”韦宝笑了笑,扫视一圈皇太极带来的人,虽然觉得有一个黑黑壮壮,身材魁梧,五十上下的男人挺显眼的,但并没有特别在意,觉得可能是皇太极的武夫领班之类的人物吧? 两人打完招呼,场面便有点冷,因为都不知道接下来该什么。 幸好聪古伦格格来了,聪古伦格格冲韦宝甜甜的一笑“韦宝,我好想你。” 韦宝看着聪古伦格格娇俏的容颜,心里暖暖的,甜丝丝的,12岁,这是多么美好的年纪啊?什么都不必想,看什么都是美好的。 虽然谈不上多满足,毕竟对方年纪那么,再长的漂亮,也还是孩子而已,孩子总是善变的,心智还没有完全成熟,谁知道聪古伦格格过两年再大一些,还会不会喜欢自己。 而且他感觉自己对于聪古伦格格也完全不了解,或许,自己已经过了能够了解一个12岁的人在想什么的年纪了吧。 韦宝只是笑了笑,叫了声“格格。” 吴雪霞有点不高兴,虽然也挺喜欢聪古伦格格的,但是还是有些接受不了满人的豪放,想就想吧,你放在心里好不好?用得着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嚷嚷么? 聪古伦格格甜甜的应了一声,朝王秋雅和吴雪霞打招呼“秋雅姐姐,雪霞姐姐。” 王秋雅和吴雪霞笑着对聪古伦格格点点头,同声道“格格。” 聪古伦格格便乐呵呵的走了过来,在了二女的身边,倒仿佛她是韦宝这边的人一样。 结束了聪古伦格格的见面插曲,韦宝主动对皇太极道“贝勒,我希望双方能看在老百姓的份上罢战休兵。我方将主动撤回派在贵方的兵马,希望你们大汗能给我出具一份书面承诺,承诺未来不进犯我天地会。” “你的话,能信吗?我们出具书面承诺,你们呢?凭什么我们单方面出这什么书面承诺?上回大汗不是写给过你一封信了吗?有什么用?”皇太极冷淡道。 “我的话,顶天立地,自然能信!我不给你们书面承诺,是我没法让大明知道我和你们私下来往!你们没有这层顾虑!而且,承诺上可以写明,在我们天地会没有先攻打你们后金的情况下!”韦宝逐条反驳“上回和谈之后,我第一时间就撤走了连山关外的大营,而你们呢?你们见毛文龙与我天地会发生摩擦,马上反悔,无限期拖延不交出连山关,这才酿出了更大规模的战事!谁有信用,谁没有信用,不是很明白的?” 皇太极被韦宝的哑口无言,因为韦宝的都是事实,的确是他们理亏。 “你真的肯立刻撤走太子河以北的人马?你不怕大金国到时候反悔,你再想派人过来,可就没有那么容易了。”努尔哈赤忽然道。 韦宝来只是觉得这个老头有点特别,现在看他可以在自己和皇太极话的中途直接打断揷话,立时醒悟这个人的身份很高。 就算是范文程,也不敢在皇太极话的时候中途打断的。 再看这个人的面相与皇太极和聪古伦格格依稀相似,立时明白了,“你是努尔哈赤?” 努尔哈赤闻言,哈哈大笑“好子,你还真没有错,都你是人中精怪,我看不错。” 韦宝一汗,你才是人中精怪吧?骂人干啥? 聪古伦格格见父汗主动露出身份,不由高兴道“父汗,怎么样?他是不是很厉害?我们没有告诉他你就是大金国的大汗,他也能一眼看出来。” 努尔哈赤没有理会女儿,而是忽然冷眼瞪视韦宝“你就这么相信我们能与你和谈,不怕我们骗你?” “怕有什么用?我是不希望百姓受苦!但愿你能想想因为战争而无辜送命的上百万老百姓!”韦宝道。 “这不是大丈夫的话!一将功成万骨枯,自古如是。”努尔哈赤反驳道“你若处处念着百姓,就该退出辽南!好像是你先找我们大金国打仗的吧?” “可你们尽是残害汉人,辽南是大明的土地,你们是来抢夺的!”韦宝义正言辞道“我已经在辽南修筑长城,你们若不来攻打我的地方,我绝不会去你们的地方生事。” “我若让你关起门来在辽南发展,等将来你有了实力,还不是要来打我们大金国,你觉得我有这么愚蠢吗?放你在身边养虎为患?”努尔哈赤冷然道。 韦宝笑道“这你尽可以放心!我就算有了实力,你不来打我,我也绝不会打你!两个紧挨着的地区,谁的经济实力强大,哪一边的老百姓就会想方设法的往那边跑。不是所有的事情都得靠打仗解决的!而且,自古都是你们这些关外民族进犯我大汉的土地,你什么时候听过汉人主动攻打关外?是你们自己有了一点实力就开始觊觎富饶的中原!不要把汉人想的跟你们一样。” 努尔哈赤被韦宝的有些脸红,却兀自嘴硬道“是大明不承认我大金国!我并不是不愿意与大明和解!” “这轮不到我来评论,这些就扯远了,我希望你能明白我的诚意,我也希望你能拿出一些诚意!大汉有句话叫水能载舟亦能覆舟,相信你应该听过吧?只有心里有老百姓的人,才能得到爱戴,统治才能稳固。希望你能为女真百姓们想一想,没事少打仗。你有现在的地盘,已经不错了。”韦宝道。 努尔哈赤对于一个14岁的人用这种口气对自己话很不满。 即便韦宝并没有轻蔑的口气,但是努尔哈赤听来还是很不舒服,冷冷道“那好,我现在就可以答复你!我同意和解!双方罢兵修好!但我绝不会写什么书面承诺给你了。” “行!我们汉人信守承诺!讲究个一诺千金,你不写书面承诺,我想听你明明白白的对大家,以后只要我天地会不攻打后金,你们后金绝不会率先进攻天地会!若违此誓,天诛地灭!”韦宝道“然后你们信奉的天神地神一起诛灭你的部族!你敢吗?” 努尔哈赤一怔,要发誓的话,他还真不敢。因为后金是很崇信神明的。 欺骗韦宝可以,当众欺骗神明就不可以了。 “父汗,你刚才不是肯与韦宝修好的吗?”聪古伦格格见父汗皱眉不语,不由劝道“只要他肯发誓,咱们也发誓,从此两家修好,老百姓能安居乐业。” “我韦宝对天起誓,以后只要后金不攻打我天地会,我们天地会绝不会率先进攻后金!若违此誓,天诛地灭!”韦宝率先发誓,给努尔哈赤打个样。 努尔哈赤揉了揉眼睛,这下尴尬了。 皇太极和范文程等随扈人员也都觉得很尴尬,因为他们都知道努尔哈赤的想法,知道努尔哈赤是缓兵之计,不可能以后不主动进攻韦宝的,开春就要进攻辽南呢。 “此事关系重大,再让我好好想想吧!”努尔哈赤道“但我希望这段时间,两家不要再用兵!你们即便不撤走太子河以北的兵马,也决不能让他们再生事端,残害我大金国的子民了!否则我们必定与你们死战到底。” 韦宝冷冷一笑“我刚才已经发誓了,我想不用再让我证明诚意了吧?你只是希望暂时休兵,好等到开春之后,战马有草料吃,再与我决战!你怕不是真的当我是傻瓜吧?要么彻底和谈!要么接着打!我还是那句话,有事把我打出辽南就算你们有事!我的家底都打光了,我也毫不在乎!只怕你们要想击败我天地会,得付出至少二十万人口,以及举国的财力!知道为什么你们在辽南占不到便宜吗?因为我们民心所向,众志成城!开了春,你们同样占不到大便宜!” “韦公子既然这么坚持,那我只能奉陪了!”努尔哈赤也并不示弱!“我就边打边考虑吧!” “悉听尊便!”韦宝的倔强也上来了! 若是在现代,身为社会底层渣渣,即便偶尔想倔强,也倔强不起来!但这一世,韦宝不想委曲求全! 虽然为了老百姓,韦宝觉得自己可以忍,但韦宝不认为自己下辖地区的老百姓愿意忍这口气。 打就打,吓唬谁啊?谁怕你啊? 原双方在谈判之前都是做好了缓兵之计的准备的,却没有想到韦宝和努尔哈赤彻底僵了!闹的更加僵了! 聪古伦格格急道“父汗,两家言好吧?各自休兵罢战,不是很好吗?” “你凭什么?一家商号,也配与我大金国讨价还价?”努尔哈赤的性暴露出来了,轻蔑的扫视韦宝。 韦宝呵呵一笑“凭我可以将你们赶出辽南!凭我们天地会可以杀你三万建奴!” “放肆!”皇太极闻言大怒,骂道“韦宝!你是个什么东西?胆敢这么和我父汗话?你凭什么?” “凭我可以将你们赶出辽南!凭我们天地会可以杀你三万建奴!”韦宝又是呵呵一笑。觉得这句话很好用。 韦宝很清楚,虽然他损失了过百万的人口!建奴只死了他的三十分之一!但建奴人口少,加上战死的都是建奴精锐,建奴方面是引以为耻的。 皇太极被韦宝气的哇哇乱叫,手按刀柄,就想过来找韦宝厮杀。 努尔哈赤则脸色铁青。 韦宝手下人则一起护在了总裁身前。 皇太极要冲过来,被努尔哈赤制止了“皇太极!聪古伦!我们走!” 韦宝冷哼一声,连话都没有,而是直接返身走了。吴雪霞和王秋雅急忙跟上。 转身之际,韦宝还是心有余悸,他自然不是怕皇太极会找他拼命,身边有一帮护卫,自然不怕。 韦宝怕的是努尔哈赤的恫吓,毕竟建奴的实力远在他之上。 怕的是再起战祸,老百姓又得遭受战祸涂炭。 努尔哈赤见韦宝走就走,居然比自己还早走,太嚣张跋扈了,气的浑身发抖,怒道“韦宝,你会为你今日所作所为后悔的!” “你们建奴只会吹牛逼啊?”韦宝连头都没有回的回应努尔哈赤。 “啊!”努尔哈赤气的大叫了一声。 他的声音比韦宝大了不知道多少倍,却好似韦宝的气势完全压住了他一般,压抑的叫努尔哈赤喘不过气来。 “父汗,别生气,他不是这个意思。”聪古伦格格赶紧依偎在父汗身边,虽然知道没啥用,却依然努力为韦宝缓颊。 “他是什么意思?他要战就战!一点实力,狂妄至斯,找死!”皇太极怒道。 范文程则深锁眉头,没有接聪古伦格格和皇太极的话。 努尔哈赤重重的喘了好一会的气,才稍微缓和了一些,此时韦宝等人已经走的不见踪迹,韦宝所带来的四千多大军也全都退了。 努尔哈赤才看向范文程,问道“范文程,你对今天的事情怎么看?” “大汗,我觉得韦宝的并不是完全没道理,他应该是有几分诚意的。”范文程道“我不是信韦宝发誓,权谋家发誓违背誓言,都是很寻常的,并不能当真。主要韦宝与我们死战,他拿不到什么好处,顶多也就是杀我们的人和牲口,消耗我大金国的财力物力,对他自己并没有什么帮助,所以他应该是想太平建设的。” “这个我知道!但你觉得我们没有韦宝的人口多,没有汉人的技术多,我们搞发展能搞得过韦宝吗?”努尔哈赤道。 “大汗也不用将韦宝看的太厉害,也许我们没有韦宝会赚钱,但韦宝有弱点,这个人心善,的确将老百姓的生死看的挺重的,不像是装的,暂时缓和,对双方都有利。我们要对付韦宝,日后可以慢慢寻找战机,最好是一招毙敌,一下子能将韦宝军主力都打垮!凭我八旗大军的战力和速度优势,不难寻找这样的战机。”范文程道。 “父汗,我觉得范文程的不错,父汗不要急坏了身子,韦宝儿,不足为虑。”皇太极也跟着道。 “先这样吧!让大军加紧备战,准备粮草,开春之后再战韦宝,冬天主要立足防守,在广宁和西平堡一带,盛京城和抚顺一带,威宁堡和清河堡一带的韦宝军,能剿灭则剿灭,不能剿灭的话,就先放着,跟他们一点点的耗!在我们自己的地盘,我们的大军随时能补充粮草,他们则很困难!”努尔哈赤进一步明确了自己之前的战术思想。 “父汗还是要将韦宝当成大金国头号目标吗?”皇太极问道。 “不错!目标不能变,记住,韦宝将是我们的心腹大患!”努尔哈赤道。 在回辽阳城的路上,吴雪霞轻轻地抱怨,“早知道是这样就不来了,还以为那个努尔哈赤是什么英雄人物呢,这么短视,明明有机会与我们天地会罢兵修好,却非要选择死战!” “这没有什么,明努尔哈赤的确很厉害,他是英雄人物完全没问题,不厉害的话,怎么能传下偌大的基业?”韦宝道“看样子,与建奴的血战无法避免了!” “那我们现在要做什么?要大规模征兵吗?”吴雪霞问道。 “不用,我们比不了建奴,建奴的人都是自幼骑射,他们可以出则为兵入则为民,我们不可以!辽南的陆卫队保持在30000人,护卫队恢复到5000人,警备司令部的预备役士兵保持在10000就足够了。”韦宝道“我们对建奴的主要工作是防御,至于在广宁和西平堡一带,盛京城和抚顺一带,威宁堡和清河堡一带的大军,能打开局面就打开局面,打不开,就以自保为主,人数可以适当缩减,每个战区保持两到三个营,一千到一千五百人即可,全部由陆卫队的人负责,由侯三负责,把谭疯子的护卫队撤回来吧。” 王秋雅和林文彪同时点头称是。 韦宝和努尔哈赤第一次见面,双方都很不愉快。 韦宝倒不担心努尔哈赤还有能力打进辽南来,凭借宝军前面一个阶段的表现,韦宝对于辽南的自保,已经有一定信心了。 韦宝现在有点担心的是能不能赶上二月赴京科考,不管走不走官场路线,韦宝对于进士的功名都是势在必得的!毕竟这是他上一世很大的一个遗憾,没有高学历,限制了他事业上的很多次机会! 也就只有落后国家,公务员,高学历这些东西才被人看的天一般大。 当然,大明这个封建王朝,虽然对于这个时代来,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大明王朝仍然是世界上巨无霸一般的存在,但与现代比起来,自然还是落后中的落后。 落后的地方,官场,高学历,这两者是绑定在一起的,是一个人的社会地位,所以,就算商贾再有钱,也必然要挖空心思培养孩得功名,实在是后代不长进,也要挖空心思帮后代买功名。 韦宝决定不理会接下来建奴有可能的进攻,全权交给侯三处理,行政方面交给辽南行政总署的张盘他们处理,干脆做个甩手掌柜,因为韦宝估计,以后的很多年里面,建奴可能都会时不时对辽南来一下进攻,若每次都要自己亲自坐镇的话,别的事情都不用干了。 只要朝鲜和韦家庄稳固,辽南的南部稳固,辽南的北部防御问题不大,因为有稳固的后勤保障。 所以,韦总裁决定第二天便赶赴朝鲜,与李倧见面。 李倧还在朝鲜京畿道南部的公州城,公州城位于京畿道南部,京畿道和黄海道大部已经在天地会的统治之下,由朝鲜警备司令部团长陆原和朝鲜行政总署的李适共同负责,还有统计署朝鲜长朱震和检察署的人。 检察署一般不抛头露面,他们的主要任务是对内,监视腐败和监视内部出奸细。 李适并不是作为傀儡政权一般的存在,而是已经接受了天地会的改造,成为了天地会的一员了。 韦总裁从辽阳城到大连港,再从大连港到仁川港,在仁川港,受到了京畿道、黄海道,天地会军方和政界的隆重欢迎。 与韦总裁第一次来的情形大不相同,这一次韦总裁来,可就不是默默无闻了。 虽然韦总裁仍然只是带着经过增补,人数重新恢复到五百人的总裁卫队和统计署总署的行动总队而来,加上总裁秘书处和总裁秘书处下面的一系列为总裁个人服务的后勤部门,人数不过八百人左右,但迎接韦总裁的人次超过三万,在朝鲜这种地方来,可谓热闹非凡了。 “凝聚意志,保卫总裁!” “凝聚意志,保卫总裁!” “凝聚意志,保卫总裁!” 到处是举着天地会旗帜黑红两色五角星旗的迎接人们,他们边摇动旗帜,边大声喊着天地会的口号,气氛爆棚,人人伸着头,都想看韦总裁一眼。 韦总裁一身的元帅军服,带着雪白的白色手套。 此时的韦总裁已经15岁,身高达到了10,虽然与身高168的吴雪霞和身高165的王秋雅在一起,韦总裁还是显得偏矮了一点点,但是韦总裁的发育期尚未结束,至少还能往上去个几公分。 而且这一世的韦总裁很注重身体锻炼,每日再忙也要抽出功夫练武,踢足球打篮球,以前曾经听人过跳绳能长高,韦总裁甚至每天还增加了跳绳一炷香的活动。 “总裁。” “总裁。” 陆原、李适和朱震等人带着大帮军官和行政官员上前向韦总裁见礼。 韦宝淡然道“为什么要弄这种排场?我以前不是过不要这样做吗?而且我这次来的很临时,这么匆忙间,你们召集这么多人来,纯粹无用功。” 一伙人兴冲冲的来迎接总裁,却没有想到会被总裁指责,顿时有些丧气。 李适急忙道“总裁,主要是我的意思,您要罚就罚我一个人吧。总裁是大家的总裁,迎接总裁,是大家自愿自发的。” “算了,我知道你们是好意,下回不要这样。”韦宝着,脸上仍然带着微笑,不停的向民众和军官,官员们挥手致意。 虽然当时已经是傍晚时分,但韦总裁并没有在仁川歇宿的打算,而是在简短的逗留之后,马不停蹄的赶往朝鲜的都城汉城。 不过,貌似朝鲜的都城已经很久没有朝鲜的王和文武百官了,已经成了天地会实际控制的行政中心。 到了汉城之后,又是一大批自发来欢迎的民众,虽然已经是半夜,但整个汉城比过年还热闹,周边的老百姓都赶过来迎接韦总裁。 不是韦总裁的个人魅力已经毁天灭地,而是天地会的政策好,重新调整土地所有权,老百姓都能耕种,而且不必再缴纳农业赋税!真的能保证每个人的温饱。 天地会的财政收入主要向商业收税,是不往农民口袋里抓钱出来的,不仅如此,统购统销的粮食收纳渠道中,韦总裁的天地会中央银行还经常往里面投钱,等于是政府用钱向农民买粮食。 就这一项,就让朝鲜人将韦总裁当成菩萨看待了。 韦总裁不是土改,不是打土豪分田地,而是将一大批大地主阶层给打倒了而已,中地主和农民都获得了实惠,京畿道和黄海道的朝鲜社会,上上下下都被重新洗牌了。 送到辽南去的几十万朝鲜人,分为两种人,一种是被打倒的世家大户家的人,作为民夫被分到辽南去。 更多的则是普通的老百姓,毕竟田地有限,很多人为了改变命运,主动请求到辽南去,他们向往过汉人的生活,向往成为汉人。 大明朝廷是因为看不上这些藩属国,嫌弃他们穷,才疏于管理的,若是大明朝廷能像韦总裁这么干,大明立国二百多年,大明周边的各个藩属国,早就尽数纳入大明版图了。 当你想的是赚人家的便宜,压榨人家,别人会对你起认同心理才怪,但当你是带着大家致富,给大家和平安稳的生活,人家不肯跟着你,也才怪。 韦宝有点被朝鲜的老百姓感动了,没有想到自己这么受到爱戴,又是一番频频从马车中向外面挥手致意。 吴雪霞在韦总裁身边,一直保持着嫣然的微笑,一副女主人一般的形象。 朝鲜人还真没有见过像吴雪霞这么漂亮的女人,看韦总裁的同时,也会注意吴雪霞。 “朝鲜人挺好的,并不像我想象的一样。”吴雪霞轻声对韦宝道。 “对哦,你还是第一次来朝鲜吧?”韦宝忽然想起了什么。 “你贵人事忙呀,你是不是连我什么时候到你身边都不记得了?”吴雪霞撇了撇嘴。 韦宝微微一笑“怎么能不记得呢?你不就是上回三辅大哥来辽阳城赶考,你和他一起过来,然后你留下没有跟着走吗?我是事情多,记不清楚先后顺序了,现在想起来了,你没有到过朝鲜。” “朝鲜和大明差不多啊,房子构筑的都差不多,只是低矮的多,不如大明的房屋气派。不过,他们的街道挺干净的,都是碎石子路,比咱们山海关差多了,却干净,难得。”吴雪霞自顾自的点评着。 王秋雅接口道“这都是朝鲜咱们的行政总署的功劳,上一趟来可没有这么干净,街道上都是粪便,可能是他们治理了吧?现在路两旁,还增设了很多垃圾箱,这些都是仿效辽南和韦家庄的。” 被王秋雅这么一,吴雪霞才注意到“嗯,是啊,你不我还没有看见,那应该是咱们的人的功劳。” “是他们朝鲜人自己的功劳,天地会派来朝鲜才两万多人,现在京畿道和黄海道至少有上了一百五十万人口,军队和行政人员加起来至少十万,这十万人当中,八成是朝鲜自己人。”韦宝道。 “你这么信得过朝鲜人啊?可以让他们的人当头头脑脑的,做做样子,但是办事的,最好还是咱们天地会的人吧?权力得抓在咱们自己手里。”吴雪霞提醒道。 “疑人不用,用人不疑。”韦宝道“一开始我是打算往朝鲜派人的,只可惜,咱们现在不但没有人放到朝鲜来,可能还要从朝鲜抽调一些人到辽南去。” 这也许是韦宝最艰难的时刻了,没有高科技武器,他的军队又刚刚建立,战斗力低下,还完全逃脱不出冷兵器时代战争的范畴。 虽然是用热武器时代的军制建军,但是和这个时代的其他大明军队的军力是旗鼓相当的,很有可能还不如辽东边军。 在韦宝看来,蓟辽兵马,辽东边军,东江军,这三家当中,还要算世袭的辽东边军军力最为强大,他们也的确是有些功劳的,一直顶在最前沿,没有他们的付出,建奴不会等到大明都亡国了,还没有突破山海关! 其实不是韦宝要为吴三桂话,严格意义上来,吴三桂都不算是汉奸,因为吴三桂投降建奴的时候,大明朝廷等于已经灭亡了,南明又不是正统。 就像一家公司倒闭了,还不准主管跳槽吗? 只可惜,民族还在,民族不是公司,所以,大范围来,吴三桂铁杆汉奸的帽子,万年也是摘不掉的了。 吴雪霞乖巧的哦了一声,虽然有点不认同韦宝的豁达,但她还是挺佩服,挺认可韦宝的管理能力的,而且,她自己其实也没啥好办法。 天地会所有的制度,可以都是韦宝一手操办起来的,韦宝是不管事,但是目前这个阶段,所有科级以上干部的任免,都是韦宝审核过的,他并没有放权,只是管的不严厉,处于上帝视角,偶尔查看一下,这个样子。 当晚,韦总裁直到后半夜才入住了汉城的总裁府。 韦宝一直没有霸占朝鲜人的王宫,虽然东西早已经被他派人一窝端,粮食,财富,甚至连宫女太监都搬空了,只留了不到百人看守偌大的宫殿。 不是韦宝不想住汉城王宫,主要是担心时机不成熟,引起朝鲜上上下下的反感。 韦宝梦想着有朝一日,整个朝鲜上下请他入住王宫的那一天! 不管要花费多少年的光阴,韦宝相信这一天,总是会到来的。 韦宝现在的总裁府是光海君李珲时代朝鲜最大的权臣的住宅,规模仅仅比汉城王宫一些,奢华程度更是超出了汉城王宫,也不差。 韦总裁甚至因为这个总裁府的关系,有些喜欢来朝鲜了! 韦宝到了汉城的消息,次日便传到了公州城。 自然引起了朝鲜王室和大臣们极大的重视,现在的韦宝,虽然他们已经清楚韦宝并不是什么大明的大臣! 但他们也知道了韦宝夺取了整个辽 天启四年冬 【0576 公州城谈判】 ,最快更新明鹿鼎记最新章节! “不和解是不行的,而且,和不和解,也由不得他们!他们若是有本事,就带人去将韦宝的军队打败啊!韦宝的军队连女真人都能战胜!我们怎么打得过?再这样拖下去,不但黄海道和京畿道都保不住,我恐怕为的势力还会进一步扩张,恐怕我们到时候连公州城都保不住了,朝鲜八道用不了多久,尽数将落入韦宝之手。”李倧正是由于宝军在辽南战场不断取得对建奴大军的胜利,才一点点的下决心,要尽快与韦宝和谈,结束双方军事对峙的局面。 李倧曾经想过向大明朝廷告状,朝鲜许多大臣也想寻求大明朝廷的帮助。 但是经过连番商量,最终还是取消了这个提议,主要因为韦宝是大明督师孙承宗的弟子,而且,韦宝控制下的辽南,并不比朝鲜小多少,韦宝在大明都能拥有这么大的实力,朝鲜是大明之外的藩属国,又凭什么寄希望于大明帮他们这些‘外人’? 还有一个最主要的原因,让朝鲜人一直没有闹到大明朝廷去,那就是大明朝廷至今没有承认李倧的合法地位,李倧靠着军事政变将他的伯父光海君李珲赶下台,这件事是不合法的。 当初韦宝跑到朝鲜搞事情,也正是用光海君李珲这个事情为契机,现在光海君李珲还被韦宝掌握在仁川港旁边的江华岛上呢。 这件事情,李元翼和李倧已经商议过不知道多少次了,两个人在大方向上是达成了一致的,主要看韦宝会怎么说。 李倧的最低要求是韦宝能够归还汉城!并且撤走在黄海道和京畿道的所有军队,顶多允许韦宝军驻扎在仁川港和江华岛,决不允许出来。 李倧和李元翼商量的时候,贞明公主和她的丈夫洪柱元也在商量这件事情。 贞明公主是李倧的姑姑,却比李倧还小很多岁,大在辈分上。 因为仁穆王后的关系,贞明公主在朝鲜是很有地位的。 上回韦宝到朝鲜来,不小心之下,或者说巧合之下,给贞明公主的丈夫洪柱元打成了不能男女之事的‘废人’。 此前贞明公主与洪柱元虽然已经完婚,但是因为朝鲜王室军队和李适的叛军一直在开战,再加上之前李倧反正,将光海君李珲赶下台,所以虽然在名义下成婚了,却一直没有圆房。 谁知道洪柱元会在被派去迎接韦宝的时候逞强好胜,对韦宝出言不逊,然后韦宝让人打洪柱元一百军棍。 一百军棍虽然大部分人吃不消,但只要挺过来了,也就是将养个两三个月就能复原的。 只可惜洪柱元这个两班家的子弟,身体太弱,虽然没打死,却把两个蛋都打碎了,并且从此无法再像一个正常男人一样了。 这样一来,洪柱元能不恨韦宝吗?贞明公主自然也是恨韦宝的,包括贞明公主的公爹,驸马洪柱元的父亲两班大臣洪霙一家人,都恨韦宝。 他们已经成为了主要的反对朝鲜王室与韦宝和解的力量。 只可惜,李倧因为反正了伯父光海君李珲的原因,而李珲是亲建奴的,李倧反对李珲,注定了必须亲大明! 韦宝在朝鲜,在某种意义上可以直接代表大明,即便不是大明的大臣,却是蓟辽督师孙承宗大人的弟子。 所以,李倧会不顾一切的希望能与韦宝和解,反对的力量再大也无法阻挡李倧的意图。 可以说,朝鲜政局暗流涌动,已经面临将严重分化的危险,将会分化成两个极端对立的阵营! 韦宝的到来,正在急速加剧这股暗流的涌动。 “眼下只能寄希望于领议政大人李元翼大人站在我们这边了!”洪柱元道:“公主殿下要见李元翼大人一面。” “我愿意见他。”贞明公主道:“我不愿意主上向韦宝妥协,我恨韦宝。” “不过,这也许是一个陷阱,我们并不知道李元翼大人是怎么想的。”洪柱元道。 “所有两班大臣的家都被李适给抄了,财富和人口都被韦宝夺走了,也包括他李元翼的家,他还能和韦宝站在一起吗?”贞明公主道。 “男人和女人的想法不一样,财富和人口没有了没有关系,等过几年,依然能保留高官厚禄,很快就能重新积攒回来的。”洪柱元道:“现在我们需要很谨慎才可以,而且,主上已经多次明确表示了想和韦宝和解的心思,听说这次韦宝再来朝鲜,也是主上亲自向韦宝发出的邀请。” “我知道。但是我们已经没有时间等了。”贞明公主道:“眼下只能尽可能多的联络两班大臣,在韦宝来之前,或者在韦宝与主上达成和解之前,阻挠主上。以领议政大人的号召力,我必须获得领议政大人李元翼大人的支持。李元翼大人一直以刚直不阿闻名,我相信他在大是大非面前会有所决断的。请让你父亲安排我和领议政大人见面吧。” “可以,不过这件事情是违背主上心意的事情,请公主殿下答应我,不管发生什么事情,都说是我主使公主殿下这么做的,有什么罪过,都请推到我的身上,我不能看公主殿下涉险。”洪柱元道:“一旦主上要抓人治罪,请公主殿下立刻将我供出来,治罪于我便是了。” 其实洪柱元与贞明公主并没有接触过多少次,主要的接触,都是在这次洪柱元重伤期间,在他们两个人成婚之前,甚至都没有见过面。 “夫君,我不能这样做。”贞明公主道。 “不,公主殿下,请你一定要这样做,否则我不会安排公主殿下与领议政大人见面的事情。”洪柱元躬身低头道:“不管到了什么时候,都请公主殿下照顾好自己,把自己的安危放在第一位,否则我死也不会瞑目的。请公主殿下能了解我的心意。” 贞明公主被驸马洪柱元感动的眼圈一红,抓住了洪柱元的手,“夫君,不管到了什么时候,我们都是一起的,要生一起生,要死一起死。” “不,公主殿下,我已经是一个废人了,我不值得你这样,过段时间,我就会请求主上接触我们的婚姻,公主殿下还很年轻,应该找一个更好的男人嫁了。”洪柱元动情道,说着说着,眼圈也充盈着泪花。 贞明公主再也忍不住,与洪柱元抱头痛哭:“不,我不会离开你的,请你不要再说这样的话,都是韦宝害的,我一定不会让主上与韦宝达成和解,你放心吧。” 洪柱元重重的嗯了一声,也将贞明公主抱住了。 洪柱元和贞明公主没有想到韦宝第二天就赶到了公州城,他们惊异于韦宝的速度的同时,韦宝的突然到来也改变了他们的计划。 韦宝不敢这么大咧咧的跑到建奴的盛京城去,他知道不管是努尔哈赤还是皇太极,有机会都一定会杀他。 但是跑到朝鲜王李倧的公州城来,韦宝就完全没有这种顾虑了,就仿佛在别人床上,当着别人的面睡别人的老婆,还要和别人聊天的感觉。 韦宝只带了五百护卫加上统计署总署的行动总队,加上总裁秘书处和总裁秘书处底下一系列后勤服务部门,总人数八百人。 韦宝不怕到公州城来,李倧也不怕韦宝过来,因为八百人,还在李倧的容忍范围内。 公州城有朝鲜王室军队两万多人,公州城周边有朝鲜王室军队三万多人,总兵力超过五万,自然不在乎八百人。 韦宝等人到公州城,这回没有在城外等候,早已经得到命令的程门关,在韦宝一行人来了之后,第一时间就让他们进城了。 然后直接派人将韦宝的人都安置在城中两处事先准备好的客栈,这回没有再让韦总裁有机会住王室的行宫。 李倧没有在朝堂接见韦宝,只和领议政李元翼等重要大臣见韦宝。 韦宝也没有带什么人,只带了林文彪和吴雪霞两个人就进了朝鲜王宫。 韦宝进入了李倧的书房,李倧高高在上的坐着,几名重要大臣站在两侧。 李倧不说话,韦宝也不说话,气氛有点僵。 这种场面,韦宝见的太多了,知道对方在等自己先说话,似乎谁先说话,谁的气场就弱一些。 但韦宝毫不在意,因为这次是李倧主动找的他,虽然是在李倧的地盘谈判,但明显自己一方更有优势。 两个人都不愿意主动打招呼,还有一个问题,是主要的,那就是彼此的称呼问题。 韦宝指明了李倧的王位有问题,而且李倧的王位并没有得到大明的承认,所以,韦宝不会称呼李倧为王。 可李倧现在又是朝鲜事实上的王,直接称呼李倧似乎又太无礼,韦宝也难办。 同样的,李倧也是这样,现在李倧已经知道了韦宝并不是大明的使臣,谁都代表不了,他只能代表他自己。也没法称呼韦宝为大人了。 但韦宝身为蓟辽督师孙承宗大人的弟子,直接叫韦宝的名字,似乎也很无礼。 “你比我年长不少,我叫你一声李兄,不为过吧?”韦宝倒是很机灵,在来之前就想过这个问题了,笑着率先打破僵局。 一群朝鲜大臣顿时变色,按理说韦宝这么套近乎并没有什么大的不妥,但你对一般的朝鲜大臣可以这样,即便是对领议政大人,也可以这样,可你直接与我们朝鲜的王称兄道弟,似乎就太无礼了吧? 李倧不置可否,没有接这个话茬,也没有称呼韦宝,而是开门见山道:“你不是大明使臣,没有正当的身份干涉我们朝鲜事务。” 韦宝早就料到对方会这么说,呵呵一笑道:“我早就说过,你的王位得来的名不正言不顺,我大明朝廷都不承认,大明人人可管。” “请撤走在黄海道和京畿道的兵马,我可以将仁川和江华岛交由你暂管。”李倧开门见山的开出了自己的条件,面无表情道:“鉴于赏识你的才能,以及希望你能帮我们朝鲜王国与大明朝廷沟通,我们也可以承认天地会在朝鲜王国的特权地位,你们天地会在朝鲜经商,可以享有王亲国戚的待遇,免于缴纳所有赋税,这是朝鲜以外的商团不可能享有的待遇,朝鲜也只有几家大的商团有这等待遇,可以吗?” 韦宝呵呵一笑:“我无意出兵朝鲜,我纠正一点,在朝鲜的,不是我的兵马,我只是大明的一个转运使,从权限上来说,的确管不到朝鲜来,这些事情,你似乎不应该和我谈,应该去找李适他们谈吧?” 朝鲜王李倧和几名重要两班大臣闻言一怔,他们都知道韦宝口才了得,早已经领教过了,却没有想到韦宝还这么无赖,谁都知道李适已经投靠了你,不找你这个带头的谈,还找你手下人谈? “李适是我朝鲜的叛臣!我跟他没有什么好谈的!若不是你揷手搭救,李适的叛军早已经被我王室的官军打败!你这是直接出兵干涉我朝鲜事务,即使大明朝廷还没有承认我的王位,但我已经是朝鲜事实上的王!我相信大明朝廷也不会容许你这样胡作非为。”李倧很生气,但表面上仍然面无表情,语气冰冷。 韦宝最佩服的就是朝鲜人这点,尤其是王室和两班大臣们,似乎他们的脸上都糊了一层水泥,不管生气还是高兴,都能时刻保持两步僵硬。 “这我就听不懂了,我们天地会商号只是一家商号,谁当权,我们就和谁做生意,仅此而已。你要说我们有出兵,你得拿出证据来。还有,至于有些汉人在朝鲜做事,那是他们个人的行为,你要什么事情都算到我的头上,也可以,我若是真的有这么大的本事,是不是应该直接住进汉城的王宫呢?”韦宝淡然一笑。 原本韦宝也是打算装的和朝鲜王李倧,以及朝鲜的两班大臣们一样,说话也是抱持面无表情的,但韦宝发现自己实在是做不到,他知道自己大部分的时候,是有表情的,一点表情没有,那是僵尸,所以索性做自己了,懒得继续绷着,太累。 朝鲜王李倧和朝鲜的几名重要两班大臣闻言大怒,直接住进汉城的王宫?你这是最直接的威胁了!这还不算干政,什么是干政? 至于说拿出韦宝直接干政,直接干涉朝鲜事务的证据,太多了,数不胜数,不胜枚举了吧!? 现在黄海道和京畿道全部都是由天地会行政总署的名义发布各种政务,天地会各级行政总署,已经完全取代了朝鲜朝廷的各级衙门了,这都不算干涉政务,什么才算? “我按大明的称呼,称阁下一声韦公子吧,可以吗?”李倧冷着脸道。 “可以,很多人都这么叫我,我挺习惯人家叫我韦公子。”韦宝呵呵一笑,就冲李倧主动称呼自己,他知道,自己在气势上已经占据了上风了。 “兜圈子没意思,我之所以主动找公子来谈事,已经是拿出了诚意的,朝鲜是朝鲜人的朝鲜,你不可能夺走,继续打下去,我们终究会胜利的。”李倧道:“请念在朝鲜百姓的份上,不要再让战火荼毒苍生了。” “我没有想打,也没有想得到朝鲜!”韦宝听李倧端出了大义,也正色道:“话说到这个份上,我可以帮你去和李适沟通。但我想先说明几点。首先,要解决纷争,你们得抛开过往,不再追究李适和他手下人之前的事情。” 李倧皱了皱眉头,直接道:“这点可以考虑!” 韦宝对李倧的态度感到满意,觉得对方的确是有诚意的,李适是他扶持起来的人,不再找李适的麻烦,说明李倧愿意承认天地会在朝鲜的势力。 这是双方谈判的先决条件,若是这个条件无法满足的话,就不用谈了。 “再次,让出汉城没问题,让出京畿道和黄海道给第都没有问题,可你有没有想过,土地已经分下去,天地会的土地,你们不能动!中小地主和老百姓已经到手的土地,你们也不能动,动了就会有人不满意。会出更大的乱子啊。”韦宝道:“所以,即便要让李适把人马都收拢到仁川和江华岛,这是没问题的,可这么做了之后,是不是得到了土地的人就能保全他们的土地呢?” “那是你们自己分下去的土地,与朝鲜朝廷无关!你们这是干政,是擅权!”李倧道:“天地会已经拿到手的土地,我们可以保持现在的样子,但中小地主和老百姓凭什么分到世家大户的土地?这点必须纠正。否则黄海道和京畿道不再归朝鲜朝廷了,这是决不允许的。” 韦宝早就料到李倧会当即反对,淡然道:“那如果是这样的话,李适的人马全部撤了,你也坐不稳汉城,你信不信?京畿道和黄海道的一百多万人会一直反对你。” 李倧和几名重要两班大臣听韦宝一口一个李适的人马,由衷反感,明明都是你的人马,偏要拿李适来当幌子! 天启四年冬 【0577 朝鲜韦太傅】 “韦公子,你是不是想侵占我们的聚集地和黄海道?”李倧瞪视韦宝。 韦宝一汗,这不明摆着的事情吗?你是真傻,还是天真? “我刚才已经过,这是你和李适之间的事情,我们天地会是不揷手的,我顶多从中帮你沟通一下罢了,我也希望朝鲜老百姓能过上安居乐业的太平日子。而事实上,京畿道和黄海道的老百姓现在已经过上了这样的日子。”韦宝笑道。 李倧心中一紧,他在京畿道和黄海道是有细作的,自然知道京畿道和黄海道早已经恢复了稳定,甚至还在韦宝军与朝鲜王室军队处于战争状态,而不是像现在这种对峙状态的时候,京畿道和黄海道的老百姓就早已经过上了稳定的生活,社会秩序比他在汉城的时候好的多。 “韦公子,不要这些没有关系的事情,我就想要你一句实话,你觉得我刚才的提议怎么样?你能将所有的军队都收拢在仁川和江华岛,甚至都撤出朝鲜吗?可以立刻交出汉城吗?请你真诚的回答我。”李倧道。 “我直接叫你名字吧!虽然我们的年纪相差了一倍有余,但不妨碍我们做朋友。李倧,我现在就是在很真诚的对你这些,完全没有隐瞒!李适杀那些两班大臣的家人和在京畿道和黄海道的世家大户的家眷仆人,并夺取了所有财富,或者送给我天地会,或者分给中地主和平民,这些都已经是事实,无法更改。天地会只是帮助李适在管理黄海道和京畿道,事实上,我绝没有要将这两处占为己有的企图。因为京畿道是朝鲜王城所在地,黄海道是朝鲜的陪都,占了这两处,朝鲜等于已经不再是一个独立的王国!所以,收拢军队不是问题,甚至,只留下少量军队驻守在仁川和江华岛,其余人马都撤离朝鲜,也都不是问题!我同样不希望在发生流血事件!你可以随时带着军队和两班大臣,带着王室回到汉城,我可以保证你绝对安全!”韦宝道。 韦宝的话,让朝鲜王李倧和几名两班大臣中的重臣彻底震惊了,都不知道韦宝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你肯让我回到汉城?不派兵与我们王室的官军打仗了吗?”李倧疑惑的看着韦宝。 “当然,我要汉城有什么用?你都了会保护我天地会的产业,会支持我天地会在黄海道和京畿道两地的绝对商权,我还有什么不满足的?不知道你清不清楚,我们与你们的管理法度是不一样的,我们根不会向农民收税,我们的财富全部来自于商业,所以,我并没有想要控制多少人口。至于土地,朝鲜的土地贫瘠极弱,还随时要面临建奴的征伐,我要来干什么?要来之后,不但要不断往里投银子,用于生产建设,还得投入大量的军费,用来防御建奴有可能的进攻,你觉得我来朝鲜是来投银子的吗?”韦宝的很不客气,却很真诚。 至少在朝鲜王李倧和几名重要的两班大臣眼中,韦宝这段话,是无比真诚的。 人们会相信花言巧语,却有防备心理,但是对于私心很重的真话,却往往更能接受。 “那么,我回到汉城之后,向夺走了世家大户土地的中地主和平民拿回田产,天地会会干涉吗?”李倧接着问道。 这也是几名重要的两班大臣都很关心的问题,大家都竖着耳朵看着韦宝。 “不会干涉,那是你们自己的事情。我也会帮你们和李倧沟通,尽量让他也不干涉,我相信,他很有可能会听我的。”韦宝淡然答道“不过,我给你们的两点建议,也希望你们能谨记于心,一是不要再追究李适和他底下人反对朝鲜王室和两班大臣的事情,二是最好不要破坏京畿道和黄海道的现状,否则,不单单是这两个地区的老百姓会不断反抗,你的王位将无法坐稳,在朝鲜朝廷内部,也会进一步分裂!” 韦宝并不是虚言恫吓,有很多的朝鲜大臣反对李倧与韦宝达成和解,但也有一部分大臣已经开始心向韦宝和天地会了。 不单单是大明多汉奸,朝鲜也一样,韦宝势力集团作为外来的政治势力,已经在朝鲜扎根。 韦宝势力集团既然已经在朝鲜政坛扎根,就会有大臣和读书人兴起走捷径的想法,想依附于韦宝势力集团,图谋政治上的发展,这类人多数是在原的朝鲜王朝郁郁不得志的一帮人。 “韦公子,可若是不收回田产和财富的话,其他的朝鲜六道会不会效仿?一定会,难道要将所有世家大户的土地都夺走,那朝鲜的赋税从哪里来?我们绝大部分的赋税是从农田中来的。还有,黄海道和京畿道的经济占了整个朝鲜的一半以上,要是这两个地区的田产不收回,偌大的朝鲜朝廷,将如何运行?还请韦公子教我,若是韦公子能帮助朝鲜富强,国泰民安,我愿意将太傅的名衔给韦公子,我相信朝臣和百姓也愿意。”李倧干脆抛出了他心中难解的难题‘若是维持现状,你天地会等于拿走了朝鲜一半以上的收入!这会在根上摧毁朝鲜朝廷。’ 封建社会,没有了土地的统治集团,还能称之为统治集团吗? “很简单,还是那句话,要么维持现状,要么寻求改变,可以全部改的像天地会的政策一样!我们天地会在黄海道和京畿道享有经济上的特权,并不代表能夺走一半以上的朝鲜收入!朝鲜的商团也同样可以经商嘛。”韦宝淡然答道。 李倧很茫然,看向领议政李元翼和其他几名两班重臣。 李元翼道“韦公子能撤走黄海道和京畿道的所有兵马,同意我们主上回到汉城,可以看出诚意。主上,不如先回到汉城再吧?” 朝鲜王李倧听李元翼这么一,顿时恍然大悟,对!先把韦宝许诺的好处拿到手再! “韦公子,我现在就可以派人回汉城吗?你现在就可以让人从黄海道和京畿道各地撤回军队吗?”李倧问韦宝。 韦宝淡然道“可以!但我的朝鲜太傅头衔,以及你许诺给我天地会的特权,要以王旨的形式颁布,昭告各地。” 李倧又看向李元翼,李元翼不动声色的点头,在李元翼看来,太傅是虚名,可以送出去,也可以随时夺回来,无关紧要!至于许诺给韦宝的天地会的特殊商权,同样也可以夺回来!眼下的当务之急,是主上尽快回到汉城,恢复对黄海道和京畿道的统治! “可以!我现在就可以颁发王旨!”李倧见李元翼与自己的想法一致了,当即对韦宝道。 “那就多谢了,我会立刻让所有军队撤出黄海道和京畿道,甚至只在江华岛和仁川驻留一万军队,以保护我天地会的利益不受侵犯。我还是那句话,我从来没有想过掠夺朝鲜的利益,只想靠努力发展,使得朝鲜的老百姓都能过上安居乐业的好日子。”韦宝大义凛然道。 朝鲜王李倧和几名两班重臣听了韦宝的话,差点没有吐出来,你没有掠夺朝鲜的利益?九成的被李适劫掠的世家大户的财富都到了你们天地会手里,过半的黄海道和京畿道的田产房产都到了你天地会的名下,这还不算掠夺,什么才算掠夺、 天地会在朝鲜,已经是巨无霸一般的存在,所有朝鲜商团合在一起,也难以与天地会抗衡! 这还不算掠夺吗? 但是让朝鲜王李倧和几名两班重臣有点安心的是,他们通过与韦宝接触,以及韦宝的承诺,可以看出来,韦宝似乎真的无心占据京畿道和黄海道,这让他们很安心,他们就怕韦宝也像建奴一样,要控制整个朝鲜。 像韦宝这么强大的人,来朝鲜占点便宜就占点便宜吧,他们还是能够消化这份滔天委屈的。 李倧不再废话,按照韦宝的意思,很快拟好了王旨,并盖上了大印,让宦官拿给韦宝,之后道“我今天就颁布各地!韦公子今天能安排所有在黄海道和京畿道的军队撤离吗?” “可以!”韦宝看了看王旨,看不懂,拿给身边的金内官。 金内官原是光海君李珲身边的近臣,现在侍奉韦宝。 金内官看过王旨,向韦宝点头,意思是没有问题。 韦宝遂将这张类似于大明朝廷圣旨的王旨交到了吴雪霞手里,然后对李倧道“这样很好,从此以后,我就是你的太傅!是你的老师,我不但会促成大明朝廷承认你朝鲜王的地位,还会尽力让朝鲜各地保持稳定,免除你们随时有可能被建奴侵犯的危险!如果没有我,你们朝鲜随时有可能成为建奴的囊中之物!建奴以后再想攻打朝鲜,有我辽南牵制,情况就将大为不同!毛文龙不会帮你抵挡建奴,但我会!是不是?” 朝鲜王李倧和几名两班重臣并不否认韦宝这段话,都懵里懵懂的,头昏脑涨。 “以后还请太傅大人多照应朝鲜。”李倧道“不过,我担心我回到汉城之后,很难驾驭朝鲜朝廷内部的各种纷争,以及与黄海道和京畿道两地百姓的关系。” 李倧叫这声太傅,以及出这番请求韦宝帮助的话,几乎是出于能,几乎是发自内心的。 他真的已经心力交瘁了,真的感觉韦宝是一个很强大,可以依靠的强者。 弱者在强者面前,能的希冀得到保护,这都是很正常的事情,不会在乎双方的年纪差距。 几名两班重臣则很痛心,因为他们主上这声太傅喊出去,已经代表朝鲜的政权不是很完整了,代表朝鲜王室正式承认了韦宝政治势力集团在朝鲜的地位。 “摩擦在哪儿都会有,走一步看一步吧。只要心存百姓的利益,一切就都将有方向!记住,不管是一个人,还是一个朝廷,都要学会光明正大!”韦宝话之时,仿佛周身涌动着一股浩然正气,仿佛他是一个光明正大的人一般。 韦总裁对于目前的局面很满意,用主动撤出京畿道和黄海道的军队,换取了朝鲜太傅的名衔和天地会在黄海道和京畿道的重要特权,他已经满意了。 李倧看着十来岁的少年,不知道心里是怎么想的,毕竟他是一个三十的中年人了,却还是道“谢太傅大人。” “不必客气,这些都是我应该做的,以后有疑难,尽管来找我就是了。不过,我可能在朝鲜待不了多长时间,马上就要离开,有事情,你们到汉城和仁川的总裁府找我的人,也是一样的。”韦宝笑道“我能帮助你们的,我都会尽力帮助!”韦宝很满意李倧的转变,觉得对方很有做一个傀儡的潜质。 李倧对内部镇压很厉害,但韦宝遍观历史,似乎对于内部镇压越厉害的人,面对外来势力进犯的时候,就会越软弱。 事实也是这样的,李倧在两次原历史中,建奴入侵,而在朝鲜历史上被称为胡乱的时期,都向建奴选择了妥协。 相比于建奴,宝军是纯正的汉人,是属于朝鲜宗主国的人,这样更容易让朝鲜人接受。 所以,对于很快与李倧谈成了重大合作意向,取得重大突破,韦宝并没有感到意外。 手携朝鲜王的王旨出了位于公州城的朝鲜王室行宫,韦总裁的心情很好。 听到了韦宝来到公州城的消息的贞明公主与驸马洪柱元也来到了朝鲜行宫外面,他们在等几个两班重臣出来。 韦宝与贞明公主在行宫大门口碰面了。 15岁的韦宝看着20岁的贞明公主,贞明公主的美貌与王秋雅相当,虽然不如吴雪霞的倾国倾城,却有着一张清纯的鹅蛋脸,一双水汪汪的总是显得很无辜的大眼睛。 贞明公主与韦宝对视了一眼,慌乱的想要避开,却已经来不及了。 她恨韦宝,没有见到韦宝的时候,对于破坏韦宝在朝鲜的图谋是很有信心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见到韦宝之后,她的这种信心动摇了。 贞明公主也看到了倾国倾城的吴雪霞,刚才在朝鲜行宫里面,朝鲜王李倧和一帮两班大臣就被吴雪霞的美貌震了一下。 可男人看女人更多的是欣赏,而女人看女人,更多的才是比较。 骄傲的贞明公主一下子就自认自己输了,不知道为什么,她忽然很妒忌素不相识,素未谋面,才第一次见到的这个女人,当初她对于韦宝身边的王秋雅则没有这种感觉。 “贞明公主,驸马。”韦宝率先打招呼。依然是一片云淡风轻,笑的很温熙,一片阳光灿烂,如同今天冬日的大中午的太阳。 刚才李倧执意请韦总裁吃饭,韦总裁表示双方都很忙,办正事要紧,到汉城再吃,所以推掉了。 若是贞明公主知道李倧不但已经与韦宝达成了重大合作,还要请韦宝一起用膳,估计得气死。 洪柱元看到韦宝,能的心生惬意,腹股沟和脊柱骨的疼痛能的传来,这是刻骨铭心的痛,他恨韦宝,胜于这世上的任何一人,但他也同样惧怕韦宝,所以洪柱元什么都没有,无法察觉的哼了一声,依然在贞明公主身后。 对于贞明公主和洪柱元不回应自己,韦宝并无所谓,“公主看起来很忙啊?” 以天地会统计署的情报水平,现在在朝鲜的情报络已经全面铺开,韦宝在和统计署朝鲜长朱震简短的会面之后,对于朝鲜局势已经有一个大概的掌握,自然清楚贞明公主是主要反对他的势力,贞明公主有李倧姑姑的身份,身份尊贵,更是使她成为反对自己势力的领导者。 贞明公主依然面无表情,保持与韦宝正面对立,却没有看韦宝,也没有回应韦宝。 “贞明公主是要求见李倧吗?虽然你是公主,但我现在是朝鲜的太傅,是李倧的老师,你见到了我是不是也应该行礼?”韦宝笑道“不过,不行礼也没有关系,我不会和女人计较。但我不得不提醒你,女人的分是在于温柔,而不是玩弄权谋,整天想方设法凌驾于君王之上,甚至想架空君王。” “我没有!是你!是你这个强盗跑到朝鲜来,你才是想架空朝鲜君王!”贞明公主再也忍不住反击道。 “闭嘴!你长的很漂亮,也很尊贵,但是再敢破坏天地会与朝鲜朝廷之间的合作,我会当着他的面睡了你!”韦宝着,手指着洪柱元的鼻子。 这一刻,韦宝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出这种话,感觉自己黑化的好严重,黑化的比木炭还黑。 不过,这样,给他以一种很爽的感觉。 当着一个男人的面要睡他的老婆,这世上还有比这更严重的侮辱吗? 吴雪霞和王秋雅都吃惊的看了眼韦总裁,能听懂朝鲜话的附近的宫女、太监和朝鲜卫兵没有也都忍不住看了眼韦宝。 韦宝现在已经是朝鲜太傅,身份并不输给贞明公主的身份,自然没有人敢什么。 “你!你无耻。”贞明公主不善于这么粗俗的骂人,又气又怕,没有料到韦宝会在大庭广众之下如此无礼,憋了半天,面红耳赤的,也只骂出个无耻。 “我无耻?你在考验我的耐性!考验我的忍耐力!藐视我的权势!你知不知道,我只要正式向李倧提出来,你轻则被拘禁,重则被砍头!”韦宝冷冷的瞪视贞明公主的眼睛。 韦宝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别对一个弱女子,就是对李倧,他也不曾这么刻薄。 但韦宝很清楚,自己若是不挑破贞明公主和洪柱元在背后做的一系列动作,反对他的势力将会越来越猖獗,就像是脓包,不把脓挤出来,永远好不了。 “韦宝!这里是朝鲜,由不得你胡来!”贞明公主吓得轻微发抖,却仍然勇敢的直视着韦宝的明亮双目。 韦宝上前一步,鼻子与贞明公主的鼻子靠的很近,似乎随时能亲吻上去的距离,“你知道什么才是力量吗?力量就是这世上没有人敢在我面前这样话,这样话的后果,要么是臣服于我的身下,要么被千刀万剐,死无葬身之地!任凭我如何践踏,对手连一点还手的余地都没有!你看到了我的力量吗?我劝你及早回头,否则,我的爱有可能会变成恨,像你恨我一般的恨你!到时候,你可能连跪地求饶的机会都没有。” 贞明公主被韦宝的气势逼迫的后退了一步,什么也没。 “你自己对我有仇恨,不要牵扯无辜的百姓,我在朝鲜所做的一切,为的是朝鲜的老百姓好!为的是朝鲜的王室!要是没有我,建奴随时打过来,你们朝鲜就将不复存在!”韦宝踏前一步。 “哼,不要把自己的这么伟大,你不就是为了利益,想从朝鲜获得粮食和人口,还有大量的财富吗?”这一回,贞明公主没有后退,而是将粉脸偏向了一边,不敢再看韦宝的眼睛。 “哼,我现在是朝鲜真真正正的太傅!是李倧的老师,我能不为了朝鲜王室和百姓着想吗、反倒是你,为了一己私愤,置千千万万的百姓的利益于不顾!你有没有看见京畿道和黄海道的老百姓现在过的有多好,你敢,没有我的话,这一切能够办到吗?”韦宝笑道。 “那只能明你才能出众,仅此而已,与你的品行无关,你若真的想帮助朝鲜人,就不会派大军过来!”贞明公主咬了咬嘴唇,“我不想再和你什么,总之,有我在,我们是绝不会屈服的,我一定能服主上和两班大臣,与天地会斗到底。” “斗到底?”韦宝呵呵一笑“你可能还不知道,李倧不单单是给了我朝鲜太傅的名衔,我们还好了,我让出汉城,他同意我天地会在黄海道和京畿道有商业特权的事情!” http:///txt/886/ 。_手机版阅读址 天启四年冬 【0578 韦总裁的人口置换】 “什么?”贞明公主听闻这个震惊的消息,不由再次看着韦宝的眼睛,“你已经与主上达成和解了?主上向你屈服了?这不可能!” 韦宝微微一笑,对于贞明公主这个表情很满意,“王旨就在这里,今天李倧就颁布,并且昭告各地。” 贞明公主感觉一阵天旋地转,似乎整个脑子都空了,没有想到李倧会这么快就和韦宝达成重大和解,她始料未及,很失望。 “所以,你若是再挑事与我为敌,与天地会为敌,就是与朝鲜王室为敌,不用我动手,李倧也不会放过你。”韦宝得意道。 “你别高兴的太早,就算主上同意与你和解又怎么样?我一定会让主上和两班大臣都看到你的阴谋!而且你伙同李适捣毁了所有两班大臣和世家大户的产业,他们都对你们恨之入骨!”贞明公主道“只要眼睛没有瞎的朝鲜人,就不会和你们天地会在一起,就不会和你们同流合污!” “和我们天地会在一起,怎么就同流合污了?我们有多清明,你们没有耳闻吗?我们不向老百姓拿一分银子,不收受贿赂,所有人都能公平公正的活着,你知道,这是朝鲜老百姓多么盼望的生活吗?当然,你不会知道这一切,你自幼长在深宫之中,哪里懂得这些民间疾苦,哪里知道老百姓盼望什么?”韦宝笑道。 “你!”贞明公主为之气结,其实贞明公主是吃过很多苦的,几乎没有过过几天好日子,整个光海君李珲时期,她都与仁穆王后一起被拘谨在冷宫,过的日子连普通老百姓都不如。 “我知道你不服气,对我的抵触心理很重,但我仍然想给你机会!想让你亲眼看着朝鲜一步步的变化!”韦宝转了话锋。他恐吓贞明公主归恐吓,但是韦宝很清楚,他没办法杀贞明公主这么有影响力的人。而且,有事将铁杆顽固派反对自己的势力领袖人物扭转过来,对于他一步步的控制朝鲜,将有莫大的好处。 韦宝深信一个真理,只有两个有共同利益的人在一起,彼此才会看对方顺眼。 生活是这样,事业是这样,男女谈恋爱也是这样。 只有男人要是不想跟一个女人睡觉,就是图谋女人的钱,要是两者都没有,男人和女人也是走不到一起的,反之,女人也是这样。 韦宝不信感情,或者是,韦宝最信任的,永远是利益。 当你觉得在一起,利益能最大化,自然会选择在一起,而不是选择敌对,这与信任不信任的关系也不大。 否则,就不会有层出不穷的骗子。 韦宝罢,潇洒的转身,“我没有你这么空闲,你好好想想我的话,但愿你不要落得毫无机会,只能跪地求饶的那一步。我喜欢你!” 噗! 洪柱元几乎被气的喷血,一个男人当着自己的面,又要睡自己的妻子,又喜欢自己的妻子,如何不令他发狂? 但洪柱元却什么都没有敢。 贞明公主也一样,喜欢两个字,她从未听人对自己过,她与洪柱元都是贵族的家世,朝鲜的贵族,比大明的礼法都多,在一起一直是彬彬有礼,互守礼节的。 却没有想到,第一次听一个男人对自己出喜欢两个字,居然是在这种局面下。 韦宝潇洒的带着大队随扈走了。 上了马车之后,吴雪霞很不高兴的问道“你真的喜欢那个朝鲜公主吗?” 韦宝笑眯眯的看了眼吴雪霞,又看了眼王秋雅,王秋雅没有什么表情,但是韦宝也能感受到王秋雅在吃醋。 “嗯,她不错啊,挺有气质,朝鲜女人穿着墨绿色的长裙,雪白的白衬衣,也挺好看的。”韦宝笑道。 “你!你太花心了。”吴雪霞气恼道“我现在都不想去管你喜欢什么女人了,知道管也管不了。不过,你不能喜欢一个有夫之妇吧?” “那又怎么样?”韦宝笑道“喜欢也不代表要干什么,逗着玩玩,不是挺有意思吗?而且,刚才我那样对她,不用几天,就会传遍整个朝鲜的上流社会,传遍整个朝鲜的民间,到时候,大家就会认为贞明公主并不是真心反对我们的,至少以后会让她有口难辩。” 吴雪霞有点明白了,不过还是有点不高兴,“就算要用手段,也不用你亲自去吧?你到底是不是真的喜欢那个女人啊?她比我们大好多岁呢。” 韦宝呵呵一笑“你个醋坛子,她比你才大4岁而已啊,哪里有大很多岁?现在已经过了年了,你也已经6岁的大姑娘了。” “所以啊,你还不赶快娶我,再过四年,我嫁给你的时候,也要像她一样成一个老女人啦。”吴雪霞撒娇道。 韦宝一汗,在这个时代,20岁的妹子已经是老女人了吗? 想到老女人,韦宝就不由的想到了赵金凤的娘和大明公主朱徽媞的娘西李,赵金凤的娘和西李二人的年纪相仿,都是三十出头,但是在韦宝看来,二人与二十出头的女人没啥分别,虽然都生过孩子,却都保养的很不错,也不见多老啊。 所以,不管在什么时代,有钱人的生活都是好的,只要保养的好,年纪不是问题。 “不要再问这些事情了,我来朝鲜的时间紧,哪里有功夫想女人这些事情?要想的话,也先想你。”韦宝笑眯眯的調笑了吴雪霞一句。 吴雪霞俏脸绯红,这才心情好转了一些,“你有想我吗?我成天在你身边转悠,你也没有多看我几眼呢,刚才你看那朝鲜公主,都恨不得把人家吞进肚子里一样。” “有吗?太夸张了吧?”韦宝笑道“这段时间的主要任务是维持朝鲜的稳定,巩固我们的势力,能保持朝鲜政局的平衡就可以了。不要指望一口吃成一个胖子,尽量消除朝鲜人对我们的敌意吧。” 吴雪霞乖巧的点头“明白。刚才你朝鲜有很多势力想依附于我们,是真的吗?这一点,我们应该利用起来吧?” “当然是真的,统计署的人已经在利用了。”韦宝道“其实我这趟来朝鲜的目的已经完成了,与李倧见一面,让他安心。过两天我们就直接回韦家庄去了!” “这么快就回去了吗?直接回辽西了吗?不回辽南了哦?”吴雪霞奇怪道“你还真的打算赴京考进士啊?那要喊上我哥哥一道去啊。” “肯定的啊。”韦宝笑道“你二哥要是能考上进士,你爹娘真的要笑开花了吧?” “嗯,不但我爹娘,这也是整个辽西辽东的荣耀,我们辽西辽东已经多少年没有出过举人了啊,更不用进士。我希望我哥哥和你都能考中,金榜题名。”吴雪霞嫣然一笑,“只怕不容易。” 韦宝明白吴雪霞的意思,他上回去京城科考举人,连举人正式考试之前的科试都通过不了,更不用到了进士级别,那都是什么人啊?都是大明各地的才子汇集的考场。 若是没有铺好路,这种考试根没有必要去试一试的,一点机会都不会有。 而大明的科考管理是很严谨的,别进士,举人,秀才,韦宝一路过来已经看明白了,很难作弊。 当天下午,韦宝就带着大批随扈赶往汉城,不打算再在公州城过夜了。 韦宝走后,贞明公主气的半天缓不过劲儿来,应该是又气又有些害怕,她虽然已经二十岁了,但毕竟没有经历过官场的权谋斗争,哪里是韦宝这种已经被孙承宗、袁崇焕、毛文龙、吴襄、祖大寿等人轮番洗礼过的人的对手。 “不用怕他!我今天就联络两班重臣中反对韦宝的人一起,等回到了汉城,先把大家的产业都夺回来!这样,就可以迫使朝廷再次与韦宝军展开战事!韦宝他们只有那么一点人马,只要各地的世家大户齐心协力,一起支持王室大军,韦宝军根不是对手!”洪柱元对贞明公主道。 “那我们还要求见主上吗?”贞明公主问道“我真的有些累了,不想管这些事情了,也许韦宝的没错,只要朝鲜的老百姓能过上好日子,我们是不是不必再弄这么多事情?” 洪柱元听贞明公主这么,有些不高兴了,忍着怒火道“你是不是被韦宝的花言巧语蒙蔽了?他是外人,他又不是朝鲜人,他怎么可能真心为朝鲜老百姓好?他他喜欢你,那是为了当众羞辱你!不要忘记了,你还是我的妻子,我还没死!” “你什么啊?”贞明公主吃惊的看向洪柱元,不知道他为什么忽然这么,觉得很委屈。 “我什么,你心里清楚!你若真的不想管这些事情,就不用你过问了!我照样可以联络反对韦宝的人!这是我们所有两班家的人都应该做的事情!”洪柱元完,便一瘸一拐的在仆人的搀扶下走了。被韦宝打伤之后,他的腿骨一直没有好透,这辈子都将这样走路了。 贞明公主看着曾经英俊潇洒,年轻有为的洪柱元现在成了这幅模样,心酸不已,又委屈于洪柱元误会自己,同时也重新激发了对韦宝的恨意。 贞明公主又想到了韦宝身边的两个女人,从那两个女人的衣着看,她们应该都不是韦宝的侍女,不是侍女,就应该是韦宝的女人,真没有想到韦宝会当着他自己女人的面当众調戏自己。 想到这里,贞明公主就心头乱乱的,又恨又恼,偏偏还有点奇奇怪怪,酸酸甜甜的滋味,毕竟从来没有人对她那样过。 韦总裁当天回到了汉城的总裁府,而李倧则在第二天先派了五千大军回来接管汉城的城防,此时韦宝军已经全数从汉城撤离,在黄海道和京畿道的韦宝军也开始往仁川收缩。 确定没有安全隐患之后,朝鲜王李倧和两班大臣,大军,才在第三日回归汉城。 与韦宝到汉城的时候,全汉城的老百姓和汉城周边的老百姓夹道欢迎的场面比起来,朝鲜王李倧和两班大臣,王室大军的回归,就要显得冷清的多。 而且,韦宝当日到汉城的时候还是后半夜了,而李倧的大队是特意选在半下午,人应该更多才是。 但是整个汉城和汉城周边的老百姓们,似乎已经变心,他们对于李倧的回归更多的是感到惶恐,生怕失去刚刚到手的田产。 李倧看着车窗外关门闭户的景象,气恼的责问赵贵人赵允熙的父亲,赵允熙的父亲是京畿道训练大将赵琦。 “我们回归汉城,你们没有四处张贴安民布告吗?为什么老百姓这么怕我们?”李倧问道。 赵琦骑在马上,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措辞一下才道“主上,两天前就四处张榜安民了。这些老百姓应该是怕我们夺回他们的田产吧?” 李倧沉默了,事实上,李倧到目前为止也没有想好韦宝给他的两条路,要么维持黄海道和京畿道的现状局面不变,要么将整个朝鲜都改为不再像农民收税,主要靠商业税维持朝廷开支。 事实上,这两种方法都由不得李倧去执行,两班大臣中的绝大多数人都指望着夺回了汉城之后,立刻对夺走了他们田产的中地主和普通老百姓清算! 李倧的回归,也为黄海道和京畿道酝酿出了更大的风暴。 从朝鲜的朝廷,到底层老百姓,都将神经崩的紧紧的。 而这个时候,宝军已经基回归仁川,仁川周边没有围墙,京畿道的老百姓都希望能到仁川生活,这使得原偏僻荒凉的仁川一下子热闹起来。 又过一日,韦总裁在汉城的总裁府中,正与吴雪霞一起研讨四书五经来着,林文彪来了。 韦宝的四书五经水平,吴雪霞现在算是领教过了,“你这点墨水,别考举人,就是考秀才都很悬的啊,不铺好路,考进士是一点希望也没有的。” 韦宝瀑布汗,虽然吴雪霞的是大实话,但韦宝仍然很不爽,“大姐,能不能不要的这么直接啊、给我留点面子吧?” “是真的啊,你连很多篇章背诵都不行,更何谈在此基础上行文?”吴雪霞嫣然一笑,“不过,你和我哥也不是能靠才华考上进士的人,到时候就看孙承宗大人和我爹还能不能想出什么好法子吧。” 韦宝撇了撇嘴,正要答话,看见了林文彪,便对林文彪道“进来吧。” “是,总裁。”林文彪进入之后,行了一个标准的军礼,然后道“据我们的内线报,朝鲜的两班大臣正在偏殿集会!商讨收回被我们夺走,并且分给中地主和朝鲜老百姓田产的事情。” 韦宝微微一笑,这个进程,早就在他的预料之内,若不是为了等到朝鲜的政局彻底形成平衡,韦宝此时已经在回辽西的路上了。 “注意监视就好,你们统计署什么都不必做。”韦宝指示道。 “是,我们现在在主要的两班大臣身边都派遣了特工,前段时间我们发展了不少朝鲜地人进入统计署朝鲜。”林文彪道。 “做的不错,注意监视就可以,对于朝鲜的政坛变化,我们保持旁观者的姿态。”韦宝点头道。 “有些主动向我们靠拢的朝鲜官员,我们要不要对他们下什么命令?”林文彪问道。 “大概有多少这样的人了?” “两成左右,一百多人。” “这么多人了?”韦宝又笑了笑,没有想到朝鲜的官员还真不可靠,自己还没有怎么样呢,就有这么多人想投靠自己,倘若自己与朝鲜是公开打仗,更不知道有多少朝鲜官员要倒戈了。 朝鲜汉奸的潜力,看似比大明都厉害。 “不必下什么命令,不用他们与顽固派正面对抗。”韦宝道。 “是,总裁。”林文彪答应之后,便下去了。 “你想让朝鲜王室大军与朝鲜老百姓打起来?那样的话,朝鲜的人口不是有大幅度减少很多了吗?朝鲜各地恐怕又要生出很多动乱。”吴雪霞道“那样的话,朝鲜不是变得更穷了吗?这对我们有什么好处?” “不是每件事情都有好处的,朝鲜只有更加民不聊生,我们的机会才会出来,能通过不打仗的方式得到朝鲜,这对于我们天地会来是最有利的。”韦宝道“现在要做的就是大量的将朝鲜人弄到辽南去改造,将来再从辽南弄汉人到朝鲜来,这叫人口置换!” 吴雪霞是聪明的女孩子,顿时明白了韦宝的想法,“我懂了,到时候,辽南的汉民到朝鲜来,将对我们天地会更加忠诚。朝鲜人到辽南去,人生地不熟的,也只有依赖我们的行政体系,也将对我们天地会更加忠诚,是不是、” “没错。”韦宝对吴雪霞翘了一下大拇指。 吴雪霞有点得意,转而又微蹙秀眉“但是这样人口置换,人调来调去的,运输成,还有安置人口的成也会随之提高啊。” 天启四年冬 【0579 朝鲜一帮主战派大臣的计策】 “我知道,不过,高不到哪儿去,运输都是人力,这些贫民能吃苦,给个窝棚就能睡觉。主要的成是粮食和安家费。”韦宝道“穿了,处处都要用银子和粮食!这回回到辽西,还要想办法从这两方面想办法!上回北直隶和南直隶的粮商联手抬高粮价,想讹诈我,这事还没有解决呢。” 吴雪霞知道这事情,“粮食囤积居奇,哄抬粮价,这是惯用的手段,别是你,就是大明朝廷都没有办法,你能怎么办?我爹,你上回放出风声,辽西需要大批粮食,惹得北直隶和南直隶的大批粮食往辽西过来,却没有想到,一粒便宜粮食都没有买到。” 韦宝看吴雪霞一副幸灾乐祸的模样,笑道“我买不到粮食,你这么高兴干什么?放心,我会找到办法的!只要挺过今年!到了明年,我能保证,辽南的粮食一定能够自给自足!到时候,我让建奴一点打辽南主意的念头都不敢再有!农民最怕的是什么?就是失去他们的土地,失去粮食,谁动了他们的土地和粮食,他们的爆发力是很惊人的,逮着谁就跟谁拼命!” 吴雪霞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与此同时,朝鲜汉城王宫的偏殿,正在进行一场激烈的辩论。 朝鲜王李倧召集了所有的两班大臣,以及所有在汉城的朝鲜官员议事,商量该如何对待被天地会抢走,重新分配到中地主和贫民手里的田产。 “我们现在到底应该怎么做?”李倧问道。 底下盘膝而坐在地上的是五百多名大臣,两旁着许多太监,偏殿中鸦雀无声。 “殿下,这件事情不能退让,必须全数夺回被中地主和老百姓拿走的田产!”李倧的表舅申景搷道。 “可是,这牵扯到的人太多,若真的那样做的话,我担心整个京畿道和黄海道的老百姓都会起来造反。”李倧道。 “殿下,我觉得申景搷大人的不错。”李倧的舅父具宏道“就算有人会起来造反,我们只需要镇压就可以了!如果能随意夺走两班家的财产,那这天下还不乱套?对于这些人,不能有一丝一毫的姑息!” “正是如此!殿下!请您一定要对这些人严惩不贷,不肯主动交还土地的,一律杀掉!”申景搷见具宏支持自己,大声再。 其他的主张武力追回田产的大臣们也纷纷点头,窃窃私语的议论,表示支持。 那些心向韦宝的大臣,则普遍不话。 李倧的眼睛在众人脸上扫来扫去,阴郁着脸,不话。 良久之后,李倧才起身来,“这些,这些都是在场众卿家们的意思吗?你们真的都是这样想的吗??” 自从出过李适的叛乱之后,李倧越来越不相信底下的大臣们了,但又不得不知道他们的想法,这件事不能获取所有大臣的支持,是肯定不行的。 “殿下,我们都是这样想的!”洪柱元大声答道。虽然驸马洪柱元现在已经是半个残废,但他是残在里面,外表并不能看出来。 李倧知道洪柱元很恨韦宝,并没有搭理他。 李倧不瞎,还有很多大臣没有话,他知道这些人的意志并不坚定,并没有完全与自己在一起。 “散了吧!这件事情,过一阵子再。”李倧叹口气道。 “殿下!”具宏、申景搷和洪柱元等人几乎异口同声的叫出来,还要再进行劝。 李倧摆了摆手“我很疲倦了!散朝!” 太监急忙高声道“散朝!” 李倧遂快步走了,并没有疲倦的样子。 “唉,殿下他还是害怕啊!”洪柱元唉声叹气道。 “不知道殿下到底是怕底下的中地主,还是怕老百姓?还是怕韦宝?不能再让韦宝在我们朝鲜兴风作浪了!天地会的势力现在正在一天天的增大!”具宏拉着领议政李元翼道。 “我知道,可是我们能有什么办法呢?你们难道没有听?韦宝的军队,在辽南,居然打败了后金人!那可是八旗兵啊!”李元翼低声道“韦宝的军队既然能连八旗军都能打败,我们朝鲜的军队,哪里敢直接对抗韦宝?也许,殿下现在静等时机的做法,也没有什么不好吧。” “领议政大人!这么,实在是大错特错了,再拖下去,以后就更不可能夺回土地了!韦宝的实力会在朝鲜越来越大的,直到有一天,赶走殿下,韦宝取而代之!”申景搷道。 “这不太可能,韦宝毕竟只是汉人,又不是朝鲜人!”李元翼道。 “他不能扶持一个傀儡上台吗?”申景搷道“领议政大人,你在官场几十年,不会连这点都看不透吧?韦宝在朝鲜要的绝对不止一些钱财和人,他要夺走的是我们的根基!” 具宏和洪柱元等人闻言,连连点头,都申景搷的很好。 “我们必须一起向殿下施压,获取殿下的支持!不能再这么无限期的拖下去了!韦宝的兵马在辽南,与我们朝鲜隔着大海,来回一次要五六天,他想跨海作战,绝不是容易的事情!还有李适也必须杀掉,不杀死李适,所有想要造反的人都会存着侥幸心理,造反者不杀,朝鲜将永无宁日!”具宏痛心疾首道。 众人再次纷纷点头,大部分人都赞同具宏的观点。 具宏话的声音很大,周围聚集了三四百人,而心向韦宝的一百多人则都走了,他们不想听这些。 “这里不是话的地方,不如到具宏大人府里面去话吧?”申景搷提议道。 众人都好,大家都拉着并不是很想去的领议政李元翼一道去,李元翼推脱不过,只得去了。 “必须派人刺杀韦宝和李适!”具宏提议道。 很多人都有这样的想法,只是不敢出来,在具宏出来之后,大家都很赞成。 李元翼摇头道“这很困难,如果杀不掉韦宝和李适,他们一定会为了这事问罪朝廷,到时候,局面将很难收拾。韦宝的身边一直有好几百人保护,而且在仁川还有两三万大军!汉城这边离仁川实在是太近!一有风吹草动,韦宝的大军立刻会过来的。” 大家闻言,也都觉得有道理。 “李适的确不太好杀,但是杀韦宝,并不是完全没有机会。那个韦宝很好色!而且似乎喜欢公主!”申景搷出谋划策道“我们可以利用这个做文章!擒贼先擒王!若能杀掉韦宝,大局可定。” 大家都听韦宝曾经在宫门外調戏贞明公主的事情,闻言,不约而同的一起看向洪柱元。 洪柱元表情很尴尬,没有一个男人听别人要利用自己的老婆而会不尴尬的。 “洪柱元,这是关系到整个朝鲜的大事!你能想通吧?你不是最恨韦宝吗?”申景搷对洪柱元道。 “你打算怎么做?”洪柱元皱了皱眉头。 申景搷听洪柱元没有直接拒绝,很高兴“很简单!为贞明公主和韦宝制造接触的机会,让公主配合,先设法接近韦宝,再将韦宝引到方便伏击的地方,击杀韦宝。” 众人闻言,都这办法肯定能成!不到必胜的把握,绝不会出手,只要能杀掉韦宝,大局可定。 大家见洪柱元半天不吭声,纷纷相劝。 过了一阵,洪柱元无奈道“跟我没用,就算我不什么,公主也绝不会做这种事情的。” “你劝公主啊,这是为了我们朝鲜的大事!再,又不是真的让公主干什么,不能让韦宝得手,在韦宝得手之前,他就死了,有什么关系、只要这事做的隐秘,外面的人根不会知道实情,什么问题都不会有。” 一伙人七嘴八舌的使劲撺掇洪柱元。 洪柱元只是摇头“不行不行,这种事情我没法向公主开口的。” “你必须开口!这个事情只能你自己对公主!” 众人一起逼洪柱元。 洪柱元几乎要疯了,最后被逼的实在没办法了,只得道“那我试一试吧。” 众人大喜,纷纷称赞洪柱元深明大义。 晚上,洪柱元硬着头皮对贞明公主了今天下午众人的提议。 贞明公主正在梳头,突然听到这样的话,震惊的一下子了起来,瞪大眼睛看着洪柱元“你什么?你居然让我做这种事情?让我像妓女一样去勾引韦宝?” “不要的那么难听嘛,大人们了,不会让韦宝成事的,而且,会严格保密,外面的人根不可能知道。还有,韦宝死了,这事情还有谁会?而公主将拯救整个朝鲜啊!公主殿下,请你认真考虑一下。”洪柱元跪在地上道。 洪柱元实际上是跪在床上,朝鲜人的床铺就是设置在地上的。 “请你起来,不要这样。”贞明公主急忙道。 贞明公主不还好,贞明公主一这样,洪柱元当即哭了起来,哭的浑身颤抖。 贞明公主被洪柱元哭的心烦意乱,只得道“好了,不要哭了,我试一试。” 洪柱元闻言,一下子抬起头来,边擦眼泪边道“真的?公主殿下真的愿意试一试?” “他们有想好什么具体的计划吗?想接触韦宝并不容易,太过着于痕迹的话,韦宝一定会起疑心的,韦宝那个人很厉害,一点点蛛丝马迹都能看出破绽的。”贞明公主倒是很冷静。 “这不用我们费心,他们一定会安排好的,委屈公主殿下了。”洪柱元道。 “你真的愿意我给别的男人占便宜?”贞明公主着,偏过了粉脸。 洪柱元也脸红了,低声道“不会让他占便宜的。” “不让他占便宜?韦宝又不傻,谁知道他会做出什么事情来、让我接近他,谁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贞明公主叹口气道“不了,很晚了,早些休息吧。” “是,公主殿下。”洪柱元也叹口气。 两个人平躺着睡觉,都闭着眼睛,却谁也没有睡着。 次日,形成了联盟的主战派大臣们听贞明公主同意了计划,都很高兴,立刻开始商议行动细节。 “韦宝的确是一个很厉害的人,虽然只有十几岁,还只是一个少年人,却比我们这些老头子都要厉害!看事情很准。若不是非常合理,非常容易被韦宝取信的计划,一定会让韦宝看出破绽来。”李元翼道“这种计划只许成功,决不许失败!” “我已经想好了一个计划,韦宝一定不会看出破绽来!”具宏道。 “什么计划?” 众人都来了精神。 “很简单,找个理由,让殿下治罪于贞明公主,韦宝若是喜欢贞明公主,一定会趁着这个机会营救贞明公主,这样的话,贞明公主不就可以顺理成章的接近韦宝,而又不被怀疑了吗?”具宏道。 “可以是可以,可殿下为什么会无端治罪于贞明公主呢?这得找到一个合适的理由啊。”申景搷道。 “不错,公主殿下与殿下的感情一向不错,况且公主殿下还有仁穆王后撑腰,等闲理由决不能使得殿下治罪于公主殿下的。”李元翼也道。 “理由我也想好了,就让公主殿下因为洪柱元被韦宝打伤的事情,再让公主殿下去韦宝的府邸门前闹一次!韦宝的人就算不抓公主殿下,殿下知道了这件事情,也一定会派人去带走公主殿下,我们这个计划必须得到殿下的许可,殿下知道我们的计划,一定会治罪于贞明公主。” “这可以!是一定要告诉殿下!并且,公主殿下去韦宝府邸前面闹事,这事是因韦宝而起的,韦宝一定会帮公主殿下求情!公主殿下感激韦宝求情,请韦宝吃饭,一来二去的,就有机会了。最后让公主殿下找机会将韦宝邀约到公主府私会,韦宝的人再多也没法进入公主府,我们就有机会杀韦宝了。”李元翼是老成持重的个性,都同意了具宏的主意。 具宏得到了大家的肯定,高兴的对洪柱元道“就这么办吧!” “好,我会回去把计划告诉公主殿下。”洪柱元点头道。 众人又商量了一下,纷纷散去。 洪柱元回家之后将大家商量的计划告诉了贞明公主,贞明公主也觉得可行。 因为第一次贞明公主在大殿要找韦宝的麻烦,要自尽,就是韦宝救了她,贞明公主也相信韦宝不会眼睁睁的看着李倧治罪于自己的。 想到韦宝上次不计危险的救自己,贞明公主忽然粉脸一红。 洪柱元似乎也感觉到了贞明公主的心思,不由问道“公主殿下不会喜欢那个韦宝吧?” “你什么?我是你的妻子,我怎么会喜欢韦宝?而且韦宝根是朝鲜人,是一个汉人。”贞明公主急忙辩解道。 贞明公主越是急着辩解,洪柱元就越觉得公主怕是真的对韦宝有好感,又嫉妒又伤心。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想到韦宝可能会对自己的妻子做些什么,这让已经没有男人能力了的洪柱元又觉得有些興奋。 第二天,贞明公主就依照计划,带着几名服侍她起居饮食的侍女,就去了韦宝府邸大门前。 这次,贞明公主仍然与上回一样,带着短刃。 “韦宝,你出来!你出来!我要杀了你!”贞明公主虽然没有像是泼妇一样的喊骂,语气很平静,却还是引来了很多人围观。 老百姓们都没有想到,贞明公主居然敢在为的府邸大门前这样骂人、 尤其,还是骂的韦宝,韦宝现在和天地会,在朝鲜是打开了知名度了。 天启四年冬 【0580 贞明公主的娇羞】 最快更新明鹿鼎记最新章节! 韦宝听闻贞明公主又来闹事,而且这回还是直接堵在自己府门口,很怪,也有点恼火。 “这个女人究竟要做什么啊?还没完没了了吗?”吴雪霞生气道:“派人去轰走她,不肯走就抓起来!总裁府门前可不是随便能撒野的地方。” “也不能全怪她,她也挺惨的,据内线查探,那个洪柱元好像已经不能做正常男人了,贞明公主这么年轻就要守活寡,而且得守一辈子,肯定恨我。”韦宝听吴雪霞这么说之后,恼怒的情绪去掉了大半,反而开始为贞明公主设想。 很多事情就是这样,一旦看问题的角度换一换,能设身处地的站在对方的角度换位思考,绝大部分的事情都能看淡看开。 “你是不是对这个朝鲜公主有什么想法了?”吴雪霞酸溜溜道。 韦宝一汗,笑道:“我们都不是完美的人,学会接受不完美的自己是人生的一堂必修课。孤独时,记得安慰自己;寂寞时,不忘温暖自己。努力独立,告别依赖,对软弱的自己说再见。任何事情都有一个过程,坚持一下,再坚持一下,因为播种和收获本来就不在一个季节。人活一世,遇人万千,并不是所有人都把你放在心里,并不是所有人都顾及你的感受。懂你的人,是知己,帮你的人,是贵人,这样的人不多,千万记得珍惜。” “说不过你,你最会说大道理了,可是这个贞明公主没有帮过我们,肯定不算什么贵人,她懂你?是你的知己?你跟她接触过了?”吴雪霞问道。 “没有。”韦宝笑道:“前行的路,不会因患得患失而变得平坦,但一路上保持心灵的纯粹和简单,总能走得轻松一些,洒脱一些。我们无法预知未来是什么样,但却可以通过把握现在去塑造未来。珍惜今天的每分每秒,让自己变得更好。只有抓住当下,充实自己,才能站稳脚跟,拥抱未来。 勇于实践艰苦奋斗是实现理想的根本途径,理想必须通过实践才能转为现实,再好的理想如果不行动,就没有实际意义。还有那么多重要的事情等着我们去做,何必为了这么点小事烦心、” “这是小事吗?被人堵在总裁府的府门口骂,这事情传出去,会直接影响总裁府的威信。”吴雪霞道:“必须严惩她,不管她是不是公主,要不然就是你喜欢她。你还不承认。” 韦宝笑道:“好了,宽容一点,别小气了,我出去看看。” “哼,还不就是想见她嘛。”吴雪霞有点不高兴道。 韦宝笑了笑,向府外走去。 “我也要去。”吴雪霞跺了跺脚,还是快步跟上了。 贞明公主是实在不会骂人,又有那么多人围观,她只是站着,贞明公主知道,自己就这样站着,也能把韦宝逼出来。 当贞明公主看见衣冠楚楚,一身大明儒生装扮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芳心颤动了一下。 韦宝本来就生的英俊异常,随着身高的不断攀升,现在已经是大人样子了,上回贞明公主见韦宝的时候,韦宝还有些稚气未脱。 韦宝也同样,心也颤了一下。 他本来就有些喜欢贞明公主的外貌,喜欢看朝鲜女人的长裙和雪白的衬衣,加上贞明公主生的风姿绰约,在韦宝眼中更加妩媚。 “你这次来又为了什么?”韦宝主动道。 “为什么、你不知道我来是为了什么吗?你无故将我夫君打伤,我是来找你索命的!你要不然就杀了我,要不然,我就要杀你。”贞明公主说着就拔出了藏于袖子中的短刃,对准韦宝。 “你没有机会杀我的,我也不会杀你,好端端的,我无缘无故杀你干什么?就只因为你跑到我的府邸来闹事?我还没有这么小气。”韦宝淡然道。 “你不杀我,那我就每天来骂你,我看你还有什么脸面在朝鲜待下去。”贞明公主道。 “你这是何苦?”韦宝叹口气道:“明明是没有结果的事情,为什么非要转牛角尖?” “我会每天来!”贞明公主并没有理会韦宝的话,咬牙切齿道。 贞明公主在韦宝府门前闹事的这时候,具宏正在说服李倧,具宏已经将整个计划告诉了李倧。 李倧大吃一惊,没有想到这些大臣会联合起来要杀掉韦宝,并且还说动了贞明公主做这件事情。 “你们太莽撞了,你们知道若是惹火了韦宝,韦宝的军队并不比建奴的军队差多少,我们若是内部有人造反不断,外部又来韦宝这么强大的敌人,日子还怎么过?”李倧叹气道。 “殿下但请放心,我们绝对会成功的,不是有十足把握的情况下,我们不会轻易动手。请殿下赶紧派人去问罪公主殿下,把公主殿下抓起来!”具宏道:“殿下,没有时间了啊。我可以向殿下保证,不是十足的把握,我们绝不会动手的!这件事情,我们已经有三百多个大臣一起歃血立誓,有事情,大家会一起承担!” “可是有一点我不明白,十足刺杀韦宝的把握也不是没有,并不一定要用得上公主啊?我可以直接请韦宝入宫,然后击杀他。”李倧问道。 “不行,殿下,那样的话,韦宝手下人一定会替韦宝报仇,韦宝死了,不知道他的手下会不会分崩离析,入宫有人有能力取代韦宝的地位,并且带领众人,那这个人一定会以替韦宝复仇的名义来收买人心。”具宏道:“只要让韦宝的死变成是男女关系的原因,变成是韦宝想占有公主,而被驸马撞破,然后杀死韦宝,这种不体面的事情,韦宝的手下人一定会觉得羞于提及,再想以替韦宝复仇的名义与我们朝廷为敌,就不太容易了。” 李倧犹豫了一小会,见具宏他们的计划都这么玩回赠了,还有那么多两班大臣形成了统一,势难改变,最终还是答应了具宏的请求:‘去办吧!但是,舅舅,这关系到整个朝鲜的命运!’ “我知道,殿下请放心。”具宏激动的答应一声,立刻出去继续指挥行动。 很快,具宏就派了一队王宫禁卫军去抓贞明公主。 韦宝本来都想离开了,见贞明公主实在有点胡搅蛮缠,他觉得贞明公主有点变化,有点怪,却又说不出来为什么。 这时候,王宫禁卫军来了,领头的将领一到,二话不说便挥手:“逮捕公主!这是殿下的旨意,韦宝大人是太傅,怎么能随便在太傅府门前闹事?有失王室体面。” “你们敢抓我?”贞明公主的演技还是不错的,冷着脸,很愤怒的表情:“我看你们谁敢?” 带队的王室禁卫军将领似乎充耳不闻贞明公主的话,呵斥兵士:“还不动手、” 三十多名兵士整齐的答应一声,就上前控制了贞明公主的两肩头,要押解她走。 贞明公主的两排侍女立刻吓得大哭跪倒。 知道这次计划的,只有贞明公主和驸马洪柱元,还有三百多名歃血立誓的两班大臣和李倧,其他人是不知道的,包括这些执行逮捕公主人物的兵将和贞明公主的两排侍女,他们都是不知道的。 所以,很逼真。 “放开我,你们放肆!”贞明公主愤怒道。不过,贞明公主还是保持了一个公主该有的涵养,并没有像泼妇一样大喊大叫。 但这次王宫禁卫军没有犹豫,直接将贞明公主押走了。 “他们居然这样就将这个公主抓走了?”事情的发展很是出乎吴雪霞的预料,怪的轻声问韦宝。 王秋雅也觉得很怪,却没有说什么。 韦宝问身后的林文彪,“你怎么看?” 林文彪压低声音道:“总裁是不是想问,是不是在做戏给总裁看?” 韦宝微不可查的点头:“回去再说。” 遂带着人返回总裁府。 “贞明公主不应该再来闹事,因为上回我在王宫已经救过她一次了!而且,我看贞明公主并不像是这种死缠烂打的个性,气不过,在家自尽我倒是相信,所以很反常,有点演给我看的意思。这是其一。其二,即便李倧派人来带走贞明公主,也不应该这么粗暴,也有点像是故意做戏给我看。其三,他们为什么要做这个戏?”韦宝边走边道。 “如果是做戏,只有一种可能,想利用总裁对贞明公主的好感,让贞明公主有机会顺理成章的接近总裁,然后找机会谋害总裁!这样的话,总裁是因为男女关系遭遇不测,天地会会群龙无首,而且天地会的人没法理直气壮的为总裁复仇!”林文彪很快做出了判断。 “不过,也没法说他们就一定在演戏,若是想出这么简单的伎俩,不知道是把我当傻子,还是把我手下人当成傻子了。”韦宝皱了皱眉头道。 不是因为对方害他而不高兴,而是觉得对方太低估自己的智商了。 “要想知道对方是不是演戏,等会就知道了。”林文彪道:“总裁,我如果想的不差的话,要不了多久,李倧就一定会派人来问总裁,如何处置贞明公主,如果对方什么都不说,只是请总裁拿主意的话,就应该不是做戏,只是贞明公主一时冲动跑来闹事,李倧严厉一些,只是为了讨好总裁。如果李倧不派人来,也说明是这种情况。但如果李倧派人来告知总裁,要杀了贞明公主!那就一定是想给总裁设下圈套。” 吴雪霞一听就明白了,点头道:“我觉得林文彪说的很有道理!李倧和那些大臣一定已经知道了总裁曾经在宫门口調戏过那个朝鲜公主的事情!就是要利用总裁再次搭救这个朝鲜公主,给朝鲜公主接近总裁的机会,然后用男女关系刺杀总裁。把刺杀总裁这么大的事情抹黑成偷情,不但坏了总裁的名声,还能让朝鲜王室和两班大臣们一点风险都没有!比百万军队都厉害。” 韦宝一汗,暗忖你能不能不要说的这么露骨?什么叫偷情?什么叫調戏啊? 不过想到贞明公主娇滴滴的妩媚神情,韦宝不由心中一动,还没有尝试过偷情的味道哩。 吴雪霞见韦宝不说话,不由问道:“总裁呀,你怎么不说话?说到心坎里了吧?是不是很惦记那个朝鲜公主?到底觉得我们分析的对不对啊?” “我觉得你们分析的不错!”韦宝道:“不过,我可没惦记她,你比她漂亮多了。” 吴雪霞闻言很是高兴,忍不住笑颜如花,却酸溜溜道:“有吗?我比她漂亮的多,那为什么不惦记我?” 韦宝呵呵一笑。 “再说,不是有俗语吗?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吴雪霞抱着胳膊,“偷起来多有滋味啊?” 韦宝脑门掠过三道黑线,说的我跟变态一样。 当日无事,就在韦宝、林文彪和王秋雅等人以为这只是多想了,李倧并不会再为这事找他,并不是什么陷阱的时候。 次日上午,朝鲜王宫来人了,来的是一名太监,“太傅大人,殿下为贞明公主惊扰太傅大人的事情感到愤怒,起了要杀贞明公主的心思,想问太傅大人的意思。” 韦宝忍不住瀑布汗了,这朝鲜的王和两班大臣们,真的是智商过人啊!你们是自己真傻,还是将老子当成傻子呢? 这就跟下棋一样,棋逢对手才有意思,若对方的技术太稚嫩,就不好玩了。 韦宝没有立刻答话,而是在思索怎么拆招,怎么从这件事情当中获得好处! 太监偷偷看了韦宝一眼,韦宝不说话,他也不敢催促。 “你说,我如果不反对,李倧就会杀了贞明公主?”虽然已经是朝鲜的太傅大人了,但是韦宝不会叫李倧为王,或者殿下,一直还是叫全名。 太监虽然对于韦宝直呼殿下的全名很不高兴,却也不敢说什么,点头称是。 韦宝微微一笑:“这么点事情,不至于要人命,你回去告诉李倧,我不怪罪贞明公主了,让他放了贞明公主吧!” 太监闻言,面无表情的答应道:“是,太傅大人。”然后就转身告辞了。 等太监一走,吴雪霞立刻迫不及待道:“真的都被我们猜对了啊?你顺着他们的意思走,我们不是落入圈套了吗?” 韦宝笑道:“可我若不顺着他们的意思走,这个戏不是演不下去了吗?” “你想怎么演啊?”吴雪霞很好的看着韦宝。 韦宝对林文彪道:“你觉得应该怎么演下去、” 林文彪想了想,然后道:“总裁,我觉得应该将计就计,看看如何才能让我们获得好处。” “说,一直说下去。”韦宝很感兴趣了。 “若他们完全与我们猜测的一样,只是要刺杀总裁,肯定会先让贞明公主与总裁接触,甚至投怀送抱,或者想不投怀送抱,也能一步步勾着总裁去贞明公主府上,然后总裁死在贞明公主府里,怎么样都说不清了!大概就是这样。我们肯定不能让总裁犯险!就一定要在贞明公主勾着总裁去贞明公主府上之前,找出幕后图谋者的罪证!最好是有文字之类的信啊,歃血为誓的誓词之类的铁证!这样就能牵动并杀掉一大批朝鲜王公大臣,彻底剪除李倧的羽翼,西人党和南人党都将一蹶不振!”林文彪道。 韦宝听后,满意的点头:“跟我想的一样。” “只是这个铁证肯定不好找,我们虽然打入了大批特工到两班大臣身边,却仍然只是外围,暗中与我们通往来的两班大臣只是透出风声,说他们歃血为誓了,这个誓词藏在谁那里,具体藏在哪里,现在暂时没有消息。”林文彪道。 “嗯,离二月份还有几天时间,这段时间建奴那边还算太平,我尽力与贞明公主周旋,你们的人加紧行动!”韦宝道。 “是,总裁。”林文彪神色严峻的答应之后,“总裁,您一定不能涉险,与贞明公主见面不能在总裁府以外的地方,不然都会有危险。” “只要不去贞明公主的府邸,都不会有危险!其他的地方,我们的卫队都能随时保护!李倧他不敢在朝鲜王宫杀我,那样的话,他吃罪不起,不管是大明还是天地会,都不会放过他。不要忘了,我的老师是孙承宗大人。”韦宝自信道:“而且贞明公主一个弱女子,她自己有能力行刺我吗?” “总裁不可大意啊,总裁关系天地会的存亡,不能有半点差池。”林文彪焦虑道。 韦宝微微一笑:“放心,我会小心。” 林文彪无声的叹口气,他现在什么都不怕,就怕总裁自己掉以轻心。 “是啊,总裁,千万要当心,那个贞明公主表面看上去柔弱,岂不闻最毒妇人心。”难道揷嘴的王秋雅也道。 “我们怎么劝都没用的,只能对加强总裁身边的防卫,每次那个朝鲜公主来总裁府,都一定要仔仔细细的搜身才可以。”吴雪霞倒是很看得开。 “只怕她自持公主身份,不肯让人搜身。”林文彪道。 “不让搜身就不准接近总裁,这有什么好说的?”吴雪霞道。 韦宝不置可否,并没有表达什么,而是忍不住笑了一下,想到恨透了自己,并且性情冷傲的贞明公主要誘惑自己就觉得好笑,不知道贞明公主会怎么做?甚至有点小期待。 吴雪霞一见韦宝这幅表情就气不打一处来,哼了一声,气走了。 韦宝这边刚刚商量结束,汇聚在王宫中等候消息的一批重要两班大臣们已经得到消息了,知道韦宝回话给太监,让殿下宽恕贞明公主。 这个消息让这帮两班大臣当中领头的主战派很振奋! 具宏在偏殿旁边的一座宫殿中找了一个地方,作为临时议事地点,让人将贞明公主带来商量下一步行动计划。 这种议事,李倧不方便参加,李倧虽然默许了具宏的计划,却肯定不会直接参与其中的。 贞明公主刚才被押回王宫,完全只是做做样子,此时被人请到这里,自然知道是要议事,见洪柱元也在,不由粉脸一红。 贞明公主虽然与洪柱元没有夫妻之实,毕竟已经是名正言顺的夫妻,想到这么多两班重臣要当着自己丈夫的面商量让自己怎么勾引韦宝,如何能不害羞? 洪柱元一眼看见贞明公主被两个宫女引入,也很尴尬,在角落中坐着,很不自然。 “公主殿下来了,太好了,现在可以议事了。”具宏先是对众人道,然后对贞明公主道:“公主殿下,告诉你一个好消息,韦宝已经进入我们的圈套,不出所料,好色正是这大明少年的软肋!我派人去找韦宝,说殿下要杀公主殿下,韦宝立刻反对,说不能杀公主殿下!说只是小事。可见,韦宝是很将公主殿下放在心上的啊。” 贞明公主微微低头,并没有理会具宏的话,暗暗埋怨具宏身为国舅,当着这么多人这样说,一点不给自己留尊严。 申景搷看出了贞明公主的尴尬,生怕公主反悔,急忙道:“具宏大人,不要说的这么直接吧?” “这怕什么?在场的都是两班重臣!绝不会泄露秘密!公主殿下是为了整个朝鲜牺牲,是很光荣的事!有什么好遮掩的?”具宏不以为意道。 众两班重臣纷纷称是。都说不止公主殿下光荣,驸马洪柱元也很光荣,驸马也是为了朝鲜牺牲。 “公主殿下,计划很简单,我们已经派了几十名好手进入公主府,你只要能将韦宝引入公主府,计划就成了!至于如何引引誘韦宝,公主殿下自行拿捏吧。”具宏道。 “韦宝不傻,若是不出点什么先让韦宝尝到甜头,他不会放松警惕的。” “不错,说不定韦宝现在已经起疑心了!公主殿下一直对韦宝很冷淡,忽然主动接近,本来就容易让人起疑心。” “得先让韦宝尝到甜头啊。” “对,男人对一个女人刚刚尝到甜头的时候,最听女人的话。” 天启四年冬 【0581 不按套路出牌的韦总裁】 最快更新明鹿鼎记最新章节! 一帮两班重臣当即七嘴八舌的议论开了,并且越说越是露骨。 这些两班重臣,年纪最轻的也得四十多了,多数都是五十以上的人,甚至还有六七十岁的。 但是说起男女之事,一点不比年轻人收敛。各个浑身是劲,全不似担心计划失败的时候那般沉默。 “要说勾引男人的本事,还得向官妓多学学才是,官妓是最懂怎么勾引男人的,千万不能端着公主殿下的架子。” “嗯,我觉得这个办法好,公主殿下先找个最红的官妓学习几日再去找韦宝。” “官妓还不如找咱们各家的妾室,看看有哪个大人家的妾室是最能勾引男人的,让叫来教导公主殿下。最好多找几个来。要知道,妾室们能从大人们家的众多女子中突围,成为最受大人喜爱的妾室,那功夫绝不比官妓要差。” 这种观点一出来,立时引得不少人赞同。 于是大家开始争论到底是让公主殿下向官妓学,还是应该让公主殿下向大人们家里的得宠妾室学。 “我觉得向妾室学比较好?再怎么说,公主殿下也不能像官妓学,官妓们都太放荡,公主殿下根本做不到的,还不如向各家大人家的得宠妾室学。” “那公主殿下就能像妾室了?你把公主殿下的高贵放到哪里去了?” “对,我觉得就不用像谁学,公主殿下原来怎么样还应该怎么样!说不定韦宝喜欢的正是公主殿下的高贵气质。” 一个新的观点被讨论出来了,立时引得很多人附和,都觉得公主殿下既不该学官妓,也不该学妾室,还是像原本的性情就好了。 讨论的过程中,贞明公主偷偷看了一眼洪柱元,洪柱元正好也在看贞明公主,两个人四目交接,很快的便同时将脸偏开,都不想让对方知道自己在看对方。 众人终于决定,就让贞明公主做她自己就好,弄得好像去勾引韦宝的不是贞明公主,而是他们这帮老头子们一样。 “如果韦宝强迫公主殿下的话,公主殿下就让他占便宜吧,韦宝不强迫公主殿下的话,公主殿下也要多下功夫,设法让韦宝忍不住要与公主殿下欢好。”具宏对贞明公主说的很露骨:“若没有与韦宝欢好的话,恐怕韦宝无法对公主殿下动情,公主殿下很难将韦宝邀约到公主府去。公主殿下,你一定要记住,不是有十足把握的情况下,绝对不能贸然邀约韦宝,否则,他一定会起疑心的。” 听到欢好两个字,洪柱元的脸上虽然并没有多少表情,但是脸部肌肉已经气的抽搐个不停了。 听一帮人在商量如何让自己的妻子去勾引男人,没有哪个男人能忍受这种事情。 洪柱元能忍,一方面是因为他已经不是正常男人,无法再行男女之事。 另一方面是因为洪柱元恨透了韦宝,只要能杀死韦宝,付出什么他都愿意。 贞明公主的粉脸更是羞的通红,低头不语。 “今天让公主殿下去找韦宝,还是什么时候?”申景搷问道。 “今天先让公主殿下的侍女去带话,感谢韦宝。这样不会显得变化太大!然后,明天公主殿下再亲自去感谢韦宝,这样比较好。”具宏老谋深算道。 一众两班重臣纷纷点头附和的,都说这个主意好。 “具体的,公主殿下与韦宝相处的时候该如何应对,就由公主殿下自己把握了,我相信公主殿下一定能做好的。就记住一条,一定要确定有把握的时候,才邀约韦宝到公主府去!”具宏接着道。 “只怕韦宝疑心病太重,就算是已经与公主殿下欢好过,也不见得肯到公主府去,他为什么要到公主府去?在韦宝的自己府邸里面,什么事情不能做?”申景搷道。 “申景搷大人啊,你不懂男人的心思吗?有的事情,要换个地方才更刺激!另外,让韦宝食髓知味,正与公主殿下热恋的时候,公主殿下忽然不来了,说想请韦宝看看公主府的美景,韦宝会不会中圈套?”具宏眯着眼睛道:“总之,公主殿下虽然不能明着说,却一定要暗示韦宝,想在与驸马平时睡觉的床上与韦宝欢好!我相信,没有哪个男人能抵抗的了这种邀约。” 随着具宏的话,在场的一帮老头子都感觉有点興奋了,都赞同具宏的计划,别说是韦宝这种血气方刚的年纪,就是他们这些老头子想到公主殿下与韦宝在公主殿下和驸马平时睡觉的床上做那种事情,都感觉刺激的不行,受不了了。 “我知道这是为了整个朝鲜好,但我怕自己做不到。”贞明公主抬头对具宏道:“不喜欢一个人的话,怎么可能和他欢好?韦宝这么精明的人,一眼就能看出来。” “那就让自己喜欢他!最少要装的像,装的连自己都觉得自己喜欢韦宝!”具宏为贞明公主打气道:“公主殿下,你这么聪明,一定能装的像。要想骗过对手,首先要骗过自己。” 贞明公主不再说什么了,想到以自己堂堂公主的身份去勾引男人,就觉得屈辱的要死,再想到韦宝的样子,羞的耳根子都红了,她已经年满二十,而韦宝还只是一个十来岁的少年人啊。 议事完之后,众人散去,驸马洪柱元与贞明公主共乘一部马车回府。 车厢内很沉默,两个人都不知道应该说什么。 贞明公主知道虽然是洪柱元主动提出来,让她去接近韦宝,但她知道洪柱元肯定不愿意自己牺牲身体。 洪柱元此时则有些生气,因为他感觉贞明公主接受这件事,接受的很容易,并没有想象中的抵触。 洪柱元甚至能感觉贞明公主对韦宝有一些好感了!这是他最最无法忍受的事情。 洪柱元知道,也许贞明公主自己都没有察觉她自己已经对韦宝有些好感了,但是洪柱元自信自己比贞明公主她自己更了解她。 回到公主府之后,贞明公主按照具宏的计划,派了自己的贴身侍女樱雪去向韦宝表达谢意。 因为一切都在韦宝的预料之内,所以韦宝并没有亲自见樱雪,而是让吴雪霞见了樱雪。 吴雪霞只是冷淡的答应转告太傅,便将贞明公主的贴身侍女樱雪给打发走了。 “这样会不会太冷淡了?会不会让那个朝鲜公主觉得你对他并没有多少意思?”吴雪霞问韦宝。 韦宝淡然一笑:“我本来就没有对她有多少意思,我又不缺女人,有你这么漂亮的女人,别的女人还不都差不多。” 吴雪霞嫣然一笑:“就会哄别人,你有本事就不见那个朝鲜公主。” “她叫贞明公主,我的确不打算见她!”韦宝道:“我不是怕她会对我不利,她一个弱女子,肯定威胁不到我的安全,我是不想面对这种事。一个女人为了她的自己的国家要刺杀一个外来者。这是一个在历史上屡屡上演的故事。况且,我们统计署的人要拿到两班大臣联合谋害我的罪证,与我和不和贞明公主见面并没有多少关系。” “嗯,我懂,你不愿意看见一个女人委曲求全,你的心地是善良的。”吴雪霞的美眸中流露着温柔。 韦宝微微一笑:“难道你才发现我善良?” “早就发现了,这是你最大的优点。”吴雪霞掩口一笑。 次日,贞明公主纠结了很久,从早晨纠结到下午,后来还是具宏派人来催促了好几次,贞明公主才前去求见韦宝。 前两次她都是找韦宝的麻烦,这回则是规规矩矩的等着。 吴雪霞将贞明公主来了的事告诉韦宝。 韦宝叹口气:“该来的还是来了!你让她回去吧!说我今天有事。” 吴雪霞看着韦宝,噗嗤一笑:“真心话吗?” “我的确不想见她,一天到晚这么多的事情,你还真的当我是见一个爱一个?”韦宝淡然道。 “行。”吴雪霞嫣然一笑,出去告知一名美女秘,让那秘去传达总裁的话。 等待的滋味总是不好过的,贞明公主等了许久,等来的却是韦宝不肯见她。 本来贞明公主还在想着见到韦宝之后应该怎么说话呢,想着彻底懵了,她没有想到韦宝居然会不见自己,不由的一阵失落。 “韦……太傅他不肯见我?他说了什么?”贞明公主忍不住问道。 那美女秘只是摇摇头,什么都不肯说。 贞明公主失望的往外走。 她本来纠结于如何不被韦宝占便宜,如何与韦宝虚与委蛇,却没有想到韦宝居然连见都不肯见自己一面。 贞明公主猜想可能是因为自己之前在韦宝的府邸大门口叫骂,太失身份,韦宝小瞧自己了。 这样想之后,不由的让贞明公主更加失落,也很后悔。 随后,一帮欲置韦宝于死地的两班重臣们就知道了韦宝拒绝见贞明公主的消息,所有人也都很吃惊。 “难道我们猜错了?韦宝并不喜欢公主殿下?”具宏有些绝望。 申景搷也迷惘了,“对啊,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领议政李元翼倒是松口气,“也许这就是天意吧?刺杀韦宝,毕竟风险太大!” “应该是被韦宝看出了破绽了吧?”申景搷没有回答李元翼的话,而是进一步分析道:“韦宝是很狡猾的。” “他再怎么狡猾,可是连公主殿下的面都没有见,能看出什么破绽来?”具宏摇头叹气。 “或许,我们让殿下派人抓走公主殿下,又没多久就将公主殿下给放了,这本身就很可疑。”申景搷道:“算了,再想别的办法吧。” “还能有什么办法?除了让公主殿下接近韦宝之外,还能有什么办法?”具宏叹气道。 两班大臣一方,想杀韦宝的图谋遇到了瓶颈。 韦宝一方,想弄到这一撮两班大臣的歃血为誓的誓词,以及誓词上面大部分朝鲜两班官员的签字,也不容易。 可以说,两方势力都遇到了瓶颈。 “总裁,消息可靠,那些背地里要图谋总裁的大臣,他们的罪证藏于朝鲜王宫中,我们的特工没法弄到。”林文彪向韦宝汇报道。 韦宝嗯了一声,知道想拿到这些图谋自己的两班大臣的罪证不容易,却没有想到这么困难。 “我们没有安揷内线进入朝鲜王宫,而且就算是安揷了内线,也很难将罪证送出朝鲜王宫。”林文彪道。 “有没有什么办法能让他们将联合杀我的誓词拿出来?”韦宝问道。 “我想不到。”林文彪实话实说道:“总裁,不如先离开朝鲜吧。” 其实韦宝也生出了要走的打算了,再耗下去意义不大。 但是就这么走了的话,又很不甘心。 韦宝是很希望借着这次的机会弄垮一帮朝鲜两班大臣的,那样的话,将极大的削弱李倧的实力,朝鲜的问题就更好办了。 相比于朝鲜问题,考进士的事情就不算着急了。 毕竟韦宝还很年轻,机会还多的是。 “你先下去吧,我想一想,你也想一想。如果三日内还是拿不到图谋我的两班大臣们的罪证,就启程回辽西去!”韦宝果断道。 “是,总裁。”林文彪答应一声,然后退下。 “这个罪证这么重要,他们一定会力保万无一失,别多想了。”吴雪霞道。 韦宝嗯了一声,感觉有些压抑。 人就是这样,没有期望就没有压抑,越期望做成一件事情,再这件事情没有指望的时候,就越会感到压抑。 “也许,可以试着发展那个朝鲜公主成为我们的内线!这样的话,就能从王宫中偷出趟门想谋害总裁的罪证了。”吴雪霞献策道。 韦宝一汗,“亏你想的出来,贞明公主都要害我,怎么可能将她发展成我们的内线?况且,我不见贞明公主之后,她不会再过来了。” “不一定,我们只要给那些两班大臣施压,他们就会着急了。如果他们找不出更好的对付总裁的办法,一定会再让那个朝鲜公主出马。”吴雪霞继续献策。 天启四年冬 【0582 李倧亲自出马】 “怎么向图谋我的两班大臣们施压?”韦宝问道。 “很简单,向李倧提出土地要求!黄海道和京畿道必须归我们天地会管辖。”吴雪霞道。 韦宝摇头“这不可能,因为我刚刚主动答应了李倧的请求,同意退出黄海道和京畿道,同意让出汉城,李倧才敢回来的。李倧才会将朝鲜太傅的位置给我,这才过了几天,我又要黄海道和京畿道,我不成了出尔反尔的人了吗?不但我将成为没有信义的人,李倧也绝对不可能答应。” “宝,你可以以为对方着想的出发点来,比如听闻朝鲜朝廷要收回天地会之前给中地主和京畿道、黄海道老百姓的土地,我们深感忧虑,怕激起重大民变,但我们也清楚朝鲜朝廷对于土地赋税的依赖,知道黄海道和京畿道占了朝鲜八道过半数的赋税,所以天地会愿意代朝鲜朝廷在黄海道和京畿道施行管理,既不收回土地,也能征收上来足够的赋税!这一点是朝鲜朝廷办不到,而只有我们天地会能办到的!我们不但向朝鲜朝廷提出这个建议,向李倧提出这个建议,同时也可以让人将这个消息广为散发,一定能获得黄海道和京畿道所有中地主和老百姓的支持!这不是给两班大臣们施压吗?”吴雪霞道。 吴雪霞来在人前称呼韦宝为总裁,或者公子,在人后,她一般是不叫韦宝的,以前叫韦宝,现在与韦宝已经很熟很熟了,而且自己都公然跟着韦宝了,再叫韦宝的名字,觉得有点生分,所以慢慢的,也像王秋雅一样,在人后,有时候会称呼韦宝为宝。 韦宝闻言,茅塞顿开,“你真的是我的贤内助,这个法子很不错!” 吴雪霞嫣然一笑“少又来哄我,我跟你有什么关系啦?我又不是你什么人。你施压之后,两班大臣找不到对付你的办法,一定会再想办法让那个朝鲜公主接近你。” 韦宝听吴雪霞又称贞明公主为那个朝鲜公主,笑道“她叫贞明公主。就算是贞明公主被一帮两班重臣逼着接近我,这对于我们弄到三百多联合起来想谋害我的两班大臣的誓约,有什么帮助吗?” “好吧,贞明公主就贞明公主。贞明公主再接近你,你就设法策反贞明公主,真的睡了她,然后让她心甘情愿的为我们天地会办事,设法盗取誓约啊,有了那份誓约,就铁证如山了!就能名正言顺的诛杀过半数的两班大臣,彻底剪除李倧的羽翼了,到那时候,等于大半个朝鲜都在宝你的控制当中了啊,刚才我不是的很清楚了吗?你没有认真听我话吗?”吴雪霞翘了翘红嘟嘟的嘴唇。 韦宝呵呵一笑“你话有点快,我没有记清楚。再,你那脑子多聪明啊?有几个人能跟得上你的思路?我是不敢想策反贞明公主的事,太难。” “难道统计署的人平时不是这么做的啊?我们策反了那么多内线,都是怎么来的?统计署和天地会都是你自己创立的,你难道还不如底下人么?”吴雪霞开启了激励模式。 “咳咳。”韦宝笑道“可能我真的不如他们,是我创立的没错,但我不是一直在练这一块啊,我的事情这么多,我主要的精力都放在大局上,特工是很精细的工作,比武术精细的多。武术一天不练还手生呢,更别特工。再,我自己人,也没有策反过什么重要人物哇。” “这些都是借口,那你怎么不你的身份地位高,你策反的难度其实是要比底下人呢?除了你,任何人都不可能策反贞明公主这样的人物。”吴雪霞急着激励。 韦宝被吴雪霞的有点不出话来,又笑道“你真的希望我和贞明公主睡觉?你这都不吃醋?” “我吃醋有用吗?你又不是没有和女人睡过觉。就算和贞明公主睡觉,她也绝不会是你最后一个女人!而且,等你哪一天获得了整个朝鲜的控制权,你到了那个时候,肯定第一时间就会睡贞明公主的!我没有错吧?那个时候你将以一个胜利者的姿态睡贞明公主,那么,仅仅只是锦上添花,对于现在一点帮助也没有。与其如此,倒不如现在睡。”吴雪霞冷静的像是与她毫无关系。 韦宝想了想,显然被吴雪霞服了,“我也不是很想和贞明公主睡觉啊。而且,你若真的吃醋,其实我可以忍着不找贞明公主的。” 吴雪霞见韦宝的认真,被韦宝惹得噗嗤一笑,“你不用假惺惺的了,天天跟你在一起,我会看不出你的心思吗?你对这个贞明公主特别不同,我知道你睡过金尚宫一次,却再没有睡第二次。而你看贞明公主的眼神,和看金尚宫是完全不同的,若我没有看错,这就是喜欢。你和每个女人在一起,我都会吃醋,但我并不怕!没有这个信心,我就不配当大房。” “呵呵,这是你爹教的,还是你娘教的?一套一套的。”韦宝笑道。 吴雪霞得意的双手抱胸,“我自己领悟的!” 韦宝点点头,突然问道“那你对每个女人都这么宽容,为什么唯独不宽容赵金凤?难道你觉得在赵金凤面前,你没有信心吗?” 吴雪霞怔了一下,然后才道“我也不知道,其实她没有我好看,是不是?也没有我更能帮你。但我看的出来,你对赵金凤又特别不同!有时候,我觉得你喜欢赵金凤,多过喜欢我!” “你多想了,我喜欢赵金凤,绝对没有比喜欢你多,你们都是一样的。”韦宝心疼的安慰吴雪霞,因为吴雪霞只要认真起来,就会自然流露出高冷女人所独有的哀伤。 “不是的,你和赵金凤话的时候,特别的温柔,对任何一个女人,你都不是那样的,包括对我!”吴雪霞完,转身道“算了,不想谈这些了。你要是没有意见,我就出去帮你安排散播天地会要接管黄海道和京畿道的事情去了。” 韦宝忍不住牵住了吴雪霞的手,将她拉着靠近自己,然后又忍不住将温香软玉的吴雪霞的丰满动人的身体搂入怀中,温柔道“你是大房!我答应过你的!你只要不再吃赵金凤的醋,我会服赵金凤当妾室的。” 吴雪霞眼圈一红,鼻子一酸,转过身来,主动将粉脸靠在韦宝的肩头,她并没有搂抱韦宝,手是垂着的,这样亲昵的时刻,对于吴雪霞来,已经很超越了,吴雪霞这样的大户娇娇姐,从受到严苛的礼法教育,不到正式成亲,绝不会与男人做出出格的事情来。 韦宝忍不住搂紧了吴雪霞,在吴雪霞娇嫩的粉脸上,用鼻子狠狠闻了一下那醉人的香味,并没有舍得亲吻上去,就这样,韦宝也已经很满意了,他知道,自己即便有更亲昵的动作,吴雪霞也不会生气,即便自己现在睡了吴雪霞,吴雪霞也不会怨恨自己,但她会觉得委屈。 韦宝一点都舍不得让自己喜欢的女人受委屈,日久生情,他知道自己是喜欢吴雪霞,并不是要哄吴雪霞,在韦宝心里,真的觉得吴雪霞不输给赵金凤,即便没有超出赵金凤很多,也绝对不会输给赵金凤的! “傻瓜,我的心意,你还不明白吗?”韦宝温柔道“我现在这么对你话,与对赵金凤的时候,有什么不一样吗?” “可你偶尔才这么对我的,你不管什么时候,只要是对赵金凤话,都像现在这样。我知道你是为了哄我开心才这么,等你一见到赵金凤,又会把对我的话,全都对她一遍。”吴雪霞着,泪珠儿便成串儿的落下来。 韦宝一汗,吴雪霞有时候是王熙凤,有时候又是林黛玉,为什么会有一个女人同时拥有两种截然不同的特质?要不是正将这千娇百媚,倾国倾城的超级美女搂在怀里,韦宝甚至都不相信世上会有吴雪霞这样的美女。 不过,韦宝此刻也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吴雪霞,吴雪霞不管什么,似乎都好有道理,很难让人反驳,韦宝设想,如果此刻自己正在搂着的美女是赵金凤,自己是不是会将刚才对吴雪霞的话再一遍?应该九成九会的吧? 而且,韦宝没有被吴雪霞反抱着自己,也有些感到失落,至少这代表吴雪霞还能控制她自己的情绪,情感,没有深陷其中。 “好了,我去做事了。”吴雪霞先离开了韦宝,很冷静。 韦宝也挺冷静,只是点了一个头,什么也没,好多时候,好多话,显得好多余,好苍白。 韦宝忽然有点怀念以前在现代当鵰丝的日子,别能抱着吴雪霞这种世界级的超级美女,就是能看一眼王秋雅那种地区级的美女,甚至闻一闻王秋雅身上的香味,都足矣让一个鵰丝发狂了。 但是现在,美女这种品类,对于韦总裁的吸引力在直线下降,有吴雪霞打底,几乎不太可能再有女人能在容颜上超越她,也几乎不太可能有女人能在才智上超越她。 这让韦宝对于女人的鉴赏水平,一下子拔高到了高处不胜寒的地步。 吴雪霞当日就开始行动了,不但派人向朝鲜朝廷发谏言,也同时向外界,向社会发布消息。 天地会要代替朝鲜朝廷收取黄海道和京畿道赋税的消息一经传出,立刻成为轰动的大事。 “韦宝先主动让出京畿道和黄海道,以获取太傅的名位和声望,现在不过几日,又用这种法子向我们施压!手段太多,太高明,太阴险!”李倧脸上露出了气愤的表情,此时此刻,他很难再做到像平常一样面无表情。 一众两班大臣们也一样,也没有几个人能做到像平时一样面无表情,原都是一群僵尸脸的朝鲜君臣,现在的表情都很丰富,只不过,李倧是愤怒的表情,大臣们多数是忧虑的表情。 尤其让李倧感到愤怒的是,这帮人开始要对付韦宝,而且的很有计划,很有把握,似乎很容易,很简单,马上就能成功!自己也配合了,可是现在,一点动静都没有! 很多事情就是这样,李倧开始是担忧,有点持反对意见看待刺杀韦宝这件事情的,但是现在,李倧也着急了,也是希望刺杀韦宝的计划能够立刻成功,最好韦宝马上死掉! 韦宝死了,就能第一时间结束这场噩梦。 现在在李倧和朝鲜的两班大臣们看来,韦宝虽然没有明刀明枪的与朝鲜军队打仗,没有明目张胆的反对朝鲜王朝,但是韦宝所给予朝鲜的伤害,要比叛乱者李适给朝鲜造成的伤害要大的多。 “话!都话啊!”李倧怒道。 “殿下,请不必发怒,臣请求单独见殿下。”具宏道。 李倧知道具宏要让贞明公主去勾引韦宝,找机会行刺韦宝的事情,知道这种事情没办法在大庭广众下,因此不耐烦的对众臣一挥手“没有一个能为朝廷出力的人!都散了!” 等人都散去了,具宏才道“殿下,我会让公主殿下再设法接近韦宝的,请殿下不必过于担心。” “你不是韦宝不愿意见姑姑吗?连见都不愿意见,还能有什么办法?韦宝身边美女如云,大明的美女也不比朝鲜差,姑姑又是已经嫁了人的女人,韦宝这么有实力的人,如何能看的中?”李倧失望道。 “殿下,韦宝若是不喜欢公主殿下的话,绝不会两次搭救公主殿下的。所以,韦宝一定喜欢公主殿下,至于公主殿下是否已经嫁过人,这并不重要。韦宝身边是有很多美女,大明的美女也普遍比朝鲜漂亮,但这并不妨碍韦宝喜欢我们朝鲜女人,就像我们很多两班大臣喜欢大明的美女一样。”具宏道。 “那你有什么办法让姑姑接近韦宝吗?”李倧问道“韦宝这么聪明,过于着痕迹,怕是不行,骗不过韦宝的。” “我也为这事头疼了好几天。所以还是要麻烦殿下,可以安排一场偶遇。”具宏道。 “偶遇?在哪里?”李倧奇道。 “就在王宫里。殿下可以诏韦宝来议事,就议论天地会要代朝廷收取黄海道和京畿道赋税的事情。这时候若是贞明公主刚好拜见过仁穆大妃,经过殿下的偏殿,殿下又刚好将公主殿下叫过去话,韦宝和公主殿下不就顺理成章的见面了吗?”具宏道。 “那又怎么样?即便见面,韦宝也不见得会怎么样啊?”李倧道“况且还当着我的面。” “殿下可以与韦宝言谈甚欢,然后安排饮宴,见面时间太短,自然不上什么话,但是饮宴的时间就长了,就能给韦宝和公主殿下制造机会了。”具宏接着道。 李倧闻言,点了点头,“最好不要是我提出来!我可以让赵贵人陪同姑姑一起从仁穆大妃那里回来,让赵贵人提出设宴款待韦宝,并拉着姑姑不让走,这样就更加顺理成章了!” 具宏闻言大喜,“殿下的主意好,比我的主意又高明的多了。” 李倧也对于自己的安排很满意,“今日就安排!我让赵贵人对韦宝热络一些!最好这顿饭之后,再让赵贵人安排在她娘家,在京畿道训练大将赵琦大人家再饮宴,还是邀韦宝与姑姑,一来二去,两个人就熟络了,一切就更加合理了!” “这主意妙极了。”具宏连忙附和点头。 李倧很高兴,连忙唤来太监内官,让其安排。 贞明公主被唤入宫中,听了具宏了李倧的安排之后,也觉得很合理。 想到要与韦宝见面,贞明公主的芳心不由自主的怦怦狂跳,暗忖自己这是怎么了? 明明很恨韦宝,韦宝把洪柱元害的这么惨,年纪轻轻就废了身体,没法再像一个正常男人一样了,可是想到要与韦宝见面,自己为什么会有所期待? “公主殿下,不必有负担,你这是为了整个朝鲜!我们的身体都是属于朝鲜的,是属于朝廷,属于殿下的啊!”具宏还以为贞明公主没有想通要勾引韦宝的事情呢。 贞明公主抬头道“我没有负担,我已经做好了为朝廷和殿下牺牲的准备了。” “这就好。”具宏欣慰道“公主殿下只要肯做,一定能做好的!” “我想,是不是还有一种情况啊?我与韦宝若真的有了什么,可不可以不要杀韦宝,毕竟刺杀韦宝有很大的风险,不定我可以劝服韦宝,让他不要再在朝鲜兴风作浪,就安分拿现在已经拿到的一切,他已经在朝鲜获得了巨量的财富,土地和人口了,让韦宝不要再干涉我们朝鲜的内政。” 具宏听完贞明公主的话,苦笑一下,然后道“公主殿下,你这是与虎谋皮啊!公主殿下觉得有可能吗?” 。妙书屋 http:///txt/886/ 。_手机版阅读址 天启四年冬 【0583 偶遇】 最快更新明鹿鼎记最新章节! “万一有这种可能呢?万一韦宝他真的可以不再干涉朝廷的内政了呢?”贞明公主坚持追问道。 具宏叹口气,“公主殿下,你还是太年轻,我是男人,而且,我已经这个年纪了,怎么可能不了解男人?像韦宝这种很有野心的男人,你觉得他可能放弃已经到手的财富,土地和人口吗?而且,别说放弃,他能舍得不再图谋更多的朝鲜财富,土地和人口吗?若是不图谋,他现在为什么要威逼殿下?为什么又提出要让天地会帮朝廷收取黄海道和京畿道的赋税?” “这是他没有和我在一起,和我在一起之后,说不定能改变?”贞明公主依然保持着少女般的幻想。 具宏皱了皱眉头,“公主殿下,你这么想,让我很担忧。韦宝是很厉害的人,虽然年纪很轻,但是已经将朝廷闹的天翻地覆,你最好不要试图改变他,更不要对他动真感情。记住,你的任务是将韦宝引入公主府,然后我们的人会刺杀韦宝,将韦宝的死演化成男女情事。你如果对韦宝动了真感情,我怕你到时候舍不得下手!还有,我怕你不但舍不得将韦宝引入圈套,还有可能被韦宝引入他设下的圈套。” “不会的,我们想害韦宝,是因为韦宝的实力强,我们拿他没办法。韦宝若是想害我,你觉得有谁能保护我吗?而且,韦宝已经保护过我两次了。”贞明公主说到韦宝保护过自己两次,粉脸一红。 贞明公主的话让具宏无法回答,的确,韦宝若是要害贞明公主的话,还真的没有人能保护她! 韦宝的实力已经足以影响主上,连主上都能影响,还有谁能保护贞明公主、 如果前两天用计策的时候,韦宝派人来传话,让主上杀掉贞明公主,具宏估计主上是一定会照做的。就算不照做,至少也要圈禁贞明公主。 “公主殿下,关键你不能这么想,这么想的话,很容易被韦宝牵着鼻子走。韦宝是很强大,是保护过你,这都没错,可这不是你和韦宝之间的事情,而是韦宝与整个朝鲜之间的事情!韦宝对朝鲜的觊觎之心,比建奴还可恶,这些,你不是没有看见,韦宝是我们整个朝鲜的敌人!”具宏劝说道。 “他动的是两班大臣的利益,并没有动中小地主和普通老百姓的利益,否则不会有这么多人支持韦宝,你难道没有听说吗?已经有一大半的老百姓要朝廷将黄海道和京畿道的赋税交给韦宝收取了。”贞明公主道。 “公主殿下,你还太年轻,被韦宝蒙蔽了!他将两班家的财富和土地都拿走,然后分给底下的穷人,用的是我们的财富和土地,收买的是属于他自己的人心,他什么都没有损失,当然大方,那些愚民不懂,你也想不明白吗?”具宏叹气道。 “我是不懂,但你要让我只存着害人的心,我做不到,我真的做不到。”贞明公主摇头道。 具宏实在搞不懂了,明明前两日已经将贞明公主说通了的,怎么又变卦了?“公主殿下。” “你不必说了!”贞明公主道:“这些大事,我不懂,如果朝鲜的前途靠我一个女人,不是很可悲吗、” 具宏被贞明公主说的脸红,摇头道:“若是有其他办法,我们也不会出此下策的。” 具宏见贞明公主没有反应,直接跪了下来:“我替主上求求公主殿下了。” 贞明公主是心软的人,表面看上去很冷傲,其实内心很善良,很容易被人说动,急忙道:“具宏大人,你是殿下的舅舅,不可如此。” “公主殿下若是不答应,我就不起来。”具宏坚持道。 “我答应了。”贞明公主实在没有办法,只能松口,说着,眼圈一红,流出了眼泪。 贞明公主自己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哭,不知道是因为具宏逼自己做自己不喜欢做的事情,还是因为无法面对,无法伤害韦宝。 或者说,这两件事情,根本就是一件事情。 按照李倧的计划,韦总裁,韦太傅,于当日半下午的时候被请到了朝鲜王宫。 韦宝不怕去朝鲜王宫,林文彪、王秋雅和吴雪霞等身边亲近的人也不怕韦宝去朝鲜王宫,因为虽然退出了黄海道和京畿道,但实际上,天地会在黄海道和京畿道两地的民间当中,已经有足够的影响力,已经有相当强大的统治基础了,况且,仁川还驻防了大量军队。 朝鲜人已经不敢明目张胆的将韦总裁怎么样了。 团队像人一样,应不断进步成长,是一个生命体。 团队进步的基本条件是能持续的学习、反思、沟通,有自我批评的承受力和能力,团队中又不断找出自身不足的文化,这是团队成熟和信心的表现。 能学习、反思的团队表现了对大目标的深刻理解和执着,也表现了对实现目标的过程的坚韧,特别是有对过程中遇到困难和挫折的应对能力和奋斗精神。 在这样的团队中,沟通的速度快,成本低;信任多,抱怨少;团队成员中想到的、说到的、听到的、做到的,有高度的统一。 天地会就是这样一个团队,一层扣着一层。 在朝鲜几个月的时间当中,已经在朝鲜下层老百姓当中发展了很多进入天地会的外围机构,甚至有的朝鲜读人已经正式进入了天地会。 由于团队成员之间的高度互赖及利益共享,每位成员都面临着是否合作的困境:如果自己不合作,而其他成员皆努力付出,那就能坐享团队的成果;但如果所有团队成员都作此想,那该团队将一事无成,结果每个人都受到惩罚。从另一方面说,如果自己全心投入,而其他成员皆心不在焉、懒散懈怠,那么到时由于自己的努力为团队取得的成果就会被其他成员所瓜分。 所以,这样的天地会,是具有拓展性质的,不能说是像传染病,但能说是具备传染病的某些特征,一旦遇到,就会被同化,时间早晚的问题。 所以,两班大臣当中的大部分人,还不全部是因为韦宝夺走了他们的土地和财富才与韦宝势不两立,更因为他们看到了天地会的蔓延速度,傻瓜都能预想到再过几年,一直让天地会这么发展,会是什么局面。 到了那个时候,即便还想反对韦宝,也没有人再有这个实力和号召力了,整个朝鲜将会只认韦宝,而不认朝鲜朝廷和朝鲜王。 李倧在偏殿见韦宝,并且是亲自迎接到了偏殿的门口:“太傅的气色很好,看样子,在我们朝鲜很开心啊。” 韦宝微微一笑:“好像你说的不对吧?我现在是朝鲜的太傅了,不应该说是在你们朝鲜吧?朝鲜也同样是我的朝鲜吧?” 韦宝称呼李倧,一直是用你这种平辈措词,从不用敬语,在身份上,不说是居高临下,反正至少是平起平坐。 李倧也习惯了,讪笑一下:“是,是我说的不准确,今天不冷,我想邀太傅在花园中走走可好?总是在殿内,有些气闷。” “好。”韦宝微微一笑,并没有反对。韦宝觉得李倧今天有点怪,本来在他的印象中,朝鲜人说话挺直接的,不会拐弯抹角,今天不是邀约自己来谈天地会代替朝鲜朝廷向黄海道和京畿道收取税金的事情的吗? 韦宝猜想,李倧多半是要拒绝的,所以才会这么拐弯抹角的,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这让韦宝有点觉得好笑。 “太傅,你现在是我的师长地位,是不是应该对我做出一些教诲?你曾经答应过我,只要你能获得太傅的身份,就会教我如何治理朝鲜,如何让朝鲜朝廷走向光明。”李倧边走边道。 “要想改变我们的人生,第一步就是要改变我们的心态。只要心态是正确的,我们的世界就会的光明的。人生目标确定容易实现难,但如果不去行动,那么连实现的可能也不会有。世上只有一种英雄主义,就是在认清生活真相之后依然热爱生活。”韦宝闲庭信步的走着,没有看李倧,倒像是在自言自语。 李倧听的似懂非懂,心态啊,主义啊,这些词是啥意思,他无法领会,却也不好意思问。反正知道韦宝在讲一些虚无缥缈的大道理就是了。 “太傅能不能说的更清楚一些?”李倧道:“能不能直接告诉我,我该怎么做?就收拢大臣和百姓的心,消除李适叛乱所造成的影响这些地方,我该怎么做?” “懂得感恩,是收获幸福的源泉。懂得感恩,你会发现原来自己周围的一切都是那样的美好。”韦宝笑道:“你要记得是谁帮你消除了李适叛乱,就该清楚谁能进一步帮你消除李适叛乱的影响了。” “太傅的意思是想用天地会来代替朝廷收取黄海道和京畿道的税金?如果交给天地会收取税金,至少得是现在税金的两倍!否则很难说动朝中的大臣们,他们失去了许多房产和地产,家中的财物也都被李适给夺走了,现在若是不能拿到高于以往的俸禄,怕是不答应啊。”李倧将借口安到了朝臣的身上。 韦宝笑道:“人生就有许多这样的迹,看似比登天还难的事,有时轻而易举就可以做到,其中的差别就在于非凡的信念。即使遭遇了人间最大的不幸,能够解决一切困难的前提是活着。只有活着,才有希望。无论多么痛苦多么悲伤,只要能够努力地活下去,一切都会好起来。” 韦宝没有直接回答李适的话,若是给出比原先多两倍的税金,那是不可能的,那他不成了给朝鲜人打工的了?你李适觉得我是这么傻的人吗? 韦宝之所以说解决一切困难的前提是说着,就是直接敲打李倧,小心你别因为狮子大张口而将你自己玩死了! 李倧不傻,自然能听出韦宝的弦外之音,尴尬的笑了一下,“太傅,今天先不说这些事情了吧?太傅的意思我听明白了,我再和重臣们商量商量。” “好!那我先告辞了!”韦宝见李倧似乎已经没有谈判的意思了,也不打算浪费时间了,也不打算再催促李倧,不想让李倧觉得自己太上杆子,上杆子不是买卖。 而且韦宝并没有指望李倧将黄海道和京畿道的管理权重新还给自己!这次敲打朝鲜人的主要目的是为了让贞明公主重新获得接近自己的机会,从而策反贞明公主,从而设法拿到那份有三百多朝鲜两班大臣联合想谋害自己的名单! 只要拿到了这份名单,就可以名正言顺的大肆杀戮这些两班大臣了,剩下的朝鲜朝臣,有一个算一个,都是想投靠天地会的人,那样一来,李倧的羽翼将被彻底剪除,即便暂时还不能动李倧,但是黄海道和京畿道是肯定已经稳稳的被自己掌握在手中了。 李倧见韦宝没有再逼迫自己,没有说一些狠话,重话,威胁类的言辞,稍微有些错愕,却还是很快反应过来了,“太傅,再走一走吧?不谈收黄海道和京畿道税金的事情,我们还能谈很多其他的嘛。我真的很喜欢听太傅说话,似乎太傅的每句话都暗藏玄机,很能启发人的心智。” 韦宝呵呵一笑:“过奖了,我又不是什么得道高僧,哪里有那么多禅机。很多时候,我自己说的大部分道理,我也仅仅是知道道理,做起来是很费劲的,我自己都未必能做到。真正成功的人生,不在于成就的大小,而在于你是否努力地去实现自我,喊出自己的声音,走出属于自己的道路。我们共勉吧。” “是,是,共勉,太傅说的真好。”李倧带有敷衍意味的附和,并且四处张望了一圈。 韦宝觉得李倧像是在找些什么?警惕的也四下看了一圈,并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情况。 韦宝当时就明白了,猜想李倧可能是要安排自己贞明公主来一场偶遇啥的吧? 天启四年冬 【0584 王宫饮宴】 韦宝的猜测十分准确,因为他和李倧已经同时看见了贞明公主和赵贵人。 两个美丽的女人正从另外一边,向这边走来。 朝鲜王宫的花园虽然没有紫禁城的各处花园那种规模,但是也不算了,能在偌大的花园遇上,韦宝就真的只能呵呵了。 感觉朝鲜人好瞧不起自己的智商啊。 从李倧一直拖着不让自己走,而且不再宫殿中谈话,非要大冬天的上花园,韦宝就已经觉得有点蹊跷。 现在看见贞明公主和一个不认识的,同样很美丽的女子,韦宝当然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是殿下。”赵贵人很会来事,一副惊喜模样,牵着贞明公主的手走过来。 “赵允熙,公主殿下。”李倧主动同赵贵人和贞明公主打招呼。 “殿下。”赵贵人和贞明公主一起低头行礼,略欠身子。 要是在大明,有人行礼,国君会平身,朝鲜不用,李倧只是略略点头,赵贵人和贞明公主就起来了。 “这是赵贵人,这位不必介绍了吧?太傅大人已经见过我姑姑贞明公主殿下了。”李倧先是为韦宝介绍,然后替韦宝向两个女人介绍“这位便是太傅大人。” 贞明公主和赵贵人于是一起向韦宝行礼问好“太傅大人。” 韦宝看了看两个女人,贞明公主长得有些像后世的明星高圆圆,赵贵人长得有些神似后世的内地明星柳岩,不过主要表现在身材和气质上,有点媚态过人。 “公主好,夫人好。”韦宝也不知道该怎么称呼对方。 “这位就是大名鼎鼎的太傅大人啊,我听过的,宫里面很多人都太傅大人很有事,年纪很轻就做出了很大的事业。”赵贵人的确很会来事,嘚啵嘚啵个不停“殿下,是不是应该留太傅大人饮宴?以感激太傅大人的功劳呢?” “嗯,这个提议很好!”李倧顺着赵贵人的话,对韦宝道“太傅大人,就在宫中用饭吧?虽然宫中的饭菜肯定比不上太傅府上。” 韦宝笑道“太客气了,还是不要了吧?” 李倧一怔,还是头一次有人这么直接的拒绝他的要求,他是朝鲜的王,他对任何人发出邀请,对方都应该感激涕零才是。 “太傅大人,就留在宫里面饮宴吧?殿下可是很少向人发出邀请的,我和公主殿下也想多听听太傅大人大明的事情。大明是天朝上邦,物产富饶,文化高深,我们都有很多感兴趣的东西。”赵贵人微微一笑道。 看多了僵尸脸一般的朝鲜王公贵族,韦宝觉得赵贵人挺有意思,尤其是赵贵人丰满雄伟的两只胸脯挺的高高的,这样的女人,让男人很难狠心拒绝。 李倧见韦宝没有再拒绝,急忙对身后的太监管事道“赶快安排最丰盛的酒宴,今晚我要与太傅大人饮酒,请公主殿下和赵贵人作陪。” “是,殿下。”太监管事急忙低头答应。 韦宝也没有再什么,暗忖朝鲜的礼教不是比大明都严苛吗?男女之间可以随意一起喝酒啊?而且,这个赵贵人是李倧的女人,能随便抛头露面见外臣? 韦宝记得以前看韩剧,朝鲜王公贵族家的男女见面,除非是逼不得已,不然是不见面的,如果非要见面,至少也得隔着屏风吧? 晚宴很快开始,真的没有人作陪,只有李倧,韦宝、赵贵人和贞明公主四个人,然后就是宫女和太监们在四面侍候。 李倧坐在居中高处,赵贵人和李倧坐在一起,韦宝和贞明公主对面而坐。 韦宝在此之前偷看了贞明公主好几次,贞明公主始终没有看过他。 韦宝一直在猜想对方的用意到底是什么? 虽然林文彪和吴雪霞都已经判断出来,朝鲜的众多反对韦宝的两班大臣是想借贞明公主接近韦宝的机会刺杀韦宝。 但韦宝人并不是太相信这种法,韦宝觉得贞明公主不像是这种人。 宴会起初挺沉闷的,虽然很会来事的赵贵人一直问东问西,问韦宝好些关于大明的事情,但是韦宝都是回答半截,并不上心。 虽然答应了吴雪霞,找机会策反贞明公主,不过韦宝是真的不太上心,主要觉得机会不大,而且韦宝是那种抹不太开面子的人,搞销售出身的人,也不是每个都皮厚的。 一面是很渴望通过策反贞明公主,从而获得一堆联合起来反对自己的两班大臣的罪证。 一面又不好意思下手。 这真的是一种煎熬。 四个人有一句没一句的话,具宏和申景搷、李元翼、金瑬等联合起来反对韦宝的重臣则躲在宫殿的一处隐蔽角落的屏风后面暗中观察情况。 “这样不行,公主殿下和韦宝几乎不上话。”金瑬轻声道“得让殿下走,先留下赵贵人联络韦宝与公主殿下,让韦宝与公主殿下多话,然后赵贵人再借故离开,留下韦宝与公主殿下单独一会儿话才行。” 具宏点头,认可了金瑬的法,无声的招手示意一名太监过来,将金瑬的建议对那名太监了“你去将我们的意思写个条子,偷偷呈给殿下!” 那太监轻声答应一声,然后就去写条子去了。 李倧和赵贵人暗中看过条子,也觉得一帮大臣的主意不错。 李倧遂打个哈气道“太傅,我有些犯困,先去洗漱一下再来,你慢慢喝吧。” 韦宝有些想走了,“不早了,就这样吧?你要是困了,就不用回来了。” “不行不行,这才喝了不到半个时辰而已,怎么能这样让太傅走?”李倧急忙道。 赵贵人也急忙撒娇“太傅大人,是不是嫌我话多呀?那我不话了。” 韦宝呵呵一笑,没有再坚持。 韦宝最大的毛病是色,虽然被吴雪霞、赵金凤这种美女将眼光拔得很高,但是遇到心仪的妹子,还是很心软的。 尤其是赵贵人这种风騒会撒娇的妹子,对韦宝的杀伤力更大。 如果是选长期对象,韦宝肯定选贞明公主这样的。 但是如果只能玩一次,而且只能从贞明公主和赵贵人之间选一个人,只能玩一次的话,韦宝知道自己会毫不犹豫的选赵贵人尝尝鲜。 李倧出去之后,赵贵人更是直接从居中高位下来,坐到了韦宝的身边“太傅大人,殿下酒量不行,你千万别见怪呀。” “呵呵,不会,喝酒这个事情,还是要量力而为。”韦宝笑道“我也有点喝多了。” “哪里有啊?太傅大人脸色都没有变。”赵贵人掩口一笑“现在一定认得出宫的路,我要喝到太傅大人忘了出宫的路才让太傅大人走。” 韦宝呵呵一笑,暗忖你还真会撒娇,这里是朝鲜王宫,你是李倧的女人,朝鲜真的这么开放?君主的女人能这么勾引男人吗?“怎么能不认识出宫的路?只有一条路不能选择——那就是放弃的路;只有一条路不能拒绝——那就是成长的路。” 赵贵人噗嗤一笑“太傅大人真有意思,随时随地都能出这么多大道理。” “有吗?”韦宝笑道“我看朝鲜的上层社会,男女都是面无表情的,你这样爱笑的,我还是头一次见到。” “我笑起来好看吗?”赵贵人用媚眼一瞟韦宝。 韦宝又是呵呵一笑,没有回应赵贵人赤果果的勾引,以韦宝的阅历,自然不会被一个女人随便开开玩笑就当真,更何况,这里是朝鲜王宫,又不是什么风月场合。 韦宝还是很警惕的,虽然朝鲜王宫不太可能有人对他不利,因为韦宝相信朝鲜人不敢在王宫中动手,那样的话,不管自己是怎么有事的,朝鲜人都理亏,都将被强大的天地会撕成一片片的雪花! “坐过来吧?公主殿下,我们坐在一起,方便话,坐那么远,话还得提高嗓门。”赵贵人见韦宝没有回应自己,并不以为意,而是转而撮合韦宝与贞明公主。 “不要了,我就坐这里。”贞明公主粉脸一红。 赵贵人对韦宝一笑“太傅大人,我父亲是京畿道的训练大将,我家也是正宗的朝鲜贵族,我的兄弟姐妹们也大都是不苟言笑的,但我偏偏爱笑,人要是每天都只能带着面具生活,是不是太无趣了?” 韦宝微笑点头“的很好!” 赵贵人冲着韦宝嫣然一笑,然后就起身过去拉贞明公主的手“公主殿下,过来一起喝酒嘛,太傅大人马上就要走了。” “不要,我就在这里就可以了,你和太傅大人多喝一些也是一样的。”虽然带着勾引韦宝的目的,但是贞明公主与韦宝一样,也是抹不开面子的人,也很矛盾。 “不,我就要你过来一起喝酒。”赵贵人坚持拉贞明公主的手。 贞明公主没办法,只得随赵贵人起身来。 贞明公主虽然是李倧的姑姑,却比李倧的年纪很多,今年才刚刚二十。 赵贵人比贞明公主大不了一点点,所以两个人平时是很熟稔的。 “你喜欢太傅大人吗?”赵贵人拉着贞明公主的手,忽然问道,“嗯?” 赵贵人这句话问的不轻不重,也不管韦宝是否能够听见。 贞明公主被赵贵人问的,微微的一怔,顿时粉脸羞红,“赵允熙,你瞎什么?我比太傅大人大好几岁,而且我是已经有了夫君的人,我怎么会喜欢她?” 赵贵人哈哈一笑,“你脸红什么?这可是你自己不打自招,我又没有什么?你想到哪儿去了?这明啊,在你心里,还是将太傅大人当成了可以想象的人了。” “没有,我没有。”贞明公主羞得轻轻的跺了跺脚,看了一眼韦宝,然后道“赵允熙,别瞎行吗?” 韦宝能听见两个女人的谈话,因为也就隔着三米多的距离,两个女人居然在自己不远的地方开始聊起天来了? 赵贵人也看了韦宝一眼,然后笑道,“哼,还不承认,只要我和你在一起,不管什么,你都一副很温和,没有主意的样子,不过,只要是到太傅大人,你就立刻活过来了一般,还敢不承认?不错,也许太傅大人的年纪真的还很,但是,他已经像是大人一样在做事了,而且,你不觉得他比大多数大人都聪明的多吗?而且,他还很有能力,告诉你,如果不是我已经是王的女人,我怎么样都要嫁给太傅大人这样的人的。” 韦宝一汗,暗忖这赵贵人可真够直接的,这是王宫啊!你这算是在大庭广众之下告白吗? 难不成,要陷害自己的不是贞明公主,而是这个赵贵人吗? 李倧能舍得将心爱的宠妃拿出来勾引自己? 韦宝觉得很奇怪。 贞明公主似乎被赵贵人的话吓了一跳,轻轻的啊了一声,“赵允熙呀,你瞎什么?这是王宫!这样的话怎么能随便啊?” 赵贵人被贞明公主引得掩口一笑“怎么了?” 赵贵人完,对大殿中的宫女和太监们道“我想和太傅大人话,你们都先退下吧!” 管事太监到了赵贵人身边,然后轻声道“娘娘,都退下吗?总要留几个侍候娘娘和公主殿下,还有太傅大人的宫女吧?” “不用不用,你们都退下吧。”赵贵人很海派的道。 管事太监并不清楚一群多在暗处观察的联合反对韦宝的两班重臣的计划,也不敢得罪赵贵人,只得让人都退下去了,一个人都没有留下。 “好了,喝酒喝酒。”赵贵人拉着贞明公主坐下“就做这里,这样才方便讲话嘛。” 赵贵人和贞明公主已经与韦宝一个案子了,只是她们两个在案子旁边,而韦总裁居中端坐。 “还是赵贵人厉害啊。”金瑬道“不过,赵贵人将韦宝和公主殿下两个人拉拢到一起之后,她不是也应该借故离开了吗?怎么还在那里坐着啊?” “要不要再让传个条子,告诉赵贵人,让她赶紧离开吧?”申景搷建议道。 天启四年冬 【0585 横插一杠的赵贵人】 最快更新明鹿鼎记最新章节! “来不及了。赵贵人已经让所有宫女和太监出去了,这个时候再让人写条子向赵贵人提醒,没办法了。”具宏道。 在等待中的联合起来反对韦宝的一帮两班重臣揪心的很。 因为他们已经没有办法阻止事态的发展,只能期望事情往好的方面发展,期望赵贵人赶紧走,期望韦宝能与贞明公主一拍即合,最好当场欢好才能让人心满意足。 可惜,赵贵人完全没有要走的意思。 “太傅大人,我喝了,你喝多少可以随意。”赵贵人娇笑一声,居然一饮而尽整整一盅酒。 这年代都是低度白酒,或者米酒,或者黄酒,反正普遍度数低,武侠小说喜欢写古人饮下烈酒,都是瞎扯,古代还真没有酿制烈酒的工艺。 因为没有高温锅炉用来蒸馏啊。 所以,韦家庄的烈酒,一定是这个年代的巅峰。 加上高温蒸馏,加上传统酿制工艺的四特酒,几乎是无敌的。 韦宝想都没有想,也是一饮而尽,韦家庄酿制的四特酒都不怕,还怕什么朝鲜土酒? 况且,人家美女都喝了,自己能不喝吗? “太傅大人好酒量啊。”赵贵人咯咯娇笑,“再喝,今天高兴,多喝一点点。” “你一直灌我的酒,不会有所图谋吧?”韦宝忍不住調笑道。 赵贵人抿嘴一笑,然后道:“我没有这个福分了。再说,这里是宫中,人多眼杂,能图谋什么?太傅大人若是有心,明天可以邀我和殿下去太傅大人的府邸。” 韦宝和贞明公主闻言,都有些震惊,一起看着赵贵人。 这是赤果果的勾引啊! 韦宝是觉得,不是应该贞明公主勾引自己的吗?难道李倧和反对自己的两班大臣们,改了剧本? 贞明公主也是这般想法,没有想到赵贵人居然说出这样的话来? 贞明公主是知道赵贵人平时就有点‘放得开’,但那也仅仅是对李倧那样而已,可韦宝是外人啊,还是一个男子,你是王的女人,你到底想干什么? 并不是临时改了剧本,而是赵贵人真的很欣赏韦宝,她是天生甘于拜倒在权势之下的女人,谁最有权势,这样的女人就会最注意谁,甚至可能将一颗心都放在那个男人身上。 而她们自己,往往是不知不觉的状态。 韦宝不知道赵贵人是怎么想的,觉得想不通,因为以赵贵人仅次于李倧正室,仅次于朝鲜王后的身份,韦宝觉得赵贵人不应该亲自出马勾引自己吧?可对方现在的做法,似乎等着自己采摘。 “贵人,你是不是喝多了?”贞明公主轻声问道。贞明公主也跟韦宝的想法差不多,不理解赵贵人为什么要这么直接的勾引韦宝。 “我没有喝多。一座山,隔不了两两相思,一天涯,断不了两两无言,且听风吟,吟不完我一生思念。”赵贵人说完,忽而咯咯直笑,“看把你急的,还敢说不是喜欢太傅大人?我也没有说什么吧?你就这么着急?” 贞明公主被赵贵人说的粉脸一红,“说什么啊?我是有夫君的。” 赵贵人呵呵一笑,没有接话,毕竟这是古代,不是现代,虽然赵贵人对韦宝有心,也不可能像现代女人一样想说什么说什么。 “有夫君怎么了?”赵贵人笑了笑,然后问韦宝:“太傅大人愿意与我饮酒吗?” “愿意,醉了就让人将我扶回去。”韦宝呵呵一笑。 “不好,我并不想让太傅大人醉了,醉了人难受。”赵贵人嫣然一笑,含情脉脉的看着韦宝:“不过我自己倒是想醉一场,醉了以后,就什么都不会去想了的。” “我有时候也想醉,但我很难醉倒,每天有太多让人牵挂的事情了,有牵挂的人,总是很难醉倒的。”韦宝笑道:“我可没你想得开,不过,若是赵贵人今天有兴致,我可以相陪。” 赵贵人闻言,顿时眼睛一亮,似乎得到了莫大的鼓励:“真的吗?太傅大人说的是真心话吗?” “这有什么真心不真心的啊?”韦宝微微一笑:“我说话从来不拐弯抹角,更不会骗人!” “那我们喝!太傅大人能这么说,我就值得了。”赵贵人有些动情道。 韦宝点点头,感觉怪怪的。 他没有瞧不起赵贵人,韦宝知道,再地位高绝的宫人,也仅仅只是帝王的众多女人当中的一个罢了,几百个女人争夺一个男人,这种压力可想而知。 而且,就算是像赵贵人这种正在得宠的宫人,也逃脱不了过两三年会年老色衰,会失宠的命运。 即便没有等到年老色衰,男人的新鲜劲也会过去,也难以持久。 韦宝一直与赵贵人说话,两个人一直喝酒,似乎什么都不管了,就想一直这样喝下去。 反而本来应该是主角的贞明公主倒是完全成了陪衬,默默的在旁边听韦宝与赵贵人说话,默默的看着他们两个人喝酒。 倒不是贞明公主揷不上话,很多话题,她是完全可以揷进来的,只是她不想说。 曲终人散,韦宝和赵贵人、贞明公主这顿酒,一直喝了两个时辰,近四个小时才结束。 等韦宝走后,具宏、申景搷和金瑬等两班重臣怒气冲冲的出来。 “贵人,你为什么不走、我们不是说好了,是要安排公主殿下与韦宝亲近的吗?你到底什么意思?”心直口快的申景搷率先发问。 “对啊,你为什么不走?为什么不让公主殿下与韦宝多亲近?你故意的吗?” :赵贵人,你今天晚上的所作所为是在坏我们的大事! 几个两班重臣七嘴八舌的指责赵贵人。 赵贵人有些醉了,眯了眯眼睛:“我故意的,可以了吧?你们想的太简单了,就算公主殿下刻意接近韦宝,你们觉得韦宝就能上当吗?你们知道如果败露你们的图谋,朝鲜将遭受灭顶之灾吗?” 一众两班重臣虽然很生气,但是赵贵人毕竟是贵人的身份,而且是主上得宠的贵人,他们也拿她没有办法。 回到总裁府的韦总裁,在半道上就在马车中睡死过去了,回到了总裁府,早已经睡的不省人事。 “这是喝了多少酒啊?总裁很少这样喝酒的。”王秋雅心疼道。 “不会有人下毒的,我们派了人贴身保护总裁,总裁吃的东西,都要经过试纸检测的。”吴雪霞道。 “我倒不是怕有毒,我是怕总裁喝了这么多的酒,伤身子。”王秋雅道。 韦总裁的秘处,在朝鲜这段时间扩编了不少,现在光是秘处的美女秘就有上百人了。 很多美女秘,其实是正在训练的统计署的女特工。 相比于在韦家庄的时候的特工训练来说,在朝鲜统计署朝鲜站的训练班,是统计署第一个规模庞大的特务训练班,是有其特殊使命和原因的。 特务训练班一直是韦总裁很看重的一方面,他知道,未来的战争就是情报的战争,情报组织发展最快,受到普遍重视,所以,韦总裁在情报组织上面的投入,绝对是世界领先的。 在任命了朝鲜站的站长之后,统计署的北方体系算是初步建立起来,朝鲜站统计署站长的管辖范围最大,级别最高,责任也最大,是目前站长当中唯一的上校军衔。 特务们的训练,在前期的工作经验基础上,制定了一套稍微完整的培训体系,前期主要是监视,探听为主。 在这个基础上,设立情报班,行动班,军情班,等大的类别。 因为文化程度的问题,很多人都没有来得及进学校,韦总裁指示:“先安排开办扫盲班!把班级分出来,在汉城,秘密训练。” 韦总裁在朝鲜站目前的一批教员,都是统计署的老牌特工了,这当中很多人参加过天地会对建奴的战争。 不过,他们大都为中下级军人,很多人的文化水平都不高,只能为军校的基本训练打个基础而已,靠这些人培养军官是不现实的,至少要中校以上的陆军军官,少校以上的海军军官,才能把陆军军官学校和海军军官学校的摊子竖起来。 把身体素质太差的,再刷掉一部分,有的人虽然身体是健康的,但是身体素质实在是不行。 凡是进入了特务训练班的,不管是教员,还是学员,不允许泄密,这是基本的,甚至,学员之间,教员之间,教员和学员之间的交流,都要经过批准才可以。 特务训练班和警察学校训练班的“人伍训练”,并不是和一般军事学校一样,它是在一个月的基本军事训练后,逐渐增添各种特务常识的课程。 韦总裁并不看重政务,党务管政务,天地会总裁的职务,主要就管管人事,政务怎么发展,他亲自参与,但是,制定主要的方向,具体能做成什么样子,就不是他一个人的力量能够决定的。 党务之外,韦总裁将军务牢牢的抓在手里! 不直接管是一方面,但是,这些第一批的特务,警官,将来都是系统内的大特务,各个省,大的城市的警察局长级别的,韦总裁让他们都知道,这些人是自己直接的学生,把这些人牢牢抓在手里面到时候,整个系统就不会乱。 特务系统,警察系统,军队系统,三方面,韦总裁都很看重。 韦总裁没有将特务系统再一分为二互相制衡的打算,这是他自己一手建立的,如果他死了,才会出现控制不住的情况,韦总裁就根本没有做过自己死后的准备,自己都死了,我管你天地会变成什么样子? 而且,有检察署,检察署是能抑制住各个团体的腐败情况的。 不单有检察署监督,还有老百姓监督。 韦总裁搞情报学校采取了精耕细作的方法,像是他搞销售一样,一个个地方的设点,地方归地方,中央归中央,地方的人员不在多,在于隐藏的深度,在于打入的深度! 在建立统计署的初期,韦总裁下了指示,“可能有的人,一辈子都不会用到,但是,用到的时候,必须发生作用。” 李倧即位时,西人党因主导仁祖反正而成为当权的朋党,但仁祖吸取光海君时代大北派垄断朝政的弊端,故而在倚重西人功臣势力的同时亦登用南人党(李元翼、郑经世、李圣求、李敏求等)、小北派(南以恭、金荩国等)乃至未参加“废母庭请”的大北派(李庆全等),并征召起用金长生、朴知诫为代表的“山林”儒士,维持着政局的平衡。 李倧一朝的“党争”特色并不明显,朝议如元宗追崇及讲和斥和之议,虽有异同,不系西人、南人。 因此当时政局的主要矛盾是功臣势力和非功臣士人之间的矛盾。 即便在功臣内部也存在对立,如金瑬和李贵、李时白父子的对立、金自点和沈器远的对立等。 李倧都采取异论相搅之策,维持着自己的王权。 李倧加强王权最具象征意义的措施是追崇父亲定远君李琈。 李倧反正之后,光海君被废黜而排出王统之外,李倧是奉仁穆大妃而继位,故直接继承祖父宣祖的大统。 李倧虽然内心还是想追尊父亲为王,但碍于金长生等儒生的反对意见,所以在继位时只是追封其为大院君。 随着李倧的王权的逐渐稳固,再加上得到了李贵、崔鸣吉等功臣的大力支持,所以到了这个时期,本来要是没有韦总裁这个插曲,李倧就无需顾忌反对意见,可以断然下令追封定远大院君为元宗大王,启运宫具氏为仁献王后。 但是现在不行了,李倧的王权再次遭遇极大的挑战,而且,这次韦总裁的亲自揷手,比出现叛乱,对李倧的挑战更大。 次日,面对一众反对韦宝的重要两班大臣的告状,让李倧恼怒不已,也回去责问赵贵人。 “你既然已经知悉了他们的计划,你为什么还要阻拦韦宝和公主殿下?不让他们两个人单独相处?”李倧不耐烦的瞪视赵贵人,随时准备发火。 天启四年冬 【0586 李倧打赵贵人】 李倧还是头一次这么严厉的对待赵贵人。 赵贵人将对责问她的两班重臣们过的话,再对李倧了一遍。 “你!”李倧简直差点没有被气疯。 赵贵人是害怕的,却并没有惊慌,害怕和惊慌,不能划等号。 因为赵贵人此刻是高兴的,因为韦宝对她过,愿意陪她醉。 这就够了。 很多时候,一个男人,或者一个女人,并不是一定要找到自己喜欢的男人或者女人与自己在一起,只要知道对方心里有自己就够了。 李倧也不知道应该骂赵贵人什么“你是不是喜欢韦宝?” 赵贵人惊讶的看了一眼自己的君王,没有想到李倧会出这么感性的话来,她一直以为,自己对于李倧来,只是一个女人而言。 赵贵人没有想到李倧会这么在乎自己的感受。 “殿下,我是你的女人,我不能回答你这个问题,我是属于殿下的,我只能保证,我绝对不会做对不起殿下的事情。” 李倧能退房光海君李珲的统治,自己当上朝鲜的王,自然不是无能之辈,对人性的观察还是很入微的。 “你不必了,虽然你嘴上这样,但是我知道,在你心里,我不如韦宝!我的确不如韦宝!”李倧到最后,几乎有点歇斯底里。 赵贵人眼圈一红,没有话。 与此同时,韦总裁正在总裁府酩酊大醉,呼呼大睡。 韦总裁是很会睡觉的人,通常都是睡到自然醒,喝了酒,醉酒的时候,更是能睡的昏天暗地,不知道今夕何夕。 “总裁喝了这么多啊?总裁从来不喝这么多的。”王秋雅心疼道。 吴雪霞略带醋意道“我也没有跟着他去,谁知道在朝鲜王宫发生了什么事情?搞不好,已经被那个朝鲜公主狐狸精给迷住了。” 王秋雅闻言,噗嗤一笑,掩口一笑,然后花枝乱颤的笑个不停。 “你笑什么啊?”吴雪霞有点不高兴,“莫不成,你都大方成这个样子了?难道你还希望韦宝到处有女人不成?” “那倒不是,不过,总裁会不会有女人,又不是我们能决定的。”王秋雅笑道“我别的都不图,只求总裁健健康康的生活,别的都不重要了。我最怕的不是总裁喜欢上女人,而是怕女人会害总裁。” 王秋雅点头“你的不错,我也差不多是这么想的,我也怕有人会害宝。” “陷害宝的人很多,不过,宝自己心里应该清楚,能害他的,只有他自己。”王秋雅道。 吴雪霞整了整,随即莞尔一笑“你倒是想的很开,你就不怕宝真的出事?” “我天天害怕,不过,现在也想通一点点了。”王秋雅道“宝跟一帮的老百姓一样,不能像一般的老百姓家的女人管男人那样管宝。” 吴雪霞若有所思的点点头,“也许你的是对的,可能是我太心眼了,若是宝有什么不测,大不了我遂他去便是。只是我不想宝有不测啊。” “大姐,可是我们管不了宝啊?”王秋雅无奈道。 吴雪霞呵呵一笑,“最烦就是这里。” 次日清晨,韦总裁从酒醉中醒来,头还是有点昏昏沉沉的,但是精神却很好。 韦总裁派人找来了林文彪,指示道“从今天开始,立刻重新全面接手朝鲜京畿道和黄海道的各项事务!” 林文彪一个立正,同声道“是!总裁。” 韦总裁微微的一点头,以示回应。 其实韦总裁对于京畿道和黄海道的事情,真的是想抛开就抛开,想捡回来就捡回来,全部随心所欲。 萌总裁要做的重要的事情,就是成立朝鲜政府,这个政府是韦家庄的分支,由朝鲜派遣一批特工过来充当警察部队的指挥官,留下必要的武装。 最主要的,韦总裁要笼络朝鲜地方人士。 这个政府,由于朝鲜的时局不稳,暂时只能是军管状态,军政府的首脑,也将由韦总裁亲自担任! 韦总裁当然明白,他的这个军政府需要有朝鲜的政治大环境作为配合,不过,他眼下暂时还顾不上李倧和反对自己的两班大臣。 成立军政府的这个过程中,事情很顺利,军政府就宣告成立,也标志着京畿道和黄海道又重新正式落到了韦总裁的统治之下。 “大家静一静,我谨代表天地会麾下的百姓代表,推举韦总裁为军政府总督,统领京畿道和黄海道的军政。”一个满是白发的朝鲜老头,了长长的一大串朝鲜话。 这里是汉城的广场,就离朝鲜王宫不远。 可笑的是,朝鲜王宫和两班大臣仍然在行驶权力,可惜的是,京畿道和黄海道的老百姓,可以,从来没有一天承认他们。 自从李倧被李适的叛军赶出了汉城,他的统治就发生了根性质的动摇。 如果李倧和反对韦宝的两班重臣不是这么着急,不是要急于推翻韦总裁的统治,韦宝还不会这么快就又收回对于京畿道和黄海道的统治。 可惜的是,人在局中,总是看不清楚棋局中到底是谁的势力最大。 这也许就是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吧。 上百名分散在京畿道和黄海道各地的地主齐聚一堂,都聚在汉城总裁府的大宴会厅,大家一起鼓掌。 韦总裁一身戎装,快步上台,雪白的白手套,对着大家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 这还是这帮朝鲜人头一次见到韦总裁,都只是听,没有想到果然是名不虚传,真的是神童啊,十来岁的孩,这么老练? 这个年代,其实十来岁已经不能算是孩子了,只是韦总裁显得出嫩,虽然韦总裁已经年满15岁,但是看起来,真的只有十二三岁,甚至显得比聪古伦格格都。 能变成现在这种局面,不是没有原因的,主要因为朝鲜人也心生崇拜。 这个时候的人,还是很封建,如果韦总裁是一个二三十岁的成年人,大家可能会比较抵触。 而韦总裁这么年轻,又是从大明宗主国来的人,他们会觉得韦总裁天生强大,有点天赋神奇的意思。 面对聚集在总裁府周围的汉城老百姓,韦总裁朗声道“李倧将仁川和江华岛给我,承蒙各位代表的推举,我们天地会,一定会让京畿道和黄海道从此不再受到战争的伤害!大家一起来营造一个新的世界,所有人都不必再担心受到盘重赋税的盘剥,不必再担心保不住自己的土地和财富!我们天地会会帮你们保护。” 众人闻言,疯狂的鼓掌,朝鲜的军政府就这样成立了。 来韦总裁让天地会成立各级机构,只是为了暂时稳定局面,并没有想太多,但是现在军政府成立,情况就不同了。 这代表天地会正式全面揷手朝鲜事务。 韦总裁完之后,在特大的黑红两色五角星旗下,行了一个军礼。 这个画面似乎定格成为了一张经典永恒的历史照片。 只可惜天地会的科技还不足以弄出照相机这种高级货,韦总裁也不想直接拿出这种现代产品。 军舰上有古董相机,但是天地会的科技不足以仿制。 军舰上面也有各种手机,不用胶卷,都是数码照相,那就更不必交给这个时代的人了,韦总裁几乎可以肯定,终其这一生,这个时代的科技也不可能发展到摆布手机的地步,那样的话,这个时代的科技几乎能与现代持平,这是不可能的。 王秋雅和吴雪霞诧异的看着神情自若的韦总裁,无法想象,这么大的场面,韦总裁这么点大的年纪,居然可以应对自如,谈笑风生。 “这个政府,与大明的衙门是一样的吗?”虽然帮助韦总裁成立军政府的过程中,吴雪霞一直在韦总裁的身边充当秘书,但是她并不知道政府是什么。 王秋雅微微地一笑,“是啊,不过,相当于你们的衙门,又不同于衙门,以后你会明白的,因为,政府的上面,是有天地会的领导。” 吴雪霞虽然聪明,但是她真的到现在也没有弄懂,或者完全弄懂天地会是什么意思,似懂非懂的嗯了一声,不再话。 次日,具宏等反对韦宝的两班大臣,听闻韦总裁又卷土重来,重新获得了对京畿道和黄海道的管制权力,并且是在没有经过朝鲜朝廷的情况下,喜恐慌之余,便是深深的担心,没有想到韦宝军队这两万多一点人马的军队,战斗力这么的强大。 或者是韦总裁将朝鲜那些虚有其表的警备司令部的作用发挥到了最大。 这让李倧和反对韦宝的两班大臣非常担心,他们知道,不管他们图谋韦宝的预谋有没有暴露,韦宝是一定已经有所察觉了。 对于韦宝人来也一样,韦宝不再想与朝鲜王宫和两班大臣们彬彬有礼的了,韦总裁要动真格的了。 一帮反对韦宝的两班大臣也没有什么太好的办法,商议了半天,唯一能做的,也就是继续执行计划,让贞明公主继续接近韦宝,设法兵不血刃的刺杀韦宝,解决朝鲜的大患。 他们接连以李倧的名义,以贞明公主的名义邀请韦宝吃饭,韦宝都再也没有答应。 “他是不是已经看破了我们的想法啊?知道我们打算用公主殿下去接近他?并谋划刺杀他?韦宝这样搞,将京畿道和黄海道都抓在手里,我们即便回到了汉城的王宫,好像也只是韦宝下面的傀儡。”申景搷很气愤,作为李倧的表舅,他尤其气愤“实在不行的话,咱们举兵与韦宝干,他们在朝鲜满打满算也就两万多人,咱们王室大军至少能集结十万以上,不信就干不过韦宝的军队!还有,咱们是朝鲜的土!韦宝的粮食供给,要依赖隔海的韦家庄,况且辽南也不稳定,更没有粮食供应,据我所知,韦宝的粮食供应是很紧张的!” 申景搷的分析很有道理,大部分人都能立马明白。 有不少两班重臣赞成申景搷的意见,纷纷点头表示附和。 具宏也很赞成申景搷的观点“申景搷大人的不错,我们和韦宝打,至少有九成胜算。” 老成持重的李元翼却抱有不同的想法“不能这样看,韦宝差点军队,在辽南可以打垮强悍的八旗军,难道你们觉得我们朝鲜的王室大军能赶得上八旗精锐啊?还有,我们是土作战,但是京畿道和黄海道已经在韦宝的控制之中,并且是无法收回的,咱们要筹集大军粮草,只能靠其他的朝鲜六道。而其他的朝鲜六道和宅一起,也赶不上京畿道和黄海道的实力啊!这样算的话,到底是韦宝厉害,还是我们厉害?” 众人闻言,都不言语了。 朝鲜王室的精锐大军是曾经与韦宝军交过手的,在韦宝军手里吃过大亏,他们知道韦宝军的实力比他们强大。 “那现在怎么办?”具宏板着脸问李元翼,“总不能咱们什么都不做,就这样看着韦宝兴风作浪吧?” “我早就过韦宝不容易对付,还是继续你们的计划吧,必须有十足的把握,才能对韦宝施行暗杀!若是实在没办法暗杀,也必须先安排殿下退出汉城,到公州城或者更南边,更加安全的地方,我们才能重新集结大军与韦宝军对抗!”李元翼道。 这是很稳健的路线,众人议论纷纷一阵,都没办法反驳,大家重新统一了意见,都决定按照李元翼的办。 “现在麻烦的是,韦宝似乎对公主殿下不感兴趣啊?甚至没有对谁的兴趣大。”申景搷没办法直接出赵贵人的名讳,毕竟赵贵人是王的女人,总不能让王的女人去勾引韦宝吧?这种事情就算不外泄,也会让在场的这些反对韦宝的重臣们感到难堪。 让王的女人去勾引韦宝,这同让他们自己的女人去勾引韦宝,几乎没有分别。 虽然申景搷没有明着,但是在场的所有人都明白他的意思。 具宏皱了皱眉头“要想让公主殿下接近韦宝,的确不容易。我想了一下,为今之计,只能让殿下出马,再度邀请韦宝到宫中赴宴,韦宝定然会客气的反邀请殿下去赴宴的,殿下到时候可以带公主殿下同行,再次为公主殿下与韦宝接触创造条件。” 众人闻言都好,都这是不错的法子,他们并不担心韦宝会在他的府邸谋害殿下,这就像是韦宝的人绝不会担心李倧在朝鲜王宫谋害韦宝一样。 “那,殿下要不要带赵贵人去?”申景搷问具宏。 “那就看殿下自己啰,我们怎么好帮殿下拿主意?”具宏无奈道。 议事完,具宏向李倧了大家的想法。 李倧也没有什么更好的办法,只能按照大臣们的意思办。 李倧想了想之后,也纠结于要不要带赵贵人去韦宝那里赴宴“我先派人向韦宝发出邀请吧?你,到时候我要带不带上赵贵人、” 具宏一怔,没有想到主上连这种事情都会问自己,低头道“这件事,微臣不好,殿下自己考虑吧?” “但无妨!”李倧听具宏这么,立时觉得奇怪“你是我的亲舅舅,不管什么,我都不会怪你。” “殿下还是不要带赵贵人吧?带上公主殿下就可以了。”具宏道“赵贵人话太多,对韦宝表现的太热络,这不好。” 李倧明白了具宏的意思,叹口气道“我已经过她了!我也弄不懂赵贵人这是怎么了?好像疯了一样!那日我只让她撮合韦宝与公主,并没有让她一直不走,更没有让她对韦宝那般亲昵!” 具宏点点头,暗忖殿下是真的很喜欢赵贵人啊,这要是换成别的女人,早就被殿下杖毙了! 李倧虽然生性软弱,但那是表现在对外,对公事上,私下里对亲信和宫里面的人,是很残酷的。 这点从将光海君李珲弄成双目失明的废人就能看出来。 与具宏商量好之后,李倧当即派人向韦宝发出邀请。 韦宝果然婉拒,并且邀请李倧到韦宝的府邸赴宴。 这一切似乎都在朝鲜君臣的预料之内,只是多了一个揷曲! 韦宝在邀请当中,特别强调了要带上赵贵人,那日与赵贵人饮酒很开心!却并没有特别要求李倧带上贞明公主。 赵贵人那日被李倧责备之后,虽然没有被打入冷宫那么严重,却也差不多,李倧这两天都没有再召赵贵人侍寝,也没有到赵贵人宫中去。 赵贵人自己虽然不后悔那日对韦宝表现的过于亲近,却也很奇怪,自己为什么会对一个才只是第一次见面的男人那样? 韦宝那样的年轻,甚至都不能称之为男人,更应该叫少年才对。 赵贵人比贞明公主还大一点点,比韦宝大了七八岁,这已经是很大的年龄差距了。 “夫人,殿下召见。” 赵贵人正倚窗发怔,手下的宫人来禀告。 赵贵人一下子没有回过神来。 宫人又稍微大声了一点点,“夫人,殿下召见夫人了。” 赵贵人这才回过神来,“殿下召见我?不可能,一定是搞错了,殿下正在生我的气。” “奴婢怎么敢欺瞒夫人?”宫人急忙道“真的是殿下派人来召见,夫人快些梳妆去见殿下吧?” 赵贵人很疑惑,不知道李倧为什么这么快就改变了心意,这么快就原谅了自己了吗? 她没有多想,立刻让人为自己梳妆打扮,赶往李倧寝宫。 李倧已经让人招来了贞明公主,正在等赵贵人。 李倧看见赵贵人打扮的艳光四射,比平时更加亮眼,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你这贱人!你是不是知道要去见韦宝了,故意这般精心打扮?你别忘记了自己的身份!”李倧怒喝“你不就是看见韦宝有权有势,你想巴结上韦宝,想投怀送抱奔个更好的前程吗?我这就杖毙了你这贱人!不,我要活剐了你!来人!” 殿外的几名太监闻言,立刻奔入殿内答应“殿下,在。” “把这贱人给我活剐了!立刻活剐!”李倧怒道。 贞明公主一看情况不对,赶忙劝道“殿下息怒啊。” 赵贵人又气又急,也急忙为自己申辩“殿下,我并不知道是要去见韦宝,殿下错怪我了啊。” “我错怪你了?”李倧气不过,冲上去几步,一脚踹中赵贵人的腹,将赵贵人当时就踹的飞身摔在地上。 李倧再冲上去对赵贵人连续的踢‘我错怪你了!我错怪你了!’ “殿下,不可以,这样会打死她的。”贞明公主惊吓的连声劝阻。 “我今天就是要打死这个荡妇!”李倧出离的愤怒。 其实赵贵人除了对韦宝过于热络了一些,也没有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 李倧像现在这么愤怒,一方面是很在乎赵贵人,另一方面是因为韦宝给他的庞大压力,李倧觉得自己在韦宝面前是个弱者。 之前韦宝以孙承宗弟子的身份到朝鲜来,李倧并没有这种感觉,直到韦宝以天地会的名义,帮助李适免于被朝鲜王室军队剿灭,并且帮助李适重新在朝鲜稳脚跟,进而韦宝和天地会也在朝鲜稳脚跟。 再到韦宝获得了太傅的位置。 这一步步的走下来,李倧感觉自己始终被韦宝牵着鼻子走,越是这样,他的压力就越大。 所以,赵贵人对韦宝有好感,想与韦宝搞好关系,虽然有一点点过头,却并没有到出格的地步,更多的是还是李倧自己的心理问题,他这段时日太郁闷了。 李倧不停的踢赵贵人,赵贵人却倔强的一声都不肯求饶,瞪着眼睛,咬牙隐忍。 赵贵人越是这样不肯求饶,李倧越气愤,“踢死你!踢死你这个贱人!” “殿下,请不要再打她了,会打死的,你不是韦宝指明了要赵贵人去赴宴吗?”贞明公主道“难道殿下不怕赵贵人要是去不成的话,韦宝会起疑心吗?” 。m. 天启四年冬 【0587 歪打正着】 贞明公主的这句话让李一惊,停下了踢赵贵人的动作。 此时赵贵人已经嘴角流血,似乎被踢出内伤了。 “你怎么样?”李怒气冲冲的问赵贵人,怕赵贵人不起来了,没法去韦宝的府邸。 赵贵人到了这个时候才明白,为什么李会招自己过来,原来都是因为韦宝要见自己。 虽然与韦宝才只是初次见面,谈不上情,但想到韦宝要见自己,还是让赵贵人心头感到一丝丝的温暖,这一丝丝的温暖似乎有强大的力量,居然让她被打的伤痛感觉减轻了不少。 “你放心,我能跟你去见韦宝!你不用怕韦宝怪罪于你!”赵贵人侧趴在地上,冷然道。 打完人之后,怒火发泄出去了一大半,此时李的心里冰凉凉一片。 刚才的几十脚踢下去,将李和赵贵人两个人彼此心中的情意都踢走了很多。 但数年的感情,也不是没有就一下子都没有了的。 李有些后悔,却不可能解释,不可能道歉,他是王,他的身份不允许。 赵贵人也想解释自己对韦宝的好感并没有大到要怎么样,而且,她是王的女人,她也完全没有机会与韦宝怎么样。 赵贵人知道一帮反对韦宝的大臣的计划,但她内心是持反对态度的,觉得这样做的风险太大,想刺杀韦宝的难度很大,而且,一旦事发,整个朝鲜都将遭到劫难。 最关键的是在赵贵人见过韦宝之后,她觉得韦宝绝对不是穷凶极恶的人,韦宝看上去绝不是会刻薄对待朝鲜老百姓的人。 反正,虽然赵贵人能想象到韦宝的野心,但不管怎么样也没办法将韦宝当成死仇,仅此而已。 这来无可厚非,因为韦宝对于朝鲜来,并非倭国对于华夏那样的侵略者,韦宝甚至连殖民扩张都算不上,仅仅是经济上的强势取,而且还返还的。 但是因为一帮反对韦宝的两班大臣,他们的利益被韦宝侵占了,还有李,李的王位因为韦宝的介入而不稳固了,受到了严重威胁了,所以这些两班大臣和李的眼里,有人对韦宝释放一点点善意,就像是赵贵人现在这样,在他们看来,这种善意都会被放大很多很多倍,会被看成心向韦宝,甚至比已经出轨都憎恨。 贞明公主见李的怒气似乎已经消了,赶忙让宫女和她一起合力将赵贵人扶起来。 赵贵人浑身虚弱,虽然没有再口中流血,却也是面色惨白。 “你没事吧?”贞明公主担忧道“我让人去请御医。” “不必,我没事。”赵贵人虚弱道。 贞明公主为赵贵人擦去嘴角已经凝固的血迹“别逞强,你坐着别动,一定要先看御医!” 贞明公主着,便指派自己的贴身侍女赶紧去找御医来。 李自始至终没有什么,踱步出了大殿,在大殿之外驻足,默默叹气。 御医检查之后,得出的结论是赵贵人身上虽然多处淤青,伤的大都是皮肉,五脏六腑并无大碍。 原来,李虽然在盛怒之下,踢的时候还是有分寸的,并没有往致命的地方踢。 “还是不要让赵贵人去了吧?她浑身都是伤。”贞明公主对李道。 “御医怎么的?”李问道。 “没有大碍,将养个半个月就没事了。”贞明公主答道。 李闻言,稍微放心了一些,沉吟道“韦宝指名道姓让这个贱人去,她不去怕是韦宝会问!到时候该怎么回答?” 贞明公主秀眉微蹙“韦宝真的指名道姓让赵贵人去?他们仅仅只是见过一次而已啊,而且,韦宝这么做是什么意思?他难道不知道赵贵人是殿下的女人吗?” 韦宝其实也没有别的意思,仅仅是觉得赵贵人性格不错,挺谈得来,加上之前一次来王宫赴宴,主要是赵贵人接待的他,所以这次回请李,肯定要顺带邀请赵贵人一同赴宴嘛。 仅此而已。 但是因为身份的不同,现在韦宝随便句话,在朝鲜这个地界,都已经有着莫大的力量了! 纵然在大明,韦宝还是一个默默无闻的普通少年,就算是有一点点名气,也仅仅限于辽西辽东地界,出了辽西辽东,有个人认得韦宝?又有几个人会将一个辽西少年当个人物? 漫是韦宝,就是祖大寿和吴襄这种声名赫赫的辽西辽东世家大户,他们的子弟出了辽西辽东,也是废物点心。 但是韦宝在朝鲜的随便一句话,就能让朝鲜的王不敢怠慢! “韦宝和这贱人都不是好东西!狗男女一对!”李又愤恨了起来“带她去!让他们见面,我倒要看看,当着我的面,他们能怎么样?!” 此时的李,甚至都有点将这次的主要任务是让贞明公主接近韦宝的事情忘记了。 贞明公主叹口气,没再什么。 李、贞明公主、赵贵人在一个时辰之后到了韦宝的府邸之外。 韦宝的总裁府挂了两块巨大的匾额,一块是总裁府,一块是太傅府,总裁府的匾额在太傅府之上! 因为总裁是韦宝在天地会中的称号,太傅是韦宝在朝鲜官场的称号,总裁在太傅之上,也代表天地会在朝鲜官场之上。 朝鲜人不傻,有学识的诸多两班大臣更不傻,谁都看出韦宝的用意,但谁也没有为这事抗议。 韦宝是懂礼数的,对于李的到来,他不单是安排了隆重的迎接仪式,还亲自相迎。 “李兄能光临寒舍,不胜荣幸。”韦宝笑呵呵的对李道,他不称李为主上,不称君主,自己发明了一个称呼,李兄。 李非常不高兴,暗忖我怎么样也是王,你既然已经是朝鲜的太傅,就算是我老师的名分,你我也是君臣关系,你怎么敢对我称兄道弟?简直无礼! 韦宝见李板着脸不话,依然笑眯眯的“怎么了?李兄是不是不舒服?我府里有最好的郎中,让他们帮李兄看看。” “太傅费心了,我没事。”李坚持道。 韦宝笑着点点头,然后看向接着下马车的贞明公主和赵贵人。 韦宝见赵贵人由贞明公主和一名宫女扶着,并且脸色惨白,顿时明白了什么,皱眉问道“这是怎么了?” 并且,眼尖的韦宝一眼就看见了赵贵人手背和手臂上的淤青,明显是被施暴过了,怒道“谁打的?” 李闻言,又怒又悔,怒的是韦宝居然当众维护赵贵人,这把自己这个赵贵人的男人,这个朝鲜的王,放在哪里?悔的是觉得真的不该带赵贵人来的,随便找个理由赵贵人来不了就是了,就没有现在这么尴尬了。 李不知道如何作答,贞明公主也不知道如何作答。 倒是赵贵人能回答。 上回的赵贵人,给韦宝的感觉是热情大方,颠覆了韦宝对朝鲜上层贵族普遍僵尸脸的印象。 这回的赵贵人,因为受了伤的关系,倒是显得恬静,单纯,少女的感觉增强了许多。 赵贵人见韦宝关心自己,为自己而生气,心中暖洋洋的,柔声道“多谢太傅大人关心,请你不要再问了,我真的没有什么事。” “不行!你现在先到我府里看郎中!然后告诉我是谁把你打成这样的,就是天王老子,我也帮你讨回公道!你是我韦宝的朋友,我韦宝绝不会任朋友受辱而不管!”韦宝铿锵有力道。 韦宝的声音不大,却很坚定,这份坚定当中透着一份锋利。 这份锋利让李心中生出寒意,甚至想赶紧逃离这里。 这里是韦宝的总裁府范围,以韦宝的势力,在韦宝的总裁府范围内杀他,他必死无疑。 甚至韦宝的人马在汉城整个范围内与王室官军打起来,双方也是五五开,朝鲜王室军队并不能占据绝对上风。 “太傅大人若是这样逼我,我马上就走。”赵贵人低头道“请太傅大人不要再问了,好吗?” 韦宝看了李一眼,哼了一声,然后转向赵贵人“好,我不问,但必须马上接受我府里的郎中查看。” “谢谢太傅大人。”赵贵人松口气。 李和贞明公主也松口气。 贞明公主不像反对韦宝的两班重臣和李一样仇视韦宝,她虽然也恨韦宝,但那是因为韦宝伤了洪柱元,随着时间推移,这份恨意减轻了不少。 而且贞明公主与韦宝之间的瓜葛属于私人恩怨,并没有上升到权力争夺,没有上升到政治层面,所以,和反对韦宝的两班重臣和李对韦宝的敌意是不同的。 即便如此,贞明公主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居然有些嫉妒赵贵人,嫉妒韦宝对赵贵人这么体贴,这么温柔。 韦宝府中的郎中与朝鲜王宫中的御医对赵贵人的检查结果是一样的,并无大碍。 “你这么关心这个朝鲜女人干什么啊?这是那个李的妃子,你想干什么?”在总裁府中,吴雪霞是可以跟在韦宝身边的,吴雪霞对韦宝这么关心赵贵人的情况不高兴了。 韦宝不悦道“我又不想和她干什么,朋友嘛,你不要总乱吃醋好不好?” 吴雪霞撇了撇嘴,王秋雅急忙用眼神制止吴雪霞,示意她别再问了。 这段时间相处下来,吴雪霞和王秋雅已经很熟了,关系处的不错。 因为赵贵人在来之前被打的这段曲,让这顿宴会很沉闷。 韦宝、吴雪霞、王秋雅、李、赵贵人、贞明公主,几乎都没有怎么话。 “不是要策反那个朝鲜公主的吗?这是多好的机会啊?”吴雪霞轻声提醒韦宝。 韦宝现在没有这个心情了,已经生出了尽快离开朝鲜的念头,感觉朝鲜的问题不是短期内能解决的。 韦宝并不太相信戏剧化,这不是拍电视剧,策反一个人,弄到重要的情报,重要的罪证,整个形势就大翻盘了。 就算最初有这种想法,但是在这场宴会当中,韦宝觉得没有希望,觉得自己之前的想法太幼稚了。 和韦宝一样,李也没有了让贞明公主接近韦宝的想法,也同样觉得仅仅凭一个贞明公主就能达到刺杀韦宝的目的,太幼稚了。 韦宝府邸的警戒水平,要远远高于朝鲜王宫,韦宝的所有侍从,侍女,也都显得很专业,都比朝鲜王室的军队和太监宫女强。 “总裁。”林文彪这个时候到了韦宝身后,轻声道。 韦宝知道不是有重要的事情,林文彪不会在宴会当中过来的。 “怎么?”韦宝示意林文彪可以。 林文彪附耳对韦宝道“总裁,秘书处的军医对我,刚才在为赵贵人诊断过程中,赵贵人低声对他,贞明公主接近总裁,是为了引总裁上公主府,然后刺杀总裁,从而将总裁的死变成男女情杀。赵贵人让总裁当心!” 韦宝闻言,不动声色的看了眼赵贵人,赵贵人面无表情的坐着,就像大部分朝鲜贵族男人和女人一样,也变成僵尸脸了。 李和贞明公主也一样,大家都是僵尸脸。 “怎么了啊?”吴雪霞轻声问道。 “没什么。”韦宝回答完吴雪霞,然后对林文彪道“下去吧。” “是,总裁。”林文彪答应之后,躬身退出去。 韦宝在快速思这个消息的用处,很搞笑的是,来想策反贞明公主的,但是现在什么都没有做过,却歪打正着的,似乎已经策反了赵贵人。 与此同时,在韦宝的总裁府外面,一群反对韦宝的两班大臣们正聚集于具宏的府邸,大家都在焦急的等待消息,等待知道结果。 这些反对韦宝的两班重臣现在做梦都希望一切顺利,一切都能按照计划进行,贞明公主顺利的接近韦宝,获取韦宝的宠爱,然后一步步控制韦宝,让韦宝乖乖的上公主府去,然后在公主府刺杀韦宝! 这样,韦宝的死就将变成不正当男女关系被杀。 韦宝的手下人将不好追究,整个朝鲜的问题都将迎刃而解,杀了韦宝之后,李适就将成为刀下鱼肉。 天启四年冬 【0588 破釜沉舟的韦宝】 “看样子这顿饭吃的不错,已经一个多时辰了,殿下和公主殿下还没有从韦宝府邸出来。”申景搷对在场的一帮反对韦宝的两班重臣们道。 “希望如此吧。”具宏道“吃的时辰长短倒不是最要紧的,最要紧的是韦宝能和公主殿下多话,上回在王宫,公主殿下还是太不主动了。” 一帮反对韦宝的朝鲜两班重臣们猜测宴会情况的过程中,韦宝已经突然性的做出了一个疯狂的决定。 首先,韦宝判断出李倧打伤赵贵人,这只是一个偶然事件,李倧并没有打算真的把赵贵人怎么样,因为赵贵人的爹是京畿道的训练大将相当于大明京畿的京营指挥使,手握重兵,并且掌握京畿的护卫大权! 李倧若是真的要把赵贵人怎么样的话,首先会拿掉赵贵人的爹,然而李倧并没有。 其次,韦宝判断出赵贵人清楚一帮反对自己的两班大臣歃血为盟的誓约藏于朝鲜王宫,并且,赵贵人也清楚这份誓约放在哪里! 所以,只要拿到了这份誓约,就能掌握绝对主动权。 所以,韦总裁做了一个重要的决定。 “来人!将李倧和贞明公主拿下!”韦宝忽然掀翻面前的桌子。 桌上的杯盘碗盏全部散落地上,丁零当啷乱响,伴随着桌子砸在地上的轰然响声。 所有人此刻都很错愕,包括韦宝的侍从。 但韦宝的侍从都是受过专业训练的职业军人,总裁卫队不是开玩笑的,当即冲入,将李倧、贞明公主,以及李倧和贞明公主的伴随全部控制住。 “你!你……”李倧在他自己的统治集团内部很强势,但是面对韦宝,就像兔子一般,吓得不清楚话了。 倒是贞明公主还算镇静“你要做什么?我们是客人,殿下是朝鲜的王,你不能这样!你想谋逆?你已经是朝鲜的太傅,殿下也是你的殿下。” 韦宝朗声呵呵一笑“笑话,我堂堂汉人,他李倧凭什么当我的君主?我给你们当太傅,来是出于好意,是要帮助你们,我是李倧的老师,不是李倧的臣子!我这个太傅,和你们朝鲜的太傅不一样!” 韦宝的不错,他来给自己设计的职业就是外籍教练,教导朝鲜足球队,他不是朝鲜人,自然不会受制于朝鲜足协。 “就算这样,你现在又在干什么?我们做错了什么?你要突然绑了我们?”贞明公主问道。 “你们做错了什么?”韦宝眯了眯眼睛“你们自己不知道你们做错了什么啊?近三百名两班大臣密谋要刺杀我,背后就是李倧支持,还派了你勾引我,接近我,这些你不知道?你现在问我为什么?” 李倧和贞明公主闻言,大惊失色。 “太傅,你别误会,这些都是子虚乌有的事情,你一定是受了奸人挑唆了。”李倧这下有点还魂了,感觉生命受到了威胁,开始有表情了,恐惧的表情,加上惊惧的声音,任何人都能体会李倧此刻的害怕。 李倧的脑海中甚至已经浮现出了他像是被毒瞎了的光海君李珲的模样,披头散发的一个瞎子,终日生活在恐惧当中的模样,终日生活在黑暗当中的模样。 “我是不是误会,你马上就会知道!现在就带我的人去王宫,取出大臣们联合反对,联合要刺杀我的誓约!只要你老实配合,我可以保证你的性命,甚至能保证你继续安稳的做你朝鲜的王!而且,你老实听话,我还能让你成为名正言顺的朝鲜的王!”韦宝冷然道。 林文彪、吴雪霞和王秋雅等人这才完全明白了总裁的意图。 不过,这么做是很冒险的,一旦走漏了风声,一定有人转移那份誓约,朝鲜王宫不,要藏匿一份誓约很容易,就算突然攻入王宫,也不能保证马上找到誓约。 甚至,走漏了风声,负责保护誓约的太监会一把火将誓约烧掉。 到了那个时候,韦总裁没有实质证据就贸然绑架了朝鲜的王和公主,这是冒天下之大不韪的大罪,朝鲜人会联合起来反对韦总裁,大明知道了事情经过,也一定会问罪于韦宝,到了那个时候,韦宝将十分被动。 林文彪、吴雪霞和王秋雅等人在震惊之余,真的很佩服韦总裁的胆量和气魄。 韦总裁也是被时间给逼的,他必须马上解决朝鲜的问题,才能有稳固的后方对付建奴,才能有时间跑到京城去赶考。 一切顺利的情况下,韦总裁还是盼着以温柔的方式介入大明政权,以温柔的方式夺取一块地方一块地方的权力,以地方政权包围中央,最终问鼎。 韦总裁当初设计这条路线的时候,思路就很清晰,因为他知道以自己的年纪,不管怎么被重用,即便入宫当了太监,也无法在二三十年内获得最高权势,因为即便再过三十年,他也不过是45岁罢了。 对于一个毫无背景的乡里少年出身的人,即便有进士功名,想在50岁之前登上首辅宝座,甚至是帝王宝座,非常非常难,几乎难到没有可能性。 但若是手握地方实权,那就一切皆有可能了,他所需要顾及的,就只剩下保护各地百姓,尽可能的让大明的人口不受锐减的影响。 李倧和贞明公主听韦宝这么,都吓得筛糠一般,浑身发颤。 “太傅大人!这些都是没有查实的事情,我们殿下一定会查实,若真的有这种事情,一定会给太傅大人一个交代,但是请太傅大人相信,我们殿下绝对不会参与这种事情,太傅大人不要忘了,是我们殿下将太傅的尊贵地位给了大人。”贞明公主急迫的辩解。 “到了这个时候,你还嘴硬?”韦宝怒道“来人,把他们两个五花大绑,把嘴堵上!就他们醉了,要送他们回宫!立刻派人去请汉城训练大将赵将军来!让赵将军与赵贵人在宫门见面!我相信,他负责的卫戍军队不会和我宝军正面敌对!” “不要,不要,太傅大人,是我的错,一切都是我的错,不关殿下的事情,若要杀要剐,都找我一个人便是,请不要将事态恶化。”贞明公主挺身而出道,知道再不认错,事情将无法挽回。 “你知道错了?你现在才知道错了?刚才你不是很能?巧舌如簧吗?亏你平时装的像是高高在上的贞洁高贵的女人!哼!”韦宝怒瞪贞明公主“你难道要我原谅那近三百人的,要刺杀我的两班大臣吗?要我原谅这个要刺杀我的,这近三百两班大臣最大的靠山李倧?” 韦宝瞪着贞明公主,手指却指着李倧。 贞明公主哭着摇头,一下子跪在了地上“不,太傅大人,请你相信我,我和殿下都没有要害太傅大人的心思,我们只想让太傅大人退出朝鲜而已!想刺杀太傅大人的是那些大臣,我们会尽力保护太傅大人的!太傅大人手里有几万军队,贸然杀了太傅大人,对朝鲜来是很大的灾难。” “把我当成傻子?你看我的样子,是不是很傻?”韦宝走上前几步,蹲在贞明公主的面前,看着贞明公主清纯无比的脸蛋,实话,面对这样梨花带雨的大美女,真的有点狠不下心对付她。 “太傅大人。”贞明公主也不知道该如何辩解了,叫完这一声,眼泪便像是断线的珍珠,一颗一颗晶莹剔透的从眼眸中滑落于洁白的脸颊上。 “我对朝鲜是用功的吧?我为了维护朝鲜的稳定,制止了李适的叛乱,为了避免死更多人,调和了李适与李倧之间的纷争,并且,请回了李倧重新执掌汉城,这些都是我做的,没错吧?我若是没有做这些,即便你们能平息李倧叛乱,至少也要损失上百万老百姓的生命,即便你们能平息李倧的叛乱,此后的朝鲜,也会永远处于动荡不安之中,将一遍遍的被建奴蹂躏,最终成为建奴的附庸!我的,没错吧?” 贞明公主面对韦宝的逼问,什么都不出来,只是哭泣,可怜巴巴的,非常惹人怜爱。 吴雪霞看贞明公主这幅模样,才明白韦宝为什么有点喜欢这个朝鲜公主。 因为吴雪霞早已经看出来,韦宝是吃软不吃硬的人,最是见不得楚楚动人的漂亮女人,尤其见不得这种女人哭。 所以吴雪霞在韦宝的身边之后,才非常注重收敛自己的姐脾气,收敛锋芒,也尽力让自己看起来温柔可人一些,否则,要是按照她在家被吴襄宠坏了的大姐做派,好几次都要和韦宝争执起来的。 “怎么样?不出话来了吗?”韦宝起身,背对贞明公主,负手而立道“我还是刚才的条件!若是李倧配合,李倧和你的性命,我都不要,而且会保全你们的地位,尽量不让朝鲜王室蒙羞!如果你们不配合,等拿到誓约之后,我会继续追究,把所有犯人的证词公诸于世!是非对错,就让老百姓自己去判断吧!” “太傅大人打算如何对付那些两班大臣?”贞明公主颤声问道。 “杀!统统杀!”韦宝握了握拳头“他们要杀我,我还留着他们?” 贞明公主痛哭摇头,因为那些两班大臣当中,很多人都是她的长辈,很多人都与她很熟悉,曾经在光海君时代保全过她,否则她和仁穆大妃可能都活不到现在,在光海君时代就被杀死了。 “怎么?你们想不明白?想与他们一起死?”韦宝瞪视李倧。 李倧急忙摇头,大声道“我配合!我配合!我帮你拿到那份联合要杀你的誓约!请太傅大人相信,我没有签字,我只是知情,并没有真的要杀太傅大人!” “不可以,不可以!太傅大人,请你放过他们吧?你可以削了他们的官职,甚至将他们全部流放,请放了他们的命吧?”贞明公主哭着恳求。并且趴在地上,一下下的给韦宝磕头。 韦宝听见咚咚咚的磕头声音,蓦然转身,一把将贞明公主拉起来!“你这样就是不配合!不但救不了任何人,还会害死你和李倧!” 贞明公主被韦宝提着衣领子拽起来,雪白的衬衣中是束胸束缚的丰满酥胸,非常动人,但是韦宝此时无心欣赏这道风景。 “贞明!你不要再了!如何处置那些人,全凭太傅大人便是了!”李倧急忙大叫。 韦宝放开了贞明公主,对李倧点头“你肯配合就好办!我刚才的保证,全部会兑现!你不能让外面的人看出一点破绽!” 李倧急忙点头“请太傅大人放心,我会约束我的随从的,我等下到了太傅的府邸外面,会对外面等候的人,请太傅大人送我们回王宫!到了王宫外面,可以请太傅大人的人直接进攻去取誓约!我一定会配合的。” “很好。”韦宝完,看了一眼不再话,目光有些呆滞了的贞明公主,然后对林文彪道“让人去联络赵贵人的父亲,让总裁卫队和统计署总署各派五十人行动即可!由统计署总署行动队的五十人负责进入朝鲜王宫取誓约。” “是,总裁!”林文彪大声答应一声,立刻去安排。 韦宝又对王秋雅和吴雪霞道“雪霞,你陪着贞明公主!秋雅,你陪着赵贵人,现在出去!” 王秋雅和吴雪霞同时点头,“是,总裁。” 韦宝之所以没有带很多人,只是常规性的带一百人,是为了在拿到联合起来反对自己的两班大臣的罪证之前,尽量不引起骚动,不打草惊蛇。 事情如果顺利,一百人足够,事情如果不顺利,整个汉城将马上陷入血海,带多少人都一样。 朝鲜王宫周边至少布置了四五千大军,就算把仁川的上万驻军都调过来,急切之下,也很难强行攻下朝鲜王宫,即便攻下来,对宝军也将造成极大的创伤!韦宝不想引起全民混战的局面。 “放心,一会儿就没事了!以后再也没有人可以打你!”韦宝温言软语的对赵贵人道“你好好的对你父亲,让你父亲配合我们。” “你不去吗?”赵贵人问道。 “不去,有危险。”韦宝微微一笑“有危险的事情,我是不会做的,所以,那么多两班大臣都是猪脑子,他们妄想靠一个贞明公主就能接近我,甚至想让我对贞明公主生情之后,把我骗到公主府,以男女之事的名义诛杀我,我会这么傻吗?” “原来你早就把什么都猜到了。”赵贵人轻声道。 李倧和贞明公主闻言,则很是颓然,他们自以为天衣无缝的计划,没有想到韦宝早已经识破了。 的确,一个谨慎心的人,怎么可能为了一个女人就涉险? 甚至跑到公主府去做什么荒唐的事情? 李倧和贞明公主,现在只觉得自己是世上最大的白痴。 “你没有什么要对我的吗?你不怕我不配合吗?”赵贵人看着韦宝“不怕我出去之后,你挟持主上?泄露你的计划吗?” 韦宝一怔,还真的没有想过这个问题“你若不配合,我的人同样会杀你!” “那要是我不怕死呢?”赵贵人接着问道。 韦宝微微一笑“你不会。贞明公主也不怕死,但是她为了李倧,为了朝鲜的老百姓,她不敢乱来。事情泄露,整个汉城都会变成一片血海,而且李倧首当其冲就得死!你不会是因为我觉得你不会!” 赵贵人捂着丰满的胸口咳嗽一声“你就这么相信我?” “嗯,我相信你,就如同你相信我,你若是不相信我,刚才不会把这么秘密的事情告诉我叫来给你看病的郎中知道。”韦宝轻声道。 赵贵人轻轻地嗯了一声,轻声道“我对太傅大人别无所求,也盼着太傅大人能善待朝鲜的老百姓,能善待我们主上。” 韦宝有点吃醋,“他那么对你,你还希望保全他?” 李倧虽然没有听清楚赵贵人和韦宝什么,但是大概意思能猜到,羞愧无地,没有想到赵贵人没有落井下石。 赵贵人只是轻轻地嗯了一声,没有什么。 韦宝忽然觉得赵贵人很特别,暗忖自己是不是太多情了一些啊?只要是漂亮女人,自己稍微多接触了一会,就很想睡了她! 几乎是见一个想睡一个。 不过,在这种关键时刻,韦总裁是不会节外生枝的。 十分钟之后,李倧、贞明公主以及他们的随从,被韦总裁的人‘陪伴着’出了总裁府。 “我喝多了,让太傅大人派人送我回宫。”李倧面无表情的对总裁府外的他的一众随从道。其中有数名两班大臣,其他都是宫女和太监。 没有人看出破绽,李倧还算是冷静。 李倧知道,如果自己不冷静,如果自己露出一点点破绽,也许韦宝的人就会立刻杀了他,就算不杀他,他也绝对逃脱不了,甚至会过上比死更难受的日子,谁让他自己现在已经在韦宝的掌控之中了呢? 天启四年冬 【0589 赵贵人她爹】 李倧知道,如果自己不冷静,如果自己露出一点点破绽,也许韦宝的人就会立刻杀了他,就算不杀他,他也绝对逃脱不了,甚至会过上比死更难受的日子。 谁让他自己现在已经在韦宝的掌控之中了呢? 李倧现在悔恨无比,后悔不该自投罗,后悔不该来韦宝的府邸,现在就是想拼,也没法拼了,要拼,就得先拼掉自己的性命! 不过可惜的是,显然李倧绝不是有这种拼死一搏的胆魄和胸襟的人。 李倧的随从躬身道“是,殿下。” 东主要派人送客人回去,这是很常见的礼仪,没有人会为这点事怀疑。 韦宝对于李倧的表现感到满意,淡然对林文彪道“招呼好,保护好李兄!不准出一点点差池。” “是,总裁!”林文彪躬身答应。 随后,在韦总裁的注视下,林文彪带着五十名总裁卫队的人,带着五十名统计署总署行动队的人上路。 与此同时,负责监视的人,立刻飞速将韦宝府邸外的情况通报给位于具宏府邸的反对韦宝的一众两班大臣知晓。 反对韦宝的一众两班大臣听闻韦宝的人护送李倧回宫,并没有感到惊讶,因为这是很正常的事情,别韦宝的身份,就是他们大臣之间互相过府拜访,派人护送回去,也是常有的事情,这只能显得东主礼数周到,并没有什么。 “韦宝和公主殿下从韦宝府邸出来的时候,有没有表现的亲热?”申景搷关心的是这个问题。 “没有,韦宝从出了他的府邸,就只对他的手下人保护好殿下,其他什么也没有过,没有和旁人话。”报信的人道。 “好了,你下去吧!继续严密监视韦宝的府邸。”具宏没当一回事。 “是,大人。”报信的人答应一声,退下去了。 反对韦宝的一众两班大臣议论纷纷,都不知道他们这顿酒喝的怎么样? “都别瞎猜了。等晚上见过殿下就会知道的。”具宏叹口气道‘看样子又没有什么进展,不过也没事,咱们有时间!只要不泄露机密,什么时候有进展,有把握的时候,什么时候再对韦宝动手。总之,一定要做到万无一失,不能让韦宝起疑心。’ 众人点头称是。 道目前为止,这些反对韦宝的两班大臣们,仍然保持着贵族们所特有的优越感,把韦宝当成很好摆布的人,觉得他们居高临下,一切尽在掌握。 林文彪护送李倧到了朝鲜王宫外面的时候,赵贵人的父亲京畿道训练大将赵琦已经等在了朝鲜王宫的宫门外。 韦宝让人秘密联络赵琦来相见的事情,并没有引起反对韦宝的一众两班大臣的注意,原因很简单,因为赵琦也是他们一伙的! 赵琦人则很奇怪,他作为京畿道训练大将,权力很大,值守宫门肯定不用他这种等级的官员,而且他私下从未与天地会接触过,也闹不懂对方为什么忽然邀他到宫门来? 更让赵琦奇怪的是,他到了宫门口,却并没有天地会的人与他接触,起先邀约他来的那个人也走了。 “这些汉人到底要干什么?”赵琦身为贵族,又与李倧有姻亲关系,自然对汉人没有多少好感。 李倧一行人抵达宫门外,赵琦与朝鲜王宫的禁军将领一道上前拜见。 赵琦作为京畿道训练大将,是比王宫禁军将领的权力大的,所以他出现在宫门口,其实也不突兀。 就像司令跑到军长的军部,不突兀一样。 李倧这个时候哪里有心思去注意多了一个赵琦还是少了一个赵琦,“放行,让他们都进去。” 李倧指了指身边一众天地会的随行人员。 李倧的护卫工作是由禁军将领负责的,禁军彼此很熟悉,自然已经发现了李倧身边多了很多生面孔。 “殿下,这是王宫,怎么能让外人随便进入?”禁军将领当即答道。即便这是王的旨意,作为禁军将领,仍然有权拒绝! 王的权限也不是无边无际的,有的事情,属于道德法则!道德法则是不能轻易破坏的。 就好比李倧忽然下令,让朝鲜的老百姓以后都不准生孩子,或者准许女人随便到外面找男人睡觉。 这些都属于道德法则,不能破坏,根植在人心当中,即便是王,也不能破坏。 除非李倧下令杀了阻挡自己的这个禁军将领。 杀了这个禁军将领,其他禁军将领也不会答应,杀光将领,兵士也不见得答应。 就像外人不能进入大明的皇宫一样。 随便进去一个男的,然后以后皇家子嗣是不是皇家血脉,谁能得清楚? 赵琦闻言也很惊诧,震惊的看着李倧“殿下。” 李倧没有话,而是看向林文彪,意思是我能做的已经做过了,你自己看见了吧?不是我不配合,是没办法。 林文彪对于这种局面早有预料,在李倧耳边轻声道“让所有人都退开,我要同赵贵人和赵琦单独话!” 李倧顿时想到,韦宝这是要利用自己打了赵贵人的事情,利用赵琦为天地会做事。可是即便韦宝的人能动赵琦背叛自己,赵琦也没有这么大的权力带外人入宫啊? 不过,李倧不敢违逆林文彪的话,点头答应之后,对众人道“都退开!赵将军,你留下。” “是,殿下。”赵琦答应一声,走近马车。 禁军将领则指挥人都散开了。 除了特别离谱,让人无法接受的道德法则方面的错误命令不能执行,禁军将领对于李倧的其他常规命令,都必须不折不扣的执行,这是做臣子的分。 韦宝之所以要把事情搞的这么仓促,不等准备好之后再行动。 一方面是因为这一切都是韦宝临时起意的决定。 另一方面,等准备工作都做好了,很有可能情报也泄露了,让反对他的两班大臣们都有了准备。 所以,也造成了林文彪、李倧、赵琦三方在宫门外这么谈事。 时间很仓促,在让两班大臣们知道消息,并且起疑心之前,必须拿到反对韦宝的两班大臣们立下的誓约,这是铁的罪证!不要朝鲜老百姓,就是这些反对韦宝的两班大臣们,他们自己也知道一旦被韦宝拿到了誓约这种铁证,他们将面临灭顶之灾,否则也不会将誓约藏于王宫之中。 人都散开之后,林文彪对赵琦道“赵将军,我是天地会的人,我家总裁让你配合,让我们的人进入王宫拿到两班大臣们密谋刺杀我们家总裁的誓约。” 赵琦闻言大惊,瞪着眼道“你什么?” “你既然会汉话,难道听不懂我了什么?”林文彪皱了皱眉头,重复道“我是天地会的人,我家总裁让你配合,让我们的人进入王宫拿到两班大臣们密谋刺杀我们家总裁的誓约。” “哼,什么誓约,我不懂!你们现在是在劫持我家主上吗?”赵琦完全明白现在是怎么回事了,他自己也在誓约上签了字,他也算是反对韦宝的其中一人,还是主要大臣之一,怎么可能配合天地会? 林文彪对于赵琦的反应早有预料,并不废话,对马车中的赵贵人道“我家总裁了,不管赵将军有没有参与共谋刺杀我家总裁的计划,都不追究!请贵人现在向赵将军言明,支持我们入宫拿到共谋我家总裁的罪证。” 在林文彪和赵贵人话的时候,赵琦已经看出女儿被打了! 能做到京畿道训练大将这样的高位的人,绝不是傻人,赵琦立刻猜到了是李倧打的,心中愤恨,看了一眼李倧,李倧面无表情。 赵贵人犹豫了几秒钟,然后对赵琦道“父亲大人,请你帮助天地会吧!我相信太傅大人,他定能保你无事,我也相信太傅大人能信守诺言,不为难殿下,不为难朝鲜的老百姓!” 没有一点多余的废话,赵贵人就把事情清楚了。 赵琦也完全听明白了。 对于女儿放荡,勾引韦宝的传闻,赵琦自然也是有耳闻的。 赵琦起初很烦这种传闻,但是现在看女儿被打成这样,他的态度开始转变了。 心疼女儿是一方面,这种身处高位的人,更看重的还是很权势,赵琦觉得,李倧既然都能这样对待自己的女儿,女儿失宠,只怕是转眼间的事情,他自然不甘于就这样失去权力,他失去了权力,女儿也极有可能被打入冷宫,一家人的生活只怕将在朝夕之间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所以,赵琦几乎是一点犹豫都没有,就将思路放在了帮助天地会这方面。 “这事恐怕不行,王宫不是随意出入的地方,除非天地会与王室大军公开开战,但是你们这里只有这么点人,就是上万人,也没有办法在急切之间攻入王宫。”赵琦对林文彪道。 李倧和贞明公主闻言,一起看着赵琦,没有想到赵琦背叛的这么快,这么彻底,这还是一个朝鲜的两班重臣应该出来的话吗?你已经在考虑天地会派兵直接攻打王宫了? 两个人再一次深刻体会到了翻脸无情的意思。 不过,对于李倧和贞明公主这种久经政坛的人来,这种翻脸比翻书快的事情,是毫不陌生的。 只是他们没有想到赵琦变的这么快,变的这么坚决。 “我们不是要夺取王宫,只是要拿到那份誓约。如果男的不准进,我还带了二十个受过训练的女的来。”林文彪道。林文彪的确早已就有所准备,如果一切顺利,五十名统计署总署行动总队的特工就一起进入汉城王宫,如果不顺利,就退而求其次,派二十名随行的女特工进去,也可以。 当然,二十名女特工寻找罪证的能力,肯定不如五十名特工一起进去。 赵琦想了想,答道“这没问题!我可以这是新招的宫女!而且是专门招给殿下用的!可以让殿下现在就直接下令,让他们去殿下寝宫!那份誓约,就在殿下寝宫!”赵琦着,指了指不远处的一名女官,那是李倧宫中的女官,“让你的人带她去,只要控制住她,在宫中可以畅行无阻!” 林文彪闻言大喜,点头称是,并且道“现在请赵将军下令,封闭汉城各处城门,全城戒严,严令所有人不得在街上驻留,不得随意走动!我们天地会的人要在汉城中有所行动,请赵将军把所有汉城中的朝鲜军队都约束到兵营中去。” “行,这个我可以办到!绝不会放走一个人,绝不会让一个朝鲜兵士与天地会为敌!”赵琦答应道。 林文彪点头,然后对李倧道“请下令吧!让二十个我们的人入宫!你现在这里等一等,等我们拿到了誓约,你再入宫,我们总裁保你无事就会保你无事!” 李倧无奈的按照林文彪的吩咐,招来禁卫军将领“我新找来二十名宫女,让李尚宫带她们入宫!” “殿下,这怕不合规矩吧?外面入宫的人,必须先在外宫中生活训练一年以上,方可入宫。”禁卫军将领答道。 李倧尚未话,赵琦怒道“你是什么东西?敢这样对殿下话?殿下招二十个宫女入宫,想什么时候用就什么时候用,轮到你推三阻四?” 赵琦身为京畿道训练大将,话是有一定威信的,吓得禁卫军将领脸色通红,一直红到了脖颈子,怔怔的不知道该如何作答,觉得事情蹊跷,却又不敢顶撞赵琦。 “愣着干什么?放行!”赵琦见对方不答话,上前两步,怒道。 禁卫军将领迫于赵琦的威势,也觉得这事并没有很严重,而且是殿下亲自下令,自己的确不好过于阻拦,只得诺诺连声,然后对李倧道“是,殿下,我马上照办。” 李倧心里那个气啊,来这个禁卫军将领开始阻拦韦宝的人入宫,李倧是暗中窃喜的,谁想到这人也是毫无胆色的人,才被赵琦威胁了一句便妥协了。 </br> </br> 天启四年冬 【0590 占萍查探誓约】 李倧和贞明公主脸色苍白。 不是这个禁卫军将领无能,官大一级压死人,这不仅仅是在大明,在华夏,在朝鲜,在世界各地,只怕也都是这样的。 赵琦的威势,完全能镇住军方的人,包括禁卫军。因为汉城的禁卫军,就是归赵其直接管辖的,若是连顶头上司都敢顶嘴,这个禁卫军将领就不是忠勇不忠勇的问题,而是二愣子了。 贞明公主也与李倧一般的想法,暗暗焦急,却也无可奈何,完全没法乱话,没法阻拦,硬要阻拦,激起事态恶化,韦宝的这些虎狼一般的手下,不定就会立时杀了李倧!那样的话,朝鲜将立即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没有了王,立刻会出现几十,甚至几百的王室子弟争夺王位,那样,朝鲜马上将大乱,并且很长时间都无法停止这种混乱。 禁卫军将领让人放行,底下人见将军都下令放行了,自然不会多什么。 二十名统计署总署行动总队的女特工和李倧宫中的女官李尚宫进了朝鲜王宫,赵琦当即下令,派人约束所有朝鲜兵士回营地。除了朝鲜王宫和汉城城墙,城门,其他地方不准出现一个朝鲜兵士。 这些都是赵琦权限范围内的事情,他甚至都不必通过李倧就可以直接下令。 现在林文彪、吴雪霞和王秋雅她们要做的仅仅是等待,也只能是等待。 能拿到反对韦宝的两班大臣密谋刺杀韦宝的罪证誓约,一切都好办,若是拿不到那份誓约,现在动静闹的这么大,一众反对韦宝的两班大臣马上就会知道,到时候,事情马上就会向无法收场方面发展。 毕竟没有罪证的话,朝鲜这些反对韦宝的两班大臣们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绝对不能容忍韦宝这样在朝鲜肆意妄为。 同时,他们也害怕韦宝的人会找到誓约,一定会马上设法销毁誓约,并且严厉追究韦宝。 到时候,朝鲜王室军队与天地会宝军将再次开战。 宝军现在在努尔哈赤的地盘开展敌后战争,在连山关正面战场布置防御工事,已经应对不暇,若是朝鲜后院起火,韦总裁必然崩盘。 林文彪、吴雪霞和王秋雅自然明白这些,三人表面淡定,但是手掌心全都是汗水,都像是刚洗过手一样,浑身也燥热的厉害。 朝鲜的冬天是很冷的,同东北一样都是苦寒之地,放在古代,都是发配犯人的地方,但即便这样,也禁不住三人此时浑身的燥热,背脊一阵一阵发麻。 二十名统计署总署行动总队的女特工带着李倧宫中的女官李尚宫进了朝鲜王宫,一路畅行无阻,因为李尚宫拿了李倧给的随身金牌,这道金牌在朝鲜王宫中有莫大的威力。 虽然在这个短暂的时间内,二十名统计署总署行动总队的女特工拥有相当于王权的权力,可以审问任何人,但是时间紧迫,且只有一个大概的方向,知道众多反对韦宝的两班大臣们的誓约藏匿的大概范围,科目没有准确的情报,也很难找到。 二十名统计署总署行动总队的女特工领队叫占萍,占萍微胖,是精明干练的女人。 她并不是土生土长的韦家庄人,而是从辽东逃荒到韦家庄的,短短不到一年时间内,就能从普通特工一路晋升到统计署总署,这已经是很难的事情,并且现在已经是统计署总署行动总队的队长级别。 占萍认为这个王宫中,至少有一成以上的人知道誓约的情况。 因为,管事级别的人肯定知道,管事级别的人,差不多能占到十分之一,就比如自己身边的这个李尚宫,她身为李倧身边的女官,在朝鲜王宫中的地位至少前三,不可能不知道。 于是,占萍绝对从李尚宫下手。 占萍对李倧宫中的女官李尚宫道“吧,那些誓约在哪里,你不我们也能找到,但是如果你不,等我们自己找到了那份誓约之后,你们这些知情不报的人,将死的很惨。” 让占萍没有想到的是,外表看上去很温柔,很谨慎,很胆的李尚宫,此时却异常的冷静。 李尚宫微微抬起下巴,面无表情的看着占萍,然后停了一会才道“很抱歉,我什么都听不懂。” “不肯,你不怕死?”占萍也面无表情,却暗暗感到事情棘手。 如果有充足的时间,如果这里是统计署的审讯室,占萍会有十足的把握,只可惜,这里是朝鲜王宫,是对方的地盘,时间也严重受到限制,她相信李尚宫也很明白这个道理。 所以,天时地利都不在己方,这才是最难办的方面。 “把李倧寝宫的所有人都集中起来,分开审问!除了这个女人,一定还有人知道!”占萍没有时间浪费,当即对手下的女特工们道。 这里的女特工都是统计署总署行动总队的女特工,一个个都受过严格的训练,并且有执行任务的经验,可能执行抓捕,刺杀这些侧重于体力的行动会比男特工们差一点点,但是执行审讯,并不比男人差,甚至有时候,女人的思维更加细腻,更能找出弱点。 李尚宫听占萍这样下令,脸部肌肉抽搐了一下,依然能保持冷静,只是目中的寒意更甚。 很快,占萍就从一个姓郑的尚宫口中得到了蛛丝马迹的线。 一般的宫中,顶多一个尚宫,但是李倧是朝鲜的王,身份尊贵,李倧的宫中除了李尚宫,还有一个相当于副手的郑尚宫。 郑尚宫交代她并不知道誓约的事情,但是李尚宫一定知道所有关于殿下的事情,前几日两班大臣在宫中集会的地点,她也交代了。 这个线虽然不是很明确,但是占萍在判断郑尚宫没有撒谎之后,决定带着仅有的一点成绩,重新审问李尚宫。 占萍开始重新审视到底在朝鲜王宫中有多少人知道誓约的秘密,她觉得,应该不到一成人数,因为以郑尚宫这种级别的人都不知道的话,可能只有极少数,屈指可数的朝鲜王宫的宫中首领才知道,李尚宫一定是其中之一。 “我们已经知道了藏匿誓约的位置!这是给你的最后机会。有一个尚宫已经全部交代了,她誓约由你负责看管,现在就看你的了。”占萍道。 “我知道是的,她什么都不知道,而且她跟我有仇,故意陷害我的。”李尚宫道。 “她是谁?”占萍追问道。 “这么短的时间里面,你们只能在殿下的宫中问人,我猜的不错的话,是郑尚宫告诉你的。”李尚宫道。 “她为什么要陷害你?”占萍问道。 “很简单,她不想死,她害怕!怕你们会杀了她。你现在随便审问谁,谁都会推到我身上来。谁让我是殿下身边负责所有事务的女官。”李尚宫淡然道。冷静的像是在别人的事情,而不是关乎自己的生死。 在占萍看来,李尚宫比统计总署很多受过训练的中高级特工都更像是一个职业特工,这让占萍的心沉了下去。 时间在一点点的消逝。 “看来你是不打算了,我可以告诉你,我们已经知道了整个刺杀我们家总裁的计划,而且我们现在控制了李倧,这些你都知道!光凭李倧人的指控,那些密谋陷害我们家总裁的人也一个都别想跑!你不肯,我们现在就杀了你,然后我出去告诉我的主事,找不到誓约!”占萍威胁道,打算鱼死破了。 李尚宫仍然面无表情“这是你的事情,你不必告诉我!若你们能这样做,我相信你们早就这样做了,你们找不到指证两班大臣的物证的话就胡乱杀人,整个朝鲜的人,都将与你们死战到底!不过,我可以告诉你们,如果有人知道你们所需要的东西,那个人一定是郑尚宫!她很得殿下的信赖,在殿下身边不到一年就从宫女升为尚宫,你自己想一想。” 占萍皱了皱眉头,郑尚宫指证李尚宫,现在李尚宫又指证郑尚宫,到底谁的话可信? “把她和郑尚宫都单独关押。”占萍对手下特工道。 立刻有两名女特工答应着,将李尚宫押走了。 “队长,看来不得不动刑了!对这个李尚宫和郑尚宫都动刑吧?她们两个人当中肯定有人知道誓约的下落。”一名女特工向占萍建议道。 “时间不够了!如果她们两个人当中有人知道,以她们的城府,即便是动刑,一两个时辰之内也是绝对无法撬开她们的嘴巴的。”占萍道。 “那现在应该怎么办?” “去查她们两个人的住处,她们都是在没有准备的情况下被我们控制的!人能谎,她们的住处不能谎,包括李倧的整个寝宫!”占萍下令道“还有,再审问其他宫女和太监,主要围绕李尚宫和郑尚宫在朝鲜王宫中的人际关系,她们平时都跟什么人接触。” “是!”几名女特工一起答应。 但她们对于占萍的这道命令并不是太看好,因为李倧的寝宫不,短时间内也很难查完,尤其誓约这么秘密的东西,谁知道藏在什么隐匿的地方?那就更不好找了。 而且,东西如果不在李倧的寝宫中,范围再扩大到整个朝鲜汉城王宫,那有可能十年八年,甚至一生一世都找不到。 占萍主要要查的是李尚宫和郑尚宫两个人的住处。 李倧的寝宫,由其他女特工去做。 李尚宫和郑尚宫虽然职位很高,但是住处并不大,只是两间不是很大的屋子,离的不远。 占萍很快就在郑尚宫的寝室内找到了一套太监的衣服,洗干净,叠整齐的,这让占萍感到有收获,与大明宫廷一样,朝鲜王宫的宫女和太监也是不能随便往来的。 当然,大明宫廷有宫女和太监对食的事情,朝鲜宫中也有。 对食是指宫女与宫女之间,或者是宫女与太监之间结为“夫妇”,搭伙共食。这是宫女、太监被长期幽禁在宫廷,不能过正常的家庭生活,怨旷无聊,因而产生的一种现象。 自汉代至明代,史籍及笔记记载不绝。 宦官无妻儿,宫女无夫,两者由此而结成临时伴侣,以慰深宫之寂寞。 迨至明代,宦官与宫女因相互抚慰而结为对食的情形已相当普遍,甚至于一个宫女入宫很久而无对食,会遭同伴取笑为弃物。 一旦宦官与宫女两情相悦,还有热心而甘当媒妁的人为之撮合。 究其缘由,则在于宫中低级宦官无力娶妻纳妾,宫女又很少有机会被皇上临幸,宦官和宫女便只有自己寻求安慰,所谓宫掖之中,怨旷无聊,解馋止渴,出此下策耳。 明代宦官与宫女之间的伴侣关系,又有菜户之称。 菜户与对食应是有区别的。对食可以是宦官、宫女之间,也可以是同性之间,且大多具有临时性;而可称为菜户是共同生活,如同夫妻,具有相当的稳定性。 明朝初年,朱元璋对宦官与宫女之间的这种行为深恶痛绝并严加取缔,对娶妻成家的宦官更处以十分残酷的剥皮之刑。 但自永乐而后,宦官地位上升,这一禁令随之烟消云散。史载宫人无子者,各择内监为侣,谓菜户。其财产相通如一家,相爱如夫妇。既而嫔妃以下,亦颇有之,虽天子亦不之禁,以其宦者,不之嫌也。 大致类似的史料也见于野史。据《万历野获编》所载,最初因值房宦官和司房宫女接触较多,便逐渐产生感情。宦官以此为基础,往往主动替宫女采办衣食、首饰及日用杂物,以表达追慕之情。 菜户在明代宫中是公然允许的,即使是皇帝、皇后有时也会问宦官汝菜户为谁?宦官只据实回答即可。 朝鲜处处效仿大明,在对食这一点上,居然也学。 宦官与宫女成为菜户后,唱随往还,形如夫妻。宦官对所爱的宫女固然是任劳任怨,听凭驱使,宫女也会心疼宦官,不让他干太多的活儿,而是支使别的宦官去干。 宫中有些地位低贱、相貌丑陋且又年岁较大的宦官自知不可能被宫女看上,便甘心做菜户之仆役,为其执炊、搬运、浆洗,宫女每月付给他们一定的银两。 在这种情况下,一些善烹饪的宦官便成为追逐的对象,所得的报酬也较多,最多的一月可赚到四五两银子。 这些宦官身着沾满尘土和油渍的衣服,背着菜筐,出入宫廷,购买一应所需杂物。 当然,如果对食的宫女地位很高,宦官也能做一些高级工作——比如负责看管一众两班大臣密谋刺杀太傅大人的秘密誓约这么重要的东西。 占萍立刻拿了衣服去问一名情绪已经崩溃,有什么话都会回答的宫女。 “你知道这衣服是谁的吗?这衣服是在郑尚宫寝室中找到的。”占萍问道。 那宫女想都没有想就道“那一定是郑英大的。” “郑英大是什么人?和郑尚宫是什么关系?”占萍问道。 “郑英大是郑尚宫的对食,两个人来是同乡,郑尚宫凭着姿容得到了殿下的重用之后,郑英大攀上了郑尚宫。”那宫女答道。 “你现在和我的人去把这个郑英大找来!”占萍像是一下子找到了事情的突破口,眼睛一亮。 那宫女摇头道“我不知道郑英大在哪儿,他来也是殿下宫中的,但是这三四日都不曾见到了,也没有听调到别的宫中去。”宫女回答道。 占萍闻言,更加确信找到了线,她来将主要对象放在李尚宫身上,现在,反而觉得郑尚宫更为可疑了。 特工的素质就是不会轻易被外表所蒙骗,郑尚宫表现的越是诚恳,越是亲近,在占萍看来,反而越发可疑。 “那李尚宫她有没有对食?”占萍又问道。 那宫女摇头道“没有,一定没有,李尚宫的性情刚直,平时不苟言笑,和谁都不太话,不过,殿下很信任她,她来在光海君的时候,就是宫中的尚宫,在殿下主政之后,大部分尚宫都被清除了,只有她留了下来。” 占萍无心听宫女些不重要的线,点了点头,让人将这宫女带下去,然后对身边的一名女特工道“全力查找郑英大的下落!” “是,队长。”特工一个立正。 查找郑英大的下落,比占萍想象的要难的多。 她和贴身女特工很快就找到了郑英大的寝室,但是没有什么特别的发现,也没有人知道郑英大的下落,这个郑英大,这四天当中像是忽然人间蒸发了一般,甚至有人觉得郑英大有可能已经被秘密杀掉了,毕竟,宫中死几个宫女和太监,都是常有的事情,和死几只老鼠,死几条猫啊狗啊的,没有任何分别。 “队长,你看。”女特工拿着一套衣服给占萍看,衣服里面裹着几只金元宝,一只一只金元宝都是黄灿灿的,每只至少一斤重! “队长,一个普通的太监哪里能有这么多金子?就算是那个郑尚宫,再怎么得李倧的宠信,也只是宫女头子,又不是宫妃,即便是宫妃,也不见得有这么多黄金!”女特工道。 占萍点头“的确很蹊跷。” 不过,占萍并没有将注意力都放在黄金上面,而是从几只大金元宝边上,拿起了一串钥匙“这个郑英大,并不是什么首领太监,只是和郑尚宫对食的,为什么会有这么多钥匙?” 汉城王宫中,像是宫女和太监的住处,是用不着钥匙的,用钥匙的地方,除非是需要锁起来,那都是宫中禁止人进出的地方。 女特工摇了摇头,表示无法回答占萍的问题。 “走!再去审问那个郑尚宫!”占萍无奈的做出了决定,要是时间充裕的情况下,她是要制定一个审讯方案,再去找郑尚宫的,可是现在时间来不及。 “你认识这些钥匙是用在什么地方的吗?你知道郑英大去了哪里吗?”占萍问郑尚宫。 “我不知道,你们不要怀疑郑英大,他只是普通的太监。如果真的有两班大臣联合谋害太傅大人这么重要的誓约,我都不知道,郑英大又怎么会知道?好知道的话,只能是李尚宫,一定是李尚宫故意陷害我和郑英大,你们千万别听她的。”郑尚宫哭道。 “你别哭!”占萍压着怒火,一见对方哭了,更觉得这个郑尚宫有问题。 “你几天没有见到郑英大了?”占萍问道。 “好几天了,具体几天,我也记不得了。”郑尚宫边哭边摇头,一副失智模样,楚楚可怜,让人看的有点不忍心。 “李尚宫誓约就是郑英大看管的!现在所有证据都指向你,你还狡辩?若你现在回头还来得及!否则到时候,不但你和郑英大的命保不住,所有和你们有关系的人,也将受到连坐。”占萍威胁道。 “我都了,李尚宫故意陷害我,嫉妒殿下对我好,嫉妒我升迁的快,我刚才主动给你们提供消息,我是有功的,你们还怀疑我?”郑尚宫十分委屈的道。 占萍晃了晃手中的钥匙,“那这些又怎么解释?一个普通太监,留这么多的钥匙做什么?你又不肯这些钥匙是用在哪里的。” “我真的不知道,真的不知道啊!”郑尚宫只知道哭,一副快要被逼疯了的模样。 若不是占萍受过训练,心肠比一般人铁很多,否则一定不忍心再审下去了。 不过,查探再度陷入僵局。 与此同时,具宏的府邸中的一群两班重臣已经知道了韦宝的人有所行动,李倧已经被韦宝的人掌控住了的消息。 占萍在宫中紧张的查探誓约的时候,李倧被林文彪的人控制在朝鲜王宫的门口。 赵贵人的爹,京畿道的训练大将赵琦则已经向整个汉城下达了,除了王宫和城防,禁止军士外出,并且封锁八面城门的命令。 这一系列动作太大,具宏等人不可能不得到消息。 </br> </br> 天启四年冬 【0591 五日之约】 最快更新明鹿鼎记最新章节! 来具宏府邸报信的不是别人,是洪柱元的父亲,已经致仕的原领议政洪霙。 “洪霙大人,你怎么来了?”听闻洪霙到来,领议政李元翼和具宏带着一众两班大臣亲自出迎。 “不好了,你们还在这里!赶快都散了吧!韦宝的人已经控制了殿下,现在已经派人入宫,应该是要查找你们联合刺杀韦宝所签下的誓约。”洪霙脸色焦急,口干舌燥:“我一直派了人暗中监视韦宝那边的动静,今天你们果然就出事了!” “这样的话,韦宝肯定已经知道了我们的全部计划!到底是怎么泄密的?”申景搷气愤又焦急的接话道。 “现在不是想谁泄密的时候!如果韦宝真的拿到了我们联合签订的那份誓约,在场的人,恐怕都活不了!”现在的领议政李元翼道。 “不如让殿下和大家暂避吧?不知道韦宝接下来要怎么办?会不会对殿下不利?我们现在一起去救殿下,先出汉城再说。”具宏也乱了方寸。 没出事情的时候,这些两班大臣一个个道貌岸然,都是很有城府的样子,真的出了事情就不行了。 现在有一个算一个,都慌了神,议论纷纷,手足无措,再没法都摆出一众僵尸脸了。 “你们还在想出逃?已经来不及了,我刚才来的路上,看见军士都被勒令回军营,八面城门已经全部戒严,现在整个汉城禁止出入了。”洪霙焦急道。 “什么?真是岂有此理,谁有这种权力,让所有城门戒严?韦宝他并没有拿到证据!是殿下下令的吗?韦宝已经公然将殿下抓起来了?而且,是谁准许韦宝的人进入王宫的?外人怎么可以随意进入王宫!?”申景搷连珠炮式样的发问,然后道:“走,大家都跟我走,一起去保护殿下!” “他们好像并没有抓殿下,只是在宴会之后派了几十个人护送殿下回宫,说是护送,其实就是监视,殿下的安全应该暂时没有太大问题,既然能被允许进宫,肯定是殿下下的命令!殿下对内很严厉,但是对外就很软弱了,咱们现在是应该一起去保护殿下!在汉城,王室大军至少有三万人,而韦宝的兵马只有一千多,我们有绝对优势!”洪霙毕竟曾经当过领议政,年纪虽然大了,却临危不乱。 “嗯,应该按照父亲大人说的办,父亲大人,那公主现在怎么样了?还是和殿下在一起吗?”洪柱元问道。 “公主殿下应该还是和殿下在一起,现在没有时间管她了。”洪霙有点不耐烦,“现在最要紧的是保护殿下,让殿下赶紧入宫!脱离韦宝的人的监视!在韦宝没有拿到实质证据之前,把韦宝的人都撵出去,撵出王宫!” “对,洪霙大人说的对,咱们都去!”具宏焦躁的下令。虽然李元翼是现任领议政,但是李元翼是南人党转过来的,西人党毕竟最大,而具宏又是李倧的亲舅舅,所以,具宏说话的分量反而在李元翼之上。 李贵,申景搷等重臣也一致赞同洪霙和具宏的说法。 “千万不能让韦宝的人拿到誓约!”具宏分析道:“韦宝之所以还不敢来我们这边抓人,主要是要先拿到誓约!” 众人点头称是,边疾走,边继续议论纷纷,近三百两班大臣,加上他们的仆从,人马越走,阵容越浩大。 等到了王宫大门口的时候,已经达到了三四千人的庞大阵容。 大城镇之所以成为大城镇,主要就是因为有这些达官贵人的家族,一个家族能抵得上平民老百姓几十户,甚至几百户,像是汉城这种地方,差不多有三分之一的人口是官场家族,以及与官场家族相关联的人家。 李倧、贞明公主自然焦躁,一直被林文彪的人控制在宫门口。 林文彪和王秋雅、吴雪霞也很焦躁,占萍和统计署总署行动总队的二十名女特工进入朝鲜王宫,已经过去了一个多时辰了。 时间越是推移,变数越大,拿不到那份誓约,这件事没法收场了。 现在林文彪、吴雪霞和王秋雅看见来了浩浩荡荡的人马,看见领头的一帮衣衫鲜亮的穿着官服的朝鲜大臣,自然知道他们是为什么来的。 “殿下!” 在具宏、李元翼、洪霙、申景搷、李贵等绝对重臣的带领下,近三百反对韦宝的两班大臣一起向李倧行礼。 李倧在马车中点头,算是回礼了。 “请问殿下为什么不进宫?是不是被什么人要挟了?”具宏仗着人多势众,见韦宝在宫门外真的只有几十口人,所以底气十足,勇气重新恢复了。 刚才这些两班大臣有多害怕,现在就有多反弹,人的反弹是很嚣张的。 李倧闻言看向林文彪。 林文彪道:“没有人要挟李倧,我们听闻有人联合起来要刺杀太傅,特派了一些人进去搜证,这也是李倧的意思!怎么?你们这么责问,是想庇护凶手吗?” 具宏一怔,不知道该说什么,看向李倧。 李倧也不知道该怎么应对。 洪霙道:“有人联合起来要刺杀太傅?这事有人证还是有物证?宫廷是神圣的地方,怎么可以任由外人进出?这将让整个朝鲜的百姓如何自处?” 洪霙的话冠冕堂皇,内容有力,言辞也有力,语气也有力,众人暗暗心悦诚服,都觉得还是老领议政更有气势,能镇得住场面。 “我们当然有人证!但是出于保护证人的目的,不能让证人露面!如果没有确凿的证据,李倧为什么会同意我们入宫搜查?既然是李倧同意的,就不违反老百姓的心意了吧?除非他们要反对李倧!”林文彪的对答也很有力。 李倧是有口难言,从被控制在宫门口,到林文彪派人入宫搜查,他都是被动的,什么时候成了他同意了的?但是当着众多两班大臣,李倧也没有办法否定,否则会更没面子。 其实事情自始至终,李倧都是有机会反抗的,林文彪才带了几十人而已,他身边的扈从有几百人,还有大量禁卫军。 主要是李倧在外人面前就是怂了,被吓到了,怕林文彪他们公然杀他,但是现在两班大臣们来了,他也镇定了不少。 “请你对我们殿下用敬语!你们韦宝不是我们朝鲜的太傅大人吗?他难道也不用敬语?”具宏道:“就算你们捕风捉影,也不能为了捕风捉影的事情不让我们殿下入宫!” “呵呵,我可以告诉你,我们家总裁就是叫李倧的。还有,我们什么时候不让李倧入宫了?他随时可以入宫!但是除了李倧和宫女太监,这段时间里面,其他人不得入宫!宫里面的宫女太监也不得出宫,直到我们找到那份誓约为止。”林文彪反击道。 一众反对韦宝的两班大臣和李倧闻言,脸部表情千百怪,多为担忧,加上贞明公主也是这样的。 如果真的按照林文彪所说,长时间的找誓约,肯定能找到!现在韦宝的人已经入宫,誓约并不是随身携带的,而是藏匿在一处稳妥的地方,想要销毁,恐怕会被韦宝的人察觉,所以也不容易。 “这不行,你们没有这个权力随意在我朝鲜王宫中搜查,这是践踏我们朝鲜的尊严!”具宏义正言辞道。 林文彪呵呵一笑:“这件事情如果真的像你说的是子虚乌有的事情,你们何必在乎我们查多久?查清楚,确无此事,不是正好还一个清白吗?你们众多两班大臣合谋刺杀太傅,这是很严重的指控,难道背负这种指控,朝鲜的老百姓就能心安了吗?” “那如果今天有个人说有人要谋害他,罪证在宫中,明天又有个人说要谋害他,罪证也在宫中,是不是每天都有人要进入朝鲜王宫搜查?试问,大明宫廷可以这样随意让人进出搜查吗?”具宏据理力争道。 林文彪笑着点了一下头,“你说的很好,这样吧,你现在可以亲自去向我们总裁说这番话!我相信我们总裁会有一个决断的,我们在这里说半天,也没有一个结果。大家都是为了尽快解决这件事情,没必要节外生枝,凡是能用温和的方式解决,我们天地会都会尽力而为!我们天地会来朝鲜,是为了朝鲜好!” 具宏和洪霙、李元翼、申景搷、李贵等人互相看了看,大家都觉得林文彪说的不错,这件事情,的确需要最高决策人协调。 几个人低声商议了一下之后,具宏对李倧道:“殿下,能否请殿下遂我们几个再前去太傅府邸一趟,与太傅大人定下一个时间,我觉得,他们既然已经查了,最多只能让他们查到明晨子时!” 李倧无奈,他是真的不想再去韦宝那里了,已经被搞的有些怕了,却也知道,他自己不亲自去的话,这件事恐怕没有个了局,只得答应。 然后三十多名朝鲜两班重臣再陪同李倧返回韦宝的府邸。 这一下午弄的,李倧中午饮了一些酒,一直没有得到休息,现在又困又累,又不得不再次前去见韦宝,以他朝鲜王的尊贵,其实已经颜面扫地了。 李倧很疲惫,这些两班大臣也很疲惫,韦宝韦总裁倒是很悠闲,中午酒足饭饱,发了一顿彪,然后就是睡大觉,睡到这会儿才刚刚醒过来,精神奕奕的。 韦总裁听闻李倧和两班重臣们来了,问明来意,当即宣他们见面,并没有为难。 韦总裁不但没有为难李倧和两班重臣们,而且态度还很好,主动迎出内院,笑道:“大家能到我这里来,我真的太高兴了,都是稀客,平时请都不好请到的,快快上茶,上酒菜,精心侍候。” 一帮人几乎无语了,暗忖都已经闹到全城戒严了,随时准备大开杀戒,你这是?弄的像是走亲戚串门一样? “李兄,我府里中午的酒菜怎么样?还对你的胃口吗?我们专门有朝鲜大师傅,烧的都是你们朝鲜宫廷菜式。”韦宝笑呵呵的对李倧道。 众两班重臣这才知道林文彪刚才所言非虚,韦宝的确是直呼李倧的大名的。 李倧可没有心思再喝酒了,开门见山的将具宏刚才提议今天晚上子时结束对朝鲜王宫的搜查的事情说了。 韦宝静静的听完,笑道:“这不行吧?若是这么草率的查一下就结束,别人还以为你们心里有鬼,怕了查呢。我这是为了你们好,要设定期限的话,至少半年。” 半年? 李倧和三十多名两班重臣几乎晕倒,你这是真敢开口,你怎么不说查一辈子? “太傅大人!这绝对不行!这是践踏整个朝鲜老百姓的尊严。”具宏急忙辩驳道。 韦宝微微一笑:“践踏整个朝鲜老百姓的尊严?你似乎没有这么大的谱,能代表整个朝鲜的老百姓吧?现在已经黄昏,再有三个时辰就是子时,朝鲜王宫那么大!你觉得三个时辰能找出贼人精心藏匿的罪证吗?你们朝鲜的衙门平时办差都是这么高效率的啊?” 李倧和三十多名两班重臣被韦宝说的噎了一下。 “太傅大人要是这么说的话,我们的重大案件限期侦破,一般是半个月!但这是王宫,不可能像民间一样想怎么查就怎么查,太傅大人,殿下,我看就三日为限吧?”洪霙道。 洪霙的话,还是比较讲道理的,虽然他儿子是驸马洪柱元,洪柱元也参与了这次密谋刺杀韦宝的联盟,但是洪霙仍然站在了希望双方能达成一致的角度考虑问题。 主要因为洪霙知道具宏他们办事谨慎,又是这么重大的誓约,肯定藏匿的非常隐匿,稳妥。 洪霙看向具宏,具宏点点头,又看向李倧,李倧也对三日之约表示能接受。 “本来我是说半年!你说半个月,现在你又改成三日,这合适吗?”韦宝道:“我们现在只是派了二十个女人进宫搜查,并不会给王宫带来多少干扰!若是我派进去上万人,我可以同意三日期限!你们同意吗?” “不行不行,进去二十个女人已经很多了!不能再进人,更不能进男人!”洪霙连忙道。 “那就查半个月吧!不能更改!”韦宝道。 李倧和三十多名两班重臣于是纷纷恳求,请韦宝再三斟酌。 “不能改了,能查到就能查到,不能查到的话,就是查半年也查不到!你们怕什么?再说了,只有二十个女人进去,算是我暂时送给李倧的宫女,你们的面子上毫无影响,还有什么好说的?我已经没有再提增加人手的事情!”韦宝坚决不让步。 双方僵持了一会儿,李倧和三十多名两班重臣与韦宝打成了一致,将入宫的女人数量增加到100人,时限定在5日! 半个月实在太长了,主要因为要封闭城门。 几天不准人出城可以,半个月不准人出汉城,会生出大乱子。 这要是放在现代,一天不准人出城,都要生出大乱子。 韦宝对于这个结果感到忧虑,李倧和三十多名两班重臣倒是松了口气,因为他们知道这事是具宏负责的,具宏非常谨慎! 原本占萍猜测朝鲜王宫中清楚誓约下落的可能有一成的人数,后来改为屈指可数,不到十个人。 但是其实,真正知道誓约藏在哪里的,除了具宏自己之外,只有一个人知晓,那就是已经藏匿起来了的郑英大。 李倧和三十多名两班重臣没有接受韦总裁的再三挽留,告辞出了总裁府,该回宫回宫,该回家回家。 这五天当中,朝鲜王宫不准人进出。 汉城城防则是只进不出。 如果韦宝能查出誓约,近三百名参与了密谋刺杀韦宝的两班大臣一个都别想跑掉。 如果找不到誓约,韦宝和天地会都有可能要被李倧和这些两班大臣们追究责任,毕竟,韦宝是真的无法喊出证人的。 天地会统计署总署是得到了消息,但那是从大臣家里打探到的小道消息,这个时代没有摄像和录音,做不得数的。 韦宝直接的,明明白白的听到了确切消息是从赵贵人那里。 韦宝肯定不会把赵贵人端出来,而且,光是端出来一个赵贵人也没用。 再说韦宝也不是那种人,赵贵人和赵贵人的爹现在不说已经被完全策反,但是完全可以算成是倾向天地会的人了,出卖自己人的事情,韦宝做不出来。 占萍立刻知道了五日之约,顿时感到压力更大! 虽然天地会统计署总署马上调集了80人进去增援,但五天时间实在太短,占萍到现在为止还不是很有头绪。 占萍只能再次审问郑尚宫,因为郑尚宫与郑英大的关系最深。 原本占萍主要怀疑的是李尚宫,因为李尚宫的职位更高。 但现在占萍将主要注意力都放在了这个外表看似柔弱的郑尚宫身上,“说吧,郑英大把东西都藏在哪里?” “你们找到了郑英大?”郑尚宫虽然诧异,但表面依然很平静。 天启四年冬 【0592 刚找到郑英大】 最快更新明鹿鼎记最新章节! “对,我们找到了郑英大,不过,他不是很配合,但也不要紧,我们的手段,只要一天就能让他开口!你应该已经知道,我们已经获准,对王宫中除了李倧和宫妃之外的人,对任何人都可以动手!你们这些宫女和太监的职位再高,我们也能用刑。”占萍笑道。 郑尚宫没有说话,一直盯着占萍看,然后忽然眯了眯眼睛,带着一抹微笑:“你并没有找到郑英大!你在撒谎。” “我为什么要骗你?”占萍冷淡道。 “因为如果你们找到了郑英大,你们应该仔细的查过他。”郑尚宫道:“你们那么厉害,这点事都查不到吗?好吧,我来告诉你们一个秘密,我现在是和郑英大在一起,但是在我之前,郑英大本来是和李尚宫在一起的。而且,说不定他们就一直没有断过!” “哼,你编瞎话的本事才是一流。”占萍面无表情道。 “我没有编瞎话,你们可能查过很多人,但是没有一个人告诉过你们郑英大和李尚宫在一起是不是?因为他们做的很秘密!我也是一天夜里偶然发现的。”郑尚宫道。 占萍显然已经失去了耐心,没有等郑尚宫接着说下去,便对身边的一个女特工做个手势。 那个女特工知道意思,立刻将郑尚宫押下去用刑。 “不知道她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一名女特工在郑尚宫被带走之后问占萍。 “不管真假,基本可以锁定郑英大,郑英大一定是知情人,而且很有可能誓约就是郑英大负责看管的。”占萍道。 “嗯,可惜我们的人都撒出去了,也没有人在这几天见过郑英大,真怕他被杀了。”女特工道。 “别管那么多,带李尚宫来!”占萍道。 “是,队长。”女特工行军礼之后下去了。 很快李尚宫被带来,李尚宫已经被用过一次刑,因为时间紧迫,100名特工被占萍分成了两组,一组负责监视和搜索,一组专门负责拘押,动刑。 只要是有一点点可能知情的人,又不配合的,一律用刑。 女人动刑不比男人弱,甚至有的女人更狠。 占萍照例简单的询问了李尚宫几句。 李尚宫有气无力道:“别问了,问来问去都是这几句话,我说过,我知道的已经都说了。” “有一样你没说,郑英大是你的相好,你们现在还有关系!”占萍道。占萍也想不到宫女和太监之间也这么复杂,一个太监居然还有两个宫女,和外面的世界的男人女人一样,也乱的很。 李尚宫一下子瞪大了眼睛:“没有,我没有!这是郑尚宫陷害我!这个坏女人!她的话,你们一句都不要相信。” 占萍没有理会她,让人将她带下去动刑。 李尚宫和郑尚宫都被打到了半夜,惨叫声连连,浑身都没有一处完好的肌肤,还被抹上了盐水,酒,各种刺激伤口的液体。 占萍去看过浑身是伤,都已经晕厥过去的两个人,然后对身边一名女特工道:“给她们穿衣服,放下来,弄些好吃的给她们。” “队长?这是干什么?一直打下去,不信她们不张口,还是老办法,一直打,不让她们睡觉,铁人也熬不住。”女特工道。 “不,她们这样都不肯说,显然都很能忍,不能用往常的法子,这个时候让她们舒服一下,会比什么时候都舒服,就像是在漫山遍野都是鲜花的春天休息,这种情况下,再把她们带回现在的寒冬,她们会不会更害怕?”占萍道。 女特工点头道:“队长,我懂了。” “从痛苦当中回到舒服很容易,但是从舒服当中,再要把人拉回痛苦,那是很难的事情。”占萍露出了一点冷酷的笑意:“受过伤吧?受伤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伤疤好了,再重新割开,那种痛苦会比第一次受伤的时候更痛!” 女特工点点头,心中升腾起无限的寒意。 特工最可怕的不是狠,而是又狠,又很能体会对手的感觉。 过了一会,到了后半夜,占萍让人给打的遍体鳞伤的郑尚宫和李尚宫二人分别穿衣,喂饭,还给她们找来了暖融融的火炉取暖。 刚才是寒冷刺骨的疼痛,相比起刚才,现在的处境,对于她们二人来说,简直是天堂一般的滋味了。 占萍先是进了关押郑尚宫的屋子,查问了一番,与刚才说的差不多,遂让人再打郑尚宫!然后去了李尚宫被关押的屋子。 “我只当如果我说不出郑英大被藏在哪里,你肯定还是要让人打我,那你现在就可以让人动手,大不了就死在这里。”李尚宫倒是很强硬,很果断,开门见山。 “打你不着急。”她不着急,占萍也不着急:“咱们聊一聊吧。郑英大藏在哪里,可能我们不是很容易找到,但是一定能找到!” “那既然这样的话,你何必再来和我废话?”李尚宫一改一贯的温柔模样,有点破罐子破摔的意味。 “我是替你不值得,知道吗?你为了一个并不喜欢你的太监死扛,这是何苦呢?”占萍轻描淡写的开始了攻心计:“你真的不知道郑英大是个什么人?我今天听了很多关于他的事情,外表还不错,却也谈不上英俊吧?你应该见过我们总裁,他连我们总裁的十分之一都赶不上,我说的没错吧?而且好吃懒做,做什么都不行。若不是得到了李尚宫和你的卖力提携,他也就是打杂太监一个,我说的没错吧?” “你说这些干什么?我说过我不知道郑英大藏在哪里,他的死活和我没关系。你们偏偏不信,我也没办法。”李尚宫道。 “其实呢,你也是一个很可怜的女人,还很愚蠢,长的也没有郑尚宫漂亮。”占萍道。 李尚宫忍不住哼了一声,她自问自己比郑尚宫漂亮,受不了这种刺激,却冷然道:“你说这些对我没用!你要有本事就去找郑英大去。” “郑英大躲在一个很秘密的地方保护誓约,他也许还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事情。”占萍道:“我知道,有几个人一定知道郑英大的下落,一个是具宏,一个是你,还有一个,可能是郑尚宫,郑尚宫可能知道郑英大的下落,也可能不知道郑英大的下落,但是你一定知道!所以我说你是一个很可怜的女人。郑英大完全不喜欢你,你还用性命维护他。” “你凭什么说他不喜欢我?我比郑尚宫漂亮那么多!除非你是瞎子!”郑尚宫终于忍不住反击道。 “呵呵,像你这样盲目自信的女人,我还是头一回见。”占萍笑道:“我只说一条就知道为什么我这么说!郑英大在你的住处留的是衣服,金子和钥匙。而郑英大在李尚宫的住处,你知道是什么吗?” “是什么?”李尚宫忍不住问道。 占萍从袖兜中拿出一张纸片,放到了李尚宫的眼前,让她看了看:“这是郑英大的字迹吧?开始我还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后来问过宫里的知情人,她们说这是一处地址,而且是一座荒山。我就在想,为什么郑英大会写一个荒山的地址给郑尚宫。后来我想明白了,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坟地,这个地址是一处坟墓,极有可能是郑英大至亲之人的坟地!郑英大将这样的地址给郑尚宫,显然是将郑尚宫当成他们家的人,你说,他郑英大喜欢的是郑尚宫,还是你?” 其实从头到尾,郑英大和郑尚宫是不是有一腿,占萍自己也不知道。 另外,这张纸片是占萍让人从郑英大住处的许多笔迹中找到的,是不是郑英大家先辈的坟地,谁也不知道,太监一般都是很小就入宫的人,哪里还记得父母,更不用说记得父母的坟地。 果然,李尚宫听占萍说的活灵活现的,她又从来没有听郑英大提起过他家的事情,便信以为真了,怒道:‘郑英大!你居然这样对我?枉我对你一片真心!’ 占萍见李尚宫失态,知道自己的计划起作用了,暗暗高兴!却不露声色,什么都没有再继续说。 “他在延福宫偏殿的地下室!我知道这么多,能不能找到那个地下室,就看你们了!”李尚宫终于冷静了下来,一个字一个字道。 “快!去延福宫偏殿的地下室!”占萍忍不住興奋,终于有眉目了,即刻大声对屋外的女特工下令。 几名女特工立刻行动,前往延福宫偏殿的地下室捉拿郑英大。 朝鲜王宫不小,若是不说出具体地方,只是在李倧居住的几间宫殿附近搜查,五天的时间是不可能搜到的。 女特工们训练有素,在延福宫偏殿搜了两个多时辰,终于发现了一条密道,通往地下室的密道。 她们很顺利的找到了藏身于其中的郑英大。 郑英大之前就存了一些吃的在这里,他的任务是看守誓约。 “你们是什么人、”郑英大见密道进了几个女人,不像朝鲜王宫的宫女,很怪,带着一些恐惧的问道。 几个女特工二话不说就去控制住了郑英大的两条胳膊,将他按在了地上。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你们要干什么?”这下郑英大是真的恐惧了,感觉很蹊跷。 但是没有人理会他,女特工们先是仔细搜了郑英大的身上,没有发现,然后搜查这间密室,仔仔细细搜了一遍,没有搜到,又仔仔细细的搜了第二遍,第三遍,直到她们几个确定誓约并不藏在这里。 “誓约在哪里?那些两班大臣定下的誓约在哪里?”领头的女特工问道。 “你们是韦宝的人?是天地会的人?”郑英大的眼珠骨碌碌晃动,脸被按着在地上,脑子缺很活跃。 “带回去交给队长!”领头的女特工道。 几个女特工齐声答应,将郑英大拉起来。 谁知道她们才刚刚将郑英大拉起来,就感觉郑英大浑身颤抖,然后发现郑英大满嘴都是血! “快!快撬开他的嘴巴!他在咬舌头!”领头的女特工大声叫道。 几名女特工连忙去撬郑英大的嘴巴,谁知道却撬不动。 等她们撬开郑英大的嘴巴的时候,郑英大已经将自己的舌头给咬掉了! “给他止血!”领头的女特工大声下令。一边说话,一边去撕开自己袖口的布条,想用布先塞住郑英大的嘴巴,看看能不能暂时止血。 天地会的科技已经有止血的西药,也有中医的止血药,毕竟天地会统计署的特工经常要执行危险任务,是有一些自救的措施的,只可惜进入王宫,不准携带东西,所以身上的一些必备药物都被在入宫的时候拿掉了,不准带入王宫。 布条是止不住血的,如果是皮外伤还好办,可惜的是郑英大将整条舌头都咬了下来。 领头的女特工和几名女特工没有想到一个朝鲜太监也能这么勇悍,就算是统计署的最强悍的特工,也不见得就能做到说咬掉自己的舌头,就立马咬掉自己的舌头。 郑英大还没有被送到占萍的所在位置,在道上就已经气绝身亡。 “你们是怎么办事的?”占萍气的发疯!这么好的机会啊,连郑英大都被抓到了,却没有找到誓约,这能不让占萍激动吗? 几名女特工害怕的不敢作声,害怕是一方面,她们都低着头,羞愧和担忧是更主要的方面,她们怕因为自己的重大疏忽,会影响到总裁。 几个女特工都很清楚在这几日内,能否在朝鲜王宫中找到那份誓约才是最要紧的事情。 占萍气的想杀人,却还是强行忍住了怒火,她知道这个时候越生气越无济于事,还会影响自己的思考和判断。 “你们说,现在该怎么办?”占萍冷冷的问道。 几个执行任务失败的女特工仍然不敢说话。 “说话啊!现在到底该怎么办?若是在五日内找不到誓约,我们只能一起自尽以谢总裁了!”占萍道。 与此同时,韦总裁却是什么都不知道。 天启四年冬 【0593 汉城总裁府外】 最快更新明鹿鼎记最新章节! 韦总裁也不是不担心,但是受过太多次大风大浪的考验,韦总裁的心明显大了不少。 “远大的目光犹如黑夜里的一盏明灯,指引前方的道路。” 只有具有长远的眼光,事业才会健康地发展;只顾眼前,只会让小利影响到自己事业的发展。 有成就的商人必定不会为眼前的蝇头小利斤斤计较,而是运用自己的智慧,参透复杂表象后的经济本质,从而更迅速地捕捉到未来无限的商机。 韦总裁如是对吴雪霞道。 “早些睡觉吧,总裁。我可没有心思与你商量生意经。”吴雪霞笑道:“你是不是更应该想想,若是找不到誓约,咱们该怎么办” “能怎么办?找不到就只能与反对我的两班大臣们翻脸!反正不管能否找到誓约,我和反对我的两班大臣们翻脸,也是必定的事情,注定的事情!”韦宝淡然答道。甩了甩两只胳膊,这是韦总裁的习惯动作。 “可是我们在汉城只有不到千人啊!要不你先退到仁川去吧?这里太危险了。”吴雪霞道:“而且就算是我们拿到了誓约,那一百名特工能否将誓约带出王宫都很难说!我怕他们会杀人灭口!” 韦宝点头道:“你说的这些,我都想过了。可是你有没有想过,若不是因为我们的人数在汉城处于绝对的劣势,李倧敢回汉城吗?还有,你太高看朝鲜人了,这些两班大臣和李倧若是敢杀我,我们屯驻在仁川的兵马,马上就会杀过来!以我对朝鲜君臣的了解,就算那些联合反对我的两班重臣敢杀我,李倧也绝不敢杀我。” “可是你不能完全猜测别人啊,万一有什么意外呢,我不能让你有一点点危险。”吴雪霞道。 “你想多了,朝鲜人不敢杀我,这是其一,其二,我相信占萍她们一定能拿到誓约,并且带出朝鲜王宫!”韦宝道。 “不行不行,得赶紧让人带信,让咱们的兵马包围汉城才行!”吴雪霞道:“不能全靠猜测办事吧?” “好了,去睡觉吧。”韦宝轻描淡写道:“现在才调集大军过来,正好给朝鲜人以口实!今天我看赵贵人她爹的样子,像是真心站在我们这一边了,只要能拿到证据,还有整个汉城的老百姓,也会站在我们这一边的!到时候就算起冲突,咱们的总裁卫队和统计署总署行动队的人也能顶住一两天,有一天时间,仁川驻军就能赶来汉城增援了。” 吴雪霞见再劝说也没有用,知道韦宝一旦下了决心的事情,是很难改变的,只能叹口气,不再说什么了,让人来服侍韦宝休息。 韦宝不单单是心变大了,他的整个气质正在随着长期担任团队长而改变,他的团队已经有了很多人,从狭义上说,只计算天地会正式编制的话,已经超过50万人!算上所有辖区老百姓,已经将近400万!这是多么庞大的一个数字。 要作为一个统御这么庞大势力的团队长,没有超越普通老百姓的气质是不成的。 不是韦总裁多么的有天赋,他的气质,胸怀,城府,都是被职业给拉动的在被改造,不断的重新塑造自己的人格。 重新塑造扔是 与此同时,在朝鲜王宫,占萍和一帮手下人依然没有想到办法。 现在郑英大死了,线索又断了。 “队长的,对不起,都是我的错。”带队的女特工向占萍道歉。 占萍叹口气道:“现在不是说这些事情的时候!尽快想办法解决才行。” 占萍没有办法,只能再去见李尚宫。 李尚宫又被打了一轮,浑身是血的被吊在绳索上,四面漏风的破屋,北风呼啸刮入,吹的一盆揷着烙铁,装满了炭火的烤盆忽明忽暗。 “队长。”几名负责行刑的女特工见占萍进来,一起行礼。 占萍点点头,看着李尚宫。 李尚宫也在眯着眼睛看她。 那目光,居然带着野兽的感觉。 “我们的确找到了郑英大!感谢你提供的情报,这回不该打你的。对不起。”占萍主动道歉道。 李尚宫忽然呵呵一笑,满脸是伤,满身都是伤,这时候的笑,说不出的诡异:“你当我真的能被你随便几句话就激怒?你们是韦宝身边负责秘密差事的人,我是殿下身份负责秘密差事的人!你当我就会输给你们?我是故意让你们去找郑英大的!郑英大已经死了是不是?” 占萍暗中大惊,尽力克制自己的反应,不让自己看起来太过吃惊。 “你知道我现在是什么感觉吗?”李尚宫笑道。 占萍没有说话。 “你一定想象不到的,因为我自己都说不清楚我现在有多高兴!有多满足!我真的不知道该如何说我现在的感觉。”李尚宫有些歇斯底里的疯狂。 占萍接话道:“是不是一种重新投胎做人的感觉?” “对!还是你懂我!”李尚宫呵呵一笑。 “这没什么,我每次完成一桩大任务,也是这种感觉!”占萍道:“现在能告诉我,你明知道我们找到郑英大,郑英大就会自尽,那这个郑英大就完全不可能泄密,你为什么还要告诉我们郑英大在哪里?这是什么意思?” “呵呵,想要我告诉你?你自己猜吧。”李尚宫眯眼笑道。 “队长,打死她!”几名负责行刑的女特工见李尚宫这么嚣张,很是气愤。 占萍抬手,制止了几个女特工。 “现在我可以告诉你,不管你怎么打我,你这辈子都不可能找到誓约!别说五天,再给你五年,五十年,你也找不到,哈哈哈哈哈。”李尚宫的嗓音干涩,笑的却很尽情尽兴。 占萍对几个女特工道:“让她生不如死,但不能打死!” 几个女特工興奋的答应一声。 占萍要退出屋子的时候,李尚宫居然大声的,沙哑的嗓子喊了一声:“慢走啊。” 占萍回头道:“五天之内,我一定能找到誓约!” 李尚宫像是听到了世界上最好笑的事情,嘴角一撇,露出一个很诡异的笑容。 “队长,现在怎么办?不能再拖了,说是能有五天期限,可是错过了最开始的两天,后面将更困难,给多少天期限也没用。”一名女特工对占萍道。 占萍点头:“的确是这样,若真的等到五天将满的时候,将更加困难!所以,我决定冒险!” “怎么冒险?”几名女特工异口同声问道。 “现在郑英大已经死了,我猜测,知道誓约所在地的人,可能只剩下李尚宫和具宏!李倧也有可能知道。不过,不管是具宏还是李倧,都不是我们能提审的,只能将这里的消息,告知总裁!一切请总裁裁定!”占萍道。 几个女特工默然,原来是这么冒险。 她们都明白占萍的意思,这个时候就向总裁通报,等于占萍已经承认她没有办法了,等于要将所有的压力直接推给统计署总署,总署肯定也没有其他办法,会直接告知总裁,等同于将所有压力一下子都推给了总裁。 底下的人不能为总裁分忧,这就是最大的耻辱!不管总裁是否问罪,这都将是入宫执行任务的一百名女特工的耻辱,会被记入档案的。 “队长,不能再等一等吗?”一名女特工忍不住道:“说不定这几天就能撬开那个李尚宫的嘴?而且,虽然郑英大已经死了,可咱们也不是一点线索都没有找到,不是还有一串钥匙吗?把朝鲜王宫中所有带钥匙带锁的地方都试一遍,一定能有所发现。” 占萍摇头:“我们必须提早做好最坏的打算,如果把你们能找到的所有有锁的地方都试过,仍然找不到呢?现在就像总裁汇报,并不是我们放弃了,只是要将实情提早告知!好了,都分头忙吧!我已经决定了。” 几名女特工见占萍这么说,一起立正行军礼:“是,队长。” 韦总裁很快就得到了林文彪的汇报。 林文彪将占萍从宫中送出的情报,完整的呈报给了韦总裁。 “对不起总裁,是我无能,占萍她们……”林文彪不知道该怎么说,有心为在朝鲜王宫中执行任务的女特工们辩解一句,又难以说出口,因为在结果面前,任何的辩解都是苍白的。 “没什么,她们能在第二天就夜里就汇报,还是好的,总比再晚一点让我们知道要好!看样子,事情已经恶化到了底下人无能为力的地步了!看来,朝鲜人也是很厉害的,保密措施做的很好!”韦宝道。 “现在应当怎么办?”吴雪霞焦虑的问了一句,没有再说严重后果,她知道韦宝全都有数。找不到那份名单,那份签署了所有反对韦宝的两班大臣名字的誓约,天地会和韦宝将有大麻烦。 韦宝哪里能马上想出什么好办法来?韦宝就是普通人一个。 这个时候,韦宝没有说话,走到了自己的桌前,提笔写下了一首诗。 这是在现代的时候,他非常喜欢的一首诗,这个诗人的诗,他会好几首,这是其中一首。 是男儿总要走向远方,走向远方是为了让生命更辉煌。 走在崎岖不平的路上,年轻的眼眸里装着梦更装着思想。 不论是孤独地走着还是结伴同行,让每一个脚印都坚实而有力量。 我们学着承受痛苦,学着把眼泪像珍珠一样收藏。把眼泪都贮存在成功的那一天流淌。 那一天,哪怕流它个大海汪洋。 我们学着对待误解,学着把生活的苦酒当成饮料一样慢慢品尝, 不论生命经过多少委屈和艰辛,我们总是以一个朝气蓬勃的面孔,醒来在每一个早上。 我们学着对待流言,学着从容而冷静地面对世事沧桑。 我们的修养。 我们学着只争朝夕。 人生苦短,道路漫长,我们走向并珍爱每一处风光, 我们不停地走着,不停地走着的我们也成了一处风光。 走向远方,从少年到青年,从青年到老年,我们从星星走成了夕阳。 这种现代诗,在韦宝眼中是诗歌,但是在吴雪霞眼里就是大白话。 吴雪霞险些晕倒,在看韦宝写完之后,她原本还以为韦宝要写什么精心谋划的计划呢,这都是什么东西呀? “小宝,这个时候还有功夫玩啊?”吴雪霞轻声道。 韦宝一汗,我这也不算是玩吧?“看样子是不能用正常手段了!咱们的优势是什么?是朝鲜的一大帮两班大臣确实有密谋要刺杀我,确实有弄出那么一份誓约,也确实都签了字!这些都是事实!是事实就不怕!” “我们知道,已经有确凿的情报了,可是情报不能当成证据,不拿到那份誓约,我们没有办法名正言顺的取得先机啊。”吴雪霞道。 “除了有这个事实,我们还有汉城的老百姓支持,所有人现在都认同我们天地会的管理,害怕失去已经分到手的土地,害怕再缴纳繁重的赋税!这才是我们最大的利器!”韦宝接着道。 “什么意思呀?难道咱们放弃弄那份誓约,直接发动汉城老百姓与朝鲜朝廷对抗吗?对,这样也好,反正你曾经说过,死再多朝鲜人,也跟咱们没啥关系,死光了更好,派汉人补上他们的空缺,到时候朝鲜都成了咱们的了。”吴雪霞点头赞同道。 韦宝一汗,“我什么时候说过这种话啊?你记错了吧?之前李适与朝鲜王朝对抗,我希望双方多死一些,以削弱朝鲜王室的力量,现在他们已经够弱的,不必再过分削弱。要知道,我们自己也没有多少人口!朝鲜要是没人了,我们光有这么大片土地有什么用?而且还这么贫瘠。” 韦宝说的没错,在韦宝知道,这个时代的全世界,至少七八成的土地没有开发,欧洲,美洲,到处都是,更不要说大洋洲,还有中南亚无数的荒岛。 韦宝不但要土地,更要人口,这些大片没有开发的土地,很多地方都是很有潜质的,尤其是南亚,气候温暖,这时候即便没有种植三季稻的手段,天地会的科技水平也能轻易种植两季稻!若不是棒子离辽西近,离韦宝的大本营——韦家庄近,韦宝的大本营若是在南方,绝不会将首要目标放在朝鲜的。 韦宝看重朝鲜的土地,也同样看重棒子,棒子深受华夏文明熏陶,文化,生活习惯,几乎都与大汉族无异,是很容易同化的。 “小宝你现在改了想法了?想保全朝鲜王室?想一步步夺取朝鲜的权势吗?”吴雪霞诧异道:“那会很难的。” “打仗更难!若是不讲道理,一味依靠武力,使得朝鲜人上下齐心,他们虽然只有一两百万人口,却也能给我们制造大麻烦的,整个朝鲜都是山地,你要派多少人去到处抓人杀人?”韦宝道。 这广袤的山地,自古以来就是朝鲜人的保护屏障,在原本的历史中,不管是大明,还是建奴,还是现代的倭国,谁控制了朝鲜,却依然都不约而同的保存了朝鲜的王权,作为傀儡政权的形式,就是出于这一点考虑。 在韦宝眼中,朝鲜是一块大块的牛肉,很硬,很老,只有炖烂了才能吃。 韦宝没有打算让这里作为傀儡政权而存在,而是要姓汉,姓韦。 “既要发动舆论,揭发朝鲜两班大臣要刺杀我的阴谋,把完整名单先披露出来!也要继续查找那份反对我的朝鲜两班大臣共同签署的誓约!”韦宝向林文彪下令道。 林文彪点头:“是,总裁。用什么渠道披露?我们在汉城是有一间报馆,用我们自己的报纸披露,然后广为散发吗?” “不,不光用我们自己的报纸,还要用朝鲜人的!”韦宝道:“据我所知,朝鲜朝廷的承政院下面有个朝报所!” 承政院,是李氏朝鲜传达王命与上奏臣下报告的官庁,全院有六位承旨。1400年(朝鲜定宗2年)承政院设立,1401年(太宗元年)改名承枢院,1405年(太宗5年)从兵曹分出,1894年甲午改革改名承宣院。 朝报所,顾名思义,就与大明朝廷印发邸报堂报的机构一样。 专门弄一些官场新闻转发各地。 虽然韦宝没有解释,但是林文彪、吴雪霞和王秋雅还是立刻便明白了总裁的意思。 “总裁要用朝鲜官方的朝报所印发报纸披露?”林文彪道:“那我们可能要动武,否则怎么控制朝鲜人自己的朝报所?” 动武干什么?韦宝道:“我是朝鲜太傅,汉城出了这么大的事情,都戒严了,难道不该向官场和百姓解释一番?他们朝鲜朝廷自己不这么做,我这个太傅难道不能帮他们一把?这是名正言顺的事情,要动武干什么?别人不动武,我们绝不能先动武。” 林文彪茅塞顿开:“是,总裁,我明白了。” “可是咱们没有拿到证据,就这样到处散播披露事情真相,别人会不会反诬告我们造谣呢?”吴雪霞提醒道。 “他们一定会说我们诬告!不过不要紧!我们先发动老百姓,老百姓的舆论将首先被我们控制!当舆论一边倒的时候,是很难扭转的!我们没有拿到证据,他们也同样拿不出证据来!”韦宝道。 林文彪、吴雪霞和王秋雅闻言,一起点头。 “朝鲜朝廷上上下下的重要通告都通过朝报所传达,这个渠道是朝鲜最为广阔有力的宣传渠道。我们天地会在朝鲜再有威信,毕竟时间还短!就像我们的政策再怎么对朝鲜老百姓有利,大部分朝鲜老百姓也不会马上像对朝鲜朝廷那么认同的认同我们的天地会,这不是朝夕之间能改变的事情,人家李氏王朝毕竟已经有了近千年的积累!”韦宝道。 “好,利用朝鲜人自己的力量反对他们自己,尽可能减少我们的投入,这笔买卖划算!就算我们最后也找不到那份誓约,我们也不能算输了。”吴雪霞点头道。 “尽力找到,现在的计划是不得已而为之,有点耍赖,实在找不到那份誓约,也顶多是起到个混淆视听的作用,尽力扳成平手而已。”韦宝道。 “是,总裁!”林文彪答应一声,下去办事了。 只要韦宝能下达指示,众人就安心了,大家就怕韦总裁也没有了对策。 不管是对是错,很多时候,韦总裁都不能束手无策,即便是错的方向,也得赶紧下令。 韦宝暗暗叹口气,也不知道自己这步棋走的是对还是错。 当天林文彪就带人占领了承政院下面的朝报所。 朝鲜一众反对韦宝的两班大臣闻听这个消息,大惊,一起来朝报所。 朝报所却被宝军戒严了!宝军只来了一个排,五十人。 拿出的是韦总裁的口头指示,说太傅大人要用朝报所一小会,要将戒严的详情通报朝鲜朝廷上下大小官员,并且通报整个汉城的老百姓! 反对韦宝的两班大臣们带了近千人来,面对五十宝军,硬是没敢动手。 “现在应该怎么办?”申景搷又气愤,又六神无主,询问具宏。 具宏也气的浑身发抖,眉宇间都是焦躁之色,没有想到韦宝这么野蛮,居然会直接占领朝鲜朝廷的朝报所? “韦宝肯定会大肆披露咱们联名做的那件事~!他这是要鱼死破。”李贵轻声道。 “叫上洪霙大人和李元翼大人,一起去韦宝的府上找他,绝不能让他们这么胡来!没有证实的事情,怎么可以随便披露?”具宏道。 众人称是。 韦宝让朝鲜朝廷下面的承政院,承政院下面的朝报所披露的文章字数不多,和汉城天地会的报纸一样,都用汉语写成。 就是将具体有多少朝鲜两班大臣一起反对韦宝的详细名单列出来,把他们的刺杀阴谋披露,再将李倧为什么答应一百名天地会的人入宫搜查,为什么答应整个汉城封闭戒严的事情,原原本本的披露,一点没有添油加醋。 等到具宏等人找来了洪霙和李元翼,一起去找韦宝府邸找韦宝的时候,两边的报纸都已经开始四处发放,天地会各级行政组织在汉城是很完善的,不但立刻组织人散播,还派人四处宣讲。 毕竟九成九的老百姓是不识字的,必须有人念,必须四处张贴。 消息就像风,大消息更像是大风,大风一刮,立刻人尽皆知! 等到洪霙、李元翼与具宏、申景搷、李贵,以及近三百名朝鲜两班大臣们会合与韦宝府邸门前的时候,已经有陆陆续续汇聚于此的上千名朝鲜老百姓在韦宝府邸外面表示支持了。 “你们聚在这里做什么?混蛋?都不怕死吗?还不都退散!”申景搷仗着人多势众!他们来的有近三百名两班大臣,还有这些人所带来的家奴两三千人! 朝鲜老百姓当中挑头的都是天地会的行政公署的人,天地会的人自然不会怕这些朝鲜官场官员,他们很多都做朝鲜人打扮,能说流利的朝鲜话,更有很多天地会基层行政公署的人,就是直接吸纳的朝鲜进步地主!这些人现在也是铁了心跟着天地会,跟着韦总裁走的了。 申景搷见没有人走,没有人理会自己的话,不由的大怒:“你们这些刁民,想造反吗?混蛋!都退散!否则一律捉拿到补盗厅问罪!” “我们不走!这里是太傅大人的府邸,你们凭什么赶我们走?”一名加入了天地会的朝鲜人大声道。 这人的声音很洪亮,在场的人都听的清清楚楚的,众老百姓立刻大声附和,表达支持,能聚集在这里的,有一个算一个,本来就是来支持天地会和韦总裁的。 申景搷怒不可遏,他是李倧的表舅,权势很大,却没有想到现在自己连老百姓都管不了了!别说这些平民百姓,就是朝鲜官场的人,有几个人在他面前不要低声下气的? 具宏、李贵、洪霙和李元翼等人也很吃惊,但是大家也不知道这个时候该支持申景搷,还是拦阻申景搷,两难的局面。 因为这个是拦阻申景搷的话,有点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但是不阻止申景搷的话,又怕惹出大乱子。 果然,申景搷见没有人阻止自己,胆气一盛,立刻大声回头对所有两班大臣的仆役们道:“你们这些奴才还愣着干什么?给我动手,把这些刁民都抓起来!快啊,快去,都别傻愣着了!” 两三千仆役本来是不会都听从申景搷的,但是这趟来之前,他们先汇合了一下,先动员了一下,说遇到危险,大家都要一起上,两班大臣们主要是怕与韦宝正面冲突,怕这些仆役到时候不敢拼命,所以许下重诺,答应只要他们肯拼命,事后会重酬! 这些个狗腿子仆役对付宝军,自然没有那么大的胆量,但是欺负起老百姓来,一个个可谓如狼似虎,比朝鲜正统的官军都厉害! 有近三百名两班大臣撑腰,在场的还有上百官军,还怕什么? 天启四年冬 【0594 兴师问罪反被弄】 最快更新明鹿鼎记最新章节! 两三千仆役纷纷大声吆喝,拿着棍棒就冲过去打人抓人。 天地会行政公署的人则立刻带着朝鲜老百姓反抗,双方立时在韦宝的总裁府门前上演大乱斗。 这场群架打的很凶狠!九成九都是朝鲜人互相厮杀。 总裁府门口有一个排的兵力看门。 大家很想去帮忙,眼见着朝鲜老百姓已经吃了大亏! 但他们是有纪律的军队,没有接到命令,不能擅自揷手。 因为对方并没有直接冲着总裁府来。 如果是直接冲着总裁府搞事情,则不必等什么命令,就能直接动手了。 “这帮家伙,真是胆大包天,聚众闹事,还不听我的命令!都抓起来!”申景搷怒气不消,依然在一直煽风点火,不怕事情大。 具宏、李贵、李元翼和洪霙、洪柱元父子,以及近三百名反对韦宝的两班大臣们,则紧张的盯着韦宝府邸,生怕韦宝随时会出来。 韦总裁得报。 “总裁,外面打起来了。”林文彪快速的将情况说明。 “岂有此理,居然敢在我们总裁府外面打人抓人!”吴雪霞气愤道:“总裁,赶紧下令,让咱们的军队动手吧!” 也就只有吴雪霞会用这种口气对韦宝说话了,王秋雅是绝对不可能的,芳姐儿也不会,就连心直口快,有话喜欢直说的范晓琳也不敢这么对总裁说话,这都有点发号施令的意味了。 但是韦总裁并没有往心里去。 “不急,先出去看一看再说!”韦总裁很冷静的起身,对林文彪道:“让常五爷和程宗猷师傅集结总裁卫队!” “是,总裁!”林文彪答应道。 “总裁,还要去和这些人讲道理吗?反正已经撕破脸了。”吴雪霞不解的问道。 韦宝淡然一笑:“不是每件事情都有为什么的。就好像我们去朝鲜王宫搜查两班大臣联合反对我的誓约,没有结果,那是不是就白做了这件事情呢?并不是,要是这么想的话,什么事情都不必做了!” 吴雪霞似懂非懂,看着韦宝,觉得他好像有点高深莫测起来了。 韦总裁出了总裁府,到了大门口。 混乱的场面随着韦总裁的到来,立刻得到压制。 所有人都住手了。 这并不是韦宝派人弹压的结果,而是韦总裁一出来,所有人自然而然都停了手,这就是威势! 太傅的职位很高,是虚职,属于一等一的大臣。 但是在场的朝鲜重臣,也有二三十个重臣是一等一的职衔。 像是到了领议政和左右议政这种级别,都兼了太傅的名衔。 “太傅大人!请你立刻停止宣扬不实传闻的行为,我们这些两班大臣从来没有联名签署过什么要刺杀太傅大人的誓约!”具宏上前道。 韦宝哼了一声:“是不实传闻,还是属实的事情,你们自己比谁都清楚!” “可你能拿出证据来吗?没有证据的事情,不是不实传闻又是什么?”申景搷道。 “那你们能拿出证据证明我说的事情不属实吗?”韦宝反击道。 “太傅大人,你这就强词夺理了,现在是你指控我们,理应由你自己举证吧?”李元翼道。 “我不是正在搜集证据吗?封闭了汉城,汉城戒严,我的人已经进入了朝鲜王宫搜查,这些不都是在找证据吗?”韦宝道。 “你若是找到了证据,随便你怎么宣扬都可以,可是你现在找到了什么证据吗?没有证据就大肆宣扬,除了煽动老百姓闹事,还能起到什么作用?你身为朝鲜太傅大人,这么做,是不是伤害了殿下对你的信任呢?”李贵道。 韦宝一个人要对这么多朝鲜的两班重臣说话,颇有点舌战群儒的意思。 “哈哈哈,看来你们已经恼羞成怒,被踩到了尾巴了,很好,很好!”韦宝笑道:“我要的就是这个效果!你们想找我吵架,还是想找我打架,我都奉陪到底!但是我要告诉你们,这五日之内,我一定会发动所有人为我讨个公道!如果换成是你们,明知道有一帮人要联合起来刺杀你,还能装成不知道吗?如果有这样的人,请他站出来!我保证他马上将被刺杀!” 韦宝这是赤果果的威胁。 在场的近三百名两班大臣无不凛然,谁敢站出来?听韦宝的意思,站出来就是死! 而且,韦宝的话里面有陷阱,站出来就是承认了参与了刺杀韦宝的事情。 所以,是绝对不能站出来的,即便有胆子大的,不怕韦宝的,敢于正面顶撞韦宝的人,也不敢站出来。 “怎么?都不说话了?好,你们不说话,该轮到我说了,你们在我府邸外面闹事,该当何罪?难道老百姓聚在一起,就要被抓被打?”韦宝朗声道。 刚才一堆老百姓都挨了打,此时听闻韦总裁亲自站出来给大家撑腰,都来劲了,纷纷喝骂那些两班大臣,以及他们的家奴狗腿子们。 “太傅大人,我们是朝鲜的官员,管朝鲜的老百姓,还管是不是太傅的府邸吗?”具宏冷然道:“这种小事,就不必小题大做了吧?还请太傅大人即刻收回所有的传言!不可再将事态扩大!殿下既然已经给了太傅大人派人入宫查探的权力,就说明殿下和我们都是光明磊落的!已经对太傅大人百般迁就了,不求太傅大人领情,太傅大人至少也不能恩将仇报吧?” “好一张伶牙俐齿,不愧是李倧的舅舅!”韦宝笑道:“我帮朝鲜平息纠纷,避免了更大的战端,让朝鲜少死了上百万人,不过分吧?这么说不过分吧?让李倧得以重新回到汉城,这是功劳吧?这是对你们的恩情吧?到底是谁恩将仇报?” 韦宝拿走的是朝鲜大地主阶层的利益,对朝鲜的老百姓绝对是好的,所以,韦宝的论点很难驳斥。 一众伶牙俐齿的两班大臣,此时都有些语塞了。 因为他们自己心里很清楚,联合起来密谋刺杀韦宝的事情是事实,他们本来就理亏,说道理,真的很难说赢韦宝。 “看样子,太傅大人是一定要让事态恶化下去了?”具宏冷然问道。 “自然,什么是青红皂白,自然要查个水落石出!”韦宝道:“大明有话叫覆水难收,泼出去的水,你们既然敢做,害怕人查吗?还能收回吗?我大明还有一句话,叫水能载舟亦能覆舟!一个不站在老百姓的立场理政的朝廷是根基不稳,是随时会倒塌的朝廷,你们难道希望你们的朝廷是这样的朝廷吗?你们既然自己要捣毁朝鲜的根基,我作为朝鲜的太傅,帮你们扶正根基,你们是不是应该感激我,而不是阻挠我?” 近三百名两班大臣简直无语了,本来是他们来找韦宝说理,现在倒像是他们理亏,处处要被韦宝教训,偏偏韦宝的每句话都似乎很难驳斥。 哦,你要揭开我们的短,我们还要自己脱掉裤子让你揭开吗? 近三百名反对韦宝的两班大臣一个个惊愕的看向韦总裁那张年轻英俊的脸庞。 韦总裁却气定神闲,很悠闲。 洪霙见事情似乎已经没有转圜的余地了,示意大家先走人,等进宫面见了殿下之后,再做计较。 “我们走!”具宏对近三百名反对韦宝的两班大臣道。 “你们不能走!打伤了这么多老百姓怎么办?”韦宝大声道。 “对,不能让他们走!” “让他们给个说法!” “让他们赔罪!” “身为朝廷官员,怎么能指示人随便打人?” “朝鲜就是被他们这些作威作福,不顾百姓死活的人给搞垮的!” 所有的老百姓都来劲了,纷纷喝叫。 当然,其中领头的都是天地会的人,普通老百姓可没有太多见识,不过,大家都跟着骂人,气势不同。 随着韦总裁出面撑腰,总裁府外聚集的汉城老百姓越来越多! 具宏脸一阵红一阵白:“那太傅大人想怎么样?” 近三百名反对韦宝的两班大臣真没有想到事情会搞成这样,本来是他们来兴师问罪韦宝的,却被韦宝反过来了问罪他们。 “我也懒得追究那么多人!给银子给伤者抚恤!你们拿出纹银100000两!我一分银子不留,全部发给老百姓!”韦宝朗声道。 在场的老百姓闻言,轰然叫好。 十万两纹银啊?挨打的人心里都别提多痛快了,甚至感觉挨打造成的伤痛,都一下子就不痛了一样。 十万两纹银? 近三百名反对韦宝的两班大臣差点没有崩溃,你韦宝当人人都跟你那么要钱吗? 这些两班大臣的财富大部分被韦宝给搜刮走,虽然当初离开汉城出外逃难的时候,带了大批现银走人,可是不动产和来不及带走的珍宝古玩,几乎都被韦宝给夺走了,家家元气大伤。 十万两纹银对于这些达官贵人来说不多,九牛一毛,最气的还是本来是来找人家麻烦,却给自己带来了大麻烦!这个账转不过来,气不过劲。 “太傅大人,我们的人也受了伤!你这么做,太过分了吧?”申景搷实在忍不住了,大声顶撞道。 韦宝微微一皱眉头:“有不怕死的?你不怕死?” 韦宝用的是一种很单纯的口吻,仿佛小学生遇到了不解的事情,非常非常单纯。 但是近三百名反对韦宝的两班大臣,以及带头顶撞韦宝的申景搷却都感到了无比的寒意。 “你少恐吓我,我不怕你!要打就打!”申景搷大声道。 他知道韦宝军队在汉城满打满算也不到两千人,根本不怕,不说王室军队有近三万人,光是两班大臣们家里的家奴合起来都有上万人!还怕韦宝这么点人? “抓了他!敢阻拦的,一律格杀勿论!”韦宝很凶悍,很果断,很铁血的下了一道巨冷血的命令。 因为申景搷的身后是三千多家奴,身边还有近三百名反对韦宝的两班大臣作为盟友!他没有想到韦宝敢这样下令。 谁知道韦宝完全没有将这些人放在眼里。 程宗猷大声答应一声,一挥手,一队总裁卫队的卫兵就冲过来要抓申景搷。 “太傅大人不可啊!”具宏急忙大声阻挠。 但是声音大归大,具宏却不敢靠近。 “谁敢抓我?你们愣着干什么?给我动手!”申景搷吓得惊慌失措,大声招呼身后的所有两班大臣一起的家奴。 三千多家奴,包括申景搷自己的家奴都有些吓傻了,他们对付老百姓可以,对付宝军,哪里敢啊?连朝鲜王室的大军都不是宝军的对手,他们算什么啊? 宝军可不管这么多,程宗猷只让一队官兵过来,宝军的一队,也就是一个班,才十个人而已,却是势不可挡,一下子到了申景搷身边。 有几个胆大的,比较忠心的申景搷的家奴上来要拦一下。 宝军的人顿时抽出佩刀,一刀一个,将申景搷的几个家奴都捅死在地。 说杀人就杀人? 在场鸦雀无声了。 一些还想出面阻挠,想帮申景搷的大臣,吓得连连后退,也顾不上当初大家一道发下的誓言,说好了要一起对付韦宝的,现在都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太傅大人,不可杀人啊!”领议政李元翼大声道。 韦宝哼了一声:“不是我要杀人!是你们非要逼我杀人!我开始是好言相劝的吧?可这家伙怎么样?非要往我的刀尖上顶!” “是是,请太傅大人看在我老朽的薄面上,放过申景搷大人吧?我们可以出十万两纹银!”李元翼道。 申景搷虽然鲁莽,但是现在被宝军的人控制住,按住了两条肩膀,哪里还敢废话,希冀韦宝能放了自己,只是他还算有些胆气,并没有再顶撞韦宝,也没有当场漏气,向韦宝投降什么的。 “十万两纹银你们肯定要出,不出的话,一个都别想走!”韦宝大声道:“我这人最是讲道理的!凡事都逃不开一个理字!至于这个申景搷,他仗着是李倧的表舅,平时作威作福,鱼肉老百姓!刚才不是说要打就打的吗?我现在就跟你打!” 天启四年冬 【0595 一片血海】 “太傅大人啊,还请太傅大人原谅了他吧?都是气话,男人生气的时候,两句过头的话,不值得记仇吧?太傅大人大人有大量,想必不会与他计较。”李元翼劝道。 韦宝呵呵一笑“我们叫宰相肚里能撑船!可惜我不是宰相啊!来啊,将申景搷押回府中!” 一队宝军大声答应,将申景搷按着往总裁府大门中走。 近三百名反对韦宝的两班大臣,还有他们的家奴三千,这么多人在场,楞是没人敢吭声,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申景搷被押入韦宝的府邸。 近三百名反对韦宝的两班大臣的家奴三千,看上去人多势众,呜呜泱泱一大片,但是和已经集结成队列的,的整整齐齐的上千总裁卫队比起来,根就不是一个量级的。 宝军一百人就差不多能教训这近三千人了!这些家奴就算大都是孔武有力的人,也完全没法和军队相提并论。 具宏、李元翼、李贵、洪霙等人不停的互相看,紧急的用眼神商讨对策。 大家心里都明白,申景搷被抓走,问题并不大,因为藏匿誓约的事情,是具宏一个人负责的,申景搷并不知情,不必担心申景搷泄密。 不过,当着近三百名反对韦宝的两班大臣的面,还有这么多在场的人,在韦宝府邸外面,已经至少有五六千人了,拥挤的水泄不通,若是当着这么多人都不保护申景搷的话,他们这些两班大臣的脸面就太伤了。 “太傅大人!请放过申景搷大人吧!可以让他当众道歉!”具宏大声道。 韦宝一抬手,阻止了正带着申景搷进入了总裁府大门的卫兵继续往里面走。 几名卫兵停下来,申景搷已经吓得浑身打颤,在总裁府外面,他不怕韦宝,但是进入了韦宝的总裁府,不怕就是假的了,对于韦宝和天地会的种种传闻,在朝鲜官场和民间传的甚嚣尘上,反正就是不停的妖魔化韦宝和天地会就是了,妖魔化的时间久了,很多不实传闻,连这帮人自己都相信了。 申景搷感觉自己若真的被韦宝扣押,九成九是出不了这个门了。 “那好,别我不给你机会!来你当众撒野,在我的府邸外面闹事,我现在就地斩杀了你也无不可!”韦宝轻描淡写的要挟道。 申景搷满脸淌汗,连续点了两个头。 虽然没有很丢脸,但是与申景搷刚才气势强盛的与韦宝的对抗的局面比起来,这时候的申景搷已经很丢人了,连带着在场的朝鲜两班大臣们也很丢人。 “申景搷犯错,我可以宽恕他!给朝鲜官场一个面子,但是,拘押一日是底线!另外,刚才罚你们十万两纹银,那是给老百姓的,要想在一日之后释放申景搷,得再加十万两纹银!我同样拿出来赠予汉城的老百姓!希冀能稍微改善一些大家的生活。”韦宝朗声道。 韦宝这番话的很漂亮!银子人人喜爱,十万两纹银啊?这么大的数目,便是对朝鲜最富有的人,便是对朝鲜的王来,也是天文数字了,但是人家韦宝,可以捐出来就捐出来,毫不犹豫! 就这份气度,可以普天之下也找不出几个人。 而且,把罚没朝鲜官员的银子给朝鲜的老百姓,这招收买人心的妙招,等于将韦宝凌驾于朝鲜官场之上,更等于进一步将韦宝自己摆在了朝鲜老百姓的利益代言人的这么一个崇高位置上。 韦宝的做官原则一直是与传统官场反着来的,一直都是看下不看上! 别人当官都是看上不看下! 韦宝更加看重人民群众的威力。 “好!” “感谢太傅大人!” “多谢太傅大人!” “太傅大人是大好人啊!” 各种叫好之声此起彼伏,轰然热烈。 这让韦宝很是享受,笑吟吟的向所有人群招手致意。 这个宣传效果太好了。 这么一来,不但等于变向的坐实了近三百名两班大臣刺杀韦宝的事情是真的!至少所有的老百姓都会这么看! 也等于将韦宝和朝鲜老百姓彻底融合在一起了。 “太傅大人,这太过了吧?要十万两纹银?还要拘押申景搷大人一日?”具宏面露难色道。 “嗯,还要他即刻当众道歉!这是我的底线。”韦宝淡然道“我这已经很很宽宏了,你们觉得不合适吗?” 这合适吗? 一帮两班重臣都被韦宝气的不出话来,呵斥,你什么就是什么啊、你是谁啊? 但是这种话,这时候再也没有人有胆量出口,韦宝给人的感觉很独裁,似乎谁再敢不知死活,韦宝立马能下令他的军队将他们都斩杀当场。 李元翼轻声对具宏道“我看先服软吧!等到了五日期限,韦宝找不到图谋他的证据,我们再反攻不迟。” 洪霙也轻声道“不错,看样子,不管结果如何,我们与韦宝军队的一场血战都是很难避免的了。” 具宏无声的叹口气,遂对韦宝道“好吧!太傅大人,就如你所言,不过希望你能善待申景搷大人。还有,如果五日期限到了,你们找不出什么所谓的,我们勾结在一起要谋害太傅大人的罪证,该如何呢?” “你如何?这个事情是事实,我在发行的报纸中已经的很清楚了!找不到罪证的话,只能明你们藏的太好!没有罪证就没有办法追究而已!还能有什么?这里找不到罪证,而逃脱审判的事情还少吗?”韦宝冷淡道。 “太傅大人,话不是这么的吧?若是凡事都不依据律条行事,朝鲜的法度何在?何以管束百姓?大家以后都可以信口雌黄的指证别人了吗?那岂不是要造成天下大乱?”具宏冷然道“来我们配合太傅大人的调查,已经是做到了最大的让步,这件事情,可以局限于朝鲜上层知晓。但是太傅大人非要捅出来,弄得整个朝鲜都知道,人人自危,这是太傅大人自己造成的吧?我们现在问的是,若是太傅大人找不到罪证,该如何?” 来这番威逼,一众反对韦宝的近三百名两班大臣,是要等到五日期限到了的时候,再来找韦宝麻烦的时候的。 但是具宏眼见着韦宝气势太盛,太能拉拢老百姓,现在不得不提前威逼韦宝了,否则将被韦宝怼的无处容身。恐怕等不到五日期限到了的时候,就要被韦宝在舆论上压制的无法存活了。 具宏等人更怕韦宝到时候实在找不出罪证,恼羞成怒,来一场提前上演的血战。 朝鲜人即便想好了与韦宝大军的血战无可避免,也是立足于防守的基础上,而不敢主动进攻的。他们的每一步,基上都是被动的,除了相约刺杀韦宝这步棋。 相约刺杀韦宝这步棋,来也没错,无奈韦宝的情报系统太厉害,提前听闻了风声,才被韦宝抓住了一次几乎不算机会的机会,作为突破口。 “找不到你们罪证,我就随便你们这帮贪官污吏贪赃枉法,只手遮天就是了!否则,你该当如何?”韦宝笑道。 一众反对韦宝的近三百名两班大臣那叫一个气啊,什么叫随便我们这帮贪官污吏贪赃枉法,只手遮天?现在是你在朝鲜只手遮天吧? 具宏因为自己知道藏匿誓约的重大秘密,关系重大,所以不敢再怼韦宝,而是看向西人党重要大臣李贵!想要让李贵话。 李贵也知道具宏可千万不能被韦宝抓走,所以挺身而出,问韦宝道“太傅大人,不要避重就轻!你动用了这么庞大的人力物力查一件莫须有的事情,若是查不到任何消息,难道你不该给整个朝鲜一个交代吗?我劝太傅大人息事宁人,现在回头还来得及,我们都可以当成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现在就收回这些报纸吧!否则,届时你必须给我们整个朝鲜一个法!至少,太傅大人自己也没脸再待在朝鲜的土地上了吧?” 韦宝瞪视李贵“你我没脸待在朝鲜的土地上?我难道不是朝鲜的太傅?难道你一句话就可以让朝鲜的太傅不能来朝鲜?朝鲜的老百姓们答应吗?” 来韦宝问的是李贵,但是随着韦宝的问话,在场的老百姓和天地会的士兵一起高声呐喊“不答应!不答应!” 气势强盛,地动山摇! 李贵和一众反对韦宝的近三百名两班大臣差点没有被气的冒烟,都感觉这么与韦宝斗嘴,实在是没有意思,这人太能瞎胡扯了,反正就是不正题,不回答主要问题,不肯出找不到罪证的后果就对了!多无益! 李贵想示意具宏带人走算了。 韦宝却不干了,对李贵道“你都听见了?你代表的了他们吗?我知道你,你是帮助李倧推翻光海君李珲的主要大臣,光海君李珲适宜不适宜再担任朝鲜的王,这要大明朝廷决定,你们凭什么擅自决定!?来这事我正在尽力的在大明朝廷斡旋,你偏偏在这个时候出来闹事!你是何居心?来人,把这反贼拿下了!” 几名总裁卫队的卫兵大声答应一声,毫不犹豫的冲上前面,又将李贵按在了地上。 具宏和一众反对韦宝的近三百名两班大臣几乎要被气的吐血,那个申景搷的事情还没完,这下怎么又把李贵给拿下了?李贵是议政级别的大臣,这可非同可,地位并不输给申景搷的。 到底还让不让人话了? “太傅大人息怒!李贵大人也没有错什么话吧?你这样随便拿人,让朝鲜朝廷的颜面何存?太傅大人请给主上一些面子吧?”具宏急忙道。 韦宝眯了眯眼睛“给李倧一些面子?你这是要挟我吗?有理理,我是李倧的老师,我如果不是给他面子,我何苦这么找罪证!?” 韦宝着,对在场的所有人大声道“这些两班大臣密谋要刺杀我的事情,已经签署成了一份契约,并且,他们都联名签字了,我有确凿的人证!这人证,就是他们当中的人!我可以在第一时间动手,但是我怕牵连太大,闹出大乱子,伤害到老百姓,才一忍再忍!但是你们现在都看到了,我忍耐的结果是什么?我苦心要保护的老百姓被他们一再欺负,他们还想将我赶出朝鲜,朝鲜是大明的土地,我是大明的人,更是朝鲜的人,我的心,疼爱你们,他们却要扼杀这份疼爱,要将所有的朝鲜老百姓推向水深火热!” 韦宝越越激动,简直化身为演讲魔人了,大有为了革命事业献身的伟大节操。 只可惜,韦宝现在已经不是普通人,不是在后世的白色-恐怖的环境下演讲的什么党员,而是在朝鲜已经拥有了显赫地位的太傅大人,所以,韦宝的这番热血演讲的气势是不可同日而语的。 韦宝的话,半文半白,但是意思表达清晰,这让半数以上的朝鲜老百姓感激的涕零,绝大部分老百姓受到了感染,热泪盈眶,就算没有被很感动,也绝对认同韦宝! 所有人憋了一会儿,发出了地动山摇的吼声,要求惩办这些欺压老百姓的贪官污吏。 具宏和一众反对韦宝的近三百名两班大臣吓坏了,今天他们来找韦宝的麻烦,只是希望息事宁人,大事化,事化了,却没有想到韦宝转眼之间就将芝麻绿豆的事弄成了这番局面。 洪霙赶紧道“太傅大人息怒,我们这就散了,有什么事情,我们在王宫见过主上再吧?同朝为官,大家有事情好商量,不必在大庭广众之下如此,您是不是?” “是你妈!”韦宝很少见的爆了粗口,他还并不知道这个人是驸马洪柱元的爹,是公主贞明公主的老公公,只是觉得这个人处处抓的住要害,切入点很准,很难缠,纯属反对自己的这帮朝鲜两班大臣当中,智囊级别的人物。 韦宝这次都还没有拿下洪霙,总裁卫队的士兵们便义愤填膺的冲了上来,将年过花甲的老迈洪霙一把按在了地上。 躲在一众反对韦宝的近三百名两班大臣吓得要死,却还是能的喊出了一声“父亲!” 韦宝耳朵尖,一下子就听见了,指着洪柱元道“就是你一直从中挑拨,若不是你,我估计这些两班大臣也不会一错再错,来人,把洪柱元父子一并拿下了!” 立刻又有总裁卫队的士兵去捉拿洪柱元。 韦总裁好爽啊,第一次体会到了权力的快感,想抓谁抓谁,想干什么干什么,想怎么样怎么样,独裁统治的确容易让人上瘾,让人疯狂,真是不错的。 虽然还远没有到独裁统治的局面,但是韦宝在现在这个局部,的确是主宰者一般的存在了。 一众反对韦宝的近三百名两班大臣,他们的四千护卫人员,在宝军近两千士兵面前,就像一对肥猪,只有待宰的份儿。 来两班大臣们带来大批护卫是来吓人,来保护他们的,可是既没有起到吓人的作用,更没有起到保护他们的作用。 具宏和李元翼见韦宝一步步的升级,似乎大有将在场的两班大臣一打尽的态势,知道这个时候,一份誓约已经不重要,都再也忍不住了。 “太傅大人,你要做什么?这么随意逮捕重臣,你是要造反了吗?你不要忘记了,汉城还有三万多王室大军,容不得你如此胡来!”李元翼大声喝道。 具宏也道‘太傅大人赶快停手!若再是如此,我们拼了性命,也要捍卫王室的尊严,捍卫朝鲜朝廷的尊严!’ “捍卫你妈!来人,全部抓了!违令者杀!”独裁的统治,就是有这么一点极大的好处,所有的权力都集中在一个人的手里,集中在一个人的嘴里,韦宝的话,对于所有天地会的人,所有天地会的人相关人员来,就是圣旨,不,比圣旨要厉害的多,就是天道! 韦宝似乎在此时此地,已经化身成了天道法则的制定者! 随着韦宝一声令下,场面顿时大乱! 具宏和近三百名反对韦宝的两班大臣自然不甘心就这样被抓,看样子,一场巨大的变乱已经无法避免。 他们都想不通,韦宝就凭着这么点人,怎么敢在汉城戒严了的情况下这样做? 朝鲜王室的军队可是有绝对的优势的,就三万多人,对不到两千的韦宝大军,光是人数优势就足够了。 韦宝也没有想那么多,就真的是一时之间气冲上头了!没有怎么想到自己个人安危。 总裁卫队的人,还有统计署总署的随行人员,立时与两班大臣们的家奴打斗在一起。 天地会都是军人,军人出手都是杀招,即便统计署的人有些是没有上过战场的,但是杀人训练可是没有少训练,下手并不输给军人。 在这种狭窄空间杀人,统计署的特工也比军人更有经验。 这真的是一片血海。 天启四年冬 【0596 来回折腾得到黄海道和京畿道】 谈不上杀的昏天暗地,但是一片血海是真的。 近三百两班大臣所带来的家奴护卫,几乎没有什么还手之力。 支持韦宝的老百姓们谈不上帮忙,呐喊助威,凑在边上打骂这些两班大臣的家奴也是有的。 虽然是一片血海,却很反常的并不是很血腥,甚至有点欢乐的场面,若是不看如狼似虎的宝军和统计署这一边,光靠朝鲜人那一边,倒是有点像是幼儿园的活动,幼儿园的打架。 所以,流血流的多,却并没有怎么死人,事态仍然处于能控制的范围。 “太傅大人,我想单独与你几句话,可以吗?”具宏大声问道。 韦宝其实也处于一种狂热的状态,此时是不冷静的,也不知道接下来要做什么,要怎么做,这么发展下去的结果,只剩下两败俱伤! 这不是韦宝想要的。 “可以!”韦宝见具宏找自己单独谈,便知道事情有转机了,这个李倧的亲舅舅,当权的西人党的头脑,似乎要拿出点干货,要向自己妥协了。 具宏获得允准,到了韦总裁身边,韦总裁走开几步,在府邸大门口找到一个附近没有人的地方与具宏话。 “太傅大人,你究竟想怎么样?要杀光我们这些两班大臣?还是干脆连殿下也一起杀了?你以为把人都杀光,你就能得到朝鲜了吗?”具宏开门见山道,这次没有了外交辞令。 “我没有打算这样做!是你们先来惹我的!”韦宝也不拐弯,“我要的不是整个朝鲜,而是对朝鲜的控制!只要你们承认我的控制权,我可以保住李倧,并且让李倧成为朝鲜名正言顺的王,也可以保住你们这些两班大臣中的主要重臣!让你们继续享受原有的荣华富贵!黄海道和京畿道,我来管理,其他的朝鲜六道,你们自行管理,并且,李倧可以继续安然的在汉城王宫,大家相安无事!” 具宏苦笑一下‘来去,太傅大人绕了这么大的弯子,还是要获得京畿道和黄海道啊?你原已经获得了,又何必将殿下请回汉城来呢?’ “我若是不将李倧请回汉城,我能得到太傅的名位吗?我能让李倧的王室军队和我宝军之间的战争停止吗?我们打的两败俱伤,最终便宜的,不还是建奴吗?”韦宝道“来事情可以温和发展,是你们自己要采用最激烈的方式,难道怪我?” 具宏叹口气,“事关重大,我没法答复太傅大人!另外,就算主上答应了太傅大人,太傅大人能相信我们的口头答应吗?” “不能!我从来不信口头承诺!”韦宝道“所以我你自己交出那份签署了反对我的近三百名两班大臣名字的誓约!另外,我要李倧下一道旨,将京畿道和黄海道的管理权交给天地会,永世不得更改!他和他后世的君主都不得更改!” “太傅大人,交出了京畿道和黄海道的赋税,我们朝鲜等于将过半的财政都交给了太傅大人,我们还叫朝鲜吗?你等于把我们的心给挖走了!”具宏道“太傅大人这是在逼我们以死抗争!建奴恐怕也没有这么狠!你觉得再这么打下去,就算你把在场的人都杀光了,你能打得过汉城城中的三万多王室大军吗?还有,若真的有一份密谋刺杀太傅大人的誓约存在,我又交给了太傅大人的话,不是等同于将我们这么多人的性命都交到了太傅大人手里?太傅大人可以想什么时候杀我们,就什么时候杀我们,你觉得这可以吗?交换都是对等的,太傅大人拿什么证明诚意?” “我可以签署一份密约!保证不再追究这次密谋杀我的事情!同时,我还可以签署一份密约,保证我和天地会,永世不干涉黄海道和京畿道之外的朝鲜六道事务。”韦宝道。 韦宝的确没有武力攻打朝鲜的打算,他相信,只要自己让黄海道和京畿道发展出自己想要的半封建半资主义制度,证明远远强于朝鲜的其他六道,届时,其他的六道都不必攻打,就会纷纷依附于黄海道和京畿道,老百姓不瞎,哪里的日子好过,人口就都会涌过来。 更何况自己是朝鲜的太傅,仍然属于朝鲜的朝廷,并不是敌对势力,抓住了朝鲜百姓的心,慢慢的也能抓住整个朝鲜官场,慢慢的能掌握整个朝鲜政局,这样的话,与武力夺取又有什么分别? 韦宝不在乎名分!没有想在名义上当朝鲜的王。 只要能驾驭整个朝鲜,名分上是不是朝鲜的王,对韦宝来有什么分别? 这不是国与国之间的纷争,像是后世的超级大国身边的国家,并不见得就听超级大国的,甚至会形成敌对,甚至敌对很多年,都是有的。 这属于一个地区内部的竞争,比如后世的华国,经过开放搞活经济之后,发达地区的人口几何倍数增加,穷地方平时都没人,都去发达地区打工去了,只有过年过节才回家。 发达地区要是放开户籍政策,穷地方的人口能被抽走九成九! 所以后世的发达地区户籍抓的紧,不是发达地区装不下,多造高楼,有多少人能装多少人,主要因为怕穷困地区没有人愿意继续待下去了。 韦宝打算采用的就是这种温和套路,慢慢的将整个朝鲜都抓在手里。 “我可以把太傅大人的意思转告给殿下,那这里现在怎么办?”具宏问道。 “你现在就要向我表明你自己的态度!这里我现在就可以制止他们再动手!但是50万两纹银,你们要拿出来!”韦宝道。 具宏一汗,“太傅大人,什么时候又变成五十万两纹银了啊?你抓了三个人,不是一个人十万两吗?” “洪霙和洪柱元父子是两个人啊,而且洪霙不止十万两吧?得算二十万两纹银才行。”韦宝笑道。 具宏差点没有晕倒,感情你是做生意来了啊?他知道与韦宝有理不清,沉吟着不知道现在该怎么办才好。 “具宏大人,赶快决定吧!这是双方达成和解的最后希望!各退一步!不要闹到最后两败俱伤!我是朝鲜的太傅,怎么都是自己人,建奴来了就不是这样的了,你接触过建奴的吧?建奴是我们大家共同的敌人!”韦宝催促道。 “太傅大人,京畿道和黄海道实在太大!这样吧,用平安道和咸镜道两道换取京畿道,怎么样?京畿道的仁川一带仍然归太傅大人管理,怎么样?”具宏讨价还价道。一边话,一边焦急的看着场中局势,害怕自己这边和韦宝再拖延一下,所有两班大臣的家奴恐怕都要被打被抓,搞不好,两班大臣们也要遭受池鱼之殃。 韦宝呵呵一笑“具宏大人,我是很有诚意的,这是我的底线,我就要京畿道和黄海道,汉城王宫仍然可以让李倧居住,并且,在京畿道和黄海道两地,我都不派军队,只在仁川驻军!你们不必担心再有纷争。而且,根据你的,平安道和咸镜道加起来,可比京畿道大的多吧?” “太傅大人啊,京畿道是都城所在地!你拿走了京畿道,朝鲜还是主上的朝鲜吗?还不成了你太傅大人的朝鲜了?你觉得这可能吗、主上不会答应的,朝鲜的老百姓也不会答应!”具宏严肃道。 韦宝笑道“又绕回去了,我不是拿走京畿道和黄海道,我是帮你们管理!衙门还是你们的衙门,汉城还是李倧的汉城,我只是让天地会帮忙打理,收取税金,仅此而已,是管理,不是夺取,你有认识上的偏差呀。” 具宏简直无语了,也不知道什么叫认识上的偏差,叹口气道“这件事太大,我只能先回宫禀明殿下。” “好吧!我可以现在就让他们停下来!等你问过李倧再!但是这里的人,都不准走!这要你对他们!”韦宝让步道。 具宏点了点头,一脸铁青。 韦宝遂对林文彪道“让人都停下!” 林文彪点头,大声喝道‘都住手!都住手!’ 林文彪的话是对打斗中的两帮人的,其实等于只是对天地会的人。 因为两帮人打架,其实就像是两个人在打架一样,等于是宝军大人打孩,大人住手了,被打的孩自然也停止反抗了。 场面一下子就被控制住了。 大家都看着韦宝,不知道是不是上面的人达成了什么协议了? “我和具宏大人已经好了!他回宫去禀明李倧,看看这事该怎么处置?至于你们这些在我府邸钱捣乱的人,暂时不能放走!还有,申景搷!李贵!你们两个人赶紧让家人各拿十万两纹银来交保证金,保证以后不再胡八道造谣生事,不再闹事!”韦宝朗声道“这些银子,我一分都不会要,等会你们刚才受伤的人,就可以到我这边来排队领银子!也包括两班大臣们的家奴!” 众人闻言,轰然叫好。 两班大臣们的家奴虽然被韦宝的人给打了,却听能领银子,一个个也顾不得满头满脸满身都是血,也纷纷叫好。 其实这些家奴,又何尝不是可怜的老百姓呢? 同样,那些支持韦宝的朝鲜老百姓,也不会因为韦宝要给银子给两班大臣的家奴而不高兴,因为并不是他们的银子,他们也知道那些家奴只是听差办事,吃人家的饭,就要帮人家打架。 他们都很佩服韦宝的胸怀。 这么一来,韦宝的人气更加高了。 整个汉城,以韦宝的总裁府为核心,人也越聚越多。 具宏不由的又是大汗,我什么时候和你好了啊?我可没有同意拿五十万两纹银啊!不过韦宝这么了,他也不好什么。 韦宝对具宏微微一笑,示意具宏话。 具宏只得对一众两班大臣们道“大家在这里稍等一会,我这就入宫禀明殿下!” 两班大臣们当中最多主意的是申景搷、洪霙和李贵,可惜现在这三个人都被韦宝给抓了。 剩下的人当中,为首的是李元翼,李元翼虽然是领议政,职衔最高,但他只是德高望重罢了,权势影响力并不大,李元翼是从南人党转投西人党的,并不是李倧的嫡系,和李倧的亲舅舅具宏,表舅申景搷,不是一个权势等级的。 李元翼无奈的点头答应一声。 一众来闹事的近三百名两班大臣们则唉声叹气。 韦宝对于这些人合谋杀他,其实并没有很反感,将心比心,换位思考,若他自己是朝鲜的达官贵人,忽然来了一个外来势力,还像他现在这么狂,自己也会联合别人谋害这个人的。 具宏走后,韦宝百无聊赖的四下看了一圈,在想着是在这里等着具宏回来呢,还是先进府里去等着。 申景搷、李贵、洪霙和洪柱元父子已经被押进总裁府关押了。 以韦宝的规矩,话已经出去了,他们家里面不拿出相对应的银子,是绝不会放人的。 “先回去歇息吧?等具宏回来,他们会来通报的。”吴雪霞看出了韦宝的犹豫,轻声道“总裁大人总要有些架子嘛,没必要在这里。不会出乱子了。” 韦宝对吴雪霞呵呵一笑,点头之后,往总裁府中走去。 “你,李倧会答应我的要求吗?我已经正式向李倧提出要黄海道和京畿道的控制权。”韦宝问吴雪霞,“他们答应还好办,我担心具宏回去与李倧商量的不如我们的意,他们会立刻发兵!” “那也没办法啊,反正我们在汉城的所有人马,现在已经聚集在总裁府外面了,已经做好了应敌准备了,该做的也都做了。如果李倧要打,咱们再派人去向仁川要救兵也不迟。总不成还没有开战,就派人向仁川要救兵吧?”吴雪霞道。 韦宝嗯了一声,继续往前走。 “现在估计李倧会不会答应,没啥用,等着吧。”吴雪霞嫣然一笑“我是觉得李倧一定会答应的,那个李倧,对于我们一向很容忍!汉城真的要打起来的话,我觉得他不敢,因为那样的话,整个朝鲜都会打起来,不但我们仁川的驻军会过来与王室大军重新开战,朝鲜各地的叛军也会重新起来,与朝鲜王室军队开战!我们天地会没来之前,朝鲜处于一个平衡的态势,我们来了之后,其实已经打破了这种平衡,李倧他们想要对付我们,至少得先稳住后院,得保证朝鲜没有反叛他的势力了。可是他刚刚推翻光海君李珲的统治,光海君李珲还有很多余党,怎么可能不反叛他?还有我们自己现在朝鲜各地也发展了不少人,大多为以前支持李适的人,李适现在已经是我们天地会的人,他们自然而然就成了我们的人。” 韦宝听吴雪霞这么一分析,不由大悦,愉快的一点头,快步进了总裁府。 不出韦宝和吴雪霞所料,从下午到晚上,两个多时辰过去,天色已经大暗的时候,传来了好消息,具宏亲自带着李倧的一份同意将京畿道和黄海道交由天地会代收税金的王旨带来了,并且,具宏还将那份天地会统计署总署行动总队的人绞尽脑汁想弄到而弄不到的誓约带来了! “太傅大人,殿下的痛苦,我不,你也应该能想象的到!多的话我就不了,这份誓约上面也有我的签名,我希望你以后不要再追究此事,我们已经拿出了最大的诚意!”具宏将王旨和誓约一起交给了韦宝的人。 林文彪的人取过来之后,交给了林文彪,林文彪又交给韦宝。 韦宝对林文彪道“你看一下!” 林文彪明白韦宝的意思,是看一下这两个东西是不是仿冒的,答应一声,拿下去了。 具宏有点不高兴“太傅大人!我们已经拿出了最大的诚意,你还不相信吗?现在是不是应该你履行践约?” 韦宝笑道“具宏大人,千万不要生气,我们这都是按照常规办事嘛,你要的两份密约,我现在就写给你!你怎么,我就怎么写,当着你的面写!可以吗?” 具宏听韦宝这么,脸色好了不少,点头道“多谢太傅大人了!其实誓约最重要的是订立的人身有诚信!否则再完美的誓约,也将沦为一张废纸。” “这话的很好!”韦宝点头道。 “太傅大人,我们的誓约都给你看了,是不是当面销毁比较好?你拿着这份誓约,以后还要继续威胁我们吗?”具宏道。 韦宝笑道“我不是也给了你们一份密约,保证以后不再提这事吗?但是这份誓约是不能销毁的,这样一来,我们双方都有把柄在对方手里!记住,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远的利益,只有彼此掌握更多的把柄,这才是最稳妥的,最稳固的关系。” “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远的利益。”具宏重复了一遍韦宝的话,很是欣赏“太傅大人这句话很精辟!我也觉得是这样。太傅大人弱冠之年就能有如此成就,玩弄朝鲜与股掌之间,佩服的很。” 韦宝听出具宏带气,笑道“具宏大人,好了,一切都谈妥了,还生气干什么呢?来日方长,我也没有时间在朝鲜久留,以后天地会还有很多事情需要仰仗具宏大人的地方!相处的久了,你就应该会知道,我这个人是最适合当朋友的,因为我对朋友坦诚,包容,胸怀坦荡!” 具宏冷然一笑,暗忖没有看出来。 韦宝笑了笑,对吴雪霞道“让人马上备两千两黄金送过来!我要为之前的无礼,向具宏大人赔礼道歉。” 具宏一惊,两千两黄金?韦宝好大的手笔啊! 越穷的地方,黄金就越值钱,在大明,黄金换算成白银,能翻个三十倍左右,在朝鲜则能达到差不多四十倍的样子,两千两黄金,差不多等于八万大明天银了啊! 更难得的是,黄金在这个时代极为贵重,有银子也不方便兑换,不是想兑换就能兑换到的! “不可不可,无功不受禄!太傅大人不必如此!”具宏急忙道。 “怎么?嫌少?”韦宝笑道“我拿走黄海道和京畿道,以后每年交给朝鲜朝廷的税金,绝对不会比过去少!我不是要占你们的便宜,是在帮你们!我是真心想融入朝鲜,不是来害人,更不是来杀人夺取地盘来的,这点,希望具宏大人明白,所以,我们是能成为好朋友的!” 具宏苦笑一下,实在搞不懂韦宝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了,“太傅大人,恕我直言,你既然有心交好,为什么不在我去与殿下商议之前将这笔金子送给我?” “那就不一样了!我可绝对不是打一巴掌然后给一颗甜枣吃,我是真心交具宏大人这个朋友。如果在你去与李倧商议之前,我把这笔金子给你了,那就是贿赂!现在我把这笔金子送给你,这是朋友相交!”韦宝道“我是买卖人出身,我生平最反感的是贿赂,更反感吃里扒外!我若是那样的手段对具宏大人的话,不但侮辱了具宏大人,也侮辱了我自己!” 具宏对于韦宝的这番话,心中给予了很高的评价,频频点头。 “具宏大人要是愿意的话,我还想请具宏大人到我天地会任职!我可以在朝鲜朝廷任职,朝鲜的高官何尝不能到我天地会任职呢?”韦宝诚心诚意道“若是具宏大人不嫌弃我们天地会,你的职位应当不在李适之下!” 具宏听韦宝这么,更加吃惊了,他来以为韦宝只是想尽办法从朝鲜获取利益,却没有想到韦宝居然邀请自己也加入他的天地会? 具宏是又吃惊又感到压力巨大,因为种种迹象显示,表明韦宝真的不单单是为了钱财,一个挥金如土大手笔的人,怎么会单单为了钱财?韦宝要图谋的,果然是整个朝鲜啊? 想通了此节,让具宏更加为难,到底要不要收韦宝这笔金子呢?太丰厚,这礼太重!收了,就等于他倒向了韦宝一边,不完全成为韦宝的人,反正也与韦宝有某种台面下的瓜葛了! 韦宝倒是并没有急着催促具宏,而是开始写密约。 等到韦宝的两份答应不再追究刺杀他的事情,保证不将手伸到黄海道和京畿道以外地区去的契约写好了的时候,满满的一箱,装着金条的箱子被人抬进来了。 韦宝对具宏笑道“具宏大人,你看一下,这样写可以吗?” 具宏的眼睛都差点被黄金闪瞎,他是权臣,又是李倧的舅舅,不是没有见过大世面的人,但是两千两黄金,还真不多见,更何况韦宝的黄金,似乎很是不同。特别的闪亮! 韦宝将两份密约交到了具宏的手里,然后笑道“我们天地会的黄金,都出自天地会的中央银行,是经过重新提炼的,含金量都在九成五以上!这个世界,除了我们天地会,别的地方都没有这种技术!所以,我们天地会的一两黄金,换成普通黄金,至少等于一两半!不光是黄金,白银也是,我们天地会的金币银币,都是重新提炼,重铸的,全部不含杂质。” 具宏点头,然后将目光放在了两份契约上,现在相信了韦宝,韦宝写的契约很详实,算是很有诚意了。 “太傅大人,这个金子,我不能收,天地会我也不能去,我要是在天地会挂职,对朝鲜的影响太大,官员们肯定要纷纷效法,到时候真的不知道是朝鲜朝廷的朝鲜,还是天地会的朝鲜了。”具宏道。 韦宝笑道“这笔金子,是我为之前的态度向具宏大人道歉,与你来不来天地会毫无瓜葛,我也不会为这点金子要你帮我办什么事情,具宏大人,你是不是误会了?” “太傅大人,你的意思我明白,可我还是不能收,这是我的底线才,很抱歉。”具宏低头道。 韦宝欣赏的看着具宏,具宏不光因为是李倧的亲舅舅才在朝鲜朝堂和西人党中有很大的势力,这个人的确有一些过人之处,就冲面对这么一大笔金子而不动心,就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了。 “收回。”韦宝很果断的对吴雪霞道。 吴雪霞来以为韦宝还会坚持再劝具宏一番的呢,却没有想到韦宝居然不劝了。 韦宝送礼就是这个套路,想要的人,你不给他,他也会明里暗里的要,不想要的人,就没有必要硬塞了,因为人家怕收了你一点点东西,过后要还的更多,而且还很有可能还不出来。 具宏也以为韦宝会再劝,稍稍有点失望之余,松了口气,“太傅大人不会生气吧?” “不会,这有什么好生气的?”韦宝笑道“只能具宏大人还不够了解我,对我太过防备。” 具宏被韦宝中心事,却并没有脸红,到了五六十岁,在这个年代,已经绝对是进入了老年。 天启四年冬 【0597 韦宝给两班大臣们一点面子】 以具宏的年纪和高官的身份,李倧亲舅舅的身份,这点城府自然是有的。 “具宏大人,现在是时候翻开朝鲜新的一篇了!以后的朝鲜,将更加稳固!财政状况也将好转!”韦宝笑道“咱们去安抚一下我府外的人吧?” 具宏目光深邃的看了一眼韦宝,什么也没有,点头。 他依然是啥表情也没有的僵尸脸。 原来韦宝觉得朝鲜君臣这种僵尸脸很搞笑,似乎他们除了焦急,就只剩下僵尸脸,但是看多了之后,韦宝也习惯了,觉得这样也挺好,这是人家的民族性格。 虽然具宏没有收韦宝的金子,但是两个人的关系稍微近了一些,这也如同韦宝与朝鲜人的关系。 韦宝与具宏的边走边聊,少了许多敌意,出了韦宝的府邸。 韦宝的府邸外面是一片开阔地,这里有韦宝的卫兵,有天地会统计署总署的特工,有近三百名反对韦宝的朝鲜两班大臣,和他们的家奴,还有越聚越多的老百姓,这些老百姓绝大部分是支持韦宝的朝鲜老百姓。 总数已经近万人了,将韦宝府邸周边的街道都聚集的满满当当。 众人看着韦宝与具宏一道出来,两个人的关系似乎融洽,其实也都松口气,不管是谁,其实都不希望上层争斗。 尤其是最底层的老百姓,他们只希望有一份稳定的生活,有口饭吃,就是如此简单,至于是谁管理他们,其实是不大看重的。 之所以有这么多朝鲜老百姓支持韦宝,无非是天地会在朝鲜王室不在汉城的这段日子中,对京畿道和黄海道进行了卓有成效的改革,将收走的大地主的财富和田产,分了很多给最底层的老百姓和中地主,并且免除了农田的沉重赋税,仅此而已。 硬要他们对天地会和韦总裁有什么天生的好感,肯定是不通的,不少人虽然觉得天地会和韦总裁不错,内心却还是忠于王室,毕竟他们从出生开始,接受的教育中就有忠君爱国这一条,这一条不必进学堂,进私塾,也会接触到。这就是封建社会的正统统治,不管哪个地方,都是从高往低,一层一层的管制下来的。 “太傅大人,若是没事了,就让大家都散了吧?折腾了这么久,大家都累了。”具宏对韦宝道。 韦宝点头,然后朗声对众人道“大家可以散了,走之前,可以凭着身上的伤势领银子!不需要医治的,领二两纹银,需要医治的,一律由我这里出郎中给大家免费医治,医治期间,免费吃饭!不管需要治疗多久,都由我出资!伤愈后,领一两纹银!” 众人闻言,立时议论纷纷,连一帮两班大臣也都议论纷纷。 来大家都以为韦宝会直接发银子,却没有想到韦宝连发个银子,都能有这么多名堂。 不过,所有人都很佩服。 不治疗,就能直接领二两纹银走人,治疗之后,只能拿一两纹银,但是伤重的人必须得到治疗,这真的很合理。 就这么一个细节,也体现了韦宝的不同,处处都很细腻,很合理。 “太傅大人,刚才你我们也可以领银子,是真的吗?”一名伤重的两班大臣家的家奴忍不住问道。 韦宝点头“不错,你们也是朝鲜老百姓,是老百姓就是我的朋友!都可以领银子,可以接受免费治疗!” 几千名两班大臣家的家奴虽然被韦宝的人打了,心里有气,却还是忍不住纷纷称谢。 这让一众反对韦宝的两班大臣也都面红耳赤的不好意思,他们对下人,可没有韦宝这么好。 韦宝就这一招,就让朝鲜的官场以及官场的连带势力都归了心。 “太傅大人,那我们走了。”具宏见韦宝都安排好了,遂道。 “不能走!”韦宝立刻道。 两班大臣们和具宏一惊,不知道韦宝又要干什么。 “你们都得留下来吃饭!”韦宝笑道“这么多人请不过来,主要没有这么大的地方,但是诸位大人既然到了我这里,这一下午又立的,现在肯定累了,怎么样也得尝一尝我这里的酒菜。” 具宏和两班大臣们这才知道韦宝是要请客,稍微松了口气,不过,韦宝的酒菜可没有人敢吃,申景搷、李贵、洪霙和洪柱元父子,他们四人现在还被关押在韦宝府中呢,就是刚才的事情,这个饭谁敢吃?别吃着吃着,自己也进去了。 “多谢太傅大人的好意了,我们都累了,想早些回去休息。”具宏道。 “可是你们回去也要吃饭啊,你们要是不肯留在这里吃饭,我只能让人挨家挨户给你们送去。”韦宝朗声道“大家若是不想看见我韦宝,你们吃饭的时候,我不在场就是了,大家只管安心用饭,用酒。” 众两班大臣听韦宝这么,都觉得不太好推辞,都能感受到韦宝的诚意。 韦宝见众人的态度有所扭转,热情道“你们要刺杀我,我都不与你们计较了,大家从此往后,言归于好,你们还反而不给我面子吗?” 众人一怔,真想不到韦宝居然会出这种话来,他们见具宏与韦宝的态度,又见韦宝同意大家都走,就知道上层肯定已经达成了和解协议,却没有想到韦宝仍然这么不留情面的话,又紧张了,不知道韦宝是什么意思。 韦宝微微一笑道“大家别紧张,有的的过节,就好像鼓起了一个脓包,必须把脓包挑破,让脓流掉,才能尽快结疤,才能好转。好了,好了,来人,大排宴席,我今日要与这些大人们好好喝上一杯酒。再将未到场的两班大臣都请来!也让人去宫中带个话,看看李倧愿不愿意来。” 王秋雅答应一声,急忙吩咐人下去办事。 两班大臣们听韦宝一口一个李倧,起初还很不顺耳,现在也无所谓了。 就冲韦宝这个称呼李倧的大名的方式,就将韦宝自己与李倧摆在了同一水平线,甚至还要凌驾于李倧之上。 还有,韦宝今天捉拿申景搷、李贵、洪霙和洪柱元父子,他们四人,也不完全是为了抖威风,给这些反对他的两班大臣以下马威,还有一个重要作用是要让这些官员们知道,他的权势已经高于李倧,他都可以直接逮捕高官了!不是与朝鲜的王一样了吗? 太傅再大,也只是虚职,可没有直接逮捕高官的权力。 就算是李倧自己要逮捕高官,也得先找两班重臣商议,大家达成一致之后才能动手,也不能抓谁就抓谁。 朝鲜的两班大臣总共有近五百人。 其中反对韦宝的有近三百人,都在这里了。 还有近二百人中立的,或者已经心向韦宝和天地会的两班大臣,他们并没有到场,韦宝现在就是派人去请这些人的。 韦宝的总裁府不比朝鲜王宫,是光海君李珲时代最大的权臣的宅邸,来一直是空置着的,因为李倧上台的时间还很短,很多光海君李珲时代遗留下来的财富和产业还没有来得及处理。 但是上一阶段李倧和两班大臣们,王公贵戚们逃离汉城,这给了韦宝和天地会机会,天地会已经将所有的这类产业和财富都收入囊中了。 所以,韦宝的府邸的正厅,再加上庭院,容纳五六百人毫无压力,甚至一次性宴请一两千人都能办到。 现在虽然还是正月隆冬季节,夜晚偶尔还会飘大雪,不过,韦宝府邸的正厅,以及大院子中的走廊,摆卖了炭盆,倒并不寒冷。 酒宴起来的时候,正好下起了大雪,反而增添了些许浪漫。 以赵贵人的爹朝鲜的京畿道训练大将赵将军为首的中立派,或者已经倾向于韦宝的两班大臣到来,也代表了所有在汉城的,也可以所有朝鲜的主要官员,都到齐了,齐聚于韦总裁府中。 “太傅大人,殿下身体抱恙,无法应邀赴宴,特赐予金狮子镇纸一对,并望太傅与大家玩的开心。”宫中来了一位内官传达李倧的话。 韦宝就知道李倧八成不会来,真的果然不肯来。 “有劳公公了。”韦宝礼貌的起身,并对吴雪霞道“给公公谢仪。” 吴雪霞点头,然后示意王秋雅,王秋雅又示意一名美女秘书,给了那传信的内官太监五十两纹银作为谢仪。 内官太监见韦宝出手这么大方,感激之后,走了。 “没事没事,咱们喝。”韦宝看了看一对金灿灿的金狮子镇纸之后,暗忖大概有三四十两重,李倧这回出手算大方了。 近五百名朝鲜的两班大臣一起起身来向坐在主座的韦宝敬酒“敬太傅大人。” 韦宝呵呵一笑,起身来,看着整整齐齐的近五百朝鲜的两班大臣,颇有点君临天下的气势“也敬大家!干杯!” 韦宝罢,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近五百朝鲜的两班大臣也都干了杯中酒。 韦宝满意的看着大家,知道不会这么简单,那些反对他的大臣从此以后就不反对他了,就像已经心向自己的大臣,也不会随便就变成反对自己的大臣。 也许,世界上最难改变的就是人心吧。 但是从现在开始,至少在表面上,他与朝鲜王朝的关系更加融洽了,以后轻易不会再起争端,这就是韦宝所需要的。 “太傅大人,我家只拿的出66800两纹银,再真的拿不出来了。”这个时候李贵的儿子过来对韦宝道。 李贵的儿子也是两班大臣,他是在具宏的陪同下过来的。 具宏道“太傅大人,就宽容一下李贵大人家吧?的确是拿不出来了,要是天地会不没收他们家的地产,还是拿得出来的,现在他们真的是已经倾尽所有。” 韦宝也不知道该什么好,正在想着措辞。 这时候申景搷的儿子也过来了,也道“太傅大人,我替我父亲向您道歉,我家也只拿的出来3200两纹银,我家虽然是王亲,却的确拿不出那么多,现在已经把家底都翻出来了。” 具宏也道‘不错,太傅大人,申景搷大人家,也请通融一下吧?就卖我一个薄面,请太傅大人通融。’ 其他在场的两班大臣们,也纷纷帮着求情。 今天到场的两班大臣,几乎是两班大臣的全数了,只有一两个人是因为 韦宝顿了顿,然后道“来申景搷大人和李贵大人家,好是罚10万两纹银,依着我的脾气,是一分银子也不准少的,但是既然具宏大人和诸位大人都帮着话了,这个面子还是要给的!0000两纹银吧!你们两家每家赔付0000两纹银,然后申景搷大人和李贵大人出来当众对我道个歉,就算了!这是我第一次让步!” 就算是0000两纹银,也是今天多出来的,但是当李贵和申景搷的儿子听韦宝一下子给减去了10000两纹银,居然像是捡到了10000两纹银一般的高兴,连声道谢。 具宏来还想帮申景搷和李贵争取再减免一些,但是韦宝始终不肯松口了。 具宏只能动员其他的两班大臣们多多少少帮衬一点李贵家和申景搷家。 最后,一众反对韦宝的近三百名两班大臣们还算团结,你捐助500两纹银,他捐助300两纹银这样的,帮李贵和申景搷凑齐了赎金。 不知道应该叫赎金,还是应该叫保释金,反正叫赎金的话,有点不妥,弄的韦宝像是土匪一样。 李贵的儿子和申景搷的儿子将凑齐的赎金交给韦宝的人。 韦宝看都没有看一眼堆成山的银子,轻描淡写道“他们还必须当众向我的人道歉!在我的府邸外面耀武扬威,不知道他们仗了谁的势!” 具宏赶忙对两个人道“你们赶紧去劝一劝你们的父亲,赶紧出来对太傅大人道歉,再不可莽撞了。” 申景搷的儿子和李贵的儿子急忙点头是,两个人的年纪都比韦宝大很多的,但是在韦宝面前,他们两个人倒像是年纪很一样,完全手足无措的样子。 然后申景搷的儿子和李贵的儿子就随着韦宝的人去接他们的父亲去了。 申景搷和李贵出来的时候,贞明公主正好到了。 若不是家人回去报信洪霙和洪柱元都被太傅府给抓了,贞明公主是不会来的。 贞明公主色誘韦总裁失败,真的再也没有勇气见韦宝了。 不知道到底因为什么原因,反正贞明公主觉得很失落,她感觉,韦宝似乎对于赵贵人的兴趣,比对她还大。 要知道,赵贵人可是已经嫁为人妇了的人,她虽然名义上也已经嫁过人,但到底来,还是一个姑娘,也比赵贵人的年纪,贞明公主自问也比赵贵人漂亮,实在是很有挫败感。 更因为之前疯传韦宝喜欢她,这让贞明公主心里还有点高傲呢,却没有想到,完全不是这样的。 贞明公主求见成功之后,进入了总裁府的大厅,“太傅大人请谅解我父亲大人和我丈夫吧?据我所知,他们并没有当面顶撞太傅大人,而且,我们家也根不可能拿出30万两纹银!我父亲和我丈夫都是为官清廉的人,家里平时就很拮据,府中的下人连十个人都不到。绝不可能付的出30万两纹银。” 韦宝等贞明公主完,并没有回答她的话,而是对李贵和申景搷道“你们有什么要的,可以当着众人的面了。” 李贵和申景搷,一个是李倧的铁杆心腹,在李倧反正,推翻光海君李珲的事件当中发挥了顶梁柱的作用。 一个是李倧的表舅,铁杆的南人党大臣。 两个人都是李倧的亲近之人,所以也是最能看明白韦宝对于朝鲜朝廷的危害,誓死反对韦宝的人。 但是现在的他们,在被韦宝的人关押了一个下午之后,已经失去了不少锐气。 更因为刚才两个人的儿子已经劝了半天,家里都是翻箱倒柜的,才交齐了‘赎金’。 所以,现在李贵和申景搷两个人都已经完全看不到刚才在总裁府外面的嚣张跋扈,公然领着人与韦宝作对的样子。 话虽如此,但两个人终究很难抹开面子,刚才两个人在韦宝的总裁府外面那样嚣张,现在却要当众向韦宝道歉,这个弯儿,实在是转的太大。 贞明公主见韦宝没有答自己的话,也只能默不吭声的在一旁等会。 反正贞明公主是不信一向铁血高傲的申景搷和李贵两个人会当着这么多的面,向韦宝道歉,向韦宝服软。 若是申景搷和李贵的态度都变了的话,那以后整个朝鲜的官场,都得向韦宝低头。 不光是贞明公主和韦宝,还有林文彪、吴雪霞和王秋雅等人,也包括在场所有的,近五百名的两班大臣们,不管是反对韦宝的两班大臣,还是保持中立的两班大臣,还是已经心向韦宝和天地会的两班大臣们,大家都瞪大了眼睛盯着李贵和申景搷,要看他们怎么? 李贵和申景搷二人的脸憋得通红,不知道现在该些什么。 &amp;#&amp;#&amp;#&amp;#&amp;#&amp;#&amp;#&amp;#&amp;#&amp;#&amp;#&amp;#&amp;#&amp;#&amp;#&amp;#&amp;#&amp;#&amp;#&amp;#&amp;#&amp;#&amp;#&amp;#&amp;#&amp;#&amp;# 天启四年冬 【0598 好卑鄙的韦宝】 李贵和申景搷都示意对方先,这种时刻,真的是一种煎熬。 两个人身为朝鲜重臣,一开始又那么激烈的和韦宝对抗,现在当着众人的面,真的很难张开这个口的。 不管是当着自己阵营的反对韦宝的两班大臣,还是当着中立的,向着韦宝的两班大臣,都张不开这种口。 李贵和申景搷身边的贞明公主也是极度煎熬当中,她甚至有点感谢李贵和申景搷这个时候来,要不然,现在大家都在看她。 贞明公主不知道韦宝会不会答应自己的请求,如果韦宝不肯释放公公和丈夫的话,自己只有死在这里! 李贵和申景搷不话,韦宝也并不催促,与具宏等人互相敬酒。 具宏则一边饮酒,一边用眼神示意李贵和申景搷二人不要再惹怒韦宝,不要‘冥顽不灵’了。 李贵咬了咬牙,率先开口“太傅大人,请原谅我吧!我不该在太傅大人府邸前出言莽撞。” 韦宝微微一笑,当即道“李贵大人言重了,我也是一时在气头上,都是男人嘛,有火气都是正常的。” 李贵暗忖,的这么好,我儿子付出的0000两纹银能拿回来吗?我这一个下午,一下子欠了一屁股账! 不过,李贵既然已经道歉,表面是再不敢顶撞韦宝了,讪讪一笑,点头称是。 李贵先开口了,申景搷虽然脾气更倔强,也能开口了,“太傅大人,刚才是我的不是!” 韦宝见申景搷依然冷着脸,依然有点盛气凌人,微微不高兴,却还是点头道“好!过去的就让他过去吧!以后都不要再提起此事了。” “既然这样,我也道歉了,太傅大人是不是可以将我和李贵大人的0000两纹银还给我们了吧?就算要付给那些被打的人汤药费,也顶多两三万两纹银,而不用180000两纹银这么多吧?而且太傅大人至今还扣押了洪霙大人和洪柱元没有放出来。洪霙大人在朝鲜清廉之名广播,他家是决计拿不出这么多银子的。” 众人闻言,都倒吸一口冷气,没有想到申景搷居然还敢在大庭广众之下问韦宝要银子! 全场鸦雀无声,落针可闻,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韦宝的脸上。 韦宝还没有话,这回贞明公主倒是先开口了“太傅大人,王舅的不错,我夫君家世代清廉,平日一点薪俸仅仅够家用,别30万两纹银,就是3000两纹银,我家都拿不出来,就是卖了宅子,也顶多凑个两三万两纹银!请太傅大人宽容了我夫君和我父亲大人吧。如果太傅大人不解气,我可以下跪向太傅大人道歉!” 在场的两班大臣,不管是反对韦宝的,还是心向韦宝的两班大臣,还是中立立场的两班大臣闻言,都觉得公主挺可怜的,也都知道洪霙确实是清廉的大臣,知道洪家的情况,一起起身来为洪霙父子求情。 “太傅大人,请退回我们的银子吧!我们都已经道歉了!谁都知道太傅大人富可敌国,更何况你前阵子夺走了我们这些人的财产和田产地产房产,这些财富不可计数,也不差了这几万两银子吧?”申景搷进一步逼迫韦宝道。 韦宝没有想到事情在他稳操胜券之后,居然又起了变化! 而且这个变化,比他之前所承受的任何一次变化都厉害。 甚至比找不到那份誓约的压力都要大的多。 因为韦宝来就没有准备能找到那种东西,有特工并不是万能的,这点韦宝很清楚,这是真实的世界,不是拍电视剧,不是写。 吴雪霞见韦宝始终没有出声,一帮两班大臣们有乱哄哄的恳求,大有愈演愈烈,声音越来越大的趋势。 吴雪霞很着急,轻声的叫了韦宝一声“怎么了?” “没,没有什么。”韦宝并没有出神,只是脑中在飞速运转,思考着怎么回复他们而已。 在韦宝看来,回复无外乎三种,拒绝,接受,半拒绝半接受。 韦宝现在在想着用哪一种而已。 想想看,哪一种的得与失更多,性价比更高。 在韦宝看来,他直接拒绝也没有什么,毕竟已经让步过了一次!已经给过面子了!但那回让大部分两班大臣对自己更加仇恨!尤其是这个洪霙父子看样子声望很高,的确是清廉出名了的人,自己把这样的人往死里整,的确有点不好。 接受也是不可能的,不要银子,经济上不划算,这是其一,而且就算全盘接受,一点银子都不要,这些两班大臣也绝对不会念着自己的好,反而会觉得自己是一个出尔反尔,很容易改变心意,立场不坚定的人。 “你们的银子不能退!因为你们确实犯错了!”韦宝很果断的对李贵和申景搷道。 两班大臣们中的大多数人都没有听清楚韦宝了什么,因为众人都在话。只有前排的靠着韦宝的人听见了。 但是李贵和申景搷却是听清楚了的,因为他们离韦宝也很近。 等到所有人都静下来的时候,正好听见申景搷在问“那洪霙大人呢?他今日也没有什么吧?而且洪霙大人家世代清廉,的确没有银子,唯一的房产也是大妃在公主出嫁的时候赠送的,他们家的老房子,还赶不上汉城做买卖的人。” 一众两班大臣纷纷点头称是,很是齐心,因为听见韦宝已经拒绝了李贵和申景搷,所以更加盼望韦宝能免了对洪霙父子的惩罚,否则,他们会感到他们一起被韦宝给无视了,这是很大的羞辱。 韦宝道“我为什么罚洪霙和洪柱元,相信你们都很清楚!清楚他们父子在这次谋划刺杀我的事件当中所起到的作用!来这事情,我已经与李倧和具宏大人达成了和解,往事不必再提的了!可你们非要揭开!我就问一声,你们谁会对死敌如此宽容?人家要你的命,然后你转眼放过?我还不要洪霙和洪柱元的命,只是让他们拿出30万两而已,我做的难度不够宽容吗?” 众两班大臣听韦宝这么,没有人再劝了,的确,韦宝的很有道理,这是生死大仇啊! 洪霙和洪柱元父子在这次密谋刺杀韦宝的事件当中,的确起到了很大的作用,洪霙是决策层,领头的人之一,洪柱元更是始作俑者之一,连派出贞明公主去勾引韦宝这种事情都做的出来,还不算重罪吗? 贞明公主一下子跪了下来“太傅大人!若是能放过我夫君和我父亲,我愿意以死谢罪!这总成了吧?” “千万别这么!”韦宝当即答道,答的很果断“你要是这么,不知道实情的老百姓还以为我怎么坏,怎么逼迫你们了呢!我这个人喜欢凡事算的清清楚楚的!你这么死了,我不但什么好处也没有,反而弄的不是人,你你死了,对我有什么用处?你的死,能值得到什么?不但没有用处,反而有大大的坏处啊。” 众两班大臣闻言大汗,真没有想到英俊潇洒绝伦,气质高贵不凡的太傅大人韦公子,居然像是市井商人一样算账,居然还很有道理,这两点合在了韦宝韦太傅身上,真的一点不违和的样子。 贞明公主抹着眼泪道“那太傅大人要怎么样?” “三点!做不到任何一点,我不会善罢甘休!”韦宝当即伸出三根手指头道“我的有没有道理,请诸位大人一起分辨,好不好?” “太傅大人请。”众多两班大臣齐声道。 韦宝却没有,而是看着贞明公主。 贞明公主跪在地上抹眼泪,意识到韦宝在看自己,哽咽道“太傅大人请讲吧。” “好,既然你们都让我,那我就一吧。”韦宝正色道“第一!洪霙和洪柱元父子也必须当面向我认错请罪!第二,洪霙和洪柱元父子从此不得为官,我不针对洪家的亲朋好友,不针对任何人,只他们父子,你们觉得呢?” 诸位两班大臣一起点头,都觉得这两条很应该。 而且,韦宝若仅仅是这样惩罚洪霙和洪柱元父子,已经很轻微了。 因为即便不再为官,洪霙已经是致仕的人,身就没有了在朝的位置。 而且洪霙以后有重大政务,并不影响他发言,他是有威望的老臣,是不是官员都不影响话,韦宝并没有发配洪霙和洪柱元父子,已经很仁慈了。 尤其是洪柱元,洪柱元现在腿脚行动不便,一看就是身体虚弱的人,也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才华,混一辈子的官场,估计也到不了高位,尤其已经得最了韦宝,以韦宝目前在朝鲜的势力,只要韦宝的势力影响在,洪柱元就永远不可能当高官,既然如此的话,做不做官,实在是分别不大的。 “那么,第三条呢?”具宏忍不住催问道。 韦宝道“第三条嘛,那就是贞明公主以后不得再回洪家,留在我身边!我不会娶她,但她得一生一世跟随我!若有半点不忠,我会有严厉的报复手段!” 众人闻言大惊,包括林文彪、吴雪霞和王秋雅这些韦宝这一方的人。 好卑鄙。 这是所有人心中同时冒出来的三个字。 甚至连韦宝人都觉得自己好卑鄙的样子,居然能出这种话。 在场的人各怀心事的看着丰满动人的贞明公主,贞明公主的绝色姿容,高贵的身份,这些都是男人们梦寐以求的,想到贞明公主被韦宝压在身下的场景,谁不興奋、谁不羡慕? 吴雪霞则气的个不行了,只是碍于当着众人,不敢扫韦宝的面子,眼眸中已经蒙上了一层雾气,眼泪已经开始汇聚了。 吴雪霞倒不是很妒忌贞明公主,她不觉得贞明公主有可以与赵金凤相提并论的事,只是韦宝当着这么多人这样与一个女人調情,吴雪霞有点气不过。 若是她不在韦宝身边,只是听闻此事,还不觉得有什么,但是现在她长期在韦宝身边,已经自己将自己以女主人的身份自居了啊,才觉得气不过,没有面子。 “我不会同意的,这是坏我的名节,也是坏了王室的名节,更会使得整个朝鲜老百姓的蒙羞。”贞明公主一个字一个字道。 不少大臣也一起点头,都觉得万不可答应,只是谁也不敢出口。 韦宝早有预料贞明公主不答应,听贞明公主这么,又见两班大臣当中不少人不赞同,心里倒是很高兴,越发觉得自己开出的条件很不错了。 韦宝最怕的就是做吃亏的买卖。 “这是我的条件,当然,你完全可以不用答应,给三十万两纹银就可以!答应了,一分银子不用出,不答应,就是三十万两纹银,我这个人最公平了,从来不勉强人。”韦宝微微一笑道“虽然你是公主,但是你嫁过人了,价钱肯定要打折。还有,你来就是来勾引我的,只是我没上勾引,是不是?否则你早就是跟我睡过觉的女人了吧?你有什么吃亏的?” 噗! 虽然韦宝的都是实情,但是两班大臣们谁都不会想到,韦宝居然的这么赤果果的,的这么直接! 尤其是具宏和申景搷等人,还多次撺掇贞明公主在勾引韦宝的过程中与韦宝真的睡。 贞明公主人也是一样,虽然没有明着答应,但是贞明公主既然答应了洪柱元去勾引韦宝,也是做好了被韦宝睡的打算了的。 只是,这些都是台面下的事情,这能公然放到台面上吗? 而且,这个时代礼教大防,别这种不是很正当的男女关系,就是明媒正娶,也不好的这么随意的吧? 韦宝自己给自己的,可不止好卑鄙这一个形容词。 粗鲁,粗俗,卑鄙,无耻,下流,哈哈哈,韦宝全安在了自己头上,感觉好爽。 尤其看着这种超级白富美被自己羞辱,那种滋味,对于一个鵰丝身份起家的人来,妙妙妙的感觉,无法用语言形容。 韦宝见贞明公主沉吟着不话,非常得意,对一众两班大臣们道“刚才你们不是帮李贵大人和申景搷大人凑了银子的吗?若是你们觉得不妥,也可以帮贞明公主凑银子啊,刚才你们为洪霙父子求情的时候,不是都很坚决,都很激动的吗?来吧,用实际行动表达你们的心意吧!他们家是清廉的,有威望的家庭!你们应该更大方才是啊。” 然而,现场再次鸦雀无声,谁也不肯话。 韦宝笑道“你们凑钱给李贵大人和申景搷大人,是为什么?我可以帮你们回答,因为你们知道他们两个大人能还的出来,不怕出的银子打水漂!而你们知道洪家肯定还不出来,所以,口头支持可以!出个几十两,甚至几百两银子,就当是丢了也好,就当是用了也罢!你们都不会太在意!但是洪霙父子要拿出来的是30万两纹银!你们即便能凑个几万两银子出来,也是杯水车薪,还差得远!所以,你们现在都不吭声了,我的不错吧?” 具宏眉头一挑,来想什么来着,还是忍了回去。 韦宝笑眯眯的看着具宏道“具宏大人,我知道你想什么,你想,事关王室尊严,要先去请示李倧或者王大妃,是不是?我没有问题,你们现在就可以派人去请示去,不过,朝鲜王宫能不能拿的出这么大的一笔银子是个问题,就算能拿得出来,舍不舍得为一个已经出嫁了的公主拿出来,这才是更大的问题,是不是?若是李倧和王大妃不肯拿这笔银子,你们贸然去禀告,恐怕是将了王室的军,会让李倧和王大妃很为难的,我没有错吧?” 具宏叹口气,暗忖韦宝真的是一个人精,自己想的每件事,似乎韦宝都能猜的明明白白的! 的确,王室没有银子!若是有银子,不会出现四处叛乱无法收拾的局面了! 来推翻光海君李珲的统治就花费了大量金钱,战争是最耗费银子的,又出现四处叛乱,又出现李适的大规模叛乱,朝鲜各地还在闹饥荒,王室别三十万两纹银,就是一万两纹银,恐怕都拿不出来! 朝鲜王室与大明皇室真的有异曲同工之妙,很多地方都极其相似! 有钱的是大地主阶级,而并不是王室!否则就国泰民安了。 韦宝正是抓住了这一点,多次获得成功,并且以后还会长期用到这一点。 一招鲜,吃遍天。 “我不会答应你的!我相信我……”贞明公主来想讲我夫君也不会答应,但是想到洪柱元为了逼自己去勾引韦宝,从而能够找机会刺杀韦宝,洪柱元会答应吗?现在贞明公主真的不好了。 所以贞明公主硬生生的忍住没有我夫君三个字,而是改口道“我相信我父亲也不会答应的。” 贞明公主的亲生父亲是朝鲜上一代君主,已经死了,她现在口中的父亲,自然指的是她的公公洪霙,她相信洪霙宁死也不会答应这种要求的。 &amp;#&amp;#&amp;#&amp;#&amp;#&amp;#&amp;#&amp;#&amp;#&amp;#&amp;#&amp;#&amp;#&amp;#&amp;#&amp;#&amp;#&amp;#&amp;#&amp;#&amp;#&amp;#&amp;#&amp;#&amp;#&amp;#&amp;# 天启四年冬 【0599 洪霙会道歉吗】 韦宝像是看破了贞明公主的心思,笑问道“若是洪霙能答应,你答应吗?” 贞明公主粉脸一红,雪白的俏脸挂着泪珠儿,这样的美人,这样的梨花带雨模样,最是拿男人,韦宝也不例外。收藏 贞明公主没有话,丰满动人的酥胸极具起伏着,似乎能感受到韦宝的目光,似乎已经形成了一双有力的大手,将她浑身上下扒个精光了一般。 贞明公主只觉得自己的心房都要剧烈的震荡的炸裂了一般。 砰砰狂响不止。 贞明公主还没有与洪柱元圆房,然后洪柱元就被韦太傅给打成了废人,碍于礼教大防,他们平时在一起也都是彬彬有礼,相敬如宾的。 哪里会向韦宝这样有侵略性,每个眼神,每句话,都直往她心窝中揷。 其实贞明公主与韦宝之间的接触,尤其是语言交流,已经差不多超过了与洪柱元话的数量了。 韦宝遂对在场众人道“贞明公主答应了!哪位大人与洪家关系好的话,麻烦去告诉洪霙一声吧?关押在我这里的滋味可不好受,我怕是再过两天,你们想告诉他们,他们也未必能听到了。” 韦宝没有虚言恫吓,天地会统计署可不是什么善茬,他们又很清楚洪霙和洪柱元父子在这次刺杀韦总裁的密谋行动中所起到的作用,所以,真的在他这里多关几天的话,韦宝真的连自己都不敢保证洪霙洪柱元父子,是死是活。 贞明公主又气又急,暗忖我什么时候答应了?但是韦宝当着众人的面这么出来,她忽然有种有口难言,喉头堵着东西,开不了口的感觉。 所有在场者的目光,齐刷刷的投向了贞明公主,公主殿下答应了?两班大臣们如是想着,觉得不可思议,但是公主殿下现在不话,显然是真的已经答应了,这让他们都觉得很羞耻。 吴雪霞和王秋雅等韦宝身边的人,虽然与这个贞明公主没有怎么过接触过,但是贞明公主之前自尽的事情,她们是知晓的,暗忖贞明公主怎么样来,也是一个三贞九烈的女子吧? 可现在这是? 太不要脸了! 吴雪霞和王秋雅心中同时泛起了这样的骂声。 来美女心向韦宝,她们并不会如何生气的,因为以韦宝的才华,人品,相貌,与韦宝接触过的美女爱上韦宝,她们都会觉得是很正常的事情。 可这个贞明公主,向前表现的那么三贞九烈,那么的贞洁,这才没有怎么样啊?也没有与韦宝怎么接触过啊?这么容易,这么快就扭转了心意?这让两个女人想不通,所以尤为生气。 “我去对洪霙大人吧!”具宏见没有人开口,只能自己起来。 具宏起身之后,李贵,申景搷,李元翼等重臣,他们都与洪霙有过多多少少的接触,也都觉得自己能得上话,都请缨去劝洪霙。 韦宝对于到底是具宏一个人去劝洪霙,还是这么多人一起去劝洪霙是无所谓的。 就目前的情况来看,韦宝已经很满意了,他拒绝了李贵和申景搷想要回银子的请求,有18万两纹银已经足够。 不到一万人受伤,的确如同申景搷的,他顶多只需要付出两三万两纹银,绝大部分受了伤的人都会选择拿二两银子直接走人,而不是留下来继续医治,医治好了之后,拿一两银子走人,除非是真的重伤,不得不接受医治的人。 韦宝明白穷人的心思,但凡能忍住,他们都很能忍受各种痛楚,各种不幸,只为了能多拿到一点点钱,所有的穷人,对钱,都有极度的追求,却舍不得用钱,舍不得花钱,钱在手里,总是不够用,总是反反复复的折腾,怎么努力却也不见多,想增加一点点,都要付出千倍万倍的艰辛。 具宏、李贵、申景搷、李元翼等两班重臣二十多人向韦宝禀告之后,遂在韦宝同意之后,在韦宝的卫士的带领下,去关押洪霙和洪柱元的地方。 关押洪霙和洪柱元的地方,并不是什么大牢,韦宝的总裁府是得自光海君李珲时期的第一权臣的府邸,各种布局堪比朝鲜王宫,装饰的奢华程度更是超越朝鲜王宫。 可以,什么功能的建筑都应有尽有,自然是有牢房的。 但是韦宝不喜欢牢房这种建筑,让人用中式风格重新简单装修了一下,改成了一座巨大的仓库。 关押洪霙和洪柱元的地方是一座别院,装修的也很奢华,也是简式中式风格。 其实朝鲜人除了建筑矮一些,用的全部是大明的建筑风格,几乎可以没有什么自己的东西。 韦总裁的府邸的建筑比一般的朝鲜建筑物要高,所以,到了韦总裁府中,几乎与在大明没有分别。 具宏、李贵、申景搷、李元翼等两班重臣二十多人见关押洪霙和洪柱元的地方这么高档,都对韦宝的印象好了少许,至少韦宝没有虐待他们。 “你开始关在哪儿?”具宏轻声问申景搷。 “也跟这个地方差不多,也是一座别院,你看这里多奢华?比王宫奢华多了,来这里就很好,看样子,韦宝住进来之后,又不知道花了多少银子,少扔进来几百万两银子了吧?”申景搷十分羡慕的轻声道。 “是啊,少重新扔进来了二百万两,三百万两天银我都相信!别跟王宫比,我估计比大明的皇宫都不差了!”李贵也轻声道。他曾经作为朝鲜的时节,到过大明京师,进过紫禁城,拜见的是万历皇帝。 “还不都是咱们的银子嘛!”申景搷气愤道“光我家里就被韦宝至少弄走了四五十万两!今天下午又弄走了我0000两天银,我现在真的是身无分文,还欠下了一屁股的烂账了!” “点声,都过去了,人没事就行,别提了!”具宏见申景搷拔高了音量,急忙提醒他。 申景搷也不是妄人妄到家了的那种,也知道再得罪韦宝的话,那就不是银子能解决的问题了,收了声。 众人见到洪霙和洪柱元的时候,二人居然在别院的花园中对弈,洪柱元心不在焉,有些魂不守舍的担惊害怕,洪霙倒是有点气定神闲,并不慌张。 众人见洪霙在这种地方,这种时候还能保持从容,都挺佩服他。 尤其是领议政李元翼,感觉自己的城府气度与洪霙比起来,还是差太多,难怪洪霙致仕了快一年,在朝中的威望还是远高于自己。 洪霙见具宏、李贵、申景搷、李元翼等两班重臣二十多人到来,有些意外,放下了棋子,起身迎过来“大人们,这是怎么回事?你们怎么都到这里来了?” 洪霙还以为他们都是被抓来一起关押的呢。 具宏回身看了看韦宝的卫士,才对洪霙道“我们是来接你出去的啊,洪霙大人!” “接我们出去的?”洪柱元抢着道,一头雾水。 具宏完这句,就不知道应该怎么了,众人也都不知道该如何将韦宝提出的三个条件告诉洪霙和洪柱元,这种事情,是个男人就一定受不了的! 虽然洪柱元现在已经基上废了,不算很正常的男人了,但是外人并不知道,这事只有洪柱元自己知道,一位洪柱元信得过的御医知道一些,不能确诊,然后贞明公主大概猜到了一点点,连洪霙都不知道洪柱元上回被韦宝的人给打的不是正常男人了。 洪霙是很厉害的人,一见众人尴尬的表情,便对大家道“大家有话不妨直吧,都是认识很多年的老朋友。” 众人互相退让一番,来只有一个人来对洪霙和洪柱元的话,还好开口一点,这么多人在场,反而很难启齿。 最后大家推荐领议政李元翼。 李元翼无奈之下,硬着头皮了韦宝提出的三项条件‘第一,洪霙和洪柱元当面当众向韦宝道歉!第二,洪家人永世不得为官。第三,贞明公主从此以后不再回洪家,韦宝不娶贞明公主,不明不白的将贞明公主留在身边。贞明公主还不得背叛,得尽心服侍,否则韦宝会狠狠的报复。’ 最难的是第三条,大家等李元翼完,都紧紧看着洪霙和洪柱元父子,看二人的反应。 洪柱元的脸部肌肉抽搐了几下,眼睛瞪的充血,脸上表情很丰富,极力掩盖震怒,掩盖痛苦,极力控制不让自己当众失态,同时眼眶又充盈了泪水,忍着不让泪珠流下来。 反正就是世间最大的悲哀,能怎么悲哀的表情,就怎么悲哀的表情。 只是众人并无法探知洪柱元的内心,洪柱元更多的是痛悔!痛悔自己当初不该在去江华岛的时候得罪了韦宝,才惹出来这些无穷无尽的祸事,把自己一辈子都毁了!还连累了父亲。 当时去的人,今天基上都在场,有那么多大员在,自己非要对嘴与韦宝顶撞做什么?都怪自己年轻气盛,太想在众多大臣们表现自己的勇敢,表现自己的忠君爱国,表现自己的与众不同了。 可是到头来呢? 这是痛悔的部分,同时不为人知,所有人都想不通的是,洪柱元同时也有点解脱了!这些日子与贞明公主同床,他没办法做什么,他猜想贞明公主应该已经猜到了,这对于男人的自尊心打击之大,可想而知,贞明公主要是真的跟了韦宝,不但解决这次的祸事,还能不再让他忍受与贞明公主同床却无法做什么的痛苦。 出乎众人预料的是,洪霙听完了李元翼的话之后,仍然很平静,就如同刚才单独与儿子对弈的时候一样。 这就让大家更加佩服洪霙的定力了。 不过,洪霙和洪柱元不出声,大家都只能暂时等着,不知道他们同意还是不同意。 但是洪霙的态度让大家觉得有希望,来他们还以为洪霙一听这种事情,会立刻拒绝的,却没有。 在大家心中,洪霙清廉自守,虽然谈不上刚直不阿,却也算是很正派的人了,肯定接受不了这种事的,直接把人家妻子夺走,这不要高官家庭,就是普通老百姓家庭也受不了这种事情! 虽然韦宝并没有要霸占贞明公主当妾啥的,只让贞明公主服侍他! 服侍的定义很难确定,当妾是服侍,当丫鬟也是服侍。 当妾的话,不但丢朝鲜的脸,也丢他们洪家的脸。 当丫鬟的话,主要丢的是朝鲜的脸,对于洪家来,就稍微好一些,看个人理解吧。 洪霙等了几分钟,才对一直愣神中的洪柱元道“柱元,你怎么看?” “父亲。”洪柱元回过神来,却不知道该什么。 “没事,这里都是你的长辈!你怎么想的,就怎么吧!”洪霙道。 洪柱元点头,然后问李元翼“领议政大人,我还没有太听懂你刚才的话,韦宝最后一条,到底是要让公主殿下跟着他做什么?是做仆人,还是还是……还是……” 洪柱元终究不出口。 李元翼明白洪柱元的意思,答道“太傅大人没有明着,不过,这些还重要吗?” 李元翼的有点不客气,这的确已经不太重要了。 至少不管是做仆人还是做床伴,外界一定不会管这么多,一定是认为是后者的。 “洪霙大人,洪柱元,你们都想开一些吧?”具宏轻声劝慰道“韦宝肯不再追究洪家,而且现在与殿下和我们两班之间达成了和解,这些事情就都过去了。眼下的世道,朝不保夕,能太太平平的就不错。更何况洪柱元一表人才,现在还年轻,不会耽误什么,大家都知道洪家的处境,不会有人轻视你们的。” 洪霙一抬手,打断了具宏的劝慰,在他看来,这种劝慰比最直接的羞辱和谩骂,更让人难堪。 具宏急忙尴尬的闭嘴了,其余两班重臣也不知道该怎么。 “柱元,你怎么看?”洪霙再次问道。 其实洪霙是知道洪柱元撺掇贞明公主去陪韦宝的事情的,他从头到尾都是半个参与者,只差没有在那份契约上签字而已,不但是参与者,还算领头人物,所以韦宝才这么恨洪家父子二人。 “我都听父亲的!”洪柱元心烦意乱的,哪里有什么主意,性将球踢回去。 “我知道了!”洪霙收回看向儿子的目光,看了一眼韦宝的卫士,然后再看向具宏、李贵、申景搷、李元翼等两班重臣二十多人,然后道“我们不会答应这种无礼的要求!这不单单是洪家的事情,这是对于整个朝鲜的侮辱!公主殿下身份高贵,别已经嫁人,就算是洪柱元死了,公主殿下也不能嫁人,只能终生守节,以成为朝鲜妇人的表率!” 具宏、李贵、申景搷、李元翼等两班重臣二十多人,大家听洪霙这么,都紧张了起来,没有想到洪霙居然不答应,他们来是以为洪霙会一口拒绝的,后来看洪霙的态度,又以为他会答应的,但是没有想到,洪霙又拒绝了,洪霙的心思,真的很难让人琢磨。 “洪霙大人!”具宏为难道。 “我不知道你们是怎么会违背当初的誓约的,但是我想告诉你们,今天对韦宝放纵,有朝一日,你们都会为今天的决定而后悔!若是我们父子死在了韦宝的府邸中,你们不用多久,也会跟着一个个的到地底下陪伴我们。”洪霙依然面无表情,声音平静,仿佛的不是关于他自己的事情,倒像是在这些两班大臣们的生死。 “早上做过的事情,到了晚上就会后悔,这不正是我们朝鲜的俗语吗?”李元翼劝道“该接受的东西,就算想不通,也请暂且接受吧,洪霙大人,是不是这个道理?我记得你曾经对我过类似的话。” “哈哈哈哈哈。”洪霙冷笑了几声,笑声让人听了之后瘆得慌,“对,你的不错,是我对你的。” 洪霙完,然后又寒着脸不话了。 “洪霙大人,大明有俗语,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你这是何苦呢?”过了一会儿,李贵忍不住劝道“以我对太傅大人的了解,这恐怕是你们父子最后的机会了。太傅大人很会煽动老百姓的舆情,就算你们死在了太傅大人的府邸,外界也不会赞美你们的。” “我知道,等我们死了之后,太傅大人一定会拼命抹黑我们!把我们的死,成是他的一项大功劳!”洪霙道。 “洪霙大人你既然都知道,为什么还要这样做呢?”李元翼不解的问道。 洪霙指了指自己的心,“如果我们今天靠公主殿下的牺牲而获得自由,我们这里会永远不安,你明白吗?” “可是公主殿下已经答应了!而且是公主殿下主动答应的!”申景搷忍不住道。 其实是韦宝帮贞明公主的,谁也没有听见贞明公主主动答应韦宝,但是大家都以为是贞明公主主动答应留在韦宝身边。 “什么?”洪霙和洪柱元闻言,几乎是异口同声的问出这一下,并且同时后退了一步,两个人的话和动作,都高度统一,像是排练好了的一般。 洪霙和洪柱元将具宏、李贵、申景搷、李元翼等两班重臣二十多人都吓了一跳,没有想到他们的反应这么大。 “我是,是公主殿下主动答应了韦宝的!所以,你们不管同意还是不同意,公主殿下肯定都会留在韦宝身边了,既然是这样的话,你们何苦呢?早点回去休息,不是很好吗?”申景搷又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 “公主殿下主动答应留在太傅大人身边?”洪霙瞪着眼睛,以他对贞明公主的了解,这简直不可思议。洪柱元也这么吃惊,也是因为这一点,他们毕竟算是公主的家人,与公主的接触,比这里的人都多,所以才会这么吃惊。 具宏苦笑一下‘既然当初公主殿下能答应去做我们的计划,就是已经有了准备了的!你们该不会连这都想不到吧?’ “不是想不到!而是这两件事情根就不一样!”洪霙有些激动了,“我一直以为公主殿下是很识大体的!让她去做我们的计划,那是为了朝鲜!是为了朝廷!而现在,她这么做,如果不是为了我们父子的话,只能公主殿下变心了!甘愿留在太傅身边!我不相信公主殿下会这样。” 这个时候,洪柱元倒是话了,“父亲,我相信公主殿下是变心了!我们按照大人们的意思做吧!” “柱元,你真的相信公主殿下变心了?”洪霙问道。 洪柱元叹口气道“太傅大人的相貌,势力,财富,年纪,您觉得,我能比吗?我早已经感觉到公主殿下变心了,否则公主殿下是绝不会答应我们的计划的。” 洪霙像是一下子老了好几岁,他甚至比洪柱元更加相信贞明公主,一时之间无法接受这个事实,不相信公主殿下是这样的一个女人。是臣服于权势之下的女人!他认为公主殿下当初接受这个计划,是为了朝鲜,为了朝廷。 “好了,洪柱元都已经同意了,洪霙大人,你也别再犹豫了。”李元翼劝道‘想开一些吧,等下见了韦宝,陪个不是,这事情就过去了。’ 洪霙没有话。 洪柱元道“领议政大人放心吧,我父亲会向太傅大人赔不是。” 具宏不放心,“洪霙大人,你还好吗?你等下见到了太傅大人之后,会道歉吗?” 洪霙摸了摸眼睛,眼睛很干涩,没有话。 具宏、李贵、申景搷、李元翼等两班重臣二十多人都叹口气,能体会洪霙的心情,这种时候,任谁都不愿意话。 众人默默的陪了洪霙一会。 洪霙到底是洪霙,很快就从崩溃的情绪中走了出来,“走!我们现在就去见太傅大人吧!” 具宏担心的问道“洪霙大人,你都想好了?你会道歉吗?” &amp;#&amp;#&amp;#&amp;#&amp;#&amp;#&amp;#&amp;#&amp;#&amp;#&amp;#&amp;#&amp;#&amp;#&amp;#&amp;#&amp;#&amp;#&amp;#&amp;#&amp;#&amp;#&amp;#&amp;#&amp;#&amp;#&amp;# 天启四年冬 【0600 重臣之死】 “你放心,我没有那么傻,不会骂太傅大人的!既然公主殿下已经做出了她自己的选择,我们还能什么?”洪霙道。 洪霙和二十多个两班重臣都不知道洪霙的是正话还是反话,却无可奈何,毕竟谁也无法钻到洪霙心里去看一看。 “走吧!就算我还有些想不通!我也不敢再开罪太傅大人了,我得为我家洪柱元着想!”洪霙罢,率先向院外走。 众人听洪霙这么,才放心下来,这点是不错的,洪霙可以不考虑自己,却不能不考虑独生儿子。 洪柱元倒不担心父亲会当面顶撞韦宝,却仍然走的很忐忑,很不自然,他是怕面对贞明公主! 洪柱元此时的心理很复杂,他一面怕见贞明公主,一面又急于见到公主,想看看这个狠心的女人现在是什么样子,又想一辈子再也不见贞明公主,尽快忘记这一切。 而且,他不知道自己被打的‘功能障碍’,是暂时的,还是持久的?是不是还能恢复? 这份复杂矛盾的心情,无法描述。 韦宝此时都已经等的有点不耐烦了,宴席已经差不多进入尾声了。 其实如果从吃菜喝酒的角度来看,已经进入尾声,甚至都可以结束了。 除了韦宝吃了一些酒菜,其他人哪里有心思吃? 韦宝从让出黄海道和京畿道,再到重新收回黄海道和京畿道,绕了一个大弯,在场的几乎囊括了所有的两班大臣,大部分人都不知道将来会怎么样,不知道未来何去何从。 不管是反对韦宝的人,还是中立的,还是已经心向韦宝的人,都不知道未来会怎么样。 韦宝在此前让贞明公主起来,贞明公主被人劝了半天才起来,起来之后,就那么一直在原地着,并不肯入座。 这让韦宝也很头疼。 吴雪霞和王秋雅都想去劝一劝贞明公主,让她坐到韦总裁身边来,尤其是王秋雅。 吴雪霞挺反感这个朝鲜公主的,王秋雅倒是还好,只是觉得贞明公主的心机有点多。 不过,王秋雅在对吴雪霞了想去对贞明公主几句话,被吴雪霞给拦住了之后,王秋雅就也没有过去了。 好在气氛并不算尴尬,韦宝的口才好,为人热情,没有什么架子,会主动找两班大臣们话,会自己开话题。 “我们有个心愿叫健康,就担忧万一生病了怎么办?我们有个心愿叫长寿,就担心又老又穷怎么办?其实,我们平时敬酒,都祝愿彼此健康长寿,但是真的要如何做到健康长寿,我们有没有想过?能让老年生活优雅从容。 真的一晃就老了,现在不规划人生,等到人生规划我们的时候就来不及了。”韦宝一个人的很开心,“你们这些当官的,有银子的时候多置办田产地产,就是为了防老,老百姓也一样,商人也一样,实在没钱的穷人,还知道养儿防老。所以,大家都有这个想法,都会为老了考虑,是不是?” 众两班大臣们听的云里雾里,都不知道韦宝要什么。 韦宝想的是保险。 保险是一种保障机制,是用来规划人生财务的一种工具,是市场经济条件下风险管理的基手段,是金融体系和社会保障体系的重要的支柱。 保险是指投保人根据合同约定,向保险人支付保险费,保险人对于合同约定的可能发生的事故因其发生所造成的财产损失承担赔偿保险金责任,或者被保险人死亡、伤残、疾病或者达到合同约定的年龄、期限等条件时承担给付保险金责任的商业保险行为。 从经济角度看,保险是分摊意外事故损失的一种财务安排;从法律角度看,保险是一种合同行为,是一方同意补偿另一方损失的一种合同安排;从社会角度看,保险是社会经济保障制度的重要组成部分,是社会生产和社会生活“精巧的稳定器”;从风险管理角度看,保险是风险管理的一种方法。 人类社会从开始就面临着自然灾害和意外事故的侵扰,在与大自然抗争的过程中,古代人们就萌生了对付灾害事故的保险思想和原始形态的保险方法。 公元前2500年前后,古巴比伦王国国王命令僧侣、法官、村长等收取税款,作为救济火灾的资金。 古埃及的石匠成立了丧葬互助组织,用交付会费的方式解决收殓安葬的资金。 古罗马帝国时代的士兵组织,以集资的形式为阵亡将士的遗属提供生活费,逐渐形成保险制度。 随着贸易的发展,大约在公元前12年,正是古巴比伦第六代国王汉谟拉比时代,商业繁荣,为了援助商业及保护商队的骡马和货物损失补偿,在汉谟拉比法典中,规定了共同分摊补偿损失之条款。 公元前16年,在地中海的罗德岛上,国王为了保证海上贸易的正常进行,制定了罗地安海商法,规定某位货主遭受损失,由包括船主、所有该船货物的货主在内的受益人共同分担,这是海上保险的滥觞。 在公元前260年-前146年间,布匿战争期间,古罗马人为了解决军事运输问题,收取商人24-36%的费用作为后备基金,以补偿船货损失,这就是海上保险的起源。 公元前133年,在古罗马成立的各雷基亚,向加入该组织的人收取100阿司,和一瓶敬人的清酒。另外每个月收取5阿司,积累起来成为公积金,用于丧葬的补助费,这是人寿保险的萌芽。 保险源于海上借贷。到中世纪,意大利出现了冒险借贷,冒险借贷的利息类似于今天的保险费,但因其高额利息被教会禁止而衰落。 1384年,比萨出现世界上第一张保险单,现代保险制度从此诞生。 保险从萌芽时期的互助形式逐渐发展成为冒险借贷,发展到海上保险合约,发展到海上保险、火灾保险、人寿保险和其他保险,并逐渐发展成为现代保险。 1世纪,欧洲文艺复兴后,英国资主义有了较大发展,经过大规模的殖民掠夺,英国日益发展成为占世界贸易和航运业垄断优势的大英帝国,为英国商人开展世界性的海上保险业务提供了条件。保险经纪人制度也随之产生。十七世纪中叶,爱德华·劳埃德在泰晤士河畔开设了“劳合咖啡馆“,成为人们交换航运信息,购买保险及交谈商业新闻的场所。随后在咖啡馆开办保险业务。166年劳合咖啡馆迁至伦敦金融中心,成为劳合社的前身。 现行火灾保险制度起源于英国。1666年月2日,伦敦发生巨大火灾,全城被烧毁一半以上,损失约1200万英镑,20万人无家可归。由于这次大火的教训,保险思想逐渐深入人心。166年,牙科医生尼古拉·巴蓬在伦敦开办个人保险,经营房屋火灾保险,出现了第一家专营房屋火灾保险的商行,火灾保险公司逐渐增多,1861年-111年间,英国登记在册的火灾保险公司达到56家。10年,英国政府以法律的形式对火灾保险进行制约和监督,促进了火灾保险业务的正常发展。 英国在1688年建立的“寡妇年金制”和“孤寡保险会”等保险组织,使人寿保险企业化。 中国保险起始于12年11月20日,太平保险有限公司在上海成立,在国内、香港和东南亚地区设立了多家分机构,成为当时我国保险市场上一家实力雄厚的民族保险公司。 14年10月20日,中国人民保险公司在北京成立,宣告了新中国第一家全国性大型综合国有保险公司的诞生。 当然,韦总裁在介绍这些知识的时候,仅仅是挑重点,不可能像念课文一样,而且1624年以后的信息也不会对这些朝鲜两班大臣。 韦总裁不能以后的历史,这是他对自己定了的严格规定!了没用,还会给他带来大麻烦,别人相信将是大麻烦,别人不信,了就等于没,就等于胡言乱语。 天地会治下的地域已经由中央银行统一管控资金,其实已经具备了发展社会保险体系的基础。 韦总裁这些,一方面是他这段时间心里在想这些事情,保险是社会的有益补充,作用很大,尽早发展,有益无害。而且韦家庄早就已经开始了给所有韦家庄治下的百姓建立免费医疗的保障体系。养老体系也在开始搞,前期可能漏洞比较多,没有样板,漏洞是难免的,但是韦宝相信,只要开始搞,迟早能走上规范化的道路。 另一方面,保险也最能凸显制度的优越性! 因为在现代,国人羡慕很多发达国家的人,最主要的方面就是免费医疗!而不是别人的经济水平比我们自己的国家发达多少。经济落后一点,顶多生活品质上稍微差一点点,感觉并不大。但是教育和医疗,却关系到所有人的生存和成长,关系到穷人和富人之间的命运公平,这差别就大了。 要知道,这个时代的这些官员,如果不是当官的时候贪到了足够的财富,致仕之后的生活,也不会比普通老百姓好多少。 可以封建主义制度中,来就有很大因素是促使官员贪污的。 这是制度的劣势。 两班大臣们都是有知识的人,都能算高级知识分子,至少在文学方面都有很高的造诣,甚至还有不少人精通算学。 韦总裁的意思很容易理解,大家马上就能听懂,立刻就保险这个事情,展开了窃窃私语的讨论。 保险对于韦宝来,是一件算是比较熟悉的事情,毕竟现代人多多少少都要接触,对于这个时代的人,即便是这些高级知识分子们,也是很新鲜的事务。 就在韦总裁滔滔不绝的向一众朝鲜两班大臣们高谈阔论他所知道的社会保险体系的时候,洪霙和洪柱元父子在具宏、李贵、李元翼和申景搷等两班重臣的陪同下,来到了韦总裁所在的大厅之外。 洪霙、洪柱元、具宏、李贵、李元翼、申景搷和一众两班重臣们很惊奇的看着这一切,不知道他们在什么事情,为什么韦宝能与这些人谈的这么热络,来他们以为场面会很干,很冷清的。 “总裁。”林文彪轻声示意,洪霙和洪柱元父子来了。 韦宝已经看见了,点头道“让他们进来吧。” “是,总裁。”林文彪答应之后,对身边的一名总裁卫队的卫兵道“让他们进来。”那个卫兵走过去对大厅门口的卫士传达了总裁的命令。 随着洪霙的进来,所有的声音都消失了。 一众两班大臣们从谈论太傅大人刚才的保险的事情中抽出了思路,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了洪霙身上。 尤其是贞明公主,贞明公主此时几乎羞愧的无地自容。 虽然她并没有主动答应过韦宝什么,但是韦宝刚才当众她答应一生一世的留在他的身边,她并没有反驳啊。没有反驳,这与她自己答应又有什么分别? 虽然贞明公主觉得她自己的意是为了洪霙和洪柱元,为了他们能安然回家。 可是她的意,别人会怎么看? 所有人之所以这么关注洪霙,是因为洪霙的名气实在是很好的。 洪霙在朝鲜,不到了大宋包青天的地步,至少也是很清廉,很有名望的顶级大臣典范。 这样的一个人,蒙受儿媳妇直接被人抢走的羞辱会怎么样,这是所有人都关心的。 韦宝倒是没有多少感觉,韦宝只是将让贞明公主一生一世留在自己身边,当成一个生意上的条件罢了。 韦宝早已经不再将肉的慾望放在主要方面,他现在如果对这种事情很着迷的话,想要多少美女就有多少美女,真的一点都不夸张。 现在天地会治下已经有四百万以上的人口,挑个四百美女,各个都是万里挑一,不要太简单。 不额外去挑,光是上百人的总裁秘书处,就清一色的是美女秘书,怎么样也能挑出几十个万里挑一,颜值能与王秋雅持平的大美女来。 可韦总裁已经有很长时间没有碰过女人了。 所以,韦总裁要为什么将贞明公主留在身边,主要还是为了让朝鲜人真心接纳自己,公主的男人这么一种身份,非常容易做到这一点,非常容易让朝鲜人产生认同感。 政治目的占首要,其次是韦总裁的确有点喜欢贞明公主的气质和外形。 要是放在现代,别拥有贞明公主这样的极品白富美,随时随地都可以狠狠的叉,就是闻一闻这种女人身上的香味,韦宝都能幸福的晕过去。 韦宝看着洪霙,洪霙也看着韦宝。 洪霙依然是大员气派,不卑不亢,腰杆笔直。 不过,洪霙的目光却不锐利,他的目光很深邃,一种能看透世事人心的目光。 在这种目光下,韦宝也终于感到了压力,这是一种父亲一般的目光,并不需要锐利,也能很有威严。 全场静的落针可闻。 “太傅大人!”洪霙在过了将近一分钟之后,才开口。 韦宝没有话,面无表情的看着洪霙,等着他下去,韦宝知道,朝鲜这边就这样,不知道该怎么反应的时候,面无表情的等着便好了。 “你我们父子得罪了你,让我们道歉,这可以,你容不下我们,不让我们洪家人以后在朝为官,这也可以。可你凭什么要30万两纹银就要30万两纹银,这属于哪一条朝鲜的法度?”洪霙直接问道。 众人闻言大惊,尤其是洪柱元!洪柱元没有想到父亲还是顶撞了韦宝,而且是当着众人的面,毫无转圜余地。 具宏、李元翼、李贵、申景搷和一众两班重臣,两班大臣,则更多的是恐慌和惋惜,惋惜洪霙不顾生死,在这种场合这样顶撞韦宝,所有人都知道洪霙怕是很难活过这个坎了。 韦宝却并没有吃惊,从容应对道“这里是我的府邸,你在我的府邸门前闹事,触犯的是我府里的规矩,规矩是我定下的!你若不服,就不该在我这里闹事。另外,我已经与李倧达成了契约,并且拿到了那份签署了众多联合起来要密谋刺杀我的大臣的签字,你儿子的名字就在上面!我对死仇,只要求给付30万两纹银,这多吗?还有,你自己在这次刺杀阴谋当中扮演了什么角色,不用我再给你抖搂出来了吧?你在我面前,在一个你苦心要杀的人面前,大言不惭的大道理,你配吗?因此,30万两不但不多,还是我气度宽宏,这显然是很少了,多少银子能买一条命?” 洪霙冷哼一声“我要杀你,那是因为你是强盗!你是大明的人,大明即便是我朝鲜的宗主国,也不能直接干预我们的政事!你不但干预了,更进入了朝鲜,迅速扩张势力!我承认你很有事,没有用什么人力物力就做到了今天这个地步,而且是在很短的时间内,而且你还是这么年轻的一个人!这些都是你的事,你还有事与刚才还对你恨之入骨的大臣们一起谈笑风生,还有事通过来回的抛弃黄海道和京畿道,又夺回黄海道和京畿道,一步一步的让殿下落入你设下的圈套,也许朝鲜没有人能斗得过你!但不代表我看不见这些,看不明白这些!作为个人,我们往日无怨近日无仇,甚至今日才第一次相见,我可以向你道歉,但是作为朝鲜人,我可以,每一个朝鲜人都有责任杀你!” “好一张伶牙利嘴,但是我也可以告诉你,首先,你代表不了所有的朝鲜人,更代表不了这里的官员!另外,你出去看一看,听一听,整个京畿道和黄海道的老百姓选择的是谁的政策?谁更得人心?全天下都是瞎子,都是聋子?只有你一个人有见识?只有你一个人聪明?你一把年纪,为朝鲜做过什么贡献?宗主国任由你们擅自废黜君主而不闻不问,任由你们贪污腐化,弄的民不聊生,残害百姓而不闻不问,这就对了吗?我天地会的纪律,你们谁能挑出一点不是之处?我们天地会来了朝鲜之后,有没有伤害过一个老百姓,有没有触犯过一点法度?有没有买官卖官,有没有敲诈勒?老百姓的心,都让你们这些高高在上的官僚给吃了吗?!”韦宝很激动,却依然稳如泰山的坐着。 韦总裁高高在上的坐着,对一个着的人,着还比自己坐着低,这就是气势。 洪霙被韦宝气的浑身发抖,他知道韦宝很厉害,知道韦宝很有能力,口才很好,但是他自问自己雄辩滔滔,来就是一个言官性质的高官,一辈子也就是会指手画脚,纸上谈兵,真的动起嘴巴,却没有想到居然不是这明朝少年的对手? “就算你的有些道理,那也是我们朝鲜人自己的事情,与你大明有何相干?宗主国可以在我们废黜了光海君的问题上责难我们,但不能直接派人干预我们朝鲜的事务,就这一条,你就无可辩驳!”洪霙还是很老辣的,抓住最主要的一点,不管韦宝怎么打岔,他就是不动摇。 “你有没有搞清楚宗主国是什么意思?有没有搞清楚百姓是什么意思?你的地域观念这么浓厚,这么保守封闭,除了靠当初一纸文章得来的功名,除了靠祖辈的菛荫得来的权势,你还会什么?”韦宝冷然道“岂不闻,天下事,天下人管之,我身为大明的人,朝鲜是大明的藩属国,不要我,任何一个大明的人,也包括朝鲜的人,都可以管朝鲜的事情!同理,大明有什么不好的地方,任何一个朝鲜人,也属于大明的一分子,也照样有权话!难道我为朝鲜带来的这么多的好的改变,让你们免于战乱之苦,挽救了上百万人的性命,你轻飘飘的几句话,就能一概抹杀?” &amp;#&amp;#&amp;#&amp;#&amp;#&amp;#&amp;#&amp;#&amp;#&amp;#&amp;#&amp;#&amp;#&amp;#&amp;#&amp;#&amp;#&amp;#&amp;#&amp;#&amp;#&amp;#&amp;#&amp;#&amp;#&amp;#&amp;# 天启四年冬 【0601 韦宝化解重臣的杀手锏】 这场辩论的双方,在论据论点方面,在正统性方面,其实是旗鼓相当,五五开的,来就是公公有理婆婆有理的事情。收藏 但是显然,在比嘴巴这一点上,洪霙完全不是韦宝的对手。 韦宝的声音虽然稚嫩,但是语气坚决,掷地有声,且很自信,没有一丝一毫的犹豫。 而洪霙刚开始还行,着着就有些漏气了,年纪大了是一方面,韦宝的话很有力,让他无从辩驳,似乎韦宝的每句话都很有道理,他已经有点被韦宝牵着鼻子走了,这是更重要的一方面。 归根结底,还是韦宝现在已经的的确确的获得了京畿道和黄海道老百姓的支持,而韦宝的地位,又已经拔高到了比李倧更高的高度,所以,不管是在下层根基,还是在上层气势,韦宝都稳稳的压倒洪霙。 “我的有没有道理,有心的人都能判断!如果为了洪柱元能走出这里,我得道歉,我现在就向你道歉!但是我仍然要,公主殿下是我洪家的儿媳妇!你夺人妻女,不管到哪里,都是你的罪恶!”洪霙激动的大声吼道。 韦宝冷然的打断了老头“不过就武断的下结论,这就是你这种纸糊的草包之人的通病!谁对谁错,是非对错,自然由老百姓公论,今天在我府邸外面支持天地会的汉城老百姓,他们就是公论!还有,我不是夺人妻女,而是让你们让出!首先,你们可以去凑集三十万两银子还过来!其次,你们凑不到银子也不要紧,可以回去继续被关!再次,你们既然能让公主来勾引我,就是已经做好了要被我睡的准备了,你们这种事情都做的出来,还洪家长洪家短的,知道老百姓会怎么样你们?知道在场的这些官员背地里会怎么样你们?我这是在保护公主!是在给你们善后!不分是非,不分青红皂白,不过就撒泼,就你这等水平,不知道你当初是怎么做到领议政的高位的,你这种水平,做个里正甲长能不能应付,我都要存着很大的疑问!” 洪霙被韦宝的锋锐言辞的,来只是轻微的打抖,浑身控制不住的气的摆动,现在则变成了剧烈的摆动。 所有在场的人都看出来老头子快气疯了,气炸了,都替老头揪心,这其中也包括韦宝,到底,韦宝仍然是一个不狠心的人,嘴上的狠,内心的善良却也是根深蒂固的,不到达了佛陀的境界,圣贤的境界,反正在普通人里面,善良值算挺高的了。 所以,韦宝并没有乘胜追究,只是看着洪霙。 洪霙瞪着韦宝,忽然转而扑向旁边立着的贞明公主,疯狂的卡着贞明公主的喉咙“你这个水性杨花的女人,你怎么配为朝鲜的公主?我和你同归于尽!” 在场众人顿时大惊,没有想到洪霙会忽然要杀死贞明公主,都搞不清楚是怎么回事。 韦总裁也急了,一下子起身,大声道“住手!” 总裁的话就是命令,立刻有两旁的侍卫冲过去营救贞明公主。 这些总裁卫队的卫兵,一个个都是精心挑选过的,尤其是韦总裁的贴身卫士,一个个至少身高一米八以上,不相貌有多英俊,反正身材一个个都很好,像是一个模板中刻出来的。 洪霙年老体弱,而且就算是年富力强的人,想一下子卡断别人的喉咙也不是很容易,要让人窒息,至少要卡住喉咙两分钟以上的时间,总裁卫队的卫兵显然不会给洪霙这么长的时间。 洪霙被几名卫兵按在地上,韦总裁急忙去看同样躺在了地上,痛苦的捂着喉咙,呼吸困难的脸如死灰。 “你没事吧?”韦宝三步并作两步,一下子下了台阶,冲过去将贞明公主抱起来,抱在怀中,为她揉丰满的酥胸,以使得贞明公主能恢复呼吸。 虽然不是专业的医生,但是韦总裁自从穿越重生之后,对医学研究不少,尤其是为了搞研发,将军舰上的医务所医生的几医学方面的书籍都看了一遍。 军舰上的医生是专业的,不过,主要的工作是急救,所以,韦总裁对于一些紧急施救,有所涉猎,不再是现代对医学一窍不通的白。 揉了一会儿,贞明公主便开始咳嗽,韦总裁就知道贞明公主没事了。 看着贞明公主痛苦的样子,韦总裁怒气冲冲的瞪视洪霙。 林文彪有点会错了意,他还是第一次见到韦总裁这么凶狠的眼神,以为总裁盛怒之下,想当场宰杀了洪霙,遂从腰间拔出佩刀,刀尖顶在了洪霙的后脖劲处。 在场的所有两班大臣都吓得不敢作声,包括洪霙的儿子洪柱元,洪柱元想替父亲求情,不过此时被吓破了胆,除了无声流泪,却提不起喊话的勇气,或者是喉咙不争气,把声音堵住了。 “总裁,这厮当场行凶,杀了他吗?”林文彪请示道。 韦宝很想当场宰杀了洪霙,但是看着被按在地上,脸贴着地面的洪霙,洪霙的表情很淡定,眼神很平静。 韦宝瞬间明白了,这个洪霙是已经做好了死的准备,就不打算活了。 “暂时不要杀他!他这是在求死!”韦宝冷然道“他想用自己的死,换取舆论对我们的仇视!同时,借此机会抹黑公主!现在公主与我是连成一条的,抹黑了公主,就等于抹黑了我,幼稚又卑劣的伎俩。” 对于韦宝这么快就识破了自己的想法,洪霙并不意外,在地上含糊不清道“你还有什么办法不让我死?” “你想死,谁也不能不让你死!”韦宝冷笑一声“不过,我不会让你以一个英雄的形象死去!” 韦宝抱着贞明公主,然后对朝鲜一众两班大臣们道“你们都看见了!洪霙当场行凶要杀死公主,这是谋逆大罪!以下犯上!他这么偏激,一定是要掩盖他不可告人的罪行!从现在开始,彻查洪霙,以及与洪霙有关的所有人等,你们知悉洪霙有什么罪行,必须在今晚子时之前报上来!否则,过了子时,被查出与洪霙有瓜葛,一律也按照谋逆罪论处!都听明白了吗?” 一众两班大臣大惊,像是这种检举高官的手段,在历史上比比皆是,是很常规的手段,并不稀奇。 通常这么做,都是官场角斗的结果,会牵连杀死一大批的人! 这通常是政敌之间斗法常用的手段。 韦宝见众人不吭声,再问一遍‘都听明白了吗?’ 近三百反对韦总裁的两班大臣仍然没有话,一百多已经心向韦总裁的两班大臣,以及中立的两班大臣们则回应道“听明白了,太傅大人!” 其实中立的两班大臣,也是心向韦总裁的人了,只是不明显,没有那么明目张胆而已,现在随着韦总裁对于朝鲜局势的进一步掌控,这些人越发向韦总裁靠拢了。 “具宏!这事由你负责,你听见了吗?”韦总裁见还是有这么多人不吭声,遂对为首的具宏道“洪霙在明知道天地会与朝鲜达成了同盟伙伴关系的情况下这么做,就是破坏朝鲜的稳定,就是致朝鲜老百姓和官员们于水深火热之中!” 具宏虽然暗恼韦总裁对自己采用这么命令的口吻,但仍然能的嗯了一声。 “你们都听见了吗?大声一些!别我没有给你们机会!谁要是与洪霙同流合污,我绝不会放过他!”韦总裁再次大声问道。 这回几乎是所有人都回答道“是,太傅大人!” 这个时候,吴雪霞提醒道“要不要将洪柱元一并检举?” 这个年代,都是连坐,父子两个人,打断了骨头连着筋,韦宝觉得没有必要,而且,留着洪柱元在,能极大的降低洪霙事后的负面影响,舆论会觉得洪霙的确是道貌岸然的人,的确有些问题。 “不必检举他!有个污点斑斑的父亲,他多活一天,就能让人多骂洪家一天!”韦宝淡然的看着洪霙。 洪霙像是被针扎了一般,在地上扭动起来,脸都蹭破了皮。 “韦宝,韦宝!你……”洪霙要骂。 却哪里让他有机会骂?两名侍卫控制着洪霙的头和脸,让洪霙马上一句话都不出来。 大家都知道韦宝厉害,却没有想到这个十来岁的明朝少年这么厉害,这招太狠了,韦宝几乎将洪霙的杀手锏完全化解了。 虽然洪霙营造出来的良好形象,不见得能在短期内被扭转,但大肆抹黑的话,时间一长,众人的观念肯定被带飞。 “不能这样。”这个时候,韦宝怀中的贞明公主已经能虚弱的话了。 韦宝没有理会贞明公主,对林文彪道“让人将洪霙和洪柱元父子押回家看押,三日后对洪霙判决。在判决之前,不能让洪霙死!判决结果出来后,要游街!” “是,总裁!”林文彪答应道。天地会统计署能不让人活,也能不让人死,别三日,就是三个月不让一个人死,也不是难事,就算你存心求死,在不让你死的情况下,想死也不容易。 “你们都听着,朝鲜今后要做到有法可依、有法必依、执法必严、违法必究。”韦宝对具宏和两班大臣们道“都听清楚了吗?” “是,太傅大人。”这回不用韦宝追问了,大家都恨不得赶紧离开这个给人很大压力的地方,都痛快的答应了。 内心中依然反对韦宝的两班大臣们也放弃抵抗了,因为他们发现,根不可能斗得过韦宝,韦宝既凶狠,且狡猾,更为可怕都是,韦宝做事有条有理,很有耐心,再生气的时候,也不草率行事,冷静的像是一匹头狼。 狼喜欢集体出动,超过五头的狼群一定不是临时拼凑起来的,而其中必然有个首脑,它是狼群的优秀代表和象征,更是狼群的核心所在。 在整个群体遇到困境时,它必须挺身而出,用自己最锋利的牙刀将敌人扑倒,撕开受困纱,率领狼群逃出生天。 这就是头狼,集中了狼性当中最优秀的品质。 当由三五成群的分队组合成数目过百的大狼群时,则由狼王统领三军。 在狼王、头狼的带领下,狼群呼啸山林,出没草原,所过之处,让天地为之变色,这就是头狼效应的最直观表现。 韦总裁就是天地会的头狼,天地会就像是一只狼群。 而且,即便没有他们这些人的检举,光凭一百多已经心向韦宝的两班大臣,也能起到足够的作用了,所以,这个时候要是再冥顽不灵的与韦宝对着干,就不是坚强,而是找死。 官场中人是最明白识时务者为俊杰的道理的,不管是哪里的官场都一样。 随着洪霙和洪柱元父子被押出总裁府,两班大臣们纷纷告辞而去。 韦总裁将仍然在原地,如同呆傻了一般的贞明公主的手放在了自己的臂弯中。 贞明公主这才回过神来,看了韦宝一眼。 韦宝面无表情道“以后这里就是你的家,我在哪里,你的家就在哪里。” 贞明公主什么也没,也没有表情,却也没有收回被放在韦宝臂弯中的手。 韦宝挽着贞明公主离开大厅。 快要出大厅院子的具宏、李元翼、申景搷和李贵等人几乎同时回头看见了这个场面,看见贞明公主挽着韦宝的手离开,都不由的叹口气。 贞明公主与韦宝的背影,似乎是一副画面,似乎象征了朝鲜王室与韦宝之间现在的关系。 “我以后可以做大人的奴婢,也可以一生一世跟随大人,但是大人不能对我有越位举动,否则我会一死了之。”贞明公主边走着走着,忽然道“可能大人会想,我既然已经留在了你身边,既然之前已经同意了要刺杀大人的两班大臣们的话,做好了要用色相勾引大人的准备,为什么还矫揉造作,故作姿态。我只能解释为,我之前是真心要杀死大人你!也许,我现在还有这样的心思!对于一个这样的女人,大人放心留我在身边吗?” 。_手机版阅读址 &amp;#&amp;#&amp;#&amp;#&amp;#&amp;#&amp;#&amp;#&amp;#&amp;#&amp;#&amp;#&amp;#&amp;#&amp;#&amp;#&amp;#&amp;#&amp;#&amp;#&amp;#&amp;#&amp;#&amp;#&amp;#&amp;#&amp;# 天启四年冬 【0602 朝鲜还有厉害的人】 韦宝等贞明公主完,然后道“你就算还存着杀我的心思,你也没有机会ww.co不会让你接触毒葯和利器。” “你把我留在身边,朝鲜的老百姓也不会对你印象改观多少,你能让他们过上好日子,他们要的是这个,所以,有没有我都一样,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将我留在你身边?只是为了报复洪柱元?你把他打成了那样,还不够吗?难道每个得罪过你的人,你都要把人整死才肯罢休?请你放过我父亲吧。” “没有你想的这么简单!洪霙现在已经不是你公公了!你离开洪家,等于已经恢复自由!洪霙和我之间的事情,是势力之间的争斗!”韦宝答道。 “势力?我公公从来不结党营私,私底下也没有与哪些大臣有特别亲近的往来,谈何势力?”贞明公主道“你还没有回答我的话,为什么一定要将我留在身边。” “洪霙不结党营私,不代表他没有势力!他代表了很多朝鲜读书人对我和天地会的看法,他们是最大的势力,无形中的势力!”韦宝道“我把你留在身边,主要为了让朝鲜老百姓和官员觉得我是喜欢朝鲜的,就光凭这一点,你留在我身边又怎么会没用?一般的朝鲜女人,可达不到这种效果。” 贞明公主没有再什么,心里流过淡淡的哀伤,也许,王室的女人,注定是要成为政治婚姻的牺牲者的吧? 她与洪柱元之间是政治婚姻,与韦宝之间,可能连婚姻都不算,因为她在韦宝这边,连妾的身份都不算,只要洪柱元没事,洪柱元没有写休书休掉她,她仍然是洪柱元的妻子。 通常只有在王室覆灭了以后,作为公主的人才会沦落到她现在的处境,贞明公主怎么都想不通,朝鲜王室并没有覆灭,可是,她却已经比一个落魄的公主的命运还要悲惨了。 晚上,金尚宫带着两队朝鲜侍女来服侍韦总裁沐浴更衣的时候,贞明公主也在列。 不过,贞明公主并没有穿与侍女们一样的服装,她仍然保留了公主的妆容和服饰。 “总裁,要公主殿下亲自服侍总裁吗?我已经教过她如何做了。”金尚宫问道。 “你可以吗?”韦宝自然是乐意的,有公主亲自服侍,这是常人能积攒到的福气,造化? 贞明公主见韦宝问自己,面无表情的轻柔答应道“可以。” 韦宝闻言一喜“你们都出去吧!让公主殿下单独服侍我!” 吴雪霞和王秋雅闻言,相互看了一眼。 吴雪霞很不高兴,没什么,转身便出去了,王秋雅也急忙跟着出去。 金尚宫带着两队侍女行礼之后,独留下贞明公主在总裁的寝房。 韦宝依然端坐着。 贞明公主犹豫了有两三分钟,韦宝估计她是在做心理建设。 然后贞明公主深呼吸了好几下,才过来,仿佛韦宝是啥洪水猛兽,她将要面对。 贞明公主也不话,上来就替韦宝脱衣服,韦宝没啥感觉,她自己倒是芳心狂震。 已经十五岁的韦宝,身体已经很强壮了。 韦宝没有去看贞明公主,就像平常一样,仿佛贞明公主只是一个寻常的侍女,并不是什么身份尊贵的公主。 “公主和常人也没有什么分别,不是吗?”韦宝忽然道。 贞明公主娇躯一震,轻声回应道“不但没区别,我还比大多数普通人家的女子吃过更多的苦。” 贞明公主着,伸出手给韦宝看,“我手掌有老茧,被光海君关押的时候,我和母亲两个人生活在一起,什么砍柴挑水,煮饭,洗衣粉的活儿都得自己干。” “我握过你的手,很清楚你的手怎么样。王秋雅也做过你的这些,而且从就做,所以,你并没有比平常人家的女孩子吃更多的苦,只是相比于一个公主应该享受的生活,你算是差的。”韦宝笑道“至少你的脸蛋是细腻的,皮肤是白皙的,娇嫩的,身段是婀娜的。” 韦总裁的这些汉语,贞明公主都能听懂,听韦总裁这样赤果果的形容自己,贞明公主粉脸羞红了,没有接话。 贞明公主帮韦宝脱光了衣服,服侍韦宝沐浴,这些都是肌肤直接接触,很亲昵的行为,韦宝也有正常男人的反应。 但是两个人更像是护工和病患,韦宝虽然有反应,却并没有对贞明公主怎么样,只是偶尔看一看贞明公主因为用力而汗涔涔的粉脸和酥胸,贞明公主的雪白的衬衣,已经被水蒸气和汗水沾染的透明了,其实也跟光着差不多。 但是即便是这样,韦总裁仍然没有做什么。 然后贞明公主帮助韦宝换上干净的睡衣。 “你今晚要留下侍寝吗?”韦宝问道。 通常他想干什么的时候,尤其是对女人,韦宝是不问的,而是直接抱着亲嘴,直接开始,但是对于吴雪霞,他不会,对于贞明公主,他也不会。 因为韦宝不喜欢勉强人,直接开始的前提是他知道女人渴望,要不要,取决于他自己的情况下。 而吴雪霞和贞明公主这样的女人,即便渴望,也会克制,因为这种官家的女孩子,有比男女情爱更为看重的东西。 贞明公主闻言,娇躯又是不受控制的一震,飞快的看了眼韦宝刚刚洗完澡,干干净净的俊美脸庞,然后飞快的低下头,没有回答。 “没事了,你可以下去了。”韦宝并没有在意,而是直接躺好。 贞明公主轻声道“是。”然后拉过羊绒被,为韦宝盖上肚子。 韦宝并不是很克制自己的慾望,事实上,他现在的慾望不是很强烈,尤其是这段时间,要操心的事情太多,稳定朝鲜的局势,关注宝军在建奴敌后的游击战,注意建奴的动向,防备建奴随时可能反扑。 还有随着人口增加,迫在眉睫的粮食压力。 以及考科举的事情。 即便势力已经十分强大! 韦宝粗略估算了一下子自己的实力,祖大寿加上吴襄,加上毛文龙,再乘以二,与他抗衡,他也不是很害怕。 不过,辽东并不只是他和祖大寿,吴襄,毛文龙,还有朝廷,大明朝廷始终是最强大的一方! 尤其是面对内部的时候,大明打建奴可能不行,但是韦宝深深明白,这不代表大明朝廷的实力输给建奴,按照实力来,大明朝廷在健康的情况下,或者是朝中出个张居正这种有能力的强权首辅的情况下,都是可以立马恢复战斗力的,打建奴三五十个都有可能。 除了大明朝廷,自然还有建奴。 韦宝知道,若是打消耗战,即便他目前的实力再增强十倍二十倍,也很难保证一举歼灭建奴,顶多将建奴控制的盛京城夺下来,暂时将建奴赶到东北北边的白山黑水,深山老林里面去。而他与建奴结成了那样的死仇,将不死不休,同时,若是真的打下了沈阳,大明朝廷立马回向他要地盘,并且,不管交不交出地盘,大明朝廷都将立刻将他视作第一对手,心腹大患,而且是比建奴更心腹大患的心腹大患,必然是除之而后快, 韦宝脑子有点乱,这段时间,他每天睡前都有点乱,因为要达成的愿望太多。 韦宝发现自己有点回不去了,再也回不到在现代的鵰丝生活了,那种睡前想一想明天吃一道什么菜,甚至早上吃一个啥包子,甚至想一想能见到哪个美女,就能满足的鵰丝生活,韦宝再也回不去了。 当日,朝鲜其实就已经恢复了进城出城,只是时间太晚,很多人还不知道。 次日,汉城的一切就都恢复了正常。 只是汉城的老百姓们还不知道,一场大风暴没有爆发,却也是有一点点的余韵的。 余韵就是李倧和反对韦宝的两班大臣一定不甘心。 还有就是韦宝让所有的朝鲜两班大臣们在昨天晚上子时之前将洪霙的罪证报上来,几乎是人人都报了。 但是,心向韦宝和天地会的朝鲜两班大臣们就罗列的很详细,平均一个人至少搞出十条以上关于洪霙的罪证。 而反对韦宝的两班大臣们则多为敷衍,一般只弄出一条罪证,甚至都算不上罪证,都是无关痛痒的事情,比如迟到早退旷工这一类,根就不值得拿出来。 还有几十人干脆没有理韦宝的茬口,借故称病,躲到汉城外面去了。 韦宝醒眼的时候,已经是上午过了大半,将至中午。 韦宝吃了一点东西,热的牛奶,古法烘烤的面包,并且吃了一个茶叶蛋,一笼蒸饺。 “这些罪证怎么办?今天要公布出去吗?”吴雪霞问道“是我们先公布,还是呈交给李倧,让李倧公布出去?李倧现在应该不敢得罪咱们,借李倧的手处置洪霙,应该更好。” “先放一放吧,不是三日内处置洪霙吗?这才第一日,不着急。”韦宝道。 “你不会想放过洪霙吧?放过了洪霙,洪霙也不会感激,还会继续到处抹黑总裁和天地会。”吴雪霞道“应该杀一儆百,否则别人还以为总裁这么容易被威胁,威胁了也没事。” “我再想一想吧。”韦宝起身来,“贞明公主呢?让她来,陪我出去走一走,今天天气还可以。” 吴雪霞来已经知道了昨天晚上韦宝并没有留贞明公主过夜,所以今天心情挺好的,现在却听韦宝又找贞明公主,当即有点不高兴“她只是普通侍女,以后是不是要让她替代金尚宫,成为总裁的贴身侍女,甚至是女官?” 韦宝笑道“那就让她当女官吧,凭她公主的阅历,懂的东西应该不少,就算有的地方还要学习提高,应该也能学的会的。” “她一来就当女官?”吴雪霞翘了翘嘴巴。虽然女官在总裁秘书处依然比她和王秋雅低,只是和金尚宫一样的职位,可吴雪霞并不认为贞明公主能配得上,因为总裁秘书处主要凭的是才能,并不是凭关系。 就像后世的国院办公厅,外交部这些重要的行政单位,不是有关系就能当官的,必须有事做好自己的事情才行。 韦宝微微一笑“好了,别吃醋了。” “谁要吃她的醋啊?我是觉得她才刚来,什么事情都没有做过,太快了一些。”吴雪霞解释完,又问王秋雅“你觉得那个朝鲜公主一来就当女官,合适吗?” 王秋雅粉脸一红,“我还没想好。” 在总裁秘书处,大家都很少不知道这三个字,这三个字倒不是犯忌讳,而是这三个字会显得幼稚,无知,无脑,脱口而出,所以,大家都习惯还没有想好这一类委婉的表述方式。 吴雪霞笑道反正你什么都是没想好,你是不会得罪人的。 “真的没有想好啊。”王秋雅急忙辩解道。 “好好好,你还没想好,让人去叫李贞明来吧,总裁要让她陪着出去走走。”吴雪霞完,又对韦宝道“不能就在府中玩吗?现在很不太平,不能那些两班大臣就不再想杀总裁了。这里毕竟还不算是我们的治下。” “怎么不算是我们的治下?整个京畿道和黄海道都是我们天地会的治下!除了朝鲜王宫,这两个道,都归我们管!没事的,那些两班大臣就算贼心不死,也不敢怎么样了。还有,我多出去走动走动,会让地老百姓绝对我更贴近地气,更与他们亲近。”韦宝笑道“李倧和朝鲜的高官们是不会轻易到外面随便走动的。” “不过你,我也要去。”吴雪霞撒娇道。 “好。”韦宝签过了吴雪霞的手。 吴雪霞的手掌软绵绵的,仿佛棉花糖。 贞明公主很快被招来,看见韦宝和吴雪霞手牵着手,心里居然泛起一点酸意。 在韦总裁的指示下,总裁卫队的人没有出动,只有几名贴身卫士与统计署总署行动总队的三十多名特工,一起穿便衣保护。 在汉城一带,有三四十人保护,差不多够了。 韦总裁也没有乘坐马车,而是与吴雪霞和贞明公主步行出门。 冬日暖阳下,汉城周边都是枯黄的野草,韦总裁却觉得很漂亮。 韦总裁走在这异域的阳光中,孤独被摇曳成猎猎的旗,招摇在四周的暮云里。 这让韦总裁又会不知不觉的想起现代的种种,每每走在行色匆匆的人流中,有时候会发现自己失去了方向。 路人的不屑或嘲讽,不痛不痒,心在沉重的步履中一步步窒息。 那时候的韦总裁,时常独自一人坐在世界的角落。 韦总裁时常会想,他应该是卑微的低到尘埃里最不起眼的一粒石子。 从到大,韦总裁一直不出众,大到家长会,到课堂回答问题,总是很主动被忽略的那一个。 每天拿着密密麻麻印着习题的卷子,看着上面鲜红的不及格。韦总裁难受,又无能为力。 再美好的事物也经不起比,没有比出来的天才,只有比出来的笨蛋。 参加工作,走上社会之后也一样,到处是竞争,竞争是人类永恒的主题,先不去管天生富贵还是贫寒这些因素,与同一起跑线上的同伴比的时候,似乎他也从未赢过一次。 韦宝总是满不在乎的笑着,掩饰自己的自卑与无助。 绚丽如霓霞,哀怨如晨雾。霞染天光,人影何归 随着时间的围困,韦宝在现代的步伐越来越沉重缓慢,时间仿佛把他逼到了死角。 不愿回去,不愿面对无尽头的对比,更不愿在对比下病态的如机器般活着,不愿面对失望的眼神。迷茫如晨雾般吞噬。像一只漂流瓶,前途广阔,却无归身之所。 韦宝走到了一颗树下,不知道是什么树木,冬天了,还有很多叶子。 树上的叶儿飒飒作响,似不甘心坠落,晃着,挣扎着,却逃不过命运的轮回。腾飞,旋转,落下。 “你看太阳好看吗”这时候,吴雪霞漫不经心的问。 “好看。”韦宝虽然觉得也还好,却回答了好看。因为韦宝觉得正午的阳光总是太过炽热,太过耀眼,让人不由自主的自卑。 “那,月亮呢”吴雪霞又问道,“你前段时间好像对我过,月亮比太阳好看只不过它折射的是太阳的光。” 韦宝笑了笑“你想什么啊?忽然像是诗人一样。多愁善感起来了?” “没有什么。”吴雪霞嫣然一笑,“你想去找李贞明话就去找吧,我独自走走,我才没有那么气,我比她美丽那么多。” “呵呵。”韦宝喜欢吴雪霞直来直去的个性。 漫山遍野的野草,争先恐后的寒风中摆动,像是濒临死亡的人抓住了一根救命的稻草,看久了的话,会惹得人心中一阵悸动。 “你在想什么?”韦总裁走到了贞明公主的身边。 贞明公主倏然回神,看了看周边的人,轻声道,“没什么?有事吗?” 这里是汉城的城外了,离城门不远,刚刚打破戒严,往来进出汉城的人很多。 虽然很多人知道出行的是韦总裁与贞明公主,但他们看见韦宝并没有穿官服,而是穿着普通老百姓的衣服出游,所以并没有人来打搅他们。 韦宝喜欢像老百姓一样生活,这让他很舒服,高官们往往想多了,以为他们像老百姓一样出游,就会多不方便,其实并没有,别是当官的,就是君主日常像老百姓一样出游,其实也不会有什么了不起的,在外面,顶多被人多看几眼,绝不会造成围堵的局面。 除非是这个人做了太多的坏事,或者做了太多的好事。 显然,韦总裁都没有。 “叫你就一定要有事吗?”韦总裁反问道。 贞明公主面无表情,粉脸却稍稍红了。 “在我这里,你可以放轻松一些。”韦宝道“你害怕我这里吗?还是你不习惯这样在外面抛头露面?” “你让我出来,是不是就想让人看见我和你在一起?我的确很少出宫。”贞明公主道。 “没有这个意思,我只是看天气好,想让你出来走走,多走动,人会健康的多。”韦宝道。 “请放过我父亲吧,你若冤死了他,对你的形象不会有好处的,你放了他,不论他以后再什么,别人都不会听进去,还会称颂你的胸怀广阔。”贞明公主道。 “我今天暂时不想谈这些。”韦宝笑道“走,咱们再往那边转一圈就回去了。” “你不会杀我父亲的吧?”贞明公主见韦宝笑了,也分不清韦宝现在的心情是好,还是不好,她发觉自己真的无法理解韦宝是什么样的人,韦宝不管高兴还是不高兴,似乎都可以笑起来。 “了不提这事,你还问?”韦宝道其实我想过放过洪霙,但是我怕我这头放了他,他那头自己还是会选择自尽。你没有看出来吗?他认为只要他死了,别人就会认为是我逼死了他!否则,我为什么要抹黑他?他昨日对我道歉,来一切就都烟消云散了。就算是要继续斗下去,至少他当时是可以和洪柱元安然出我总裁府的。 “我真的搞不清楚这么多的事情,我也不想永无休止的面对这些争斗。”贞明公主被韦宝带起了话的热情,叹口气道“冤冤相报,没完没了,这种日子好像永远没有一个头,我早就腻了。” “呵呵,你一个才二十出头的人,就腻了?”韦宝微微一笑“你可以不必去想这些!就把我这里当成散心的地方,安心享受生活便可以!你不想侍寝的话,我永远都不会逼你!” 贞明公主听韦宝好好的又起侍寝的事情,粉脸一红,轻声道“这由得我吗?你若放过我父亲,我愿意做任何事!” “了不这个事情了,从现在开始,你要一天到晚陪在我身边!”韦宝道“我可以暂时不动洪霙,但是我要告诉你,这事绝没有这么简单!你信不信?李倧和两班大臣那边,还会有反击出来的。” 天启四年冬 【0603 仁穆大王大妃出手了】 贞明公主有点不相信,“你都得到了京畿道和黄海道了,主上已经答应将这两个道交给天地会管辖,还能怎么反击?再反击,就只能打仗了,我觉得不会打仗。 ̄︶︺sц閣浼镄嗹載尛裞閲渎棢つwww.kanshu” “当两边势均力敌的时候,打仗其实会让很多事情更加简单!”韦宝道“不谈这些了,来只是想散步散心,你偏要提这些。” 贞明公主被韦宝的有些歉意,心里很奇怪,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明明是被韦宝逼的留在了他的身边,却能这么自然的和他话。 韦宝所料不错,事情的确没有这么简单结束。 除了李倧和反对韦宝的两班大臣,厉害的人,还有! 这个厉害的人就是仁穆王后金氏,现在其实应该叫仁穆大王大妃,因为她是李倧的嫡亲祖母! 仁穆大王大妃生于岁时被立为王妃,翌年生宣祖唯一嫡女贞明公主。1606年生宣祖唯一嫡子永昌大君李玴。 宣祖驾崩后,金氏成为王大妃。1614年其子永昌大君以及父亲延兴府院君金悌男被光海君以谋反罪名遭杀害。 1612年光海君要求废大妃,四年后她被光海君幽禁于西宫五年,1623年仁祖反正成功才复位。 仁穆王后一生可坎坷无比,宣祖一生的目光几乎都在仁嫔金氏身上,她一直得不到自己丈夫的关爱,虽然仁嫔金氏对她颇为恭敬,没有恃宠而骄过,但她可以并不快乐,宣祖死后又被光海君囚禁,还眼睁睁看着自己亲生儿子永昌大君惨死。 天启三年春天,在李珲左右任事的亲侄绫阳君李倧见李珲身患疾病,于是令心腹陪臣建议将西人党的平山节度使李贵教练兵马五百人调入京城“防御”。 朝鲜发生宫廷政变。李贵、李适、金自点等人在仁穆王后和新崛起的南人党势力的协助下,召集军队在绫阳君的别墅内会合。 当晚,仁穆王后手下在庆云宫内举火为号,李倧率领李贵等人以救火为号打入庆云宫,发动宫廷政变,将李珲绑缚,押到仁穆王后面前接受训斥,然后宣布废黜其王位。 此次政变就是“仁祖反正”。 由于父亲及儿子都被光海君残忍的杀害,自己又被光海君囚禁多年,仁穆王后对光海君可恨之入骨,在仁祖反正后,反正人士要求让仁祖即位时,她就要求先把光海君父子的首级拿到她面前再,后来经过众人劝解才罢休。 就在韦宝以为这两天,解决了洪霙的事情之后,就能离开朝鲜,回韦家庄,然后赶赴大明京城赴考会试的时候,仁穆大王大妃出手了。 “殿下!我把整个朝鲜交给你,你却被一个大明来的少年搞成这样,你太让我失望了!”仁穆大王大妃严厉的对李倧道。 李倧不知道是谁将一切告知了仁穆大王大妃,很惶恐,仁穆大王大妃虽然不太可能废掉他,但是理论上是存在这种可能性的,也可以,仁穆大王大妃是李倧在朝鲜内部,唯一在他之上的人了,这是他嫡亲的祖母。 “祖母,这个明朝少年太厉害,你没有打过交道,而且,他抓住了时机,我们现在到处有叛乱,国库空虚,正是最困难的时候,如果韦宝真的能给我们比当初收上来的更多的赋税,就将黄海道和京畿道暂时交给韦宝打理一阵,也没有什么。”李倧辩解道。 “殿下!你好糊涂。”仁穆大王大妃恨铁不成钢道“别打理一阵,就是几天,也不行!黄海道和京畿道是朝鲜最重要的两个道,都城汉城,陪都平壤都在这两个道,一旦让这两个道的老百姓体会到了韦宝的好处,以后他们还会听从殿下的吗?当这两个道完全的被韦宝占有了之后,等于整个朝鲜有一多半已经落入了韦宝之手!到时候,殿下觉得你还能守得住剩下的一半吗?” “可是已经这样了,韦宝在朝鲜有几万大军,又是宗主国大明蓟辽督师的弟子,有权有势有实力,我们能怎么样?召集王室大军与韦宝开战吗?别打不过,即便能打,那各地的叛乱怎么办?这几年连年饥荒,民不聊生,各地纷纷揭竿而起,李适已经被韦宝招降,韦宝不光自己有很强大的实力,还能联络各地叛军,到时候他们形成合力,我们拿什么与之抗衡?”李倧道。 “殿下,既然韦宝有这么强大的实力,你有没有想过,他为什么没有直接将殿下赶下台?直接将殿下赶下台,囚禁起来,或者控制在手里,成为他的傀儡,他不是更方便吗?”仁穆大王大妃问道。 “韦宝应该是觉得时机不成熟吧?毕竟他不是朝鲜人,而且,就算他是朝鲜人,朝鲜人认得是我们李家王朝!这不是短时间内能改变的,所以,我们只能与韦宝抢时间,在韦宝的势力在朝鲜根深蒂固之前,尽快解决各地的隐患,加紧训练王室大军,筹措充足的粮食和钱财,然后才能与韦宝再次开战啊。”李倧道。 “只怕你没有韦宝的速度快!而且,我刚才不是了吗?只要让韦宝拿稳京畿道和黄海道一段时间,这两个道,至少有半数以上的老百姓会变心!到时候,你想打败韦宝就更难了!”仁穆大王大妃道。 “那祖母现在应该怎么办?”李倧叹口气道“我和两班重臣们已经商议过多次,我们都没有更好的办法了。都觉得只能暂时向韦宝妥协。” “不能妥协!你现在就将怎么一步步落到现在这个局面,详细对我一遍,一点也不准向我隐瞒!从韦宝最开始到朝鲜起!”仁穆大王大妃命令道。 “是,祖母。”李倧无奈之下,只能将韦宝和天地会一步步在朝鲜崛起的经过详实道来。 当仁穆大王大妃听到两班大臣们密谋刺杀韦宝,派贞明公主去勾引韦宝,那日有赵贵人在场的时候,她打断了李倧“这个赵贵人的爹,是不是京畿道的训练大将赵琦?” “是,祖母。”李倧点头道。 “赵贵人和赵琦在这次的事件当中起到什么作用?近日我就是听闻了赵贵人的一些流言,知道殿下打了赵贵人,才知道殿下已经两京畿道和黄海道丢失了的事情!”仁穆大王大妃道“我们或许可以从赵贵人身上做文章!” “从赵贵人身上做文章?赵贵人是我身边的人,与韦宝并没有什么关系,韦宝会管赵贵人的死活吗?还有,赵贵人的父亲赵琦,现在也仅仅是疑似心向韦宝,并没有什么实质的反叛罪证。”李倧道。 “殿下,你刚才不是,现在两班大臣当中已经有至少三分之一的人心向韦宝吗?正好可以借着整倒赵贵人和赵琦的机会,把所有心向韦宝的两班大臣都杀了!净化殿下身边的人。只要两班大臣都与殿下一条心!下一步,就将事件进一步扩大,查与这些被杀被捕的两班大臣有关系的平民,总之,把所有心向韦宝的人都杀光!韦宝拿走的只是京畿道和黄海道的赋税管理权,老百姓还是我们的老百姓!我们要让所有的老百姓都不敢接近天地会!韦宝他不是善于利用舆论吗?我们也得善于用舆论,这些都是朝鲜的老百姓,来就是殿下的老百姓啊!一方面大肆捕心向天地会的人,一方面大肆派人散播传言,天地会蛊惑人心,拉拢反民,妄图推翻殿下!殿下,朝鲜是反民多,还是效忠王室的平民多?”仁穆大王大妃问道。 李倧眼睛一亮,“一定是效忠王室的平民多!所以韦宝才不敢与我决裂!祖母,我懂了!可是,如何利用赵贵人和赵琦做文章呢?我们并没有实质的罪证,证明赵贵人与赵琦与韦宝勾结啊。如何利用?” “我自有办法!”仁穆大王大妃眼神中带着犀利的光华。 “祖母,赵贵人是我心爱的女人,你想怎么样?”李倧听闻,有些不安道。他知道仁穆大王大妃被光海君李珲监禁多年,表面看上去很慈祥,其实内心很灰暗,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 “若是我所料不错的话,两班大臣要刺杀韦宝的消息,不定就是这个赵贵人泄露出去的!这样的女人,你还爱她什么?赵琦是京畿道训练大将,他就算没有与韦宝里应外合,前两日韦宝派人入宫查证据,赵琦为什么没有阻拦?这就是失职,是离心离德,一个离心离德心向韦宝的人,殿下还姑息什么?留着他们父女将朝鲜王室捣毁不成?”仁穆大王大妃严厉的训斥道。 李倧被骇的不敢作声。 “好了,殿下,一切都交给我,你去吧。”仁穆大王大妃道“现在你就去召集几个心腹两班重臣,将我的意思告诉他们!” “是,祖母。”李倧起身告退。 李倧一走,仁穆大王大妃马上用手势示意她宫中的朴尚功过来“等会各宫中的娘娘和贵人来我这里请安,你这样这样做。” 朴尚宫闻言大惊“娘娘,我不能这样做!娘娘不可以这样不顾自己的生死。” “我有分寸!让你怎么做就怎么做!这是唯一能立时问罪赵贵人的办法!”仁穆大王大妃严厉道“你要是做的不好,你的家人和族人都要被问罪!” 朴尚宫无奈答应“是,娘娘。” 赵贵人这几日都独居宫中,虽然没有被打入冷宫,但是相比于以往日日被李倧召入寝宫侍寝的时候,已经差不多等于被打入冷宫了。 赵贵人有些奇怪,为什么仁穆大王大妃忽然召集大家去请安,不知道有什么事情,却还是当即去了,宫中的规矩很大,不管她是不是殿下宠爱的妃子,都不能坏了规矩。 而且她也没有多想,因为仁穆大王大妃很少过问宫里面和宫外的事情,一向很冷淡,不好亲近。 各个宫的娘娘和贵人,还有妃嫔依次向仁穆大王大妃请安,并且敬献礼品。 敬献伴手礼,这是必不可少的礼节,刚才去传话的仁穆大王大妃宫中的朴尚宫随口对赵贵人宫中的尚宫了一声仁穆大王大妃想喝赵贵人宫中的茶了,因为赵贵人宫中的茶是赵贵人的父亲赵琦特意从全罗道弄来的清茶,很名贵,很好喝。 赵贵人的尚宫对赵贵人了,所以赵贵人便让备了一盒送与仁穆大王大妃。 果然,仁穆大王大妃见赵贵人送的是茶,很高兴,闻了闻“嗯,好香啊,这是全罗道的清茶吧?有一阵子没有喝这么地道的清茶了,果然,赵贵人的父亲是京畿道的训练大将,手眼通天,才能弄到这么好的茶,连宫中都不多。” 其他的娘娘和宫妃们听仁穆大王大妃抬举赵贵人的家世,她们也都是两班重臣家的闺女,都有些妒忌,均是无声的哼一声。 “娘娘若是喜欢,我会对父亲的,一定多送给娘娘。”赵贵人低头答道。 “好啊。”仁穆大王大妃笑了笑,便将礼盒交给了朴尚宫“立刻泡茶,我现在就想尝一尝,嗯,这么好的茶,你不常常泡,还是让赵贵人宫中的尚宫亲自泡吧?” “是,娘娘。”朴尚宫答应道。 赵贵人宫中的尚宫也答应道“能为娘娘泡茶是奴婢的分。” 仁穆大王大妃笑着点点头,然后很慈祥的与众宫妃闲话家常。 过了一会儿,茶送来了,仁穆大王大妃喝了一口,点头道“果然是好茶,好喝,这茶太精贵,我可舍不得给你们喝,等我这里多一些了的时候,再拿给你们喝一点吧。” 众宫妃急忙齐声道“不敢,请娘娘留着自己品尝。” 虽然全罗道的清茶很精贵,但是大家都有点奇怪,感觉仁穆大王大妃似乎特别的看重这种茶,其他人也不是没有喝过,还没有精贵到舍不得拿出来给众人分享的地步吧? 又喝了几口,仁穆大王大妃道“茶是好茶,不过,今天好像味道与往常有点不一样吧?” 着还反胃了一下,并且用手捂住了嘴巴。 大家都注意到了仁穆大王大妃的这个动作,却并没有往心里去。 谁知道仁穆大王大妃再喝了一口,居然一下子将茶水都喷了出来。 来茶水应该是清的,仁穆大王大妃吐出来的茶水中,却带着浓厚的乳白色! 仁穆大王大妃大喷了一口的同时,整个人往前栽倒,一下子将面前的矮桌子上的东西都带到了地上,发出噼里啪啦的杂乱声。 现场立时大乱。 “大妃娘娘!” 众人混乱大叫。 仁穆大王大妃捂着肚子哎哎哎的痛苦呻吟个不停。 “快去叫御医来!”李倧的王后急忙大声对她的尚宫道。 在场的人当中,除了仁穆大王大妃,就数她的身份最为尊贵,仁穆大王大妃眼下正处于痛苦当中,自然该由她主持大局。 王后的尚宫闻言,大声答应一声,急忙去了。 一众宫妃害怕的围着仁穆大王大妃,一直问她有没有事,怎么样了?可仁穆大王大妃哪里能够回答?只是捂着肚子不停的痛苦呻吟,并伴随着着哭泣,这让大家更加害怕。 御医和李倧几乎是同时到达的。 李倧听闻仁穆大王大妃在喝了茶之后突然痛苦不堪,立时就明白了祖母的用意,知道祖母这是要用陷害赵贵人要刺杀她的方法将赵贵人和赵贵人的父亲,京畿道训练大将赵琦拉下水。 “只有祖母有事?还有其他人喝了茶吗?”李倧边走边问道。 “只有大王大妃娘娘一个人喝了茶。”李倧的内官答道。 李倧进入仁穆大王大妃的宫中,首先问御医“怎么样了?” “回殿下的话,现在还看不出来,似乎是中毒了。”御医答道“还需要抢救。” “中毒了?”李倧故作惊讶,看向众宫妃“怎么会中毒?” 众人都没有回答,但几乎都看向了赵贵人,因为仁穆大王大妃就是喝了赵贵人赵允熙的人送来的茶才出事的,这一点,大家都心知肚明。 李倧却并没有追问,而是静静的坐着,与众宫妃一起等待对仁穆大王大妃的抢救结果。 一个多时辰之后,仁穆大王大妃才被抢救过来。 “祖母。”李倧轻声呼唤了一声。 “殿下!”仁穆大王大妃虚弱的睁开眼睛,一见到李倧,便像是有了一些精神,挣扎着要坐起来。 “祖母不用起来,就躺着吧。”李倧急忙道。 仁穆大王大妃侧趴在榻榻米上,朝鲜都是这种榻榻米,他们习惯睡在地上。 后世有的人会以为这是跟倭国人一样,其实不然,这些都是倭国和朝鲜从大汉朝时期就传承了下来的,只是千百年来延续了下来而已。 汉唐都是睡在地上,直到华夏一步步演化进化,而这些偏僻的穷乡僻壤国,仍然延续了华夏千年前的习惯而已。 “殿下,我这是怎么了?”仁穆大王大妃问道。 李倧看向御医。 御医当即答道“大妃娘娘,您中了毒草之毒!” “毒草之毒?”仁穆大王大妃瞪着眼睛,一副不敢置信的模样“这怎么可能?是谁要害我?又是如何下的毒?” “是赵贵人宫中的尚宫!大妃娘娘就是喝了她泡的茶才出事的!茶也是赵贵人宫中送来的。”仁穆大王大妃的宫中的尚宫朴尚宫接口道。 “是你?”仁穆大王大妃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瞪视赵贵人。 赵贵人虽然早已经隐隐感觉不对劲,但仍然恐惧道“不是我!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宫里的茶怎么会有问题?我每天都喝的!” “来人,把赵贵人和她的尚宫都给我抓起来!”仁穆大王大妃不等李倧发话,就直接下令。她有这样的权势。 “是,大妃娘娘。”仁穆大王大妃宫中的尚宫立刻指挥太监和宫女将赵贵人和她的尚宫都抓了。 “殿下,我没有,我怎么会做这种事情?”赵贵人哭道。 李倧没有话,表情很复杂,他没办法再保持一贯的面无表情僵尸脸。他虽然仍然爱着赵贵人的,但是在权力的抉择面前,他别无选择,只能听从祖母仁穆大王大妃的安排。 “殿下,一定要严惩凶手,现在证据确凿!要让赵贵人的尚宫招出是不是赵贵人主使她的!”仁穆大王大妃拉着李倧的手道。 “我会的,祖母。”李倧无奈答应道。 赵贵人闻言,浑身的力气像是被抽走了一般,浑身瘫软在地。 赵贵人投毒事件很快发酵扩大。 宫中来就是各方势力角逐的竞技场。 宫中的女人都是有来头的。 与大明不一样,大明的宫妃,因为朱元璋曾经下过严旨,不得找达官贵人家的女子,都是从民间知书达理的书香门第中选择,甚至有很多贵妃是从贫民家里的女孩子选择,大明的皇帝更是有不少直接临幸宫女,还有不少宫女当了贵妃。 万历皇帝的娘就是宫女到贵妃的。 结果,出身低微的万历皇帝,自己最后也搞了宫女,并且生下一个长子,却又瞧不起自己出身低微的长子,后又宠爱郑贵妃,等郑贵妃生下了福王,又想立福王当太子,才弄出国之争,弄的已经每况愈下的大明王朝,更加积贫积弱。 朝鲜,倭国这些国则与大明相反,宫中的宫妃都是有来头的,都是贵族家的女孩子,身份一个比一个尊贵! 宫中有一点点风吹草动,立时能引发整个朝廷的大地震。 赵贵人的事情一出,近三百名反对韦宝的两班大臣们立刻心领神会,联名请求罢免京畿道训练大将赵琦的官职,并将赵琦收监严加审问!一定要查出赵琦的同党。 这回因为是有备而来,所以李倧的效率很高,当天就让人抓了赵琦,让舅父具宏亲自监管了赵琦的职衔。 整个手段可谓雷厉风行。 。 天启四年冬 【0604 疯狂的仁穆大王大妃和李倧】 当朝鲜朝廷在彻查赵琦同党的时候,韦总裁已经知道了整个事情的经过。 “我的不错吧?我过朝鲜人不会这样甘心俯首的!仁穆大王大妃这一招,就把我们之前所有的努力都抹平了!”韦宝道。 林文彪、吴雪霞、贞明公主和王秋雅都没有话。 贞明公主现在已经是韦总裁的贴身女官了。 贞明公主听韦宝称呼他们为朝鲜人,心里有点不舒服,却也没有什么。 “若我猜测的不错,朝鲜人会借着这次的事情,一打尽所有倾向天地会的人,赵琦是第一个,接下来还有一百个,两百个,然后会扩展到整个京畿道和黄海道,到时候,谁挨到我们天地会,谁就逃脱不了被杀的命运。”吴雪霞分析道“这个仁穆大王大妃的确很毒辣,手段狠辣,办事雷厉风行,总裁,现在应该怎么办?” “从宝军第一次与朝鲜王室军队交手,到朝鲜的两班大臣图谋刺杀我,再到这一次仁穆大王大妃用计策朝鲜朝廷,铲除心向我们的人,这是他们第三次向我们出招了!华夏的俗话叫事不过三!就看我们这一次如何应对。”韦宝道“一定要保护心向我们的大臣,尤其是赵贵人的父亲京畿道训练大将赵琦!这对我们来很重要!来应该是我们逐步铲除李倧的心腹两班大臣们,却让他们先下手为强了。林文彪,让统计署的人密切注视李倧和朝鲜上下的动向,尤其是宫里面的动向!一有风吹草动,直接向我禀报。” “是,总裁,请放心。”林文彪当即答道。 “现在关键想不出解救赵贵人和赵琦的办法啊。”吴雪霞道。 韦宝挥手示意林文彪先去,然后对吴雪霞道“不要着急,不是每件事情都能当时想出答案的,熬着熬着就能挺过去了。” “可是你不是还想赴京赶考的吗?怕时间来不赢了呀。我是不担心朝鲜人能翻起什么大风浪,最怕无休无止的这么消耗下去。”吴雪霞道“这里是穷乡僻壤,汉城还赶不上山海关呢,长期耗下去,不值得吧?” “有人有地,以后能发展起来的。若是光盯着富庶之地,你怎么不想一想,富庶之地的势力更加庞大?贫瘠的地方都拿不下来,怎么去争夺更加富庶的地方?”韦宝微笑道。 吴雪霞嫣然一笑“好吧,不过你,你好像不管到什么时候,都是不急不慢的。” “那不然该怎么办?”韦宝苦笑着摇了摇头,“若是急就能成事,我恨不得急死才好。” 韦宝的话,惹得腼腆的贞明公主和王秋雅也微笑了一下。 不过,贞明公主的笑容是转瞬即逝的,随即便恢复了一贯的苦涩模样。 韦宝看在眼里,知道贞明公主在想些什么,知道她不希望洪霙有事。这真的是一个善良的姑娘。 韦宝觉得二十出头的贞明公主,比一般民间女子要早熟很多,她的经历太多坎坷,虽然身为公主,却着实没有过过几天舒心日子,甚至有可能一天舒心日子都没有过过。 那边厢,仁穆大王大妃在与李倧喝茶,并且策划下一步的行动。 “已经将赵琦抓起来了,还有几名明显偏向韦宝和天地会的两班大臣也都抓起来了。”李倧道。 “这个速度还不行,要雷厉风行,不等韦宝反应过来,就把所有倾向于天地会和韦宝的人都抓起来!我们在朝廷内部做什么,不关韦宝的事情,他无权干涉!”仁穆大王大妃道。 “祖母,这样怕是不行,毕竟很多人是有事情做的,一次抓的人太多,不是三分之一个朝廷不转动了吗?”李倧担心道“而且,这些倾向于韦宝的两班大臣都是有势力的,在各地都有势力,猛然这样抓人,各地的势力不是造反的更快?恐怕会天下大乱了。” “乱就乱,怕什么?”仁穆大王大妃果断道‘再怎么乱,也不会比现在的情况更恶劣。我怎么你就怎么做,不要忘记了,没有我点头,你坐不上这个王位,你是我的亲孙子!现在要让大臣们都在我们这一边,你就得拿出更加狠辣的手段,今天就杀了赵琦!’ “是,祖母。”李倧听仁穆大王大妃这么,很不高兴,却没有表露出来。李倧对内部虽然很狠,却发现自己与祖母仁穆大王大妃比起来,根不算什么,仁穆大王大妃居然让他今天就杀了赵琦! 仁穆大王大妃看出了李倧的心思,却并不在意,动作缓慢的喝了一口茶,然后看向窗外。 当晚,申景搷带着李倧的命令,赶到了关押赵琦的囚牢。 这还是第一次有高官在他被捕后来看他。 赵琦在昏昏沉沉,遍体鳞伤的状态下被摇醒,“申景搷大人!” “怎么样?赵琦大人,你还好吧?”申景搷问道。 赵琦愤恨道‘为什么要抓我、我没有做过对不起殿下的事情!我女儿现在怎么样了、’ “赵贵人很好,你不必担心。”申景搷将赵琦扶起来“他们这些人太狠了,怎么能把你打成这样?” “你这个时候来看我,是你自己来的,还是殿下派你来的?”赵琦问道。 “别了,我自己偷偷来的,咱们都是认识这么多年的朋友了。”申景搷从怀中拿出一个包裹,里面装了一个大肉包子“来,吃一点吧,还是热的。” 赵琦的确饿坏了,看了眼大肉包子,犹豫了一下,道声谢谢,然后一口咬了下去。 任凭在外面是多么显赫的高官,享受过多少人间的荣华富贵,都赶不上牢房中的一个包子。 牢房两侧墙上装有灯盏,墙上的灯盏中是油灯,火光被风吹的,忽明忽暗,此时映照在赵琦的脸上,显得有些诡异,恐怖。 赵琦一口咬下半个包子,大口咀嚼。 突然,赵琦一口鲜血喷出来,瞪视申景搷“为什么?” 申景搷冷冷的看着赵琦的眼睛,那种绝望的眼神让人从心底冒出寒意“赵琦,你不能怪我,这都是殿下和仁穆大王大妃的意思啊。你是朝鲜的臣子,主上让你去,你就安心的上路吧!” “你们……你们怎么能这样对我?我……我为殿下上位,是有功的。”赵琦有气无力的,拼尽全力的出最后的心底话。 “不错,你在殿下反正光海君李珲的时候是有功的,你的女儿也成为了殿下的宠妃,但这又怎么样?你已经心向韦宝,又是这种需要铲除心向韦宝的人的时候,你正好当这个领头羊,你一死,所有心向韦宝的人就都将受到震慑!”申景搷冷笑道。 赵琦虚弱道“我没有,我没有心向韦宝。” 完,就咽气了。 “你有没有心向韦宝,这还重要吗?”申景搷冷冷的看了眼死不瞑目的赵琦,然后起身,步履沉稳的出了这阴冷的牢房。 次日,韦宝便得到了赵琦已死的消息。 “赵琦死了?李倧下手这么狠?”韦宝有些吃惊,虽然料到了,但是没有想到李倧这回做事能这么雷厉风行。 “应该是仁穆大王大妃下的令。”林文彪道‘有风声是这么传的。今天王室禁卫军又帮汉城的补盗厅抓了十多名心向咱们天地会和总裁的大臣。看样子,他们已经加快了速度,要是按照这种速度,可能要不了五日,就能把所有心向咱们的大臣铲除,下一步一定是扩展到整个京畿道和黄海道,大肆捕与天地会有关联的老百姓,让咱们天地会成为人人不敢靠近的洪水猛兽。’ 吴雪霞吃惊道‘朝鲜人这么鲁莽?李倧一次性抓这么多两班大臣,不怕这些大臣在各地的亲人造反吗?这些人可都是大地主。他们并不仅仅是大臣,都有自己的势力的。’ 韦宝道“我也没有想到他们会这么做!这真的是下了狠心了,这明什么?这个国家的君主,只是将权力放在第一位,并没有将老百姓的生计放在第一位,他不怕这个国家乱!” 韦宝完,看向贞明公主。 贞明公主有些觉得羞愧,若不是在韦宝这里,换了一个角度看朝鲜王朝,看李倧,她不会羞愧,不会有现在这样的感受,她现在明白,韦宝不与朝鲜王室大动干戈,不是宝军打不过王室军队,主要是为老百姓考虑。 不管韦宝是否野心大,是否想霸占朝鲜,至少韦宝心里有老百姓。 每个人都知道收买人心的道理,但是又有几个人可以放弃利益,真的做到收买人心、 至少李倧就做不到。 至少仁穆大王大妃就做不到。 “李倧对于这个事情,有没有给出什么法?像赵琦这样的高官,不可能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了吧、”韦宝继续问林文彪。 “朝鲜朝廷暂时还没有公布,这只是我们通过情报获知的。”林文彪答道“我猜测,到时候李倧和朝鲜朝廷一定会给出一个赵琦是畏罪自杀的法,再编造一些不成立,根没有的罪证,嫁祸,敢不敢直接嫁祸天地会很难,至少会让人觉得这事情与天地会有关。” 韦宝点头,算是同意了林文彪的判断。 “得赶快想出对策,要是真的让李倧以雷霆手段将朝鲜的两班大臣都重新洗牌,再扩展到整个京畿道和黄海道的话,我们在这里怕是真的坐不稳了。这回算是让朝鲜人找到了对症下药的路子。”吴雪霞道“我们重视舆情,朝鲜朝廷开始反其道行之。” 韦宝果断对林文彪道“我们不能再等了!你现在立刻派人去将所有的中立,或者心向我和天地会的两班大臣都请到总裁府来!我们要将他们保护起来!同时,要立刻用报纸披露赵琦的死,博得整个朝鲜老百姓对赵琦的同情,造成兔死狗烹,李倧无情,滥杀无辜,过河拆桥的效果。要求李倧和朝鲜朝廷给出确实的罪证,赵琦是怎么死的,一定要数清楚,为什么弄死赵琦,也要清楚。还有,要求李倧和朝鲜朝廷立刻释放被捉拿的二十多名朝鲜官员,若是不释放,得立刻拿出捉拿他们的切实理由,联合这些人的家人上街游行。” “是,总裁!”林文彪答应着,马上下去了。 这二十多名被抓的两班大臣,加上已经死了的赵琦的家人和仆人,至少能凑出四五百人,已经是不的势力。 而且还有他们在各地的家人,最要紧的是,韦宝要第一时间将所有中立和支持的两班大臣拧成一股绳。 来韦宝是打算慢慢培养这些大臣,并不让他们一下子就很靠近天地会。 因为韦宝也不是很喜欢墙头草,不喜欢汉奸,这些人难听点,就是汉奸。 但是现在形势不允许了,不能再等了。 就在韦宝这边开出对策的时候。 李倧在朝鲜王宫召集大会,所有两班大臣悉数到场。 李倧和仁穆大王大妃即便想将所有支持韦宝的两班大臣都抓了,也不敢一次性抓人,也得有个过程,一次性都抓起来是不可能的。 最好的方式,是让这些中立的和心向韦宝的大臣们狗咬狗,互相咬,这才是李倧要的。 “已经查实赵琦勾结外人,妄图谋逆!立刻开始检举赵琦,以及与赵琦有勾结的人,这里肯定不止一个赵琦的同伙!”具宏大声道。 “必须严惩所有与赵琦勾结的人,现在已经有二十多人被收押,补盗厅都是得到了切实的消息的。”申景搷道。 “还必须联络所有的大臣和士大夫,所有的朝鲜读书人,大家要同心协力铲除叛逆!否则,将威胁到殿下的太平治世。请殿下明察。”李贵附和道。 随着李贵的话出口,几乎所有在李倧一方的两班大臣们都异口同声道“请殿下明察。” 李元翼虽然也是在李倧一方的,但是他是南人党转投西人党,不属于西人党嫡系。 所以,即便李元翼现在坐在领议政的大位上,他也是如履薄冰。 李元翼看着气氛高涨的一众两班大臣,又看向惶恐不安的一堆倾向于韦宝的大臣,这让李元翼很焦虑,李元翼是反对现在这么激进的做法的。 “领议政大人,你觉得应该怎么做?”李倧看向李元翼。 “殿下,是否揪出赵琦的同党,这个事情应当缓图,必须有确凿证据才可以,不能太急。为今之计,倒是可以先将赵琦的女儿赵贵人问罪,毕竟她父亲犯法,她再在宫中当贵人,不合适了。”李元翼老成谋国,想要借此缓冲一下众人的情绪。 一众支持李倧的大臣都同意李元翼问罪赵贵人的法,但很多人都表示惩办与赵琦有勾结的人的事情,也刻不容缓。 “先带赵贵人来吧。”李倧虽然心里还念着赵贵人的情分,但是到了这个阶段,赵琦都已经被杀了,他也知道自己不可能再保住赵贵人。 太监立刻去传令。 在太监带赵贵人到大殿去的路途中,赵贵人不停的问到底出了事情,她已经预感到不妥,“是不是我父亲出事了?” “贵人不要再问了,我们什么都不知道。”太监内官无奈的答道“你见了殿下和朝臣就会知道。” 赵贵人绝望了,六神无主的自言自语道“一定是父亲出事了。” 很快,赵贵人被带上大殿,她听不见别人都在什么,她觉得李倧和所有的大臣们都在转动,然后赵贵人昏了过去。 昏过去了的赵贵人也没有逃脱被戴上枷锁的命运,赵贵人没有再回自己的寝宫,而是被关押在了一处冷宫,等候死亡。 随着赵琦的死,和赵贵人的被关押,这让心存侥幸的,心向韦宝和中立的两班大臣们害怕了。 他们必须面对李倧要求的,今天就得供出赵琦同党的事。 都被扣押在宫中,不准出来。 狗咬狗的局面已经形成。 与此同时,韦总裁已经知道了李倧临时召集的朝会。 “太疯狂了,我们真的是看了朝鲜人。”韦宝没有想到事情会迅速演化成这样,这已经恶化到了极点了。 似乎,除了用兵,很难再用策略挽回颓势。 “是我的失职,居然一点风声都没有收到,所有的两班大臣几乎是同时被李倧的人召入了王宫。速度很快,前后不过半个时辰。”林文彪请罪道“请总裁治我的罪。” “现在不是这些的时候!”韦宝没好气道“若是治你的罪能改变,现在就可以关了你!过后再吧。” 林文彪不敢再多什么。 “既然李倧可以诬陷赵琦,我们是不是也可以诬陷他们?”吴雪霞忽然道“反正现在就是比赛撒谎就对了!那个李倧来已经向我们妥协了,但是现在因为多出了一个仁穆大王大妃才变了,这一切的根源就是这个仁穆大王大妃!所以,我们要设法扳倒这个女人!这样,才能恢复之前李倧与我们达成和解的局面。” 天启四年冬 【0605 韦总裁的反击】 韦宝闻言,眼睛一亮,“这个思路不错!李倧和仁穆大王大妃可以借着诬陷赵琦,清理两班大臣当中倾向天地会和我的人,我们也可以借着翻查光海君李珲的旧案,扳倒仁穆大王大妃!可是,我们要捏造一个什么罪证呢?” “这个罪证必须可信!得让所有的朝鲜两班大臣都相信,这是最重要的。”吴雪霞道“我们现在控制了公主府,那里应该有很多仁穆大王大妃与公主的书信往来。可以伪造一封书信,内容是仁穆大王大妃指使洪霙洪柱元父子联络两班大臣一起密谋刺杀总裁!” “不行!这不行!你们不能这样冤枉我母亲!”贞明公主在旁边听了吴雪霞的计策,很失态的叫出声来,这对于一贯保持温文尔雅之态的贞明公主来,是绝无仅有的。 韦宝就差点忍不住要为吴雪霞鼓掌叫好了,这的确是非常好的计策,仁穆大王大妃写信给洪霙洪柱元父子,让他们联络反对自己的朝鲜两班大臣,大家一起密谋刺杀自己。 这的确很容易让人相信,因为两班大臣们联络刺杀自己是确有其实的! 最好的谎言是百分之九十九都是真的,只有百分之一是假的,让人无法辨别,这才是最好的。 韦宝问林文彪‘有难度吗、’ “没有难度!总裁。我们有最好的临摹师傅,完全可以做到以假乱真,而且,有仁穆大王大妃的亲笔书信,都不用临摹,就可以用映透的法子,一个字一个字的合成一张新的书信,完全可以做到天衣无缝。”林文彪答道。 “很好!去办吧,我要立刻得到这样一封书信!”韦宝眼睛放光,重新看到了希望“朝鲜人不敢公然指向我和天地会,我也因为早已经有了约定,不能拿出掌握的那封朝鲜两班大臣联合起来要行刺我的誓约。所以,只能重新伪造一份仁穆大王大妃的罪证!只要扳倒了仁穆大王大妃,李倧便不敢再胡来!” 统计署的仿制文书的办法,主要是木板水印。 木版水印作为中国最古老的也是最有效的仿制复制手段,为保留名画做出很大贡献。 这种手段在一定程度上很难辨别真假,因为他其中包括二次加工的做旧环节。这个太专业,别一般人,就是专业的人,也很难识别。 木版水印第一步是画稿,第二步是刻版,第三步是分层印。 被仿制品水平的高低全在画稿师傅和刻板的师傅手上,如果记忆不精湛的话,话还是可以被看出来线条上的问题。 如果一幅画的线条有一些比较别扭的地方,那就明这个应该是仿制的。 仁穆大王大妃写信给洪霙洪柱元父子,让他们联络反对韦宝的朝鲜两班大臣,大家一起密谋刺杀韦宝的‘书信证据’很快被仿制出来,只用了不到两个时辰。 不过,要等裱糊的地方完全干,让人看不出来,还得等一两天。 “不必等了,有这样东西就行了!”韦宝果断的对林文彪道“现在立刻发报纸!今天晚上就把所有倾向我们的两班大臣都聚集在一起!军事上做好准备,从仁川调一万大军到汉城郊外。政治上立刻对立!李倧他不想在汉城待了!我们就派军队驱逐他!” “好的,总裁。”林文彪答应之后道“总裁,现在朝鲜的两班大臣都被李倧召集在宫中,我一直派人盯着,尚且没有出宫,怕是在追查赵琦的事情,恐怕他们今天就要把所有的中立和倾向天地会的两班大臣一并铲除了,怎么办?” “是啊,咱们总不能直接攻入朝鲜王宫吧?”吴雪霞也问道。 韦宝皱了皱眉头,忘记这一茬了,“不等了!先发报纸,发动汉城城内和汉城周围的老百姓,派总裁卫队去向朝鲜王室要人,要他们立刻交出仁穆大王大妃!” “朝鲜人一定不会交出仁穆大王大妃的,我恐怕会立刻引起战争,是不是等仁川的驻军到了再与朝鲜王室翻脸?”吴雪霞问道。 林文彪和王秋雅点头,也是这个意思。 “不必再等,朝鲜人不敢打!我们要人,这还是政治事件!目的是破坏他们现在在朝鲜王宫做的,正在威逼倾向于我们的两班大臣的这件事!”韦宝果断道。 “去吧,总裁府固若金汤,而且朝鲜人的确不敢主动打我们。”吴雪霞对林文彪道。 林文彪对韦总裁行了一个标准的军礼,“是,总裁!”然后下去了。 在场的贞明公主,自始至终没有话。 她已经有点麻木了,洪霙和洪柱元,公主府,现在仍然在宝军的监管之下,韦宝又对自己的亲生母亲动手,她却是韦宝的贴身女官,几件事情很滑稽的组合在一起,滑稽的让贞明公主已经麻木了。 当总裁卫队一个营的官兵五百人堵住了朝鲜王宫的大门口的时候,朝鲜王室军队如临大敌,飞报李倧。 李倧正在看着沉默的一众两班大臣们。 反对韦宝的两班大臣们自然毫无顾忌,他们在聚精会神的编造各种赵琦的罪证,编造的好高兴啊。 而中立的,以及心向韦宝和天地会的两班大臣们,则忧心忡忡,他们或者是已经认可了韦宝和天地会,或者是干脆已经成为了天地会的外围人员!与天地会绑在一起。 这个时候让他们做出抉择,他们哪里敢? 但若要是不立刻队的话,恐怕今天是出不了朝鲜王宫了。 这份煎熬,伴随着超过三分之一,近两百名两班大臣。 倾向于韦宝和天地会的两班大臣近两百人,效忠李倧和朝鲜王室的两班大臣近三百人。 这就是朝鲜朝廷目前的格局。 以天地会的势力才进入朝鲜半年的这么一个时间段来看,这个效率已经非常非常高了。 现在韦宝一方的两班大臣差不多达到了五分之二,已经快能够与李倧的五分之三的两班大臣分庭抗礼。 不过,马上这种情况就将不同,等铲除了这些人之后,朝鲜的朝廷将重新恢复团结,恢复秩序! 李倧看着这些大臣,心里如是暗忖。 谈不上高兴,因为他知道这步棋要花很大的代价,而且极有可能面临韦宝的疯狂反弹!搞不好会起军事冲突! 但是真的走出了这一步,此时李倧的心情还是很平静的,暗暗佩服还是祖母仁穆大王大妃有魄力,觉得自己虽然已经年过而立,但登基时间太短,还是太稚嫩。 就在李倧脑中胡思乱想,各种念头乱蹦的时候,一名执事太监跑的疯狂,跑的跌跌撞撞,冲入了大殿。 具宏和申景搷等重臣加上皇亲国戚不由大怒。 申景搷大声呵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没有规矩吗?” 李倧的近侍内官一看那执事太监的模样就知道出大事了,惊吓不已。 所有的在场两班大臣的目光都落到那个太监的身上。 “什么事?”李倧皱了皱眉头,问道。 那执事太监看了看在场这么多两班大臣,跪下道“请求转告内官大人知晓。”意思是不方便当众。 李倧冲身边的内官太监道“去问一下什么事情。” “是,主上。”那内官太监答应一声,急忙跑着下了太监,蹲在那执事太监身边。 执事条件急忙耳语告知宫外现在的情况。 内官太监听闻韦宝大军将宫门都给堵了,而且要仁穆大王大妃,不由大惊,对那执事太监道“行了,你先退下吧!” “是。”执事太监答应之后,起身退出了大殿。 内官太监急忙又跑着回到李倧身边,在李倧耳边耳语。 李倧还没有听完,便失声叫出了“啊”的一声。 这个消息太惊人了,在李倧想来,以为韦宝大军已经开始进攻王宫了呢。 所有的两班大臣都看着李倧呢,见殿下这么失态,都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情。 李倧心神已经大乱,起身便大声道“韦宝大军正在攻打王宫!他们要我们交出仁穆大王大妃!你们,现在该怎么办?” 啊? 所有两班大臣几乎是同时发出这么一声,与李倧刚才如出一辙,只不过,近五百人的和声,音量太大,合在一起就是巨大的一声爆发音。 随即,整个大殿立时乱哄哄的一片,人人都抢着话,有要赶紧防御,有赶紧撤离王宫,逃出汉城,有出去与韦宝大军决一死战的。 反正各种法都有,唯独没有人再理会追查赵琦事件。 李倧身边的内官太监也是无语了,明明自己对殿下的是韦宝的大军堵住了宫门,要仁穆大王大妃,自己并没有韦宝的人已经在攻打王宫啊。他不知道殿下是紧张之下听错了,还是紧张之下错了。 好不容易大家才安静下来。 “殿下,请先让大军护送殿下出汉城!”具宏道“我和几位将军领兵与韦宝军对峙!” 申景搷则道“殿下不能走,殿下应该率领全城百姓与韦宝军决一死战!有殿下在,我们一定能战胜敌人!” 李贵也道“殿下还是暂避,与韦宝军决战的事情,就交给将军们吧。”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顿时又哄吵起来。 李倧心烦意乱的用手势示意都别出声。 大家才逐渐安静下来。 “领议政大人,你怎么看?”李倧问道。 虽然李元翼的位置很高,但威望并不足,因为他是南人党转投西人党,并不是正宗西人党。 但李倧一直很看重李元翼的意见,否则也不会让李元翼当上这个领议政。 李倧的亲舅父,表舅,几个一起反正成功,跟随他出生入死的大臣,也仅仅是判书。 “殿下,韦宝这次为什么会突然发兵?”李元翼问道。 这算是问到点子上了。 李倧答不出来,看向身边的内官太监。 内官太监这才得到话机会“主上,韦宝军并没有攻打王宫,只是堵住了王宫大门,是要我们交出仁穆大王大妃娘娘。” “交出娘娘?”李元翼和众两班大臣大吃一惊。不过,大家听闻韦宝军原来并没有攻打王宫,同时也松了口气。 李倧这才知道自己听错了,也松口气,转而忧虑的问道“韦宝军要仁穆大王大妃娘娘,为什么?” 李倧刚刚问完,就觉得自己的这个问题很傻,还能为什么?因为他突然派人把所有两班大臣都弄进宫,要清洗倾向韦宝和天地会的两班大臣,以及中立的两班大臣,韦宝坐不住了呗。 所有李倧转而问道“他有什么理由?” “暂时还不清楚,好像是掌握了仁穆大王大妃娘娘写给洪霙洪柱元父子,让他们居中联络两班大臣,一起密谋刺杀韦宝的书信罪证。”内官太监答道。 “这绝不可能!”太监话刚完,具宏便抢着道。因为他才是居中联络的人,洪霙和洪柱元父子绝不可能得到仁穆大王大妃的书信什么的,他比谁都清楚。 但是这些话,当着所有的两班大臣的面,又不方便,因为其中有差不多五分之二的两班大臣是倾向韦宝或者中立,已经认可了韦宝和天地会的两班大臣。 李倧也知道这不可能,皱了皱眉头道‘他这恐怕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现在该怎么办?兴许其中有所误会,哪位大人可以去见一见韦宝,弄清楚到底怎么回事吗?最好是熟悉仁穆大王大妃娘娘笔迹的人。’ “那只能是领议政大人去了,领议政大人在朝几十年,熟悉仁穆大王大妃娘娘的笔迹,而且是两班大臣中第一位的高官,也能与韦宝上话。”申景搷马上道。 申景搷的话,得到了绝大部分两班大臣的认同。 李倧也很满意这个人选,看向李元翼“领议政大人,可以吗?” “殿下有命,自当遵从。”李元翼道。 “记住,无论如何不能答应韦宝的要求,仁穆大王大妃是我嫡亲的祖母,在朝鲜地位尊崇。”李倧道。 “微臣清楚。”李元翼躬身领命。 经过这么一个重大事件,今天两班大臣们检举揭发与赵琦有勾结的事情,只能作罢。 李元翼到了宫门外,整个王宫的几处大门都被韦宝军的人堵死了。 李元翼找到负责带队的常五爷,明要去见太傅大人,才被准予放行,而且,只允许李元翼一个人前往。 李元翼没有办法,只能摒弃随从,孤身前往面见韦宝。 出了王宫,一路上都是正在传开登载着仁穆大王大妃亲笔手书,仁穆大王大妃娘娘写给洪霙洪柱元父子,让他们居中联络两班大臣,一起密谋刺杀韦宝的书信罪证。 天地会的各家报社已经掌握了复刻技术,就好像人家为匾额题字,然后用纸张做成匾额一样。 这里是纸张复刻到纸张上,很生动,很逼真。 李元翼也拿过报纸来看,一看之下,立刻认出这绝对是仁穆大王大妃的笔迹。 李元翼虽然是密谋刺杀韦宝事件的亲身参与者,但是他不属于居中联络的人,也不属于第一批参与者,并不是很清楚整个过程。 虽然很奇怪为什么平时很少过问朝政的仁穆大王大妃会忽然给洪霙洪柱元父子下达这样的命令,但是李元翼很清楚这次殿下忽然对倾向韦宝和天地会,以及对天地会和韦宝持认可态度,保持中立的两班大臣下手,是出自仁穆大王大妃的命令。 既然这次仁穆大王大妃会对殿下下这样的命令,那么上一回召集一众反对韦宝的两班大臣密谋刺杀韦宝,出自于仁穆大王大妃这个始作俑者,也不是不可能了。 带着这样的怀疑,李元翼赶到了韦宝的总裁府,在朝鲜大臣这边,不叫这里叫总裁府,叫太傅府,或者叫原领议政府,因为这里是光海君李珲时代的第一权臣朴承宗的府邸。 朴承宗不仅仅是光海君李珲时代的第一权臣,亲信领议政,还是光海君李珲的亲家,是很少见的集合了外戚和权臣两大身份的人。 朴承宗还是仁祖反正当中的重要人物。 仁祖反正之谋最早策划于万历四十八年(1620年,光海君十二年,一1618年),策划者是出身西人党的武人申景禛和李曙,绫阳君李倧、具宏、申景裕等都是申景禛的亲属,自然被拉了进来。 他们还需要有名望的文臣加入,于是便找了赋闲在家的前同知金瑬(其父金汝岉与申景禛之父申砬在壬辰倭乱时一同战死于忠州)、“一言相契,遂定推戴之策”。 天启二年(1622年,光海君十二年)5月,申景禛以吊唁李贵夫人的名义拜访前府使李贵,阐明举事之意,李贵赞同,于是李贵之子李时白、儒生金自点与沈器远、前兵曹佐郎崔鸣吉等都相继加入政变集团,此后“预谋效力者日众”。 天启二年(1622年,光海君十四年)秋,李贵获叙用为平山府使,与长湍府使李曙并为政变核心中仅有两名担任官职者,他们两人约定在当年冬天举事。 然而,此后他们的计划一波三折,先是李贵欲以申景禛为自己属下的中军,但申景禛行踪诡异,遭到领议政朴承宗的怀疑,请求光海君调任申景禛为晓星岭别将。 其后三个月中,李贵“托以御敌,颇留意兵事,举措异常”,同时以跨境捕虎为借口取得了光海君允许他联络长湍的权限,李贵将其反正之谋暗示给都元帅韩浚谦和自己的上司黄海道观察使李溟两位封疆大吏,韩浚谦是绫阳君的岳父,对此予以默认,而李溟则将此事稍稍泄露给朝中权贵,导致李贵遭到司宪府的弹劾,在天启二年十二月(1623年1月,光海君十四年)被罢了官。 于是李贵的举事计划被迫中断。 此时有一个叫柳天机的人向朝中权贵告发李贵居心叵测,李尔瞻遂指使两司(司宪府、司谏院)上疏揭发李贵有“扶护西宫(仁穆大妃)”之谋,请求光海君对李贵、金自点予以逮捕彻查。 由于李贵之女和金自点贿赂了光海君的宠妃金介屎请其疏通,光海君也早已不满李尔瞻弄权,所以李贵及整个政变集团逃过一劫。 为了避嫌,举事计划又推迟了两个月。 李贵去职后,李曙成为仅存的硕果,他利用职权之便在长湍的德津山城练兵,作为政变武装。 绫阳君则捐出数百金,让沈器远等暗中募集政变士兵,其后金瑬、李贵、崔鸣吉等又计划了举事的日期和具体安排,日期是4月12日(阴历三月十二日),大将(行动总指挥)为“素有将望”的金瑬。 尽管如此,政变集团仍然惧怕卫戍汉城的正规部队——都监兵,觉得必须拉拢指挥都监兵的训练大将李兴立才行,于是让李兴立的姻亲、政变集团成员张维去服李兴立,争取到了他的内应。 就在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之时,有个叫李而攽的参与者将政变阴谋传出去,最后为领议政朴承宗得知,朴承宗便让李而攽告变,此时是政变日期前夜(三月十二日夕)。 金自点得知后急忙献酒馔金介屎,于是光海君便和金介屎等诸姬在鱼水堂花天酒地。 此时朴承宗已经设置推鞫厅,并将李而攽之告变上报给光海君,由于光海君正在游宴,故不以为意。 由于朴承宗等再三请求,光海君才勉强下令召集大臣,但此时夜已深,宫门关闭,大臣们进不了宫,便改在备边司聚会待命。 朴承宗得不到光海君的旨意,又相信自己的亲戚李兴立,所以推迟了调查。 就这样,让李倧他们发动的反正大计得以成功。 所以,李元翼对于韦宝现在所住的,原先是权臣朴承宗所住的府邸,是再熟悉不过的了。 一路上,李元翼想好了各种辞,不管这个仁穆大王大妃写给洪霙洪柱元父子的书信罪证是真是假,李元翼都想出了与之对应的一套法。 谁知道,他居然连门都进不去。 “为什么不让我见太傅大人?我有要事!”李元翼按捺着火气。 韦宝军真的攻打朝鲜王宫的话,这帮两班大臣会被吓死。 但是韦宝军只是堵住王宫的宫门,还没有真的打起来的话,他们的气势就能恢复不少。 因为所有人都很清楚,韦宝军在汉城,只有不到两千人,都是用来保护韦宝的。 而王室大军有三万多人! 所以,在人数上,朝鲜王室大军是有绝对优势的。 这是没有打起来的情况下,若是韦宝和朝鲜王室大军,双方已经打起来了的话,就没有人能这么冷静的思考双方的兵力对比了。 “对不起,总裁不是随便一个人见就能见的!”总裁府外守门的是一个连长,他早已经得到了指示,林文彪的指示是总裁不见朝鲜王室的客! 所以,这个韦宝军守门的连长,连传话都懒得传。 李元翼怎么也是现今的两班大臣领议政,要是放在大明王朝,则是相同于首辅的高官,真可谓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怎么样都不会想到,自己在韦宝的府邸门口,要受到这样的屈辱! “那我见一见太傅大人的亲信,问一问为什么堵住我们王宫的缘由,这总可以吧?”李元翼退而求其次的问道。 守门的连长这回没有推脱,而是冷冷道“这我可以让人帮你带个话!记住,以后别张口闭口找我们总裁!总裁是你们这些大臣可以随便找的?” 李元翼没有接话,气的脸色铁青。不过,却也无可奈何,只能在寒风中,在韦宝的总裁府外立等候。 过了没多久,林文彪亲自出来了。 并没有让李元翼等多长时间,否则以李元翼这个年纪,在寒风中立这么久,肯定会被冷的昏过去。 虽然已经过了正月,但是二月的朝鲜,依然冷的吓人。 林文彪出来之后,让李元翼进了总裁府的大门,将李元翼请到了大门内的偏房。 “总裁已经睡下了,请大人见谅。”林文彪倒是很客气。虽然长的一脸凶相,但是林文彪长期在韦总裁身边担任统计署的管事,已经练就了很深的城府,早已经脱去了原先柳子的气质。 以林文彪现在的能力,跑到朝鲜官场直接弄个领议政的位置做做,也足以胜任。 “多谢大人能见我。”李元翼见过林文彪,知道林文彪是韦宝身边的重要管事,所以也很客气。李元翼开门见山道“太傅大人对于仁穆大王大妃娘娘肯定是有所误会,仁穆大王大妃娘娘生性平和,极少过问朝政,绝不可能写信给洪霙和洪柱元父子,更不可能指派他们居中联络两班大臣,一起密谋刺杀太傅大人的。” “不是仁穆大王大妃下的令,莫非是李倧下的令?”林文彪淡然回应道。 李元翼闻言一惊,他很清楚,韦宝与朝鲜王室之间已经达成了和解,韦宝不会再追究两班大臣近三百人一起密谋刺杀韦宝的事情。 天启四年冬 【0606 仁穆大王大妃的决断】 却没有想到韦宝会转而从背后主使人身上做文章。 肯定不是仁穆大王大妃,因为李元翼知道是李倧听从了具宏和申景搷等人的话,是李倧直接下的令。 可是这种话,他不能随便啊,谁知道对方是不是会抓住他的话柄,转而又去找主上的麻烦? 不找仁穆大王大妃的麻烦,而是转而去找主上的麻烦,不是更加麻烦了吗? 李元翼尴尬的不知道该如何作答。 “怎么?领议政大人?你不肯?”林文彪笑问道。 “这件事情我不清楚,不过,太傅大人已经答应了殿下,不再追究刺杀的事情了,那都是一些人糊涂了。还有,太傅大人现在已经得到了黄海道和京畿道的治理权,还要做什么啊?”李元翼回避话题,直接攻向其他的方向。 林文彪笑道“领议政大人就是领议政大人,真会扯开话题。今天若是有人要杀你,你领议政大人会不去追究谁是幕后主使人吗?我们总裁虽然没有再追究两班大臣们,可不代表不想揪出幕后主使人啊。” “是大臣们自发组织起来的,不关仁穆大王大妃娘娘的事,更不关殿下的事情,殿下从头到尾都不知情。” “不肯?”林文彪笑了笑,然后道“不想也没关系,我们已经掌握了最直接的罪证!想必你已经看过我们印发的报纸了。” “能不能给我看看那封书信?一定是伪造的。”李元翼道“能否告诉我,那封书信是哪里得到的吗?” “是从洪霙和洪柱元府里面出来的!”林文彪道“要看书信可以,让仁穆大王大妃自己来向我们总裁解释!否则,我们在仁川的几万驻军,今天夜里就会赶到汉城!到时候,可就不是堵住宫门这么简单了。” 李元翼听了林文彪的威胁,暗暗心惊不已。 “这封书信一定是伪造的,不给我看也没事。”李元翼挺直腰杆道“太傅大人这样做,是直接破坏与朝鲜朝廷的友好!朝鲜有朝鲜的法度,随便捏造一个罪证就要交出仁穆大王大妃娘娘的话,岂不是要天下大乱?于法度不合。” “我敬你年长,没有打你!否则你一口一个捏造,一口一个伪造,我现在就可以取你人头!”林文彪收了笑容,冷冷道“这封信已经经过至少十个以上的书画专家辨认,大家都是真的,你凭什么是伪造的?伪造这种书信有什么意义?” 李元翼面对林文彪凌厉的目光,有些胆战心惊,却仍然保持了从容冷静,要是没有这份气魄,他当不上领议政。 “告辞!”李元翼知道多无益,肯定见不到韦宝了,只能先回王宫复命再。 林文彪没有什么,依然冷冷的瞪视李元翼,显得很没有礼貌。 充满了攻击性。 李元翼回去的路上,和来的路上一样,并没有人看押他,他可以行动自由。 来李元翼想到军营去一趟,无奈汉城城内的军营,也被宝军派人看管了,大门外至少有上百人,他无法过去。 李元翼遂打消了去军营的念头,径直回宫。 去不去军营也不是很要紧,王宫还有驻扎禁卫军,若是与宝军交战,军营的兵马会立刻参战的,李元翼倒不担心这些,现在他得马上将韦宝已经调动了仁川驻军前来汉城的消息告诉李倧。 李倧和一众两班大臣们在大殿焦急的等待。 这次,李倧和反对韦宝的大臣们,并没有将中立派以及已经心向韦宝的两班大臣们隔开,而是全部都在大殿等候。 因为这个时候,事关全局,事关整个朝鲜,再将中立派以及已经心向韦宝的两班大臣们隔开,意义不大了。 若是决定战,这些人当场得杀光,若是决定向韦宝妥协,这些人就不能杀了。 所以不需要避讳中立派以及已经心向韦宝的两班大臣。 众人见李元翼回来,全都神情紧张的等着李元翼带回来的消息。 李元翼行礼之后,李倧急躁的道“直接,到底是怎么回事?” “太傅大人弄出了一份仁穆大王大妃娘娘写给洪霙和洪柱元父子的信,信件上指派他们居中联络所有反对太傅大人的两班大臣,密谋刺杀太傅大人。”虽然已经是敌对关系,但李元翼老成持重,称呼韦宝的时候,依然用太傅大人这样的称呼。并没有对韦宝直呼其名。 “简直荒唐!哪里有这种书信?他们伪造证据,也太异想天开了吧!”具宏气愤道。 李元翼来是将信将疑是否有这么一个东西,但是现在看具宏的态度,他可以肯定了,一定没有这封书信,一定是韦宝的人伪造的。 其他反对韦宝和天地会的两班大臣们也纷纷表达不满,不过,没有人敢粗口了。 包括性情暴躁的申景搷也不敢粗口,大家都对汉城现在的局势感到忧虑,都觉得,这次的事情过后,不管怎么解决的,这个汉城怕是没办法再安稳待下去了。 李元翼拿出几份带回来的报纸“我没有看到他们的书信,但是这个上面有刊印出来。天地会的技术的确很厉害,居然可以将书信复刻到报纸上,大家都看一看吧。” 众人遂纷纷拿过报纸传阅。 不少的两班大臣是老臣,曾经见过仁穆大王大妃的笔迹,大家都觉得这完全就是仁穆大王大妃自己写的,简直是神乎其技。 来他们都很相信具宏的话,认为没有这份书信的存在,但是现在他们都吃不准了。 如果这封书信是伪造的,那手法也太高明了吧?以后还不想要什么罪证就能弄出什么罪证来啊? 李倧也得到了一份报纸,细细的看,看的浑身冒汗,他自然也是很熟悉仁穆大王大妃笔迹的人。 “你见到韦宝了吗?他究竟想怎么样?”李倧放下报纸问李元翼。 “微臣没有见到太傅大人,只是见到了他身边的亲信管事。”李元翼回答道“那人,让我们立刻交出仁穆大王大妃娘娘,他们已经调动了仁川的大军数万人,正在前来汉城的路上,最迟今天夜里就能到达,若我们不交出仁穆大王大妃娘娘,对方极有可能发动进攻!所以,务必请殿下尽早做出应对决策。” 仁川其实只有两万多宝军,其中大部分还是警备司令部级别的人马,并不是宝军的正规军。 但是朝鲜君臣上下,现在已经被宝军吓破了胆,而且仁川有港口,完全在宝军的控制之下,对方有没有增兵,他们根不清楚,所以无法判断对方能来多少人。 无法判断对手到底有多么的强大,这才是最可怕的事情。 “知道他们调多少兵马来吗?”李倧问道。 李元翼道“微臣不知道,不过听那人口气,以及根据韦宝军以往的人数判断,至少在一万人以上,对王室大军是极大的威胁。” 听李元翼这么分析,大家都觉得很有道理。 “韦宝军的战力虽然比不上女真人,但是很团结,我们是吃过亏的,殿下,还是尽早打出汉城去吧?”申景搷道。 绝大多数大臣也都是这种看法,即便很多心向韦宝和天地会的两班大臣,也不希望朝鲜灭亡,不希望李倧被韦宝的军队杀掉。 大家都纷纷劝李倧早做打算,尽快出汉城,不要等到韦宝大军来了就迟了。 李倧心烦意乱,这个时候哪里有什么主意? 这时候,殿外的执事太监来报,仁穆大王大妃求见。 李倧正烦乱不已,皱眉道“祖母这个时候来做什么、还嫌不够乱吗?” “大王大妃娘娘应该是听宫门被人堵住了,已经知道这件事了。”李倧身边的内官太监轻声回应道。 李倧也觉得是这样,点头道“让祖母来吧。” 随后,仁穆大王大妃进入大殿,所有的两班大臣一起向她行礼。“大王大妃娘娘。” 仁穆大王大妃在朝鲜并没有多少威望,只是辈分摆在那里而已,当初在宣祖手里,她毫不得宠,后来光海君李珲上台之后,她又被长期监禁,几乎没有出过什么风头,民间甚至很多老百姓都不知道有仁穆大王大妃这么一号人。 只有在朝鲜的上层社会,大家才知道仁穆大王大妃,若没有仁穆大王大妃首肯,李倧想上台也是不行的,那样的话,将没有法理上的依托。 仁穆大王大妃简单的与众臣见过礼,然后询问了具体的情况。 李元翼将他知道的事情,详实的对仁穆大王大妃了。 仁穆大王大妃朗声道“殿下,现在你要做好迎战准备!绝不能丢弃汉城!汉城是朝鲜的王城,丢弃了汉城,整个朝鲜的老百姓会怎么看?我这就出宫去见韦宝!他们不是要抓我吗?真的假不了,假的也真不了!这份书信做的再逼真,不是我写的就不是我写的,一定能找出破绽!如果他们杀了我,那就更好,整个朝鲜的老百姓都会认清楚韦宝的嘴脸,会同仇敌忾御敌!” 一众两班大臣们听了仁穆大王大妃的话,无不惊诧,仁穆大王大妃要亲自出宫去见韦宝?这无异于自投罗啊!他们很佩服仁穆大王大妃的勇敢。 “娘娘,不必你亲自去。”具宏道。 李元翼也道“他们既然弄出这些事情来,就是存心诬赖,去辩解不通的,他们未必会杀娘娘,很有可能将娘娘长期关押。” 仁穆大王大妃冷笑道“那就让他们关押我吧!我在李珲手里被关押了十几年,不怕再被关押十几年!总之,所有倾向韦宝的两班大臣和老百姓都必须铲除!朝鲜是殿下的朝鲜,不是他明朝人的朝鲜!” 听仁穆大王大妃这么,所有中立派和倾向韦宝和天地会的两班大臣们都不乐意了。 但并没有人出来反驳仁穆大王大妃,因为这个时候出来,无异于充当出头鸟,绝没有好下场的,他们甚至暗暗庆幸于幸好韦宝这个时候派出了军队,堵住了朝鲜王宫的,否则的话,恐怕他们这些人此时已经成为了刀下鬼了。 忠于李倧的两班大臣们也很反感仁穆大王大妃这么刚勇的直接发号施令,毕竟朝廷是殿下的朝廷,不是你仁穆大王大妃的朝廷! 而且,与韦宝军硬拼,鱼死破,对朝鲜有什么好处? 他们都觉得仁穆大王大妃太偏激了,所以,忠于李倧的两班大臣也没有人应声。 仁穆大王大妃完,见没有人理会自己,很生气,质问李倧道“殿下,你怎么看?快下令吧!” “下什么令?”李倧被弄得一头雾水,“祖母,事情还没有恶化到那一步,现在贸然与韦宝军开战不是时候。况且,对方也没有先动手,我们先动手,不是理亏吗?” “你怎么听不懂我的话?我这就出宫去见韦宝!他们只要不放我回来,就是他们理亏!你们就可以借着解救我的名义动手!我不信,我被抓走了,汉城的老百姓还能无动于衷!?”仁穆大王大妃不耐烦道。 众两班大臣暗忖,不是人家抓你走,是你自己要送上门去好吗? 汉城的老百姓谁会管你的死活?换成殿下去还差不多。 朝鲜的老百姓要是管你的死活,那当初你被光海君关押了十多年,怎么没有人为你句话? 大家都感觉跟仁穆大王大妃似乎有理不清,感觉她被关押了十多年,性情变的很偏激,很难与之正常对话。 不过,不少人也觉得如果仁穆大王大妃亲自去了韦宝那里,韦宝和天地会的确是找不到口实了,就算他们继续问罪于仁穆大王大妃,也不会再有借口对李倧发难。 两班大臣们是这么想的,李倧也是这么想的。 “殿下,快话!”仁穆大王大妃见大殿中静悄悄的,忍不住再次催促李倧。 “既然祖母心意已决,就让几名两班重臣陪祖母去吧!我会做好与韦宝军决战的准备,绝不丢弃汉城!”李倧咬牙道。 虽然是嫡亲的孙子,但是李倧与仁穆大王大妃并没有什么感情。 天启四年冬 【0607 扣押仁穆大王大妃】 两班大臣们听到李倧居然让仁穆大王大妃去见韦宝,都惊呆了,万万没有想到李倧会这么,这不是把仁穆大王大妃往火坑里面推吗? 唯独仁穆大王大妃人很镇定,谈不上高兴,也谈不上害怕,仿佛去见韦宝,并不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 两班大臣们除了震惊,现在更为难的是谁都不想陪着仁穆大王大妃去。 那近五分之二的中立的以及已经倾向于韦宝和天地会的两班大臣们还好一些,因为他们没有参与刺杀韦宝的密谋,知道韦宝已经掌握了完整名单,所以不怕去见韦宝。 而反对韦宝和天地会的两班大臣占有近五分之三,他们就很害怕了,谁知道韦宝会不会把他们一道扣押,或者干脆杀了。 “怎么?你们没有人敢去?那就让我一个人去见韦宝吧。”仁穆大王大妃环视一周之后道。 “你们平时口口声声为朝廷效忠,到了要用你们的时候,你们都派不上用场!”李倧生气道“你们见识过韦宝身边的人吧?他们有事的时候都是抢着上的!你们怎么与别人比?” 具宏叹口气,然后道“殿下,我我愿意陪大王大妃娘娘去见韦宝!” 申景搷也道“我也愿意去。” 李倧很欣慰,关键时候,还是亲舅舅和表舅两个人最靠得住! 李元翼犹豫了一下,也道“殿下,我也愿意去。” “你们三个人都是我的重臣,不能都去。除了他们三人,你们其他人都不敢去吗?怕韦宝杀了你们吗?大王大妃娘娘明明没有写过什么让洪霙和洪柱元父子密谋刺杀他的书信,你们怕什么?这世间难得没有黑白对错吗?”李倧大声道。 世间有黑白对错? 补盗厅制造了多少冤假错案? 不过,忠臣还是有的,随着李倧的大声疾呼,又有十多名大臣表示愿意陪同仁穆大王大妃去见韦宝。 李倧更加欣慰,让这十多人,由李元翼带队,陪同仁穆大王大妃去见韦宝。 李元翼没有想到还是点了自己的将,暗暗叹口气,只得与其他十多名愿意去见韦宝的两班大臣一起躬身答应。 随着仁穆大王大妃出宫,派在朝鲜王宫外围,以及派在汉城朝鲜军营外围的宝军立刻就全数撤回到了总裁府。 这次求见韦宝很顺利,韦宝在第一时间就接见了仁穆大王大妃以及十多名由李元翼带队的朝鲜两班大臣。 韦宝坐在主座,旁边着林文彪、吴雪霞和王秋雅,还有贞明公主。 仁穆大王大妃知道自己的女儿贞明公主在韦宝这里,却没有想到贞明公主已经成了韦宝的人?看样子,是女官。这让仁穆大王大妃十分意外。 “贞明,你在这里做什么?是他扣押了你?”仁穆大王大妃问道。她长期居住在宫里面,对外面的情况知道的很少,这段时间并没有人对她起公主的事情,所以仁穆大王大妃还不知道洪霙和洪柱元一家已经被韦宝的人给看管起来了。 这个问题很不好回答,事实上,连贞明公主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稀里糊涂的成了韦宝的女官。 而且,贞明公主直到刚才有人通报,才知道仁穆大王大妃来了。 “只有我在这里,他们才肯放了父亲和夫君。”贞明公主答道。 仁穆大王大妃哼了一声,厉声对韦宝道“明国人!你赶快放了我女儿!不要以为你有兵马就可以在朝鲜作威作福,只手遮天!有事你现在就杀了我,一封伪造的书信,不能欺骗朝鲜老百姓!我死了以后,全朝鲜的老百姓都会看清你们的真面目,会团结在一起反抗你们!” 韦宝淡然一笑,看出仁穆大王大妃是抱着必死的决心来的,有点佩服这个并不是很老,看上去却很老,明显吃过很多苦头的大王大妃,“大王大妃,第一,我们没有在朝鲜作威作福,现在整个黄海道和京畿道的老百姓都很支持我们天地会!这一点,你可以问一问他们。” 韦宝着,指了指陪同仁穆大王大妃一起来的朝鲜两班大臣们。 仁穆大王大妃看向身边的两班大臣,没有人对韦宝的话做出回应,但是从大家都不否认,仁穆大王大妃已经能判断出韦宝的多半不假。 “那又怎么样?只能你会蒙蔽人心,善于蛊惑人心!”仁穆大王大妃生气道‘朝鲜的老百姓总有一天会看穿你们的毒蝎心肠。’ “第二,那封书信已经被所有人证明是真的!你不是真的就不是真的,可以,你拿出证据来!”韦宝淡然的接着道。 “哼,真是可笑,你们诬陷我,还要我拿出证据来?我怎么拿出证据?你先把那封伪造的书信拿出来!伪造的再好,也必然会有破绽!”仁穆大王大妃道。 韦宝对林文彪道“拿出来吧。” “是,总裁。”林文彪当即命人去将作为罪证的书信取来。 那封书信,现在摆放在一只木盒当中,四面和底座是木头,正面用玻璃封住,可以看,却无法拿出来,这是以防有人破坏‘证物’。 “不取出来怎么看?一封伪造的书信还放的这么严实,真是好笑!”仁穆大王大妃看了一眼木盒,来想一拿到手就撕个稀巴烂的,却发现不可能。 “这样看不是一样吗?”韦宝笑了笑,“你若不愿意看,你们其他随她来的人,想必有兴趣看一看吧?给他们都传着看一看。” 负责保护木盒的侍卫答应之后,端着给李元翼等朝鲜两班大臣们看。 虽然隔着玻璃,却还是能看的清清楚楚的,韦家庄现在生产玻璃的工艺已经很纯熟了,虽然还是有很多杂质,还不能算很完善,但并不影响透明度,不影响观察。 一众朝鲜两班大臣们轮着看了一圈,都暗暗对天地会神乎其技般的伪造手段感到佩服!的确,光是凭借肉眼,根无法判断真伪,很像是真的,甚至连他们都怀疑,很有可能真的有这一封书信的存在了,毕竟以贞明公主与仁穆大王大妃的关系,以贞明公主与洪霙和洪柱元父子的关系,仁穆大王大妃直接写信给洪霙和洪柱元父子,让他们居中联络所有反对韦宝的大臣,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怎么样?都看过了吧?谁能告诉我哪里有问题?”韦宝见众人半信半疑的表情,感到很满意。 没有人得出来这封书信哪里有问题。 仁穆大王大妃这才从侍卫手中拿过木盒去看。 仁穆大王大妃看了有两分钟,楞是连她自己都看不出问题来,若不是知道自己根没有写过这样一封书信,她甚至都要怀疑是不是自己老糊涂了,是不是真的曾经写过这样一封书信呢? 韦宝见仁穆大王大妃愣住了,更加满意,看了眼自己身边的贞明公主。 贞明公主的目光一直没有离开过母亲,她见母亲这样,甚至也开始怀疑真的有这封书信的存在?不过,这是不可能的,因为贞明公主从头到尾都知道整个过程,也知道是吴雪霞献策,韦宝才让人仿制书信的事情。 只是贞明公主没有仔细看过那封书信,没有想到能做到这么逼真。 “大王大妃,怎么样?还没有看够吗?”韦宝笑问道“你自己总能看出来哪里有问题吧?” 仁穆大王大妃并不答话,气的就要摔碎那木盒,刚刚有所表示,就已经被眼疾手快的侍卫夺了回来,不让她摔。 仁穆大王大妃哪里是受过训练的总裁卫队的侍卫的对手,气的大声道“假的真不了!做的再好也是假的!我根没有写过这种书信!” 韦宝的先礼后兵一套已经做完,此时立刻毫不做作的挥手道“把大王大妃拿下看押!” 几名侍卫立刻冲上去控制住了仁穆大王大妃。 “你们要干什么?放开我!”仁穆大王大妃气的大叫。 “请放开我母亲!”贞明公主也着急道。 韦宝道“放心,不会委屈她!只要她不胡闹,她在我这里的生活,一定比在朝鲜王宫好一万倍,而且,你还可以每日亲自照顾她,甚至,你想和她住一起也可以!” 韦宝对贞明公主完,便对仁穆大王大妃和所有来的朝鲜两班大臣们道“你们都不必慌张!我这是为解决这次的事件,最好的解决途径了!若不是李倧和这个大王大妃出尔反尔,再生事端,来我已经与具宏,与李倧达成了协议,此后将相安无事的!” 李元翼知道韦宝的是实话,没有什么,暗忖韦宝不像是要继续对殿下和朝鲜军队发难的样子,若是事件能够以韦宝软禁了仁穆大王大妃而就此解决的话,也不失为好事。 反正李元翼,以及绝大部分的朝鲜两班大臣是很烦恼了,实在不想再这样提心吊胆过日子,只要韦宝不提出黄海道和京畿道以外更难缠的要求,他们都希望事情能尽快解决。 “你放开我,你休想软禁我!”仁穆大王大妃坚决道“我来这里就没有想过活!” “我看出来了,不过我要提醒你,你现在就算是死了,也没有人会相信这封书信的真伪!而你的死,甚至更能证明你是畏罪自尽!是羞愧而死。”韦宝道。 仁穆大王大妃被韦宝的话气的浑身发抖,一时之间不出话来。 “好了,你们可以回去向李倧复命了!让他立刻停止追究赵琦的事情!立刻释放赵贵人出宫,不得为难赵琦的家人。其次,立刻放出所有官员,不得为难一个人!”韦宝对李元翼道“否则,今天仁川的驻军就会赶到,到时候会发生事情,我就不好了。” 李元翼和十多名两班大臣没有答复韦宝的话,都很气愤,却又无可奈何。 “好了,还不走?你们是不是打算在我这里吃晚饭?还是想与大王大妃一样,长期留在我府中做客?”韦宝笑问道。 没人想留在这里,十多名朝鲜两班大臣们,遂在李元翼的带领下,一起向韦宝行了一个礼,然后走了。 林文彪、吴雪霞和王秋雅都没有想到事情能这么轻而易举的解决,包括贞明公主,大家都觉得很意外!不过,能这样兵不血刃的解决,的确对于朝鲜和宝军,都是好事。 否则的话,事情将很麻烦,虽然朝鲜孱弱不堪,各地也到处都是叛乱和饥饿的流民,可王室的根基还在,朝鲜王室还是能纠集二三十万大军起来的,长期作战,就将变成无休无止的局面,朝鲜到处是山地,即便是打败了李倧的大军,韦宝也担心会变成无数个反对势力所形成的一块块割据势力,那样就将更加麻烦。 况且,来辽南抵御建奴就很费劲,也不可能腾出兵力和资源供应到朝鲜来,怎么样算,宝军目前都不具备在朝鲜动武的条件。 而且不到万不得已,韦宝一点也不想动武。 动武是无能的表现,能用谈判解决的事情,韦宝都希望通过谈判,通过和平的方式解决。 韦宝坚信,老百姓最终选择谁,取决于管理者的专业程度和爱护老百姓,带着老百姓奔好生活的能力! 至于自己一方是外来势力这一点。 历史已经无数次证明过,这绝对不是重点,否则华夏就不会出现那么多次的族做大,世界历史也不会出现那么多的殖民地。 甚至到了韦总裁穿越来之前的现代,全世界还有很多被统治地区。 等李元翼和十多名朝鲜两班大臣们走后,韦宝当即起身,走到仁穆大王大妃面前,示意侍卫放开她。 仁穆大王大妃虽然不怕韦宝,却弄不清楚他葫芦里又要卖什么药,狐疑的看着韦宝。 韦宝笑道“刚才委屈大王大妃了,都是逢场作戏!我已经过,你死,对政局一点影响都没有,所以,你若是一心求死,死也是白死,还会连累贞明公主!” “我若死了,你要把贞明怎么样?”仁穆大王大妃闻言,顿时紧张起来,她是贞明公主的亲生妈,贞明公主从出生之后,几乎没有离开过她身边。 “你要是不明不白的死了,我一定杀死公主!”韦宝淡然道“所以,你不但要好好的活着,还要让人感觉在我这里过的很开心,还要隔三差五的出去露露脸,让人知道你依然是高贵的,富足的,幸福的大王大妃!怎么样?不难做到吧?” “你觉得我会听你的吗?你倒是打的一把好如意算盘!久而久之,等你拿稳了京畿道和黄海道,再图谋整个朝鲜是不是?”仁穆大王大妃怒道。 韦宝微微一笑“那就不是你应该关注的事情了,而且你关注也改变不了什么。我只能告诉你,能不打仗,我绝对不会主动打仗,我比你和李倧要更加关心朝鲜的普通老百姓!否则,也不会有那么多老百姓愿意跟随我,愿意跟随天地会。” 仁穆大王大妃冷哼了一声,看向贞明公主。 贞明公主劝道“母亲,您想开一些吧,我觉得,宝军至少比金人好多了,而且他答应不打仗,若是殿下真的有事稳定朝鲜,老百姓肯定还是会支持殿下的。请母亲不要再用偏激的方式了,这对朝鲜的老百姓,对殿下,也许都是好的。” 不知道为什么,贞明公主居然为韦宝话了。完,贞明公主自己都觉得很诧异,自己为什么会为韦宝话? 仁穆大王大妃很不高兴的瞪了女儿一眼,“贞明,你在什么?你怎么没有几天就变成了现在这样?你喜欢上这个明国人了?你不要忘记,他是掠夺者!而且你是嫁过人的女人了。” 仁穆大王大妃罢,又瞪向韦宝,怎么看韦宝,怎么觉得不顺眼。觉得韦宝浑身上下没有一处地方不让人看着讨厌。 “大王大妃!我尊重你,你也要尊重我!你没有看见贞明公主在我这里过的很好,很开心吗?”韦宝对于‘冥顽不灵’的仁穆大王大妃也有点动怒。 仁穆大王大妃没有理会韦宝的话,继续质疑贞明公主“你跟我老实话!你是不是已经跟这个明国人睡觉了?”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虽然都是韦宝的身边人,但贞明公主仍然立时被仁穆大王大妃的问话,羞得面红耳赤,立刻道“母亲,您什么?没有,我现在还是完好的处子之身。” 你还是完好的处子之身? 在场众人都惊呆了。 贞明公主自己也惊呆了,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好端端的话出这个来,好像在变相向韦宝表白一样。 最震撼,最惊喜的,自然是韦宝。 韦宝不傻,自然听出了贞明公主隐隐之中有向自己表白的意味,这对于每个男人来,都是会很满足的,贞明公主不但身份尊贵,还是冷傲的大美女,这很难得了。 吴雪霞则很气,暗骂贞明公主不要脸,这种话怎么能当众出来? 天启四年冬 【0608 痛苦的李倧】 最快更新明鹿鼎记最新章节! “你嫁人已经有将近一年了吧?这一年里面,你男人都没有碰你?”吴雪霞直截了当问道。她没有称你夫君,而是直接用了你男人,这种富有攻击性,很乡土的词,这种词更难刺中要害。 贞明公主脸红心热,没有回应吴雪霞。 仁穆大王大妃则瞪了一眼吴雪霞,“没有规矩,这里有你下人说话的份?” “我比她职位高!她能说话,我为什么不能不说话?”吴雪霞是毫不相让的个性,当即怼了回去。 仁穆大王大妃重重哼了一声“没规矩的东西!”骂完,看向贞明公主,也是暗暗惊异于女儿嫁人那么久,居然还没有与洪柱元圆房。 见女儿似乎对这个明国少年有意思,仁穆大王大妃又气又无奈的重重叹口气,终于没有再说什么。 韦宝见仁穆大王大妃似乎态度已经软化了,急忙对贞明公主道:‘好了,陪你母亲去休息吧,最好的楼阁和院落,我已经让人清理出来了。’ 的确,韦宝早就算死了李倧不敢硬拼自己,最后一定会交出仁穆大王大妃的。 吴雪霞气鼓鼓的忍着没有怼回去。 要不是看在仁穆大王大妃一把年纪的份上,依着吴雪霞的脾气,今天肯定没完。 贞明公主则怕母亲再与吴雪霞吵起来,挽住了仁穆大王大妃的胳膊,轻声道:“母亲,去歇息一下吧?” 仁穆大王大妃再瞪了一眼女儿,然后又瞪了一眼韦宝,叹口气,在女儿的陪同下,出去了。 “犯得上养一个脾气这么古怪,蛮不讲理的老太婆吗?”吴雪霞气鼓鼓的问韦宝。 韦宝淡然一笑:“你这么聪明,该不会不明白我为什么要这么做吧?首先,李倧出尔反尔,经过各种情报佐证,就是这个老太太从中鼓捣,从中兴风作浪引发的,再让她留在李倧身边,还不知道又会弄出什么事情。其次,连仁穆大王大妃都在我们手里了,而且还能生活的很好,这更加能收揽人心。” “道理我都懂,只是我觉得这老太婆没有那么大的影响力。”吴雪霞气道。 “好了,你看不惯她,以后尽量不见她就是。”韦宝笑道。 吴雪霞抱着胳膊,瞟了一眼韦宝:“总裁,你现在知道贞明公主还是处子之身,一定很高兴吧?” “还好吧?也没有特别高兴。”韦宝嘿嘿一笑,很少有笑的这么猥琐的时候。 随着重生穿越的时间推移,韦总裁现在已经越来越注重自己的形象,平时也都很稳重了,这种笑法,那都是在现代当社会底层渣渣时候的习惯。 “口不对心。”吴雪霞见韦宝笑的这么高兴,更为气恼,却又无可奈何。 李元翼带着十多名两班大臣回朝鲜王宫复命。 李倧和两班大臣们正在焦急的等待之中,中立派大臣和已经心向韦宝的大臣已经不太紧张了,紧张的主要是反对韦宝的大臣们。 他们既想马上铲除那些中立派大臣和已经心向韦宝的大臣,又害怕事态进一步恶化。 当李倧听完李元翼的汇报,心里说不出的复杂,事情算是暂时解决了吗?他不清楚,不过,韦宝留下了仁穆大王大妃,又将宫外的大军都撤走了,好像局面稍微缓和了一些。 “现在应该怎么办?”李倧皱着眉头问道。 依然没有人说话。 “是留在汉城还是走,都快说话!今天夜里,韦宝军在仁川的驻军一定能赶到汉城的!”李倧怒道:“都什么时候了,你们还一个个的装哑巴!” 可惜的是,不管李倧如何发怒,都没有人说话。 李倧只得叹口气,“具宏大人,你跟我到后面来一下。” 他要与自己的舅父谈一谈。 “现在没有外人了,有什么说的,尽管说吧。”李倧落座之后就急不可待的问道。 具宏道:“殿下不必着急,依着我看,韦宝并不是真的要与我们决战。” “我知道!但是就这样退出汉城吗?那样的话,韦宝在汉城,而我这个堂堂正正的朝鲜的王却不在汉城,我成了什么人了?到底我是朝鲜的王,还是他韦宝是朝鲜的王?”李倧不忿道。 “殿下,你如果内心将自己当成真真正正的朝鲜的王,你就是朝鲜的王,谁也抢不走!韦宝在与我们争夺人心,争夺时间,我们又何尝不敢?”具宏道:“退回到公州去,有紧急情况,可以往南方撤走。而且,咱们长期在汉城,汉城与仁川相隔太近,下次再与韦宝发生冲突,韦宝军仍然会像这次一样的,总是这样搞,永无宁日。只有等我们真正有实力驱逐韦宝的时候,才能与之翻脸!” “你问我有没有信心?”李倧忽然哈哈大笑了两声。 “殿下。”具宏有些不安,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话触怒了李倧。 “我告诉你,我们这一路走来,从坐上王位,直到今天,哪一天不是在腥风血雨当中渡过的?如果能再选择一次的话,我不好争夺这个王位!但是我现在既然已经是朝鲜的王,我就不会退缩!不会惧怕!再大的腥风血雨,我也不怕!越是耻辱,我越是能挺过去!无论是什么样的痛苦,我都能忍过去!为了我李家的天下。” 具宏点头道:“那殿下舍不得离开汉城,是怕丢了尊严?” “难道不是吗?我们就这样走了的话,所有的朝鲜人会怎么看我们?我在所有人心中就是一个胆小的懦夫,以后说的话,还怎么服众?”李倧恨恨道。 “那殿下不如趁着这次机会,与韦宝决战吧!现在还来得及,韦宝的大军还没有到,我们在汉城有三万多大军,封闭城门,杀死韦宝和韦宝的军队。”具宏道。 李倧闻言,叹口气:“我何尝不想这样做?问题是有把握吗?万一输了,我死不打紧,整个朝鲜将陷入大乱,这天下会成为谁的天下,还是不是李家的天下,谁能说得清楚?” “殿下,退出汉城是现在最好的选择!殿下主动退出,朝鲜的老百姓不会因此看不起殿下,而会从内心憎恨韦宝,韦宝不管如何收买人心,他始终不是朝鲜人,而是明国人!明国就是算是我们朝鲜的宗主国,老百姓也不会忍受朝鲜之外的人来统治他们!他们会比憎恨李适更加憎恨韦宝!就算韦宝再有能力,再费尽心思,也无法掩盖骨子里的恶臭!无法掩盖他想从朝鲜获取财富的事实!时间一长,越来越多的人看清楚了韦宝的真面目,到时候,殿下再夺回汉城,夺回京畿道和黄海道,是不是容易的多?当时韦宝邀请殿下回到汉城,我就是反对的。”具宏道:“韦宝越希望殿下做什么事情,殿下就越不能去做!” 李倧若有所悟的点头:“对,你说的没错,韦宝要让我做的事情,我都不该听从他的!我当初就不该回汉城,不该贪图表面的统一!有韦宝这股外来势力在,朝鲜就不可能真正的在我手里得到统一!” “殿下,趁着韦宝现在实力不够,还不想与我们公开决裂,这是我们最后离开的机会,回到公州城去吧?”具宏道。 李倧痛苦的思考着,他想留在汉城,主要是被情感所支配,不想丢弃祖业,但是他很清楚,具宏的离开汉城的做法更加理智。 情感和理智总是这样折磨人。 “那那些大臣怎么办?那些心向韦宝的大臣,若是不杀他们,他们说不定不会跟我们一起走,会一起投奔韦宝,继续留在汉城!”李倧道:“这些人可不在少数了啊,他们不但本身有权势,在各地也有不小的势力!” “殿下,我跟你一样,对汉城存着迷恋之心,对那些已经心向韦宝和天地会的大臣存有感化他们的念头,可是,这些都得割舍了。将这些人留给韦宝吧!如果杀了,他们在各地的家人族人,会尽数投靠天地会,而且会非常的坚决!但是将他们都留给韦宝,就看韦宝如何安置他们了。这些人既然可以不忠于殿下,将来就一定会不忠于韦宝,因为他们本来就是一群不忠诚而且贪心的人,这样的人,殿下留着有什么益处?”具宏道。 李倧犹豫了片刻之后,点头道:“你说服了我,是这样的!反正黄海道和京畿道都丢了,也不在乎再丢掉这群贪心不足蛇吞象,养不熟的狗。” 具宏俯身行礼:“殿下终于想通了。” 李倧叹口气道:“那我们走之前,还要对韦宝说一声吗?还要不要对汉城的老百姓说一声?” “什么都不必说,就直接这样走,让民间去疯传吧!我们可以散播消息,只说殿下是不愿意与韦宝动武,免得伤及百姓,是被韦宝逼走的!这样一来,整个朝鲜的老百姓,包括黄海道和京畿道的老百姓都会同情殿下!只要韦宝没有能力兑现对京畿道和黄海道老百姓解决温饱的承诺,他就将失信,老百姓就会反感他,甚至一起起来反对他!要知道,韦宝不但要做到使得黄海道和京畿道的老百姓都有温饱,还得每一个季度都如数付给我们赋税!这样,我们就有稳定的赋税,可以用来平叛各地的叛军!此消彼长,等我们将朝鲜的其他六道都稳固在手中之后,面对韦宝手里不断被削弱,被激怒的黄海道和京畿道的老百姓,我们还怕什么?” “对,你说的不错!黄海道和京畿道不是给了韦宝,而是让他暂管,他还得付给我们赋税!若是一日延迟缴纳赋税,我们就可以名正言顺的收回黄海道和京畿道!”李倧道:“我们手里,黄海道和京畿道的赋税从来没有哪一次能收上来一半!韦宝不但说要全额付给我们,还说要让黄海道和京畿道的老百姓衣食无忧,这真是吹牛吹破了天!到时候等着看他出丑!” “是的,殿下。”具宏点头道。 “好了!我都想通了,现在就出去对两班大臣们说吧!”李倧痛苦道。 具宏没有说话,行礼之后,退了出去。 具宏对所有两班大臣宣布殿下决定退出汉城,前往公州。 所有的两班大臣,不管是反对韦宝的,还是中立的,还是心向韦宝的大臣们都不意外。 没有人去想仁穆大王大妃现在怎么样了,他们都在紧急思考各自的未来。 具宏见众人乱哄哄的议论个不停,大声道:“好了!都各司其职去准备吧!” 然后具宏留下了几名忠于李倧的武将,命令他们立刻开始行动,朝鲜王室大军打仗不怎么样,搬家的功夫都已经练出来了。 从汉城出逃到公州城,再被韦宝从公州城请回到汉城,现在又要从汉城返回公州城,来来回回,不都是这些王室大军的搬运工嘛。 忠于李倧的两班大臣们很意外,具宏就这样让那些已经倾向与韦宝和天地会,以及中立派,认可了韦宝和天地会的两班大臣们离开了?这不是放他们去韦宝那一边吗? 一方面,王室现在就要离开汉城了,而这些人都是舍不得走的。 另一方面,就在今天,就在刚才,还在借着追究赵琦的事情,而要让这些已经倾向与韦宝和天地会,以及中立派,认可了韦宝和天地会的两班大臣们互相狗咬狗呢。 这些大臣都不傻,能位列两班大臣,至少不会太傻,谁都能看明白李倧今天要干什么,要杀光他们啊! 现在能重获自由,还有谁会跟李倧一道走? 具宏并没有与李贵、申景搷和李元翼等人说太多,发布完命令就要走。 “对了,具宏大人,还有赵贵人的事情呢?你刚才怎么没有说?韦宝要求释放赵贵人。”李元翼追上了具宏问道。 具宏这才想起来,刚才与殿下谈的时候,似乎是疏忽了这个问题,毕竟,与汉城,两班大臣这些大事比起来,赵贵人的事情显得太小了。 “怎么?殿下没有说吗?这可不是小事情啊。韦宝点名说了让我们释放赵贵人。”李元翼道。 “可赵贵人是殿下的女人,是王室的女人,他想干什么?霸占了公主,现在还要直接霸占殿下的女人?这让天下人如何看殿下!?”具宏气愤道。更气的是,他自己也不知道该怎么再去向殿下请示,他很清楚,殿下上回虽然打了赵贵人,但内心当中还是很疼爱赵贵人的,至于杀了赵琦,那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现在不管殿下和赵贵人的感情怎么样?还有没有机会和解?这些具宏都不想去想,他现在只想若是放了赵贵人,会出现什么后果!? 李元翼看出了具宏的想法:“殿下既然连这些心向韦宝的两班大臣和汉城都舍弃了,何苦再为一个赵贵人横生枝节呢?这种女人,扔出宫去就是了。” “话说的轻松,但谁去对殿下说?而且,万一赵贵人出宫之后跟了韦宝,这让天下人如何看殿下?”具宏万般苦闷道:“你去问殿下吗?” “我不行!我去问的话,殿下太难堪了,这种事情,还是得具宏大人你自己去问。”李元翼道:“要不然,就杀了赵贵人吧?反正韦宝只说释放赵贵人,也没有说要死的还是活的,我们杀了赵贵人,就说是她自己已经自尽了。” 这是一个办法,具宏点了点头,“我去问殿下吧!唉,你不知道殿下现在有多痛苦,他一句话都不想再说了。” “我能想象的到,具宏大人多劝殿下吧,我也要回去准备了,这一大家子,刚刚搬回汉城,现在又得走。”李元翼叹口气道。 具宏点了点头,这个时候也是什么话都不想说了,告别李元翼,硬着头皮到后面去,再次求见殿下。 李倧这个时候正伏地痛哭,只有在汉城,他才感觉自己是朝鲜的王,刚刚回来没多久,现在又得走,而且不是被赶走,是被吓走的,这让他从感情上接受不了。 “具宏大人,你有什么事情吗?”李倧的内官太监很怪具宏这么快就回来了,“殿下要等王宫的东西都收拾好了再走吧?现在是不是让殿下先休息一下?” 具宏听见屋内李倧的哭声,焦虑道:“我也不想在这个时候再烦殿下了!”他随即将赵贵人的事情对内官太监说了。 内官太监是李倧的贴身太监,不仅权势大,还与李倧朝夕相处,所以具宏会将宫内的事情与其商量。 内官太监听完之后,也是连连叹气:“这的确是很棘手的事情!殿下对赵贵人是很好的,要不是你们执意劝说,殿下本来是不打算杀掉赵琦的!” “现在别说这些了,你快帮我想想,怎么对殿下说?事情该怎么办?赵贵人是肯定留不住了,是留一个活的赵贵人给韦宝,还是给韦宝一个死了的赵贵人?”具宏焦急的问道。 内官太监闻言一惊,立时明白了具宏的意思,“留一个死了的赵贵人给韦宝,韦宝不会生气吗?” 天启四年冬 【0609 韦总裁为投诚的两班大臣们安排工作】 “不留一个死了的赵贵人给韦宝又能怎么样?”具宏道“赵贵人是王室的女人,万一被韦宝招到身边睡了呢?这不是让殿下一辈子蒙羞吗?” “我刚才听李元翼大人的是,韦宝让咱们将赵贵人放回赵琦的府里面去,并没有要送到韦宝身边去啊。韦宝既然有很大的野心,应该不会占人妻女吧?这是很坏名声的事情。”内官太监问道。 “那贞明公主殿下呢?不是被韦宝招到身边去了?”具宏没好气道“难道贞明公主殿下不是已经嫁了人的?现在别这些了,你就直接现在应该怎么办?怎么对殿下?” “还是直接交给殿下自己决定吧,这种事情,具宏大人不太方便替殿下决定。”内官太监道。 具宏叹口气“白了。去传话吧,我现在就求见殿下。” “是,大人。”内官太监低头道。 内官太监进去之后,对伏地痛哭中的李倧道“殿下。” 李倧没有回应,内官太监只得提高了一点音量“殿下。” 李倧惊觉,擦了擦眼泪,瓮声道‘什么事?’ 内官太监遂将具宏求见的事情了。 “具宏大人又回来了?他了什么事吗?”李倧问道。 内官太监欲言又止道“还是殿下直接问具宏大人吧。” 李倧叹口气,“让他进来吧!” “是,殿下。”内官太监松口气,急忙出去了。 随后,具宏进入,硬着头皮将赵贵人的事情了。 其实刚才李元翼汇报去见韦宝的情况的时候,已经过一次了,李倧也不能没有注意到这一点,只是能的回避去想这个问题。 “韦宝到底要做什么?他已经得到了京畿道和黄海道,我们也愿意放过那些不忠诚的两班大臣了!他还要什么?以他的权势财富,会缺女人吗?为什么一定要我身边的女人!?”李倧出离的愤怒“他一个未婚的男子,又如此有权势了,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要一个人妇做什么?” “殿下息怒,我猜测韦宝要么是想借此折损王室的声望,要么是真的看上了赵贵人,要么是因为殿下杀了赵琦,他借助帮助赵家,做给世人看,以收买人心,只有这三种可能。”具宏道。 李倧听进去了,点头道‘那我应该怎么办?’ “既然已经决定了离开汉城,与韦宝重新修好,就没有必要为了一个女人再起事端。”具宏道“殿下,要么给韦宝一个死了的赵贵人,要么给韦宝一个活的赵贵人,殿下无非这两种做法。” 李倧沉默,想着赵贵人娇媚的脸蛋和曾经的过往,一阵心痛,失去汉城,失去黄海道和京畿道,失去了近五分之二的两班大臣,现在又要失去宠爱的妃子! 虽然他知道,自从杀死了赵琦,他与赵贵人之间的裂痕已经是无法弥补的了,他其实早就已经失去了赵贵人,但仍然抱有某种幻想,幻想有一天他和赵贵人能淡忘赵琦的死,一切都能重新开始。 “殿下。”具宏见赵琦半天没有话,不由的不催促一声,这都什么时候了,既然决定要走,今晚就一定要走,免得韦宝军抵达汉城之后,夜长梦多,这种紧张时刻,你还耽误什么时间啊? “你觉得我应该怎么办?”李倧实在是想不出来,只能问具宏。 具宏非常为难,这种事情,我怎么回答?他很清楚殿下对赵贵人的喜爱。 不管是杀掉赵贵人,还是留赵贵人的命,将来殿下肯定都会怪自己。 可是殿下问起来了,又不能不回答。 这回轮到李倧催促了,“啊。我现在应该怎么办?” 具宏无奈道“殿下怎么决断都是可以的,只是这件事情,微臣实在无法替殿下决断啊。” 李倧不傻,他不是不问世事的人,在上位之前,过了近三十年战战兢兢地生活,自然知道具宏不方便。 两个人正为难之际,内官太监在门口道“殿下,宫外传来消息,太傅大人派人来传话。” “什么话?”李倧一下子紧张的起身。 “来的是太傅大人身边的人,他传来的话是,请将赵贵人送回赵琦大人府邸即可,请殿下放心,天地会不会让任何人擅自进入赵家。赵贵人在宫外,依然会像是在宫内一样。”内官太监道。 李倧闻言,心情复杂的看了具宏一眼,然后问道“现在怎么办?” “看样子,韦宝已经知道我们正在准备今晚离开汉城的事情了。显然,韦宝也算到了我们可能会杀掉赵贵人,这么是想殿下安心,也警告我们不准杀赵贵人。这个年轻的明国人,真的是鬼神莫测,什么都提前想到了。”具宏叹口气道。 李倧反倒是松口气,他舍不得杀赵贵人,只要韦宝能保证不染指赵贵人,即便他今生今世再也无法与赵贵人见面,他都无所谓。 “你派人去告诉韦宝的人,我们知道了,立刻派人将赵贵人送回赵家!”李倧当即对内官太监道。 内官太监答应一声,接着道“殿下,来人还传达了太傅大人挽留殿下继续留在汉城的意思,只要误会解除了,一切还可以像以前一样,殿下可以安心留在汉城王宫。” 李倧怒道“留在这里做什么?继续被他们威胁?他们想什么时候从仁川调兵过来,就什么时候从仁川调兵过来吗?现在将大王大妃都抓了,将我身边的女人都强行要走,将公主也扣押了,还好意思出这种风凉话!欺人太甚!” 内官太监很少见李倧发这么大的火,吓得不敢作声。 具宏叹口气,代替李倧道“你让人去婉言谢绝太傅大人的好意吧!好了,安排赵贵人出宫回赵家,去办事吧。” “是。”内官太监松口气,转身退下。 具宏又忽然想起了什么,连忙问李倧“殿下,还要见赵贵人一面吗?” 李倧眼圈泛红,闭上眼睛道“不见,永不再见!再见何为?” 李倧其实有无数的心里话想对赵贵人,只是不敢面对,也知道面对无益,徒增更多烦恼而已。 具宏点头“是,殿下,那我先告退了,今晚上肯定要舟车奔波,殿下抓紧时间休息一会吧。” 李倧背过身去,无声的点了点头。 在韦宝的总裁府。 韦宝刚刚吃过晚饭,正在花园散步,旁边陪着他的是吴雪霞。 “还不高兴啊?朝鲜王室和反对我们的两班大臣要重新撤回公州城去了,以后的汉城,还有黄海道和京畿道都是我们的天下了,这不是最好的结果吗?”吴雪霞问道。 韦宝微微一笑,没有接话。 “啊,我知道了,你一定是又惦记那个赵贵人,刚才还特地让林文彪再去传话,李倧杀不杀这个贵人,你这么关心做什么?”吴雪霞幽幽道。 韦宝呵呵一笑‘什么时候能不这么爱吃醋?我要那么多女人干什么?还是李倧的女人,我没有那么花心。我保住赵贵人,一来是让所有的两班大臣和老百姓们都知道,只要肯投向我们天地会,我们天地会都不会不管!其次,我们连李倧身边的女人都可以随时要过来,李倧的威信高,还是我的威信高?’ “那个赵贵人挺漂亮的,年纪也不大,好像和贞明公主差不多吧?你真的不动心吗?是不是嫌弃她不是处子之身?”吴雪霞又问道。 韦宝彻底被吴雪霞逗笑了,“你能不能关心点别的事情啊?到底想问什么?我没有看上赵贵人,跟她是不是处子之身,没有关系!” “千万别找嫁过人的女人啊,这是最坏名声的事情。”吴雪霞提醒道。 “好了,我知道。”韦宝有点不耐烦,“静一静吧。” 吴雪霞不敢再这个话题了,轻轻地嗯了一声,“我不了,这花园是很好,可惜冬天没有什么花。一切都很顺利啊,总裁还不开心吗?” “不是不开心,我现在觉得很轻松,眼睛发亮,步履轻盈,看来,朝鲜的问题,暂时能告一段落了。剩下的就是收尾工作,安置那些愿意投靠我们的两班大臣,再安抚好京畿道和黄海道的老百姓。”韦宝抬头看着头顶的一株冬梅。 虽然是冬天,但是这个花园还是有不少冬天开花的植物,冬梅、一品红、长生草、铁筷子这些。 看不清是岁月脸庞,估算不到是人生未来,虽然可以求佛许愿,三生长生天何处不是归岸,何处不是菩提落叶,纵观繁华落尽不过草木枯荣,行走人世来去间只道各自晚安。 韦宝走在这异域的豪宅花园中,心思却仿佛回到了现代。 那一片世界,现在对于韦总裁来,陌生而又温暖,能想起来的,不再是当初身为社会底层渣渣所经受的不好的事情了,能想起来的,大都是让人高兴的事情。 无边的世界不清谁事谁浮夸,江水涛涛拍岸粼粼五彩,是黑夜恩赐还是人间创造,也不过就是时间碾碎一世时光。 江上来去游船,满载来去匆匆人群,观两岸夜色却也有妆点旁人看向江中目光,各种语言音色,彼此着那些琐琐碎碎,欢笑还是愁眉,不过就去滚滚东去江水,谁又记得今日繁华还是昨日悲凉。 轻雾笼罩天空不见星月,可是心有繁星就如照看明月,霓虹变幻着七彩,身处城市中央,却不知该往何处还是回到何处。 有时候,韦总裁总想找个熟悉的脸孔,但只能看着广告牌上那些来去不变的人或者不变的品牌,渐渐变得麻木的审美疲劳,最后不过落下无奈的叹息,原来世界无聊到如此极致。 对于很多人来,彼处就是远方,那么多满怀揣着理想,最后不过像春天那张落叶,消失在该精彩的季节,落幕在繁华深处。江畔来往的人手牵着手,或者紧紧依靠着,或是三五成群肆无忌惮的着笑着,世界该如此,活在当下的时光,必须无所顾忌的挥霍,不再重来的青春与年华,或是短暂的岁月。远处总有跨过两岸的大桥,可是我宁愿这样看着,因为过去了我也是这样看着,不去默默地感受此刻孤独的繁华,或是静静地聆听世界每种声音,哪怕最后变成噪音,也好过身处在寂静的荒漠。 没人会在记得那些隐藏在地基下的点点滴滴,眼中的盛世繁华,又何必眷恋那些遥远的沧桑,轻轻走在崭新的道路,心却想象未来覆盖它之上另外一个繁华。 想不出也不用想,毕竟彼此都成为零星的尘埃。 当晚,韦总裁睡了一个好觉,仁川的宝军无声无息的来了,李倧和王室,两班大臣,军队,无声无息的走了,将汉城,还有整个京畿道,黄海道,都留给了韦宝和天地会。 韦宝并没有让人特别的去对中立派的两班大臣,以及已经公开表示过心向天地会的朝鲜两班大臣什么。 但是这些人都不约而同的留了下来,没有随李倧离开。 这帮人自己很煎熬,因为他们不能确定跑到韦宝这边来,会比在朝鲜朝廷更好。 韦宝也很煎熬,要安置这些人,不容易。 因为这些是封建体制下面培养出来的官员,大都是世袭的贵族,属于根深蒂固的封建人才。 而且,这些封建人才,大部分品行一般,否则也不会倒戈。 他们现在的行为是背叛! 若是在李倧的角度,韦宝也恨不得弄死这些人。 可是,现在一方面正是缺少知识分子,缺少管理人员的时候。 一方面,这些人在朝鲜都是有声望的人,不可能把这些人往外推,那是削弱自己的势力。 安排这些人,是一个难题。 更大的难题还是粮食。 朝鲜的粮食,不但要自给自足,还要设法匀出一部分供应辽南,同样,韦家庄也是这样。 韦家庄和朝鲜自给自足都有困难,却不得不匀出一部分粮食供应辽南。 似乎,从重生穿越巨韦宝同志到这个时代来的第一天起,摆在他面前的最大问题,就一直是粮食问题。 前段时间,因为掠夺了绝大部分两班大臣家的家产田产,以及数量庞大的粮食,问题得以暂时解决,但是随着辽南三百多万,近四百万人的庞大人口基数,加上,朝鲜黄海道和京畿道也有上百万人口,再加上韦家庄,现在韦宝治下的总人口数已经超过了五百万人! 换成现代,这么庞大的人口数量,也是一个很大的地区的人口数量了。 现代很多省份的人口数不过三千万人而已。 人口数量庞大,还不算什么,冰河纪,土地贫瘠,种不出来粮食,封建主义经济向资主义制度转型的很多矛盾,都一层一层的困扰着韦宝和天地会。 韦宝并没有功夫拖拉,在次日便召集了所有‘投诚’过来的两班大臣,或者是‘反水’过来的两班大臣议事。 议事地点仍然放在总裁府,虽然李倧和王室,还有忠于李倧的两班大臣都撤走了,汉城又空出许多建筑,但是这一回,韦宝没有再动那些建筑。 这些房产,除了王宫,都很,而且现在与王室的关系修复,再动反对自己的两班大臣们的房产,就显得不地道了,会弄的像土匪,会显得很low。 不但韦宝为投诚了自己的两班大臣的安置工作和筹集粮食的问题糟心,其实这些两班大臣更加糟心,他们也知道这两大问题困扰着太傅大人,总裁大人,生怕总裁向他们伸手。 这些人也同样属于被天地会掠夺了房产田产地产和财富粮食的人,上回他们也遭‘劫’了。 但是他们依然投向了韦宝和天地会的怀抱,主要因为他们看好韦宝,觉得朝鲜迟早被韦宝掌控,这是其一,其二,也希望通过投靠韦宝,而要回被运到辽南去的家人和仆人,拿回一部分属于他们的房产地产田产,财富和粮食这些东西。 所以,这个时候的总裁府大殿静悄悄的,韦宝和这些投靠了自己的近二百名两班大臣都在彼此想着心事。 参加会议的人还有来自汉城和汉城周边地区的行政官员三百多人,从今天开始,等于天地会在朝鲜的执政中心,正式从仁川移到了汉城。 五百多人手拿笔记和笔立。 “你们既然愿意留在汉城,就是愿意亲近我天地会,进入天地会有天地会的流程,先要培训,接受我们的文化教育和政治教育,至少要达到学以上的文化水平,我知道大家大都经过正规的科举教育,文学方面的问题不大,熟悉一下我们的简化字就差不多了,但是我们的学,还要学习数学和政治,地理,历史这些。尤其是数学,这是你们的薄弱项。若是可以的话,最好再上初中,上高中,学识越高,对初步进入天地会的仕途,帮助越大。我想你们应该很清楚,我们天地会的官员年纪都在三十岁到五十五岁,五十五岁之后必须强制退休,身体允许的话,可以尝试做一些自己感兴趣的职业。在天地会,当官是为百姓服务,是为一方谋福祉的事情,而绝不是敛财,欺压老百姓的捷径。”韦宝道。 韦宝的这些,这些愿意留下投靠天地会的两班大臣们都知道,他们的年纪大都符合要求,而且大都是在朝鲜朝廷中靠边的虚职,都是觉得政治发展得不到满足,看不到希望,又知道韦宝这边急缺官员,才愿意赌一把,改换阵营试一试来着。 但是他们没有想到这么麻烦,还要学习学,还有什么初中、高中?感觉比科举难多了,尤其是听到数学,不少人头都晕了。 光是韦宝这一段前提条件,他们就很后悔不该投靠韦宝了。 韦宝见两班大臣的表情,不由笑道“你们一定觉得很后悔吧?但是我们这边的晋升路线就是这样的,形成了体制,就得有体制的规矩。当然,你们有一定的管理经验,这点会考虑在里面,考试方面,会适当放宽一点,也会多派师资力量帮助大家。至于你们在前一阵被遣送到辽南的家人,我会让人尽快送回来。今天的会议之后,我希望大家都想清楚,想好了要为老百姓做一番事业,再去报名,具体有什么问题,都可以向天地会朝鲜行政总署专管人事的专员问清楚。” “是,总裁。”近二百名两班大臣们心情复杂的答应一声。他们已经开始用天地会的叫法称呼韦宝,而不是称呼韦宝为太傅大人。 韦宝只了送还他们的家人,并没有送还他们的仆人和房产,田产,地产,还有财富和粮食,他们很想问一问,却没有人敢先开口。 韦宝点头,“还有什么问题吗?若是没有问题,我们就要研究下一阶段治理黄海道和京畿道的事情了,你们今天算列席旁听,若有什么觉得不妥当的地方,就提出来,欢迎。” 终于有一名两班大臣忍不住问除了家人,还能不能送还他们的仆人和房产,田产,地产,还有财富和粮食。 韦宝知道一定有人会问,来是打算没人问,他就不,有人问,才出来。 “你们明白当初为什么夺走你们的仆人和房产,田产,地产,还有财富和粮食吗?”韦宝问道。 一众两班大臣都摇头,暗忖还能为什么?这些都是银子,不就是要夺走大家的银子吗? “你们难道没有发现,我们天地会施行的体制和制度,与朝鲜朝廷施行的体制和制度,完全是两样的吗?我知道你们可能不明白什么叫体制和制度,我简单一下。体制和机制的使用范围不一样。体制指的是有关组织形式的制度,限于上下之间有层级关系的国家机关、企事业单位,如领导体制、政治体制等。机制由有机体喻指一般事物,重在事物内部各部分的机理即相互关系。体制是管理机构和管理规范的结合体或统一体。不同的管理机构和不同的管理规范相结合就形成了不同的体制。总之体制是国家机关,企事业单位的机构设置,隶属关系和权利划分等方面的具体体系和组织制度的总称。如经济体制则是指具体的组织,管理和调节国民经济运行的制度,方式,方法的总称。体制主要指中央集权制,即国家政策和各种法规的制定,官僚机构及军队的设置,以及各级官僚和军官的任免等,都由中央直接下令,或将权力委派给各级政府,委托各级政府为其代理区域事务管理的一种权力运作体系。政治体制一般指一个国家政府的组织结构和管理体制及相关法律和制度,简称政体。在不同的历史时期,不同的国家和地域,政治体制都不尽相同。政体包括了一个国家纵向的权力安排方式,这也叫做国家结构形式;它还包括了各个国家机关之间的关系,这通常称作政权组织形式。即使是不合法的政府或是无法成功行使权力的政府也有其政体存在,无论其统治品质优劣,一个失败的政府仍然是政府的一种形式。经济体制是指在一定区域内制定并执行经济决策的各种机制的总和。通常是一国国民经济的管理制度及运行方式。是一定经济制度下国家组织生产、流通和分配的具体形式或者就是一个国家经济制度的具体形式。社会的经济关系,即参与经济活动的各个方面、各个单位、各个个人的地位和他们之间的利益关系,就是通过这样的体系表现出来。经济体制除了指整个国民经济的管理体制外,还包括各行各业如农业、工业、商业、交通运输等等各自的管理体制,此外各个不同企业的企业管理体制也属于经济体制的范围。经济体制的不同,体现在社会制度的不同,而社会制度的不同决定了经济体制不同。”韦宝道。 一众两班大臣听的云里雾里,有一点点明白,却大部分不懂。 韦宝笑道“所以你们要先培训,熟悉并且融入我们的体制,请放心,在天地会当中,不管你是来自哪里的人,都将拥有同等的机会!天地会里面没有各种派系互相倾轧,只论能力,论对天地会的忠诚度,论对老百姓的付出真心的多少!夺走你们的仆人和房产,田产,地产,还有财富和粮食。仆人是不可能还了,因为我们已经取消了奴隶制度!人人都是平等的,允许雇佣关系,却不允许奴隶和奴隶主的关系!至于房产,田产,地产,还有财富和粮食,将会依照你们在体制中的表现,逐步返回,最多可以返还一成,以作为鼓励和奖励!” 一成? 一众投诚了韦宝的两班大臣闻言,十分失落,不过,有一成也好过没有,因为他们有一个算一个,都是超级大地主,一成也不少了。很多人都是祖祖辈辈积攒下来的家业。 换成现代的价值观,这些人,至少都是上亿的资产。能保留十分之一,也有上千万,足够一辈子荣华富贵。 “总裁,能不能的再清楚一些呢?我们做到怎么样能返还一成的房产,田产,地产,还有财富和粮食?”有两班大臣忍不住再问,相比于体制,他们更加关心的是被夺走的利益。 韦宝微微一笑“很容易,在天地会的治下,认真踏实的生活,做一个对社会有益的人就可以了,不论你是否继续为官,只要当地政府和当地老百姓认可你,就可以!十年为一个期限考评一次,第一次返还百分之五,第二次,再过十年,再考评一次,没有问题的话,再返还百分之五。二十年内能拿回来一成。若是你们当中有人等不到二十年就死了,可以考评受益人妻子,子女这些人。我言出必行,了返还就一定会做到,天地会也不差你们这些产业和财富。” 一众投诚了韦宝的两班大臣们听的很晕,但是大概意思是能明白的,都暗暗叫苦,只能拿回来一成财富,还弄的这么麻烦。 韦宝之所以不立即返还,不是拿不出来,而是怕这些人弄到一点东西就又都跑光了。 虽然这种可能性很,却也不是没有。 可以的话,韦宝还是很希望这些高级知识分子能够融入天地会,融入天地会对朝鲜的管理体制当中去的,一个地方的管理,绝对需要当地人。 “你们可以一面学习,一面参政议政,有薪俸领,头半年属于见习阶段,过了见习期,就可以转正,你们当初在朝鲜朝廷当中的官职,会被考虑进去。”韦宝接着道“总之,这么安排,就是希望你们能尽快提高能力,名正言顺的融入到天地会的大家庭里面来,我们以后就都是一家人了,我们天地会彼此之间称呼为同志!” 同志? 一众投诚了韦宝的两班大臣们一头雾水,新词太多了吧? 韦宝对三百多名汉城和汉城周边的行政公署的人道“和同志们都互相认识一下吧。” 三百多名汉城和汉城周边各级行政公署的人,不是天地会的正式成员,也是天地会的准编制内成员了,对这些很熟悉,立刻热络的过去与一众投诚了天地会的两班大臣们互相认识。 “同志!” “同志!” “同志!” 同志之声充斥着整个大殿。 一众投诚了韦宝的两班大臣们又尴尬又好笑,不过,人的适应能力和学习能力是很强大的,不一会儿,他们也学着三百多名汉城和汉城周边各级行政公署的人一样,不但口呼同志,还学着他们的样,与之握手,彼此握手。 场面十分感人。 反正韦总裁、吴雪霞和王秋雅是觉得十分好笑。 吴雪霞和王秋雅更是忍不住掩口而笑。 天启四年冬 【0610 青涩的韦总裁】 吴雪霞轻声道“返还十分之一给他们?太多了吧?那些大部分都是贪官污吏们的不义之财。而且,这些贪官污吏到了我们天地会,不会成为一堆搅屎棍吧?” “所以要培训,要定期考评啊,搅屎棍是肯定有的,清理出去就可以了,但是也一定会有人转化成合格的天地会官员的!还有,十年才返还百分之五,十年的时间可不短啊。只要有一部分人能真正融入到天地会当中来,他们的榜样力量是很强大的,会让朝鲜各地的士绅阶层都看到这种变化!能更快的让天地会深入人心。”韦宝答道。 吴雪霞点点头,“那倒也是,没有东西在前面引着,这帮人恐怕是不会上心的。” 等过了十来分钟,一帮投诚韦宝的近二百名两班大臣们与汉城和汉城周边行政公署的三百多名天地会官员简单的认识了之后,韦宝的会议进入下一项重要议程。 这项重要议程是粮食。 天地会已经有自己的一套管理体系,虽然人员还很稚嫩,绝大部分官员仅仅是在军队中参加过扫盲班,就被赶鸭子上架一般的赶上了各个行政官员的位置上,但体制一旦形成,就是有这样的魔力,单兵作战的能力不足,不代表协力作战的能力不行,大家都争先恐后的为天地会,为老百姓出力,光是这份热血,配上已经有了雏形的天地会的一整套管理制度,已经能勉强够用了。 可是,就算现在不是从封建主义向资主义制度过渡的阶段,就算是已经成熟了的资主义制度,这与弄粮食的关系也不大。 资主义制度下的国家,在历史上该闹饥荒也照样闹饥荒。 粮食生产是有序进行的,不是变戏法,现在的自然环境和粮食生产水平限制了。 不管韦总裁用什么管理体制,在这个冬天,以及将要来的春天,夏天,如何让老百姓过上满足温饱的生活,还得匀出一部分粮食供应辽南,这都是无解的难题。 再杀人,夺取财富,肯定是不行的了。 韦总裁已经与李和朝鲜王室,以及忠于李的两班大臣们达成了和解,不能再打仗。 打仗除了大量减少人口,刺激经济之外,对粮食的增长是没有效果的,反而会大量损失,消耗粮食。 同时,韦总裁也不希望朝鲜继续衰落下去,给建奴以可乘之机。 “如何解决缺粮的问题,大家都可以一,畅所欲言嘛。”韦宝对众人道,主要是对汉城和汉城周边行政公署的三百多名天地会官员们的“这个月,你们要对黄海道和京畿道的老百姓完成户籍统计,做到每个人都有身份证!而且,不准再饿死人,要做到对所有灾民发放救济粮!同时,你们还得保证马上到来的春耕顺利!保证家家有播种的种子。每个月还得从黄海道和京畿道收取足够的缴纳给朝鲜朝廷的赋税,每个月至少还得弄20万石粮食到辽南去,这些都是硬指标!是一定要做到的。” 汉城和汉城周边行政公署的三百多名天地会官员现在就苦了,人人面露难色,再也没有刚才与一帮投诚韦宝的近二百名两班大臣们互称同志的时候的那般笑颜如花。 对黄海道和京畿道的老百姓完成户籍统计,做到每个人都有身份证,这不难,辛苦一点,这个月能完成。 但是,不准再饿死人,要做到对所有灾民发放救济粮!同时还得保证马上到来的春耕顺利!保证家家有播种的种子。每个月还得从黄海道和京畿道收取足够的缴纳给朝鲜朝廷的赋税,每个月至少还得弄20万石粮食到辽南去,这些硬指标就真的是做不到的了。 第一条,给黄海道和京畿道两地的所有灾民都发放救济粮就做不到,更不用其他的了。 没有粮食,总不能变出粮食来啊,前一阵辽南与建奴连番血战,朝鲜这边弄凑出来的粮食都运到辽南去了。 现在还上哪儿补足这么大的粮食缺口、 要是要做到韦总裁的这些,至少一个月要变出50万石以上的粮食来。 而且是月月如此。 韦总裁的一堆指示,怕不是在梦话吧? 刚才因为得知了要通过二十年的努力,才能弄回来十分之一财富的一帮投诚韦宝的近二百名两班大臣们,现在则有点幸灾乐祸般的轻松。 虽然只能弄回来十分之一的财富,可怎么样,也是有盼头了,他们现在觉得这汉城和汉城周边行政公署的三百多名天地会官员门,可比他们的日子难过多了。 人最难过的不是不肯努力,而是即便努力了也达不成目标,这才是最难过的事情。 在场的行政官员当中,职位最高的是李适,李适以前是朝鲜的大臣,反叛李集团的老大,现在则是韦总裁的天地会在朝鲜行政总署的署长。 其他的列席高官,还有朝鲜警备司令部的陆原,统计署朝鲜长朱震。 李适知道自己到了不得不话的时候了,硬着头皮道“总裁,老百姓的救济粮至少要准备十万石以上,恐怕是凑集不出来了,只能让老百姓们自己想办法。运往辽南的二十万石粮食得放在第一位,交给朝鲜朝廷的二十万石粮食也不能拖。只能组织人手,破冰捕鱼,进山打猎,彻底封山封海,加上垄断朝鲜运往大明的人参和兽皮贸易,再从大明南方设法买一些粮食过来,这样才有可能。” “封山封海?不让老百姓进山,不让老百姓出海,那我们和过去刮民脂民膏的朝鲜朝廷有什么分别?弄到民不聊生,大量的饥民饿死,这样的话,我们为什么要拿到黄海道和京畿道的治理权?”韦宝不高兴道。 “可过去的朝鲜朝廷就一直是这样做的,除此之外,我实在想不到能弄四十万石粮食的办法。”李适叹口气道“实际上,我们不向老百姓征税,老百姓的日子肯定要比以前好过不少了。” “你们不懂经济,经济不是靠省出来的,而是靠消费刺激的,不是不让老百姓捕鱼打猎就能提高经济的。”韦宝道“你们要记住,黄海道和京畿道的所有田地都是属于天地会的,现在只是免费拿给老百姓耕种。他们不必交税,却要交出相应的粮食。所以,我决定在天地会治下各地暂时施行粮食统购统销制度。粮食统购统销是粮食计划收购和计划供应的意思。由天地会各级行政公署统一收购和统一供应粮食的政策。根据农民生产和建设及农民生活的需要确定粮食自留量、粮食收购量,生产粮食的农民要按规定的粮食品种、数量和价格将余粮售给天地会各级行政公署。农民在缴纳公粮和计划收购粮以外的余粮,可自以存储和自由使用,可出售给天地会各级行政公署,或在粮食市场上交易。城镇居民和农村缺粮户的用粮量由天地会各级行政公署计划供应;熟食业、食品工业等所需粮食,旅店、轮船等供应旅客膳食用粮,由天地会各级行政公署定额供应,不能私自采购或转售。非天地会各级行政公署指派或批准的单位,一律不准经营粮食。” 韦宝来是打算营造一个稳定的社会环境,让治下地区的老百姓安心发展自由经济,完成最初的资主义萌芽和原始积累来着,但是现在看来,显然还有点遥远,首先保证治下地区的老百姓不饿死,才是当务之急。 “总裁,这需要相当多的有数学水平的人来换算,登记,施行起来非常困难。跟朝鲜朝廷之前施行过的大同法差不多。大同法是按照土地面积,将贡物统一为米谷的纳税制度,这样就能加快朝鲜国内贸易的兴起。当初倭国的“关白摄政”丰臣秀吉发动侵朝战争,战后结束,朝鲜废墟千里,十室九空,朝鲜朝廷已经处于崩溃的边缘。由于战争的消耗,朝鲜朝廷已提供不出宫室和各级官府的所需费用,便把部分土地的收租权赐予王子和公主,谓之宫房田。又允许各级官府自行屯田,谓之衙门田。这就造成权贵疯狂扩张土地,自耕农的土地迅速减少,所以李朝统治才逐渐衰落下去。对此,李朝统治者朝鲜仁祖首先推广实施了大同法。由于大同法按照土地面积征收税米,当然减轻了无地或者少地的农民的负担,但对地主阶级而言,却减少了土地收入,故而强烈抵制。”李适答道。 韦宝听过朝鲜大同法,大同法从1608年开始推行,整整经过100年时间,直到108年才逐渐推广到全国。朝鲜孝宗对大同法的实施有重要贡献,他加快了朝鲜仁祖时期就开始推广的大同法。 朝鲜大同法的推行,是朝鲜李朝在整个统治时期进行的最重要的一次改革,它弥补了战争造成的巨大损失,增加了国家的财政收入,促进了朝鲜农业、手工业和商业的全面发展,有利于李朝对朝鲜的封建统治,对朝鲜历史乃至东亚历史的发展产生了深远的影响。 韦宝点头道“的很好,差不多是这个意思,只有老百姓富裕了,都能吃上饭了,统治才能稳固,这对于任何一个统治者来都一样。现在土地都在天地会手里,所以不存在世族大户反对的问题了。至于人手问题,不必担心!充分依靠老百姓,这是我们天地会的特长!从老百姓当中选出里正甲长!此外,还要建立完善的甲长里正制度,每个甲,每个里,都要另外增设里委员和甲委员,有书记员,有会计,如同辽南和韦家庄一样施行村民委员会,所有天地会的乡镇所辖的行政村的村民选举产生的群众性自治组织,村民委员会是村民自我管理、自我教育、自我服务的基层群众性自治组织,村民委员会由主任、副主任和委员三至七人组成。领导班子产生依赖民主选举,每5年选举一次,没有终身制,任何组织或者个人不得指定、委派或者撤换村民委员会成员。” 李适点头道“总裁,明白了,那就没有什么问题了。” 一众投靠了韦宝和天地会的两班大臣们也议论纷纷,不知道让老百姓自己管自己是什么个样子?在他们看来,这样岂不是要天下大乱吗? 不过,谁都不敢这种话。 前段时间,虽然天地会在黄海道和京畿道施行了管理,时间的关系,只是建立了地区一级的和各个县一级,乡镇一级的管理班子,还没有落实到所有的农村去。 现在具备这个条件了。 “还有什么难处,现在提出来。”韦宝对吴雪霞道“你让总裁秘书处核算一下,每个月的具体钱粮数目。” 吴雪霞点点头“总裁放心。” 韦宝又对林文彪道“你也参加议事,看看他们还有什么困难,我在这里,他们放不开。” “是,总裁。”林文彪点头道。 “时间已经不多了,三天后,我必须启程前往京城,否则赶不上会试!”韦宝道“你们这几天辛苦一些,都抓点紧。” “是,总裁!”韦宝身边几名亲信同声答应。 随后,韦宝离开了大殿,让吴雪霞主持议事。 韦宝知道,剩下的是一些具体细节,他在这里,效果不会好,一些问题,底下人肯定不敢提出来。 离开大殿,韦宝没有让王秋雅陪着,让王秋雅也去听会,他要一个人走一走,由金内官和金尚宫陪着就可以。 然后韦宝在偌大的总裁府中散步,身后跟着五六十人,有总裁卫队的卫兵,有金尚宫和金内官带着的朝鲜侍女。 此时的韦宝,身边的依仗规格已经像是一个真正的朝鲜的王,而韦宝人的气质,经过这一年的重生穿越生活的历练,也已经有了脱胎换骨的变化,也如同一个真真正正的王侯。 他已经产生了脱胎换骨的变化,不再是现代的一个社会底层渣渣,永远看不见天日,永远在最底层,被人踩在脚下。 现在的韦宝,处理各种事情更加自信,更加得心应手,不会在问题面前自卑彷徨,不会轻易退缩。 韦宝到了花园,静静的点上了一支烟,坐在凉亭中,背靠在立柱边。 韦总裁现在抽烟抽的越来越少,一天不到半包,要是按照这种速度,在大军舰上那么多香烟过期之前,他肯定无法都抽完。 香烟的保质期长,尤其是通风,干燥,阴凉的环境下,放五六年都不会坏。 不过,量挺大的,大军舰上有吧台,有卖东西的超市,这两个地方至少存了两三千条香烟,还有每个游客都带了烟,五百多游客,其中一半多是男的,男的又有一半多是抽烟的,抽烟的人外出至少身上放几包烟,一来是外面的烟贵,还容易买到假的,或者是买不到自己习惯抽的牌子。 所以,这些零散的香烟就有一两千包。 换算成条,就有一两百条。 韦总裁现在就是一直在抽这些零散的香烟,一年过去了,五分之一都没有抽到。 他未来打算弄个卷烟厂,否则即便是想拿出来送人,也不太好解释来源,因为洋人也没有这么先进的卷烟技术。 “总裁,天冷,别在外面坐长了时间。”金内官轻声提醒了一句。 韦宝点了点头,一边抽烟,一边四处张望,这总裁府真不,总裁府里面还有很多山。 韦总裁看见旁边的一座山上,也有一座凉亭,那里好像有人。 山上的凉亭和韦总裁现在坐的凉亭是想通的,连接的是漫长的画廊,从这些精巧的布置也可以看出原先这里的主人,那个光海君李珲统治时期的领议政,不知道贪污了多少银子。 这还是朝鲜这种地方,贫瘠不堪的地方,要是大明的高官,还有江南那些富庶之地的地方官,家里贪污的银子,更是无法想象。 韦总裁叹口气,起身来,暗忖身处高处,才能将这个世界看的清清楚楚的,富人的生活,极尽奢华,穷人哪怕是有一顿没有菜的饱饭吃,都要乐的流眼泪,这就是世界,是现实,是人生。 “看见那里好像有个人吗?”韦宝指了指山上的凉亭,问金内官和金尚宫。 两个人同时点头,金尚宫道“好像是公主殿下。今天大王大妃娘娘进了总裁府,所以没有安排公主殿下当值。” 韦宝嗯了一声,这么晚了,贞明公主一个人在那山上的凉亭做什么? 想到对方来是一个应该由很多太监和侍女服侍的高高在上的公主,可是在自己这里,只是一个服侍自己的女官,这种巨大的落差,贞明公主肯定很失落。 “我去一下,你们不必跟着。”韦宝道。 金内官和金尚宫同时称是。 总裁卫队的卫队长则不放心“总裁,我在总裁身边吧?” “没事,总裁府戒备森严,外人根就进不来。”韦宝道。 卫队长见总裁执意不让人跟从,只得称是。 总裁府中的规矩与朝鲜王宫,与大明皇宫是差不多的。 能接触铁器,瓷器,这些有可能被当成攻击武器的,都是被允许的宫女和太监,否则,大部分宫女太监只能接触到木头和布料。 清洁和打扫,是绝大部分宫女和太监的主要工作。 韦总裁信步上山,山不高,也就走走个一百来米便到了凉亭边上,韦总裁在一半的时候就已经看清楚了,的确是贞明公主,贞明公主一个人默默的坐在凉亭中间的圆形石桌边上,似乎在想着心事。 韦总裁一直进入了凉亭,贞明公主仍然没有察觉有人来了。 这让韦总裁有点尴尬,不知道该怎么先开口,他没有想过来占便宜的意图,纯属是散步途中遇到一个人,想要聊一聊天的心思而已。 但是现在,孤男寡女,共处凉亭,又是夜深人静的时候,自己没有其他意图,自己都有点觉得心虚。 但是就此退走,韦宝又有点不甘心。 韦宝想出声,又怕吓着了发呆当中的贞明公主,十分为难。 所以,韦总裁就这么一直在贞明公主的身后。 似乎是心有灵犀,贞明公主似乎察觉到了什么,一下子回过身来。 贞明公主猛然看见一个人在面前,她倒是还好,韦总裁反倒被吓着了,能的后退了一步。 谁知道一个踉跄,居然差点摔倒。 贞明公主已经看清楚了是韦总裁,见他要摔倒,能的伸手去拉。 贞明公主伸手拉住了韦总裁的衣袖,韦总裁这才稳,闹了个大红脸。感觉自己还是改不了老毛病,总是在美女面前失态。 谁知道贞明公主将韦总裁拉的稳了,她却因为力气的缘故,自己的重心不稳,向前走了一步,正与稳了的韦总裁撞在一起。 韦总裁能的将贞明公主的一只手握住,另外一只手揽上了贞明公主的腰肢。 这一幕好像挺熟悉的,因为之前贞明公主要自尽的时候,韦总裁和贞明公主也在地板上来过一次亲密接触了。 这一刻,仿佛时间静止了一般,韦总裁与贞明公主的身子紧紧贴在一起,两个人都睁大了眼睛,眼睛和眼睛,鼻子和鼻子,嘴唇和嘴唇,保持着不到五公分的距离。 这一幕有点像后世狗血偶像剧常见的桥段。 人和人之间,有时候的确需要一些巧合。 韦总裁很喜欢吴雪霞,吴雪霞也是他认识的所有女人当中外在形象,气质,都是最完美的一个。 但是韦总裁与赵金凤,韦总裁与贞明公主,总是有一些不期而遇的巧合,会让每次的相遇都变的带上某种浪漫色彩,而与吴雪霞在一起,仿佛像是上天注定安排的,很自然,很顺理成章。 这种顺理成章,就少了一点点浪漫。 两个人静静的彼此注视,韦总裁没有放开握着贞明公主一只手腕的手,也没有放开揽着贞明公主纤腰的手。 贞明公主也没有挣扎,没有挣脱。 如果韦宝想要,她早已经是韦宝的女人了,所以,贞明公主早已经不抗拒韦宝,只是羞红了粉脸,一双明亮的大眼睛水汪汪的。 看着贞明公主的俏脸,韦宝不得不感慨,朝鲜女人整体而言,的确比大明的女人低一两个档次,但是也不是没有美女的,金尚宫很漂亮,赵贵人很漂亮,贞明公主则更加漂亮,赶不上吴雪霞,也不会输给赵金凤太多,更不会输给王秋雅。 几秒钟之后,贞明公主先低下粉脸,轻轻地挣脱了一下手腕。 韦总裁很绅士的放了手,不知道为什么,韦总裁越来越绅士,不想因为越来越大的权势而随心所欲的对女人怎么样。 若是要依靠权势,韦总裁已经可以对普天之下九成以上的女人为所欲为了。 一万两纹银睡不睡?一万两可以睡九成九的女人。 一万两不够的话,十万两纹银睡不睡? 十万两不够的话,百万两纹银睡不睡? 银子不够分量,几万雄兵怕不怕?不想族人被杀尽,就得睡! 但那不是韦总裁要的生活。 “对不起,吓着你了吧?”韦总裁有点傻呵呵道。 “还好,只是有一点点惊吓。”贞明公主轻轻地后退了半步“我并没有害怕。” “这么晚了,你怎么会在这里?我散步到这里。”韦总裁辩解道。 “你为我母亲安排的别院就在这山下呀。”贞明公主道“服侍母亲安歇之后,我出来坐一坐。” 韦总裁嗯了一声,简单的闲聊两句之后,让他的心情平复了不少。 不知道为什么,现在面对再有权势的男人,韦总裁也能淡然应对,而面对美女的时候,尤其是有些好感的美女,韦总裁仍然难免有少许紧张,所以,宅男的生活过的久了,真是一种病啊。 对付女人,还是要渣男给力。 “你母亲还好吧?她若是要回王宫,明日便可以安排她回到王宫去,你也可以随时去王宫居住,李和两班大臣们已经离开汉城,回公州城去了。”韦宝道“其实你们也没有去公州城,可以离开汉城,我从一开始,就没有要勉强你们,软禁你们的意图。” 韦宝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样竹筒倒豆腐一般的这些,似乎在美女面前,所有的城府,所有的计谋,所有的算计,都不知道上哪儿去了,智商降低了,人的心理年纪也很容易回到十五六岁的青涩少年时期。 贞明公主再次惊讶的抬头看着韦宝,韦宝比她稍微高一点点。 “你是让我们都离开总裁府?”贞明公主道“那我可以回到公主府去吗?你释放了我父亲和我夫君了?” “可以,你可以回去,我已经让人解除了对公主府的监管。”虽然有点不高兴,但韦宝仍然装成很大方的样子,“我听手下人,洪和洪柱元已经随王室前往公州城了,你是要离开汉城吗?” 贞明公主不止一次想过怎么离开韦宝的总裁府,离开韦宝,但是当这一天这么快就来了的时候,她反而有点措手不及,没有想到韦宝这么快就放她自由。 自己到底想不想走?韦宝到底想不想自己走? 贞明公主很想问一问韦宝,却无从开口。 韦宝也一样,完这些,忽然有些后悔,很害怕贞明公主立刻就走,如果可以的话,韦总裁想问一问贞明公主,愿不愿意随自己回大明去。 韦总裁忽然想起一段歌词。 你和我相约在,午夜喧哗的大街。告诉我这段感情今夜将会是终点。 傻傻的看着你,眼角不流一滴泪,好了要坚强不流泪。 我以为我可以,让爱变得很甜美,才发现爱情竟是一场残酷的考验。 太愚昧太依恋,才放你去自由飞,一瞬间爱决堤在今夜。 雨纷飞,飞在天空里是我的眼泪。 泪低垂,垂在手心里是你的余味。 谁了解真心的付出换来是离别,我知道爱过后会心碎,我相信爱情没有永远。 虽然有点矫情,但是当韦总裁知道贞明公主是处子之身的时候,就已经很清楚自己是喜欢这个朝鲜的女人的。 他并没有感情上的洁癖,也不是非要处女不可,但是在同等感觉下,一个是处,一个是非处,韦总裁肯定会优先选择处,毕竟男人都喜欢一件属于自己的东西,而不是被人用过的东西。 贞明公主看了一眼韦总裁的眼睛,韦总裁也一直在看她。 贞明公主从韦总裁的眼中看到了不舍,有一点高兴,又很矛盾,随即偏开了粉脸,看向黑漆漆的夜色,夜色的背后是整个总裁府璨若星河的灯火。 总裁府的奢华精致,都已经超过了朝鲜王宫。 在白天,这里还在大兴土木,四处增补营建,极尽奢华。 总裁府与朝鲜王宫的比较,也很像韦宝与李的比较。 韦宝见贞明公主偏开粉脸不话,灵机一动道“要是你困了,我就先送你回去吧?要是你不困,我们就四处走走吧?我过两日就要回大明去了,下次再来会是什么时候,我也不好。” 贞明公主一怔,回过脸来看着韦宝“这么快就要走了?” 贞明公主完,粉脸又羞红了,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而且的这么自然,她自己都察觉出自己已经将舍不得与韦宝分离的感情出来了。 韦宝不傻,只是不想在美女面前口花花而已,此时不由接话道“怎么?你不舍得我走吗?” “我没有这么。”贞明公主将两只雪白的手藏于前面的遮布之下,扭过了身子。 朝鲜这个时候的裙装都有这么一块遮布,是专门放手用的,尤其是宫中的女人的服饰。 韦宝微微一笑,没有继续攻击“走吧,不管是散步,还是送你回去,都别在这山上了,这里的景色虽然不错,却有点冷。” </br> </br> 天启四年冬 【0611 仓促又幼稚的毒计】 贞明公主轻轻地嗯了一声,然后很自然的与韦总裁并肩而行,边走边道“谢谢你没有为难我父亲和我夫君。” “其实我一直没有想过要为难谁,包括离开了汉城的李倧和两班大臣们!”韦宝道“我来朝鲜,有宗主国使者的原因!开始打洪柱元,是因为他冲撞了我,我必须拿出威势。至于下手太重,我还要向你道歉,我并没有想过要将他打成残疾。” 贞明公主轻轻地叹口气“这时候这些还有什么用?道歉永远无法改变已经发生的事情,而且,你也不必道歉。位高权重者给人造成的伤害,每天都在上演,若是都要道歉,这世上永远都道歉不完,别的事情都不必做了。” 韦宝没有接话,以韦宝对贞明公主的了解,知道她是永远都放不下已经是洪家的媳妇这件事的,也放不下自己将洪柱元打成残废这件事。 两个人走了一段路,下了山,韦宝才道“看样子,你明天会离开总裁府啊?不过,你以后想回来住的话,随时都欢迎。” “总裁这么,我很惶恐。”贞明公主道。 韦宝和贞明公主接下来又没有话了,韦宝也不知道她这个很惶恐是啥意思? 两个人慢慢的走,并没有往贞明公主和她母亲今晚住的别院走,也没有往韦总裁的住所方向走,不清楚是谁在带路,有点漫无目标。 后面依然跟随者六十人的仪仗队伍。 前面走着一位来自大明的贵公子,和一位朝鲜的公主。 后面跟着一半人次的总裁卫队,总裁卫队自然都是汉人,一半人次的朝鲜太监和女官,还有朝鲜侍女,这种组合有点奇特。 “我不想回公主府了,也不想留在总裁府,如果可以的话,我想到山野之间,选一处茅屋生活。总裁应该知道陶渊明的诗词吧?”贞明公主忽然道。 韦宝道“知道,你是指桃花源记吗?桃花源记是东晋文学家陶渊明的代表作之一,是桃花源诗的序言,选自陶渊明集。此文借武陵渔人行踪这一线,把现实和理想境界联系起来,通过对桃花源的安宁和乐、自由平等生活的描绘,表现了作者追求美好生活的理想和对当时的现实生活不满。怎么?公主也对现实生活不满?” “总裁还是叫我贞明吧。”贞明公主道。 “怎么?你在为我让你做我的女官而委屈?”韦宝问道。 “没有什么委屈的,在光海君时期,我的生活比一个女官要苦的多,那时候我也不会觉得委屈。如果可以选择的话,我不想当什么公主,只想当一个普通的女子。”贞明公主道。 “可是无数普通的女子,都向往过公主的生活啊,哪怕只是一天。”韦宝笑道。 贞明公主点头道是的,所以我现在没有这种想法了,就算是可以选择,也许我还是会选择现在的生活。 “你愿意随我到大明去吧?愿意一直留在我身边做我的女官吗?这样,你就可以既不过公主的生活,也不用过普通女子的生活。”韦宝终于鼓起勇气道。 贞明公主娇躯一震,停下了脚步,勇敢的与韦宝相对而立,看着韦宝的眼睛。 身后跟随的队伍似乎意识到了什么,一起低下头。 韦宝心跳的飞快,不知道贞明公主是不是要吻自己? “总裁,我今天需要做女官的工作吗?”贞明公主问道。 韦宝一汗,这种时候,你问这个干什么、“不用,你今天好好的陪伴你的母亲吧。” “是,总裁,那我想先告退了。”贞明公主俯身道。 韦宝脑门掠过三道黑线,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呢,你到底愿不愿意随我一起走啊?“你明天要离开总裁府了吗?” 贞明公主道“是不是现在一定要回答这个问题?总裁刚才不是对我,我随时可以走,也可以随时回来吗、” 韦宝知道过分逼的话,有胁迫的意思,反倒不好,只得嗯了一声,“好吧,我不问了。” “总裁,我告退了。”贞明公主行礼之后,转身离去。 “我送一送你吧!”韦宝道。 贞明公主停下脚步,转身俯首道“总裁,请不要这样,你尊贵且繁忙,日理万机,请不要将时间浪费在送一个女人上面。” 韦宝又好气又好笑,暗忖你还真会讲话,不过,对于朝鲜贵族这种话都很礼节的方式,韦宝还真的在很多时候不知道该如何作答。 贞明公主见韦总裁没有话,行礼之后,再次转身离去。 这回韦总裁没有再问,也没有再追,看着贞明公主婀娜的背影,消失在黑暗中。 曾经有一段时间,韦总裁觉得他获得了大无边的权势之后,就应该想怎么样就怎么样,想睡哪一个女人就睡哪一个女人,现在韦宝觉得不应该那样,那样的话,生活将崩盘!希望将崩盘。 自己将和以前很憎恨的贪官恶霸们没有任何分别,所得到女人的乐趣也将全无,禽兽的生活,绝对不会享受。 即便拥有无边的权势,也不见得能获得女人的心,能获得老百姓的心。 这和自己在现代当销售是一样的道理,卖产品是结果,最重要的是推销自己这个人,是交心交朋友。 贞明公主回到别院的时候,仁穆大王大妃仍然坐在榻上。 “母亲,你刚才不是睡了吗?”贞明公主问道。 “我故意装睡的,想看看你会不会睡,你果然出去了,看你脸带春风,脸蛋如同红透了的苹果,你刚才是不是出去见韦宝了?你果然已经做了韦宝的女人。”仁穆大王大妃绷着脸问道。 贞明公主一惊,不由摸了摸自己的脸蛋,很尴尬,没有想到母亲一下子就能想到这么多,最苦恼的是她无从辩解,因为她来就不是一个谎的人。 “你真的已经做了韦宝的女人?”仁穆大王大妃见贞明公主这样,就更加笃定了自己的判断。 “没有,没有的事情。”贞明公主道。 “那你刚才是不是见了韦宝?”仁穆大王大妃继续追问道。 “是去见他了,刚巧遇上的。”贞明公主道。 “哼,刚巧遇上的,世上恐怕没有那么多刚巧的事情。”仁穆大王大妃叹口气,并没有接着什么。 对于王室的女人来,贞洁什么的,绝对没有名声重要,现在贞明公主已经在韦宝的府里了,与没有与韦宝睡觉,在外人看来,贞明公主都已经不再干净。 “母亲,韦宝我们随时可以出去,现在殿下已经带着两班前往公州城,您可以随时搬回王宫。”贞明公主接着道。 仁穆大王大妃一怔,“殿下和两班都走了?他们又离开了汉城?” 贞明公主点头道是的。 “这些没用的家伙,这一次将汉城让给韦宝,等于彻底失去了京畿道和黄海道!那样的话,朝鲜的经济等于减掉了一半!人口也减掉了近三成,土地减掉了四分之一!”仁穆大王大妃气愤道这样的话,朝鲜到底是殿下的朝鲜,还是他韦宝的朝鲜?我们在汉城周边的军事实力并不输给韦宝!为什么要这么怕死?这样的血性,怎么能担当天下重任? “母亲,韦宝治理京畿道和黄海道,每个月都会向朝廷提供赋税,只会比过去多,不会比过去少,要知道,京畿道和黄海道在我们自己的朝廷手里,从来没有足额收上来过税,都被大臣们一层层的克扣走了。我们甚至连一半的税收都很少收上来过,交给韦宝管理,能有足额的税收,这未曾不是一件好事吧?”贞明公主替韦宝话道。 “公主!我真没有想到,你是我的女儿,是堂堂朝鲜的公主,居然会出愚民百姓才会出来的话!”仁穆大王大妃恨铁不成钢的模样,“你知道吗?不管好坏,自己家里的东西,必须由自己掌管!让一个外人进了家门,管的再好,也不是自己的家了!这样下去,朝鲜早晚要完!” 贞明公主沉默了一会道“母亲,这些是殿下和两班他们要关心的事情,我们想的再多,也无济于事,要不然,明天我们就搬出去吧,我先送母亲回王宫。” “我回王宫,你去哪里?”仁穆大王大妃问道。 贞明公主粉脸一红,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你喜欢韦宝了!?你要留在韦宝身边?”仁穆大王大妃皱了皱眉头。 “女儿并没有喜欢韦宝,只是没有像过去那般讨厌了,我觉得韦宝不乱杀人,处处讲道理,而且他是宗主国的人,又是宗主国蓟辽督师孙承宗大人的弟子,也许他帮助我们管理京畿道和黄海道,并没有我们想象的那么坏,等到朝鲜稳定了,他就会离开的吧?”贞明公主一厢情愿道。 仁穆大王大妃被贞明公主气的笑了,“贞明,都女人会被爱情蒙蔽双眼,一点都不错,这样的话,你会相信吗?你见过有谁扔掉到手的东西吗?” “我不知道。”贞明公主低头道“按照约定,韦宝放过了父亲和夫君,我应该履约留在韦宝身边的。” “那你明天留下,不用送我,我自己回宫!”仁穆大王大妃生气道“好了,我要睡觉了!你出去吧。” 贞明公主被仁穆大王大妃的态度弄的瞬间蒙上了泪花,静静地俯身行礼之后,然后退下了。 次日,虽然仁穆大王大妃不让贞明公主送她,但是贞明公主还是将仁穆大王大妃送回了王宫。 韦宝并没有出现,他不想见到贞明公主离去的身影。 与此同时,出了汉城,却在汉城和公州城之间驿驻留的李倧的表舅申景搷,已经收到了风声,知道韦宝对整个京畿道和黄海道的土地税收政策进行了改革,老百姓很拥护。 “大人,韦宝正在推行的是一种和大同法差不多,却更为先进的税收法度,统一交粮食,统一分配,并且允许老百姓上山下海,没有禁地,这么一来,老百姓的积极性被调动了,可能他们真的既能交足给朝廷的赋税,还有不少的盈余,韦宝的确是很厉害的人。”负责情报的官员是具宏的儿子,叫具仁垕,具仁垕道。 申景搷叹口气,“是啊,韦宝的确是一个很有能力的人,这一点,已经毋庸置疑。现在我们要想的是怎么对付他!” “不好对付了,暗杀肯定不成,韦宝在仁川的驻军已经抵达,现在汉城周边都是韦宝的军队,而且,就算是他们不从仁川派人来,以韦宝身边的卫队能力,也足矣保护韦宝和汉城的治安。”具仁垕道。 “难道只有暗杀韦宝一条路吗?”申景搷道“你刚才不是仁穆大王大妃和贞明公主已经回到王宫,但是收到风声,贞明公主可能还想回到韦宝身边去吗?现在汉城是韦宝的,若是贞明公主在汉城死了,这笔账会算在谁的头上?” “杀掉公主殿下?我们自己杀掉公主殿下?”具仁垕吃惊道。 “不错,杀公主殿下,比杀韦宝要容易的多吧?而且,公主殿下这是为了朝鲜牺牲!公主殿下一死,民心必然浮动!老百姓就能看清楚韦宝的真面目了!我们可以大肆韦宝是一个背信弃义,过河拆桥的人,暂时推行大同法,只是为了骗得老百姓的信任!等粮食储备一充足,就会不断从大明调集人手来夺取他们手中的田地!你,到了那个时候,还有哪个老百姓愿意听韦宝和天地会的话,愿意上交粮食?” 具仁垕闻言点头,“的确是这样的,可是,要杀公主殿下,难度也不,汉城到处都是韦宝的军队,而且,据韦宝很喜欢公主殿下,一定会派人保护的。” “你不会想办法派死士混到公主身边去吗?只要能杀死公主殿下,且不暴露是我们做的,不管你用什么办法都可以!汉城虽然到处都是韦宝的人,但是韦宝并没有派人进入王宫,王宫周边还是有我们一部分禁军!王宫里面的宫女和太监,还是我们的人!”申景搷道。 “那可不可以在王宫中动手?”具仁垕问道。 申景搷生气道“你这是什么脑子?你父亲具宏大人是何等睿智的人?你也是殿下的表兄,你怎么这么愚钝?在王宫动手,那这笔账怎么能算到韦宝的头上?必须让死士随同公主殿下混入韦宝府里面动手才可以!” “知道了,大人。”具仁垕无奈答应道。 “记住,这件事情事关重大,必须找到可靠的人,不管成功还是失败,一定不能泄露身份!不能让公主殿下和韦宝的人知道是我们的人做的!”申景搷道。 “可是这样的话,要想混到公主殿下身边,可不容易,除非是太监或者宫女。”具仁垕道。 “最好是女的动手!最好用硬物击杀!因为想带毒葯或者刀剑这些东西进入韦宝的府邸,几乎是不可能的,如果是用石头砸死公主殿下,然后再自己砸死自己的话,人又是死在韦宝的府邸内,这样一来,韦宝就百口莫辩了!”申景搷道。 “女人?”具仁垕差点哭出来,男的死士可能还有点办法,女人都是没有经过训练的,上哪儿找这样的人去啊? 申景搷知道具仁垕肯定想不出办法,没好气道要不是你父亲是具宏大人,你这样的事,又凭什么身居高位?女人还不好找?让人物色一个有难处的贫家女子,先设法帮助她家里,让她感恩,无后顾之忧,然后再威胁她,若是不做好差事,就杀她家人,这样一来,不就出了一个女死士了吗? 具仁垕听完,心中暗骂不止,你这种主意也叫主意吗?谁想不出来?可这种死士是随便一个女子能担任的吗?杀人是那么容易的事情吗? “大人,这种女子可以找到,不过得花一段时间训练!”具仁垕道。 “没有时间了!收到消息,韦宝可能在两日内就会离开汉城,离开朝鲜回大明去!所以,你最迟明日就得动手!”申景搷道韦宝一走,事情就更加难办了,他自己不在,想栽赃到他头上都不容易。 “明日就要动手?”具仁垕叹口气,这么重大的行动,怎么能这么仓促行事? “一个女人而已,有什么关系?只要她敢做就行!只要你不暴露身份,就算这女的失败了,也与我们无干!”申景搷满不在乎道。 具仁垕又好气又好笑,一直被申景搷训斥的没脾气,此时暗忖,到底是我没有能力还是你没有能力?你要不是比我高一个辈分,我凭什么听你的?你真是一个莽夫!仓促之间找一个这样没有受过训练的女人,留下这么多线,会追查不到吗? 申景搷见具仁垕不答话,没好气道“怎么样啊?” “我尽力吧!”具仁垕被申景搷催的心烦意乱,只能硬着头皮道。 申景搷这才满意。 这个毒计虽然仓促而又幼稚,但是历史上,很多重大的事件,都是这种仓促而又幼稚的毒计所主导的。 不是人厉害不厉害,有的赶巧的地方,一只蚂蚁的力量也能掀起滔天巨浪。 当日,具仁垕就物色到一个人,派人联络了一名宫中管事太监,找了一个家住汉城郊外,因为探病,回家还未回宫的老宫女。 这老宫女也没有多老,四十多岁年纪,在宫中大半辈子了,对宫中的情况很熟悉。 具仁垕派人将计划了,许诺只要那老宫女答应,就立刻拿一大笔银子给她娘看病,并且担保她弟弟可以为官。 老宫女起初不敢答应,因为信不过来人,后来经不住一家人撺掇,这是一个改变她们一大家子人的绝好机会,老宫女没有伴侣没有子女,只能答应了。 然后老宫女回宫,在管事太监的安排下,安排进入仁穆大王大妃的宫中,得到了接近公主殿下的机会。 公主殿下原是有几个侍女的,但是上回被韦宝弄到身边,几个侍女都没有带入总裁府,尚且留在公主府,所以,贞明公主见老宫女面相老实厚道,看上去很科考,在贞明公主允准的情况下,那老宫女便获得了暂时服侍贞明公主的机会。 来贞明公主陪同仁穆大王大妃回到王宫,正在为要不要回到韦宝身边去而举棋不定。 老宫女察言观色之下,套出了贞明公主的话。 “公主殿下,既然太傅大人明日就要离开汉城,这是公主殿下与太傅大人见面的最后机会,不如现在就回到太傅大人身边去吧?”老宫女道。 贞明公主粉脸一红,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会对一个刚刚到自己身边的老宫女自己的心事。 “我还没有想好。也许,我就留在王宫。留在母亲身边,再也不见他了,对他,对我,都好。”贞明公主道“他不定也不想我回去的。昨日我陪母亲回宫的时候,太傅大人他并没有出来相见。” “怎么会呢?公主殿下这么漂亮,太傅大人怎么会不想公主殿下回去呢?而且,公主殿下还是太年轻了,不太懂男人的心事,依着我看,若是太傅大人不喜欢公主殿下的话,就绝不会放公主殿下和大王大妃娘娘回宫。”老宫女进一步撺掇道。 贞明公主疑惑道“为什么这么?你又没有见过太傅大人,你怎么知道他是怎么想的?” “我虽然没有见过太傅大人,但是我想太傅大人一定是很喜欢公主殿下的。”老宫女边边想着该怎么劝公主殿下,“公主殿下刚才昨日陪大王大妃娘娘回宫的时候,太傅大人并没有出来相见,这不是很反常吗、要知道,当初可是太傅大人要求公主殿下在他身边的啊。这件事情尽人皆知,若是不喜欢公主殿下,当初太傅大人又为什么要要求公主殿下留在他身边呢?” </br> </br> 天启四年冬 【0612 贞明公主被刺杀】 贞明公主没有听懂。 老宫女解释道“公主殿下你想想看,太傅大人当初将公主殿下留在身边,是不是想让公主殿下在他身边?” 贞明公主点头。 “对啊,太傅大人既然想让公主殿下留在他身边,公主殿下离开太傅大人府邸的时候,他自然不忍见面,生离死别,离别最难受了。”老宫女道。 贞明公主轻轻地嗯了一声,若有所思,然后道“你嫁过人?你很懂男人吗?” “没有,这些人情世故罢了,让公主殿下见笑,奴婢惶恐。”老宫女道。 “你的很好,我决定回太傅大人府邸去,那我们这样去,还是先通报一声?”贞明公主问道。 “让奴婢先去为公主殿下通报一声吧,这样符合礼节,也不降低公主殿下的身份。”老宫女道。 “好,你想的很周到。”贞明公主点头赞同。 之后,老宫女到韦宝的府邸去通报,自然获得允准。 当底下人将这个消息告诉韦宝的时候,韦宝不上欣喜若狂,却也是很开心的。 “这下称心如意了?”吴雪霞见韦宝嘴角带笑,酸溜溜道。 韦宝呵呵一笑“贞明公主只是来做女官,连侍妾都算不上,不会和你冲突吧?你不是只争正妻之名的吗?” “不知道为什么,就是看不惯那个公主的样子,朝鲜这边的贵族似乎都活的很累,话,行事,全部都心翼翼的,跟他们相处,让人难受。”吴雪霞道。 “那叫谨慎,也没有什么不好的,大明不也很多这种人吗、尤其是官场人物,不也大都这样吗?你爹就这样。”韦宝笑道。 “喂,话就话,我爹做什么?”吴雪霞嘟了嘟嘴,扭过身子去。 韦宝又忍不住呵呵一笑“我不该你爹,给你赔不是了,行了吗?” 吴雪霞闻言,转脸噗嗤一笑,算是原谅了韦宝,她还没有这么气,没有那么容易生气。 其实对于贞明公主,吴雪霞也已经接纳了的,只是觉得贞明公主嫁过人,再到韦宝身边,可能对韦宝的名气有点影响,这是吴雪霞排斥贞明公主的主要原因,只是这个原因,吴雪霞曾经对韦宝提过一次,韦宝没有怎么在意,她也不好总是提。 半下午,贞明公主告别了仁穆大王大妃,带着那个老宫女,徒步出了王宫,一路上有一队总裁府派出的卫队保护,安然抵达总裁府。 具仁派出的两名坐探暗中监视。 等贞明公主和老宫女进入了总裁府,其中一人出汉城去向具仁和申景报信。 贞明公主才进入总裁府,韦宝就亲自迎出了内院,这让贞明公主既意外,又感动。 她已经在韦宝身边生活过几天了,知道韦宝在外面看起来挺平常的,只是一个有身份的少年而已,但是在天地会内部,在总裁府,所有总裁身边的人,简直比侍奉帝王的标准还高,这样侍奉韦宝。 韦宝在天地会中有着非常尊崇的地位,所以,韦宝平日绝不会出迎任何一个人。 现在主动来迎她,这已经是极高的规格了,明韦宝心里有自己。 “总裁。”贞明公主微微俯身鞠躬。 韦宝微微一笑,学着贞明公主的样子,也用朝鲜人的行礼方式回应她“公主殿下!” 贞明公主有点意外,因为这还是韦宝头一回正面称呼她,平时韦宝是不称呼她的,有事就直接对着她。 “总裁,我回来,就还是你身边的女官,你就叫我贞明吧,不必称公主,更不必称殿下。”贞明公主道。 “不,你是名正言顺的公主殿下嘛。”韦宝笑道“不仅是我,所有人都得称你为公主殿下!” 吴雪霞不高兴道“总裁,她是总裁身边的女官,那到底是女官的身份高贵,还是公主殿下的身份高贵?外人要是不知道,还以为是她比总裁还大呢。” 韦宝微微一笑“谁的地位高,不在于称呼,在于在体制中的位置,在于做事情的多少,明白吗?你做的事情比公主殿下多,你管着她,别人自然将你看的更高。怎么,你这么没自信?自己的位置,还需要靠称呼来决定?” 吴雪霞听韦总裁这么,无话可。 “有的厉害的人,无官无权,无官无职,但是雄才大略,帝王都得听从他的,这样的人,历史上不是比比皆是么?所以,称呼不能代表什么。”韦宝道“主要还是看能力,看做事的好坏,做事的多少。” “是。”吴雪霞轻轻地应了一声。 韦宝欣慰的一笑,吴雪霞最大的优点就在这里,只要道理服了她,她还是挺好话的。 “总裁,你要是喜欢,可以偶尔叫我贞明,偶尔叫我公主,真的不必公主殿下这样连起来叫。”贞明公主坚持道“其他人也是这样,因为这里是天地会。” 贞明公主的这番坚持,赢得了韦宝身边的人的好感。 韦宝欣赏的看着贞明公主“好,贞明。” 贞明公主露出一个微笑,她很少这样对韦宝笑,现在越来越自然了。 之后,韦宝并没有再过多的对贞明公主什么,一切都似乎回到了原来,仿佛没有仁穆大王大妃来总裁府,又离开总裁府这段曲,也没有李带着两班大臣们回到汉城,又离开汉城这段曲,也没有洪和洪柱元父子被抓进总裁府,又离开了汉城,随同李前往公州城这段曲。 贞明公主像之前一样,作为韦总裁的女官,一直服侍在韦总裁身边。 她带来的这个老宫女是没有资格接近韦总裁的,因为还没有通过审查,也没有资格进入服侍韦总裁的一众朝鲜侍女的行列。 所以,老宫女要杀贞明公主,得满足两个条件,一是与贞明公主单独在一起的时候,这样才有机会下手。二是要赶在韦总裁明天上午离开朝鲜之前! 等韦总裁离开了朝鲜,就像申景的,一切都来不及了。 至少效果会大打折扣。 如果是韦总裁离开朝鲜之后,贞明公主死在总裁府中,效果肯定没有现在韦总裁还在汉城的时候好。 而且,照着现在的情况看,韦总裁明天离开汉城,很有可能会带贞明公主一起回大明去,贞明公主也极有可能愿意随韦总裁前往大明。 贞明公主甘心以公主的尊贵身份而只是做一个韦总裁身边的女官,这身就是一件挺浪漫的事情。 能极大的抬高韦总裁在朝鲜老百姓和官员心中的形象。 韦总裁再多的漂亮话,都赶不上愿意睡一个当地有身份的女子,再也找不出比贞明公主更有身份的女子了。 更好的是,韦总裁还有点喜欢贞明公主。 简直是一举多得的好事。 入夜,韦总裁散步回来,打了一趟拳,然后准备休息,照例是贞明公主服侍韦总裁洗漱更衣。 “你愿意随我离开朝鲜,回大明吗?到了大明,你可能会失落,因为真的没有多少人会像现在这样将你当成公主了。”韦宝问道。 这是韦宝郑重其事的提出邀约。 贞明公主心中一暖,矛盾道“我还没有想好,这是命令吗?” “我虽然很希望你随我一起走,但这绝不是命令,我更希望这是你喜欢的事情。”韦宝道“你知道我不会勉强任何人。” 贞明公主微微一笑“那等明天早上我再告诉总裁吧,我多半不会离开朝鲜,等总裁下次来的时候,我再侍奉总裁吧,我会一直留在总裁府。” 韦宝闻言,暗暗失落,不知道这是贞明公主的真心话,还是妮子欲擒故纵跟自己玩套路。 若是玩套路的话,你这套路玩的有点深啊。 想了很多,韦总裁却只了一个字“好。” 贞明公主将洗脚水端开,托着韦总裁的脚,让他平躺到床上,悉心的为韦总裁拉过绒被盖好。 “你早点去歇着吧,以后我睡了你就不必守着了。”韦宝知道女官们的工作是六个时辰一轮的,虽然他身边有很多女官,并不止一个女官,但她们都是这样轮值时间。 就算贞明公主去睡觉去了,还有两名女官和多名侍女随时等待侍奉韦总裁,都在寝房外面等着呢。 “不,我不能与别人不一样,再我也不累,一天到晚也没有做什么事情。”贞明公主道。 “你舍不得离开朝鲜,是因为牵挂这里的土地,还是牵挂这里的人?牵挂你母亲吗?”韦宝又问道。 “都有吧,谁都不喜欢离开家乡的,我自幼在汉城长大,汉城就是我的家乡。”贞明公主道“难道总裁喜欢常年漂泊在外吗?” “我真的无所谓,四海为家嘛,只要心里有家,哪里都是家。”韦宝微微一笑“要是大家都跟你一般的想法,守着家乡不肯出去谋生,经济就发展不快了。树挪死人挪活,人要流通,商品也要流通,明白吗?” “我只是一个女人,不懂这些大事。”贞明公主道“我可没有吴处长和王处长她们知道的那么多。” “你吴雪霞和王秋雅啊?她们也是跟在我身边练出来的,吴雪霞还好一点,她家里身就是亦官亦商的豪富之家,从接触的比较多,对生意啊,官场啊,都比较熟悉。王秋雅在跟我之前,连方圆二十里地都没有出去过,只是普通的农家女孩子,哪里比得上你?你再怎么,是公主,很多事情没有见识过,也听闻过。”韦宝道。 贞明公主其实已经大概知道吴雪霞和王秋雅的情况了,点头认可韦宝的法“反正我挺迟钝的,就怕长期在你身边也不能长进多少,我更喜欢在一个地方长期生活,每天早睡早起,没有烦恼就可以了。” 韦宝呵呵一笑“大部分人的都是这么个想法,可你还这么年轻,就进入老年人修养的生活,有点浪费光阴,浪费青春了吧?” 贞明公主瞟了韦宝一眼,低下头没有接话。 韦宝一汗,暗忖自己这句话也没挑逗的成分啊?就是很正常的聊天呗。 你这是几个意思? 韦总裁不知道,一个男人一旦有了事业,又长成他这幅貌比潘安的外表,不招女人喜欢是不可能的。 尤其韦总裁平日高傲的很,的话十句有九句话不离公事,很少与女人谈天,聊天最多的就是吴雪霞,和王秋雅都很少聊天。 像这么与贞明公主上一会儿话,对于已经熟悉了韦总裁身边啥情况的贞明公主来,能没有感觉才怪了。 等韦总裁闭上眼,过了一会熟睡了,贞明公主才退出了韦总裁的寝室,与其他两名女官在寝房外面侍候。 虽然韦总裁让贞明公主不必像普通女官一样等待,但她并不想例外。 子时换班,贞明公主是不必轮值夜班的,所以,到了子时之后,贞明公主方才离开。 贞明公主回到她自己睡觉的地方,她睡觉的地方离韦总裁的寝房建筑并不远,相距二百多米而已,是一处单独的别院。 贞明公主虽然是女官,但享受的待遇并不比吴雪霞和王秋雅低。 这并不是韦总裁特意安排的,而是王秋雅安排的,王秋雅负责具体的后勤工作,觉得贞明公主早晚都会是总裁的女人,所以并不亏待她。 这处别院,今晚只有贞明公主与那个老宫女住。 老宫女一直在等着贞明公主回来,用来作案的是她临时拆掉的一张木凳,老宫女将木凳的一只脚拆下来,将其他木凳主体部分藏在了床底下。 木凳的一只脚被老宫女藏在床边,随时准备乘着贞明公主不备的时候下手,杀完贞明公主,她就会自尽,以完成宫中执事太监交给自己的任务!以使得自己的家人能过上富足的生活,使得自己的弟弟能当官。 在这些普通老百姓看来,家里一旦出一个当官的人,世世代代都将脱离最苦最底下的贫民生活。 “你为什么还不睡?都这么晚了。”贞明公主见老宫女还没有睡觉,不由问道。 “我在等公主殿下,公主殿下不睡,我怎么敢睡?公主殿下刚才太傅大人那里来啊?”老宫女明知故问道“太傅大人没有留宿公主殿下吗?” 贞明公主闻言,粉脸羞红,知道老宫女会错了意了,“不要瞎,我在总裁那里是当女官,不是侍寝,我与总裁什么事情都没有。” “奴婢惶恐,奴婢错话了,请公主殿下恕罪。”老宫女急忙道。 “进入了总裁府,我就不再是什么公主,我没有怪你,睡吧。”贞明公主温柔道。 “是,我准备好了热水,这就为公主殿下洗漱更衣。”老宫女很麻利的出去了。 贞明公主打个哈欠,想到明天韦宝就要离开汉城,她则到现在为止也没有想好要不要随韦宝一起离开朝鲜,又有些困倦,又有些矛盾,头昏昏沉沉的。 贞明公主直到现在为止也没有确定自己与韦宝到底是什么关系?自己是不是已经对韦宝动了感情? 或者贞明公主不是没有想过,而是不敢想,不敢确定,她始终没忘记自己已经是嫁过人的女人,而且,洪柱元若没有写休书休掉她,她就仍然是别人的妻子。 光是这一点,就让贞明公主很矛盾,一方面是道义限制了她,一方面,她当初与韦宝是有约定的,只要韦宝放过洪和洪柱元,她愿意一生一世侍奉韦宝。 这个侍奉,肯定不单单只是做个女官,而且,就算只是做个韦宝身边的女官,不管是朝鲜,还是大明,侍女再大,也是主人的附庸,想睡就可以随时随地睡的呀。 胡乱的想着心事,贞明公主忽然觉得房中好像少了一点东西,具体少了什么,又不清楚。 不一会功夫,老宫女端着一大盆冒着热烟的热水进来了。 “这房里好像有点不一样了。”贞明公主对老宫女道“你是不是改过房里东西的位置?” 老宫女闻言心中一紧,自然知道贞明公主为什么会觉得有点不一样,因为圆桌旁边来应该有四张凳子,被她拆掉了一张,只剩下三张凳子来了! 老宫女来以为这个细节,一般人很难发现的,却没有想到贞明公主这么厉害,心思这么细腻,一下子就发现了。 “不清楚,也许是她们打扫的人,稍微变动了东西的位置吧?可能添了点东西,也可能减了一点东西,我才来,看不出哪儿不一样。”老宫女很圆滑的答道。 被老宫女这么一,贞明公主顿时想到了“对,来应该有四张凳子的,不知道为什么,忽然变成三张凳子了?她们打扫的人,好端端的拿走一张凳子做什么?我记得是四张凳子的,而且每张凳子都是好的,并没有坏啊。” 老宫女又是一惊,暗暗佩服贞明公主的确很厉害,观察很入微,这么快就发现少了一张凳子。 来老宫女是要找一块石头用于作案的。 可是总裁府的管理很细致,可能用于行凶的东西都是严格管制的,石头这种东西,哪里还能找到?根找不到。 即便能找到铺地的石头块,也不容易起出来。 所以老宫女才会选择木凳脚作为行凶工具,这是没有办法的,是唯一能找到的适合凶器。 “公主殿下,我不知道为什么少了一张凳子,要不然,明天问一问人吧?”老宫女很从容的答道。 “不用问了,也不是什么大事。”贞明公主道‘好了,你把水放着,我自己洗就可以,你去睡吧。我现在天天为总裁洗漱,倒有点不习惯被人服侍了。’ “这怎么可以?我一定要服侍公主殿下就寝之后才可以。”老宫女道。 贞明公主见她坚持,也不什么了。 贞明公主是单纯的天性,若不是在光海君李珲时代,与母亲仁穆大王大妃一起受了十多年的监禁生涯,自幼生活在尔虞我诈的压抑氛围中,来她会显得更单纯。 老宫女悉心服侍贞明公主漱口洗脸洗脚,然后更衣,就寝。 “好了,你去睡吧。我平日也不用人在旁边的,有人在边上,我睡不着。”贞明公主对老宫女道。 “好的,公主殿下晚上有什么事情,尽管叫我,我睡到外间去了。”老宫女道。 贞明公主嗯了一声,随即闭上了眼睛。 老宫女轻手轻脚的端起地上的水盆,轻手轻脚的出去,出去的时候,没有完全合拢房门,留下一条缝,正好等会等贞明公主睡着了,她能闪身而入,而不发出声音。 贞明公主睡觉浅,一点声音就能醒,夜里五更天,来应该是人睡的最香甜的时候。 这时候,老宫女开始行动了,先是悄无声息的摸黑闪身而入,进了贞明公主的寝室,然后轻手轻脚的向贞明公主床前走过来,完全没有发出声音。 然后老宫女摸到墙边,墙边和床交接的床底藏着一根被拆下来的木凳脚。 老宫女摸到了木凳脚,轻轻地抽出来。 木凳脚与地面摩擦的声音,非常轻微,若不是这种夜深人静的夜晚,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可也不知道该贞明公主福大命大,还是该贞明公主的睡眠质量真的不行,睡觉真的很浅,就这么一点微不可查的声响,仍然将贞明公主惊醒了,贞明公主睁开了眼睛,没有发出声音。 这时候,老宫女已经一只手举起木凳脚,一只手掀开了贞明公主的床幔。 老宫女是背着光的,所以,她要看清楚贞明公主的头,要费点眼神,而贞明公主看见一个举着木棍的人影则很轻松。 当贞明公主看见有人举着木棍要击杀自己的时候,吓得芳心狂跳,能的啊一声尖叫,然后踢向来人。 老宫女也被吓着了,她是没有经过专业训练的人,做不到非常专业,心理素质也不行,否则若是天地会统计署的职业特工,刚才抽出木凳脚,能一丝一毫的声响都不发出来。 此时忽然被踢中,一下子就向后栽倒,跌坐在地上。 贞明公主一下子从床上坐起来,吓得边叫边打着赤脚往外跑。 总裁府内院的规矩等同于皇宫,除了韦总裁身边有一部分侍卫是男人,其他都是女工作人员。 只有一个太监,就是金内官,金内官和韦总裁的贴身侍卫是专门守护韦总裁的。 所以,总裁府其他地方的守备不算严密,只有一部分执勤的女秘书和统计署的女特工。 总裁府是外紧内松,外面的人很难进来,但是一旦进入了总裁府,除了不好靠近韦总裁身边,别的地方都很容易搞定。 贞明公主刚才踢老宫女的那一下不重,老宫女坐在地上,转眼就爬起来,爬起来的时候,贞明公主一边喊叫,一边打着赤脚跑,刚刚跑到房门口而已,老宫女当即举着木凳脚追杀过去。 贞明公主迅速奔出了房子,她和老宫女的距离始终不足三米远。 贞明公主年轻,但是并没有受过重体力活的磨砺,又打着赤脚,若不是人在受到生命威胁的情况下能一定程度的激发潜能,贞明公主否则早就要被老宫女追上了。 “救命!救命!”贞明公主边跑边大喊。 有值夜的女秘书听见了,举着煤油灯过来。 老宫女眼见有灯光,而且很近,一发狠,将手中的木凳脚对着贞明公主的脑袋扔过去。 扔的力量虽然也很大,但毕竟不如静止状态中,举着木凳脚从高往低击打的力量大。 所以,这一下子,木凳脚虽然打在了贞明公主的头上,将贞明公主打的扑倒在地,却并没有立时出现脑袋被炸开花这种局面。 等老宫女举起了木凳脚,要再次击落的时候,两名女秘书已经冲到了近前,大声呵斥道“住手!” 老宫女已经横下一条心,看了两个女秘书一眼,然后将木凳脚击落。 两名女秘书的大声喝止,给了贞明公主一秒钟反应时间,一个扭身,在地上翻滚,躲过了老宫女这一下从高处往低处击落的木凳脚。 木凳脚砸在草地上,顿时砸出一个坑。 这要是落在贞明公主的头上,贞明公主不死也够呛了。 这是老宫女是没有受过专业训练的人,若是换成随便一个统计署的特工,即便是女特工,自己着,对方躺着,这一下,万万没有打不中的道理。 老宫女已经惊慌失措了。 老宫女暗恨没砸中的同时,再次要打。 两名女秘书已经到了近前,同时出脚,将老宫女踹飞出去。 总裁秘书处的女秘书虽然赶不上受过训练的女特工,但她们也都受过简单的列队,步操,军姿和军体拳训练。 宝军的军体拳经过好几轮演化,韦总裁原来在现代,初中,高中和大学都受过军体拳训练,虽然十成顶多记得一两成。 但是这一世他手下能打的人,有武术底子的人很多,高手也不少。 常五爷用太极做过改进。 后来少林宗师程宗猷又用少林拳法做过好几次改进。 在实战中,还是少林更管用,一步步演变成熟。 老宫女被踢飞在地,缓不过劲来,知道再也没有机会了,记得领命之时,宫中执事太监的嘱咐,不管成与不成,自己绝对不能被对方抓活的!所以准备咬舌自尽。 这要是受过专业训练的统计署的特工,可能一狠心就咬下去了。 可咬舌头毕竟疼啊! 别老宫女这种没有受过训练的普通人,就是受过专业训练的特工,十个里面也至少有一半人在关键时候狠不下心能咬的下去。 所以,老宫女还在迟疑要不要咬舌自尽的时候,已经被两名女特工按住了头,反绑了双手!不让她动弹。 老宫女只能啊啊啊的直叫唤。 这时候,明公主捂着头,坐了起来。 其中一名女秘书看着贞明公主道“公主,你没事吧?” 贞明公主忍着头疼,摸了摸,见没有破,遂道‘没事。’ 待到贞明公主看清楚被按在地上的人是自己带入总裁府的那个老宫女,惊诧无比!她怎么样都想不到这个面相看上去人畜无害的老宫女,居然是一个冷血杀手?而且要杀居然是自己? 贞明公主不知道这一切是为什么?贞明公主此时的脑子很乱。 “是你?”贞明公主失声道。 老宫女看不见贞明公主此时的表情,但是她能想象的到贞明公主的震惊。 老宫女惊恐的在地上挣扎。 其中一名女秘书拿出了铁哨子,吹起来。 尖锐的哨声,在夜晚格外尖锐。 这里又离总裁的寝室很近,很快就有一队总裁卫队赶了过来。 那老宫女被人塞了布条进嘴里,以防她自尽,并且被反手戴上了镣铐。 贞明公主则被人扶着去找郎中看脑袋。 过了一会儿,吴雪霞和王秋雅才闻讯赶来查看。 林文彪则让人第一时间提审老宫女。 还是因为没有受过训练的关系。 天地会统计署总署的特工都是什么人? 经过一年多的组合,训练,筛选,晋升。 天地会统计署总署的特工都已经有了很高的水平,至少在这个年代,基上能代表特工的最高水平! 不有碾压锦衣卫的实力。 反正不会比这个时代的最强个特工系统锦衣卫弱多少。在人员配备,组织体系管理方面,更是比锦衣卫要强出了不少。 最为要紧的是,天地会统计署是宝军的一部分,并且是直接对韦总裁负责的单位,有高度的组织性和纪律性,他们是有极高信仰的部队。 韦总裁则依然在安心大睡,完全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事情。 韦总裁的睡眠质量不知道比贞明公主强多少,一旦睡着了,打雷都不见得能吵醒。 若是今天的情况换成韦总裁,脑袋早就被木凳脚给砸开花了。 “贞明公主昨晚上被人刺杀了!”吴雪霞在第一时间将情况对韦总裁做了汇报。 这真是一个晴天霹雳。 韦总裁被惊得目瞪口呆。 </br> </br> 天启四年冬 【0613 贞明公主的心意】 韦总裁万万没有想到,一觉醒来,第一时间会得到一个这样的消息? “贞明公主死了?”韦宝激动的问道。 “没有,刺杀没有成功。”吴雪霞答道。 韦宝一汗,“你这大喘气的,不能清楚吗?那贞明公主有没有受伤?” “脑袋被一只木凳脚砸了一下,郎中看过了,无大碍。”吴雪霞答道。见韦宝这么关心贞明公主,暗暗有些不高兴,有些吃醋。 韦总裁这才放心下来,怒问道‘是什么人做的?居然有事到总裁府中作案?我们的总裁卫队都是做什么吃的?’ “林文彪的人还在审讯,不过好像差不多审问出来结果了,是宫里一个大太监派来的人,那个大太监肯定是受人指使的。”吴雪霞答道。 韦宝瞬间想明白了,“果然是朝鲜人做的,这帮朝鲜两班大臣们还是贼心不死!他们这是要借着杀死贞明公主而嫁祸给我!” “对!这个事情若是利用的好了,能进一步打击朝鲜王室的威信,并且能借机清理留守在京畿道和黄海道的朝鲜反对天地会的势力!”吴雪霞道‘从这个角度来看,也不见得是坏事,还可能变成大好事。’ “来今天要离开朝鲜了,朝鲜的事情,处理的能有个及格分吧!算是挺稳定,至少暂时挺稳定!没想到,朝鲜人临走还给我送上大礼包!”韦总裁一下子从床上了起来“走,看看贞明公主去。这些可恶的人,居然对他们自己的公主下手!简直是禽兽不如,人一旦进了官场,进了政治角逐场,简直都不是人了,都是一群魔鬼!这事情要是出自李倧的手笔,这李倧就真让人恶心了!” 韦宝和天地会虽然获取了京畿道和黄海道的治理权,但是并没有与朝鲜王室翻脸,所以朝鲜朝廷仍然留下了很多人! 这些人是能暗中搞很多破坏动作的,这也让韦宝离开朝鲜的时候,会很不安心。 就好像得到了一床被褥,但是被褥中藏着不少针,并没有取出来,随时可能被扎伤。 吴雪霞有点不高兴,的这么热闹,第一时间紧张的还不是你的美女吗?还以为韦宝要第一时间策划如何对朝鲜人进行反击呢。 “以咱们的手段,马上就能搞清楚!”吴雪霞道。 其实,就在吴雪霞向韦总裁汇报的时候,林文彪已经搞清楚了。 林文彪来向韦总裁了具体掌握到的情况。 “总裁,现在可以立刻派人进宫捉拿那个执事太监,抓住了那个执事太监,必将牵连出执事太监背后的人!”林文彪对韦总裁道。 韦总裁听完道“不着急。现在外间并不知道我们里面发生了什么事情!不定,他们会认为派来的那个老宫女已经得手了,贞明公主已经死了呢!” 林文彪想了想,点头赞同“他们很有可能会这么想,我可以担保,外间绝不会知道总裁府内的一举一动。” “所以,我们可以反推,他们认为那个老宫女已经得手,贞明公主不死也是重伤,他们的计谋得逞了,接下来会怎么做?”韦宝问道。 “他们一定要赶在总裁离开朝鲜之前揭发这件事情,一定会想方设法让更多的人知道这见事情,以使得总裁颜面扫地,威信扫地!”林文彪道。 “那他们最好掌握的时间,一定是总裁明天启程的时候,很有可能不会等到我们出城,就拦下我们的车队,要求见贞明公主!”吴雪霞进一步分析道“如果贞明公主不出现,他们一定会大胆威逼总裁让贞明公主出来见面!” “我若是不肯让贞明公主出来呢?”韦宝笑着接话道。 “那他们肯定会预先找不少人围堵总裁,不让咱们离开的,若是我们当众抓人杀人,正好给他们口实。”吴雪霞笑道“他们逼我们,是因为觉得自己已经得手了!我们一定交不出贞明公主来。但我们可以交出贞明公主,到时候,自然可以反过来逼他们!所以,总裁先不让去抓捕那个执事太监,就是怕打草惊蛇!只要到时候反手打了他们的脸,李倧和朝鲜王室,朝鲜朝廷的颜面将更加扫地,也能进一步抬高总裁在朝鲜的威望,还可以借着这个机会,对所有在京畿道和黄海道反对总裁和天地会的势力,进行一次大清洗。而且名正言顺!是他们自己送了这么好的借口给咱们。” “不错。”韦宝欣慰道“雪霞,你和我想的一模一样啊,这简直是临行前送我一个大礼包。” 林文彪、吴雪霞和王秋雅等人对于韦总裁经常弄出新鲜词汇已经很习惯了,虽然头回听大礼包这种词汇,却能立刻意会其中含义,想明白意思之后,不禁莞尔。 韦总裁交代林文彪按照现在预想的去准备应对,林文彪答应之后下去了。 “我现在该去看看贞明公主了!不知道他怎么样了。”韦宝有点急,其实他一直都在关心贞明公主。 “郎中都了无大碍啰。”吴雪霞吃醋道“贞明公主再尊贵,也不必这么上心吧?” 韦宝微微一笑,没有怼吴雪霞。 贞明公主之所以尊贵,是因为是宣祖的嫡女! 宣祖三十五年,仁穆王后受册封为王妃后,隔年五月十九日产下贞明公主,又于宣祖三十九年生下永昌大君。 贞明公主是宣祖的第21位子女;第10位女儿,也是宣祖唯一的嫡女,她出生时,宣祖已经52岁,可谓老来得女,因此很得宣祖的欢心。 光海君即位后,贞明公主的外祖父金悌男以及她的弟弟永昌大君受到癸丑狱事的牵连,以逆谋罪相继被处决,之后,光海君将仁穆大妃与贞明公主软禁于西宫,并将贞明公主贬为翁主。 1623年仁祖反正后,恢复了贞明公主的名分。 贞明公主与仁穆大妃一起移居昌德宫,当时贞明公主已经21岁,离适婚年龄已远,于是朝中急忙为她的婚事发出驸马柬择令。 但由于贞明公主的年纪实在太大了,全国仅位符合人选,于是只好放宽驸马柬择的期限与资格限定,最后选定同知中枢府事洪霙之子洪柱元为驸马。 在贞明公主成婚的过程中,由于仁穆大妃下赐御乘马给驸马洪柱元,在朝中引起轩然大波。 而仁祖碍于反正成功主要得力于仁穆大妃下召懿旨废黜光海君,因此不忍问罪于她,不仅如此,还下赐仁庆宫的木材和瓦片兴建贞明公主的住家。 根据朝鲜的规定,公主的住家不得超过50间房,但贞明公主的住家竟多达200间房,可见朝鲜王室对她的礼遇之深。 单单是从公主府的规模,也可以看出来贞明公主身份的尊贵。 否则的话,两班大臣们一定会提出反对的。 这个时代,汉城的房产虽然不像后世的房地产炒作的那么离谱,但是都城的房子还是很贵的,寸土寸金啊。 贞明公主的公主府,差不多有韦总裁的总裁府五分之一大了,要知道,韦总裁的总裁府是光海君李珲时代的头号权臣的府邸,是与朝鲜王宫差不多大的规模,可见贞明公主的公主府有多气派。 韦总裁去探望贞明公主的时候,贞明公主仍然在昏睡当中。 “不是没事了吗?为什么还在昏迷?”韦宝心疼且有些焦急的问道。 几名总裁府的随军郎中一道回答,都担保没事,应该是贞明公主来身体就不是很强壮,受了惊吓,睡饱了就能缓过劲来的,都让韦总裁宽心。 韦总裁也没有为难郎中们,让他们都下去了。 “你们也都下去吧,我想亲自陪她一会儿。”韦宝然后对吴雪霞和王秋雅等人道。 吴雪霞又有点不高兴,暗忖你从来就没有这么关心过我! 韦宝明白吴雪霞的意思,“听话。” 吴雪霞听总裁有点哄自己的语气,顿时高兴起来,对一众侍女和女秘书们道“都退下吧。” “是。”随行众人躬身答应之后,一起退出了贞明公主的寝房。 吴雪霞,王秋雅和金内官,金尚宫等人后一步,也都退了出去。 贞明公主的寝房只剩下韦总裁与卧床昏迷中的贞明公主两个人。 韦总裁握了握贞明公主的手,又碰了碰贞明公主的脑门,感觉她体温正常,稍微放心了一点点。 韦总裁现在也可以算是半个医学工作者了。 不仅有些了解西医,更有些了解中医。 还可以算是半个营养师,基因解读师,保健咨询师等,对于西方主流的健康观念也是略知一二。 韦总裁一直在研究健康的路上,要中医和西医的差别在哪? 这个是老生常谈了,从人体的构成上来看,西方医学认为人是由物质、能量、信息三者组成,中医则是认为人是由精、气、神组成。 物质对应精,能量对应气,信息对应神,从这一点上来讲,大家是有共识的。 但,光从表面看是一致的,深入了解却就不一样了。 中医的精是包含了先天父母精华,以及后天饮华等,另外天地的精华其实也是可以被人体所吸收的,只是利用率不高。 中医的气是指全身气血运行,气推血走,血由气生,也包含了先天之气和后天之气。神也包含人体的内在精神和外在神态等信息。 而西方医学,却暂时只停留在物质的层面上,对于能量和信息的解释不是很完全。 而且人体是一个非常复杂的化工厂,现代医学一直处于不断研究,不断更新,不断否定前人成果的过程。 举例明,装盒饭用的盒子与光盘,二者同属于一种物质——聚乙烯。但二者却有着截然不同的作用。饭盒的作用就是盛盒饭,而光盘的作用却能够承载信息。 因此,不能将世界简单的用物质组成来解释。 摸了贞明公主的手和脑门之后,韦总裁并没有再碰触贞明公主的身体。 现在的韦总裁,真的进化了气质,有些绅士风度了。 尤其是表现在对女人的态度上。 韦总裁现在就是碰到再心仪的女人,也不会像是当初刚刚穿越重生的时候的那种急吼吼的态度了。 韦总裁觉得具有绅士气质的男人可以是少之又少。 什么样的男人才算“具有绅士气质的男人”?在韦总裁看来,具有绅士风度和气质的男人,首先并不见得长的有多帅,但是他的外表至少要给人以舒服的感觉。 那种标新立异类的,或穿奇装异服的这种男人,就不是具备绅士气质的男人。绅士男人的外表看起来应该干净整洁,头发、袜子等细微之处也都清爽卫生,但不涂抹香水。 韦总裁就最不喜男人身上有香水味道。绅士男人可以吸烟,但不嗜烟成瘾,身上只有淡淡的烟草味而不浓烈。 绅士男人的衣柜里,衣服未必很多,也未必华贵,但是款式简单大方,质地考究。 韦总裁以前不明白贵族的身上乌纱帽总是带着手帕,而且是纯白色的,现在韦宝明白了,那也是风度之一。 韦总裁现在就每天都会带一方手帕,上面有淡淡的香皂味。 其实外表并不是最重要的,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男人多的是。具备绅士气质的男人最重要的还是看其内在的东西,比如道德品质、文化素质、情趣爱好、气度涵养等。 男人的道德品质是其精髓,具有绅士气质的男人须有高尚的道德和品质。 绅士男人在生活中尤其是公共场合讲究女士优先,这是给自己也是给男人的一种尊严。 在私下里,即便是韦总裁现在与贞明公主独处的时候,韦总裁也绝对不会借机揩油啥的了。 而是抱持彬彬有礼。 当然,除了女士优先这一传统的绅士风范之外,一些事亦可折射出一个男人品质的高低。 人类心灵的震撼往往来自于道德的感染,拥有一颗干净高贵之灵魂的男人才配称为绅士男人。 当然,绅士男人须有一定的文化素质。学识渊博,才华横溢,谈吐文明且幽默的男人,永远是女人崇拜的对象。 腹有诗书气自华,男人如果才思敏捷且气质儒雅,会使有品位的女人倍加欣赏。 那些一开口就粗俗不堪或满嘴脏字的男人则令人鄙视,可惜的是在生活中我见到的这种男人很多,而且他们自己却浑然不觉,自认为加个“靠”之类的字会显的豪情万丈,呵呵。 优雅的情趣和爱好会培养一个人的品位与修养,具有绅士气质的男人自然要爱好广泛,情趣高雅。 韦总裁静静的看着贞明公主,过了一会,忽然觉得有点困倦,眯着眼,靠在贞明公主卧榻的另一头睡着了。 韦总裁睡着了,贞明公主倒是醒了过来。 贞明公主睁开眼睛,她的头已经不疼了,只是被老宫女击打的地方,肿了一个大包而已。 贞明公主发现了韦总裁,并没有惊奇,脸上依然很恬静的表情,心里却暖融融的。 就这么看着韦总裁。 贞明公主没想到韦宝会像现在这样守在自己身边,她从来没有这种被人呵护的感觉,也许她的母亲仁穆大王大妃给过她这种感觉,但是母亲给的感觉,和男人给的感觉,毕竟是两码事。 看了有七八分钟,贞明公主见韦总裁似乎真的睡熟了,轻轻的坐了起来,坐的离韦总裁很近。 即便如此,韦总裁仍然么有醒过来的意思。 韦总裁睡觉真的有点牛叉,一旦睡着,不管是坐着,还是躺着,都能睡的很踏实,必须自然醒,就是用闹钟都很难叫醒。 贞明公主微微一笑,看着韦总裁的她,已经忘记了就在不久前,刚刚有人刺杀她,而且差点将她杀死了。 贞明公主是很纯洁善良的女孩子,21岁的年纪,放在现代,正是最好的年华。 看着睡着的,熟睡中的韦总裁,贞明公主才觉得这才应该是韦总裁来有一个15岁年纪的少年人应该有的样子。 他就是一个大男孩呀。 贞明公主想着,伸出纤纤玉手,轻轻地在韦总裁的眉毛上抚了抚。 韦总裁的眉毛修长,并不粗,也不细,眉眼口鼻,脸型,无一处不是完美的。 贞明公主摸了韦总裁的美貌,韦总裁仍然没有醒来的意思,这让贞明公主忍不住捂嘴一笑。 又过了一会儿,贞明公主忍不住轻轻地握住了韦总裁的手,轻声道“世上的事情真的很奇怪,我们之前并不认识,认识的时间这样的短,我之前还很讨厌你,现在看着你,却一点都不讨厌,好像很熟悉的样子。朝鲜王室的人要杀我,你的人却救了我。” 贞明公主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想什么,轻轻的,喃喃道。 贞明公主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对着睡着了的韦宝,她忽然很想一点心里话,很想把自己的心意倾吐出来,但是她并不想让韦宝知道。 天启四年冬 【0614 两班大臣要打韦宝的脸】 最快更新明鹿鼎记最新章节! 能这么对着睡着的韦总裁说出自己的心意,这对于贞明公主来说是很好的场景。 因为她既想告诉韦宝,又不想让韦宝听见。 贞明公主倒不是怕韦宝会瞧不起自己,而是她怕韦宝知道了自己的真实心意后,自己该如何面对韦宝? “你对朝鲜人好还是不好,我现在还分辨不出来,但暂时是很好的,你为朝鲜人着想,我能分辨的出来,但愿你像自己所说,永远都不会盘剥朝鲜人。”贞明公主接着轻声道:“只要你对朝鲜人好,你的眼睛就像是天上的星星一般明亮,因为你的心地是光明的,是善良的。刚才经历了生死,我有一点点后怕,怕什么,我刚才没有想明白,现在我想明白了,我怕再也见不到你的眼睛。” 韦宝这时候隐隐约约的有点醒了,迷迷糊糊的听见有人说话,感觉到是贞明公主在对自己说话,这才想起来自己来看望贞明公主,靠在床头等她醒来,却没有想到自己倒是先睡着了。 韦总裁听见贞明公主忽然这样对自己告白,心里挺爽的。 虽然韦总裁知道王秋雅、吴雪霞、范晓琳、芳姐儿她们也一定都是爱着自己的,可她们不会这样告白的。 韦总裁觉得贞明公主有时候显得很成熟,有时候又单纯的像是一个不问世事的小女孩。 “总裁,我愿意随你去大明,你去哪儿,我都愿意跟在你身边,你身边就是我的家。”贞明公主接着自言自语道:“我和洪柱元的婚姻是母亲的赐婚,是政治联姻。和你的不是,因为我只是你的女官,你也没有要娶我的意思,我也不可能嫁给你。我不想知道总裁是不是真的喜欢我,但我能感受到,不用总裁亲口对我说。” 贞明公主停了一会儿,似乎打开了话匣子,还没有说过瘾,“我发现我爱上了一个男人。我现在才知道,原来爱情是这样的,任何美好的诗句也比不上真实情感的万分之一。现在才爱上一个人,虽然有点晚,却并不影响甜到心里去的那种感受。总裁,你能体会到贞明的心意吗?” 韦总裁已经完全醒了,不敢睁开眼睛,又很想睁开眼睛。 但凡是男人,面对贞明公主这样的大美女当面表白,都一定是高兴的。 不管喜不喜欢对方,有多喜欢对方,是很多,还只是一点点? 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对方的外在条件和内在条件都很出色。 有人喜欢又不是吃亏的事情,谁不愿意? 韦总裁不睁开眼睛的理由很简单,怕吓着对方,怕破坏气氛,怕尴尬。 睁开眼睛就意味着要互动,可以马上进一步,但这种感觉会有被破坏的风险。 韦总裁想让这种纯纯的感觉更持久一些。 以前的韦总裁一到感觉来了就恨不得立刻真枪实弹,但是现在的韦总裁,更加注重细节,更加注重过程。 这很像是钓鱼,韦总裁认为在不花钱的地方钓鱼才能真正提高你的钓鱼技巧,使你修炼成真正的钓鱼人。 这是在养鱼塘里面钓鱼而体会不到的乐趣。 在精养池钓鱼实在是没意思,谁都可以钓到鱼。 道野外的水面去钓鱼,在那里你才能体会到意外的惊喜,真正领悟到钓鱼的乐趣。 每到一个新的地方,首先搞清鱼情,有鱼无鱼,什么鱼种为主,鱼口如何,钓一天的鱼,其实真正上鱼的时间也就一两个小时,如果把这个规律找到了你就可以少花时间钓同样多的鱼。 在钓鱼时,运气占一半,鱼饵和工具占四成,技巧只要一成就够了。没有神的鱼饵,只有对路的鱼饵。 找到对路的鱼饵就可以帮助打开鱼仓的大门。 让你的鱼货超过别人,让你得到心理的满足。让你成为受人尊重的钓鱼人。 渔翁之意不在鱼,在乎山水之间也! 仁者乐山、鱼者、乐水。 一个鱼者,心里总是藏着一片江湖。 而这片江湖,也许是远离喧嚣的一亩方塘,亦或是大山深处的小溪大江。 也许是山清水秀的世外湖库,亦或是碧波浩渺的大海茫茫。 不管严寒还是酷暑我身在何方,只要有水的地方,就是心之所向。 白河流水,雷峰塔下白娘子,西湖美景良辰。安徽客,江西歌。梦里吴音。看尽流域长江。蓑衣无钓鱼,夏日寒风两江水。共一炊烟。 垂钓意境各人所得并不相同,能够说是乐在其中。 钓鱼并不止是为了有鱼的结果,获与不获全然是身外的。 钓山钓水是一种淡薄宁静、超然物外的意境。 钓者置于大自然之中,独自品味一份静谧,一种舒畅,一缕淡然。 垂钓与读、画画是截然不同的,但它们都有一个共通之处,就是可以让人找到一个地方将尘世之心安放下来,使其得到一种抚慰和清扫。 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孤舟蓑笠翁,独钓寒江雪。 柳柳州钓的是一种意境,姜太公钓的是一种情趣。 有的人把鱼钓到以后,又放回水中,钓的是一种舍弃。 所以韦总裁觉得钓鱼是一种心情,一种心境,能寻与水源,能与风相戏,能体会到一种没有压力的生活,前者是一种心情、一种意境,而后者是一种精神、一种意志。 钓鱼人就是这样,他们都具有愉悦的心境、顽强的毅力和坚强的意志,一年四季,寒来暑往。 韦总裁闭着眼睛,还在犹豫要不要睁眼之际,忽然感觉有温暖的肉贴上了自己的脸颊。 韦总裁的心怦怦狂跳,很久没有体会这份心灵悸动的感觉了,他知道,贞明公主主动的亲吻了自己的脸颊。 感觉贞明公主的嘴唇离开了自己的脸颊,韦总裁虽然没有睁开眼睛,却能猜想到自己的脸,此时一定很红。 韦总裁努力的听声音,贞明公主却没有再说话。 韦总裁很想听贞明公主的呼吸声,感觉有,又感觉没有,所以,忍不住眯起眼睛看。 韦总裁虽然是眯着眼睛的看,却正好看见贞明公主看着自己。 贞明公主显然也发现了韦宝醒了,惊得两只手捂住了嘴巴,慌忙起身,靠在了床档子上:“总裁。” 韦宝靠着这头的床档子上,贞明公主靠在那头的床档子上,两个人虽然在一张床上,却隔着不近的距离。 刚才还亲密贴合的两个人,现在却在两头。 这似乎也暗合了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可以很快靠近,也可以很快分开。 韦总裁尽量装成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事情,报以一个微笑,这微笑很健康,很阳光,“哦,公主,你醒了啊?” 贞明公主粉脸羞得通红,她知道韦宝一定知道自己刚才吻了他,居然还装,轻轻地点了点头,不好意思说话。 “那个女人已经全都招了,是宫中有人指使她这么做的。”韦宝道。 贞明公主轻轻地嗯了一声。 “你放心!我一定为你讨回公道,想杀你的人,一个都逃不了!”韦宝道。 “总裁,算了吧,我不想追究。”贞明公主道。 “不行!你差一点就被人杀了,这么大的事情,怎么能不追究?人死不能复生,还有什么比生死更大的事情?你不用管了!”韦宝坚定道。 贞明公主没有再说什么,知道自己想管也管不了。 “你想好了没有?明天随我一起离开汉城,离开朝鲜,去大明吗?”韦宝问道。 贞明公主点头道:‘想好了,我既然已经是总裁的女官,总裁去哪里,我自然应当跟随的,除非总裁不用我一起去。’ 韦宝闻言大喜,虽然刚才在装睡的时候,已经听贞明公主这么说了,但是现在大家都是‘醒着’的情况下呢,而贞明公主并没有转变口风,这让韦总裁心里很满足。 “好,好。”能言善辩的韦总裁此时也不知道应该说什么好,只是说了这么两个字。 贞明公主娇羞的低着头,心里很矛盾,觉得自己身为已经嫁人的妇人,这样很不好,但是这样的感觉真的很美妙,她从来没有想过与男人在一起是这样的感觉。 韦总裁的心跳砰砰砰的飞快,一直无法恢复正常,好想要表白,好想拥贞明公主入怀中,强行忍住了。 不光是因为不想破坏现在的感觉,韦总裁是销售人员出身,销售人员的第一技能就是察言观色,韦总裁能感受到贞明公主的矛盾,知道强行改变关系的话,可能适得其反。 想当初韦总裁提出让贞明公主在自己身边做女官,并不是为了贬低贞明公主,为了羞辱她,而是因为韦宝意识到让贞明公主给自己当侍女,她更能接受。如果当初就提出让贞明公主跟在自己身边做自己的女人,贞明公主是绝不会答应的。 两个人都有很多话想说,居然谁都说不出口,都不知道该怎么开始。 “你在我身边,一切都放轻松,就将自己当成自己的家,不管有什么想法,都可以直接对我说。”韦宝酝酿了一下之后道:“人人平等,我自己的内心深处没有将自己当成官,只是将自己当成一个老板,一个掌柜的,我是带着大家生活,带着大家赚钱,为大家服务,仅此而已。” “服务?”贞明公主没有怎么听懂。 “就是帮忙,给大家帮忙的意思。”韦宝微微一笑。 “你帮人,人帮你,帮的人多了,自然就有了更多的支持,这条路是大道,这些道理,总裁应该对殿下说说的,总裁不也是朝鲜的太傅大人吗?”贞明公主道。 韦宝不想与贞明公主谈朝鲜的政局,贞明公主却自己将这话题转过去了,韦宝不得不道:“那杀你的人,如果是你的殿下派来的,你怎么样?” “我不会怪他,他身为朝鲜的君主,做什么事情,都有他自己的理由,虽然我是他的姑母,但是在朝鲜,只有主上一个人是君主,所有人都是臣民。”贞明公主看的很开:“我唯一担心的只是总裁有一天会破坏这种关系,天无二日,国无二主。” “若是真的有那么一天,你会怎么样?”韦宝问道。 贞明公主震惊的看着韦宝:“你真的这么想的?我以为你没有这种想法,你只是想帮助朝鲜。” 韦宝微微一笑:“你不必紧张,我的确没有这种想法,朝鲜本来就是大明的附属国,只要永远忠心于大明就可以了。我若是要得到朝鲜,不就是与大明为敌了吗?与其如此,我不如想办法成为大明之主,不也就成为了朝鲜之主吗?何必要把目光仅仅放在这小小的偏僻一隅?” 贞明公主闻言,眼睛放亮,很是高兴,重重的一点头,她没有想到韦宝居然有如此宏图大志! 贞明公主作为大明附属国朝鲜的公主,对于大明归属谁,她是没啥感觉的,若是韦宝有朝一日能成为大明之主,她不但不会觉得叛逆,还会非常希望看到这种事情发生。 “我可没有说要在大明怎么样啊,这是我们私底下说的话,是为了打消你的疑虑,明白吗?”韦宝叮嘱道。 “嗯,总裁请放心,贞明不是多嘴多舌的人,在宫中生活的久的人都懂不能乱讲话的道理,有时候,别说一句话,说错一个字,都会不知不觉就掉了脑袋。”贞明公主很少见的展颜一笑:“你看,我并没有招惹过谁,今天还差点掉了脑袋。” 话一说开,两个人都自然了许多,韦总裁又与贞明公主聊了一阵,两个人都很热络,觉得很自然,很舒服。 这就是韦总裁要的感觉,为了不妨碍贞明公主在受伤之后休息,还是韦总裁主动提出离开的。 贞明公主坚持要送,韦总裁坚持不准,才将贞明公主安抚在了被窝中。 回去的路上,韦总裁脸上挂着微笑,躺在被窝里的贞明公主的脸上也挂着甜甜的微笑。 与此同时,申景搷和具仁垕已经飞马赶到了公州城,向具宏、洪霙、洪柱元、李贵、李元翼,以及一众两班重臣说了他们策划的大事。 具宏闻言大惊,所有听完申景搷和具仁垕的话的人,可以说,都是吃惊不已的。 “你们居然策划杀公主殿下!?”洪霙很不高兴。虽然贞明公主已经到了韦宝身边,不管有没有背叛洪家,都算是背叛了。虽然贞明公主的初心也许是为了换取他和他儿子的平安。 但是在洪霙看来,贞明公主留在韦宝身边,比他和儿子继续被韦宝扣押,更加让人无地自容,更让人难受,难以忍受! “这不是为了朝廷吗?不是为了主上殿下吗?”申景搷也不高兴了:“难道我是为了我个人的私利吗?出了事情,首先要负责的就是我!若是事情成了,得利的也是朝廷,是主上和你们,我个人能得到多少好处?” “但是也不能拿杀公主殿下做文章啊!若是失败,你想过后果吗?会牵连多广,你知道吗?”洪霙焦急道。 李元翼也道:“申景搷大人,你这事做的太鲁莽了!韦宝的手下都是很厉害的!你忘记上回我们要杀韦宝,而被韦宝反击的事情了吗?而且,韦宝手里现在还握有我们要密谋杀他的名单!现在双方刚刚平息事端,为什么还要铤而走险走这一步?” “什么叫平息事端?是我们吃大亏了!难道什么都不做,眼睁睁的等着韦宝拿稳京畿道和黄海道,等着整个朝鲜的老百姓都心向天地会,心向韦宝的那一天到来吗?不趁着这个时候韦宝和天地会在朝鲜立足未稳,狠狠的折损韦宝的名声,难道任由韦宝积攒声名,积攒威望吗?”申景搷反击道。 申景搷属于激进派,洪霙和李元翼等人属于保守派,他们都属于忠于李倧和朝鲜朝廷的势力,基础是一起的,只是看待事物的角度有分歧罢了,所以,即便争吵,也不会闹的不可开交。 “好了,现在说这些也已经晚了,申景搷大人,现在事情怎么样了?”具宏问道。 “问具仁垕吧,是他负责整个行动。”申景搷看了眼具仁垕:“我只是负责指派他做事,若是出事,我一力承当,绝不会连累在场各位大人和殿下!” 一众两班大臣听申景搷这么说,即便觉得申景搷太鲁莽,也不好再说什么了。 具宏问具仁垕:“怎么样了?” “父亲大人,事情很顺利!”具仁垕遂将如何找到一个老宫女,如何让那个老宫女到了贞明公主身边,那老宫女又与贞明公主去了韦宝的府邸的事情说了,“如果一切顺利,今天夜里,那个宫女就会得手,杀死公主殿下的!我们明日可以等着看韦宝离开汉城的时候,是否带上贞明公主,如果公主殿下没有露面,多半就是得手了!如果公主殿下露面,说明行动失败了,那样也顶多是扯出宫中的一个执事太监,很难找到我们的头上,请父亲大人和各位大人放心。” 这种事情,怎么能放心? “要不要将此事告知主上?”李元翼问具宏道。 具宏点头:“这么大的事情,自然一定要告诉主上的。李元翼大人、申景搷大人,你们一起随我去见主上吧。” 申景搷道:“再带上具仁垕吧,毕竟行动是他负责的。” 具宏皱了皱眉头,对于申景搷在这件事情当中将具仁垕拉下水,他很不高兴,虽然具仁垕负责暗中联络,但是并没有说过让具仁垕负责这种刺杀的事情,还是刺杀公主殿下! 不过,具宏也不好提出反对,毕竟的确是具仁垕负责具体行动。 具仁垕倒是不知道天高地厚,觉得能与三位重臣,尤其是能与父亲一道去见主上,感觉很自豪。 李倧听完整件事情的汇报,震惊的程度不比刚才那些两班重臣们小。 此时已经是后半夜,若不是这么大的事情,李倧不必后半夜起来。 此时他处于迷迷糊糊的状态,又猛然被这么大的事情吓得,神志都有点不清了。 “主上。”具宏见李倧发愣不说话,只能叫了一声。 李倧揉了揉发酸的眼睛,叹口气道:“你们每次都是这样,都已经做了才来告诉我!你们想让我说什么?你们有没有想过若是失败,会是多么可怕的后果?韦宝会有口实对公州城和其他的朝鲜六道发难的!” “殿下,绝不会!”申景搷道:“若是韦宝有实力靠武力夺取整个朝鲜,他就不会一次又一次的让步!与我们一样,韦宝也不敢打,他的主力在辽南对付建奴,尚且自顾不暇,他哪里敢在朝鲜用兵?这次的行动若是成功了,朝鲜的老百姓都知道韦宝杀了贞明公主殿下的话,韦宝的形象将一落千丈,所有人都将看清楚韦宝和天地会的真面目!不会有人再相信韦宝,韦宝想在京畿道和黄海道推行大同法就将绝不可能!如此一来,韦宝交不出给朝廷的赋税粮食,更腾不出粮食支援辽南,韦宝和天地会将在朝鲜无法生存!这是绝好的机会。” 李倧是个没有多少主见的人,被申景搷说的有些动心,不由问道:“那现在应该怎么办?” “我觉得,明日韦宝离开,我们可以派出十几名重臣,以为韦宝送行的名义在汉城等他离开!届时,我们可以要求见公主殿下!若是公主殿下不能露面,则说明我们的行动已经得手!那样的话,我们就可以当众揭穿韦宝的真面目!”申景搷道。 “若是公主殿下能露面呢?”李倧问道。 “那就说明行动失败了!损失的顶多是一名宫中执事太监而已。若是那名负责刺杀公主殿下的宫女没有招供,或者是在招供之前自尽了的话,连执事太监也不会损失!”申景搷道。 “主上!我们可以在明天揭穿韦宝之前,将那个执事太监杀了!”具仁垕道:“这样的话,就一点风险也没有了。” 天启四年冬 【0615 具宏来为韦总裁送行】 最快更新明鹿鼎记最新章节! 李倧、申景搷、李元翼,也包括具仁垕的父亲具宏,听了具仁垕的话,都对他很欣赏! 的确,杀了负责联络刺杀贞明公主的那个老宫女的宫中执事太监,就能神不知鬼不觉,再也没有风险了。 本来,这事不是没有人能想到,申景搷一开始就想到过这一步,只是宫中的执事太监是长期侍奉李倧的,恐怕与主上殿下有感情,所以不敢随便杀了。 而且,申景搷知道宫中的大太监都很忠诚,就算是再重的酷刑,也不会随便招供的,所以没有觉得必须要杀宫中的执事太监。 所以,他们欣赏的不是具仁垕能想到杀执事太监这一点,而是欣赏具仁垕敢于在御前提出这一点。 “可以!”李倧想都没有想:“只要能确保不引火烧身,不给朝廷找麻烦,杀一个执事太监没有什么!” 这回轮到申景搷、具宏、具仁垕和李元翼倒吸冷气了,感觉主上好狠! 刚才汇报要杀公主殿下的时候,李倧就没有什么反应,似乎不是在说杀他的亲人,而是在说一个外人。 现在说到杀执事太监,那可是从小跟随他的亲信,几十年相处下来,这么说也是有感情的吧?却也如同外人。 似乎,在君王眼中,只有权势和个人安危,其他都不重要。 “是,殿下。”具仁垕高兴答应。 虽然他是李倧的表兄,但是他像现在这样直接与李倧对话的机会其实是非常少的,更加上李倧当场就同意了他的谏言,这是很值得振奋的事儿。 “我觉得最好还是不要再随意乱动了。”李元翼道:“我们可以试着做最坏的打算,那个老宫女行动了,但是行动失败了,现在已经被韦宝抓住了!韦宝会怎么样?会等着我们有所行动!” “领议政大人请放心,如果行动失败,老宫女没有来得及自尽就被韦宝的人抓住了,韦宝一定会派人入宫捉拿执事太监,那样的话,我立刻能知道!去给韦宝送行的计划就可以取消了。不管韦宝是否会派人来询问,我只是不理会就行了。”具仁垕道。 李倧很困倦了,无力道:“你们自行决定吧!是否为韦宝送行,由具宏大人决断。我先走了。” “恭送殿下。”几个人急忙一起鞠躬。 李倧遂疲惫的离开。 韦宝跑到朝鲜来,韦宝本人是越来越有劲,倒是将李倧给折磨的瘦了一大圈。 最终,几个人商量了半天之后,还是决定采用具仁垕的法子。 由具宏亲自带队,带十几名两班大臣去为韦宝送行,到时候见机行事。 在此之前,具仁垕会派人先杀了那个执事太监。 最终还是决定先杀这个执事太监,而没有听从李元翼的建议,是因为具仁垕说,杀执事太监之前会看情况,入宫执事太监没有被韦宝的人监视,方便动手,才会动手。如果执事太监已经被韦宝的人监视,说明整个计划已经暴露,自然不会再动手。 而且,不等到杀执事太监的人返回,他们是不会进入汉城,不会自投罗的。 一切都安排的很合理。 商量停当,具宏当晚就带着申景搷和具仁垕,以及十多名两班大臣前往汉城,他们会先在城外等着,等到派去杀执事太监的人返回,再视情况而定。 一切似乎都很顺利! 半上午的时候,派去杀执事太监的人返回:“韦宝还在汉城,好像下午会出城,启程前往仁川,再从仁川出海,返回大明。小人已经成功将尚茶大人杀了。” 尚茶是太监的一种官职,是那个帮助具仁垕找来老宫女,并向老宫女下令的宫中执事太监的官职。 宫中的太监们,当官的太监也是有各种各样的官职的。 具仁垕听完很是高兴,对具宏道:“父亲大人,现在万无一失了,只要进了汉城,拦住韦宝,向他请求见公主殿下一面,韦宝若是交不出公主殿下,就可以趁机在老百姓面前揭穿韦宝杀害了公主殿下的真相。” 申景搷也高兴道:‘我们稳操胜券了!’ “你真的已经杀了尚茶大人?”具宏还是有点不放心,问那个派出去的杀手:“王宫没有被韦宝的人看管吗?你可以自由出入王宫?” “小人确定已经杀了尚茶大人!王宫宫门虽然有几个韦宝的人,但他们并不干涉王宫的进出。小人有具仁垕大人给的入宫腰牌,一路畅行无阻,我杀死尚茶大人之后,将他的尸首埋在一处废弃的别院之中,绝没有人看见!”杀手回答道。 具宏遂放下心来:“做的好!你先回公州去吧!” 说罢,让人将赏银给了这个杀手。 杀手大喜,接过赏银,拜别而去。 本来按照道理,这么大的事情,也应该将这个杀手也杀了的,但是杀手是有组织的,无故杀了一人,其他的杀手会寒心。 现在让这杀手先走,韦宝的人断然再也找不到他,所以也不存在隐患了。 而且,若是这个杀手有什么问题,绝对不会回来报信。 所以,具宏很放心的这样处理了。 “具宏大人,现在没有问题了吧?安心进汉城去见韦宝吧!”申景搷高兴道。 “你说韦宝被我们当众拆穿杀了贞明公主,而事实上他并没有这么做过,会不会立时察觉是我们做的,然后恼羞成怒,将我们都杀了?”具宏还是有些担心。 跟随而来的十几名两班大臣也都有这样的顾虑。 “那更好,就让韦宝都杀了我们就是!那样一来,整个朝鲜的人都不会坐视不理的,大家会立刻团结起来驱逐韦宝!我们将载入史册,成为朝鲜的功臣!”申景搷倒是光棍的很。 “对,父亲大人,申景搷大人说的不错!韦宝若敢当众抓我们,或者杀我们,我的人将不会善罢甘休!他们会回去通报给殿下,会四处联络人反抗!朝鲜不是他韦宝的朝鲜!敢杀害公主殿下,还敢杀我们,整个朝鲜都不会答应!”具仁垕也说的慷慨的很,就好像杀人嫁祸的把戏不是他和申景搷弄出来的,好像韦宝真的杀了贞明公主一样。 谎话就是这样,说着说着就成真的了,具宏和十几名两班大臣见具仁垕和申景搷如此坚决,也便打消了疑虑,决心进入汉城赴险。 具宏一行人进入汉城,并没有直接去求见韦宝,而是找了一家酒肆等着。 这间酒肆在出汉城的必经之路上,在这里一定能等到韦宝。 他们一直等到吃过午饭,又过了半个多时辰,韦宝的车队才浩浩荡荡的出发。 因为从仁川调动了上万大军来汉城,所以韦总裁的总裁卫队一千多人都走了,汉城城防以及周边治安也绝对不会空虚。 除了总裁卫队,还有统计署总署,总裁秘处,一众随行人员合计近两千人! 这种排场,不要说是小小的朝鲜,就是在大明,皇帝出行也不外乎如此了。 不过,韦总裁还是有注意不要太张扬的,除了百来人的总裁卫队着正装,着军服之外,还有一千多总裁卫队都是着便服,总裁秘处的人都着军服,统计署的人都着便服。 所以,着军服的人不过二百多人。 要是两千多人都统一服装的话,这种事情传到大明朝廷耳朵里,一定会引起非议。 两百来人就还好,毕竟韦宝不算官方的七品官身份,光是一方巨富,出门多带几个随从,也不算什么。 况且这里是朝鲜,不是大明本土,韦宝就算是在辽西辽东弄这种排场,也没有什么,不要跑到皇城里面这样大张旗鼓就可以了。 所以韦总裁到了京城,一直都是很低调的,所有的护卫一律着便服! 像宝军这样的西式军服,在这个年代,算得上一景。 为了总裁出行,整个汉城更是从两天前就开始满城打扫干净,总裁行经的主路线更是在街道两边都挂起帘子来,一个闲人都不许随便乱走。 不是韦宝故意劳民,这些事情都是军队做的,做人就得有范儿,尤其像韦宝这种初来乍到的,现在各个方面都要树立官府的形象。 天地会要作为京畿道和黄海道的官府的形象存在,总裁本人自然得摆谱。 这是朝廷的脸面。 天地会就是京畿道和黄海道的朝廷了。 不光总裁卫队,还有当地的天地会各级行政公署派来的马车送行,一时之间车辆纷纷,人马簇簇,总裁秘处的美女秘们也几个人一部马车。 这排场,这气派,这阵势,绝对是后世的人,见所未见,闻所未闻的。 韦总裁满意的坐在马车中看着前后的盛况。 他身边是吴雪霞、王秋雅和贞明公主三女。 总裁和三女,以及总裁秘处的女秘们都是在总裁府中上的车,所以,外面的人根本不知道贞明公主有没有随行。 “见着公主殿下了吗?”具宏在酒肆楼上看见韦宝的车队过来了,问身边的具仁垕。 “没有看见公主殿下,我的人一直在监视,父亲大人,我们可以下去等着了,要想见韦宝和公主殿下,得拦住最前面的马队,向韦宝的护卫通报。”具仁垕道。 具宏点头道:“好吧!下去!” “好戏要开场了!”申景搷有一些興奋。 具宏遂带着申景搷和具仁垕,以及十多名两班大臣下了楼,在街边上等候韦宝的车队过来。 然后具仁垕让人去带话给最前面的韦宝卫队的军官,说具宏和十多名两班大臣奉了朝鲜王的王命,要为太傅大人送行。 卫队军官遂派人去向总裁秘处汇报。 一切看起来都很正常,这让具宏、申景搷和具仁垕等人有些怪,似乎韦宝出行并没有做什么特别安排,本来他们还以为求见韦宝,一定会被第一时间否掉呢。 底下人来报的时候,韦总裁正坐在马车中欣赏贞明公主的法作品。 贞明公主的一笔字写的极好,承袭宣祖和仁穆大妃的笔法,在法方面造诣颇佳,尤谙韩石峯字体,与仁穆大妃被软禁于西宫时,常借由法抚慰仁穆大妃的心。 朝鲜后期法家南九万在其著中曾大力赞扬贞明公主的法。 韦总裁正在看的贞明公主写的这幅字,是今天上午刚刚完成的,《早发白帝城》是唐代伟大诗人李白在乾元二年(759年)流放途中遇赦返回时所创作的一首七绝,是李白诗作中流传最广的名篇之一。此诗意在描摹自白帝至江陵一段长江,水急流速,舟行若飞的情况。 首句写白帝城之高;二句写江陵路遥,舟行迅速;三句以山影猿声烘托行舟飞进;四句写行舟轻如无物,点明水势如泻。全诗把诗人遇赦后愉快的心情和江山的壮丽多姿、顺水行舟的流畅轻快融为一体,运用夸张和想,写得流丽飘逸,惊世骇俗,又不假雕琢,随心所欲,自然天成。 韦总裁赞曰:“惊风雨而泣鬼神矣!” 贞明公主微微一笑:“总裁过誉了。” 吴雪霞虽然有点吃醋,却也不得不承认贞明公主的字比她的字强多了:“朝辞白帝彩云间,千里江陵一日还。两岸猿声啼不住,轻舟已过万重山。字不错,放在市集街去卖,至少一吊钱。” 贞明公主听闻吴雪霞说将自己的字放到市集街去卖,有点不高兴,却并没有说话。 “画作品最忌讳用金钱去衡量,主要是写的人画的人自己怎么看。”韦宝帮着缓和气氛道。 王秋雅也帮着缓和氛围,岔开谈论金钱的话题,“绝句要婉曲回环,删芜就简,句绝而意不绝。大抵以第三句为主,而第四句接之。有实接,有虚接,承接之间,开与合相关,反与正相依,顺与逆相应,一呼一吸。如此诗三句“啼不住”二字,与四句“已过”二字呼应,盖言晓猿啼犹未歇,而轻舟已过万山,状其迅速也。四渎之水,惟蜀江最为迅急,以万山紧束,地势复高,江水若建瓴而下,舟行者帆橹不施,疾于飞鸟。自来诗家,无专咏之者、惟太白此作,足以状之。诵其诗,若身在三峡舟中,峰峦城郭,皆掠舰飞驰,诗笔亦一气奔放,如轻舟直下;惟蜀道诗多咏猿啼,李诗亦言两岸猿声。今之蜀江,猿声绝少,闻猱玃皆在深山,不在江畔,盖今昔之不同也。此诗写江行迅速之状,如在目前。而“两岸猿声”句,虽小小景物,插写其中,大足为末句生色。正如太史公于叙事紧迫中,忽入一二闲笔,更令全篇生动有味。而施均父谓此诗“走处仍留,急语仍缓”,乃用笔之妙。” “说的好,在我们要回大明去的时候,公主殿下这道法,非常应景,好。”韦宝见王秋雅能说出这么多门道,很是高兴。 韦宝是没有多高的文学造诣的人,但是他知道王秋雅本来也是没有多少文化的,若这番话是吴雪霞说的,他不意外,出自王秋雅口中,韦总裁就有些意外了。 可见自从王秋雅到了自己身边后,一直在加紧学习呢。不怕起点低,就怕骄傲自满,不思进取。 “王处长过奖了,总裁过奖了。”贞明公主急忙谦虚道。 韦宝微微一笑:“在这里,都是自己人,不用处长的叫,你们就以姐妹相称吧?秋雅,你和贞明公主,就像是与范晓琳一样互相称姐妹。” “好的,公主殿下大,我就喊公主殿下为姐姐吧?”王秋雅急忙道。 “既是以姐妹相称,可不能再称呼我为公主殿下了,就叫我贞明吧。”贞明公主也热络道。 “嗯,贞明姐姐。”王秋雅嫣然一笑,她是挺喜欢这个朝鲜公主的。 “秋雅妹妹。”贞明公主也嫣然一笑,忽然觉得在韦宝身边很快乐,找到了家的感觉。 吴雪霞见王秋雅和贞明公主的关系似乎一下子很好了,又有点吃醋,轻轻地的哼了一声。 “雪霞,你的年纪小,你也该叫贞明姐姐吧?”韦宝拉了拉吴雪霞的手。 吴雪霞本来想拒绝的,但又怕韦宝不高兴,遂转了口风,轻声叫了一声:“贞明姐姐。” “雪霞妹妹。”贞明公主也急忙道。 韦宝高兴道:“这就对了,工作中,你们可以互相称呼职衔,在私底下,你们还是叫名字更自然。都是自己人。” 吴雪霞知道韦宝不喜欢看见他身边的女人不和,只得转了性子,不敢再刁难贞明公主。 吴雪霞、王秋雅和贞明公主之间的谈话遂自然了很多,热络了很多,这又让韦总裁眉头带上了喜色。 就在几个人聊个不停的时候,卫队的军官来向吴雪霞汇报朝鲜大臣具宏带了十多名两班重臣前来为总裁送行的事情。 一切都在韦宝和吴雪霞预料之内,两个人很有默契的对视了一眼。 “总裁,现在怎么办?”吴雪霞问道。 “见!人家是客人,来给我们送行,岂有不见之理?”韦宝微微一笑。 天启四年冬 【0616 具宏和申景搷逼迫韦总裁】 最快更新明鹿鼎记最新章节! “告诉林文彪,说总裁要见具宏他们。”吴雪霞遂对来通报的总裁卫队的军官道。 “是!”军官先对吴雪霞大个立正行军礼,再对韦总裁行了一个标准的军礼,然后下去了。 韦宝遂带着吴雪霞和王秋雅下车,去见具宏等人,将贞明公主留在了马车上。 具宏带着十多名两班重臣在队伍前列的路边等候,见韦宝亲自来了,急忙一起施礼。 就从具宏和这些两班大臣们对韦宝的态度变化,其实也已经可以从侧面反映出韦宝在朝鲜的融入程度,以及韦宝被朝鲜人的认可程度了。 当初韦宝只是作为大明督师孙承宗的弟子身份而来,别人也尊敬他,但是没有像现在这么尊敬,现在大家是将他当成他们当中的一分子来尊重,而不是将韦宝当成外来人。 这一点是非常重要的,而且非常难做到,有的人,可能一辈子都无法做到。 当然,这与大明与朝鲜的关系也有关,朝鲜千百年来尊大明为宗主国,他们内心也有点将自己当成大明的人。 若是把韦宝的身份换成建奴,绝对不会这么容易,很有可能终其一生都无法融入朝鲜。 “太傅大人!”具宏等人行礼行的很整齐。 “你们消息很灵通嘛。”韦宝笑道。 几个人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具宏硬着头皮道:“太傅大人,我们是正好要来汉城办一些私事,听闻太傅大人今日要回大明去,特意过来道个别。黄海道和京畿道虽然交给太傅大人暂管,但我们可以来汉城的吧?” “哦,那就多谢了。”韦宝笑道:“你们当然可以来汉城,黄海道和京畿道,你们想上哪儿去就上哪儿去。我对下面说的很清楚,只要进入黄海道和京畿道,只要是到就近的天地会公署办理了出入境许可证便可,很方便的,就是登记一下。” “我们都办了!”具宏等人一肚子不爽,黄海道和京畿道明明是朝鲜的土地,现在到黄海道和京畿道来,比到大明去还麻烦。他们出访大明也不用办什么证,只需要出示朝鲜朝廷开具的官方文便可,是一种官凭。 “好了,也见过了,我还要急着赶路,多谢几位大人的美意了。”韦宝得体的道。 “太傅大人,我们还想见一见公主殿下,就说一两句话。不会耽误太傅大人的功夫的。”具宏急忙道。 “见公主殿下?”韦宝故意装出一副很为难的样子。 具宏、具仁垕、申景搷,以及十多名同来的两班大臣见韦宝这样,心里都有底了,暗忖贞明公主很可能已经遭遇不测!不是被杀了,就是已经被打成了重伤,无法见人! “对,我这趟来汉城之前,主上殿下特意嘱咐我要见公主殿下一面,让我带句话给公主殿下。”具宏道。 “那你对我说吧,我告诉她!”韦宝道。 “这怕是不妥,主上殿下叮嘱我,这句话只能告诉公主殿下一个人。”具宏道:‘万望太傅大人行个方便。’ “不是不让你们见面呀,我这急着赶路呢。”韦宝一副不耐烦的表情,“好了好了,就这样吧,我这趟不会走多久就回来了,到时候你们再说吧。” “太傅大人!”申景搷见韦宝要‘耍赖’,哪里肯这样放韦宝离开:“主上殿下与公主殿下是一家人,一家人有句话要带,都不可以吗?这要是传到朝鲜各地,怕是说不过去吧?” “不是不可以,我发现你们真的很喜欢小题大做啊!”韦宝不悦道:“下回再见不可以吗?李倧能有什么急事?要不然你们写信来吧!写了信来,我一定让人交给公主殿下,可以了吗?” “不行,我们今日必须见到公主殿下!否则我们宁可死,也不退让!”申景搷见韦宝不断推脱,更是来劲,笃定了贞明公主已经遭遇不测。 “放肆!你们想干什么?我们家总裁是朝鲜太傅!是李倧的老师!你们是什么东西?怎么敢威逼?不想要命了?”常五爷作为总裁卫队的总负责,不由出声呵斥。 林文彪和程宗猷等韦总裁身边的高级武职将领也都到了总裁身边,一脸怒气。 “我们绝没有故意冲撞太傅大人的意思!只是要见公主殿下一面,带句话给公主殿下而已。现在我们说了这么多话了,有这个功夫,我们对公主殿下要说的那句话早就已经说完了啊!太傅大人不断推脱,是不是有什么不能见人的事情?难道公主殿下已经被太傅大人杀了?”申景搷大声责问道。 啊?公主殿下已经被太傅大人给杀了? 在场有不少围观送行的汉城老百姓,他们虽然大都已经心向天地会,心向韦宝,但是毕竟是朝鲜人,而且贞明公主的口碑向来不差,听闻贞明公主被太傅大人给杀了,猛然之间听到如此震撼的消息,的确极具爆炸威力。 申景搷见围观老百姓窃窃私语,议论个不停,多为帮助他说话,更为得意,挑衅的看着韦宝。 若不是在外面,当着这么多围观老百姓,他是没有这种胆量的。 这些两班大臣已经渐渐抓准了韦宝的脉络,知道韦宝很善于利用舆论,也很重视舆论,很重视他在朝鲜老百姓心目中的形象!所以,与韦宝斗法,一定以舆论为基础! 之前几次败给韦宝,一方面是韦宝的政策的确厉害,另一方面就是韦宝更善于利用舆论做文章。 果然,韦宝更加为难:“你这是说的什么话?我怎么可能杀了贞明公主?说的是什么话?不是不让你们见啊,是公主殿下刚才跟我说了,在到大明之前,不想见人了,她有些不舒服,你们莫不是要违背公主殿下的心意?公主殿下怎么样说都是你们的主人吧?你们既是朝鲜的臣子,有臣子威逼主人的吗?” 具宏、具仁垕、申景搷,以及十多名同来的两班大臣暗骂韦宝狡诈!真的当他们是几岁的孩童吗?这种理由也编的出来? “太傅大人,空口无凭,见到公主殿下之前,你想怎么说都可以!具宏大人和我与公主殿下都有亲戚关系,我们是一家人,家人相见,即便公主殿下不舒服,也无不妥吧?”申景搷并不理会韦宝的借口。 “不错!我们今日必须见到公主殿下!太傅大人你多次推脱,到底有什么隐瞒的?”具宏也有了底气:“莫不是真像申景搷大人所说,太傅大人将公主殿下杀了?” “太傅大人,让公主殿下出来一下吧?”老百姓们也纷纷道。 老百姓都不傻,他们见具宏和申景搷等人执意要见公主殿下,而韦宝执意不让见,也都起了疑心。 韦宝对众人道:“好,我就让公主殿下出来!本来公主殿下昨晚遇袭,有人要杀公主殿下!公主殿下说不希望追究此事,我是尊重公主殿下的意思才这么说的!既然这些两班大臣咄咄逼人!那这件事必须查清楚了!” 啊? 事情再度起了重大变化。 在场所有的老百姓都有些糊涂了,也很震惊,公主殿下遇袭?有人要杀公主殿下?是什么人要这么做? 具宏、具仁垕、申景搷,以及十多名同来的两班大臣更是害怕的要死,听韦宝这么说,莫非公主殿下没有死? 若是公主殿下没有死,这本身没有什么,就怕韦宝的人已经控制了去刺杀公主殿下的那个老宫女,那恐怕要有些麻烦。 不过,具宏、具仁垕和申景搷等人也不是特别害怕,因为他们知道,宫中负责指派老宫女的那位尚茶大人已经死了,死无对证,即便抓住一个老宫女,也可以说是那个老宫女个人所为,反正跟他们几个人是没有关系的。 老百姓们现在也很糊涂,刚才大家都猜测贞明公主可能是出了什么事情了,要不然太傅大人怎么不让贞明公主出来呢?现在又疑惑于他们自己的判断了。 “去让贞明公主出来吧。”韦宝对吴雪霞道。 吴雪霞点头,亲自走回马车去请贞明公主。 具宏、具仁垕、申景搷,以及十多名同来的两班大臣的眼珠子骨碌碌转个不停,不知道是怎么回事,难道贞明公主没事? 刚才韦宝之所以绕来绕去弄那么大一篇,一方面是做给老百姓们看的,让老百姓们看清楚具宏、具仁垕、申景搷,以及十多名同来的两班大臣是怎么逼迫自己的,让老百姓们看清楚他们的嘴脸。 另一方面也是做给贞明公主看的,刚才说遵从贞明公主的意思,不想追究这件事情,也是故意说给贞明公主听的。 虽然不这么做,韦宝要追查这事,贞明公主也无力阻拦,但韦宝不想那么做,在哄女人方面,韦总裁还是很有耐心的。 韦总裁一向很在意女人的感受。 贞明公主在马车内的确将外面的事情听的清清楚楚。 贞明公主越听越生气,起先她是抱着息事宁人的态度,听具宏和申景搷逼问韦宝,索要自己,而韦宝颓唐,心里觉得韦宝有自己,而暖暖的。 但是后面具宏和申景搷越逼越紧,贞明公主就越来越不开心了,已经完全明白了这些两班大臣的意图,就是让人来刺杀自己,然后用自己的死来搞垮韦宝。 朝鲜的人要杀自己,而韦宝则苦苦保护自己,这是多大的反差啊、 现在贞明公主还搞不清楚这件事是否是李倧点头许可的,如果是李倧许可的话,将让她更加伤心,因为她是李倧的亲姑姑啊! 不过,现在这些都不重要了。 “公主,你都听见了吧?下来吧,不然总裁不好交代。”吴雪霞打开马车的门,对立面的贞明公主道。 贞明公主没有犹豫,坚定的下了马车。 贞明公主一出马车。 刚才疑惑不已,吃不准贞明公主到底有没有出事的围观众人皆不约而同的发出一阵惊呼。 具宏、具仁垕、申景搷,以及十多名同来的两班大臣更是心里堵得慌,什么想法都没有了,现在只求赶紧脱身! 韦宝冷冷的对这帮人道:“怎么样?公主出来了,你们是不是很失望?” 具宏、具仁垕、申景搷,以及十多名同来的两班大臣都低着头,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他们都很清楚,即便韦宝没有拿到罪证,也一定清楚他们的整个计划和意图!这个时候再说什么,只能找死! 与其说一些废话,不如暗暗祈求韦宝不要发狂,不要拿他们问罪才好。 “怎么?你们刚才不是一个个都很能说?现在都哑巴了?”韦宝忽然抬高了声音厉声道:“我来告诉所有人,他们现在为什么都说不出话来了!因为他们派人杀贞明公主!想用贞明公主的死来嫁祸于我!让整个朝鲜以为是我杀了贞明公主,让所有人都恨我!这就是他们卑鄙无耻的险恶用心!你们!你们!你们有谁喜欢被人诬陷?有谁喜欢被人陷害?” 谁喜欢被人诬陷?谁喜欢被人陷害? 喜欢才怪了。 不说朝鲜的老百姓,应该说这个年代全世界的老百姓都深受诬陷和陷害之苦,这是封建体制制度的最大弊端,是人治居多,而不是法治。 地方官的一句话,就能颠倒是非黑白,监牢中全部是冤假错案,全部是冤狱! 别说普通的小老百姓,就是当官的也同样会被诬陷,被陷害,朝鲜的补盗厅捏造罪证,个顶个的是好手。 韦总裁只用了一句话,就成功的煽动起来在场老百姓的怒气,以及他们对韦总裁的支持! 老百姓是最善良的,一旦明白了这些朝鲜两班大臣们要用刺杀贞明公主,以及用贞明公主的死来整死韦太傅大人,自然能感同身受,替韦太傅大人抱屈。 “太恶毒了!居然能做出这种事情来?” “公主殿下哪里得罪了你们?你们要用公主殿下的死来嫁祸给太傅大人?好卑鄙!” “简直都是丧心病狂的畜生!” “杀了他们!太傅大人,杀了他们!” “杀了他们!杀了他们!” “杀了他们!杀了他们!” “杀了他们!杀了他们!” 老百姓有时候是有一些偏听偏信,现在当他们的舆论完全站在了韦总裁一方的时候,已经无心知道罪证,只想看见坏人马上被法办!所以一起高声呼喊。 那喊声越来越大,越来越整齐,简直震天动地。 具宏、具仁垕、申景搷,以及十多名同来的两班大臣们,一个个离岸如死灰,简直生不如死,没有想到这些愚民居然这么帮着韦宝,韦宝说什么就是什么啊? “大家听我们说,这些都是误会!我们刚才并没有逼太傅大人,只求见公主殿下一面而已,现在见到公主殿下平安无事,我们就安心了,大家千万不要误会!太傅大人也千万不要误会啊。”具宏急忙大声道。 但他喊破喉咙,也不如密密麻麻的老百姓的声音大。 韦宝抬手握拳,全场才逐步安静下来。 “我是讲道理的,天地会也不同于朝鲜朝廷,我们是讲法度的!任何事情都要讲究证据,决不能空口白话,仅凭口舌断案!必须拿出罪证才能给人定罪!所以,我们要让人讲话。”韦宝大声道。 韦宝这么一说,在场的老百姓们对太傅大人的印象更好,这才是老百姓值得依靠的人啊,汉城,汉城周边,整个黄海道和京畿道都在太傅大人的掌控之下,拥有如此巨大的权势,却并不以势压人,而是讲证据,讲道理! 有这样的人来治理地方,还有什么好担心的? “大家听我们说,这些都是误会!我们刚才并没有逼太傅大人,只求见公主殿下一面而已,现在见到公主殿下平安无事,我们就安心了,大家千万不要误会!太傅大人也千万不要误会啊。”具宏急忙再次大声重复了刚才的话。 “你们是一贯的不见棺材不掉泪!”韦宝冷哼一声:“我们把你们派去暗杀公主殿下的人都抓住了,你们还要狡辩?原本我是想听公主殿下的,不再追究,可是你们呢?你们刚才一口一个说我杀死了贞明公主,现在又说什么都是误会?合着,什么话都是你们说出来的啊?” “杀公主殿下的人?我们不知道,我们什么都不知道,这与我们没有关系!”具宏急忙撇清道。 “有没有关系,对峙之后就知道了!”韦总裁说完,对林文彪道:“把那个老宫女带过来!” “是,总裁!”林文彪答应一声,让手下人将老宫女带了过来。 就在刚才讲话的功夫,林文彪早已经将一切都办妥了,天地会统计署是很强大的,尤其是现在整个汉城都在天地会掌控的情况下,天地会统计署的威力就更显得强大无比。 老宫女从昨天被抓,到今天,再次见到公主殿下,她是羞愧的。 老宫女没有被用刑,是被攻破了心理防线! 天地会统计署的特工们,已经非常非常专业了。 天启四年冬 【0617 打断九根藤条】 最快更新明鹿鼎记最新章节! 她本来打算用自己的牺牲来换取家人能治病,弟弟能当官,一家人能衣食无忧。 但是她被抓,她没有完成任务,这些都将成为幻想!她只有投靠天地会,以韦总裁和天地会的力量,才能保证她的家人不被灭口,这是很简单,很浅显的道理。 所以,老宫女没有被用刑,就被攻破了心理防线。 具仁垕一看见那个老宫女就觉得大事不妙了,脸色惨白,虽然他认识这个老宫女,而这个老宫女并不认识他,但总归让具仁垕心里的担忧,又猛的上了一个层面。 老宫女其实也并不如何老,四十出头年纪,只能说是在这个年代,四十已经差不多进入老年。 老宫女不被带过来之后,还算比较镇定,先是对韦总裁行礼道:“太傅大人。” “你把事情经过都说一说吧!”韦总裁道。 “是,奴婢受宫中尚茶大人指派,刺杀公主殿下,成功之后奴婢病重的父亲就能得到医治,奴婢的弟弟也可以为官,这是他许诺给奴婢的,其他的事情,奴婢并不知情。”老宫女言简意赅的一下子就将她参与的部分说清楚了。 “简直是一派胡言!宫中尚茶大人是殿下座前的执事太监!深得殿下信任,他怎么可能会让你一个宫女去行刺公主殿下?你知道公主殿下与殿下的关系吗?公主殿下是主上殿下的亲姑姑!主上殿下的亲信太监为什么要让你去杀公主殿下?”申景搷立时生气的责问那个老宫女,因为他们已经确信宫中的执事太监已经被他们的人给杀死了,一切都死无对证,所以才敢这么放肆,这么嚣张。 老宫女并没有回答申景搷的话。 “既然有不清楚的地方,搞清楚就是了!派人去将那个执事太监找来!”韦总裁对林文彪道。 林文彪的人早就已经准备好了:“是,总裁!” 具宏、申景搷、具仁垕,以及随同前来的十多名两班大臣们都震惊了,惊呆了,那个尚茶大人没有死吗? 他们甚至都不能说是惊呆了,可以说都被惊的定住了,失去知觉了。 若是那个尚茶大人没有死,而且倒向了韦宝一方的话,这会引起巨大的地震的。 这个老宫女就还好,老宫女不管说什么,威力都很小,而且只要不牵出幕后的人,就没事。 他们不信那个执事太监没死,若是那个执事太监没死的话,派入王宫执行杀执事太监灭口任务的那个杀手为什么会回来?没有杀死宫中执事太监的话,他敢回来吗? 执事太监很快就过来了,被两名总裁卫队的卫兵带来的。 “见过太傅大人!”那执事太监行了跪拜大礼! 这是超越了礼制的,但是具宏、申景搷、具仁垕,以及随同前来的十多名两班大臣们现在可没有闲工夫管这些,他们已经被这个本来应该死了,却没有死的执事太监给吓昏了,现在一个个站立都有困难,每个人的两条腿都在剧烈抖动当中。 “是你指使这个老宫女刺杀公主殿下的吗?”韦宝直截了当的问道。 “是的,太傅大人!”执事太监直截了当的回答。 闻言,全场一片哗然,大家都没有想到这个宫中的执事太监会回答的这么干脆。 “你说谎!你身为宫中执事太监,与公主殿下无冤无仇,你为什么要害公主殿下?说,你是不是受了什么人的收买?是不是已经背叛了朝鲜朝廷,背叛了殿下,才帮着外人栽赃嫁祸?”具宏怒不可遏道。 具宏本来一直很低调,有话基本上都是申景搷打头炮,但是现在到了关键时刻,具宏的本来面目一下子就露出来了,能带头策划仁祖反正,联络一帮大臣帮助推翻光海君李珲的统治的人,怎么可能像外表那样谦和宽厚? “我没有说谎!是这个具仁垕大人,也就是你具宏大人的亲生儿子,主上殿下的表兄找到我,让我办这件事的!他说只要公主殿下死在了太傅大人府上,就可以借着太傅大人杀死公主殿下这件事情大做文章,挑起整个朝鲜对太傅大人的仇恨!顺势将太傅大人和天地会都赶出朝鲜!”执事太监大声道:“我身为宫中执事太监,并不出宫,并不与宫外的人接触,我今天也是第一次见太傅大人,何来外人收买我?倒是你们,我帮你们办了事!你们却要杀我灭口,大家说一说,天底下有这样的道理吗?你们太恶毒了!”执事太监说着说着,眼眶泛泪,用宽大的绣袍擦拭眼泪。 贞明公主眼睛一酸,也掉下了眼泪,本来她还只是怀疑,现在听执事太监当场这样说了,哪里还有半点怀疑?想到自己身为朝鲜的公主,朝鲜人却处心积虑的要杀死自己,如何能不难过。 围观的老百姓见贞明公主落泪,纷纷叹息的同时,都忍不住小声议论纷纷,都是为公主殿下和韦总裁抱不平的。 “我没有!我没有!你不要胡说!”具仁垕惊恐的大叫道:“我什么时候让你派人去杀公主殿下了?他这是一派胡言,大家都不要相信他,太傅大人,我没有做过这些事情,这个人是要栽赃嫁祸于我!” 韦总裁叹口气,“我到朝鲜来,一来是不想看到大明册封的光海君李珲就这么随便被你们废掉,是来了解此事的。不想让朝鲜的老百姓因为此事所造成的动荡而受苦受罪!二来是见吏治腐败,天灾伴随着人祸,民不聊生,想用自己的力量帮助朝鲜的老百姓!若是你们这么容不得我,我今天就可以走,并且可以让所有愿意跟我走的朝鲜老百姓都随我走!大家放心,只要我韦宝有一口饭吃,就不会不管朝鲜的任何一个老百姓!” 韦宝这话一出口,全场老百姓同时落泪痛哭。 老百姓是很善良,很容易动感情的!当官的不要说愿意管他们的温饱死活,就只做到公平公开公正,他们都会跪拜谢天谢地,谢谢有一个青天大老爷了。 像韦总裁说话说的这么到位,又如何不能打动老百姓的心。 哭着哭着,全场的老百姓一起给韦宝跪了下来,山呼太傅大人万岁,韦总裁万岁。 这个执事太监为什么没有被具仁垕派去的人杀死,还安然在这里?而具仁垕派去的杀手,为什么又会跑回去复命。 这一切都很简单。 当日,具仁垕派去的杀手在入宫之前,就已经进入了天地会统计署的监视范围。 既然已经进入了天地会统计署的监视范围,哪里还有机会成功? 等这个杀手以太监的身份,以具仁垕弄给他的令牌得以入宫之后,在这个杀手下手要杀死执事太监的时候,韦宝的人动手,解救了执事太监。 执事太监虽然是忠心于李倧的人,但是人就会权衡利弊。 尤其像这种人,都是很极端的。 当初具宏找了一个宫中的太监收藏那份记录了几百个两班大臣联名要刺杀韦宝的秘密誓约,那个宫中太监一被发现,就很忠勇的咬舌自尽了。 而这个宫中的执事太监则走了另外一条路,当他知道是具仁垕派人来杀他之后,立刻投靠了天地会。 并且,将计就计,让天地会的人放了那个杀手回去,也是宫中执事太监自己出的主意。 执事太监知道,不放这个杀手回去,不让具仁垕他们知道自己已经死了,他们是绝对不会走下一步棋,不会亲自前来逼迫韦太傅大人的。 而这种杀手都有把柄控制在具仁垕他们手里,让杀手回去复命,拿到赏金,再带着天地会统计署的人去解救他被控制的家人,投靠天地会,才是这个杀手的活路! 所以,杀手和执事太监,都立时投靠了天地会,这是他们唯一的活命机会。 韦总裁伸手握拳,示意全场静下来,让那个执事太监说话。 执事太监将事情经过说了一遍。 韦总裁当即让人将杀手也召入。 杀手的家人已经得到了天地会统计署的帮助而被解救,现在这个杀手本人也已经加入了天地会统计署,完全成了天地会的人。 “太傅大人!这是他们让我杀死执事太监的时候给我的令牌,这一包是他们在我回去复命之后给我的官银,每个银锭下面都有一个具字,这是具府的银子!”那杀手大声道。 全场再次哗然,现在事情已经清楚的不能再清楚了。 就是朝鲜朝廷要用杀死公主殿下的事情来嫁祸给太傅大人嘛。 全场随即一起喊着杀死具宏、申景搷、具仁垕,以及随同前来的十多名两班大臣们!喊声一浪高过一浪,听的具宏、申景搷、具仁垕,以及随同前来的十多名两班大臣都心惊胆战。 具宏、申景搷、具仁垕,以及随同前来的十多名两班大臣们被喊的内心崩溃,一个个都真的再也站不稳,踉跄坐在地上,坐了一小片,都是堂堂的两班重臣,这样真的很可怜的样子。 韦总裁叹口气,再次伸手向天,然后五指合拢,示意全场禁声。 全场再次安静下来。 “你们还有什么话要说?”韦宝问道。 具宏挣扎着站起来,咬牙道:“太傅大人,这是栽赃陷害,这个所谓的杀手,我们根本不认识!还有,我府里的银子,到处都是,弄一包银子就说是我们具府派出去的杀手,那天底下的人有多少是我们具府的杀手?只能说,这个执事太监,还有这个所谓的杀手,都被人收买了,还有这个老宫女,他们一起栽赃陷害我们!我们今日只是来为太傅大人送行,并没有其他的意思!” 韦宝点了点头,挺欣赏具宏的,都到了这个时候,还有胆量狡辩,也着实不容易。 “你这种人,再多的罪证摆你面前,你也会抵赖的,因为你根本没有诚信,没有人格!朝鲜就是一直在你们这帮贪官污吏的统治之下,才致使老百姓的生活如此艰难!”韦宝道:“你们也不用怕成这样,别在这里随地大小解,脏了京畿道的土地!我会放你们回去,就让李倧自己处置你们吧!李倧若是不能给天下人一个交代,我只怕,朝鲜的老百姓不是要反对我,而是要反对你们才是!” 具宏、申景搷、具仁垕,以及随同前来的十多名两班大臣们等人听韦总裁说了这句话,顿时喜出望外,本来都死灰一片,以为今天必然死在这里了呢,就算是不被当场杀死,也一定是收监看押吧? 却没有想到韦宝居然肯放他们回去。 只要能回到公州城,他们相信,不管怎么样,性命是肯定都能保住的。 具宏、申景搷、具仁垕,以及随同前来的十多名两班大臣们急忙称是,感谢太傅大人放他们走。 “放你们是会放你们,但是从现在开始,整个京畿道和黄海道要严查奸细,杀手!天地会的治下,不同于你们朝鲜朝廷,不允许不法的存在,现在就发布告,所有人一起参与检举揭发,铲除一切与朝鲜朝廷勾结的奸徒!”韦总裁大声下令道。 林文彪和在场的几名统计署高官齐声答应。 韦总裁说完,又对具宏、申景搷、具仁垕,以及随同前来的十多名两班大臣们道:“你们若是想走,其中一人要遭受鞭刑!根据天地会的法度,你们当中的这个人,要被打断九条藤条,方可离开。” 打断藤条的律法是韦总裁发明的,这是杖责刑法的改进升级版。 韦总裁一直认为,杖责多少多少下,水分太大。 比如杖责八十,打的轻了,可能还不如杖责十下打的狠。这完全由动刑的人操控,很容易作弊。 而打断藤条就不同了,天地会执法的藤条都是统一标准的。 轻一点的罪过,就是打断两根藤条,三根藤条,以此类推,打断九根藤条是顶级杖责了,打断五根藤条就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 一个人承受? 具宏面若死灰的求情:‘太傅大人,能不能让我们分担?一个人承受打断九根藤条的重责,恐怕会死。’ “现在怕死了?派人刺杀贞明公主嫁祸给我的时候,为什么不怕死?”韦宝冷然道。 具宏等人还想辩解,想说并没有这种事,但是现在能走,有机会走,生怕若是再与韦宝辩论,可能韦宝要加重刑罚,那真的是想走都走不了了。 所以,没有人敢吭声。 一帮人跪在一起。 韦总裁不耐烦道:“你们快点商量一下,派谁受刑!?我没有功夫!不像你们这么闲,每天想着如何害人!我担负几百万百姓的吃饭问题,你们知道我的时间有多宝贵吗?” 具宏、申景搷、具仁垕,以及随同前来的十多名两班大臣们听韦宝这么说,都羞臊的无地自容。 而围观的一众百姓听韦总裁这么说,更是感激的无以复加,完全是两种心境。 具宏、申景搷、具仁垕,以及随同前来的十多名两班大臣们怎么商量? 这个时候,谁有心情商量这个、 又有谁甘愿出来主动领受刑法? 韦总裁不耐烦道:“既然你们不肯商量,我帮你们出一个主意吧!你们这伙人当中,最年轻的那个出来!好像是具宏大人你的儿子吧?他好像也是这次整个事件的总执行人吧?让他受刑,你执行!” “太傅大人!”具宏和具仁垕听韦宝这么说,同时跪地磕头,叫了一声。 申景搷和随同前来的十多名两班大臣们则没有吭声,他们心里一下子就松快了,解脱了,只要不用挨打,管你谁去受刑呢,打死具宏和具仁垕父子,他们都不会说话。 来时,一帮人还慷慨赴义,一派很团结,很视死如归的气概,现在早就烟消云散了。 比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消散的还快。 当官的,有哪几个是有信义的人?尤其是封建体制下的官员。 各个凭着家世升迁,凭着祖辈的福荫获取官路,或者是凭着一篇酸不溜秋的八股文获取功名,走上官途,有几个人有真才实学的? 有真才实学的,多半都是在官场郁郁不得志,回家写诗写小说,写戏剧去了的人。 所以,这些没有真才实学的人,他们最大的信仰,不是王,不是皇,不是所谓的朝廷,而是个人的功名利禄,个人的权势,有一个算一个的,终极目标就是如何搜刮民脂民膏,盘剥老百姓的血汗钱,满足各人的贪欲。 “要么你们自己选一个人出来执行吧在!”韦总裁不耐烦道:“再给你们五息时间考虑!否则,每个人都受刑!一!二!三!……” 韦总裁说着,就开始数数。 “太傅大人,就按照太傅大人说的吧。”申景搷和随同前来的十多名两班大臣们急忙道。 这帮人平日人模狗样儿,穿着朝廷大员的官服,老百姓想见他们一面都难,现在跪在地上,一个个跟狗一样,尤其是怕死求生的模样,人人都觉得好笑,都觉得解气。 不由的引得全场百姓们一起轰然大笑。 那笑声像是一张无边无际,从头顶压下来的大,要将他们压死。 具宏和具仁垕恨恨的瞪了一圈申景搷和随同前来的十多名两班大臣们,恨不得杀了这伙人,但他们两个人也知道没有办法,躲不过去了。 具仁垕倒是挺光棍,对具宏道:“父亲大人,动手吧,我平时习武,应该能挺过去的。” 具宏叹口气,点了点头。 随即,总裁卫队的卫兵搬来一张高凳子,具仁垕全身脱的只穿内褲站在上面。 韦总裁发明的这种鞭刑,并不要求打哪里,反正把藤条打断就可以了,九根藤条的杖责,就是要打断九根藤条。 具仁垕和洪柱元,都是朝鲜两班家族当中,年青一代当中的佼佼者,现在先后遭遇了韦总裁的‘毒手’。 这两个人被打成残疾,并且不能再为官,以后朝鲜朝廷注定要断层。 韦总裁对于朝鲜的事情,真的是很有耐心,一点不想改变原本的历史轨迹,若是在李倧能听话的情况下,完成对于朝鲜的控制,这是韦总裁希望看到的最理想的结果,韦总裁更加注重积累力量,倒不是很看重个人的虚名。 具宏颤抖着双手,接过藤条,对着儿子具仁垕开始行刑。 啪啪啪! 藤条打在皮肤上,声音非常响亮,打下去就是一道血印子。 具仁垕忍着痛楚道:“父亲大人,请用力打,争取十几下就能打断一根藤条,否则儿子身上将没有一处完好的肌肤了。” 具宏也明白这个道理,若是打断一根藤条要用四五十下,打断九根藤条就得用四五百下,结果都是一样的,自然是越早打断藤条越好。 道理虽然如此,但是亲人下手,如何能痛下狠手。 韦总裁设计的这套刑法,的确挺‘科学’的,至少比原来科学的多。 具仁垕是有一定的武功底子,但是这种世家子弟,哪里会真的下苦功去练,他的程度和韦总裁差不多,顶多算强身健体一类的,绝不是奔着什么江湖高手去的。 打断第二根藤条的时候,具仁垕已经因为体力不支,从高凳子上摔了下来。 然后被人绑在了一条长板凳上,接着打。 站着挨打,肌肉好使劲,有一定的抵抗力,更方便震断藤条。 而趴在凳子上挨打,只能打背后,而且肉是死的,整个人像是一头死猪一样,挨打的承受程度会加重。 第三根藤条打断的时候,具仁垕浑身上下已经血肉模糊。 贞明公主看的不忍心了,过来轻声对韦宝道:“算了吧,这样也差不多了,你不是说让他们回去的吗?何必还要把事情做绝了啊?” “让他们回去是没错,但我好端端的让他们回去,等下他们还以为我怕他们。我不亲自处置他们,而是将这个难题交给李倧,他们一样不会有好下场,还会显得我仁义,坏人都交给李倧做。”韦宝笑道。 天启四年冬 【0618 免去十年赋税】 最快更新明鹿鼎记最新章节! “有时候我真觉得完全不懂你,你真有点可怕,什么事情都想的那么复杂。”贞明公主叹口气,幽幽的轻声道。 韦宝道:“没办法啊,这就不是简单的事情,这是国事,懂吗?我们对人太客气,别人以为我们好欺负,以为我们傻。我们对人太冷酷,别人会说我们奸诈,冷血!我们对人的态度,将决定别人看我们的态度,很多学问。还有,我这么做,也是为了你,要知道这些人可是刚刚要杀你,并且差点杀死你的!我现在这么做,不算过分吧?我就是要借着这件事情,让整个朝鲜都知道,京畿道和黄海道以后都是天地会的,是铁板一块,心里不向着天地会的人,很难在这里立足!另外也告诉整个朝鲜的人,我比李倧高,我在李倧之上!因为我可以让李倧替我挡恶人,我可以指示李倧做事,而李倧不可能指示我做什么。” “这些大道理我不懂,也不想去想,想的头疼,我觉得这样已经差不多了,你现在放了具仁垕,别人会说你仁义的。已经惩戒过就可以了。”贞明公主道。 韦宝道:“你啊,太善良了,他们刚刚就差点杀死你啊,你还替仇人求情?如果你现在死了,想报仇都找不到人,你知道吗?” “我知道,可我不是没有死吗?再说,就算我死了,那也是我的命不好,该遭此劫难,怨不得天,由不得人,谁让我从生下来就处在尔虞我诈的争斗中,早晚都是势力争斗的牺牲品。”贞明公主倒是看的很开。 韦宝有点无语了,暗忖你这是要成佛的节奏呀? “总裁。”贞明公主露出了小羔羊一般的可怜表情。 韦总裁心一软,叹了口气,遂高声道:‘住手吧!’ 具宏已经打的有点机械化了,一下接着一下,居然没有听到。 还是具宏身边的总裁府卫士拦住了他,他才停手。 具宏满脸是汗,疑惑的看着韦宝。 “我让你住手。”韦宝道:“以你们所犯下的罪过,就算是被打死也不过分。不过,公主太善良了,为你们求情!” 老百姓们听韦太傅大人这么说,议论纷纷,纷纷称赞公主的仁义,并且,多数人表示不理解,都认为应该打死这帮人,至少打死一两个。 “谢公主殿下!”具宏老泪纵横的跪拜下去。他并没有感谢韦宝,因为他现在很恨韦宝,或者说,一直很恨韦宝。 通过具宏等人的眼神,韦宝看到了他们的恐惧,也看到了他们的仇恨。 韦总裁很清楚,敌人也许永远不能转化为朋友。 有句话叫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 韦宝是有一点点不赞成这句话的,任何一种关系的产生是由于社会性而存在的,所谓朋友就是那些不把枪口对准你的人,所谓敌人就是那些把枪口对准你的人。但是在利益面前,即在社会条件发生变换的情况下,朋友也会变成敌人,敌人也会变成朋友,所谓的关系是因条件而变的,而利益永远不会变,你得到了就是你的,没有人不自私,这就是人的本性,动物的本性。 朋友可能会因为利益而分裂,而利益却不会因为是朋友而忽略。 这句话本身就有逻辑错误。第一,朋友之间的关系,不应该存在利益冲突。如果有利益冲突的朋友关系,梳理如下:同事,同行,合伙人,甲乙方等,这时朋友的身份应该是第二重身份,第一重身份应该是社会关系。那么是非对错,利益纠葛应该按照正常处理,不要把朋友关系扯进来。 第二,纯粹朋友之间,如果有钱的往来,梳理如下:借钱买房,借钱还债等等,那么,应该是有限度有信用,否则,对方的生活会因此收到影响。 第三,能成为朋友的,多少是有很多交心或者共鸣的想法,朋友关系需要互相珍惜,有一方觉得其他朋友更加重要了,另一方已经与自己的生活日渐脱离,那么这层友谊自然而然走到了渐行渐远的路上,这不是因为利益。 所以,好朋友要共同进步共同成长,彼此分享,都愿意花时间在对方身上,才能长久。 只能说有些朋友只不过是暂时为了利益合作的伙伴,因为每个人都要生存,都是为了生活的更美好。 人与其它动物一样,本性是自私的,而且人的欲望是无穷的,所以人一辈子奋斗都是为了利益。 但是所谓的朋友可能会因为心术不正而坑害别人获取更多的利益,或许分配不均而发生矛盾,这是很大可能发生的事,所以理解这也是一个看透世事以及人心险恶,被朋友伤害后的无奈以及愤恨说出的话,所以这句话在很多情况下是很有道理的。 反正韦宝知道,自己与这些忠于李倧的两班大臣,以及大地主阶层,是不可能改善关系了!永远都不可能,他们一开始就不是朋友,以后更不可能成为朋友。 “你们回去告诉李倧,尽快给我一个答复,不要随便拿几个死人来糊弄!还有,在京畿道和黄海道派驻的奸细,赶紧全部撤走,再让我们抓住把柄,下回就是不是打断几根藤条就能解决的事情了,我会直接打在李倧身上。”韦总裁淡然道。 具宏、申景搷和一帮同来的两班大臣们震惊不已,十多个人都瞪大眼睛,不停冒汗。 韦宝要打主上殿下? 这不是要用武力征服整个朝鲜吗?太狂妄了吧? 不过,这伙人已经失去了当面顶撞韦太傅大人的勇气,并不称是,也不反对。 “怎么了?我在对你们说话,没有听见吗?都哑巴了?”韦宝皱了皱眉头:“还有,鉴于你们要用刺杀公主来嫁祸于我的恶劣行径,已经严重触犯了我和天地会的利益!以及我和天地会的尊严!告诉李倧,京畿道和黄海道免交十年赋税,以示惩戒!” 噗。 具宏、申景搷和一帮同来的两班大臣们,他们原本是面无表情的脸,一下子变得表情无比丰富起来。 韦宝先是取得了对京畿道和黄海道的控制权,美其名曰替朝鲜朝廷代收赋税。 现在倒好,一次赋税还没有交过,马上又来个十年免交赋税,合着什么都是你说了算啊? “那太傅大人是否还向老百姓征税?”申景搷忍不住问道。 这也是在场老百姓们关注的问题。 韦宝笑道:“不收,这十年,不收农业税!只收商业税!” 韦宝本来就不说农业税,粮食统购统销,鼓励生产,粮食的定价权力都在天地会各级行政公署手里,韦总裁本来就相当于一个京畿道和黄海道的独裁大地主,哪里还用得着收税?收税不说多此一举吗? 只要农业生产上去了,商业上的税收将远高于传统征税方式。 申景搷没话说了,所有在场的老百姓们闻言,则是一阵欢呼。 老百姓光是听见不用交农业税了,却并不知道粮食统购统销,所有的赋税都包含在这个里面了。 具宏、申景搷和一帮同来的两班大臣们,以及随行的十多名随从,将已经昏过去不省人事的具仁垕抬着走了。 他们走的很凄凉,毫无半点两班重臣的风采,一路被人嘲笑,谩骂,各个如同行尸走肉,怎么出的汉城都不知道。 具宏他们走了,韦总裁对林文彪以及汉城行政总署的一帮官员们交代了一番,在十日内,务必肃清京畿道和黄海道的所有仍然与朝鲜朝廷有来往的官员和大地主,以及奸细。 这个工作量很大,很难在十日内完成,所以,韦总裁要求使用风闻言事的办法。 风闻言事是古代君王为整顿朝纲,肃清吏治而采用的手段,为官者可以凭风闻上奏,互相弹劾,查实属实者嘉奖,不实者不罚,是君王广开言路的策略,明清两朝皆有君主使用过。 所谓风闻言事,就是将未经证实的情况或传言上奏给皇帝,作为考察官吏的参考。 风闻言事的做法在明朝较盛,清军入关后,顺治皇帝担心不负责任的虚情上奏易产生颠倒是非、借机诬陷的弊端,将其废止。 康熙亲政初期,延续了顺治帝的做法,禁止风闻言事。 但是,由于言路不畅,言官不敢开口,皇帝对官员的了解受到很大限制,为贪官污吏为所欲为提供了条件。 这些促使康熙下定决心,重开风闻言事。 康熙三十六年,他明确提出:“科道官以风闻题奏,即行察核督抚,贤者留之,不贤者去之。如此,则贪暴敛迹,循良竞劝,于民大有裨益。嗣后各督、抚、将军、提、镇以下,教官、典吏、千把总以上,官吏贤否,若有关系民生者,许科道官以风闻入奏。” 风闻言事虽然容易产生官员相互攻讦、破坏法制的弊端,但确实有利于疏通言路,集思广益,及时发现问题,这在贪污腐败比较严重的清初显得尤其重要。 康熙朝一些重大案件的揭露,正是得益于风闻言事。 如明珠党案,就是由山西道御史陈紫芝弹劾湖广巡抚张芬贪污搜刮而引发,后经御史郭绣再度弹劾得以查处的。 密折专奏,是指大臣可以将了解到的情况写成奏折,直接送皇帝阅览。 最初,康熙为能直接了解地方情况,令一些派驻地方的亲信家奴如李煦、曹寅等人具折汇报,奏折内容以地方雨水、粮价等情况为主。 后来,为扩大地方舆情的来源,加强对地方官的控制,他又令一些督抚、提镇等官员密折奏事,奏折内容也发生变化,主要汇报地方的政治动态。 密折专奏制度的建立和完善,使康熙能够及时、充分地掌握地方情况,从一个侧面了解地方官的为人处事。 密折对官员有一定的监督约束作用,一些官员因害怕被弹劾,开始检点自己的行为,不敢明目张胆地违法乱纪。 本来韦宝走的是温和的法制路线,不应该使用这种非常规做法。 但韦宝就是要借李倧和忠于李倧的两班大臣们给自己临时送来的这股东风,进一步将京畿道和黄海道牢牢抓在手中。 把反对自己的人统统的铲除,京畿道和黄海道不就都是心向韦总裁的人了吗? “你在办完这些事情之后再来追赶我吧。”韦总裁对林文彪道。 “是,总裁。”林文彪一个立正,行了一个标准的军礼。 韦总裁遂带着贞明公主、吴雪霞和王秋雅,以及随行的统计署人烟,总裁秘处人员,继续上路。 将要离开汉城的时候,韦总裁站在了汉城的城头,看着整整齐齐,错落有致的汉城房屋,再看看欢呼着为自己送行的汉城老百姓,韦总裁淡淡的揷腰一笑。 韦总裁明白,朝鲜关键还在自己,只要自己的统治阶级内部稳定了,一切都不算问题。 从汉城前往仁川的一路,韦总裁的心情极好,继续和贞明公主、吴雪霞、王秋雅共乘一部马车。 “公主,你以前离开过汉城吗?”韦总裁问道。 贞明公主摇了摇头:“这是我第一次离开汉城。” “想家了吗?”韦总裁微微一笑。 “想家?”贞明公主没有想到韦宝会这么问,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有家吗?到底与洪柱元成亲之前,母亲仁穆大王大妃娘娘赐给的公主府是她的家,还是宫中仁穆大王大妃娘娘身边算是她家。 “对啊,我在问你想没想家。”韦宝笑道:“家不一定指的是小范围,家乡也是家。” “还没有离开就开始想了,也许在这里生活的久了吧?”贞明公主点头道:“如果可以的话,我可以一辈子都留在汉城,哪儿也不去。” “等你到了大明,时间久了,你也会这么想的,朝鲜有的,大明都有。”吴雪霞自豪道:“尤其我们大明的京城,是汉城的二十倍不止,到时候,你就能看到什么叫真正的繁华。” 天启四年冬 【0619 要回大明的韦总裁】 最快更新明鹿鼎记最新章节! 贞明公主并没有搭吴雪霞的话。 “你若是住不习惯,到时候我可以让人送你回汉城的,所以不必紧张。”韦总裁道:“我只是想让你出去见识一下,四处走一走,把不好的事情都忘掉。” 贞明公主终于笑了,轻轻地嗯了一声。 “你多笑笑,你笑起来很好看。”韦总裁看着美丽的风景,心情畅快,很随意的道。 贞明公主粉脸一红,没有想到韦总裁会当着吴雪霞与王秋雅的面跟自己調情,她再单纯,也知道这是为什么,这是韦宝在向自己释放爱意啊,同样没有接话。 贞明公主想过自己会成为韦宝的女人,但更多的认为对方只是出于政治上的需求,并没有想到韦宝居然会跟自己調情。 需求和感情是两码事,贞明公主还没有真正经历过男女之间情感上的交流,她和洪柱元还谈不上感情基础,彼此并不了解。 这个年代的婚姻,尤其是大户人家的婚姻大抵如此,大户人家的小姐是不能随便见人的,通常夫妻都是在婚后才真正开始见面。 这种婚姻有不好的地方,也有浪漫的地方,因为有时候,夫妻双方可能一辈子都在这种了解的过程中,一直能保有新鲜的感觉。 当然,前提是要彼此的第一印象是好的。 否则就是万恶的旧社会包办婚姻制度。 贞明公主对洪柱元的第一印象是好的,洪柱元对贞明公主的第一印象也是好的,这是贞明公主与韦总裁之间的最大障碍。 韦总裁见贞明公主没有回答,道:“我跟你说话呢,你没有听见吗?” “听见了,我不爱笑,我笑起来也并不好看,吴处长笑起来才好看呢。”贞明公主轻声的回答。 “没有没有,我哪儿有你笑起来好看。你多尊贵啊,是高高在上的公主。”吴雪霞立马道。 韦总裁微微的皱了皱眉,若说吴雪霞最大的缺点,就在这里,太好强,人家贞明公主也没有说什么吧?这你也能怼? 贞明公主也有点不高兴,不过,脸上仍然很恬淡,没有多少表情。 这就是真正的贵族与大户人家小姐之间的修养。 贞明公主可以当众找韦宝寻死觅活,也可以在面对语言挑衅的时候毫不在意。 相对来说,爱使小性子的吴雪霞则更加贴近普通女孩子。 韦总裁微微地一笑,打圆场道:“你们都很好看,都应该多笑才对,笑又不用花钱,还分谁多笑,谁少笑的吗?” 下午出发,傍晚抵达仁川。 原本按照行程,到了仁川就要马上出海,先回韦家庄,然后取道前往京师。 不过,临时出了刺杀贞明公主嫁祸给他的事情,他有惩治了具宏具仁垕等人,又单方面命令朝鲜朝廷免去京畿道和黄海道十年赋税! 出了这些事情,韦总裁决定在仁川多待上一天,看看风声再走。 虽然去京师赴考的事情对于韦总裁来说很重要,但是朝鲜的事情,显然更重要! 赴考之后到底是个什么结果,能否考上进士,又能否金榜题名,谁都说不清楚。 韦宝自己知道自己肚里有多少墨水,自己连秀才的水平都没有,谈什么考进士,只能将作弊这条路坚决走到底了!否则,门都没有。 要知道,从秀才到举人,一波要刷掉多少人? 剩下来的人,都是将八股文学成了出神入化的人了。 再从举人到进士,又得刷掉多少人? 况且大明的科考抓的这么严,他考秀才的时候,能考作弊萌混过关,已经依靠了手机黑科技了。 但是考举人的时候,即便有手机,也用了手机,可连举人之前的资格考试都没有通过呢。 要不是在辽南增设恩科,只有他和吴三辅两个人考试,这个举人,离他还有十万八千里。 吃过晚饭,韦总裁在仁川的官邸中散步。 仁川的官邸自然比汉城的官邸差远了,这里原本是当地一个守备将军的府邸,被李适派人重新修缮,并且装修了一番,虽然不如汉城的官邸,却也是当地最豪华的了。 豪华的官邸,又大,自然有花园庭园,韦总裁晚饭后习惯走一走。 韦总裁今天只让贞明公主陪着,吴雪霞有点不开心,却也没有反对,吴雪霞也知道,自己反对也没啥用,还会惹得韦宝厌烦自己。 贞明公主穿着一件草绿色的朝鲜长裙,外面罩着一件草绿色的朝鲜长衫。 里面是雪白的白衬衣。 她曾经问过,要不要她也像总裁秘处的人一样穿军服,韦宝说不用,喜欢看她穿朝鲜传统服饰。贞明公主也就一直这么穿了。 韦总裁与贞明公主走在花园中。 闻着贞明公主身上散发出来的淡淡幽香,韦总裁有种想要抱一抱贞明公主的冲动。 “你是不是还很爱洪柱元?若是你因为眷恋汉城,我希望你随我走,到外面去看一看,若是因为与洪柱元之间的爱情,你可以留下,我也可以让人将你送到公州城去,让你回到洪柱元的身边。”韦总裁道。 “总裁,请问什么叫做爱情?”贞明公主没有回答,而是问道。 贞明公主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忽然这样问,但是,她很好韦总裁会怎么回答。她也没有想到韦宝会忽然谈起洪柱元来。 洪柱元现在就像是贞明公主不可触摸的隐痛,从道义上,她无法忍受自己不在洪柱元身边,以后就这么不清不楚的跟着韦宝。 但是当初跟韦宝之前,就说好了条件的,只要韦宝放过洪霙和洪柱元,她就得一生一世的跟随韦宝。 所以,这对于贞明公主来说,一直很纠结,她也试着不去想洪柱元。 韦总裁微微地一笑,“什么叫爱情?爱情,有团聚时的欢愉,也有分别时的依恋;有相偎相依时的温存,也有窃窃私语时的不羁;有离别后的牵挂,也有重逢时的欣幸;有默契时的微笑,也有误解时的委屈;有满意时的幸福,也有失望时的怅然;有难忍时的愤怒,也有宽容后的释怀;有过失后的不安,也有忏悔后的清净;有困境时的无助,也有脱困后的轻松;有被肯定、被欣赏时的得意,也有被否定、被指责时的伤心;有热情关怀时的温暖,也有冷淡漠视时的寒心;有对理想生活的向往,也有对现实状况的不满;有对美好未来的憧憬,也有对难忘岁月的怀念;有月光下卿卿我我的浪漫,也有风雨中泥泞跋涉的困窘;爱情,更多的是,日复一日单调与平淡;爱情,要耐得住寂寞,忍得住单调,守得住平淡;平安是福,平淡也是福。两个人要互相欣赏,长期保持爱情,这是不容易做到的事情,所以,不能随随便便的说爱。” 韦总裁像是对贞明公主说话,也像是自言自语,但他说的都是真心话。 韦总裁喜欢去争取爱情,但是,真的当爱情靠近他的时候,他又会害怕,害怕被伤害,害怕因为自己的自私,而玷污了这份世上最美的情怀。 贞明公主粉脸一红,没有想到韦总裁可以说出这么多,若有所悟的点点头。 有时候,贞明公主也想走进韦宝的内心世界。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想,但是随着在韦宝身边的日子越来越长,这种感觉越来越强烈了。 韦宝忽然笑道:“爱情,还包括性,性的和谐,才会让爱情美好,你是处女吧?” 噗。 贞明公主的粉脸顿时羞得通红,没有想到韦总裁不光对爱情这么多体会,还问的这么直接,“总裁,你太无礼了。” “请回答我,这对于我来说,很重要的。”韦宝收敛了笑容,“我今天下午一直在想一个问题,如果因为我的问题,我的人没有保护好公主,若那个老宫女真的刺杀成功了,公主真的出了什么事情的话,那将是我一生的遗憾!请答应我,好好的照顾自己。” 贞明公主先是看了一眼韦宝,然后一个微微的鞠躬,眼圈红了,睫毛眨动两下,轻声道:“总裁,我答应你。谢谢总裁的关心。” “我送公主回去吧。”韦宝点到即止,并没有再深谈下去:“明日若是朝鲜朝廷方面没有什么动静,我们吃过午饭便要出海了!今晚要早点歇息,海上是睡不好的。” 贞明公主轻轻地嗯了一声。 “对了,我刚才问你的事情,你还没有回答我呢。”韦宝摸了摸脑门,“我都糊涂了。” “总裁问我是不是爱洪柱元?”贞明公主道:“这个问题,我也想找人问一问,我与洪柱元虽然成婚了,但是因为战祸一直没有停过,所以在一起的时日很短,也几乎没有说过几句话。在一起之后,我们……我们……” 贞明公主想说没有和洪柱元圆房,却又说不出口。 贞明公主嘴角轻轻的抿了抿,不再说话,鞠躬。 韦宝一汗,你这么爱鞠躬,这就算是回答完了我的问题了吗?你们,你们什么呀?你到底爱不爱洪柱元? 韦宝忽然感觉心里有点酸酸的。 不过,韦宝也没有再问,两个人什么都没有说,从花园回韦宝的寝房,路程并不长,好像一眨眼就到了。 回去之后,韦宝照例练功,然后打坐,然后沐浴更衣。 贞明公主一直陪在韦宝身边,悉心的服侍韦宝。 贞明公主帮韦宝换衣服的时候,娇美的俏脸,很好看。 这瞬间,像是一副油画,定格在了韦总裁的脑海中。 晚上,韦总裁睡的还算踏实,因为韦总裁虽然恋床,谁习惯了一张床就不能轻易换。 床太大,长途搬运太费事,但韦总裁的虎皮褥子和羊毛毯是一批成套的,这些东西方便运。 韦总裁睡的不错,李倧却无法入睡。 李倧已经见到了具宏、申景搷,以及随同他们前去汉城找韦宝麻烦的十多名两班大臣。 具宏并没有将具仁垕再抬到李倧那里给主上殿下看,但李倧能想象到具仁垕被打成什么样子了。 “现在怎么办?韦宝说免去京畿道和黄海道十年的赋税就免去十年的赋税吗?要知道,京畿道和黄海道的赋税合在一起,比其他朝鲜六道的赋税的总和还多!占了整个朝鲜赋税的六七成啊!这么一来,朝鲜朝廷还怎么维持?各地的灾民如何救济?各地的叛军如何镇压?哪一头不要大量的银子和粮食啊?”李倧痛苦的问道。 具宏的痛苦并不比李倧少,今天儿子刚刚被打成那样,会不会落下残疾还不知道,又面临韦宝提出免去京畿道和黄海道十年赋税这么大的事情。 这件事情,是能让朝鲜政局崩盘的啊。 稍微明白点的人,都知道这对于朝鲜朝廷来说意味着什么。 即便能挺住不倒,朝鲜朝廷也将不停的被削弱。 首先养不起那么多官员了,其次是没有力量强硬剿灭各地叛军了,只能不停的委曲求全。 “我一开始就说了,不要再搞出这么多事情来。”李元翼忍不住道:“与韦宝刚刚达成和解,他虽然占了京畿道和黄海道,但是明明白白的答应了按月交黄海道和京畿道的赋税。韦宝这个人的信誉还是可以的,答应过的事情,从来没有不做。现在倒好,京畿道和黄海道的十年赋税一下子就没有了!” 申景搷脸红一阵白一阵,完全不敢接话。 虽然李元翼的话,等于指着他的鼻子指责他,但是这次行刺贞明公主,用来嫁祸给韦宝的计划,就是出自他的手笔,闹出这么大的乱子,他难辞其咎,这个时候,吓都吓死了,哪里还有往日的傲气。 申景搷担心李倧在盛怒之下,也不认他这个表舅了,先杀了他,拿来泄愤。 好在李倧并没有追究申景搷,而是对李元翼道:“领议政大人,现在事情已经出了,再说这些已经晚了,先说该怎么办吧?大家都不说话,我希望听一听领议政大人的看法。” “殿下,我们只有两条路,要么同意,要么不同意。不同意就要打仗,否则,既不同意韦宝的话,又无力赶走韦宝和天地会的话,将等于承认京畿道和黄海道永远被韦宝占领了。”李元翼道:“而且,韦宝还要求我们给出处置这件事的结果。为今之计,只有全部推到具仁垕的身上,发配具仁垕,关押十年!就说都是底下人私自胡作非为!另外,派人去与韦宝谈判,申明黄海道和京畿道的赋税对于朝鲜朝廷的重要,要求免去一年的钱粮赋税,十年是绝不可能的。” 李倧和一帮没有了主意,毫无头绪的两班大臣听了李元翼的话,都不住点头。 “好啊,还是领议政大人老成谋国,这个主意正合我意。”李倧赞许道:‘那就由领议政大人带人去与韦宝谈判吧。’ 李元翼叹口气道:‘殿下,事到如今,殿下也不要抱太大的希望了,韦宝说话向来是说一不二。而且,他今天已经离开了汉城,恐怕现在已经离开了朝鲜,听闻韦宝将京畿道和黄海道的政务都交由李适打理。李适与我们的仇隙之大,殿下应该清楚吧?这件事情,恐怕很难办了。’ “不行就打!”具宏终于开口了:“他韦宝说怎么样就怎么样?他要是哪天说免去京畿道和黄海道一百年的赋税,我们也要听从?他要是哪天宣布将京畿道和黄海道永远据为己有,我们也要听从吗?他要是哪天宣布夺取整个朝鲜,我们也要拱手让人吗?” 具宏本来是一个坚定的保守派,是主张对韦宝妥协的,但是亲手鞭打儿子的事情,对他触动太大,现在具宏改变了态度。 只可惜,具宏改变了态度,倒是让李倧和两班大臣们更加坚定的往绥靖路线迈进了。 “这个时候,绝对不宜再生事端!试着与韦宝谈判吧!谈判总归好过打仗!”李倧这回没有征询大臣们的意见,而是亲自发话拍板道:“我们现在哪里有力量进攻京畿道和黄海道?没有力量进攻,光说气话有什么用?” “殿下,我没有说气话!”具宏叹口气,流泪道:“殿下,韦宝太阴险,太有手腕,这才是刚刚开始,再过个一两年,京畿道和黄海道的老百姓将只认韦宝和天地会,没有人再将朝廷放在眼里了啊,而且,我担心其他的朝鲜六道的老百姓也会看着京畿道和黄海道的日子好过了,都跑过去!到时候,我们守着一大片贫瘠的土地,既没有钱粮,也没有人口,不是等着韦宝夺取整个朝鲜吗?” “不要再说了!我只问你,现在你就算是要打,你能调出多少人马?打得过吗?说这么多有什么用?”李倧怒道:“都是你们搞出来的事情!还有继续让事态恶化吗?” 具宏被盛怒之下的李倧吓得不敢再说。 一向主张强硬的申景搷也低着头不敢作声。 事情似乎就这么定下来了,李倧在公州城的小小行宫,这小小的宫殿,气氛压抑。 天启四年冬 【0620 回到韦家庄】 最快更新明鹿鼎记最新章节! 李倧强压着怒火,“就按照领议政大人说的办吧!以后这些大政,都以领议政大人的谏言为主!” “是,殿下。”具宏和所有两班大臣们一起答应了一声。 通过这件事情,不但韦宝获得了巨大的利益,朝鲜朝廷内部的结构也发生了重大转变。 具宏和申景搷等皇亲国戚失去了力量,保守持重的李元翼受到了重用。 这次的事件,加速了朝鲜朝廷向绥靖的深渊下行。 朝鲜的王与大臣们被韦宝弄服了,他们每次弄韦宝,回头就是更为残酷的被打击,而与韦宝相安无事,也就相安无事了。 几个回合下来,朝鲜的王和大臣,朝鲜的朝廷,就像是一头公牛,被斗服了,斗累了,在韦总裁面前,就像是一只小猫咪。 把本地势力中的地主阶级清洗干净,换成自己做唯一的地主,殖民地只发展农业和采掘业,最大限度压榨殖民地的价值和劳动力,这就是韦总裁的策略。 工业化进程总是要通过压榨农业化来取得的,这个过程,如果是靠内部来压榨,老百姓的日子将非常难过,社会矛盾会加剧,如果都是通过殖民扩张的方式完成,不但能够加速工业化进程,也能够将所有的社会矛盾,对外转移,更方便社会的进步。 不过,这对于管理者的要求就很高了,而且,这种方式,对于像韦家庄,辽南,京畿道和黄海道这样的薄弱的天地会地盘,完全是从白纸上起步,风险也太大了,一个不小心,将全盘崩溃。 但是,韦总裁喜欢冒险,全殖民化进程的扩张道路,是韦总裁的选择,不管有多难,韦总裁也不会丢弃一个老百姓,自己选择的道路,韦总裁他跪着也要走完! 韦总裁实行的是政府资本主义,属于一个比较温和的体制,现在仍然属于天地会创建初期,什么都还是在摸索阶段,韦总裁对外的政策已经不算霸道了,对内就更加缓和。 天地会治下地区统一普通话,统一简化字,普及普通话,也是明清两朝的官话,普及简体字,统一欧洲标准的计量单位。 大力开展农业,只是相对于工业化城市来说,农业主要是用来改善生活的,主要以养殖和种菜为主。 还发展了农业周边的畜牧业,成立了朝鲜养殖集团、辽南养殖集团、韦家庄养殖集团。 三个养殖集团积极生产牛奶,奶粉,种植技术,烟草种植。 韦总裁甚至想制作罐头和方便面。 奶粉,罐头,方便面的技术都很简单,不过,需要包装技术,韦总裁此时也只是提出建议,他必须先把塑料工业技术完善才可以做到。 散装的产品,是无法满足大量工业化需求的。 这一项项都需要他主导研发,毕竟,他最清楚这些东西长啥样,一句话两句话交代不清楚。 韦总裁虽然一天到晚跑来跑去,但是整个天地会治下地区的运作,都牢牢的抓在韦总裁的手里。 李元翼带着李倧的使命,去找韦宝的时候,韦宝已经带着总裁卫队与总裁秘处,天地会统计署总署,离开了仁川,前往韦家庄。 所以李元翼只能派出代表同李适就每个月的赋税粮草的问题反复磋商。 李适作为韦总裁的代表,态度还算是温和,但是李适根本无法做主,绝对不会给李元翼任何实际的好处。 “李适,你以前在殿下反正光海君李珲的事件中出了大力,虽然朝廷对你有所不公,但是你反叛了朝廷,这是臣下绝对不该为之的事情!现在你虽然投入了天地会,但你不要忘记了自己是一个朝鲜人!京畿道和黄海道十年不交赋税,这意味着什么,你应该比谁都清楚!京畿道和黄海道的赋税之和比其他朝鲜六道合在一起还要多。一旦失去了京畿道和黄海道的赋税,朝廷别说平叛各地的叛军,就连救济贫苦百姓,养活朝中官员都将成问题。” “这些我都知道,可是我有什么办法呢?”李适一副无可奈何的表情:“命令是总裁下的,又不傻我下的。而且总裁虽然赋予了我处置京畿道和黄海道政务的权力,但缴纳京畿道和黄海道赋税这么大的事情,我哪里做的了主啊?” 李元翼有点急了,暗忖自己总不能追韦宝追到大明去吧? “帮帮忙啊,你一定有办法的,难道你遇到重大的事情,不要请示太傅大人吗?”李元翼道。 “要请示的,我可以将领议政大人的意思原原本本的转告总裁,要不然,领议政大人信一封,我下回有事找总裁的时候,一并让人带过去转交给总裁也可以。”李适道。 李元翼皱了皱眉头,兴趣不大,李元翼为官一生,最是明白这些打太极的招数,很多事情都是拖着拖着就没有了的。 “知道太傅大人什么时候回朝鲜吗?”李元翼问道。 “真不清楚,总裁的行程,我们底下人哪里清楚?”李适道。 “那知道太傅大人去了哪里吗?大明那么大,我总不能到处找太傅大人啊,有具体的去处吗?”李元翼问道。 “这我上哪儿知道去啊?我派人传信,还是要经过我们天地会统计署的,统计署是单独的系统,我们地方上的人哪里敢问统计署的事情啊?”李适一副很诚恳的样子:“这个说了又没事,我是真的不知道啊。” 李元翼深深的叹口气,很痛苦,知道再与李适多谈也没用,所以只待了一会儿,就告辞了。 这个时候,韦总裁已经在汪洋大海上了。 “不是说要再等两天看看情况再走吗?不是说要等情况稳定了才走吗?就凭统计署的人打探来的消息,说李倧派李元翼找我们谈判,想将免去京畿道和黄海道十年赋税,改为一年,这样咱们就走吗?”吴雪霞不解的问道:“这条消息说明李倧不服啊,还要找咱们麻烦呢。” 韦宝笑道:“有时候你很聪明,有时候又傻的可爱。” “怎么了?”吴雪霞傻萌萌的眨了眨眼睛,并没有不高兴。 “李倧是派人找咱们谈,而不是直接点起兵马与咱们打仗,这本身就说明了朝鲜人的态度了,这还不算情况稳定了吗?”韦宝笑着道:“他们要先找李适谈,李适再转达,这么来回折腾,一件事情谈几年都不会有结果,还有什么好担心的?” 吴雪霞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贞明公主看了韦宝一眼,没有说什么。 贞明公主已经对韦宝这些判断的本事不怪了,比她小好几岁的韦宝,在贞明公主眼里,就是一个天生厉害的人。 她也并不很担心朝鲜朝廷的赋税减少了大半还能不能维持下去,反正贞明公主只要不看到天地会与朝鲜官军打仗,她就已经很满意了。 王秋雅显然没有将注意力放在与朝鲜人的关系上,她忽然插话问道:“总裁,咱们是在辽南逗留一下,还是直接回韦家庄呢?” “直接回韦家庄,辽南和朝鲜的京畿道和黄海道一样,需要时间慢慢变化,一点一点的治理,不是一蹴而就的事情。”韦宝答道:“只要建奴不来拼命,等到春暖花开的时候,辽南古长城已经封闭完成,不怕建奴来犯了。” 王秋雅嗯了一声,嫣然一笑:“我也想早些回韦家庄,有阵子没有见着晓琳和蕊儿了,怪想她们的。” “马上就能见着了。”韦宝道:“还有一件比见到范晓琳和徐蕊更重要的事情。” “总裁是指现在应该还在山海关的那帮粮商吗?”吴雪霞道。 韦宝微微一笑:“对!” “这帮人知道咱们在辽东得到了大量人口,而总裁又不断让人高价收购粮食,所以把北直隶和南直隶的主要粮商都集中到了山海关。本来按照道理,粮食的数量太大,远远超出了辽西能够消化的物量,价格会下降一些的。那些个粮商也在观望咱们与建奴作战的结果。现在建奴被咱们赶出了辽南,所有的消息都向着咱们,除非他们将粮食都拉回关内,否则就必须降价出售啊。所以,不必太着急。”吴雪霞道:“对了,还有一点,咱们在北直隶和山东的各处天地会分号,不是也在大量收购民间的粮食吗?不管咱们自己能否凑集足够的粮食,总归会给那些粮商造成很大压力。若是他们要运粮食回关内,一来一回,他们损失的银子将更多了。” “没有错,话是这么说。可南直隶和北直隶的粮商若是故意联合起来跟我们过不去,我们怎么应对?”韦宝问道。 “不会的吧?这么多条件都是对咱们有利的啊,他们还会将粮食都拉回关内?银子没赚到,还倒贴两头的路费,谁会这么傻?”吴雪霞道。 “这不是傻。”韦宝笑道:“这是团结!他们就是要通过联手挤兑,迫使我们买他们的粮食,而且是以高价购买。现在做建材行业的都越来越狡猾。更何况这些粮商。” “那怎么办?要怎么对付他们?”吴雪霞着急的问道。 “回去再说吧,我暂时也没有想好。”韦宝收了笑容。 几个月之前,韦家庄取得了秋收的大丰收。 但相比于新增的四百万人口来说,简直是杯水车薪,韦家庄地盘小,又到处只是出于初步开垦阶段,短时间内是收不到多少粮食的。 而辽南这种地方,长期荒芜,绝大部分都是刚刚开垦的荒地,别说今年,就是到了明年秋收的时候,能保持自给自足,就已经很不容易了。 若不是这回夺取了朝鲜一帮两班大臣,以及京畿道和黄海道的大地主们的产业,夺得了不少粮食,辽南的四百万辽民,将脸最基础的一天一顿饭的粮食都满足不了。 可是,这些都治标不治本。 要想让手里不再缺粮,得保证辽南和朝鲜京畿道和黄海道能自给自足。 这最起码还得等上个大半年,到今年秋收才能见分晓。 可是这大半年要怎么过?韦总裁手头的粮食又再次即将告罄。 韦总裁从重生穿越以来,似乎每天都要面临巨大的粮食压力,从来没有一天好转过。 家里没有余粮,走路都会感到窒息。 明末人口并不只是1亿,更不只是户籍上的六千多万。有研究认为明末人口达到了1.5亿,甚至2亿。其次,明末的饥荒问题很大程度上并不比清末更严重。清末一个丁戊荒就比明末陕西饥荒更加严重。丁戊荒,从1876年到1879午,整整持续四年;囊括山西、河南、陕西、直隶、山东五省,波及苏北、皖北、陇东、川北;上亿人受灾,至少1千万人饿死。但是却没有引发一起有影响力的农民起义。 明末饥荒之所以演变成大规模的民变和农民起义,最主要的原因是明政府其备荒和救荒政策的破产,所导致的赈灾不利,流民不能有效安置就食,民众无法自救和被救,只能造反。还有明政府财政上的破产,导致明军镇压不利,农民起义无法被有效压制,最后势成席卷之势。 明末饥荒这么严重,主要是由于天灾和人祸双重原因导致。 而且明朝的政治制度诞生之初就隐藏了几个大炸弹。 一是朱明子孙的俸禄问题,二是宗室和士族的税收问题。 朱元璋是个苦出身天下大乱父母死于非命,自己为了活命当了和尚,后来连和尚都当不了,风餐露宿别人能给口剩的白菜梆子都如获至宝早年的经历给了他重大的心理阴影,所以他后来如此的冷血,对于昔日的同袍,功臣说杀就杀,对于官员们也是稍有不满便吵架杀头但是这样一个残酷的人对于自己的子孙确实异常关爱。 他早就给自己的子孙们设计好了路,亲生儿子封亲王去各地当大地主,亲王的儿子呢?去当郡里的大地主,可能是回忆起自己当初的悲惨岁月,为了让子孙们过好,他还规定了不光宗室不收税,财政还的给一笔补贴按他的想法,以天下养吾家一家,应该没什么难度,但是他没想到的是,他的子孙繁殖能力是如此强大,到了明末已经接近数百万人,而且由于宗室的特殊身份,在宗室手机集中了大量土地田产给国家带来了巨大的负担士族问题呢!就不能怪朱元璋了,怪谁呢。 朱允文一帮人,本来明朝开国收税是按土地肥沃程度,比如在西北,一亩地只能收东南的三分之一,所以就交东南三分之一的税。 可能朱允文他们不知道是出于公平还是什么原因,把这改了就按亩数字收。 比如现在战乱了,国家要加100万两税,按明朝初年算法,西北就交30万两,东南该交70万两。 现在倒好,东南本来就富庶结果还少交20万两,跟可怕的是,明朝优待士绅不用交税,而且东南是当时士大夫们的老窝,你本来就交税少了,结果由于你有功名你还不交税。 更有甚者为了避税把田产托记到有功名的人名下,又从国家财政上撕了一块。 结果导致出现一个什么问题呢?西北是最穷的但是要交全国最重的税,而且这样引发了恶性循环,经济不发达导致文教不发达,文教不发达导致政治上没有话语权,政治上丧失话语权有又加剧经济上的恶况以明朝当时的人口国土,明孝宗死的时候国家财政收入一年就400万上下,相当于大概不到宋朝的30分之一。 虽然其中有明朝不重视商业,不开海禁原因,但是主要原因是在宗室和士族的压榨下,可以收税的对象变少了。 而且明朝末年遇到小冰河期,粮食大量减产,粮食大量减产导致农民交不上税,交不上税大家选择把土地卖掉或者撂荒去逃难,形成流民,流民渐渐变成流寇流寇又导致了农业生产无法进行,结果又是一个死循环。 而且最大的问题是,那些被农民放弃的土地,又大量被士族和宗室兼并,结果就是最后灾害过去,国家也没有了在这块地收税的可能。 要破解这个问题,现代经验告诉韦宝,当社会调解不了时,国家要来调节,要出“看得见的手”,就像罗斯福新政一样。 但是当时政府本来就没钱土地被士族和宗室兼并收不上税,造成政府干预不了,干预不了又加剧士族和宗室兼并土地,这就是个无解的怪圈再加上女真兴起,你说明末饥荒能不严重吗? 明末朝廷内忧外患,许多地方都出现农民起义和叛乱,农业基本上瘫痪。且外有满人入侵。中央直至地方都是腐儒,不懂民生。 而清末科技进步,一条鞭法的颁布使农民有一个较好的环境。加上洋务运动的官僚们更加实务,懂民生。 所以,清末的情况虽然与明末差的不是很大。 韦总裁的任务就是带着自己治下所有人,尽快闯过这些关卡。 天启五年 春 【0621 韦总裁的爹娘和老丈人们】 最快更新明鹿鼎记最新章节! 虽然没有预先召集人马迎接韦总裁。 但是韦总裁的船队抵达韦家庄码头的时候,还是引来了数以万计的老百姓自动自发的来欢迎韦总裁。 砰砰砰,噼里啪啦。 韦家庄海港周边燃放起了烟花爆竹。 虽然是白天,但是海港周边却绚丽无比,简直赶上了过年的热闹场面。 韦家庄现在已经有三十多万人口,这对于这么小一个范围,基本上等于饱和了。 当然,要是放在现代,一个地区,下面有七八个县级市的地区,三十多万人根本不算什么,三百万人口都不算什么。 可这个时候是古代,是农业社会。 虽然韦家庄有一些最基础,最简单的作坊式工业,但那些工业和近现代的工业水平是没法比的。 现在是天启五年的春天了,1625年春天。 也就差不多从这个时候,到十九世纪,到1825年前后,欧洲的工业就将完成原始积累,达到第一次腾飞的标准。 等到了历史上的那个时候,欧洲到处是打仗,还是打大仗,再过一阵,到了1840年,华夏就要遭受列强涂炭了,而且,这种涂炭要整整的持续一百年,直到新中国诞生,才能停止。 世界格局的变化,就像是国家之间,民族之间举行的一场巨大运动会,进步就能昂首挺胸,落后就要挨打。 韦宝面对这种局面,也不是不高兴,毕竟以自己现在的身份地位,该讲排场的时候还是要讲的,该铺张浪费的时候,也是免不了的。 因为他的面子,也是天地会在老百姓心中的威严。 在天地会下辖地区,他就相当于皇帝,而且还是比皇帝更皇帝的地位。 “我不是说过吗?不必搞这些虚头巴脑的排场。”韦总裁对来迎接的港口军官道。 这个军官是一个营长,宝军的军事体系中,现在最大的也就是团长,即便是管很多团的,也还是团长,暂时还没有人升级为旅长,师长,所以,营长不小了。 宝军一个营是五百人的满编,宝军全部都是满编,宝军的营长,相当于大明军事体系中的参将,甚至更高。 “欢迎总裁,再高也不为过,而且这些个烟花爆竹都是范管事让人送来的,每次迎接总裁派出多少人,放多少烟花爆竹,都已经定了规格的,我们只是按规格办事。”军官回答道。 韦总裁看向王秋雅:“这已经定了规矩了?我怎么不知道?” “总裁签过字,政务会通过了的,总裁事情多,忘记了。”王秋雅解释道。 韦总裁不好说什么了,呐呐了一句:“规格有点过高了,这得放掉多少银子啊?” 烟花爆竹还在拼命燃放,这也就是韦家庄了。 老百姓们闻风而来,海港周边一路上都是举着小旗帜使劲挥舞的人群。 大家拼命叫着总裁,总裁万岁,还有激动的下跪的。 吴雪霞笑道:‘幸好这里是封闭的,不会有外人来,若是外面的人看见这样,肯定到处去说。’ 韦总裁也有点纳闷,以前虽然差不多也这样,但是没有到喊万岁的地步啊,万岁可是不能随便乱喊的,这是谋逆重罪。 不过,韦总裁却并没有因为这个事情说什么,心里还美滋滋的。 韦总裁一路上都对老百姓寒暄,绝大部分人,他是不认识的。 原先本甲的一百来人,韦宝都认识,再是原先金山里的人,他也认识一些,其他四个里的人,认识的不多,总数有个千把人吧,这千把韦总裁认识的人,有一个算一个,早已经都进入了天地会,不是骨干,至少也是正式会员。 而现在韦家庄已经有了三十多万人,绝大部分是辽东辽西以及关内跑来的人。 能留在韦家庄的,都是幸运的人。 除非是外出当官,否则都会一直常住在这里。 而辽南和朝鲜的汉人要想来韦家庄,除非是有莫大的功勋,再要么就是有出众的技能和能力,否则,想到韦家庄,比后世外地人想到北上广落户还困难。 韦总裁到了韦家庄的消息,像是风一般,不一会儿就传遍了整个韦家庄方圆千里之地。 韦家庄说不大,其实已经很大了,总面积有近三千平方公里! 三成的地面得到了开发,要不是这里有一半是山地,开发的速度还得加快! 经过了一次春耕和一次秋收,大片大片的田地被开发出来,还有成片的果树,防风林。 一年的时间,已经让整个韦家庄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与处处饥民,到处是枯骨的大明其他地方,形成了鲜明的反差。 “小宝两炷香内就能到,赶紧让厨房预备好酒好菜。”黄滢正在对底下人说话。 “婶子,放心吧,我早就让大家都准备起来了。”范晓琳笑吟吟的进来道。 韦达康一边抽着旱烟,一边乐呵呵道:“你就别操心了,有晓琳操持就行了。” “晓琳管的事情那么多,还管的过来总裁府的事情啊?我管我的,不用你啰嗦。”黄滢瞟了韦达康一眼。 黄滢和韦达康的变化也很大,两个人都越发的年轻了。 本来他们两个人就很年轻,都是三十出头的年纪,却看上去像四五十岁的人,现在日子过得好,心情舒畅,一大堆人服侍,已经彻底恢复成了三十出头的人应该有的样貌。 在地位上,两个人的变化也很大,本来是男尊女卑,韦达康是家里绝对的主宰者。 但是现在天地会和天地会治下提倡男女平等,女人的地位显著提升。 女人和男人一样干活,甚至不少女人那的薪水比男人都多,这是不用提倡,就能提升女人地位的最大捷径! 谁钱多,谁的地位就高! 在韦家也是这样的,黄滢是农业局的局长,韦达康只是副局长,地位自然赶不上黄滢。 韦达康不满道:“看把你给能的,农业局你说了算,总裁府也是你说了算,那我不能说话了?” “我什么时候不让你说话了?只是我说话的时候,你别总打岔啊。”黄滢反驳道。 进了总裁府大院子的范老疙瘩劝道:“好了好了,达康,大妹子,都少说两句吧,等下小宝回来看见你们吵架就不好了。” 王志辉也道:“是啊,不要吵了,总裁看到了会不高兴的。” 范老疙瘩的老婆和王志辉的老婆也都劝说。 本来黄滢和韦达康斗嘴是家常便饭,不算什么,这种吵嘴最怕有人劝,劝比煽风点火还可怕。 黄滢生气道:“我跟他吵了吗?是他自己小心眼!你们也别瞎点火!晓琳他爹,等会你见着小宝,别总想着要官!现在你家晓琳和你家大脑袋都是管事了,你就陪着小宝他爹玩就成了。” “知道,知道。”范老疙瘩老脸一红。他的官瘾重,看见女儿和儿子都当了高级管事,尤其是女儿,当了仅次于罗三愣子的总署管事,他也想弄个官当当。 所以每回有机会与韦宝说话,都忍不住要提一提这事。 范老疙瘩还有一个私心,就是范晓琳虽然没有正式嫁给韦宝,但小妾的名分是早就预定了的,韦宝也算是他半个女婿,他觉得自己怎么样都算是皇亲国戚,女儿怎么样都算是贵妃呀,所以,他弄个管事当当,是顺理成章的事情。 “爹,婶子说的没错。当初郑忠飞他爹郑金发要赶总裁一家出金山里,你可没有出头!有这茬在,总裁不会忘记的,你就安心陪着韦叔就成了。”范晓琳也道。 就为了当初郑忠飞一家当甲长的时候要敢韦宝一家走,而他范老疙瘩没有出来说句话这事,范老疙瘩后悔的哟,说肠子悔青了都是轻的,那真的是悔恨的天天都会想一遍。 范老疙瘩时常在想,若是当初郑忠飞一家要赶韦家走的时候,他跑出来说句话,就算是和韦家一起离开本甲,现在会是什么结果? 也许范大脑袋就能和罗三愣子,和刘春石换个位置了! 也许范晓琳就有可能成为韦宝的正妻了! 也许他自己现在至少也是主要的局的局长了呀,再不济,也得是一个县的县长嘛。 韦家庄一共九个县,搞不好他就是秦皇岛的县长! “我知道。”范老疙瘩有点委屈的对女儿道:‘我是想吧,你爹我这年纪又不大,我这不才刚刚四十的嘛,要说能力,你爹我会比赵克虎他们差吗?他们都能当外庄掌柜,当县长,当局长,我为什么不行?’ “爹,你就这么想当官啊?刚才还说知道呢。这话你千万别对总裁说,总裁如果有需要,会想到你的。再说,人事都是我和三愣子哥管,现在主要位置都有人,又不缺人啰。”范晓琳急忙道。 范老疙瘩老婆也道:“他爹,是别乱对总裁说话,总裁现在可不一样了。你别耽误了晓琳和大脑袋。” “知道,知道。”范老疙瘩无奈道。 王志辉呵呵一笑:‘老范,可以了,我当个现在的副局长,就很满足了,还时常怕做不好呢。你无官一身轻,多帮衬点达康,比什么不舒服啊?’ 王志辉不说还好,一说他就来气,范老疙瘩哼了一声,“你不就是当初帮小宝打井的时候立功了吗?我们范家可是一直坚定的和韦家站在一起的!你呢?你们家王秋雅当初还想跟郑忠飞呢!你和你婆子也是赞成的,一家人恨不得给郑家腆着脸讨好!” “你放屁!”王志辉最恨的就是听这话,这话也就只有范老疙瘩敢提了,因为王秋雅和范晓琳一样,已经是韦宝的女人了,别人是肯定不敢议论总裁的家事的。 当初是郑忠飞纠缠王秋雅,王秋雅有点意思,却并没有怎么样,而他和他老婆是一直持反对意见的,只是惧怕郑家在本甲的势力,不敢明着反对而已,但也绝没有到范老疙瘩说的,一家人腆着脸讨好郑家的地步。 “我放屁?这事情谁不知道?你不服就问一问达康和大妹子!”范老疙瘩见王志辉生气了,反而有点高兴,因为王志辉虽然也是泥腿子出身,平时却总是斯斯文文的,轻易不与人红脸生气,范老疙瘩就爱看王志辉发火,范老疙瘩反正是一点都不怕王志辉发火的。 “你!”王志辉气的糊涂了,都说不出话来了。 “他大哥,你平白无故冤枉人做啥?我家秋雅和郑家有什么关系?秋雅现在比晓琳的职级差一截,你还不满意?还要胡说八道什么?”王秋雅的娘,说着说着就哭了。 黄滢急忙劝道:‘行了,行了,都别说了,一会儿小宝到了,看见你们吵吵嚷嚷的,成什么样子,你们两家都是亲家。’ 韦达康也劝道:“是啊,都别说了,说多了伤和气。老疙瘩,难怪小宝不愿意和你多说话,你呀,就是爱没事找事。” “兄弟啊,我没事找事?是他王志辉先说我的啊。”范老疙瘩委屈道。 王志辉闻言更加委屈,“我说你什么了?做人能凭良心吗?我不就是说你无官一身轻,多帮衬点达康,比什么不舒服啊?你要是不服我,可以向上面打报告,替换我的位置,以后你来干我这个副局长,行了吧?晓琳就在这里,你现在就可以给晓琳打报告!” “王叔,你也别说了,这是打报告的事情吗?管事任用,都是底下推选,上面认可,一层一层报批的,又不是我一个人定下来的,你也是副局长了,怎么能说这样的话呀?你们老哥们吵架,别拿公事上的事情说事啊,不好的。”范晓琳急忙道。 “对,晓琳说的对!你别说话了!我也懒得跟你吵。”范老疙瘩见女儿帮自己说王志辉,心气顿时平复了不少。 惹得王志辉重重的哼了一声。往总裁府外面走。 “你干什么去?呵呵,大家看见没有?这个老王,平时不声不响的,我没有说错吧?最贼的就是他!他这是去迎小宝去了!”范老疙瘩大声道。 王志辉气不过,回身道:“对,我就是去迎总裁去了,怎么着?迎总裁就叫贼吗?这话你敢不敢当着总裁的面说?” “当着小宝面说怎么了?达康都叫我一声哥,我叫声小宝怎么了?”范老疙瘩不以为意道。 “总裁不是你该叫的!我这是劝你!”王志辉回头继续走,边走边道:“你要是这么大本事,别捧天地会的碗啊。” “我捧天地会的碗,关你什么事?你不是捧天地会的碗啊?”范老疙瘩又生气了。 王志辉平时不多说话,但是吵起架来,范老疙瘩却也很少在王志辉这里讨到便宜。 吵归吵,等韦宝的车仗到了秦皇岛市的时候,一伙人早已经都在总裁府外面等着迎接韦宝了。 大家都笑的跟朵花似的,完全看不出来,刚才,就在刚才,刚刚吵完一通很混乱的架。 先是黄滢和韦达康吵,继而是范老疙瘩和王志辉吵。 现在,黄滢和韦达康肩并肩站在一起,一派夫唱妇随,家庭楷模模样。 王志辉和范老疙瘩并肩站着,其乐融融,也是一派至交好友,友谊典范的模样。 在总裁府里面,都是高层,又都是一家人,想怎么搞事情都可以。 在总裁府门口,就有大量老百姓了,他们就不能不注意形象了。 尤其是范老疙瘩,他虽然没有什么职衔,在天地会当中,若要说官职,他的官职顶多也就是韦达康的秘这种,在大明叫办,根本不算官职。 但是范老疙瘩当着底下人,总是一派世外高人,很被韦总裁重用的模样,仿佛他是天地会的总顾问一样。 牛叉的不行。 韦总裁的马车在中间,前后都是骑着高头大马的总裁卫队。 宝军的马匹不多,总共也就三四百匹。 总裁卫队平时不骑马,因为韦总裁行踪不定,有时候陆路,有时候海路。 所以,马匹都是当地临时供给。 回到了韦家庄,自然有这么多马匹。 总裁卫队的人几乎人人都会骑马。 “来了来了。” 老百姓们一阵轰动,然后是山呼海啸般的高喊总裁万岁,拼命挥动手中的小旗帜。 整个韦家庄,到处都是天地会的旗帜,黑红两色五角星旗。 黑是铁血,红是热血,中间一颗大大的黄色五角星,代表着对韦总裁的无限忠诚,对天地会的无限忠诚! 这里是整个韦家庄的最核心,是整个天地会治下地区的最核心,是天地会的都城! 所以,这里的老百姓,又比外围的更热烈。 更自豪,更骄傲。 黄滢、韦达康、范老疙瘩夫妻、王志辉夫妻。 以及范晓琳、罗三愣子、刘春石和范大脑袋等人也都被感染了。 本来他们都是韦宝亲近的人,亲近的人很难体会外人那种对神明一般膜拜的热诚和感情,现在他们也有点被感染了,这种情绪,像是会蔓延,不断的蔓延。 韦总裁等马车停稳,板凳放好,方才下车。 韦总裁一身灰色军服,雪白的手套,一出车门就是一个挥手致意。 天启五年 春 【0622 几乎无解的难题】 最快更新明鹿鼎记最新章节! 穿着一身戎装的韦总裁异常的帅气,虽然棉麻布料还没有到十分考究的工艺水平,但是做工是顶级的。 为韦总裁做衣服的裁缝,都是顶级的手艺,纯手工打造。 韦总裁每个月都要做好几件新衣服。 韦总裁的挥手致意是环形的,是对在场的所有人,非常潇洒,非常有风度。 在场的老百姓当中有很多大姑娘小媳妇,一个个都看花了眼。 真实的韦总裁,比天地会中央银行发行的纸币上面的韦总裁还要帅多了。 吴雪霞紧跟着韦总裁出来,后面是王秋雅和贞明公主。 王秋雅和贞明公主的颜值相当,颜值都很高。 但是她们两个人在吴雪霞身边就很普通了。 还有侍女管事金尚宫,金尚宫的颜值并不输给王秋雅和贞明公主多少,但主要输在气质上。 所以,韦总裁只与金尚宫睡过一次,就再也没有翻过她的牌子。 王秋雅的气质略逊于贞明公主,不过,王秋雅有股大明这边小家碧玉的,一种让韦总裁觉得熟悉,亲切的气质,也不吃亏。 像是韦总裁到了现在的级别,接触的人物都越来越高层,像是贞明公主这种以后都不算什么了,别说是朝鲜的公主,大明的公主和贵妃,韦总裁都已经见过一圈。 吴雪霞跟着韦总裁下了马车,绝美的容颜,清丽绝伦的气质,让人有种只可远观的感觉。 刚才还在争吵的范老疙瘩和王志辉两个人见过吴雪霞,现在再见,顿时如临大敌,不自觉的紧紧挨在一起。 没有吴雪霞这种外力的时候,他们彼此争斗,但是有了这种强敌,那点小矛盾就不算什么了。 尤其见吴雪霞紧紧的贴着韦宝,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吴雪霞至少比他们身后的王秋雅高一档。 “小宝。回来了啊?好,好,好,大过年的也没有回来,现在正月都过了,可把我们给想坏了。”范老疙瘩很热情的急忙迎了上去,说完便深深的一个作揖。 “老疙瘩大伯,不必如此。”韦总裁赶忙道。 范老疙瘩略微神气的对众人环视一圈,似乎在说,看吧?怎么样?总裁也得管我叫大伯! 王志辉等人也一个一个过来与韦总裁见礼。 他们是老一辈的,然后是范晓琳、徐蕊、罗三愣子、刘春石和范大脑袋这一辈的管事。 徐蕊说是总管总裁府,其实官职还不止如此,也兼着后勤处的差事,并不比王秋雅的实权小。 倒是王秋雅,虽然名义上还是总裁秘处的处长,但实际上,总裁秘处已经全权由吴雪霞负责了。 现在等于总裁秘处有两个处长。 韦家庄这边来往消息还是直接找王秋雅,但最后拿主意,与韦总裁商量的人,却已经换成了吴雪霞。 而且,自从吴雪霞进入总裁秘处之后,总裁秘处的权力变大了不少。 天地会是韦总裁创建的,各个部门都在磨合中成长,总体框架打的很扎实,有一点摩擦,也很容易化解掉。 与众人见过礼,韦总裁在台阶前一下给父母跪下了:“爹,娘,儿子过年回不了家,现在给你们补一个拜年。” “快起来,快起来。”黄滢乐得合不拢嘴。 吴雪霞也跟在韦宝后面跪下了:“叔,婶子。” 韦达康也连忙道:“好,好,都是乖孩子,都起来吧。” 范老疙瘩和王志辉急忙去将韦总裁搀扶起来。 吴雪霞也跟着起了身。 要知道,吴雪霞在家对自己的亲爹娘,也很少这么礼数周到过,不过,过年还是要拜的。 韦达康看着明艳动人的吴大小姐,乐得合不拢嘴,想到对方是大名鼎鼎的吴襄吴大人的掌上千金,更是自豪。 他家世代为农,没有想到在辽西首屈一指的世家大户家的大小姐,现在跟在儿子身边,也乖巧的像是个小猫咪。 范晓琳和徐蕊虽然对吴雪霞稍有敌意,但是在与王秋雅见过礼之后,也礼貌的与吴雪霞和贞明公主见礼。 贞明公主先做了自我介绍,并没有说自己是朝鲜的公主,王秋雅则帮着贞明公主介绍了身份。 “总裁把朝鲜的公主都带在身边了啊?”范晓琳嫣然一笑。 围观者中有人听见了,都议论纷纷,去看贞明公主。 贞明公主若不是朝鲜公主的身份,是一点无法掩盖吴大小姐的锋芒的,本来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吴大小姐身上。 “吴大小姐好。”范晓琳虽然有点不想,但还是礼貌的与吴雪霞打了招呼。 徐蕊也叫了一声吴大小姐。 吴雪霞微微一笑:“都这么客气做什么?我们虽然不常常见面,但是你们传递到总裁秘处的报告我是每天都看的,你们应该也每天都能看到我的笔迹吧?咱们不该陌生的呀。” “嗯,吴大小姐一笔写的极好。”范晓琳笑道。 “还叫什么大小姐?以后都是姐妹,直接叫名字吧?你叫蕊儿,你叫晓琳,你们都可以叫我雪霞,我与秋雅就是这般称呼的。”吴雪霞笑吟吟道。 因为韦宝已经承诺了会给她正妻的名分,所以这一趟,吴雪霞显得比上回来韦家庄的时候要自然的多,大方的多。 除非面对赵金凤,要不然,吴大小姐都是自信满满的。 范晓琳和徐蕊按照吴雪霞的要求,叫了雪霞,吴雪霞满意的答应一声,几个女人叽叽喳喳的在一块说话说个不停。 汉语很流利的贞明公主也很快融入了几个女人之中。 在此之前,贞明公主的心还不太定的下来,但是到过一次韦家庄,见过了韦宝的家人和韦宝的其他女人之后,她似乎定下来了,说不清楚为什么,反正贞明公主觉得韦宝不再陌生。 否则,就算是长期与韦宝在一起,贞明公主也时常觉得韦宝很陌生,在韦宝身边,就像是梦一般,稀里糊涂的就来了。 “娘。”韦宝对黄滢笑道。 “回来就好,快进府里面去吧,别在外面站着了。一路上肯定累坏了。”黄滢心疼儿子道。 韦宝点了点头,示意急着找自己说话的罗三愣子、刘春石和范大脑袋等人等一等,对总裁府门外的一众老百姓摇手示意:“大家都回去吧,该忙什么忙什么去,感谢大家了。” 众人连称不敢,有想往前面看韦总裁看仔细一点的,前面的人又怕靠的太近了,会冒犯了韦总裁,想往后一点点的。 韦总裁也怕人太多,太拥挤,造成踩踏事件,遂进了总裁府,没有多做耽搁。 “三愣子哥,春石哥,大脑袋哥。”虽然都是自己下面的管事,但韦总裁仍然很亲热的称呼他们为哥。 三人急忙称不敢当,让总裁直接叫他们的名字就是。 韦总裁呵呵一笑:“公事归公事,私下里,该叫哥的还是叫哥。但你们犯了公事上的错误,也不用找我,有统计署和检察署管着,还有法院。” 几个人笑呵呵的称是,都说不会辜负总裁的信任。 韦宝很满意,体制就应该这样,千万不要弄太多的人情关系。 人情关系也要,但是比重不能超标,若整个社会都是人情社会,那和封建主义有什么区别? 韦宝是很反对封建家长制的。 “小宝啊,从哪儿来的啊?坐什么来的啊?路上走了几天啊?”黄滢抓着韦宝的胳膊问道。否则人太多,她这个当妈的都轮不到和儿子说话。 韦宝笑道:“从朝鲜直接过来的,坐船,走海路,走了有快三天吧?” “哟,那肯定累坏了,吃点东西就睡一觉吧。”黄滢赶忙道。 “娘,一路上都在睡,大海上也没有什么事情好做的,我不累。”韦宝笑道。 “不累都是假的,别太累着了,看看你都瘦了。”黄滢心疼道。 “小宝不是也长高了嘛?都快跟我一般高了。”韦达康笑着接话道。 “嗯嗯。”黄滢乐呵呵的看着韦宝:“是高了,都比我高好多了呢。” “小宝以后至少比达康高半个头,苗子好。”范老疙瘩讨好道。 这话也只有范老疙瘩敢这么说,什么叫苗子好?有你这么评论总裁的吗? 范晓琳暗暗叹口气,很不爽她爹太自己把自己当回事。 范晓琳知道她爹并没有不尊重韦宝,只是觉得他自己是长辈,然后自己由与韦宝有了肌肤之亲,预定了名分,便有点不知道天高地厚。 不过,她这个当女儿的,也不太好劝。 韦宝倒是并不在意范老疙瘩的话,他印象中,范老疙瘩一直都是这样的。 “小宝,你看我年纪也不大,见识,能力这些也不比谁差,能不能给我安排个差事啊?我总不能一辈子给你爹当办吧?”范老疙瘩终究还是没有忍住,开口向韦宝要官当。 之前范老疙瘩已经要过几次了,韦宝都没有理他。 这回范老疙瘩看韦宝心情似乎挺好的,所以再次开口讨要官位。 “晓琳,你看一下,等有位置的时候,优先帮老疙瘩大伯安排到哪个镇去当个主管农业这一块的副镇长吧。”韦宝对范晓琳道。 范晓琳答应道:“记下了,总裁。” 才只是一个副镇长?范老疙瘩十分不甘心,脸拉长了,却不敢说什么。 副镇长就比王志辉那个副局长低的多了。 王志辉的副局长,比县长都还要高半级,不是县级以下的局,而是省一级的局。 韦宝看出了范老疙瘩的心思,认真道:“老疙瘩大伯,每个人能不能做什么,这是最重要的,要是副镇长做的好,肯定能升任镇长,镇长做的好,副县长,县长,都不是很远的事情,不在乎起点高低,在于有多少能力。如果能在底下把县长做好,将来还可以当局长,担任行政总署的管事嘛。你要真的有本事,大家都推崇你,你做三愣子的位置,当总管事都可以。” 范老疙瘩听韦宝这么说,又有些心虚了,他就想要官,但是自己真的有多少能力,他是吃不准的,“我倒是没有想的那么远,我只是觉得我不必王志辉和赵克虎他们差。” “那就好好干吧,想干事业是好事。”韦宝说完便转过脸去与罗三愣子、刘春石和范大脑袋他们说话。 “那个,粮食的事情怎么样了?那帮北直隶和南直隶的粮商,还有山东,河南各地的粮商,还是拧成一股绳吗?”韦宝问道。 “是啊,这帮人以晋商乔东升为首,乔东升这段时间一直在山海关,他和南直隶大商徐维炳的管事徐磊建是最有实力的,这帮大商还联络了本地的方家,方家世代在辽西做粮号生意,很熟悉本地行情,都不好对付,我们试过很多次,价格是一点都降不下来。”罗三愣子道。 “恐怕是别想降价了。”刘春石叹口气道:“虽然咱们对建奴取得了胜利,消息传到辽西,对咱们天地会算是一种利好。但主要是他们知道我们从辽东得到了几百万人,光是以辽南那些未开发的偏僻之地,怎么算,粮食都是不够吃的,他们觉得稳操胜券。” “可我们还拿到了朝鲜呢!朝鲜最富庶的京畿道和黄海道已经在我们手里了,这个消息,他们不知道吗?”韦宝道。 “我们已经把风声放出去了,但是他们并不如何放在心上。”刘春石接着道:“主要还是那几百万人的新进辽民,人数实在太多了,他们知道朝鲜是什么情况,就算我们得到了整个朝鲜,朝鲜的粮食能够朝鲜本地人吃都不错了,哪里能匀得出那么多给辽南啊?” “我跟这些人谈过很多次,跟春石说的差不多,他们量死了我们,只要得不到北直隶,山东,河南和南直隶的大批粮食供应,怎么算都是不够的。”范大脑袋道。 韦宝闭了闭眼,有点困倦的靠在椅子上。 其实身体上的累,真的不算什么,最怕就是面对这种几乎无解的问题。 这回回来之前,韦宝其实就对这个粮食问题想了很久了,一直没有想到什么好法子。 天启五年 春 【0623 嚣张的韦总裁】 最快更新明鹿鼎记最新章节! 在去辽南之前,这个购买粮食的问题就已经存在了。 这几乎是一个无解的难题。 正因为农业的重要性,韦宝的发展计划中,始终将粮食摆在第一位。 “这个乔东升,真是阴魂不散!还有那个方圆铜,怎么跟晋商搞到一起去了!”韦总裁冷淡道。 “方圆铜是方安平的爹,方安平是你和我二哥的同窗吧?”吴雪霞揷嘴道。 韦宝点了一下头。 “那个方安平,平时看上去就很讨人嫌!他家上回被你搞过一次,他们家的粮铺生意几乎全部倒闭,肯定是换恨在心的!方圆铜家专门做粮食买卖,虽然在粮食这一块赶不上我们吴家,却也是整个辽西除了吴家之外,最大的粮食买卖家了,人面是很熟悉的,关内关外的消息也很灵通。”吴雪霞道。 “看看能不能约他们到韦家庄来见个面。”韦宝对范大脑袋道。 “这不难,只怕他们不敢来。”范大脑袋道:“我现在就可以派人去约。” “你亲自去一趟吧,他们若不敢来,我可以去山海关!”韦宝道:“我的时间不多,还要上京赶考,顶多在辽西待两三天!你的口气硬一些!记住,我们急需购买大量粮食,但不能让人看出来我们很着急。而他们其实不比我们好到哪里去。他们贩运大批粮食来辽西,还不就是为了赚我们的银子吗?我们若不买,辽西根本消化不了这么多粮食!就算他们有门路偷偷卖给建奴,建奴才多少人口?也消化不了这么多粮食。” “是,总裁,我马上就去。”范大脑袋答应道。 范大脑袋说走就走,毫不停留。 一段时间没有见到韦总裁,这次再见,罗三愣子、刘春石和范大脑袋这些曾经与韦总裁亲近的人,都格外敬畏。 “若是没有制住他们的法子,见面的效果不会很好。”范晓琳提醒道。 吴雪霞也点头:“他们既然僵持了这么久,不怕咱们不买。关键是粮食能放。这年头,粮食比银子还管用,随便到哪儿都能套现。” “我们不缺银子,最怕的是我们愿意付出双倍的银子,对方也不见得愿意卖!这个冤大头,天地会不能当。”韦宝道。 “除非是咱们让他们知道,咱们能从外面买到大量的粮食!”吴雪霞道。 韦宝嗯了一声,忽然想到了什么:‘这帮人目光短浅的很,只知道大明的事情,最远也就知道个朝鲜和建奴!我们可以假装能从海外买到大量粮食!现在南方有很多欧洲的商船!我们可以说有欧洲的船队来韦家庄了!并且带了大量的粮食过来!’ “没用的,除非让他们亲眼见到,否则他们决不能相信这种话。”吴雪霞道。 韦宝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站起来道:“都去吃饭吧!饭菜备齐了吧?” “早备下了,边吃边上菜就是了。”黄滢急忙道。 徐蕊也道:“都备妥了。” 吴雪霞知道韦宝心情不好,才不接自己的话,但她觉得自己没说错。做买卖不是过家家,乔东升那种晋商少东家,不可能轻易就能被骗到的。 韦总裁吃饭的时候一直没说话,韦达康、范老疙瘩和王志辉等人劝韦宝喝点酒,韦宝也婉拒了。 本来韦总裁并不好酒,但是人多的时候,他喜欢喝一点点。 吃过饭,韦宝吩咐总裁卫队的一名卫队长跟他去军舰湾。 军舰湾在韦家庄中也是封闭的,虽然韦家庄的人都知道军舰湾驻扎了军队和兵工厂,还有一些铁器作坊,但那些都是军事单位,普通人并不能进去。 而知道军舰的存在的,也就只有天地会当中的少数高层。 到目前为止,韦总裁仍然坚持在他在场的时候,才允许旁人上军舰。 镇远舰上,已经空空荡荡的了。 粮食,蔬果,副食品,早就全部搬空,这些东西是主要储存的物资。 剩下的就是展示舱的十九世纪和二十世纪的许多古董。 到目前为止,韦总裁也只是仿制了蒸汽机,其他的产品虽然对于作为现代人的韦宝来说,也相当落后,但是即便如此,韦家庄依然不具备仿造的能力。 还有缝纫机,韦家庄也仿造了,可效果很差。 因为韦家庄没有自己的钢铁工业,蒸汽机这种东西,比较笨重,精度要求并不高。 缝纫机就不同了,虽然也很简单,精度要求也不算很高,可即便如此,里面还是有不少零部件是需要密合的,尤其是齿轮,差了一点点,就卡卡的,根本无法适应量产的需求。 还有飞梭织布机,这种要求不高的设备,与蒸汽机配合生产,构成了韦家庄纺织厂的主要设备。 韦总裁这趟上军舰来,只带了几十名贴身侍卫,并没有带很多人,因为他并没有准备拿很多东西。 韦总裁带着人上了军舰,让人将军舰上的小酒吧和小超市里面的袋装食品都搬了下来。 一次性全部搬了下来。 这么一来,军舰是就再也没有来自现代可以吃的东西了。 这些袋装食品,很多都已经过了保质期,韦总裁之所以现在才拿下来,倒不是忘记了,而是觉得这些东西当不了粮食,所以他一直留着自己没事的时候吃一点点,跟香烟一样,并没有准备与他人分享的。 主要是东西不多,拿出来的话,卖也卖不上什么价钱,还得费力对人解释半天。 毕竟这些袋装食品的包装袋,这个时代的技术是完全弄不出来的,韦家庄暂时不具备这种技术,无法对人解释。 五十多侍卫,一人捧着个纸箱子,纸箱子里面装的都是袋装食品。 韦总裁见都搬光了,遂又带着人下军舰。 这回韦总裁没有在军舰上多做停留,虽然这艘大军舰是韦总裁对现代的唯一念想。 但韦总裁已经不像当初刚刚重生穿越的时候那般爱多愁善感了,他已经完全适应了这个时代的生活,甚至觉得自己真的就是大明的人了。 “搬回总裁府去吧!”韦总裁对侍卫们道。 “是,总裁。”卫队长答应一声,一招手:“向左向右转!齐步走!” 韦总裁看了队伍一眼,然后跨上了自己的赤鹿马,飞一般的回总裁府。 当晚,范大脑袋就从山海关返回了韦家庄。 “总裁,他们不肯来韦家庄,说总裁要拜见他们,就去山海关,这伙人横的很。”范大脑袋生气道。 韦宝早有预料,并没有说什么。 “可以的话,我们就去一趟山海关吧,我让我爹出面,约他们见面,他们应该是会去的。”吴雪霞道。 “嗯,你现在就派人送信吧,明天中午在山海楼见面!”韦宝道。 “可以。”吴雪霞轻声道:“他们既然这么横,只怕在哪里见面都差不多。” 韦宝没有回答吴雪霞的话,对范大脑袋道:“明天,你让人开一艘带蒸汽机的大宝船到山海关入海口一带转悠,要放在山海楼上能看到的地方!” “这个容易。”范大脑袋答应一声。 “总裁,朝廷禁止私船下海啊,让咱们的大宝船去山海关外面,太招摇了吧?”刘春石不知道韦总裁是什么意思,提醒道。 “没事的,我不是已经有了辽南转运使的官职吗?没有船只,还转运什么啊?”韦宝道:“你们去办吧,我自有用意。” 刘春石与范大脑袋一起称是。 虽然吴雪霞、罗三愣子、范晓琳和王秋雅、徐蕊、贞明公主等人满腹疑问,但谁都没有问。 因为韦总裁如果想说的话,自然会说的。 韦总裁要是不想说,问了也不会说。 次日上午,韦总裁让总裁卫队的人带上五十多箱子的袋装食品启程。 这里面有干果,膨化食品,糖果,肉制食品等.薯片、薯条、虾条、雪饼、果脯、酸角糕、话梅、花生、松子、杏仁、开心果、鱼片、肉干、五香炸肉等休闲食品。 谷物类制品(膨化、油炸、烘焙)、果仁类制品、薯类制品、糖食类制品、派类制品(酸角果派,西番莲果派等)、肉禽鱼类制品、干制水果类制品、干制蔬菜类制品、海洋类制品。 装了整整一部马车,尾随在韦总裁的马车后面。 “那一车上装的都是什么啊?”吴雪霞问韦宝:“我看见很多怪怪的袋子,里面装了各种吃的,都是哪儿来的啊?” “西洋来的!”韦总裁道。 吴雪霞似乎有点明白了,“西洋来的?你打算用这些去诈乔东升和方圆铜吗?一车这样的东西,怕是他们不会上套吧?咱们还有吗?如果还有很多的话是可以的。” “上哪儿弄很多去啊?都在这里了。”韦宝苦笑一下。 到了山海楼,吴襄已经到了,乔东升和一帮北直隶,南直隶,河南,山东的粮商也已经到了。 众人不肯来韦家庄,却并没有在山海关过于怠慢韦总裁,来个大迟到啥的。 韦宝带了一百多人护卫。 这个排场,也就是韦总裁了,虽然已经有了七品官的身份,但毕竟只是举人的功名。 而且这个官职并不是吏部通过正式途径任命的,是孙承宗给韦宝保举得来的官职。 哟是换成旁人,这等七品小吏,哪敢弄这种排场? 韦总裁就敢。 “这个韦宝也太嚣张了!”乔东升看着底下整整齐齐的两排卫队,呸了一口。 “可不是嘛!带这么多人!吓唬人啊?”其他的官商们也忍不住吐槽。 连吴襄也觉得韦宝有点过于夸张了,出行用的着这么多人护卫啊?这是怕什么?怕官军?还是炫耀什么?你上京师去,敢不敢弄这种排场? 韦总裁也说不上是故意嚣张,他每回来山海关,基本上都是这样的排场。 只是以前他没有官职,他的卫队,基本上都是便衣护卫,还有很多统计署的特工,也都只是穿便衣混在人群中,不会像现在这样,穿着统一制式的军服。 “看看他的人,穿的都是什么啊?大明的人,怎么穿的跟胡人一样啊?建奴是不是都这样穿?”一个人问道。 “没有,建奴也不会这样穿,他这帮人穿的跟耍把戏的人一样。”另一个人道。 所有人都被耍把戏这句话惹得哈哈大笑起来。 大家的氛围还是很轻松的,因为都觉得是稳操胜券,赢韦宝,一点压力都没有。 不过,敌意归敌意,等韦总裁的马车停稳,韦总裁下车的时候,一群在山海楼楼上张望的粮商们还是忍不住一阵惊叹,韦宝的确有些与众不同的,就冲潇洒的外表和气质,就不知道赢了多少人。 若不是知道韦宝的底细,知道韦宝爹娘只是乡农出身,说韦宝是王侯,也一定有人会相信的。 并没有人在山海楼门口迎接韦宝。 只有孙九叔和芳姐儿,另外还有吴府的管家。 吴襄的身份,是不可能站在门口迎接韦宝的。 韦宝看见了芳姐儿,微微一笑,正要与芳姐儿和孙九叔说话,吴三辅三步并作两步从大堂走出来:“小宝啊。” “哦,三辅大哥。”韦宝高兴道。 “别说了别说了,上楼去吧,我爹和几十家粮号的粮商都在等着你呢。”吴三辅道。 韦宝嗯了一声,对孙九叔和芳姐儿道:“九叔,芳姐儿,我先去。” “去忙正事吧。”孙九叔赶忙道。 芳姐儿也道:“办正事要紧。” “哥。”吴雪霞下了马车,高兴的走到吴三辅身边。 “雪霞。”吴三辅有一阵子没有见着妹子了,看见吴雪霞,也很高兴:“跟韦宝在一起,都黑了啊?韦宝没有欺负你吧?” “没有,他欺负我做什么?我哪里有黑啊、”吴雪霞笑吟吟的嘟了嘟小嘴。 “先不说了,上去吧,爹在上面。”吴三辅道。 吴雪霞也嗯了一声,与韦宝一道,跟着吴三辅上楼。 人其实并不多,但都是有身份的人,吴襄直接让把山海楼的三楼给包下来了。 “爹。”吴雪霞见着了吴襄,一阵激动,快步上前,依偎在父亲身边撒娇。 天启五年 春 【0624 零食的威力】 最快更新明鹿鼎记最新章节! “雪霞。”吴襄拍了拍女儿的小手。 吴襄最疼爱的就是这个女儿,一见着女儿,心都要融化了。 “爹,你和娘这段时间还好吧?家里都还好吧?”吴雪霞继续撒娇。 本来吴雪霞跟在韦宝身边是秘密的,但是吴雪霞似乎不想再隐瞒,已经公然与韦宝在一起了,吴襄也不好说什么。 “都好,都很好,你好吧?”吴襄问道。 “女儿很好,现在他的事情,都由我参与管。”吴雪霞骄傲的道。 吴襄看了眼韦宝,点个头,意思嘉许。 “伯父!”韦宝很懂礼貌的主动请安。 “好。”吴襄对韦宝笑了一下,然后介绍道:“这些掌柜的,小宝你都认得吗?” “有些认识。”韦宝看了眼乔东升:“还有几位是老熟人了。” 乔东升呵呵呵一笑,一副吃定了韦宝的模样:“那是,我与辽西韦公子是老相识了,韦公子,别来无恙啊。” “能劳动乔公子到我们辽西这种偏僻之地,真是难得,最近有什么大买卖吗?”韦宝笑道。 乔东升与众掌柜的又是呵呵一笑,大家笑归笑,却都很佩服韦宝。 行家一出手,便知道有没有,韦宝第一句话就十分漂亮。 大家都知道今天来是谈什么项目,谈韦家庄买卖粮食的事情啊,谁不知道? 可韦宝呢?却偏偏只是问他们最近有没有什么大买卖,好似他韦宝什么都不知道一样,这不是牛人吗? “有啊,韦公子还一定会很感兴趣呢。”乔东升呵呵一笑道:“说不定还不止是很感兴趣,搞不好韦公子做梦都惦记我们手里这笔买卖吧?毕竟韦公子手头有四五百万人的吃饭的事情,恐怕大明哪个大省的巡抚都没有韦公子能管的这么大的事吧?” 其他的粮号掌柜的连忙纷纷附和,都说韦总裁的生意之大,在大明是数一数二的,而且敢到关外对抗建奴,是大家的榜样云云,反正就是拼命给韦宝戴高帽子,并且强化韦宝需要大量的粮食这件事情。 “粮食还不容易吗?有银子,上哪儿不是买粮食?跪着捧着送上门,多的很。”韦宝微微一笑。 众人闻言,都感到不悦,什么叫跪着捧着?你还别太傲气,是你求着我们,可不是我们求着你! “韦公子,这话也不尽然吧?这年头,有银子可不见得就能买到粮食啊,粮食可比银子精贵多了。”乔东升阴阳怪气的道,说完,优越感十足的看着韦宝。 “乔公子说的不错,咱们辽西的粮食算是充足的了,本地有产粮,朝廷每年还拨发一些粮食过来,可怎么着?还不是长期不够用吗?”方圆铜笑道:“自从有了韦公子之后,这粮食就更加紧张了,谁让韦公子那么会做买卖,地越来越多,人越来越多。” 韦宝没有理会方圆铜的风凉话,微微一笑:“没办法,没有什么人管老百姓的死活,而我这个人心又善良,见不得人活活饿死。” “哈哈哈,对,没错,韦公子多善良啊?”乔东升笑道:“不但要管辽南的老百姓,还要管辽西的老百姓,现在还管到北直隶去了,再这么下去,整个大明的老百姓怕是都要归韦公子管了。” “哎,乔公子,这种话可不敢乱说,我不是管老百姓,我只管跟着我吃饭的人。”韦宝笑道:“比不上乔家啊,晋商的生意,才真的是做遍了整个大明呢。” “韦公子啊,好了,我们都是忙人,这些闲话,扯远了就没意思了,瞎耽误功夫。咱们还是说正事吧!如果你不以我们提出的价钱收购粮食,我们就要将粮食全部运走了。”乔东升不耐烦道。 “乔公子,我们需要粮食,只是你们的价钱是市价的五倍,有这么离谱的价钱吗?价钱合适的话,我们天地会自然会照顾老交情的。”韦宝淡然道:“你这个价钱,没有商量的余地。” “既然是这样,那今天韦公子来这一趟是什么意思呢?又为什么要约我们见面呢?”乔东升冷笑道:“韦公子,你也别端着了,你们天地会有多少银子,我们都是清楚的,五倍的市价,对于别人来说是高了,但是对于你们天地会来说,真是小意思吧?” 韦总裁呵呵一笑,没有说话。 乔东升见韦宝不说话,得意的继续道:“怎么样?这个价钱,已经很公道了。” “乔公子,你这个价钱叫公道?同样是买粮食,为什么我们要比市价高出这么多?”韦宝问道。 “这还要问吗?因为你们要的量大!别说四处收购不容易,想收购,也还是要经过我们这些大粮号!在场的掌柜,包括了北直隶,南直隶,河南和山东的大粮号掌柜的,我们不卖,你想买都买不到!而且,韦公子应该很清楚,朝廷对于货物流通管制的很严,到处都是关卡!要想弄到这么多的粮食,而且都运到辽西来,这不是容易的事情。就算你韦公子在朝中有关系,只怕也办不到。我可以明着告诉你,整个大明,你要买粮食,都得过我的手!我们大家已经达成了协议,谁都不会掉队。”乔东升一副吃定了韦宝的模样,斜睨着韦宝,优雅的端着一杯茶,用茶杯盖在茶杯边沿慢慢悠悠的磨了几下,吹了口气,茶香四溢。 韦总裁微微一笑:“那要是依着乔公子这么说,大明的粮食还真的就没法吃了啊。” 韦宝的话,引得众人哄堂大笑。 “大明的粮食没法吃了?韦公子,你怕是要跑到大明外面去了吗?” “韦公子,你想造反不成?不打算吃大明的粮食了?你莫不是想吃建奴的粮食?” 吴襄也皱了皱眉头,感觉韦宝这句话的确可笑,以为韦宝被乔东升挤兑的乱了方寸。 韦宝微微一笑:“大家不必心急,听我说嘛。你们说不吃大明的粮食,就要吃建奴的粮食?这话怕是不妥吧?建奴也是大明的一部分吧?好了,我们不争这点鸡毛蒜皮的小事,我也不是锦衣卫,不是东厂,不必抓住你们话中的把柄不放。我就怪了,你们也都是大买卖人了,岂不闻,除了大明,这个世界还很大吗?大明之外,还有汪洋大海,还有比大明大几十倍的大陆地,你们都不知道吗?” 乔东升闻言,疑惑的看了眼韦宝,皱了皱眉头,放下了手中的茶盏:“韦公子,你不用再骗了,你多能骗,我是知道的。我与洋人也稍有生意来往,洋人多在福建和广东一带活动,怎么会跑到北方来?北方的主要港口码头,都有我们晋商的人!你想骗谁啊?” 韦宝笑道:“洋人没有长腿啊?在广东福建,就永远在广东福建吗?哪里有银子就去哪里,这是自古不变的道理,岂不闻?” “洋人呢?洋人在哪儿?是哪一国的洋人?”乔东升冷笑道:‘可以请出来让咱们也见识见识啊。’ 其他人也纷纷附和起哄:“就是!骗鬼去吧!还洋人,羊毛都不见一根。” 众人一起哈哈大笑。 韦宝拍了拍巴掌:“洋人自然不能随便让人见,不方便。不过,我的确有一些生意上往来的洋人朋友,大家时常有所联络的。我的洋人朋友们,还经常给我捎带一些吃的,我拿了一些来,给大家都尝尝鲜。” 韦总裁的总裁卫队队长急忙让人将几十只装满了零食的纸箱子都拿了进来。 色彩鲜艳,而且袋子是透明的零食,顿时吸引了众人的眼球。 大家都围了上来,不知道韦宝搞一些什么花样。 韦宝笑道:“来,大家都尝一尝吧,味道还不错。洋人是挺能搞花样的。咱们喝酒吃菜之前,先来点零嘴垫垫肚子也不错。” 大家面面相觑,谁都没有吭声。 韦宝笑道:“哦,对了,我忘记了,你们肯定没有见识过这些洋玩意,不知道怎么吃,来,我教大家。” 韦宝说着,拿起一包薯条:“你们看着,这些袋子啊,旁边都有一个小口子,沿着这个小口子,轻轻地一撕开,就可以吃了。” 韦宝说着,打开一包薯条,递给了乔东升。 乔东升被动的接了过去,却没有吃。 “放心吧,没毒!”韦宝笑着,就从乔东升手里取出一根薯条扔进了口中,咬的嘎巴嘎巴响,有点过期了,但是口感还很脆,还挺好吃的:“嗯,味道不错,大家都尝一尝吧?” 仍然没有人动手。 韦总裁又拿过一包牛肉干,撕开封口,拿过一片牛肉干吃了,“嗯,真香啊。”然后递给吴襄:“伯父,你吃点看看,看看洋人的肉干怎么样?” 其实这些包装袋上面都有字的,不过,都让韦宝预先派人用记号笔给涂掉了。 否则,大家即便有的简化字不认识,大部分字还是可以猜出来的,看见都是华夏的地名,肯定会穿帮。 吴襄将信将疑的取出一块肉干,小心翼翼的咬了一点点,咀嚼之后,为韦宝捧场道:“嗯,香,味道确实还行啊,这真的是洋人的东西?” 韦宝笑道:“正宗的美洲牛肉!洋人不禁止吃牛肉,咱们吃洋人的东西,也不算犯禁,大家都吃吧。” 吴雪霞取过父亲手中的牛肉干,拿了一块,文雅的吃了一口:“好吃呀。” 韦宝又笑着翻出一包杨梅干,还没有怎么过期,对吴雪霞道:“你吃点这个,杨梅干,比新鲜杨梅还好吃。” 的确,镇远舰是用于旅游用的仿制军舰,上面的东西都是给旅客食用的,零食都很高档!绝不是普通小超市,小店里面的几块钱一包的零食,最便宜都要十块钱以上成本,卖,更是要卖三十块钱以上一包。 韦宝在来的路上,在旅游途中,可是在军舰上的超市转悠了半天,硬是没有舍得开一包吃。 韦宝、吴雪霞、吴襄吃的高兴。 其他人仍然只是看着,没有人敢吃。 韦宝笑着亲自从几十只箱子当中,随意的拿出薯片、薯条、虾条、雪饼、果脯、酸角糕、话梅、花生、松子、杏仁、开心果、鱼片、肉干、五香炸肉这些。 基本上是每只箱子中拿出两包,然后让侍卫们又将纸箱子都抬走了。 “这些留给大家尝鲜吧!这些都很贵的,一包要几两纹银呢!我还舍不得拿出太多来请大家吃,既然大家都这么客气,我正好省了。”韦宝笑道。 那些个粮号掌柜的早已经好的很了,再听韦宝说这些东西这么贵,遂有人忍不住开了一包来吃,那人开的是酸角糕,酸酸甜甜的很好吃,边吃还边砸吧嘴巴。 有人开头,其他人就忍不住了,纷纷来吃。 连乔东升也忍不住将手中的薯片放了一片到口中。 大明这个时候还没有土豆,乔东升自然吃不出是什么来,好的问韦宝:‘这是啥啊?’ “这是土豆烘焙而成,大明根本没有这些东西,都是外面来的,跟你们说了都是洋人的玩意,你们还不相信。”韦宝笑道。 这些个大粮号的掌柜都是识货的主,是认识农产品的,是不是大明的东西,他们一眼就能认出来,一伙人尝过之后,都能断定,大明绝对没有这种东西! 韦宝得意的笑道:“我没有骗你们吧?” 这一下,一伙粮号掌柜们的疑问又小了很多,都渐渐相信了韦宝的话,相信韦宝的确与海外的洋人有联络的! 大明这个时候,其实与海外的联络已经有很长历史了,郑和下西洋那个时候开始,大明与海外的贸易就有,而且一直没有断过。 15世纪~17世纪世界各地,尤其是欧洲发起的广泛跨洋活动与地理学上的重大突破。 这些远洋活动促进了地球上各大洲之间的沟通,并随之形成了众多新的贸易路线。伴随着新航路的开辟,东西方之间的文化、贸易交流大量增加,殖民主义与自由贸易主义开始抬头。 欧洲则在这个时期飞速发展并奠定了超过亚洲繁荣的基础。 人们不仅在这个时代中发现了新的大陆,增长了大量的地理知识,也极大促进了欧洲的海外贸易,并成为欧洲资本主义兴起的重要环节之一。 而新航路对世界各大洲在数百年后的发展也产生的久远的影响,对除欧洲以外的国家和民族而言,地理大发现带来的影响也是复杂而矛盾的。 需要指出的是,所谓“大发现”是以当时欧洲人的视角,而非人类历史上真正的第一次发现。 有人误以为“地理大发现”是单纯的发现北美新大陆,其实是几个地理事件的综合。 大明这边,在这段时间与外面的联系也很紧密。 1592年,朝鲜“壬辰卫国战争”,丰臣秀吉跨海入侵朝鲜半岛,中国援朝,中朝联军最终击破日军。 1595年,荷兰人范·林斯霍特编著了最早的航海志,记述了大西洋的风系和海流。 16世纪末大航海时代四代的开始年代。 1600年,英国东印度公司成立。 1602年,荷属东印度公司成立,英荷两国矛盾加剧。 17世纪初,荷兰眼镜商人帕理席发明望远镜。 1604年,法国的东印度公司成立。 1624年,荷兰殖民者侵占我国宝岛台湾。 这都是去年的事情,刚刚发生的新鲜事情,这些消息灵通的大商家,自然都是清楚的。 虽然韦宝没有说是哪个国家的洋人,但是他们都知道,不是荷兰,就是英国人,再要么就是西班牙人,或者普通人,反正离不开这几个国家。 “韦公子,就算你真的认识洋人,也没用!要运送大量的粮食到大明来,这是犯了王法的事情,大明水师绝不会坐视不理,这也侵犯了我们这些大明商家的利益,我们也不会坐视不理!”乔东升放下了手中的薯片,声色俱厉道:“韦公子,收起你的把戏吧!不要以为拿一些洋人的食物来,就能把我们吓住!” 一伙粮号掌柜们也顿时醒悟,都说不会被吓到,外面的粮食想运到大明来,根本是痴心妄想! 韦宝这才深刻了解到,为什么明末经济崩盘的这么快,就算大规模的粮荒,成片成片的老百姓饿死,这帮商人也不会允许外面的粮食运进大明,更不会想到去南洋弄粮食,或者派人到南洋去种植粮食,不缺地,不缺人,大明却的是善良,仁义,为老百姓着想的人心啊。 这些大商人,有一个算一个,良心都让狗给吃了,都是人间禽兽! 韦总裁淡然一笑:“也不一定就要洋人运粮食来,有人饿的慌了,应该会想到上外面买一点粮食的吧?你们对外面的认识不多,我却知道一点点,我这里有一张海图,不管是去大洋洲,还是去欧洲,去美洲,只要愿意去,其实,这个世界并不是很大的。” 韦宝说着,取出一张自己带来的地图,摊给大家看:“喏,这是咱们大明,在这里,就是这一块,要往外面,可以走海路,不管是从这儿,到这儿,还是从这儿,到这儿,都是几个月就能往返的。” 一伙粮号掌柜们不自觉的被韦宝牵着鼻子走,都顺着韦宝指的地方看,一边看,还一边窃窃私语。 他们当中的不少人是有见识的,这个世界,肯定没有韦宝拿出来的这么精确的地图! 洋人们的粗糙的世界地图,却是早已经传入了大明的,他们一看就知道韦宝的这个地图,不是瞎糊弄人,光是冲着大明的地图上,精确到了乡里的各个地名,他们就已经确信,并且是很佩服的了。 “韦公子,听你这意思,你是打算跑到洋人的地盘上去买粮食啰、你可要知道,大明是禁止民间对海外贸易的,这是犯王法!”乔东升冷然威胁道:“你小心有人报了你,吃不了兜着走。” 韦宝冷笑道:“知道知道,我怎么能不知道?不过,我们可以和朝鲜做买卖啊,你们晋商也没有少做,要是朝鲜人上外面买粮食,大明找的到我们头上吗?” 乔东升一怔,他知道韦宝已经在朝鲜取得了相当的权势,听说韦宝都把一个朝鲜公主给弄在身边了,这是不假的。 “就算你能走漏洞,但你不要忘了,出海做买卖,也是有很大的风险的,光是认识一两个洋人可没啥用,你敢保证到了洋人的地头,不被人坑吗?而且,你有那种能出海做贸易的大海船吗?民间小打小闹的可以,真的要大量的做粮食贸易,你知道得准备多少大船吗?” 韦宝微微一笑:“多谢乔公子关心了,你来看!” 韦宝说着,走到了窗边:“诸位请看,远处有艘船,你们都看见了吧?那是我让人从朝鲜过来的时候,搭乘的船!” 众人放眼望去,只见山海关入海口,的确有艘大船,虽然离着很远,但是依然能看清楚,好大的一艘船,而且还带冒烟的,似乎船上还有装大炮! 韦宝笑道:“这种船,他们朝鲜多的很,几百艘船应该有,有了这种家伙事,乔公子的顾虑还是顾虑吗?我这趟请大家来,不是为了买粮食,而是想与大家商量合作的!眼下大明的粮食太紧张,粮食买卖呢,说好做,也好做,因为少啊,你们可以囤积居,哄抬物价!说不好做,也不好做,因为你们再怎么囤积居,哄抬物价,能买得起粮食的人也只会越来越少,等人都饿死的差不多了,都没人了,你们还上哪儿做买卖去?” 众人闻言都不吭声了,合着弄了半天,韦宝今天找他们来,不是要买他们的粮食,听韦宝的意思,倒像是要与他们合作,撺掇他们一起到海外去买粮食的? 19世纪中叶以前为古代时期。那时候最早出现的战船于公元前1200多年出现于埃及、希腊和腓尼基,主要用划桨为动力,有时辅以风帆航行。 中国在古代造船技术一度处于世界的领先水平,在7000年前已经能制造独木舟和船桨,春秋战国时期(公元前770---前221)已经建造用于水战的大型战船。 公元前5世纪,地中海国家已经建立海上舰队,有双层和三层桨战船,首柱下端有船首冲角。 古代史上著名的布匿战争(公元前264----前146)中,罗马舰队用这种战船击溃海上强国迦太基,建立了在地中海的海上霸权。 中国在三国时期(220---280),有高三四层的楼船以及艨艟、走舸等多种船型,并且已经有风帆战船。 南北朝时期发明车船,以用脚力踏木轮为推动。公元11世纪,中国已经将指南针用于舟师航海。 经过唐、宋时期木质舰船建造技术已经达到比较成熟的阶段。 明代舰船更是古代造船技术发展的顶峰时期,从1368年开始已有关于造船的专著;关于航海技术的专著,以及涉及大量战船武备的。 15世纪,中国舰船已成为世界上最大、适航性最好的船舶。 郑和率领当时世界上最大的船队七下西洋,这已能综合使用陆标导航、罗经指向、天文定位、计程、计时等技术。 西方帆船舰队的发展,帆装和驶帆等技术的日趋完善,对15、16世纪新航路的开辟及殖民地的掠夺起了推动作用。 中国古代海军兵器除刀、矛、弩、矢等冷兵器外,还有专门用于水战的长钩矛、长斧、钩拒、拍竿等。 在世界历史上,中国最早出现火药武器。 明代的记载有战船使用的”火龙出水”(这应该是火箭的皱型吧)等药武器;最迟在明洪武十年,中国战船开始装备金属管形火器——火统;明代唐顺之所辑记载有人工操作的”水底雷”等。 由于古代生产力底下,科学技术水平不高,海军技术发展缓慢,所以木质桨帆战船一直沿用了近30个世纪。 这段时期总的来说,前期的战船为桨帆战船,船体为木结构,动力以人工桨为主,风帆为辅,作战的武器以冷兵器为主,较原始的火器为辅,作战方式为撞击战和接舷战;后期的战船为风帆战船,船体也为木质结构,动力为风帆,武器以前装滑膛炮为主,作战方式为近距离炮战。 船上战斗人员主要使用刀、矛、箭、投掷器和早期的火器等进行交战。 一伙粮号掌柜们看见韦宝指的船只,韦宝虽然是说是朝鲜人的船,但是谁都明白,那就是韦宝自己弄出来的战船啊! 那战船高大不输于宝船,还带冒烟的,还跑的那么快,船上还装了大炮,要是真的有几百艘这样的船的话,出海做生意,真的是和有可能的了! 现在,一伙粮号掌柜们对于韦宝的话,信了九成九! 吴襄和吴雪霞也是被韦宝一通神级操作弄的两眼冒光。 又是上零食,又是展示大型战船,又是给大家看海图,韦宝等于已经全方位的展示了,他不但认识洋人,还已经准备妥了出海做贸易的事情,粮食,不是问题! 天启五年 春 【0625 谈崩了】 ,最快更新明鹿鼎记最新章节! 吴襄带着疑问看向吴雪霞,意思是问,这都是真的啊? 吴雪霞也不知道,因为韦宝在来之前,并没有对她细说什么,刚才那些零食,她也是第一次尝尝。 海图什么的,吴雪霞是早就见识过了的,但是那种带冒烟的大战船,据吴雪霞所知,韦家庄并不多,顶多不到十艘,哪里可能组成船队出海贸易啊? 造大船,韦家庄是有能力的,尤其是木制战船,并没有太高的技术含量,韦宝手里有人,当初跟着颜思齐去南边的一伙海商,也可以说海盗,当中留了一百多人在韦家庄,其中就有几个是有高超造船技术的人。 但是这种船的核心是要带蒸汽机,据吴雪霞所知,韦家庄的蒸汽机很少,而且,质量都不咋滴,用于陆地上还勉强。 要用到海船上面作为动力,那种蒸汽机要求更高! 说十艘,那都是抬举韦家庄,吴雪霞觉得,可能宝军海卫队手里,顶多五六艘这样的海船吧、 吴雪霞估计的没有错,宝军海卫队手里,还真的就只有4艘海船是装载了蒸汽机的,这就是其中的一艘! 宝军海卫队,绝大部分还是以人力和风帆为动力的老式海船。 基本上还是很二百年前郑和下西洋时期的大宝船是一个品种。 吴雪霞遂冲着吴襄一摇头,示意她不知道。 吴襄也不在意,吴襄在意的是一帮粮号的掌柜们,他相不相信韦宝不重要,这伙人相不相信韦宝才是最重要的。 因为吴襄早已经看透了韦宝,知道韦宝搞这么多花样,其最终目的,还是想从这伙人手里买到大量的便宜粮食,至少要低于市价! “这个船怎么样?各位掌柜?”韦宝不无得意的道,看这帮人的表情,他知道自己的计谋起作用了,至于作用能有多大,他并无把握。 其实韦宝也是有点底气的,并不是就一定要买到这些粮食不可。 当然,他有四五百万人口要养活,这是事实,韦家庄只有两千多平方公里,三千平方公里不到,这也是事实。辽南的土地更是尚未开发,即便开发了一部分,今年想派上大用场也是不现实的,最快也要到明年才能自给自足。 朝鲜也差不多是这样,朝鲜多为山地,虽然京畿道和黄海道是朝鲜最为富庶的两个道,可要在四五百万人口的吃饭大问题中起到决定性作用也是不现实的。 还有天灾,气候越来越寒冷,大有愈演愈烈的架势。 就好比如现在,在南方,不说春暖花开,也应该是有转暖的迹象了,可在北方,依然是严寒。 寒冷加上干旱,这是农业丰收的大敌。 但即便如此,韦宝深信,自己治下的这些区域,已经排除了人祸,不会有苛捐杂税,老百姓没有沉重的负担,只要有口吃的就能活下来!不至于出现大面积饿死人的情况,山里海里,到处都是吃的。 人的生存能力是很强悍的,怎么样也比原始社会强吧? 韦总裁之所以要大量的粮食,主要还是为了发展。 大家都仅仅保住不被饿死,这肯定不是韦总裁要的。 人不吃东西就没有力气,没有足够的农产品就没有办法开发更多的土地,没有办法帮助工业发展。 所以,韦总裁要大量粮食,越多越好! 但韦总裁并不是非买到这帮人的粮食,买不到就过不下去日子那种。 其实,这个道理,这帮人也清楚的很,但他们不相信如果没有足够的粮食,天地会也有本事保证四五百万人口在一起都能不生出大乱子。 双方都不清楚对方的底线。 “韦公子啊,海外弄粮食,这毕竟是不确定的事情!既然你有这种想法,那就当咱们没说过这事吧!明天我们就把粮食都运走!”乔东升很果断的道。 不管韦宝用了多少计谋,在乔东升这里,似乎都没啥效果。 一帮粮号的掌柜们虽然不乐意,但是乔东升是这次的领头者,而且晋商又财大气粗,到处都是晋商的生意,晋商的少东家发话了,其他人也不敢多说什么。 韦宝的眼皮不受控制的闪了一下,即便是定力再好,忽然被人这样摆一刀,打断了所有的套路,也难以保持冷静。 吴襄、韦宝和吴雪霞,通过这件事情都很佩服乔东升,乔东升绝不是一般意义上的纨绔子弟,他是一个很厉害的人,不愧于是晋商的少东家。 其实乔东升心里也没谱,他虽然能猜到韦宝所有的策略的,但若是韦宝真的放弃收购他们的粮食,把宝都押在上海外购买粮食上,对于他和这帮纠集在一起,想在辽西大赚一笔的大粮号的掌柜们,是一个很不好的消息,他们也将损失一些钱。 但乔东升自忖,不管如何,他们的损失都会小于韦宝! 吴襄很担心韦宝会失态,韦宝却并没有。 “那真是可惜了,不过没关系,这次合作不成,下回还能合作嘛,要是有掌柜的对我上外面弄粮食的事情感兴趣,我也欢迎大家入股的,有银子大家赚嘛,好了,好了,都这个点了,大家想必饿了,开饭吧?酒足饭饱之后,大家都好好休息,毕竟你们明天又要运走这么一大批粮食,可能要忙几天的。我明天也要赴京赶考了。”韦宝一副不在意的样子,还带了点微笑,虽然这微笑,很勉强。 一帮粮号的掌柜们那个气啊,都搞不懂乔东升和韦宝二人搞什么鬼,一个要走,一个不送。 似乎他们是被神仙打架牵累的鬼。 吴襄也同意韦宝说的,起身招呼道:“既如此,就早些用饭吧,我也有点倦了,今天我请客。” “伯父,怎么样都不用您请客啊,要不然这样,您请客,我付银子。”韦宝笑道。 吴襄笑着点头:“也可以。” 吴雪霞虽然明白韦宝的用意,表面上也装出轻描淡写,不经意的样子,却还是难免紧张,怕真的就这样谈崩了,若是这样谈崩了,她知道对韦宝和天地会来说意味着什么。 “乔公子,再谈一谈吧?韦公子嫌价钱高,稍微降一点也不是不可以,市价的四倍,怎么样?”席间,一个粮号掌柜实在忍不住,大声提议道。 这个提议,引来不少人赞同。 “不用谈了!人家韦公子不是说了吗?可以去海外弄粮食!咱们就是把价钱压的比市价还低,人家韦公子也韦宝看得上啊!”乔东升冷淡道。 韦宝见乔东升到现在都毫无松口的意思,不由的暗暗佩服对方的定力,自忖自己与这种真金一般真的真正的富二代比起来,差距真的很大! 在韦宝看来,富二代比一般人,比绝大多数人更加优秀! 有钱、有资源、起点高的牛二代,这一点特别有违于古语:穷不过三代,富不过五服。 穷人孩子早当家。 可是古语还说:虎父无犬子、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生儿会打洞。 只能说古语是在古人认知能力极为有限的情况下,提出的一些并不成熟的看法。 在韦宝看来,孩子是看着父母的背影长大的。 中国也有句谚语,叫做言传身教。 富一代往往吃过大苦、受过大风浪、见过大世面,他们对自我、对行业、对人性、对金钱、对世界,有着更本真和更深刻的认知。 他们更自律、更努力、更拼命、更有野心。 这种自律、努力、拼命、野心会渗透他们的工作生活、言行举止、日常习惯,相当于富二代无时无刻在被熏陶、被影响、被渗透、被感化。 时长日久,子女会认为人本来就应该这样生活,或者理所当然应该以这样的态度生活。 “要想人前显贵,就得人后受罪”。 好学校和好老师好学校和好老师的重要性不言而喻。普通人家只能进普通学校,请普通老师。富二代能进好学校,请来世界最优秀的人做老师。 在韦宝所经历过的后世。 随着物质水平的提升,中产阶级家庭也能够为子女教育投入巨资,但富一代的认知水平,使得他们有更多的心力为孩子考虑。 高起点,多机会,伴随社会阶层的固化,上升通道被封闭,为普通人留下的途径越来越少。此时富二代却能为孩子预留好晋级通道。 试问,是一个身经百战的人成功的可能性大,还是一个只经历过一次商海沉浮的人成功的概率更高? 除非天赋异秉,学习能力极强、悟性极高,也就是俗称的天才,普通人要习得知识、技能、认知,都需要钱打底。 有些行业20年后一定赚钱,比如养老。但是你前20年不盈利。你能挺得住,你20年后一定赚钱,赚大钱;你挺不住,你就赚不到钱。这种行业,普通人根本没有资格进去。20年不赚钱,一家老小喝西北风吗?但富二代就能。 有了更好的、更高的起点,有更好的资源、有足够的试错机会、能够看到可预见的未来的人,更愿意努力呢?还是对未来迷茫、起点比较低、资源匮乏、无法承受失败的后果的人,更愿意努力呢?显然是第一种。 第二种很可能失败一次就放弃了,不是主动放弃,而是不得不放弃。也许能坚持,但是因为看不到希望,慢慢也放弃了。 而最可能的情况是,还没开始便放弃了。 宁可一辈子拿着稳定的薪水过着稳定的生活。 因为创业失败的结果他们承受不了。 所以,普通人只能在家境和社会阶层限定的范围内,失去掉上升通道。 尽管能够拿着好包,开着好车,但穷尽一生也无法改变自己的命运格局。 这也是韦宝与乔东升这样的人,在心理层面的,可能永远无法改变的差距。 韦宝不是天生富贵。 “不谈就不谈。”吴雪霞见韦宝没回话,忍不住顶了乔东升一句。 乔东升看了眼吴雪霞,又看了眼吴襄。 吴襄假意呵责了一声:“雪霞,不能没有规矩。” 吴雪霞轻轻的哼了一声,依然站在韦宝身后。 即便像吴雪霞这么尊贵的身份的女子,也不能和男子同桌共饮,这是大明。 吴雪霞在忐忑不安中,努力的让自己保持镇定,这顿饭,对于她来说,是巨大的煎熬。 对于韦总裁来说,也同样。 韦宝努力的让自己看上去很淡然,时不时的与吴襄聊几句,至于聊什么,他自己也不知道。 吴襄倒是此中老手,挺看好韦宝的。 韦宝已经用自己的行动证明了自己的能力,短短一年的时间,就让天地会成为辽西和关外最大的商号,这且不说,还发展出了家丁武装,夺取了辽南和朝鲜两个道。 这是吴家多少代人都没有达成的伟大成就。 就冲这些,今天不管韦宝如何表现,吴襄都不会轻视韦宝。 而事实上,韦宝到目前为止,表现都堪称完美。 吴襄无法想象自己面对这么巨大的压力的时候,会怎么样? 因为乔东升的反应和决断,也实在配得上完美二字! 在绝大多数时候,一方要买,一方要卖,双方却都不肯让步,这是买卖人都会遇到的痛苦时刻。 幸好这顿饭并没有持续多长时间,所有人都如鲠在喉,山海楼的美味佳肴就是再好吃,这样的时候,大家也无心品尝。 一帮粮号掌柜们确信,乔东升是说到就能做到的,明天,所有人的粮食就得运回关内了,这代表着,他们这趟不但不要想赚钱,还赔进去大笔银子,运费,通关费,这都是银子!而且,他们还耽误了隆冬季节,最好的大赚一笔的时机。 “伯父,那我先告辞了,等我从京师赴考回来,再登门拜访。”韦宝礼貌的对吴襄道。 吴三辅笑道:“不必这么紧张,小宝,咱们上京,也就是去玩玩。” 吴襄瞪了儿子一眼:“什么玩玩?你去京城,不是为了考进士吗?玩玩?知道这是每个读书人的梦想吗?” “爹,我知道,你总是凡事都那么当真做什么?我和小宝几斤几两,你还不清楚吗?咱俩顶多也就是秀才的水平,举人都是撞回来的,总不成还能撞出来个进士吧?要是能撞回来个进士,那就得全靠你老人家了。”吴三辅依然没心没肺的笑道。 吴襄又好气又好笑,努力板着脸,不去搭理吴三辅。这种事情,也是能在外面谈论的吗? 不过,吴襄是真的没有办法,考进士,别说他一个辽西大户,就是京城的达官显贵也没有什么办法可想,满朝上下,多少双眼睛盯着每次的会试啊?有了进士功名,就代表正式进入大明官场了。 官场中派系林立,所有人都希望网罗人才,加强本派实力。 就是魏公公,想在进士考试中营私舞弊,弄上自己的人,也是非常难办到的。 “小宝,祝你和三辅能有好成绩吧。真的明日就要启程了吗?这粮食的事情?”吴襄道。 “价钱谈不拢,暂时不去想了,顶多一两个月,我的人就能想到办法的!”韦宝故作洒脱的道。 韦宝与吴襄交谈的声音虽然不高,但附近的一帮粮号掌柜们还是听的清清楚楚的,因为他们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韦宝身上。 随着韦宝这样说,这帮人的心都沉了下去,知道韦宝和天地会收购大批粮食的事情,似乎真的已经黄了! 随后,吴雪霞与父亲告别。 吴三辅与韦宝商议好,明日他到韦家庄去找韦宝一起上路,这趟走陆路前往京师。 吴三辅对这次的京师之行是充满了期待的,因为他上回还没有在京城好好玩玩呢。 “少东家,咱们这趟的买卖就这么黄了?”一名粮号掌柜看着下了山海楼,与吴襄和山海楼掌柜孙九叔告别的韦宝,对身边的乔东升道。 乔东升也在看着即将离开的韦宝的马车,冷冷的道:“不然还能怎么样?韦宝刚才的口气,你们没有听到吗?多横啊?他既然想好了要上海外去买粮食,咱们就是出再低的价钱,他也不会买!不赚银子的买卖,你们想做吗?” “东家,刚才没有深谈价钱啊,咱们开出四倍的市价,韦宝看不上,但是兴许降到市价的三倍,韦宝就答应了呢?要不然,我再去找韦宝谈一谈吗?”方圆铜道。 “对,我可以去同韦宝谈,我与他是同窗,比较容易说上话。”方圆铜的儿子方安平道。 方安平今日虽然也来出席了宴会,但是韦宝就没有与他打招呼,他也没有过去与韦宝打招呼。 “谈什么啊?”乔东升不高兴道:“三倍的市价,不管韦宝会不会答应,我反正是不会答应的!咱们凭着囤积粮食,倒手卖出,至少要赚取市价一倍的利润,是不是?” 众粮号掌柜一起称是。 “若是韦宝只肯以三倍的价钱收咱们的粮食,咱们顶多也就是赚了两倍的利润,有什么意思?何必要便宜了他韦宝?”乔东升接着道。 一众粮号的掌柜们都没有吭声,暗忖两倍的利润已经可以了啊!你晋商财大气粗,我们能跟你比啊? 天启五年 春 【0626 会玩的人才有未来】 ,最快更新明鹿鼎记最新章节! “你们不要以为我放着银子不赚,只是为了和那韦宝斗气!”乔东升看穿了众人的心思,解释道:“你们想过没有?咱们这趟不仅仅是要赚银子,更重要的是借此打击韦宝!他有这么多人,有这么多地,韦宝的地盘加起来,已经比北直隶和山东合起来还要大了!一旦让韦宝站稳了脚跟,明年会怎么样?不但韦宝再不缺粮,韦宝还一定会把手伸到辽西之外,抢夺咱们的生意!所以,不趁着韦宝和天地会现在羽翼未丰,还要等到韦宝成了气候,想怎么欺辱咱们就怎么屈辱咱们吗?” 虽然乔东升的话很有道理,而且是站在大局的高度看问题。 乔东升看的是韦宝和天地会的崛起,对于整个大明商界格局将会产生的变化。 但,其他人并不感冒,他们在想这笔生意要是不成,得损失多大? 要是能以市价卖给韦宝,他们可以保证不亏本。 若是能以市价的二倍数价钱卖给韦宝,他们就已经很满意了! 这伙人现在已经不想什么三倍的市价,四倍的市价这种好事了。 因为,韦宝的态度让他们觉得,这笔生意,九成九要黄啊! 乔东升和乔东升的爹乔广进是早就已经意识到韦宝和天地会的崛起,将会对晋商集团造成极大的威胁,甚至在几年之后,就有可能撼动晋商在大明北方的统治地位,甚至未来还有可能在整个大明一枝独秀。 也许,晋商联络了南边的徽商和南直隶商帮,都不见得是天地会的对手。 因为韦宝的发展速度实在是骇人听闻,没有人几十万亩土地的增长的,也没有人的手下是几百万人一下子增长的,简直快赶上割据势力了。 方圆铜看着韦宝和吴雪霞等人乘坐马车走了,吴襄和吴三辅也乘坐马车走了,对乔东升道:“少东家,吴襄在辽西的势力你是知道的,吴襄为人也相当高傲,吴家一般陪客,不是大公子就是二公子,几时见过吴襄自己出来陪客的啊?现在吴雪霞又明着跟韦宝在一起了,吴家说不准,已经和韦宝联手做生意了,这些,都不得不防。” 众粮号掌柜们闻言,都纷纷点头,劝乔东升不要把事情做绝了,是不是找韦宝再谈一谈。 “你们啊,都是一群见识浅薄的家伙!”乔东升不高兴道:“吴襄就算已经认了韦宝当吴家的女婿,那又怎么样?吴襄算什么?辽西算什么?咱们这么多人合起来,快赶上半个大明的商界了!咱们手里的粮食全放出来,够整个大明吃三年!他想买到这么大量的粮食,就得出至少三倍以上的价钱,否则,免谈!你们别看他口口声声说要到海外买粮食,那都是吓唬你们的,根本就是没影子的事儿。不管他有多大能耐,海外买粮食是那么容易的事情吗?而且,咱们在朝中都是有人的,要是他真的从海外买了粮食来,这就是破坏大明法度!他别想安生!” “乔公子,咱们跟你比不了啊,你们晋商家大业大,咱们这趟联手做买卖,不能全看晋商一家的利益吧?也得照顾大伙儿吧?我看那韦宝已经成了气候,买卖是做不完的,以后还要时常在商场碰面,能过得去就成了。”一名山东老板道:“韦宝的人就是没有咱们的粮食,也不见得都会饿死!别忘了,辽南在关外,他的老百姓根本不用交税!那韦宝只要不向老百姓伸手,老百姓怎么都能活下来!” “杜老板,你别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啊!”乔东升道:“他若是不想买粮食,就不用约咱们见面!你们都等着瞧,他不是说他明天要上京赴考吗?他上京赴考之前,一定还会找咱们的!我警告你们,你们都别被那韦宝给吓住了!咱们当初是说好了的,这笔生意,大家要一起做,要卖,一起卖,要定什么价钱,大家都得是一个价钱!绝不准许私底下与韦宝接触!” 众人都没有吭声。 “你们都听到了吧?这事情事关大家的利益!要是有谁坏了规矩,私底下与韦宝接触,那咱们要一起对付他!这人从此以后别想在大明商界立足!”乔东升大声威胁道。 因为乔东升说话的声音太大,在走廊尽头的芳姐儿听见了,不以为意的冷笑了一下。 就冲乔东升这股撑不住气的劲,芳姐儿就觉得乔东升比韦宝差远了,而且,乔东升都快四十岁的人了,而韦宝才十来岁而已,两个人差远了。 刚才人多,韦宝又和吴雪霞在一起,她没有捞着机会与韦宝单独说会儿话,这让芳姐儿有点失落。 韦宝带着吴雪霞、王秋雅和贞明公主乘坐马车走,并没有直接离开山海关,而是直接前往山海关中的海商会馆。 韦宝在等一个机会,等这帮粮号掌柜的当中,有人先撑不住气,与他接触。 韦宝知道,只要自己还在山海关,就会让这帮粮商心里痒痒的。 他等的难受,他在忍受煎熬,客户也同样处于崩溃的边缘,这个时候,就比双方谁更能撑得住气。 “不知道这帮人会不会上套。”吴雪霞担心的问韦宝。 “现在先别想这些,今天,明天,先好好放松一下!不管他们会不会卖粮食给咱们,明天傍晚动身前往京师!”韦宝果断道:“晚上,好好的在山海关四处逛一逛,然后早点歇息。玩的好了,才能赚到银子。” 这是韦宝生意做大了之后的心得体会。 以前在现代的韦宝,每天辛勤工作,却从来看不到存款多出来哪怕是一点点。 当然,韦宝的这种玩,是健康的玩,是自得其乐、是兴趣广泛、是朋友众多,不是简单的感官刺激或金钱消费。 前者是幸福的体验,后者是懒惰的放纵。 当大部分工作都被机器取代的时候,也许你能去带着一群人玩,或吸引大家看你玩,才是精英阶层的工作岗位,也是机器暂时无法取代的工作岗位。 在韦宝所处的后世的欧美强国,农民人口不到2%,却养活十几亿人,还有大量粮食出口。他们的工人人口不到10%,却仍然是世界制造大国。 那么剩下下来的其他人都去哪儿了? 大部分都进入各种娱乐体育服务事业与金融业,文体玩舆论消费,金融玩无形资本。 好莱坞的产值有多少?一部好莱坞大片的投入与产出?星光大道的价值?NBA的价值有多少? 纵观欧美强国的娱乐、体育竞技、影视、金融、甚至网络游戏这些“玩乐”产业都在疯狂地发展。 大部分都进入各种娱乐体育服务事业了,也就是去“玩”儿啊。 好莱坞的产值有多少?韦宝并不清楚,但随便一部大片电影都有10多亿的销售额吧。 光是跑到华国赚这种钱,每年都不知道要赚多少。 NBA的价值有多少?韦宝也不清楚,但随便一个球星都有上千万美元的年收入吧。 总之,娱乐、体育竞技、影视、甚至网络游戏这些“玩乐”产业在疯狂地发展,而且永远不会停止。 还有什么世界杯,欧冠,都是钱啊。 再看华夏,以铁路为例,最原始的时候,原来一趟旅客列车,一节车厢至少2名列车员,加上列车长、值班员(补票员)、炊事员、厨师、服务员、餐车长、检车员、乘警等,一趟列车将近60名员工。 随着科技的发展,一趟高铁就是三四个小姑娘再加个保洁员在那儿走走,其实,理论上可以不需要乘务人员,反正都是自动开门、旅客可以自己上车、自己下车、自己找座位。 再往后,火车站自动刷卡进出站,高铁自动驾驶、售票在网上自助搞定,相当于车站客运员、火车驾驶员、车站售票员都不需要了。 这就是趋势,按这个趋势发展下去,也许30-50年后,只需1%的人操作一些智能工厂或智能农场,那么社会上一切一切的商品都可以生产出来了,那么剩下99%的人去干嘛呀? 只有都去寻开心,去玩。 所以,韦宝觉得要想赚钱,首先得会玩。 文体产业玩,舆论消费!随着移动互联网迅猛发展,普罗大众接触一手资讯越来越便捷,真人秀节目遍地开花,明星动态第一时间掌握。 在这样的趋势之下,文体产业开始玩大了! 网络名人玩大了。 一群人扎根网络平台,渐渐以此作为谋生工具,有各种网络红人,通过制造粉丝影响力,获得各类广告植入的机会;有自由职业者,他们是网络推手、写手,通过制造各种“事件”“热点”博眼球,达到网络营销的目的;有广义的自媒体人,带众多仰慕者一起“玩”。 明星的作品越来越少,节目却越来越多,一句话,玩得都是趋势! 其他产业加足马力,玩创新,玩新花样。 金融、房产、汽车、餐饮等等行业,已不再是传统产品、普通售卖形式,越来越的“玩家”不断刷新世人见识与智商! 或许,将来一切行业都是娱乐业。 这是韦宝自己体会到的世界变化趋势。 所以,如何利用好现在自己治下的近五百万人口,也得从玩方面考虑。 反正都变成农民是不可能的,没有这么多土地耕种,性价比也不高。 在现代,就算是开公司,其实也是领着一群人在玩。 小时候,如果能够组织一群人去玩;长大了,就能组织一群人去玩转财富,这样的能力是互通的。 如果一个孩子从小就是“孩子王”,他总能带着一群孩子嗨起来,那么他的未来,恐怕要比那些单纯读书的孩子要强很多,因为他的组织能力、策划能力、领导能力、沟通能力、表达能力、亲和力,自幼就占得一些优势。 任何能力都靠练习的。 如果一个孩子,他天天上学或放学,都在琢磨着怎么带一群人“去玩”,那么这方面的能力,练了十几年,日积月累,等他成年以后,比一个老实巴交的只会读书考试孩子要不知道强到哪里去了。 后世的名校,哈佛、耶鲁、牛津、剑桥如何选择新生? 总结诸多西方名校的录取标准,总结起来,不过三条:学得好!玩得好!能带着大家一起玩! “学得好”是基础,基本的成绩要过得去,托福雅思要搞定,有些原创性的学术成果就更好了。 世界这么大,成绩上考个好分数,实在是小意思,更重要的比拼其实是“玩”。 “玩得好”,玩出性格、玩出创意、玩到世界顶尖,而且还能带着一个团队玩到世界顶尖,或者玩到感动世人,那就没问题了,这些名校就排着队过来录取。 教育的英文单词Education,是苏格拉底发明的,是三个词根的拼写,前面那个“E”是向外的意思,“duce”是引导,“tion”是名词,本意是引导出来。 所谓的教育,就是把一个人的内心,真正引导出来,帮助他成长成自己的样子。 总之,韦宝现在愈发的觉得,会玩的孩子,才有未来。 社会需要什么样的人? 未来学家丹尼尔·平克说,未来有六种技能:设计感、讲故事的能力、整合事物的能力、共情能力,还有你需要会玩,你需要找到意义感。 活的很好的人应该是这样:有品位,会讲故事,能跨界,有人味儿,会玩儿,而且有点自己的小追求。 所以一个真正较恰当的人生态度,是适应比规划更重要。 所以韦宝经常鼓励自己,定一个三到五年的计划,就足够了。 然后有极强的跨界整合的能力,保持好奇,拥抱变化,在恰当的时候,可以创造自己喜欢的事业。 在一个不是每个人都能成功的世界,一定要拥有幸福的能力。 所谓幸福,是有意义的快乐。 韦总裁现在就很幸福,很快乐,尽量不让自己去想这笔重大生意的成败。 吴雪霞没有再说什么,很好奇,为什么韦宝的心可以这么大,也很佩服韦宝,反正她的心是一直提着,放不下来的,她尽量不让自己去想这笔生意失败了,五百万人口的吃饭问题,不去想天地会治下这么广袤的地区的发展问题。 可越是克制这些念头,就越忍不住去想。 到了海商会馆这条街,这条街的两侧,基本上全都是天地会的商铺。 本来这条街在山海关的位置并不突出,也不繁华,现在却是最牛叉的一条街,各种商品琳琅满目,当然,大部分是韦家庄的‘新奇产品’。 肥皂,煤油灯什么的,已经不再稀奇。玻璃,水泥,这些的物料用量越来越大。 还有粮号,天地会也有粮号,虽然缺少大量粮食,但是天地会的粮号始终是开业的,并且有多少卖多少,很好的在辽西起到了平抑物价的作用。 “总裁好。”赵克虎闻听总裁来了,亲自带着天地会商铺的所有掌柜的和伙计前来迎接。 韦总裁一边下马车,一边笑道:“说了不用搞这些排场嘛,你们该做生意就做生意。我要是天天来的话,你们还要每天排队欢迎我啊?那不成了卫队了吗?” “这不是总裁几个月才来一回吗?”赵克虎笑道。 韦宝看见赵克虎,就想起赵金凤,就想起了赵金凤上回被绑架的事情,不由得看了一眼吴雪霞。 吴雪霞粉脸一红,自然明白韦宝想起了什么,有点委屈,暗忖事情都过去那么久了,你还记仇啊? 赵克虎看见吴雪霞,似乎也想起了什么。虽然不是很明确的知道事情背后的前因后果和具体过程,但赵克虎大概能猜到个七七八八,清楚是因为吴雪霞、韦宝和女儿赵金凤之间的三角关系造成的。 幸好女儿没事,而且事情过了身,赵克虎也不会嫉恨一个小女孩。 不过,赵克虎见吴雪霞现在都已经公开跟在韦总裁身边了,心里还是有些不舒服的,觉得韦宝是不是对赵金凤已经变心了呢? “走,到咱们店里坐一坐去,山海关的天地会商号,可相当于咱们的总号呢。”韦宝对赵克虎笑道。 赵克虎笑了笑,然后道:“总裁,韦家庄的不老亭,才是咱们真正的总号吧?” “不一样,不老亭在韦家庄边上,可以算是总部,可毕竟那里不如山海关总号的位置好,这里是南来北往的客商,这里更能增加天地会商号的知名度,也更能将商品卖到老百姓手里去。”韦宝道。 听韦总裁这么说,一众天地会商号的掌柜们都深受鼓舞。 他们当中的大部分人都是当初入股天地会商号的,金山里周边几个里的里正,甲长,和富户。 他们入股的银子,早就成倍的赚回来了。 现在最让他们庆幸的事情就是当初没有与天地会,没有与韦宝继续对抗,而是被韦宝说服了,入股天地会,得到了这么好的机会。 “雪霞,怎么样?这条街像样了吗?”韦宝问身边的吴雪霞。 “大变样了,这里原来在山海关很偏僻的,哪里有这么多人啊?”吴雪霞点头道:“弄的真的很不错,看着很顺眼。” 韦宝微微一笑,又问一名天地会商号的掌柜:“老陈啊,做的怎么样?” “很好啊,跟着天地会,跟着总裁,咱们可光彩呢。”那叫老陈的掌柜的急忙道。他想都没有想,是发自内心的回答。 韦总裁满意的点了一下头,然后迈步往天地会商号总号中走去。 虽然难得来一次,但是作为总号,这里是有韦宝的办公厅的,楼上的二楼,整整一层楼都是韦宝的办公场所,非常气派。 “明天中午就在这里请客,我要请一请所有和天地会有关联的人,能的,都请来,客商,官家,乡里贤达。”韦宝对赵克虎道。 “这个容易,我现在就让人去发请柬。”赵克虎当即答应一声:“京城的怕是没法请,时间不够,辽西辽东的客商和官家,都能发到。孙督师和毛文龙,他们这些人要请吗?” “请啊,怎么不请?他们来不来是他们的事情,请不请,是咱们的事情。”韦宝笑道。韦宝没有想到赵克虎会主动提出请毛文龙。 吴雪霞大概知道一点点赵金凤、毛文龙和赵克虎,还有赵金凤的娘之间的事情,也有点吃惊赵克虎会提出请毛文龙来。 吴雪霞和韦宝两个人一直没有谈过赵金凤、毛文龙和赵克虎,还有赵金凤的娘之间的事情,吴雪霞是通过毛文龙派人保护赵金凤和赵金凤的娘,而猜出来的,她毕竟是极为聪明的姑娘。 “好的,我现在就让人去办。”赵克虎道:“总裁先坐一下。” “好。”韦宝点头答应。 赵克虎去办事,韦宝便与一帮天地会商号的掌柜们聊天。 这段时间,不断增加掌柜的,绝大部分是原先几个里的里长,甲长和富户,还有不少是农家的后起之秀。 天地会的生意是越做越大。 韦宝通过聊天,大致了解现在各家商号的经营情况。 这些东西,韦宝一般是不具体过问的,因为天地会有完善的财务制度,有高层经营管理团队,已经很正规了。 等韦宝与众人聊天的空挡,吴雪霞才找机会说上话:“我觉得你明天中午请客这招挺高的,算是再给那帮粮号掌柜们一个施压,让他们看看咱们在辽西的实力!没有他们,咱们也不怕。” 韦宝笑道:“我可没有想这么多,我就是想请一请客,咱们在山海关做买卖不容易啊,几个衙门口呢,山海关北地有山海卫衙门,还有蓟辽督师衙门,还有外面大大小小有接触的衙门,一步一个衙门。客商也是南来北往的,谁都不好应付。” 这时候赵克虎安排完送请柬的事情回来了,听到韦总裁的话茬,接话道:‘总裁说的太对了,我以前在乡里还不觉得,到了山海关来看管天地会的买卖,才真的感受到,的确很不容易,衙门太多了。’ 天启五年 春 【0627 韦总裁请客】 最快更新明鹿鼎记最新章节! 韦宝微微一笑,做买卖的离不开和做官的打交道,自古如此,做买卖的人都不愿意和做官的打交道,又都绕不开这一茬,也是自古如此。 “有你赵伯帮我看着,我是绝对放心的,事实也证明你管的很不错,现在没人找咱们的麻烦了,咱们的业绩也蒸蒸日上。”韦宝鼓励道。 “全都靠东家。”赵克虎赶忙道。 “不是东家,是总裁,咱们可不能依着老叫法。再说总裁可不单单只是天地会的东家啊。”吴雪霞纠正道。 赵克虎本来不想与吴雪霞说话的,却没有想到吴雪霞主动找自己说话。 但赵克虎只是微微一个点头,并没有回话。 吴雪霞也不以为意。 韦宝见两个人的样子,就知道他们彼此什么都明白了,也不想要再提上回吴雪霞家人绑架赵金凤的事情,也不想帮二人撮合关系什么的。 虽然赵克虎和吴雪霞以后少不了有公事上的接触,一个是天地会外庄掌柜,一个是总裁秘处的管事。 “中午都没有怎么吃东西,晚上早点开饭,早点睡了。”韦宝道:“就雪霞和赵伯陪我用饭吧,一天到晚跟很多人一起吃饭,晚上清静一下。” 吴雪霞和赵克虎点头答应。 “大脑袋哥,春石哥,你们和这条街上的天地会各家商号掌柜们吃饭吧,多听听他们的想法,听听他们打算如何发展,听一听他们的难处。”韦宝又对范大脑袋和刘春石道。 范大脑袋和刘春石也同声答应了。 韦总裁吃了晚饭便早早歇了,而那边吴襄却怎么样都睡不着。 “他爹,是不是还在为韦宝那孩子的事情烦心?”吴雪霞的娘问道。 吴襄叹口气道:“你这个未来女婿啊,真让人不省心。今天韦宝表现的不错,一点没有露怯,但是我知道,韦宝是很想成交这笔买卖的,韦宝也急需要大量的粮食。如果没有大量的粮食,即便底下人不造反,也啥事都做不了,几百万人啊,树皮都不够吃。他还愣是能编出个要到海外去买粮的事情来,别说乔东升不信,我也不信,我估计,三岁小孩都不会信。” “好了,你刚才不是已经跟我说过一遍了吗?韦宝咋想的,就随他去吧,他有本事弄来这么多人口,能弄出那么多的土地,他还没本事挺过去吗?你也别太操心了。”吴雪霞的娘却并不当回事。 吴襄摇了摇头:“你啊,妇道人家之见,韦宝再厉害,却也只是刚刚15岁的人,你岂不闻,起来的快,倒的也快吗?五百万人口啊!听的都吓人,我们吴家底下才万把人,每天都多少事情?五百万人要是没饭吃,跑光了都是轻的,闹出大乱子来,我都不敢想象。” “事情应该还有转机吧?韦宝咬定不松口,根本不提买粮食的茬口,说不准那帮粮商慌了,反而会降价呢?”吴雪霞的娘道。 “若是乔东升不在,我相信,但是乔东升不是好糊弄的,晋商的少东家啊,从学走路开始就学做买卖,乔广进是极厉害的一个人,教出来的儿子也不差,反正,咱们家三个儿子,没有一个能和乔东升比的,乔东升要不是年纪太大,我当初都想找他当女婿。”吴襄道。 “晋商可不是好惹的,咱们这点家底,在辽西还行,还能跟北直隶和南直隶的大商家比啊?”吴雪霞的娘道:“别说晋商,我看韦宝的事情,咱们也得抓紧,现在雪霞都已经明着和韦宝出双入对了,二人又没有成亲,这像什么话嘛?以后成婚若是没有意外,倒还没有什么,若是韦宝到头来没有娶咱们家雪霞,雪霞的脸,吴家的脸,往哪儿搁啊?” 本来是吴襄为了韦宝的事情犯愁来着,现在转眼就变成了吴雪霞的娘为了吴雪霞的婚事犯愁。 “不说了不说了,睡吧!”吴襄揉了揉太阳穴,有点犯晕:“雪霞的事情,我也管不了了,我看韦宝对雪霞挺好的,那孩子是有灵根的人,该知道守信重诺,他既然已经答应过将来过了克妻的年限就会娶雪霞,我想他是会做到的。不就是五年吗?到时候韦宝20岁,雪霞22岁,虽然是有些晚了,也没有什么的,不必担心。” “我倒是不太担心韦宝不守信用会辜负雪霞,我是担心咱们家雪霞啊,要是成了亲还好些,韦宝会让着她的。但是现在又没有成亲,咱们家雪霞性子又犟,男人有了钱,哪个不沾花惹草的?到时候雪霞吃醋,呛韦宝几句,两个人闹出别扭,然后雪霞跑回家了,可怎么办?”吴雪霞的娘忧愁道。 吴襄本来就烦心的很,被老婆这么一说,重重的叹口气:“睡吧,别整天自己吓自己,雪霞不傻,该怎么做,心里有数的。若是为了这种事担心,那你一辈子都操不完的心了。嫁了人被休了的,还不多啊?” “呸呸呸,赶快呸一口,你这说的是什么话啊?”吴雪霞的娘赶忙道。 吴襄笑了笑,呸了一口:“行了吧?你女儿现在不要紧,要紧的是你女婿现在买粮的事情。” “会没事的,睡吧。我信小宝能解决,小宝天生就是做买卖的料,以后若能在仕途上有所建树,肯定是个大人物。”吴雪霞的娘倒是对韦宝很有信心。 吴襄嗯了一声,暗暗叹口气,知道跟夫人说不清楚的,不再说话,闭目假寐。 次日,阳光正好,暖暖的冬日。 韦总裁一直睡到半晌午才起来。 若不是还有很多事,中午要请客,傍晚要启程前往京城,韦总裁还不愿意起来呢。 真想好好的睡一个懒觉,韦总裁已经很长时间没有睡过懒觉了,随着权力的增大,管的事情越来越多,人的自由也越来越少。 因为韦总裁要请客,就摆在海商会馆这条街,以山海楼为首的山海关的大部分酒楼都派了人来干活。 摆了二百多桌酒席,就摆在街面上。 辽西的官家,商家,陆陆续续都到场了,关外的官家和商家,能赶来的,也都赶来了,好不热闹。 赵克虎和范大脑袋、刘春石等人跑前跑后的张罗,天地会的伙计二三百人,都是统一着装,这也是山海关的一道景致。 虽然已经来了很多人,但是通常这样盛大的宴会,提早来的都是比较低阶,或者中低阶身份的人,高阶的,都会自动晚一点到,显得有面子。 乔东升算是有身份,有面子,高阶的人了,却很早就来了。 韦总裁这趟有请乔东升和一帮粮商,北直隶、南直隶,河南,山东各地的大粮商,总共有四十多人,人数不少。 韦宝都让人一个一个下了帖子,尽量做到礼貌周全。 韦宝想过要不要给这帮人下帖子。 本来他是想,既然要装,装作毫不在乎与他们的粮食贸易,索性连帖子都不下。 但韦宝后面转念一想,打消了这种念头,因为他觉得,那样会过于着痕迹,反而不好,搞的好像怕见这帮人一样。 “哟,这不是乔大少爷嘛,有请有请。”范大脑袋是有眼力劲的,他今天作为总招待,远远的看见乔东升带着一大帮人来了,赶紧亲自迎了上去。 乔东升看不上范大脑袋,觉得范大脑袋只是韦宝的下人,所以很高傲的瞟了范大脑袋一眼,连正眼都没有给:“你们韦宝呢?让他出来陪客了。” 范大脑袋赔笑道:“我们总裁事情多,这会儿还在办事呢,一会儿才到。” “他有什么事?既然发了请柬请客,客人们都到了,他这个做主人不出来亲自迎客?果然是乡里人,真不懂规矩!”乔东升冷淡的大声讽刺挖苦韦宝。 跟乔东升一起的粮商们都皮笑肉不笑的用冷笑附和乔东升的话。 范大脑袋暗生怒气,但对方这话,也谈不上是骂人。 若你觉得对方说乡里人就是骂人,那就是你自己也瞧不起乡里人。 所以,范大脑袋没有反击,以沉默回应。 “好了好了,赶快叫韦宝出来吧!我们有好事关照他!”乔东升继续蛮横道。 范大脑袋正在为难的时候,韦总裁从楼上露头了。 “乔大少爷啊,你这么想见我。我马上下来。”韦总裁笑容可掬的在楼上道。 乔东升得意的瞟了眼范大脑袋:“怎么着?你们东家听说我来了,他得马上见,看见了吧?下回有眼力劲点!不然做伙计都做不了。” 范大脑袋仍然没有回应乔东升。 “乔大少爷,你这么给面子,这么早就到了啊?”韦宝带着吴雪霞和王秋雅、贞明公主下楼。 “我给你面子,可你韦公子是一点不给我面子啊。昨日编出一堆去海外购买粮食的鬼话,哄骗三岁小孩呢吧?我也不跟你浪费时间了,三倍的市价,我们把所有的粮食都卖给你,这是我们的底价!”今天乔东升开门见山了。 韦宝就喜欢别人先开口谈价,在韦宝的认知中,先开口的那个人,不管有多嚣张,其实已经在谈判中处于下风了。 韦宝猜想乔东升应该是迫于其他粮商的压力,才肯直接对自己开价的,否则,以乔东升昨日的态度,今天肯定是不谈粮食卖卖了的,多半要找人将所有的粮食都拉回到关内去消化。 “乔大少爷啊,我昨日不是说的很清楚了吗?我都交给底下人去办了,买粮食也不是不可以,顶多以现在辽西的市价买,这样,你们应该也有一些微薄的利润吧?双方皆大欢喜。”韦宝仍然不松口。 事实上,一切都被韦宝料对了,乔东升今天会直接再找韦宝粮食的价钱,就是迫于其他同来的掌柜们的压力。 晋商虽然独大,却也没有办法完全代替这些掌柜的拿主意,乔东升带来的这些粮商,都是最有实力的商家。 还是以市价购买? 乔东升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呢。 本来在乔东升看来,今天他主动将价钱压到了市价的三倍,韦宝应该就要乖乖就范了才对啊。 “韦公子啊韦公子,你还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要装?我们把粮食都带走,你就再也没有一次性购买到这么多粮食的机会了啊,我们手里有八百多万石粮食呢!”乔东升冷然道:“真人面前不说假话,不要浪费时间了吧?我开出的价钱已经很公道了!为什么非要弄得两败俱伤?我们顶多贴一些运费,你的损失更大啊!” 韦宝不卑不亢的淡然道:“乔大少爷,我真没有想过浪费你们的时间,是你们自己贩运粮食到辽西来的吧?我又没有硬逼着你们来。” 听韦宝这么说,一众粮商都火了。 “韦公子,你这话就不对了吧?你四处放出风声说天地会需要购买大量粮食,而且你一直是以四倍以上的价钱在收购!等我们把粮食都弄来了,你现在说没有找我们来?合着你都是在耍人玩?”一个山东的粮商大声责问道。 其他的粮商也纷纷附和。 韦宝却不急不忙,悠然道:“诸位掌柜的,强扭的瓜不甜,我是需要大量的粮食没错,少量的购买,我是可以贵一些,这没问题,可是你们有八百多万石粮食啊,这是多大的量?这么大的量,我怎么可能不压价?说到哪里去,我压价都没错吧?” 韦总裁用的是饥饿营销的方式,坚定的与这帮粮号掌柜拼耐心。 在很久很久以前,有一位好吃的胖国王,他总是到处寻访各地的山珍海味,每一天都把自己吃得饱饱的,所以,他根本就不知道什么叫作饿。可是再好的山珍海味,吃多了也是会变腻的,慢慢地,他就开始越来越没有胃口,看到大臣们送来的那些他已经吃过无数遍的美食,他竟然还有些作呕,因此,他天天过得很郁闷。 为了帮助这位胖国王,有一天,一个以前常侍奉他的御厨,告诉他说:“国王,其实这天底下,还有一样您从未尝过的食物,那样食物美味至极,它的名字叫做“饿”,但是它十分稀有,您是无法轻易得到它的,只有付出艰辛的努力,您才能尝到它的味道。胖国王一听,十分开心,他当即决定与他的御厨微服出宫,寻此美味。 离开皇宫之后,君臣二人跋山涉水找了整整三天,终于他们累得走不动了,于是在一个月黑风高之夜,饥寒交迫地来到一处荒郊野岭。胖国王虚脱地倒在地上,“哎呦哎呦”地叫着,就在此刻,御厨不失时机地把事先藏在树洞之中的一个馒头呈上,他对胖国王说:“国王,功夫不负有心人,我们终于找到了,这就是叫做‘饿’的那种食物。” 已饿得死去活来的胖国王当即大喜过望,他二话没说,立刻将御厨递给他的又硬又冷的粗面馒头狼吞虎咽下去,吃完之后,他大笑道:“御厨!这真是世界上最美味的事物啦!” 如果在你面前摆着一样东西,而恰巧你又十分喜欢它,你是希望它越多越好?还是越少越好? 想必每个人都的答案都是:越多越好。 人性是贪婪的,对于喜爱的东西,自然会希望得到更多,但是真的得到更多之后呢?很快就会失去新鲜感,就像吃一个苹果,再吃一个苹果,再吃一个苹果,再吃,到了最后,会不会看到苹果就想把它踩碎? 这就是“边际效用递减”理论。 所以,有时,或许并不需要那么多。 那么反过来说,要是喜爱一样东西,但是无论想什么办法都得不到,那么会怎样呢?肯定心里就会特别难受。 有时候,对于太期待的东西,得不到我们会郁郁寡欢、甚至是发狂。这根本的原因是:人的本性心理在作祟!聪明的商家们,有时就是利用了人们这样的一种心理,才创造了属于他们的辉煌业绩。 “饥饿营销,并不适于所有的产品,它是有一定要求的!它必须以产品质量为前提,如果“饥饿”只是一个噱头的话,那么即便一开始会产生一些影响力,但是之后就会大不如前,甚至,消费者对此还会大加反感。 如果这么做,到时候反倒是自己得不偿失,因此一定要用对地方,谨慎把握! 饥饿营销的关键点在于“饥饿”二字,消费者对产品需求一定要够急迫。 眼下,这帮被韦宝三番两次拒绝的粮商们,就已经有点急迫了。 对于弱势一方的韦宝来说,这种急迫是很有必要的,也是很难做到的,但是韦宝做到了。 “韦公子,你也别太傲气,这个三倍的市价,是我们大家商量好了的,这真的是我们的底线!若是你再一味的不拿出诚意,我们今天就真的安排人全部运回去了,到时候,你真的很难买到粮食。”一名河南的粮商大声道。 这个粮商的话,立刻引来一众粮商纷纷附和,都说韦宝再这样的话,他们立刻安排把粮食都拉走! 天启五年 春 【0628 连祖大寿都来了】 最快更新明鹿鼎记最新章节! 这个时候,吴襄带着吴三辅来了。 因为知道韦宝与吴三凤不太对眼,所以,今天吴襄仍然没有带吴三凤前来。 吴襄看见一帮粮商围着韦宝,唾沫横飞的要挟要马上将粮食都运走。 吴襄很快就明白了是怎么回事,暗暗替韦宝捏把汗。 说实话,面对这么大压力,就连吴襄自忖,自己都应付不了的。 吴雪霞、王秋雅、贞明公主、以及刘春石、范大脑袋、赵克虎这些韦宝一方的人,无不为韦宝着急,这样的场面,别人又不能随便揷话。 “掌柜的们,大家都歇一歇,喝口茶。你们想用市价的三倍卖给韦宝,而韦宝想用市价购买,依着我看,双方各让一步吧?就用市价的两倍成交,怎么样?”吴襄见转眼就要彻底谈崩,只能亲自出面,居中调停。 “两倍的市价?”乔东升呵呵一笑:“吴大人,你似乎做不得我们的主吧?你们辽西的市场,也得看我们这些人的意思,你凭什么帮我们定价?市价的三倍,这是我们的底线!就这,还是这些粮号掌柜的们胆小,依着我,至少市价的四倍!韦宝,你给句痛快话,要是真心不打算买,也别装了,我们这就拉走!但我不是没有警告你们辽西的粮商,从此以后,关内的粮食一粒都不会往辽西来,而你们辽西的粮食,有多少,咱们关内要多少,我看看是你韦宝银子多,还是咱们这些人银子多。” 韦宝被乔东升气的差点发狂,这种威胁太赤果果的了,韦宝知道,自己现在是有了四五千万两白银,在大明都能算不错的了,至少也应该是进入了前十富豪行列的人。 但自己与整个大明商场比起来,不过是沧海一粟,无法比的。 还有,乔东升家是晋商领袖,乔广进是有能力把魏忠贤这样的人请到府中吃喝的人,这种等级,韦宝目前还高攀不上。 如果说越级挑战的话,韦宝挑战乔家,不知道越了多少级,都不是越了两三级的事情了。 韦宝有了广袤的土地,有了五百万人口,这些东西,在底层人看来很厉害,但是在吴襄这种等级以上的人看来,也顶多说发展前景看好,却并没有到让人敬畏的地步。 毕竟未来的事情谁人说得清楚? 世人多是只着眼于看你现在的。 韦宝在现代多受凄苦,发展无途。 但到了古代,他有了自己的事业,走的是光明正大的纯正浑厚路线。 这路线,初期看起来也许平平无,但门户正大。 韦宝坚信,日后发展到了精深之境界,一定能发展到威力无穷。 总而言之,韦宝现在发展的很好,但是在乔东升这种真正的强者面前,仍然不够看。 要不是为了丰厚的利润,这种生意,根本不必乔东升这股晋商少东家亲自到场,有乔东升在,所有的决定权,必然都在乔东升手里,所以他才能这么狂。 众人见韦宝板着脸,再难保持平淡表情,各自怀有复杂的心情。 向着韦宝的人,如吴襄、吴雪霞、还有韦宝手下人,都替韦宝捏把汗,不知道韦宝能不能忍下这口气。 乔东升一边的人,则被乔东升鼓足了底气,觉得是该逼一逼韦宝。 而大部分人则是抱着看好戏的心态,不管是辽西的商家还是官家,大部分如此,他们希望看见韦宝倒霉,看见天地会垮台。 因为天地会是新近崛起的势力,天地会的崛起,必然分走他们认为的好处,不管这些好处有没有他们的份,他们也不希望有人能拿走,而吴襄这种传统世家大户拿走,他们就会认为是理所当然的,不会那么的吃醋。 “能不能稍候再谈?”韦宝虽然在盛怒之下,却还是保持了冷静,没有将话说死,本来韦宝被乔东升这么逼迫,是很想将话说死,说以后再也不会买关内的粮食这种话的。 乔东升冷笑一下:“等多久?有什么好等的?等来等去都一样,除非你们辽西的粮食够吃了,今后都不必向关内买粮食。如果是那样的话,我看朝廷也不必年年接济你们了吧?” “等吃过饭再说吧!”韦宝冷冷道:“买卖不成仁义在,不必苦苦相逼,影响交情,毕竟都在一个商场走动,以后抬头不见低头见,难免山水有重逢的时候。” 韦宝这话已经说的相当硬气了,隐隐含有拒绝之意,只差没有明着说出来。 乔东升重重的哼了一声,没有想到韦宝这么硬气,居然还敢拒绝自己? 随同乔东升而来的一众关内的粮号掌柜们也大惊不已,本来以为事情应该有转机了呢。 吴襄更是急的不行,连连对韦宝使眼色,在吴襄看来,两倍于市价的粮价不是完全没有机会啊,再跟乔东升好好谈一谈,服个软嘛,对双方都有利,实在不行的话,两倍半于市价的价钱也行啊。 “来来来,各位掌柜的都先去用饭吧。”吴三辅很会来事,拿出了他的交际本领,对乔东升到:“乔大公子,我陪你喝几杯酒吧?这个面子你不能不给我吧?” 伸手不打笑脸人,乔东升冷冷的瞪了一眼韦宝,随着吴三辅去了。 吴襄拉着韦宝返回海商会馆的后堂。 “小宝啊,你先忍一忍吧?”吴襄边走边道。 乔东升随着吴三辅走路,也对身边的一众粮商掌柜们道:“看见了没有?我都已经按照你们说的让步了,三倍于市价,他还是这么横!怎么着?这种人就不能太给他脸面!吃过饭,咱们就走人!以后各家都不准与天地会来往,都听见了没有?” “对,不给他来硬的,他以为咱们是闹着玩呢!”方圆铜大声附和道。 吴三辅冷然瞪了方圆铜一眼,吴三辅与方安平,与韦宝,他们都是同窗,吴三辅与方圆铜自然是认得的。 跟在方圆铜身后的方圆铜的儿子方安平见吴三辅眼神不善,急忙打圆场道:“三辅,你现在跟韦宝关系好,跟我的关系也不能不好吧?” “不善跟谁关系好赖的问题,身为辽西人,遇到与其他地方有冲突,是不是应该当和事佬?而不应该煽风点火?商场上以和为贵,和则生财嘛。”吴三辅不高兴归不高兴,语气却仍然温和,他似乎天生就是一个永远都不会生气的人。 “我说错了吗?吴二公子听不惯吗?韦宝就是缺乏管教,不知道天高地厚,不明白商场上实力说话的道理!”方圆铜却并不领情,觉得自己现在攀上了乔家和晋商的高枝,不必怕吴家,更不必怕韦宝了。 “你跟谁这么说话呢?”吴三辅嘲讽道:“我在跟乔大公子说话,有你揷嘴的份了?你把乔大公子放在眼里了?” “没有,我绝没有这个意思啊。”方圆铜赶忙道。 乔东升没兴趣斗嘴,没有接话。 另一边,吴襄已经拽着韦宝进入了海商会馆的后堂:“小宝啊,你听我的,先忍一忍!当年韩信不是还有胯下之辱呢吗?你不买关内的粮食,以后辽西的商家都得跟着你倒霉!你这一下,得罪的人可就多了去了,知道吗?你要是想报今日这茬,只能等,等你将来实力比晋商强大了,等将来那些个河南粮号的掌柜,山东粮号的掌柜,南直隶粮号的掌柜们都跟天地会有了交情了,你不用再怕晋商了的时候,在报仇不迟,懂了吗?” 韦宝始终没有说话,被吴襄拉着在椅子上坐下。 吴襄坐在了韦宝的旁边,见韦宝似乎平复了一些情绪,接着劝说道:‘这件事情你就不必管了,我保证,粮价一定不会达到市价的三倍,我争取用两倍的价钱帮你谈下来!实在不行,就两倍半。你想用市价买大量的粮食,这是肯定不成的,商人都图利,不赚银子的买卖,谁会愿意做,你说是不是?’ “市价的话,他们虽然利润微博,却也不是毫无利润!一倍半的市价也可以啊,为什么至少要两倍的市价收购?八百多万石粮食,半倍的市价,就是上千万两纹银啊!”韦宝道。 “小宝啊,你啊,在关键时候,在大买卖面前,还是嫩了一些,我当然想你花的银子越少越好,希望你以市价收购,甚至能比市价还低,甚至能不要银子,都可以!”吴襄有点不高兴了,觉得韦宝不开窍,认死理了,经商是能认死理的事情吗?“得融会贯通,得审时度势,你啊,天赋是好,就是还太年轻,年轻人总是气盛,我当年也和你一样,吃一点亏就想不开,后来我才慢慢明白,有的亏,还真就得吃,吃亏是福气哩。吃一点亏,有时候会省去无穷无尽的麻烦。” 韦宝不是不能吃亏,再说上回从晋商那里抢到了不可计数的金银,还有大量的古玩珍宝,这趟即便是全部以三倍于市价的价码收购粮食,也顶多还回去两三成而已,他并不亏不起。 韦宝不愿意,主要还是为今后的生意着想,这趟要是吃了大亏,被晋商牵着鼻子走,那他今后与关内的商家打交道,基本上都得是这个套路了,每次都得被他们狠狠的敲竹杠,将让天地会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内赚不到银子,抬不起头做人! 赚不到银子还没有什么,抬不起头做人,这就是韦宝最不想看到的事情了。 吴襄见韦宝又不说话了,以为他回心转意了一点,接着劝道:“有的事情啊,想通了就好,其实都没多大的事情。做买卖嘛,这次赔一点,下次就会多赚一些回来的,眼光还是要放长远。你放心,辽西永远是咱们辽西人的天下,晋商的手伸不过来。要是敢在这里放肆,我马上可以让人把他们的人和货都端了!” 韦宝闻言,眼睛一亮:“真的?我就有这个想法,咱们干脆把他们的货都端了吧?有了这批粮食,辽南和韦家庄都不必再担心粮食不足了!” 吴襄闻言,不由的大汗,他就是随口一说,说句痛快话解解气罢了,却没有想到韦宝别的没有听进去,倒是把这句话听进去了,“小宝啊,我说你是不是傻了?这个时候你动了他们的货,傻子都知道是你做的,晋商在朝中,在商界有多大的势力,你不是不知道吧?他们能善罢甘休吗?除非你想造反差不多。否则,动了晋商的货,跟造反有啥区别?” 韦宝倒不想造反,只是被吴襄的话带过去了,“呵呵,伯父休惊,我也是随口说说而已,这里就咱们俩人,又没有外人。伯父,我没事了,你不用劝我了,不过,这事情,还是我自己掌握吧?你没法帮我。” “你自己掌握、你还是不想做这笔买卖了吗?合着我刚才说了那么多,都白说了啊?你再与乔东升谈,绝对没有我与乔东升谈好。”吴襄不解道。 “我知道,我会尽力促成这笔买卖的。”韦宝道:“我不想伯父为我受气。” “没事,你和雪霞已经这样了,你的事情,还不就是我吴家的事情吗?”吴襄感慨道。 韦宝听吴襄这么说,有些感动,点了一下头,没有再说什么。 “好了,客人来了很多了,你也该去招呼客人了,你掌握就你掌握吧,我会帮衬你的,不过,你要记住,遇事要忍一忍!退一步海阔天空!”吴襄道。 “知道了。”韦宝微微一笑。想到之前与吴家斗的不可开交,自己还差点被吴三凤给做了,说是生死仇人都不过分,却没有想到,吴襄现在对自己着实不错。 人啊,很多时候,的确要想开一些的,事事较真,只能徒增烦恼。 两个人携手返回大街上,果然又已经来了许多宾客,都是接到天地会请柬而来的。 就韦宝现在的面子,再加上与吴家的关系,辽西本地商家和官家,有一个算一个,极少会有人不给面子。 韦宝之所以今天要大张旗鼓的搞这么一个宴会,主要的目的是向乔东升和一帮关内的粮商们展示自己的实力。 对于商人来说,有多少朋友,有多少合作伙伴,这就是最大的实力! 虽然不见得有多大用处,不见得能唬住乔东升和一帮关内粮商,但有生于无,至少能暗中增长一些韦宝的谈判筹码。 好乔东升和一帮关内粮商们知道,他韦宝不敢轻易得罪他们,但是他们也别太过分,得罪了韦宝,以后再想与关外有往来,也是不容易的! 撕破脸,对双方都没有好处。 “孙督师到!” 随着一声报号,全场肃然,所有人都不约而同的站立起来。 大家都知道韦宝是孙承宗的弟子,若非如此,天地会也不会崛起的这么快! 孙承宗贵在声望高,私下并没有结党营私,也没有投靠阉党或者东林党,基本上属于中立派,若说跟东林党大佬们熟稔,有些瓜葛,也说得过去,但是绝对算不上东林党大佬。 其实孙承宗是没有多少人怕他的,总是一副和蔼长者形象,很少发脾气。 所以,所有人对孙承宗这样的人,表现出来的是尊敬,而不是畏惧。 “恩师,您怎么来了啊、”韦宝是真的没有想到孙承宗会来。虽然给孙承宗送了请柬,但是昨天下午派出去的人,到宁远的蓟辽督师府,至少也得到晚上了,而孙承宗要想赶到这个时候过来吃饭,从宁远城到山海关,至少要四五个时辰。也就是说,孙承宗从后半夜就已经动身了,晚上基本上是在路上过得夜啊,这太让韦宝意外,也太让韦宝感动了。 “怎么?不希望我来,还给我发帖子吗?你上京赴考这么大的事情,我肯定要来为你践行的嘛。”孙承宗呵呵一笑。 韦宝感动的直点头:“恩师快请上座!” 孙承宗微笑点头,也不客套,坐了主座。 以帝师的身份,和孙承宗的岁数,在大明的任何场合,坐主座都是应当的,除非是皇帝在。 韦宝的宴席,皇帝自然不会来。 孙承宗不但自己来了,还带了上百人数的蓟辽系官员和将领来,都快赶上开最高层的军事会议了。 韦宝还得忙着招呼这些人,“崇焕师兄,你来了太好了,想死我了。” 袁崇焕呵呵一笑,他对韦宝的感观很一般,不信韦宝对他能有多好,“我也想你啊,师弟。” 两个人一起虚伪的呵呵一笑。 “恩师能来,我已经是感激不尽了,恩师多忙啊。”韦宝没话找话道。 “那也是多亏了小宝你啊,你的人牵制住了建奴,这个开春,是近几年少数这么清净的年景,建奴光忙着在他们自己地盘上剿你们派去的人了,没有功夫进犯辽东。”袁崇焕语气略酸的答道。 “呵呵,那就好。师兄,快请陪恩师入座。”韦宝对袁崇焕点了一下头,又接着招呼其他客人。 “这没有什么,来的都是蓟辽系的官员和将领,多半都是冲着孙承宗的面子来的,孙承宗现在被魏公公挤兑的日子很不好过,本来有消息说去年就要被赶下蓟辽督师的位置的!能挺到这个时候已经很不容易了,你们等着瞧,孙承宗今年肯定被赶走!如今的朝廷是魏公公的天下!”乔东升轻声对身边的几名关内粮商掌柜的道。 “孙督师的名气还是很大的啊。”一名关内的粮商掌柜提醒道。 “那又怎么样?这世道,谁的权力大,谁的势力大,就是谁说了算,我今天就在孙承宗眼皮子底下让韦宝下不来台。”乔东升不以为意道。 接下来来的都是一些小角色,仍然是辽西一带和关外的商家和官家。 有一些是本土世家大户一系列的,多半都是冲着吴襄的面子来的。 在辽西辽东将门势力中,吴襄只是二号位,远不如一号位的祖大寿。 所以,吴襄的面子,其实也没有多大。 但是能来一些关外的将领,这还是让乔东升和一帮关内的粮商掌柜们刮目相看的。 尤其还来了一些毛文龙的将领,尤景和、王辅、耿仲明、尚可喜、孔有德,这几位,都是驻守在凤凰城一带的将领。 他们能来,已经很给韦宝面子了。 韦宝估计,若不是毛文龙在皮岛,实在来不及通知,即便通知到了,人家可能也赶不过来,否则,连毛文龙说不定都会买面子给自己,会来一趟的。 “祖大寿将军到!” 随着一声高声报号,再次全场哗然,声势不亚于刚才孙承宗来的时候。 韦宝是真的没有想到,连祖大寿都会来? 他也派人给祖大寿下帖子了。 主要因为给辽东的一些将领下帖子,祖大寿肯定会知道这件事,所以,顾忌表面,也得给祖大寿下帖子。 但是韦宝是真的想不到,祖大寿居然会来? 不但韦宝想不到,可以说所有人,没有一个能想到的。 就包括乔东升和关内的粮商掌柜们,有一个算一个,今天来的人,不是达官贵人,就是大买卖人,都是消息灵通的人。 韦宝与祖家有嫌隙,而且好几次都闹的差点动刀动枪了,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情啊。 祖大寿为什么会来?会给韦宝这个面子? 韦宝狐疑的看了眼陪着孙承宗吃酒的吴襄。 吴襄和孙承宗此时都是疑惑的看着韦宝。 韦宝从他们的表情可以看出来,既不是吴襄让祖大寿来的,孙承宗应该也没有在背后做过什么动作。 这就让韦宝更加怪了。 祖大寿来,只要不是来闹事的,就对韦宝的意义非同小可,而且,基本上是正面的意义。 祖大寿虽然此时仍然只是副将的官职,和孙承宗差的远了,但是对于买卖人来说,却是关外最重要的! 因为祖大寿所镇守的锦州位居对抗建奴的最前沿。 不管是从关内要与建奴做生意,还是要与蒙古人做生意,都绕不开祖大寿的锦州! 祖大寿手里是有小股骑兵部队的,这些人打建奴可能不行,但是对付偷摸做生意的商人,那是绰绰有余了。 天启五年 春 【0629 祖大寿的牙钱】 最快更新明鹿鼎记最新章节! 所以,祖大寿虽然没有孙承宗那么高的名望地位,但祖大寿对于商人来说,对于辽西辽东本地人来说,其实比孙承宗更重要! 因为祖大寿就像是大明的一尊门神,想出去看看,尤其是想从陆地出去看看,必须经过他! 乔东升狐疑的瞪大了眼睛。 他身边的一名关内的粮商掌柜的轻声道:“乔大公子,连祖大寿都来了啊?这可很不好办呐,不是说祖家与韦宝有很大的嫌隙吗?” 乔东升摇了摇头,示意自己也不清楚,没有心情说话了。 若是祖大寿真的帮助韦宝的话,乔东升很清楚,祖大寿的面子是不能驳的。 不过,乔东升还是抱着一丝希望的,要再看看祖大寿跟韦宝的关系,并且要亲自试探! 也许祖大寿是卖吴襄的面子,只是来吃个酒而已呢? “祖将军,您能来,真是让小号蓬荜生辉啊。”韦宝急忙亲自迎了上去,行了一个两只手作揖,加深鞠躬的大礼。 韦宝心里是忐忑不安的,因为完全不知道祖大寿为什么来,担心祖大寿是不是听到了自己要买粮食的风声,特地来搞破坏的啊? 因为祖大寿身后还有韦宝的宿敌,祖大寿的养子祖可法。 现在韦宝是孙承宗的弟子了,而孙承宗还在位,所以韦宝觉得祖大寿特地过来搞破坏,还当着孙承宗的面,这种可能性还是比较小的,但不无可能。 因为祖大寿毕竟是一个将军,更看重的是地盘和势力,不像吴襄那样,买卖人的身份多过官员的身份。 但是祖大寿要说是来帮助自己的,这种可能性就更小了。 因为祖大寿是土生土长的辽东将门老大,基本上不需要依靠任何人! 没有人可以指使祖大寿做什么,命令祖大寿做什么。 祖大寿表面上对孙承宗客气,但实际上根本不惧孙承宗。 就算是是如今权倾朝野的魏忠贤,在实际上也是奈何不了祖大寿的。 若是罢了祖大寿的官,祖大寿正好,割据一方。 实在不行,干脆反了,投奔建奴去,他有军权在手,只要不离开辽西辽东,谁敢把他怎么样? “我听闻韦公子你要赴京赶考,宴请了很多人,我怎么能不来?我来提前预祝韦公子马到成功啊。”祖大寿干黄瘦巴巴的脸上,皮笑肉不笑,半点看不出恭喜的样子。 这就让韦宝更加忐忑不安了,干笑了一下。 “我从凌晨天未曾亮就从锦州城飞马而来,整整三个时辰马不停歇。”祖大寿接着道。 “一路辛苦了,韦宝感激不尽!”韦宝诚心实意道:“我一直想亲近祖将军,只是苦于找不到合适的机会。” “你的机会来了!”祖大寿笑道:“我想单独与韦公子聊上几句。” 韦宝一,不知道祖大寿有什么事情要单独对自己说? 那边吴襄看见祖大寿和韦宝说话,而且不像是简单的客套,怕出什么事情,赶紧向孙承宗告个假,赶了过来。 孙承宗也一直盯着祖大寿呢,从祖大寿入场,孙承宗的目光就没有离开过祖大寿,生怕祖大寿今天是来捣乱的。 虽然韦宝购买粮食的事情不是尽人皆知,但是孙承宗、祖大寿这些高层人士的耳目是很灵通的,从韦宝请客,立刻联系到了韦宝向关内大量购买粮食的事情。 就算韦宝赴京赶考之前宴请也合情合理,但是这帮人精还是很容易联想到购买粮食的事情上面去。 孙承宗知道吴家和韦宝现在的关系好了,有吴襄居中调和,相信祖大寿应该不会害韦宝,就算害韦宝,吴襄也会从中调解的。 “兄长,你居然大老远的从锦州城赶过来了啊?快请入座吧?咱们兄弟好好几杯酒。”吴襄热络的招呼祖大寿。 “没事,贤弟你先去陪伴督师大人吧!我要单独与韦公子说几句话。”祖大寿笑道。 吴襄闻言,也狐疑的看着韦宝。 韦宝问道:“祖将军只与我单独说话?吴大人他可以一起听听吗?” “可以,没有什么不可以的,两环是我的兄弟。”祖大寿淡淡的道。 两环是吴襄的字,武人一般不用字,所以只有亲近的人才偶尔叫别人的字。 “兄长,若是不方便的话,我还是不要听了,你与小宝单独说话了,小宝现在与我的关系你该知道的,多照顾小宝吧?”吴襄仍然担心祖大寿想来害韦宝,打了一针预防针。 “两环,你不必担心!我是来帮韦公子的!”祖大寿仍然面无表情。 韦宝遂道:“吴伯父,既然祖将军这样说,你也一起来吧?到海商会馆后堂叙话。” “我也要去,舅父,我可以听的吧?”吴雪霞道。 祖大寿看着吴雪霞的时候,神色才稍微缓和了一些,他本来是极想让吴雪霞嫁给祖大寿,与吴家亲上加亲的,但是现在吴雪霞已经公开跟了韦宝,他也只得作罢。 是从小疼爱的女孩子,祖大寿过了身,倒也并没有多嫉恨,爱屋及乌,因为吴雪霞的关系,其实祖大寿现在心里对韦宝也亲近了不少,算是将韦宝当成十分之一个自己人看待了,并没有表面上看上去的那么敌对。 只是祖大寿不苟言笑,总是一副很严肃的样子,才让人感觉无法亲近。 要说祖大寿和吴襄这种人,他们更看重的是利益,可以相杀,也可以相爱,大前提是冲利益去的。 就比如几个儿子,本来可能最疼爱老二,但是发现老三更能帮助家里,帮助自己的事业,可能老三就会得宠了。 祖大寿对韦宝的仇怨可以说稍有化解,还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韦宝在辽南充分表现出来了才干,让天地会在辽南站稳了脚跟,并且在建奴的老巢开辟了根据地,使得建奴今年开春无力滋扰辽东,使得辽东的压力减轻了很多,这些都是祖大寿不得不高看韦宝一眼的原因。 想动韦宝已经不容易,与其如此,为什么不亲近这半个亲戚? 祖大寿摸了摸吴雪霞的秀发:“你当然可以来!舅父从小最疼你,什么都不会瞒你。” 吴雪霞高兴的甜甜一笑撒娇:“舅父对雪霞最好了。” 韦宝看祖大寿这样与吴雪霞互动,心情顿时松快了不少,至少可以感觉到,祖大寿不是来找事的。 只要祖大寿不是来找事的,韦宝就什么都不怕了。 几个人在全场众人狐疑的目光中去了海商会馆后堂。 最忐忑的当属乔东升,乔东升看见祖大寿与吴雪霞亲昵交谈,知道吴雪霞是吴襄的女儿,现在已经跟了韦宝,顿时有种不好的预感。 “乔大公子,事情越来越不好办了呀,那祖大寿虽然只是副将,可实权不小,锦州城一带的兵马都是他的!若是想到关外与蒙古人和建奴做买卖,根本绕不开他!”一名关内粮商大掌柜轻声对乔东升道:“从这一点来看,祖大寿实在比孙督师对咱们这些商人来说更重要,轻易开罪不得的。” “我知道!”乔东升阴沉着脸道:“看看再说吧!祖大寿也没有什么了不起的!都是为了银子罢了!咱们过去也没有少喂他,吃了咱们的银子,他能帮着韦宝对付咱们?” 一众关内来的粮商都没有接话,都想,他能吃咱们的银子,不能吃韦宝的银子啊? 大家都知道吴家和祖家,以及现在韦宝与吴襄的关系,算来算去,韦宝与祖大寿也能算半个亲戚呢。 “我开门见山吧!我这个人说话不爱拐弯抹角。”祖大寿到了海商会馆后堂,直接道。 韦宝急忙道:“祖将军有话可以直说。我也不爱拐弯抹角。” “我知道你现在正在与关内一帮粮商谈买粮食的事情,也知道你需要大量粮食!我可以说到他们以两倍于市价的价钱卖给你!他们轻易不敢与我翻脸,除非再也不想到关外做买卖!”祖大寿道。 吴襄,韦宝与吴雪霞虽然心里多多少少都有准备,猜到祖大寿可能是为这事来的,但是当祖大寿直接说出来之后,他们还是有点意外。 因为一般这些生意上的事情,祖大寿都是直接交给吴襄打理,每年坐等分钱的,很少自己直接过问。 “那多谢祖将军了,不过,我能接受的是市价!市价已然不便宜!他们凭什么要两倍的价钱?而且,我顶多向他们买这一次粮食,我有信心,在一年之内,韦家庄,辽南,都可以粮食自给自足,不用再看旁人脸色!这一趟,就算买不到粮食,韦家庄和辽南的百姓也不至于饿死。”韦宝道。 “市价?”祖大寿皱了皱眉头:“这有些难办!商人图利,这么远的贩运粮食到辽西来,仅仅是市价,他们图什么?” “市价是我的目标,我最低只能接受市价的一倍半。”韦宝接着道:“两倍的价钱还是太高。我更想知道祖将军想要什么?” “如果是市价的一倍半,如果我能帮韦公子你谈下来的话,我要1000万两纹银!”祖大寿道。 韦宝、吴襄与吴雪霞在场惊愕了一下,祖大寿好大的胃口啊! “舅父。”吴雪霞撒娇道。 祖大寿摇手制止了吴雪霞的撒娇,对韦宝道:“每个人都是图利的!没有利益,我也不会无缘无故的帮你,亲父子还明算账呢,你觉得怎么样?可以,我就帮你对乔东升说!若是不行,这事我不会过问,也不会害你!否则,我只要对乔东升说一句你的坏话,他们这帮粮商就绝不可能降价卖给你。” 韦宝想了想,然后道:“如果是两倍的市价,祖将军想要多少中介费?” 中介费? 吴襄、祖大寿和吴雪霞都是头回听这名词,不过,倒也适宜,一听就能懂。 大明不叫中介费,叫法很多,随着历史演变,不断在演变。 西周时期中介称为“质人”。 《周礼·地官·质人》:“质人,掌成市之货贿、人民、牛马、兵器、珍异。” 他们是政府官员,负责管理市场、核定价格,并收取一定费用。 先秦时期,出现了最早的中介。 春秋时期,大名鼎鼎的晋国人段干木就是干中介的,《淮南子》云:段干木,晋国之大驵也,而为文侯师。 在做中介之余,还当魏文侯的老师。 汉朝中介叫做“驵侩”,“驵”指骏马、壮马,也指马贩子、马匹交易经纪人。 因为汉朝丝绸之路开辟后,经常用中原物产换取西域马匹,由于语言不通等问题,中介应运而生。 但是在重农抑商的古代,驵侩属于末业,社会地位比较低下。 唐朝中介称为“牙”,牙人牙尖嘴利、思维敏捷,中介除了买卖牲畜、田产,还买卖人口,出现了从事奴婢交易的牙人“女侩”。 从隋唐时期开始,买卖房子经由中介成为必备程序。 唐代最著名的中介,非安禄山莫属。 安禄山通晓六国语言,曾经当过协议物价的牙郎。 宋朝这一时期是牙人的黄金时代,其活动范围遍布国内外。 随着王安石变法,政府设置“市易务”。 招牙人协助官府管理市场,牙人一跃成为国家公务员,社会地位陡然跃升。 “三姑六婆”中的“牙婆”,就是女性中介的代表,其中最著名的当属《水浒传》中的王婆。 明朝随着商业经济的进一步发展,牙商人数大大增加,形成了一个专门的工会,称为牙行。 各地都有牙行,天地会也从事这方面的业务。 最让韦宝、吴襄和吴雪霞想不到的是,祖大寿这回居然也做了一把牙人。 “如果韦公子你这次以两倍的市价购买这些关内粮商的粮食,我只收你500万两纹银!够划算了吧?”祖大寿道。 韦宝摇头道:“如果祖将军能帮我以市价谈下来,我可以给你1000万两纹银,如果是以市价的一倍半谈下来,我只能给你500万两纹银!若是以市价的一倍半谈下来,还要1000万两纹银的牙钱,那等于我以两倍的市价向晋商和关内粮商购买粮食了。” “市价是绝不可能的!以市价的一倍半谈下来,你只能给我500万两纹银?”祖大寿有些不高兴:“难怪人都说你天生会做生意,韦公子,合着好处都让你一个人赚了啊?” “我买粮食,绝大部分原因是为了老百姓有口饭吃,我绝不会拿这些粮食出来牟利。”韦宝当即一副大义凛然的模样道:“乔东升和这些关内粮食之所以在和我谈不拢的情况下还没有走,主要也是因为我一开始就说明了这一点!这笔买卖,并不单纯是买卖,还关系到几百万老百姓的温饱。同样,我治下地区获得了如此庞大的粮草,整个辽西和辽东的粮价也将立刻降到历史最低点,未来两三年里面,辽西辽东的粮价都将平稳,对辽西和辽东的老百姓是很有利的,也极其利益本地经济发展。” “你说的这些,和我们有什么关系?我们若是赚不到银子,拿什么养活这么多人马?没有人马跟从,朝廷凭什么看重我们?”祖大寿冷淡道。他最烦的就是听这些大道理。 吴襄也同样,从本质上说,吴襄与祖大寿毫无区别,甚至更加看重利益。 “500万两纹银不少了,我同样是在没有赚银子的情况下,自己拿银子出来酬谢祖将军的。”韦宝丝毫不肯让步。 吴襄也帮腔道:“兄长,差不多是这样的价钱了,小宝的确没有乱说。” “舅父,你帮帮小宝吧?小宝不是忘恩负义的人,你这回帮了小宝和天地会,下次一定加倍酬谢你的。”吴雪霞也拿出了撒娇攻势。 祖大寿犹豫了一下,方才道:“好吧!我要现银!” “没问题!只要一成交,我当时就付现银。”韦宝微微一笑。 韦宝从来不怕跟人谈价钱,就怕对方不理会自己,只要想从他这里得到好处,怎么谈都可以。 “还有一条!你在辽南站稳了脚跟,整个辽西辽东的大部分人口都跑到你的地盘去了,以后我们也没法屯田了,收不上来地租了,拿什么养活这么多人马?”祖大寿又抛出了一个大问题!这个问题甚至比他这趟要赚取的牙钱更重要。 韦宝心里一紧,他不愿意面对这个问题。 因为这个问题对于韦宝来说,也同样无解,一山不容二虎,他发展起来了,肯定触动了本地大地主集团的利益,这是无法改变的事实!总不能自己将辽西的权益拱手让出来吧? “祖将军想怎么样?”韦宝皱了皱眉头。 “很简单,你每年付给毛文龙租用辽南的费用,我们也要按照同样的价码收取,一年二十万两纹银,外加100万石粮草。”祖大寿道。 噗。 韦宝差点没有气的喷血,辽南本来就是毛文龙在防御,是毛文龙租借给我的,又不是你祖大寿租借给我的,你凭什么敲竹杠啊? 这可是正宗的敲竹杠,明显的无中生有嘛。 “韦公子,你是聪明人,你该知道,若是我从中作梗,你们天地会拿不稳辽南的。”祖大寿进一步威胁道。 韦宝,吴襄和吴雪霞都很清楚祖大寿的意思,祖大寿的意思是联合建奴,帮着建奴打击韦宝和天地会,那样的话,辽南的确很危险。 “祖将军,辽南发展的好,只会让辽西的经济更加发达,连带着,整个辽东都会更加繁荣,商业上就能收取很大的利润,差不多是能弥补回来你们在地租上的损失的!但你既然开口了,可以,我可以按照你的要求,每年给你们二十万两纹银和100万石粮草!不过,这些银子和粮草,我要交给吴家。”韦宝慨然道。 这个亏,本来依着韦宝的个性,是宁可与祖大寿继续撕破脸,也不吃这种亏的!但是为了短暂的太平,为了给韦家庄和辽南营造更好的发展环境,韦宝还是忍下了这口气。 要将100万石粮草和二十万两纹银交给吴家,主要是怕祖大寿难搞,收了银子和粮草不认账啥的,另外,交给吴家,也给他省了运费,韦宝的算盘是打的很精的。 听韦宝这么说,吴襄大大的松了口气,赞赏的对韦宝笑了笑,然后高兴的对祖大寿道:“兄长,这下好了,小宝都答应了。” 祖大寿也道:“这好!你的银子和粮草交给吴家也可以,我们祖家与吴家不分彼此!不过,这些银子和粮草都得用于锦州的兵马!” 吴襄本来是很高兴的,但听说祖大寿要把每年的这二十万两纹银和100万石粮草全都拿走,一根毛也不留给自己,差点没有当场气晕过去。 韦宝则有些好笑的看着吴襄脸上的笑容瞬间僵化掉,暗忖,你刚才不是还劝我要顾大局,凡事忍耐的吗?我我现在看你怎么忍? 韦宝看着祖大寿,又似乎想起后世周星驰电影里面一个很搞笑的桥段。 一帮人给徐锦江扮演的捕快送女人,本来是让他挑选,然后徐锦江扮演的捕快伸出五指,狠狠的握拳,来了一句,“我全都要!” 吴雪霞见父亲脸色不好看,急忙对父亲使眼色,然后道:‘爹,就依着舅父的意思吧?毕竟辽东的兵马重要。’ “还是雪霞懂事!两环啊,没有辽东的兵马撑着,咱们这些人在朝廷的眼里算什么?兵马军需,哪一项不要用银子和粮草啊,你每年在辽西就使劲的做买卖赚银子吧。”祖大寿道。 吴襄无奈的点头:“兄长说的是,那一切都依照兄长说的办就是。” 一场私下的分猪肉小会议很快有了结果,最终以祖大寿的心满意足,韦宝也算是能欣然接受,吴襄则心酸无奈收场。 其实吴襄也没有吃亏,只是看见祖大寿和韦宝都能弄到好处,他啥也弄不到。 做买卖的人,看着别人赚银子,是最最眼红的。 别说什么为了女儿不为了女儿,吴襄肯让女儿就这么跟了韦宝,多半也是想从女儿跟了韦宝以后弄到好处的啊,这好嘛,啥也弄不到啊。 天启五年 春 【0630 市价的一倍半】 最快更新明鹿鼎记最新章节! 吴襄只能暗暗给自己宽心,看长远吧,以后能弄到好处的。 只能这么想了,否则得郁闷死。 韦宝与祖大寿私下的协议达成了,可这并不代表什么。 因为祖大寿并不能做晋商和一帮关内粮商的主! 以市价的一倍半将如此数量庞大的八百多万石粮食都卖给韦宝,是他们无法接受的。 “让人将乔东升叫过来。”祖大寿对吴襄道。 “现在就谈?是不是等吃过饭?这正吃着呢。”吴襄问道。 “饭没啥着急的!我吃饭必喝酒,等会喝了两口酒再谈正事不合适。”祖大寿打断道。 对于祖大寿这一点,韦宝挺服气的,工作就应该有这样的态度。 “行,我亲自去叫乔东升过来。”吴襄当即道。 “慢着。”祖大寿打断了吴襄,接着对韦宝道:“如果以市价购买这批粮食,你得给我2000万两纹银!如果是以市价一倍半的价格收购,你得给我1000万两纹银,这点没法改。” 韦宝不由的瀑布汗,怎么还在纠结价钱啊?看见祖大寿都让吴襄去招乔东升来了,韦宝还以为祖大寿不再为中介费的问题纠结了呢。 “祖将军,你这牙钱委实是高了,粮食买卖的价钱你应该清楚,而且我已经说的很清楚了,这笔买卖不是为了赚钱,是为了几百万辽民的温饱。”韦宝无奈道。 “那是你的事情!”祖大寿冷冷的道:“你说穿了,养活了这么多老百姓,还不是让老百姓认你!得到好处的不还是你?与我有什么干系?” “没办法,如果是这样的话,我宁可不买这批粮食了!”韦宝见对方又回到了老路上,这回也回答的斩钉截铁。 祖大寿的脸色顿时很难看。 吴襄和吴雪霞也纳闷的很,这怎么说着说着,又回到老路上了?他们也都觉得祖大寿有些出尔反尔。 正在场面很尴尬的时候,祖大寿淡淡的道:“如果以市价购买这批粮食,你得给我1500万两纹银!如果是以市价一倍半的价格收购,你得给我750万两纹银,我可以退一步!这是我的底线了,没法再让。” 韦宝、吴襄和吴雪霞差点没有晕倒,以祖大寿这份磨磨唧唧的劲头,简直比奸商还奸商啊。 不过,动辄便是百万两纹银的事情,坚持讨价还价也能理解。 “若是以市价购买,就给你1000万两纹银的牙钱,若是以市价一倍半的价钱购买,给你500万牙钱,这也是我的底线,没法更改!”韦宝却并不松口。 祖大寿冷冷的瞪着韦宝,一副要将韦宝吃掉的模样。 韦宝的目光也并不退缩,也反瞪着祖大寿。 祖大寿忽然呵呵一笑:“好,就依着你吧!果然是英雄出少年!不过,你现在与我斤斤计较这么一点数目,将来有事找我的时候,也不要怪我不肯让步!” “我绝不会怪祖将军!”韦宝见对方只是试探自己,稍微松了口气。虽然知道自己与祖大寿要打交道的地方还有很多,将来说不定真的会有难处落到对方手里,但他就是不松口。 “去叫乔东升来吧。”祖大寿遂再次对吴襄道。 吴襄也松口气,真怕两个人又要谈崩。 吴雪霞更是高兴,对祖大寿嗔道:“舅父,你吓死我了。” 祖大寿微微一笑:“吓什么?怕我与他吵起来?为了你我也不会吵,我早说过,大不了我不管这事,这回我不是来找韦宝麻烦的。” “多谢祖将军。”韦宝微笑道:“不仅是我谢谢,我还要替五百多万天地会治下的辽民感谢祖将军!” “你可能对于我向你要一年20万两纹银和100万石粮食的事情想不通,我也可以告诉你,这是为你好,否则辽东虽然走了几百万人到辽南去,辽西和辽东加起来,至少还有百万辽民,这些人都是世家大户的佃农,你把几百万辽民都弄到你的地盘去了,这些银子和粮食,也算是对大家的一种补偿吧!”祖大寿道。 “是,我没有想不通。我会如期给付一年20万两纹银和100万石粮食的。”韦宝承诺道。 嘴上说的很豪迈,但韦宝心里在滴血啊,这下等于他又要养活辽东辽西将门,还要养活毛文龙的东江军,等于关外的所有人都是他在养活了。 而祖大寿和辽西辽东将门,毛文龙和东江军,他们每年都能得到大明朝廷的大笔补给,军饷粮草,都不会短缺的,现在等于白白拿两份报酬,稳赚不陪啊。 但是为了为了发展,韦宝忍了,至少要到不用顾忌辽西辽东将门和毛文龙的时候,他才能停止这种被剥削的行为。 吴襄很快就找来了狐疑的乔东升。 乔东升一见祖大寿便直接问道:“祖将军,好久不见了,你要帮韦宝当说客吗?” “不错,我要为韦宝当说客,我知道你们关内的粮商手里有粮食,占据了绝对优势,但我现在要求你们将这批粮食以市价卖给韦宝!否则,将来你们休想到关外做买卖!不管你们在朝中有多少大员支持,就是有魏公公撑腰,没有我的话,你们也休想到关外做买卖。”祖大寿道。 乔东升的脸上肌肉抖了一下,“祖将军,你可没有少拿我们的好处,不能这样过河拆桥吧?而且,做买卖讲究的是公平交易,怎么能强买强卖?” 乔东升要不是不想与祖大寿吵起来,就差点说出你这不是土匪么? “你们大老远把粮食都弄到辽西来,难道不打算做这趟买卖啊?”祖大寿道:“我没有强人所难,只是从中搭个线!” “我们大不了贴上路费运回去就是了。”乔东升傲然道:“这笔银子我晋商出,没多少银子。还有,祖将军,咱们是多年的朋友,你刚才说我们若是不把这批粮食卖给韦宝,就不让我们到关外做买卖了,这不是要挟吗?以咱们这么多年的交情,这不合适吧?” 祖大寿看了韦宝一眼,有的话本来是不合适当着韦宝的面说的,但是祖大寿现在觉得无所谓了,接着对乔东升道:“你们卖粮食,铁器这些朝廷管制的禁运品给建奴和蒙古人,赚取丰厚的利润,饱了私囊,坑害了大明和大明的老百姓!这趟少赚一些,也让辽民得上一点实惠,于你们有何损失?辽民都会念着你们的好。” 韦宝微微一笑,暗忖祖大寿不喜多说话,但是口才是着实不错的,字字句句都能说到点子上。 “市价的三倍,这对于韦公子来说不算什么,要为辽民做贡献,可以让韦公子来做,我又不是辽人。”乔东升针对祖大寿的话,拒绝的也很明确直接。 “乔大公子,你看来是不打算卖我这个面子了?”祖大寿恢复了一贯的冷冷神态,他的面相本来就很凶狠,一瞪眼,胆小的人都能不寒而栗。 “祖将军啊,不是不卖你的面子,这都是银子啊,谁会不卖银子的面子?”乔东升寸土不让道:“要是有这种好事,你祖将军有多少粮食,我收你多少粮食,怎么样?” “什么价钱收?”韦宝揷嘴道。 “……”乔东升没有想到韦宝会来上这么一句,有点说不出话。 祖大寿立刻来劲了,本来他也被乔东升怼的说不上话了,跟着道:“对,你用什么价钱收?我们大不了到关内买了粮食再卖与你便是了。就是市价,你也绝不会亏银子。” “市价要是能买的到这么大批的粮食,韦公子他还能找我们吗?”乔东升叹口气,语气软了下来:“韦公子,你也不用再说了,我给祖将军面子,市价的两倍!这是最低的价钱了!再低的话,绝无可能!” 乔东升直接将话说死了。 市价的两倍,这也是一开始吴襄对韦宝说的价钱,在吴襄估算来看,市价的两倍就已经很不错了,是双方都能接受的价钱。 “乔大公子,你这次就少赚一点,卖我一个面子,以后你们之间再有买卖来往,我绝不多说话。”祖大寿道:“就市价吧!你晋商财大气粗,那些关内的粮商都以你们晋商马首是瞻,还不是你乔大公子一句话嘛。” “不可能!祖将军,我这已经是给足你面子了,若是一开始知道以两倍于市价卖掉,我们绝不会费这么大的劲把粮食运到辽西来!现在市面上哪儿还有粮食?这个年景,你们也都看到了的,年年粮食歉收,攒个两年,这些粮食翻个十倍的价钱都不是难事!”乔东升道。 祖大寿说不出话来了。 韦宝凑到祖大寿身边道:“一倍半的价钱。” 祖大寿是想赚韦宝1000万两纹银,而一倍半的市价,就是500万两纹银的牙钱,一下子少了一半啊! “那各人退一步吧!就市价的一倍半,乔大公子,怎么样?”祖大寿眼见似乎不让步,根本谈不成,只能硬着头皮道。 乔东升苦笑了一下:“韦公子,我抛开与你的恩怨,单纯从做买卖来说,你自己说,两倍的市价买这么一大批粮食,合理不合理?这些粮食随便放哪儿都能赚三四倍的利润,我何苦把银子送给你?难道你们辽西人都是这样做买卖的?软磨硬泡,都像个娘们一样?” 这句话很伤人了。 “乔大公子,你说什么?”祖大寿怒道。 “祖将军你也别发火,话不好听,但道理不差,韦公子和吴大人都是买卖人当中的行家里手,我说的对与不对,他们应当知道!”乔东升道。 “好了,不要再说了!乔大公子,我祖某人在你这里一点面子都没有吗?就一倍半的市价吧!”祖大寿拍板道:“若是不可,今后我们辽西辽东不与你们关内来往了!大家一拍两散!” 韦宝忍不住暗暗叫好,其实关外真不需要靠关内,如果祖大寿彻底断绝了晋商对蒙古和建奴贸易的通路,要找什么货品,辽西辽东完全可以自行跑到江南采购,一定有大把的人不惜得罪晋商,偷偷的与辽西辽东辽南做买卖。 实际上,祖大寿这趟肯来就是担心韦宝控制的辽南以后会脱离辽西辽东的体系,私下里与建奴做交易,那样的话,他这头是没有银子了,所以,祖大寿现在才会主动与韦宝搞好关系,一方面为了韦宝能认他这个领头羊,另一方面,祖大寿也看中了这趟的粮食买卖,他能从中打捞一笔银子和粮食。 这相当于三方的一个圆桌会议啊。 其中的窍要,在场的都是聪明人,都能想明白的。 乔东升、韦宝、祖大寿、吴襄和吴雪霞,都没有吭声。 “两倍让一成吧!”乔东升沉吟着道:‘祖将军都把话说到了这个份上了,我也只能割肉交朋友了!’ 两倍让一成,韦宝知道,就是一点九倍呗。 这讨价还价弄的,都已经跑到小数点后面去了。 “我说乔大公子,就一趟买卖,你就不能爽快一点吗?一成你都跑出来了?就一倍半吧!现在就定下来,咱们好好喝上一场酒,我多自罚几杯酒算是感谢你乔大公子了!”祖大寿坚持道。 “祖将军啊,你知道我们有多少粮食吗?880多万石粮食啊!要不然这样,留100万石粮食给你们,就按照你们说的,一倍半的市价!其余的粮食,我们运回关内!”乔东升道。 “都给我们!韦公子他不差银子!还拉回关内做什么?”祖大寿急道:“就一倍半的价钱吧!你晋商每年从我辽东赚多少银子啊?以后还要长久合作的,别坏了交情。” “祖将军,我这已经让步让到底了,是你一直强人所难,要说坏了交情,也是你祖将军啊。”乔东升一副非常非常为难的模样。 祖大寿毕竟不是买卖人,见乔东升这幅为难模样,也有点于心不忍,看向了韦宝,都想说就两倍吧,他那份牙钱不要了! 祖大寿生平最不耐烦的就是买卖上的事情,所以,所有的这些生意上的来往,他都是交给吴家去办的,只派了几个账房到吴家监督罢了,平时他基本上不过问。 “乔大公子,粮食我全都要了!再拉回去不合适。一倍半的价钱。”韦宝坚持道。 乔东升连连苦笑摇头:“我说韦公子,你也是大生意了,怎么跟个乡里妇人一样?这又不是买菜,哪里有你们这么还价的啊?两倍少一成,你知道那一成就要上千万两纹银吗?再让四成的话,我不是又要去掉四五千万两纹银?你当我们晋商傻子,还是当与我同来的那些个大粮商们是傻子呢?” 祖大寿吓了一跳,这才知道,一成就是一千多万两纹银啊?暗暗大骂韦宝小气,刚才居然为了500万两纹银跟自己讨价还价半天。 不过,现在祖大寿也不能当着乔东升的面和韦宝说这事。 祖大寿索性不再说话,就看韦宝怎么和乔东升谈判。 “你乔大公子和晋商,怎么会是傻子?那些个关内来的大粮商,有一个算一个,也都是极其精明的人了,若是不精明,也做不到这么大的生意。我只说一条,乔大公子就该觉得有道理,会同意我说的一倍半的价钱的!我买这些粮食,可不是为了与建奴和蒙古人交易,而是为了我韦家庄和辽南自己食用!而且,今后你们与蒙古人和建奴做买卖,那是你们的事情,我辽南永远不与建奴做买卖!怎么样?”韦宝道。 乔东升眼珠子转了转,没有说话了。 “乔大公子,我若是有心跟你们抢生意,就算祖将军不为难你们,有我辽南在,你们和建奴的买卖,真赚不到银子了!”韦宝进一步威胁道。 韦宝说的没错,他若是想与建奴私下做买卖,有地理优势,辽南和建奴做买卖,太方便了。真没有晋商和其余的关内商家什么事情了。 “我怎么能相信韦公子你的话?”乔东升有点动心了,毕竟祖大寿与韦宝的攻势太过强大,又是威胁不让他到关外做生意,又是威胁要抢他们的生意。 “我说到就会做到!在场的都是这个地面上的人,我天地会若是与建奴做买卖,肯定瞒不过在场诸位,“我要是今日食言,他日如何面对吴大人,祖将军和你乔大公子?”韦宝道。 “韦公子,你需要当众立誓!有生之年绝不与建奴做买卖!”乔东升道:“如此的话,这批粮食,我自己做主了,以一倍半的价钱卖与你天地会。” “立誓没用,又不是男人骗女人!我不能保证完全不与建奴有交易,但是我不会出卖大明的利益,我只能如此保证!”韦宝道:“若我是不讲诚信的人,我立的誓又有什么用?” “是啊,韦公子若是不将信义的人,不会有这么多人跟随他!他若是今日食言,往后在你乔大公子面前都抬不起头做人!还有什么好怀疑的?”吴雪霞也帮着韦宝说话。 吴襄也道:“乔大公子,我与你和你爹都有交情,若是信得过我,我可以做个见证!小宝他不会食言的。” “我也可以做个见证。”祖大寿也道。 乔东升一副悲痛的模样,重重的叹口气,“也罢,多丢掉几千万两纹银,我就做了这个主!一倍半于市价的价钱把这批粮食卖给你韦公子!从此往后,晋商与天地会是朋友!但天地会处处要尊重晋商,毕竟在北方,在整个大明,我晋商都有举足轻重的地位!” “这个可以!我承认晋商是大明的商界领袖!”韦宝点头道。 乔东升苦闷的摇头道:“现在我难过了!我还不知道该如何对那些关内的大粮商们说!本来他们最低限度是两倍的市价,我现在弄出一倍半的市价,等会他们一定怀疑我私底下与祖将军,与韦公子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合起伙来坑害他们!” 韦宝此刻的心情极好,笑道:“乔大公子不必焦虑,我来对他们说便是,我可以对他们立誓!绝无坑害他们,蒙骗他们,否则我天诛地灭!” “韦公子和祖将军随我一起对大家说吧!我把他们都叫过来。”乔东升苦笑道:“说立誓都是儿戏之言,商场上,誓言管什么用?还是要看德行,德行不正,买卖做不大的!” 韦宝鼓了鼓掌:“乔大公子说的好,晋商能做到这样的成色,果然是有自己的一套的,在下佩服。” 乔东升遂去叫来了一帮关内的大粮商们,韦宝与祖大寿一番说通,这些关内的大粮商起初自然有所怀疑,价钱又被压下去这么多,也很不情愿,少不了又是韦宝费尽口舌做工作。 好在乔东升这股最大的领头羊已经松口,这些关内的大粮商眼见着事情已经定下来了,也相信了乔东升没有背着他们搞鬼,便逐一勉为其难的答应下来,以市价一倍半的价钱,将这次带入关外的粮食全部卖与天地会。 众人当场签订了契约,韦宝当即让人照契约提粮食,付款。 一众大粮商见韦宝这么大的货款,说付出来就能付出来,都暗暗震惊天地会的实力。 办完这些事情,韦宝让吴襄帮助自己招呼乔东升和关内的大粮商们,自己则让人如约付给祖大寿500万两现银,让祖大寿的人带回锦州城。 “韦公子,这趟你赚大发了啊!”祖大寿算是勉强接受了韦宝付给自己的500万两现银,还有一年20万两纹银,和100万石粮食的红利,但还是很不甘心的。 韦宝看出了祖大寿的不甘心,生怕他再索要,赶紧道:“祖将军啊,我说过,我这些粮食不是用来做买卖的,是用来给几百万辽民活命的。你每年得几十万两银子,还有100万石粮食,啥都不用做,该知足了呀。” “韦公子,这可不是我一家得,你忘记了辽西辽东的世家大户有几百家啊?我不得分给他们?随便分一下,我手头一半都剩不下来了。”祖大寿无奈道:“你不当家不知道柴米贵,我可赶不上你韦家庄和辽南,都是你一个人说了算。” “多谢祖将军了,走吧,喝酒去,我今天舍命陪君子了。”韦宝感觉将话题岔开。 祖大寿呵呵一笑:“你放心,我说到做到,我也不是出尔反尔的小人!不会再找你韦公子要银子和粮食了。而且,你韦公子的银子和粮食是那么好要的?我就算把唾沫花光,也是白搭。” 祖大寿的话,惹得韦宝身边的吴雪霞一阵银铃般的娇笑:“舅父,你真了解他。好了好了,往后都是一家人,有赚头就不要太计较了呀,您这趟到山海关,收获颇丰了吧?” 祖大寿笑道:“收获再多也不如你的未来夫君啊?雪霞,你什么时候与韦公子成亲?” “四年后,我这五年当中,算命的说我不宜谈婚论嫁,否则克妻。”韦宝代替吴雪霞答道。 祖大寿慨然道:“算命的话,多不可信的。我们行伍之人就不信这些,否则每次出战前,还要找算命的算上一卦不成、若是卦象不好,就不出战了吗、” 韦宝笑道:“那说的是,不过,我和雪霞还年轻,有这么一桩事,毕竟心里膈应,我也不希望雪霞跟我成亲之后有什么不好的。” 祖大寿点头道:‘你说的也有些道理。不过,韦公子我可提醒你,你决不可负了我家雪霞,我可是将雪霞当亲生女儿看待的!听见了吗?’ “听见了。”韦宝微微一笑,觉得祖大寿也不是很讨厌了。 但韦宝很清楚,这次与祖大寿,与晋商和关内的一帮大粮商合作,那只是暂时的利益关系,若是将来再有利益争执,说翻脸的时候,一个个还是转眼间就会翻脸的!韦宝太清楚商场是咋回事了。 否则怎么说商场是战场呢。 接下来一场酒,喝的是好不尽兴! 乔东升和一帮关内大粮商,也不能说是吃亏了,顶多说是没赚到他们满意的利润,但是毕竟一桩拖了好几个月的事情算是解决了,而且,韦宝还承诺今后不会私下与建奴做买卖,不影响他们在关外的生意,所以,这种结果,他们是能够接受的。 微薄的利润也是利润嘛,做生意,只要不亏钱,都是能接受的。 吴襄因为韦宝赚到了好处,女儿高兴,连带着也冲散了不少郁闷,本来他是这趟买卖中唯一没有见到实惠的人。 但是看在女儿的面上,吴襄还是很尽力的帮着韦宝张罗,迎接各方客人,陪酒陪的很高兴。 祖大寿更是很少有的与韦宝,与乔东升推杯换盏,谈的很投缘。 一般情况下,祖大寿是不跟商人和文人说太多的。 虽然韦宝算是有半身武艺的人,但是在祖大寿他们这些正宗行伍之人看来,有了举人功名的韦宝,仍然是文人一枚。 “小宝啊,晋商和这些关内的大粮商同意将这么一大批粮食以市价一倍半的价钱都卖与你了?”孙承宗找个空挡,与韦宝说话:“恭喜你了啊。” “承恩师的福。”韦宝笑道:“我不是为了做买卖,是为了给几百万辽民解决温饱的,有了这么一大批粮食,今年一整年,韦家庄和辽南的老百姓都不必担心缺粮了。若是辽南不再受建奴入侵之苦,到明年,应该能完成自给自足!以后都基本上不必担心缺粮的问题了。” “好啊!有了辽南这么一大片稳固的地盘,建奴再想侵犯辽东就不容易了啊!辽东边军和毛文龙都做不到的事情,小宝你办到了,不容易啊!”孙承宗高兴道:“你把粮食让出个二三百万石卖给我蓟辽督师府吧?这样一来,蓟辽兵马这两三年里面也不必担心缺军粮了啊。” 韦宝大汗,没有想到孙承宗也想敲自己一笔竹杠! 袁崇焕见韦宝没有吭声答复孙承宗的话,也帮腔道:“小宝啊,恩师说的不错,你让几百万石粮食出来给蓟辽兵马吧?这样一来,下回可以让朝廷将军饷和粮草统一折成军饷发给我们蓟辽边军。否则朝廷每次都以筹措不到那么多粮食而短缺我们的粮草。” “我知道恩师的难处,但是我的难处更大啊,恩师,这件事情,等下半年再说吧,行吧?”韦宝打了一个哈哈。 袁崇焕见韦宝‘耍滑头’,还待再用言语挤兑韦宝。 被孙承宗给拦住了,笑道:“算了,咱们就是几万人的粮草的事情,小宝手底下是几百万人呢。等咱们实在揭不开锅的时候再找小宝想办法就是了。” “正是,正是。”韦宝赶紧笑道:“还是恩师体谅我们下面呀。袁大哥,你多陪恩师饮几杯酒吧!别一直对着我动心思了。” 袁崇焕笑道:“谁要对你动心思?那我就预祝小宝你去京师赶考旗开得胜,拔得头筹吧!” “多谢师兄。”韦宝笑着答应,然后与袁崇焕满饮了一杯酒。不管袁崇焕是不是虚情假意,反正好话总是让人听着受用的。 “小宝啊,本来为师说亲自陪你赴京,但是你赶考的事情,我恐怕实在帮不上什么忙了,我亲自写了一封信给陛下,也不知道司礼监有没有转交给陛下。我这里还有一封信,若是你自己有门路,可以把这封为师保举你的信转呈给陛下的,只要你能通过会试,殿试之前交给陛下,陛下当会照顾你一二。”孙承宗说罢,从怀中取出一封早已经写好了的信交给韦宝。 这是孙承宗前阵子就准备好了的。 本来孙承宗是真心打算陪韦宝赴京赶考,看看自己的面子能不能帮一帮韦宝,但是他有点生意气了,孙承宗不是东林党一派的,阉党更是容不下他,他也就是在皇帝面前有点面子。 可是天启皇帝朱由校是不管事的人啊,在皇帝面前有面子没用。 韦宝从最初孙承宗说要陪自己赴京赶考开始,就没有太将孙承宗的话当回事,他知道孙承宗是真心实意想帮助自己的。 天启五年 春 【0631 天地会治下百姓们的爱戴】 最快更新明鹿鼎记最新章节! 但孙承宗对朝局和人际关系的把握,可能还不如他呢,所以韦宝从一开始就看的很清楚,没有指望孙承宗能帮上什么大忙。 但即便如此,韦宝还是恭恭敬敬的接过孙承宗递给自己的信笺,“恩师对小宝的恩情如山,恩师的心意,小宝领了。会试还是要看我自己的,而我自己知道自己的水平,也就是去见一见世面,考不考的过会试,我并没有抱太大希望。” “诶,小宝,你切不可灰心丧气啊,你必定能考过会试的!以你十五岁的年纪,若是能考过会试,得了进士功名,到时候你派人飞马传,为师必定赴京,帮你周旋,殿试包你高中!”孙承宗很少见的大包大揽道。 但是韦宝仍然不感冒孙承宗的话,暗忖我要是能中进士都见鬼了,不搞后门的话,就我这点水平,凭什么与全国各地的学子当中的佼佼者同台竞技啊? 去考进士的都是各省的举人,哪一个不是学富五车,才高八斗之辈? 与孙承宗、袁崇焕,以及一帮蓟辽系的将领和文官喝了一阵,韦宝又折返去陪辽西辽东的将领和文官,然后是辽西辽东的商家们,然后再是乔东升与一帮关内来的大商家。 今天韦宝是绝对的主角,大家自然都纷纷对韦宝劝酒。 韦宝这个人又好面子,来者不拒,加上心里高兴,一下子买到了880多万石的巨量粮食,又是以市价一倍半的价钱买到的,解决了他的心头大患,从此以后,可以代表他在辽西彻底站稳了脚跟。 因为只要是不缺粮,凭借古代冷兵器战争以人为主的打法,他有几百万人,又有连成一片的长城防御,建奴想攻入辽南,根本就不可能! 本来韦宝有武功底子,又年轻气盛,多喝一些也不算什么,再加上身边还有吴襄、吴三辅、范大脑袋和刘春石等人帮着挡酒。 但实在是架不住劝酒的人太多,韦宝最终还是以直接喝断片收场。 都喝的差点吐白沫子了,众人才不敢再劝酒。 吴雪霞心疼的差点哭了:“让不要这样喝酒,又这样喝酒,这不是伤身体嘛?” “没办法,架不住人太多了啊。”吴襄也喝的是七荤八素的,一直反胃想吐,勉力道:“你又不是没有看见那个场面。现在你未来抚恤可是辽西的大牛人了,声势都已经超越了咱们吴家!走到哪儿,大家都是韦公子韦公子的叫,好不尊敬。” 吴三辅也笑道:“不错,今天小宝可威风了!来了一千多人,哪个不是有头有脸,家资不菲的啊?太有面子了。我就没有听说过谁去赶考之前,是这个排场的!” 吴襄还想说什么,刚刚张口,便哇的一声,吐了起来,酒菜腥臭,吐了一地。 吴雪霞呀的一声叫,赶紧招呼:“你们快呀,快侍候我爹去休息!” 吴襄既对吴襄的小厮们道,也是对总裁秘处的几个在场女秘们道。 众人赶忙答应了,七手八脚的来服侍吴襄。 吴雪霞一边帮韦宝擦着额头和脸,一边看了看韦宝,对吴三辅道:“你也去歇着吧,都喝了那么多。小宝就是这点好,他喝再多也不会吐,喝醉酒就直接睡了,不会失态。” 吴三辅嗯了一声,眯着惺忪的醉眼道:“这点不错,我就没有看见小宝吐过。” 话音未落,韦宝张大嘴巴,哇啦一声,吐的两米高,海商会馆的后堂顿时,更加腥臭。 连带着吴雪霞一身都被韦宝给吐满了,气的连连跺粉足。 吴三辅则似乎很高兴,连连叫韦宝:“小宝啊,小宝,你也吐了啊?我还是头回看见你喝吐了。” 韦宝晕头转向的,哪里顾得上吴三辅的话,对着地步,哇啦哇啦吐个不停,简直恨不得把肠子和胃部都吐出来,鼻子嘴巴里面都是腥臭的液体。 吴雪霞又烦又气又担心,又是为韦宝抚背,又是为韦宝擦拭口鼻。 王秋雅、贞明公主和金内官,以及韦总裁的一帮朝鲜侍女,也都过来围着韦总裁照应。 众人等韦宝吐不出东西来了,才给他简单擦了擦,然后赶紧扶韦宝去沐浴更衣,好让他休息。 本来的行程是今天下午就启程赶赴京师的,但显然是不行了。 次日韦宝睡到日上三竿才醒来,醒了就要喝水。 吴雪霞一直守在韦宝身边,见他醒了,赶紧端茶过来给他喝。 “收购粮食的事情都安排好了吗?”韦宝问道。 “放心吧,已经在收了,派出了5000人,光负责称重和记账的就有500多人!两天之内肯定收完,现在已经收了一大半了。”吴雪霞笑答道。 韦宝闻言,这才放心,喝完茶,将茶盏还给吴雪霞,笑眯眯的仰躺在床上,“这下好了,以后不管有什么情况发生我都不会太担心了,最大的一项问题解决了。而且,这回与晋商和祖大寿,也算是缓解了关系,去年一年没有白忙乎。” “那是我舅舅,能不能不要直接喊名字啊?”吴雪霞嗔道。 “呵呵,好祖将军,行了吧?”韦宝笑道。 “你也应该叫舅父才对的。”吴雪霞说完,粉脸羞红了。 韦宝笑道:“我就祖大寿叫舅父,叫你爹不是要叫爹,叫你娘也得叫娘,叫你就得叫娘子了呀。” “你早点娶了我,不就可以叫了么?”吴雪霞翘了翘红嘟嘟的小嘴,“我才不在乎什么克妻不克妻的呢。” “又说这个话题,不说了,我想到算命先生的话,不安心嘛,万一克了你怎么办?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韦宝道:“和晋商,和你舅父搞好关系,其实是暂时的,有利益纷争,以后就还会有摩擦,只能说暂时避免不要触犯他们的利益吧,省的说我们不讲诚信,过河拆桥。” “你和我舅父有什么利益纷争呢?我们都是城池封死了的土地,不向外扩散就行了。”吴雪霞道。 “将来韦家庄和辽南发展好了,肯定要向外倾销商品的嘛。咱们的商品源源不断的往外销,附近的地区肯定首当其冲的要被冲击,怎么会没有利益纷争?而且,咱们发展好了,首先害怕的不是建奴,而是毛文龙和祖大寿他们,他们怕朝廷不再向他们提供军饷粮草,转而重视我的辽南,懂吗?所以你舅父这趟能来帮我,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他。如果他是单纯的想与我修好,我很佩服他的胸怀。如果他只是想赚中介费,赚取牙钱,等到咱们发展起来,其实对辽西辽东将门的影响是最大的。”韦宝道。 “我舅父两者应该都有吧,既想与你修好,也想赚牙钱。至于未来影响辽西辽东将门的势力,我猜他并没有想那么多,但愿你们一直能维持现状的关系,我就怕你与我家里那边人起争执。你没看这几次我爹都没有带我大哥和你碰面吗?”吴雪霞道。 “知道,我尽量会避免和你家,和你舅父起争执的!其实我们韦家庄发展起来了,对他们的影响也并不是很大!至少在钱财方面不会影响太大,我们是可以带动周边经济一起发展的!听没有听过家贫望邻富?”韦宝说道:“最主要的影响是地位上的!一旦韦家庄发展起来,辽南发展起来,我和天地会将成为关外第一!你舅父就不再是领头的了。不过,这点恐怕要过几年才能实现。你舅父现在应该根本没有放在心上,或者说根本没有看好过我能发展的超越他!他们只是将我当成他们一样的地主罢了。” 吴雪霞点了一下头:“我舅父可能是这么看的,但是我爹一向很看好你!” “你爹希望借助我的崛起来牵制祖家,不想再被祖家事事控制!但是真的有一天,我们韦家庄和辽南发展的很好了的时候,你爹其实也不愿意我们过分强大的。人啊,都是有私心的。”韦宝笑道。 “不说这些了,快点起来吃东西吧?今天什么时候启程前往京师?我们走之前,叫上我二哥。”吴雪霞不愿意多谈这个话题,她希望韦宝和天地会赶紧发展壮大,却不愿意看见韦宝和天地会与自己家那边人有摩擦。 “现在就走!中饭到韦家庄吃!然后下午动身,按照原计划,陆路前往京城!”韦宝道:“是时候收收心,把精力放在科考上面了。” 吴雪霞嗯了一声,嫣然一笑:“你现在再想到收心准备科考,会不会有点迟了呢?” 说着,便叫来了一众侍女为韦总裁更衣洗漱。 韦宝一边伸开手,漱了漱口,吐出漱口水,一边对吴雪霞道:“这有什么迟的?事在人为。若是完全没有指望,我就不去这一趟了。” 话是如此,但韦宝对于这趟赴京赶考,心里也就两三成的希望罢了。 只不过,就是有一丝希望,他也要去试一试。 走官场路线,温和发展,一直是韦宝的主要路线,是他自己重生穿越之初期就设计好了的,只有这个路线,能保证尽量少死人。 韦宝心里装着大明,装着天下苍生。 吴三辅这次来的倒是挺快的,吴襄也来了。 他们两个人昨天也喝了很多酒,但是绝没有韦宝多。 “伯父,你还亲自来做什么啊?”韦宝见吴襄到了,赶紧亲自迎接出去。 吴襄道:“要送一送的,在这里给你和三辅践行了,我就不跟你们出山海关了。” 吴三辅笑道:“我爹是疼小宝啊,要是我一个人上哪儿去,我爹恐怕连府门,连府里的大厅都不会送出来。” “你还好意思说?你以往什么时候出门办过正事?还要老子送你?送你去青楼喝花酒?”吴襄笑骂道。 吴雪霞也笑吟吟的补枪道:“就是的。” 吴三辅不以为意的呵呵一笑:“这是街面上,好多小宝的手下人呢。” 韦宝笑着向吴襄再次表达感谢。 吴襄叮嘱韦宝和吴三辅两个人放轻松,不必紧张云云,然后又与同样送韦宝的赵克虎说几句话,似乎之前吴家绑架赵家女儿的事情,都犹如过眼云烟,完全消散了一般。 韦宝本来想在临走之前去见一见赵金凤的,但是时间太赶了,而且上回赵金凤的娘明确的表达过韦宝不要上她家去。 反正韦宝派了人保护赵金凤娘俩,只要赵金凤不嫁人,晚见一阵不算事。 这趟韦宝也没有捞到与芳姐儿单独温存的机会,女人一多,牵挂就多,才会让男人觉得时间是真的不够用。 尤其是像韦宝现在这种,有事业的男人。 昨天喝酒,廖夫子和一帮山海楼的同窗们也来了的,韦宝没有太多的时间寒暄。 今天韦宝要上路走,他们又闻风而来送行。 辽西辽东已经多少年没有人有资格入京考会试了,这回只有韦宝,吴三辅和郑忠飞三个人有资格。 而郑忠飞早一个月就上京准备了。 廖夫子和一帮山海楼的同窗们自然少不得一番祝福。 不管是真情还是假意,都说一些韦宝和吴三辅一定要高中进士,金榜题名这类的话。 本来廖夫子还想跟随韦宝上京呢,被韦宝婉拒了。 廖夫子现在跟在身边没啥大用处,这是其一,其二,人家廖夫子好歹也是高中部,初中部,小学部联合在一起的民办大学校的校长,人家也有很多自己的事情要处理呢。 韦宝自然不是舍不得多带一个廖夫子所产生的花销。 众人一番道别,韦宝和吴三辅、吴雪霞等人启程上路。 依然是几百随从明面上保护,上千随从暗中保护的浩浩荡荡大排场! 只要不去京师,韦宝现在想怎么摆排场就怎么摆排场。 “我爹对你真好,还跟着过来送别。”吴雪霞一直在马车中回头望,直到看不见吴襄为止。 女孩儿家毕竟多愁善感,吴雪霞的眼眶湿润了。 韦宝温柔的揽过吴雪霞,抚了抚她的秀发,柔声道:“你若是想家,就在家里住一阵吧?这趟不必随我上京了。” “哼,你是巴不得我不在身边,你好找女人呢。”吴雪霞嗔道:“而且我有自己的事情做,总裁秘处不要我管了么?” “要你管啊,谁说不要你管?我不是看你舍不得离开父母身边嘛?”韦宝笑道:‘这趟你都没有时间回家看望你娘。’ “看我娘,以后有的是机会,我得先把你守住啰。”吴雪霞翻了翻白眼。 逗得吴三辅呵呵大笑:“雪霞说的不错,是得先把小宝你看好!你就是一个闷坏,表面正人君子,骨子里蔫坏蔫坏的。” 韦宝大汗:“三辅兄啊,亏得我人前人后都是说你的好话,合着你就给我这样的评语啊?” “呵呵,这不是没有外人嘛?我在外人面前,也是大说你小宝的好话。你看我爹和廖夫子他们刚才,都对着你说话,好像就你一个人上京会考一样。好像没有我这个人一样。”吴三辅笑道。 “别打岔,不是说这事,是说你刚才说我蔫坏,我到底哪儿蔫坏了?”韦宝并不松口。 “哪儿蔫坏?这还要说出来吗?小宝你有多少女人了?我都没有你的女人多。还不够坏啊?”吴三辅笑道。 韦宝被吴三辅说的脑门掠过三道黑线,原来是这么个坏法啊?“我肯定没有你的女人多!而且,我还不去青楼,我的女人都是真感情!” 韦宝为自己辩护道。 吴三辅还没有说什么,倒是又惹来吴雪霞一通翻白眼,惹得王秋雅和贞明公主一起掩口笑。 韦总裁的豪华大马车坐几个人,照样宽敞的很,几个人一路说说笑笑,不多时便到了韦家庄。 以前到韦家庄要一个多时辰,现在,从山海关到韦家庄,一路上都是平坦的水泥马路,只需要半个时辰就能到。 才到韦家庄外,就有守门的兵丁跪下了。 韦宝在马车中见着了,不由的大汗:“不是说了吗?不准行这种大礼!我们这里是新社会!什么时候又搞起这一套了?昨天好像都没有这样的。” 昨天韦总裁就是从韦家庄的这个大门出去的,八米高的城墙,城墙下面和城墙上面的兵士,在总裁车队经过的时候,都是站的笔直,然后行标准军礼,仅此而已啊。 韦总裁记得很清楚,真的仅此而已,那才是宝军行礼的正常解锁方式嘛。 现在一个个都跪下,搞的像什么样子嘛?封建社会达官贵人才这样嘛。 吴雪霞摇了一下头,她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我问一问。’ “我来吧。”王秋雅主动道。 吴雪霞嗯了一声。 然后王秋雅将粉脸探出车窗:“你们为什么都跪下?” 城门边执勤的一名连级军官道:“我们感激总裁为我们弄来了大量粮食!有了这么多粮食,韦家庄再也不必担心粮食不够用了!” 韦宝和吴雪霞、王秋雅、吴三辅等人这才恍然大悟。 韦家庄虽然已经很长一段时间不缺乏粮食了,但是这里的人,毕竟都是普通老百姓,他们实在是饿的太久,一个个都有饥饿恐惧症了,那种记忆是刻骨铭心的,是一辈子都无法忘记的。 现在猛然有几百万石粮食源源不断的往韦家庄运送,所有人能不激动吗、 韦宝笑道:“好了,让他们都起来,不要下跪,咱们韦家庄不兴这一套。” “总裁让你们都起来,我们韦家庄不兴这一套,不要下跪。”王秋雅转达了韦总裁的话。 一众守城兵将才纷纷起身,改为立正行军礼。 谁知道,进入韦家庄的城池,一路上遇到老百姓,仍然纷纷对韦宝的车队下跪,对韦总裁的马车下跪。 韦总裁都有点无奈了。 直到了总裁府所在的中心城,因为下跪的人太多,韦总裁才亲自入面:“大家都起来吧,咱们天地会不兴这一套,都不要跪下,这些都是我分内的事情,都是我应该为大家做的!都起来吧,都起来吧。” 众人听韦总裁这样说,有的人还是不愿意起来,跪在地上大声感激韦总裁,感激韦总裁让他们不必担心随时会被饿死。 韦宝动情道:“都请起来,若是要跪下,是我应该跪下啊,我要感激大家对天地会做的贡献!感激你们吃不饱饭,仍然每日每夜的辛勤劳作,开庄种地,植树造林,修建道路,修筑水库,修筑河堤海堤,修造城池!本来我预计城墙要三年才能告成,但你们只用了一年功夫,已经完成了一大半!这都是你们的功劳啊!你们不管有什么事情,都要相信各级行政公署,都可以对我们天地会的人说。你们要是再不起来,我就得跪下了。” 众人听到韦宝这样说,才纷纷起身。 这时候,韦达康和黄滢,还有范老疙瘩、王志辉、范晓琳、徐蕊、罗三愣子等人才闻风赶来迎接韦总裁。 “小宝,我就想着你今天会来。”黄滢高兴道。 韦宝也很高兴,叫了一声娘,与黄滢手挽着手走,不再上马车了。 韦总裁进入中心城,一路上都有老百姓向他行礼。 韦宝怕人再跪下,要求卫队阻止下跪的老百姓。 韦总裁一路上都笑呵呵的与众人打招呼。 中心城都是原先几个里的人,而且大部分家里都有人是天地会的,对天地会的感情自然不用说。 他们纷纷邀请总裁上他们那里吃饭。 北方人热情,吃饭都喜欢端着碗串门。 韦总裁心血来潮,答应了一个自己认识的乡邻,中午就在她家吃饺子。 韦总裁的亲和,惹得一众老百姓鼓掌叫好,山呼万岁。 韦宝被大家搞的不上不下的,好像现在韦家庄喊万岁,已经成为常态了啊。 本来说吃过午饭就走,就启程上京赶考来着。 但是韦总裁的谈兴被大家调动起来了,与乡邻们闲聊的停不下来。 韦总裁是爱说话的人,尤其爱与认识的熟人聊天,他已经很久没有与这些熟人聊天了。 有程瞎子,有以前跟着韦家吃饭的几个孤寡老人,还有一大帮孩子。 天启五年 春 【0632 韦总裁进京赶考】 最快更新明鹿鼎记最新章节! 但是韦总裁的谈兴被大家调动起来了,与乡邻们闲聊的停不下来。 吃了午饭,又邀请大家吃总裁府的晚饭。 然后晚上众人又是汇聚在韦家庄的四面八方的煤油灯下面载歌载舞。 “今天看样子又走不成了,天都暗了还怎么赶路啊?”吴雪霞笑道。 韦宝也笑了笑:“是啊,一边说时间不够,一边耽搁。” 吴三辅笑道:“不在乎这一天半天的,准保赶得及会试,反正咱们去了就考呗!” 吴三辅是爱热闹的性子,这点与韦宝一样。 而且吴三辅还没心没肺,其实考不考会试,他都无所谓,只要每天玩的尽兴就好,和韦宝在一起,吴三辅可以一年到头这么玩,不亦乐乎。 韦宝微微一笑,看着篝火旁,煤油灯下,到处都是载歌载舞,欢声笑语的人群,自己也由衷的开心。 “这才是我想要的生活啊。”韦宝轻声道:“如果可以选择的话,我只想在这样的环境里当一个小老百姓,每天啥都不用想,不要面对那些不好的事情。” 吴雪霞嫣然一笑:“这句是大话,若你只是一个小老百姓的话,就不会这样说了。没有谁天生甘于平庸,只是苦于没有机会。” 韦宝欣赏的看了一眼吴雪霞:“的确是这样的!我以前就是苦无机会!” 吴雪霞看了看左右,然后轻声在韦宝耳边道:“其实靠进士的事情并不要着慌,咱们到了京师,就给魏公公递银子,我爹给了我十万两银票,专门用于贿赂魏公公的,我爹说,若是魏公公都弄不到进士功名,旁人就更没有办法了。你也拿十万两纹银出来,一共二十万两纹银,给魏公公送过去,这事能不能成,就看魏公公的了。所以,不用担心。” 韦宝点了点头,这招他已经用过了,遂将之前贿赂魏忠贤和王体乾的事情轻声对吴雪霞说了,然后道:“没用的,王体乾公公说,别说进士,就是乡试他们都帮不上忙,要是这么容易弄到功名,大明的科考早就乱套了。” 韦宝说的没错,主要是大明的监考制度太先进了,简直比后世还先进,直到开考才知道找了哪些人来监考,而且都是十里八乡的大儒,而且,一开始有几十个人选,最后在众人监督下,才随机的用抓阄的方式抽出十来个人,非常科学。 买考题也没有用,这时代都是文字题,文字类的答卷,这种都是很感性的,可以打高分,也可以打低分,除非有太离谱的错别字,文法太不通顺,否则,在不知道考生是谁的情况下,怎么打分,真的很感性,很难操控。 监考的和改卷的又不是同一批人,改完还要交叉审阅,一道一道程序非常严苛,几乎将漏洞都封死了。 所以当初以王体乾那么大的权势,又认了韦宝当干侄子,有这么亲近的关系,韦宝又送了十几万两纹银,就这样,王体乾也只承诺保证能给韦宝弄个秀才功名,到了举人,他就无可奈何了。 事实上,王体乾也的确只是给韦宝弄了一个举人的功名而已。 “这些我都知道,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呗,魏公公权倾朝野,若是真的收了银子肯出力,总是有一线生机的,不然你就只能凭本事硬考了呗。”吴雪霞嫣然一笑。她倒是看的很开,很轻松的样子。 韦宝无奈的一笑:“也只能这样了!我不是心疼银子,若是能成,别说十万两,就是二十万两纹银,三十万两纹银,也无所谓!” 十万两纹银,已经是巨款了!相当于后世的5000万左右软妹币啊!在现代的京城,十几万一平方的房价,都够弄个大别墅住住了。 “那倒是不用,我爹说了,十万两纹银足矣!”吴雪霞道。 韦宝嗯了一声,“你爹给你的银子,你自己留着当体己银子吧!你哥和我的贿赂银子,都由总裁秘处一起支出!” 吴雪霞眼睛一亮:“那怎么样好意思啊?你对我这么大方,一出手就是十万两纹银?” 韦宝呵呵一笑:“你都是我的女人了,十万两纹银算什么?我的所有的财富,你都有份!而且这趟买粮食,你爹前前后后花了许多精力,出了很多力气,我也应该感谢他的。” “那我让人将银票带回去还给我爹吧,我爹肯定开心的!”吴雪霞嫣然一笑:“我在你身边,哪里还用得着体己银子啊?花销都是你的,我要是需要用银子,再找你要。” 韦宝忍不住笑道:“你还真会贴娘家啊。” “还不是为了让我爹娘更喜欢你嘛。”吴雪霞撒娇道。 吴三辅将看歌舞表演的目光收回来,正看见韦宝与吴雪霞谈谈笑笑,高兴的不亦乐乎的模样,于是道:“你俩说什么悄悄话呢?” 吴雪霞粉脸一红,赶忙道:“不告诉你。” 吴三辅笑道:“不告诉就不告诉,谁还稀罕知道啊?” 韦宝知道吴雪霞怕吴三辅知道吴襄给了十万两纹银,肯定会缠着吴雪霞要,也不说破。 晚些时候,吴雪霞果然派了统计署总署的特工,连夜将吴襄给她的十万两银票送回了吴府。 当晚韦宝并没有饮酒,而是早早就睡了。 次日,韦宝很早就起来,已经多耽搁了一天,现在韦宝有点着急了,想早点赶往京师,去了京师,得拜访魏忠贤,得拜访王体乾,就算能打通关节,能拓展出一条作弊的通道,他怎么样也得精心读两天的,得找找状态,否则到时候,别弄得能作弊都考不过,就笑死人了。 韦宝知道魏忠贤贪得无厌,而且他现在与魏忠贤的关系不差,魏忠贤多半是会收下他的贿赂银子的,这一点,韦宝并不担心。 韦宝担心的是魏忠贤即便收了自己的银子,也没有办法力保自己一定能光明正大的拿到进士功名这一项啊。 如果魏忠贤在自己落榜后,帮自己弄个捐来的同进士功名,那就是不是韦宝要的。 韦宝对‘文凭’有点执着,在现代,就是因为没有一张过硬的文凭,失去了多少好机会啊? 这趟重生,韦宝想将过去所有的遗憾都补回来,一点遗憾都不想留。 “三辅大哥起来了吗?”韦宝一边伸着两条膀子让侍女为自己穿戴,一边问吴雪霞。 “哪儿有这么早啊?不管他了,我让人强拉他起来。”吴雪霞掩口一笑。 韦宝呵呵一笑:“可以。不过,怕是拉不动吧?他会发脾气吧?” “我叫了两个统计署总署的女特勤去。”吴雪霞笑道:“我哥不会对女的发脾气的,而且,那些女特勤对付我哥这样的,小菜一碟。” 韦宝点了一下头,暗忖,别再赔上我两个美女间谍啊!已经给了吴三辅一个了,再多的话就不能给了,自己又不用盯着吴三辅。 盯着吴三辅,简直就是一种浪费,吴三辅就一狂浪公子哥罢了。 等韦宝穿戴洗漱完,神采奕奕的出了自己的院子,准备吃早饭,然后上路的时候,吴三辅果然已经被两个美女特工弄起床了。 “我说小宝啊,要不要这么早啊。吃过午饭再走也不迟吧?”吴三辅抱怨道。 “三辅大哥,不能再拖拖拉拉了,赶紧吃了早饭,赶紧上路。”韦宝笑道。 吴三辅嗯了一声,揉了揉因为昨晚上喝过酒,现在还有些晕乎乎的脑袋。 吃过早饭,韦达康、黄滢、范老疙瘩夫妻、王志辉夫妻、罗三愣子、范晓琳、徐蕊等高层人等又来相送。 因为来去都太匆忙,韦宝这趟也没有功夫与范晓琳和徐蕊多温存,临别之际,与她俩单独说了一会儿话,旁人都识趣的避开了。 吴雪霞似乎只吃赵金凤的醋,对韦宝的其他女人就挺宽容的,尤其是对范晓琳和徐蕊,因为吴雪霞觉得她们要留在韦家庄处理好些繁杂的工作,挺辛苦的,而且她平时总裁秘处公函来往最多,接触最多的也是她们行政总署这方面。 “辛苦你们了,以后你们休假的时候,我陪你们四处玩玩。”韦宝对范晓琳和徐蕊道。 “不辛苦的。”范晓琳和徐蕊同时道。 两个女孩子对望了一眼,才很有默契的由范晓琳先开口:“总裁要多多注意身体,不要太操劳公务了。遇事情要放宽心,不能急躁。” 韦宝笑着点头,范晓琳比他大不了一点点,但总是像大姐姐。 “你呢,你没有什么对我说的吗?”韦宝看着文文静静,羞羞答答,楚楚动人站着的徐蕊。 徐蕊从外表看,谁能看出她曾经入过青楼? “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让晓琳说吧,我希望总裁每天都开开心心的就可以了。”徐蕊道。 韦宝微微一笑:“又不是过年过节祝贺词,都说一些吉祥话干什么啊?好了,以后在一起的机会多的很,有什么话,下回再说吧。” 二女依依不舍的点头称是。 韦宝又与二女温存了一会,才果断的下令启程! 总裁的车队一发动,前来送行的众人,顿时哭成一片。 尤其是黄滢和韦达康,黄滢一边抹着眼泪,一边不停的挥手,嘀咕着要韦宝多保重啥的。 韦达康虽然没有说什么,没啥动作,但一直站在黄滢身边,盯着马车看。 光是父亲的这种目光,本身就很给孩子压力。 惹得韦宝都不敢看了。 韦宝最是见不得这种场面,不管经历多少次,每一次的分离都那样的让人牵肠挂肚。 “小宝啊,这场面真受不了,你这韦家庄的人也太多了吧?得有四五十万人了吧?这一路都是哭哭啼啼的,真不是滋味。”吴三辅看着车窗外的沿途不断壮大的送行人群,对韦宝道。 “差不多吧,我让人不要搞这些排场的,应该都是老百姓自发而来。”韦宝道。 “是老百姓们自己赶来的,昨天总裁说了今天要走,很多人得到了消息。”吴雪霞答道:“不过,这些人应该都是没在上班的,上班的人绝不会因为要给总裁送行而影响工作。工厂和各级办事衙门的规矩都那么严。这些有功夫的,应该不是务农的,就是做买卖的,再要么就是没在做事的人。” 韦宝不断的向车窗外的老百姓挥手致意,又享受这样的时刻,又觉得有点负担,在天地会治下,他是实打实的公众人物啊,出了自己的地盘,就还好了,虽然也已经有了一些名气,却不会像现在这样,随时随地造成拥堵的状况。 出了辽西,就更没有几个人认得他了。 车队出了韦家庄,路途就开始颠簸了,幸好这部欧式马车有避震装置,还有沙发,一路上并不怎么受罪,总的来说,走旱路要比走水路舒服一些,也更有闲暇功夫欣赏沿途的景色。 一路上过抚宁卫,过永平府,沿途的官员们,还有天地会商号在外埠的各家分号管事,还有一些与天地会有生意往来的商家,也纷纷前来拜见,送行。 光凭韦宝是吴家的准女婿这一条,韦宝现在在辽西就得备受官家和商家敬重。 “人生如此,夫复何求啊?”吴三辅羡慕道:“每趟和小宝你出来,走哪儿都犹如众星拱月一般。” 韦宝笑道:“哪里有你说的那么夸张啊?三辅大哥,人家这也就是客套一下,出了韦家庄,至少人家不会送行送的哭起来。而且每处也没有多少人,几十人就叫众星拱月了啊?” “不管多少人,都是冲着你来的啊,为啥没人来给我送行?”吴三辅笑道:“不过也好,免得我跟人客套,省了本公子不少口水。” 吴三辅的话,惹得马车中的吴雪霞、王秋雅和贞明公主都掩口一笑。 “你昨晚上是和嫣红一起睡的吗?这趟为什么不然带嫣红路上相伴呢?”韦宝问道。 “带了啊,我昨晚上就是和嫣红在一起的,嫣红现在在另外一部马车上,我这不是觉得和你一部车,一路上说话不怕闷吗?再者说了,女人也就是晚上睡觉有点用,白天一起能说什么啊?”吴三辅大男子主义的很。 韦宝嗯了一声,这才知道吴三辅将韦嫣红带来了。 韦嫣红是韦宝之前在韦家庄送给吴三辅的侍妾,韦宝在韦家庄的总裁府边上还专门赐给了吴三辅一栋上好宅院呢,平时就韦嫣红一个人住,等吴三辅来韦家庄的时候,就吴三辅和韦嫣红两个人住。 所以,吴三辅会对韦家庄有强烈的认同感,会觉得这里也是他家。 韦嫣红也是统计署受过训的特工,还是韦总裁的干女儿,否则韦家庄原本就只有韦宝一家是姓韦的,其他姓韦的人,都是后面改的。 “哥,你别张口女人闭口女人的啊?女人怎么了?在天地会治下,女人跟男人是一样的,是平等的,很多女人比男人拿的薪俸还高,比男人当的官还大呢!”吴雪霞顶嘴道。 吴三辅呵呵一笑:“那是小宝年纪小,喜欢闹着玩,女人能做什么啊?这事在外面还是少说吧,否则说出去,只会让人笑话韦家庄。” 吴雪霞被吴三辅气到了:“这有什么可笑的,无知的人才会笑,我懒得对你对牛弹琴啦。” 韦宝也只是笑了笑,并没有更正吴三辅想法的打算,观念这种东西一旦养成,是很难更正的! 就包括天地会治下的地区,都倡导男女平等,并且给女人提供大量的就业机会,但是,即便如此,天地会治下地区要真的让每个人心里都形成男女平等的思维定式,韦宝估计,至少也得再过五年以上! 人的观念和习惯一样,一旦养成,很难扭转,只能依靠时间的推移。 这也是韦宝一直担心的,他与吴家,与祖家,与晋商,与关内的商家们的关系的根本大障碍,其实就在这里。 最大的分歧在于体制的不同,他们都是封建社会的人,封建社会的观念。 而韦宝是现代思维,而天地会是现代体制,是与封建制度完全不同的资本主义制度。 众人一路上说说笑笑,不到三日便抵达了大明京师。 韦总裁照例住在京城的总裁府,这里虽然是韦总裁一处固定的官邸,是一处极大的宅子,但是对外却很低调,连门牌匾额都没有挂。 韦总裁抵达的时候是下午,稍微休息了一下,便开始了闭关读生活。 韦总裁并没有闲工夫,也没有心情去向其他考生一样,还会参加一些诗会、诗社、集会啥的,搞的跟做业务一样,大肆交友。 现在的京师,热闹极了,每次考会试,乡试都是这样的,会试云集了全国各省的举人,每次少说有上千人参加。 京城总共不过不到一百万人,一下子增加了千分之一的人,还有这些人至少带个童啥的,有的富家公子哥出来考试,还带十几个随从,几十个随从的都有。 所以,每逢考试,外来学子给京师临时增加的人口,至少四五千人,会让京城瞬间热闹许多。 天启五年 春 【0633 狼毫笔和鼠毛笔】 最快更新明鹿鼎记最新章节! 韦宝与吴家、祖家、晋商、关内的其他商家的观念上的不同,这是韦宝认为难以弥补的地方。 观念不同,道路不同,资本主义肯定比封建制度要先进的多! 在韦宝现在还没有发展起来的时候,韦宝的体制会看上去像一只小鸭子,和其他的小鸭子差不多,但是未来的某一天,终究是要变成天鹅的啊。 等韦宝的天地会变成一只巨大的天鹅,其他鸭子不和天鹅闹矛盾才怪了。 总有一天,韦宝要与这个时代分道扬镳。 当然,也包括这个时代里的人。 韦总裁在京师的府邸,在十王府街后面的一条胡同中。 这是一座极大的宅邸,虽然赶不上在汉城的总裁府,更赶不上韦家庄的总裁府,但是这座京师的府邸,虽然没有门牌匾额,却也是准一流的豪宅了。 当日,韦宝读了一下午的,准备早点歇宿。 “小宝,你不是这么用功吧?我都等了一下午了,晚上上哪儿去逛逛去啊?”吴三辅来找韦宝。 “总裁哪儿也不去,要去你就自己去吧。”吴雪霞知道吴三辅也没有什么好地方去,准是又想去青楼喝花酒了。 “我一个人去有什么好玩的?这趟又没有广邀同窗一道来。”吴三辅呵呵一笑:“走吧,小宝,今天我做东!” 韦宝笑道:“不是谁做东的事情啊,你想上哪儿玩?” “随便走走啊。”吴三辅看了眼吴雪霞,硬生生将去青楼呗这几个字给咽了回去。 “总裁明天早上还要去求见魏公公,你去吗?”吴雪霞问吴三辅:“要想见这种大人物必须得赶早,早起就得早睡。而且,马上就要会试了!会试也得每天早睡早起,否则怎么应付科考啊?” 吴三辅听吴雪霞这么说,便道:“不去青楼啊,就附近逛逛,刚才来的路上,看见多少各地的学子啊?而且京师也不比辽西,上街随便逛逛就回来也是好的,现在才什么时辰?” 吴雪霞听吴三辅这么说,看向韦宝。 韦宝笑道:“那就笔管子胡同那边走走吧?我好像听说来京赶考的学子大部分都住在那边。” 笔管胡同,顾名思义就是售笔纸的一条街,旁边还有鲤鱼胡同和驴蹄子胡同,都是供考生住宿的地方。 鲤鱼胡同原本是一条小胡同。进京的考生有钱的大多骑驴进京住在驴蹄子胡同。 相传有一次会试时一个穷考生因没有钱,因家里贫穷,凭着两条腿一步一步日夜兼程赶考。 因他来晚了,住处全部人满为患,一位住在贡院附近老人胡同的老人收留了他。科举前三天,突然下起倾盆大雨。 一声炸雷惊起,紧接着从云端蹿出一条金光闪闪的白色鲤鱼,落在河南考生暂住的街面上;一会儿惊雷又起,鲤鱼腾空而起,直朝着贡院会试考场内飞去。 于是有老人说,这是鲤鱼跳龙门。 三天后开考,穷考生果然高中。 这位考生很有良心,发榜后第一件事就去拜望了帮助他的老人,并为老人立了一个大牌坊。 从此,这鲤鱼胡同声名远扬。 因此每次的会试期间,全国各地会集的举子,都集聚在鲤鱼胡同。为的是讨个好彩头。 “嗯,这样可以,反正只要不烟花之地,都可以,早去早回。”吴雪霞嫣然一笑,其实吴雪霞也有点想出去转转,她并不觉得韦宝这时候再闷在宅院中临阵磨枪有什么大效果,毕竟离会试开考,都不到三天工夫了。 吴三辅闻言,很是无趣。 吴雪霞看出来了他的心思,笑道:“哥,你实在想玩的话,等考完了,看看总裁能不能等你两日,让你在京师好好玩一玩,你只要不玩出事来就成。” “才玩两日吗?小宝陪我吗?”吴三辅眨了眨眼睛。 “呵呵,陪你的。”韦宝对吴三辅笑了一下,然后看向吴雪霞:“你是不是以为两日后,我们要是考不过,马上又得回辽西去?万一要是高中了呢,不还得等殿试吗?” 吴雪霞笑道:“我自然希望高中啊,留在京师多待上一阵自然好,最好先中会试,再中殿试,金榜题名,点个状元什么的。” “那就得分到翰林院去了,每日不用做什么事情,还人人敬仰,不错,不错。”吴三辅一脸神往:‘那样就可以长期留在京师了啊?’ 吴三辅巴不得不要回辽西去,若是能留在京城,不但再也没有人管他了,还可以月月名正言顺的向家里拿银子,岂不快哉? 三人聊了几句,高兴的出门。 因为人多不好,所以这次没有带上王秋雅和贞明公主。 统计署总署的特工们和韦总裁的贴身护卫则都在暗中保护,明面上,韦宝和吴三辅各带一个童,吴雪霞带一个丫鬟,一共六个人。 六个人都是衣衫光鲜,一看就是富户家的公子小姐出门逛街,倒也并不惹眼。 韦宝本来就不是爱找麻烦的人,事实上,除了穿越重生的最初阶段,有个郑忠飞来找韦宝麻烦,其他的麻烦,基本上都是生意上的事情,不是人家无端来找麻烦,也不是韦宝无端找他人麻烦。 六人一路来到了笔管胡同,这里果然很热闹,人山人海,除了卖文房四宝,还有卖其他一些都是读人喜欢的小玩意。 “早就该来这里看看啊?好多人。”吴雪霞高兴的对韦宝道。 韦宝笑眯眯道:“这有那么高兴啊?都是卖文房四宝的,我又不缺。” 韦宝的确不缺这些东西,他光是毛笔都有几十枝,其他东西也一样,总裁要是都缺办公用品的话,天地会还运转个毛啊。 韦宝不但不缺,而且他的文具都是最顶级的。 对于韦宝来说,在习惯了之后,他觉得古代的毛笔简直太好了。 毛笔细杆长锋,是古人常用的毛笔样式。 古代的毛笔,用的兽毛和现在是没有什么区别的,最多选摘选的时候精心一点而已。 所以笔尖部分该磨损一定是会有磨损的。 但是制作工艺确实有高低之分,古人用的毛笔“束”锋能力非常强,这一点并非全依仗家的能力,很大一部分是由于毛笔的特性好。 用现在的大多数毛笔,几乎都不能做到古人那用自然的收束笔锋,尤其是在写过多少字之后,快成为旧笔的时候。 古人善行草者,几乎没有什么好笔,随着寿命的剪短,笔秃了,但是弹性和聚锋能力一点不差。 而后世的毛笔几乎都不能做到这种工艺,除非用特殊材料和工艺,但是对于写来说,感觉就会差不少。 在华夏古代的制笔历史上以侯笔(河北衡水)、宣笔(安徽宣城)、湖笔(浙江湖州)、鲁笔(山东昌邑)、齐笔(山东广饶)为上。 羊毫笔是以青羊或黄羊之须或尾毫制成。考其始于南北朝之前,至秦时蒙恬改良之新笔已成制笔材料。法最重笔力,羊毫柔而无锋,亦“柔弱无骨”,故历代法家都很少使用。 羊毫造笔,大约是南宋以后才盛行的;而被普遍采用,却是清初之后的事。因为清一代讲究圆润含蓄,不可露才扬己,故只有柔腴的羊毫能达到当时的要求而被普遍使用。 羊毫的柔软程度亦有差等,若与纸墨配合得当,亦能表现丰腴柔媚之风格,且廉价易得,毫毛较长,可写半尺之上的大字。 羊毫笔比较柔软,吸墨量大,适于写表现圆浑厚实的点画。比狼毫笔经久耐用。此类笔以湖笔为多,价格比较便宜。一般常见的有大楷笔、京提(或称提笔)、联锋、屏锋、顶锋、盖锋、条幅、玉笋、玉兰蕊、京楂等。 增时代的有钱人大都用的是狼毫笔,狼毫笔就字面而言,是以狼毫制成。 狼毫很贵,有人也以“鼠须笔”即狼毫笔,则狼毫之用便可推至王羲之晋代之前,但无法肯定。 黄鼠狼仅尾尖之毫可供制笔,性质坚韧,仅次于兔毫而过于羊毫,也属健毫笔。缺点与紫毫相似,也没有过大的。 狼毫笔以东北产的鼠尾为最,称北狼毫、关东辽尾。 狼毫比羊毫笔力劲挺,宜宜画,但不如羊毫笔耐用,价格也比羊毫贵。 常见的品种有兰竹、写意、山水、花卉、叶筋、衣纹、红豆、小精工、鹿狼毫画(狼毫中加入鹿毫制成)、豹狼毫(狼毫中加入豹毛制成的)、特制长峰狼毫,超品长峰狼毫等。 狼毫笔表面呈现嫩黄色或黄色略带红色,有光泽,仔细看每根毛都挺实直立。 腰部粗壮、根部稍细。把笔尖润湿捏成扁平型即可见其毛锋透亮,呈淡黄色。 狼尾毛最长的是6厘米(其中包含笔斗内1厘米)产地为东北地区,价格特别昂贵。 一般常见的狼毫笔长度为4—5厘米。 市场上常见的狼毫笔大都是以黄马毛或黄牛毛为披毛制成的,还有一些假狼毫笔是用山羊毛染成黄色制成笔头,表面呈黄褐色或红褐色,根部的颜色稍淡或略灰。 假狼毫的价格不足真狼毫的价格10%,几乎无法使用。 韦总裁、吴三辅和吴雪霞散步到了笔管胡同口,胡同口也有很多零散的,不是店铺,而是摆简易木桌的摊子。 “你这是东北狼毫?”一个三十出头的生模样男人,闻了闻手中的狼毫笔的毛,然后问卖家。 卖家是一个二十出头的清瘦小伙子,一看就是营养不良那种,感觉吃不饱饭。 “是最正宗的东北狼毫,我的狼毫全部得至于塞外。”那卖家青年坚定道。 “我看是西北的鼠毛!”三十出头的买家男人说着,将那毛笔往桌上一掷。 卖家青年没有吭声,默默的将毛笔挂回到竹制笔架上。 “牛兄,不买也不要如此嘛。”与买家三十多岁男子作为同伴的一名男子,年纪相仿,劝了一句。 “李兄啊,这就是以次充好的鼠毛,你看这人被我说的没话说了吧?”姓牛的男子笑道,说罢,还挑衅的朝那卖毛笔的青年挤眉弄眼,一副他发现了什么大秘密一般。 卖方青年不服气的抬头,瞪视了那姓牛的男子一眼,却忍住了没说话。 “怎么啊?还不服气?以次充好你还有理了?信不信我把你桌子给你掀了?”姓牛的男子继续挑衅的仰着头,斜眼看卖家。 有不怕事多的围观人起哄,“这条街大都是以次充好的文房四宝,都是欺负咱们外地来的学子,想大赚一笔的。” 立时有不少人附和。 那卖方青年实在是忍不住了,辩解道:‘我这就是塞外的狼毫所制成的狼毫笔,每一支都是我妹妹亲手所制!绝无欺瞒造假。不信就找懂的人来看一看!’ 那姓牛的男子闻言,顿时脸上觉得挂不住,怒道:“你是说我不懂行?我什么毛笔没有见过,是鼠毛还是狼毫,我能分不清楚吗?” 这是鼠毛还是狼毫,韦总裁还真就分不清楚。 吴雪霞轻声对韦宝道:‘这的确是狼毫,只是成色一般,但比鼠毛却要贵重不止十倍的。’ 韦宝轻轻地嗯了一声,他看热闹很少揷嘴的,不是喜欢多事的人。 做买卖起纠纷,这都是常有的事情,没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我可没有这么说!做买卖公平的很,看得上眼就出价拿走,看不上眼也不必如此吧?”那卖家青年一副很老实,不愿意惹是生非的模样,刚才被怼的实在是没有办法了,才忍不住辩解了一句而已。 韦宝有点开始偏向这个卖家青年了,因为他听吴雪霞告诉了自己,那就是狼毫笔!吴雪霞什么都懂,这一点韦宝是很佩服,也很相信吴雪霞的眼力的。 果然,人群中也有主持公道且有眼力劲的读人,纷纷轻声道:“别争了,一点点小事情,这摊子上的毛笔,的确都是狼毫笔。” 姓牛的男子的同伴见姓牛的男子还要再争执,急忙道:“牛兄,算了算了,再到别处看看吧?” “凭什么啊?”姓牛的男子没有理会同伴,而是大声道:‘是谁说这是狼毫笔的?这就是一支普通的鼠毛笔!’ 这姓牛的男子面相颇为凶悍,眼睛小,却很聚光。 这里大都是读人才回来,大家听这姓牛的男子一副河南口音,不知道他的老路,也不愿意多事,就没有人吭声。 不管是古代还是现代,都是一样,华国人爱看热闹,但是真的要惹事,却没有几个人喜欢平白无故找人吵上一架的。 要说英雄救美还有可能,只不过,这里只有一个卖毛笔的青年男子,还瘦瘦巴巴的,要是帮这卖毛笔的青年男子,估计要一起被这姓牛的给揍一顿都有可能。 所以,没人吭声了。 姓牛的男子见状,大为得意,呵呵笑道:“我说了吧?李兄,这就是鼠毛做的!我一看这小子就不是什么好东西,以后积点德,别再干这种以次充好的勾当了,你爹没有教过你吗?” 围观众人都觉得这姓牛的说话太阴损了,怎么连人家的爹都捎上一起说了呢? 本来姓牛的这就要走了,一场热闹就要收场,那卖毛笔的青年人忽然像是受了什么刺激,怒道:“当我不知道你的来历吗?你定是王家人找来闹事的!我爹至今在大牢,生死未卜!我与妹妹和娘亲早上起来,做一些毛笔,糊口度日,你们为什么还要苦苦相逼?” 姓牛的没有听明白这青年说什么?倒是听见了后面半段,笑道:“合着你爹去做了大牢啊?难怪了,好人家也不会做这种事情了,是卖假的狼毫笔被人抓了?你爹都被人抓走了,你还吃了熊心豹子胆,继续卖这种货色吗?” 姓牛的没有听明白卖笔青年的前半段话,他的同伴,姓李的中年男子是听懂了的,急忙道:“牛兄,人家可能是误会你是来故意捣乱的了!算了,走吧,别再说了,这么多人看着呢!” 韦宝也忍不住道:“你们的确像是有误会,再说,为了一支笔,犯不着这样吵架!等下惹来了捕快就麻烦了!” 韦宝说的没错,这是京城,天子脚下,五城兵马司,巡城御史府,顺天府,东厂,锦衣卫,衙门口多的很,在天子脚下找麻烦,不是活的腻歪了吗? 果然,韦宝的话起了作用,那姓牛的男子闻言,狠狠瞪了那卖笔的一眼,没有再吭声。 韦宝冲那卖笔的青年笑道:“你可能误会了,这人不像是你说的什么王家派来的人!他就是真的认死理,觉得你的毛笔不是狼毫做的,而是鼠毛做的!” “这位兄台,我可不是认死理啊,就是鼠毛做的!你是这人托?”那姓牛的男子一听不乐意了,立刻瞪着韦宝。 韦宝微微一笑:“你看我这身打扮,像是这卖笔之人的托吗?” 韦宝一声华服,只要是眼睛没瞎,都应该能看出韦宝这一身上下,就算不算饰品,光是衣衫,至少也得几十两纹银! 姓牛的男子也觉得不像,却不肯丢面子,嘟哝道:“那谁知道啊?骗子生意好做啊,生意越做越大,为了买卖,多置办一点好行头,不也很正常吗?” 韦宝被这姓牛的给气的笑了,“也罢,本来不想管闲事,既然已经管了,那咱就管到底算了,不然,老兄这张嘴巴是不会停的,而且,保不齐以后还要找这位小哥的麻烦!咱们找一处地方喝杯茶,我让人去请你肯信任的行家来看看这个小哥卖的是不是狼毫笔,你再说话,可否?” 众围观人群都说好,尤其是很多已经看出干瘦青年摊子上卖的一水的都是狼毫笔,并没有以次充好,以鼠毛笔冒充狼毫笔的情况。 “不必这么费事了,牛兄,走吧!”与这姓牛的一起来的同伴,显然是一个不爱多事的人,一直催姓牛的走。 姓牛的却不肯,依然死要面子:“李兄,别忙的啊,随这人去一趟就去一趟,还怕了他不成?” 姓牛的说罢,又对韦宝道:“看你像是有银子的人啊,这么着吧,我跟你赌一百两,我刚才拿的那支笔就是鼠毛笔,你敢不敢赌?” 韦宝差点又被气的笑了,怎么什么好事都自己找他啊?虽然韦宝现在的身家,一百两可能连一个铜板都不值当,但白来的银子凭什么不要? “一百两太少了吧?有本事就赌一万两纹银吧?”韦宝说着,笑眯眯的将手中折扇一合,往手心一拍。 吴三辅一直憋着没说话,见众人围观,不由喝道:“对,大路不平旁人铲,少爷我今天管定这个闲事了!就按照韦公子的,赌一万两纹银,你敢不敢?” 姓牛的若是听对方说一千两纹银,可能还会害怕,听对方张嘴就是一万两纹银,暗忖,哼,能拿的出一万两纹银的人,还在这里吗? 那得是王侯公子哥了吧? “真能吹!你拿出一万两来看看啊?你要是能拿的出一万两,我把人头送给你!”姓牛的道。 “我要你这人头有什么用?”韦宝并不生气,“你能拿出多少吧?我们可以先立个字据!白纸黑字,省得红口白牙的,说话不算话。” 看热闹的人都不怕事情大,尤其见双方似乎不吵不打,改成斗口了,那就更不会出什么事情。 所以大家起哄的格外有劲。 “立字据吧!要是拿不出来,就给对方为奴!” “对,立字据,要是拿不出来,就给对方为奴,要玩就玩大一点,省得说什么人家以次充好。” “敢不敢赌啊?” 众人的起哄声此起彼伏。 姓牛的一看就是阴鸷之人,偏偏又最认死理,最好面子,当时便气不过,大声道:“好!赌就赌!” 众人闻言,一阵大声叫好。 大家都生怕这热闹会中途断了篇呢。 韦宝微微一笑,他是写字据的行家里手,当即问道:“兄台啊,是你写字据,还是我写字据?一式两份,还有这么多人见证,童叟无欺。” 天启五年 春 【0634 李岩牛金星熊兆珪】 最快更新明鹿鼎记最新章节! 姓牛的男子虽然现在心里忐忑,有点半信半疑,不确定自己就一定对了。 万一这些毛笔,真的是狼毫笔呢? 想虽然这样想,但这姓牛的男子死要面子是天性。 而且他不相信韦宝能拿的出一万两纹银! 这是最关键的,只要对方拿不出一万两纹银,立了字据也不过是玩笑话罢了。 “你来写吧!写好我签字画押!”姓牛的梗着脖子道。 韦宝微微一笑,当即提笔挥毫,两张字据一蹴而就。 要说韦宝跑到古代来,练出了一点什么名堂,首先是一笔毛笔字,其次就是写字据这个东西,练习的熟悉的不行了。 各种字据,似乎就没有停下来过。 “输给对方,当场付现银,倘若付不出一万两纹银的现银,永生永世卖与对方为奴。”姓牛的男子读了一遍。 韦总裁微笑道:“没问题吧?” “别弄这么多事情出来了,牛兄!”姓李的男子再次劝阻。 姓牛的男子咬了咬牙,当即签字。根本听不进去同伴的劝告。 “轮到你了!”姓牛的男子傲然看着韦宝。觉得自己颇有英雄气概,不管是输是赢,反正自己把门面装的够了,都看见了吧?怎么样?是我先签字画押来着。 韦宝自然是二话不说,把名字签上,并且也按下了手印。 “来人,给大家看一下咱们的银票!”韦宝当即对自己的贴身扈从道。 以前韦总裁还喜欢亲自装一些银票,金子啥的,现在韦总裁除非是不能带随从在身边,否则他身上是一点银子都懒得带了,全部交给随扈携带。 韦总裁的随扈当即从怀中取出一叠银票,至少十多万两纹银! 别人身上装这么多银票基本上不可能,一来,韦总裁有钱,二来,韦总裁有人,身边表面看只带几个人,其实暗中保护的统计署总署的特工和总裁卫队的便衣合起来,每时每刻都至少超过百人。 有这么多人保护,带多少银子在身上都不怕。 围观众人发出巨大的哇声。 姓牛的男子的脸色更是完全黑了下来,这么多银票?假的吧? 此时围观的人已经很多了,其中有不少是附近店面的掌柜,他们长期与银票打交道,一看就知道真假。 “都是真的!都是真的!这么多银票啊!” “这位公子爷是谁家的公子爷啊?” “皇亲国戚也没有这么多银子吧?” 众人议论纷纷。 韦总裁从随扈手中取过银票,直接递给姓牛的男子,“要不要看一看有没有一万两纹银?要不要看一看有没有假的银票?” 姓牛的男子已经呆了一半,哪里敢去接,呐呐的说不出话来。 “对不起,公子,是我们有眼不识泰山,都是玩笑,就不要再赌了吧?”姓李的男子虽然分辨不出鼠毛笔和狼毫笔,但是这么多银票是认得的,不是瞎子都能看清楚!对方既然有这样的实力,那还赌什么啊?不是找死吗?输赢都得是死路一条! 虽然韦宝始终没有表露身份,但在场的几乎所有人都认定了韦宝至少是一品大员,或者皇亲国戚家的孩子。 而且九成是哪个皇亲国戚家的孩子,一品大员家里也不见得有这么多银子吧?即便真的有这么多银子,也绝不会这样炫耀的吧? 像骆养性这样的,虽然锦衣卫千户已经是高官,即便家里拿得出来这么多银子,也不可能平时没事全部带在身上。 整个京城,除了韦宝,也就是像乔东升和少数极品纨绔有这个实力。 韦宝淡淡的充耳不闻,只是看着姓牛的男子:“牛大哥是吧?怎么样?我已经拿出银子了,你的银子呢?” “我……我……”姓牛的男子哪里还能完整的表达语言啊?他也知道与这么有财力有身份的人对赌,输赢都是死路一条。 “公子,您是大富大贵之人,不要和我这朋友一般见识了吧?我们认输了。公子家里应该也不缺一个像他这样粗手粗脚的奴役吧?他只会吃,做不得什么事情的,你看他肚子大,胳膊细,腿细,就知道他干不来啥活儿了。”姓李的男子倒是很够格的朋友,虽然被韦宝显露的强大财力感到畏惧,猜测对方是有很大势力的大人物,但是他并没有撇开同伴走人。 韦宝对姓李的笑道:“好说,关键要看这位牛兄。” 姓牛的本来听韦宝这么说,完全可以乘机下台来着,但他误会了,以为韦宝通篇就是为了吓唬他,这就是鼠毛制成的毛笔!对,一定是这样,否则这家伙都能拿的出这么多银子来,为什么又好端端的放自己一马? “不行!”姓牛的男子高声道:“这个赌,我打定了,虽然我拿不出这么多银两,但是我要争口气,这些毛笔,就是鼠毛的!” 围观众人当中有识货的人,都觉得好笑,心说这位富家俊秀公子给了你多少次机会啊?你就是要犯轴,非要顶。 “牛兄,算了吧!”姓李的男子再次拦阻他。 但这回姓牛的男子像是彻底下了决心,根本不理会,啪啪啪,写下姓名,籍贯,住址,写的详细的很。 写好之后,姓牛的男子斜睨韦宝:“好了。” 韦宝微微一笑,也照样写下姓名,籍贯,住址这些。 到了这个时候,韦宝才知道这个姓牛的汉子叫牛金星,有点耳熟,却又想不起来。 “找谁来看呢?哦,对了,找几个典当行的人来,牛兄没意见吧?你们可以自己去找。”韦宝对姓牛的男子说道。 “可以!典当行的人眼睛都毒,是真是假一看便知道。”姓牛的点头。 刚巧围观众人中,就有典当行做事的伙计,自告奋勇道:“我是街口那家典当行的,我早看出来了,这些毛笔全部都是狼毫笔!” 姓牛的男子闻言那个气啊,“你放屁!若是你早看出来了,为什么早不说?你跟这些人肯定是一伙的!” 典当行的伙计倒并不是很生气,笑道:“我早就说过了啊,是你不信,不止我说这些都是狼毫笔,还有好几个人都看出来了,大家都说过了的。” 的确,刚才众人议论纷纷,有说是狼毫笔的,也有说是鼠毛笔的,的确是这姓牛的男子听不进去,就算听进去了,两种声音的音量几乎是旗鼓相当的,他也就自动屏蔽掉了。 “要是牛兄不信这位老哥,你们自己去叫人来看吧,不着急的。”韦宝倒是很宽容的样子。实际上他也不为了做什么,只是想帮这瘦瘦巴巴,看上去挺可怜的摆摊卖毛笔的小伙解决一场纠纷而已。这个叫牛金星的男子,他根本没看上,要这种人做奴役做什么? 现在韦宝手下有几百万人,自然不差一个,况且这个叫牛金星的男子,一看就是事多,没有啥才学,特别难搞的那类人。 “这条街面有不少当铺,很多外来学子到了京城,盘缠早已经用尽了,只能去典当行典当,再找几个人来看看就是了嘛,真的假不了,假的也真不了。”这个时候,吴雪霞说话了。 韦宝问那叫牛金星的男子,“牛兄啊,怎么样、” 牛金星皱了皱眉头,对身边的同伴道:“李兄,麻烦去帮我叫个典当行的人来看看吧?” 姓李的男子无奈的叹口气,点了一下头,挤出了人群。 很快,姓李的男子就找来了一名典当行的柜台,柜台的管事也想过来看热闹,正在店门口张望呢,被人邀约,就过来了。 柜台先生有五六十岁,一看就很沉稳,这条街上做买卖的人都认得他。 “这位姚先生要是都看不准的话,就没有人能看得准了。”有做买卖的拍马屁道。 那姚先生听后很高兴,“想买狼毫,但是不知道怎样辨别狼毫笔的真假,真狼毫与羊毫以采用南方山羊毛最好不同的是,好的狼尾以东北产的最好,称北狼毫、关东辽尾。狼毫比羊毫笔力劲挺,宜宜画,但是没有羊毫笔那么耐用;另外价格也比羊毫贵,真的狼毫笔表面呈现嫩黄色或黄色略带红色,有光泽,仔细看每根毛都挺实直立。腰部粗壮、根部稍细。优质的狼毫笔把笔尖润湿捏成扁平型即可见其毛锋透亮,呈淡黄色。” 众人听的都有些不耐烦,暗忖你就直接说是真的还是假的不就好了吗?啰里啰嗦一大堆,干什么呀? 韦宝倒并不心急,没有打断那老头,觉得听听,长点知识也没啥。 老头依然是不紧不慢的道:“闻味道,拿到狼毫笔,首先放鼻子下闻闻,纯狼毫的有些没有处理过的会有类似狗的味道。假的狼毫笔则因为工艺的问题,容易有染料的味道,或者因为掺了羊毛而有羊的骚味。还可以看颜色。纯狼毫的笔头色泽较浅,有自然光泽,毛根部到锋端颜色由浅到深。但有一种制法就实在较难区分了,就是外面用真狼毫做披毫,里面一般就用染色的羊毛、染色猪鬃等等材料做成。这种笔只能靠卖家的诚信,和买家的慧眼了。最后看手感!真狼毫摸起来手感非常舒服,假的狼毫摸起来会觉得粗糙一些。最后,在写的时候,真的狼毫笔会力匀而峰不散,力度柔和,感觉整个笔头浑然一体,有一种耍软剑的感觉;假狼毫则尖部小,笔肚大,感觉是两个独立的部分,写重写轻完全不一样,笔尖写柔弱无力,笔肚写毛躁,根本不好控制。” “先生啊,您就直接说这些是不是狼毫笔吧?”终于有人忍不住了,估计这老先生谈兴开了,再说下去,还得一炷香功夫。 典当行的姚先生笑道:“这些都是真的狼毫笔,只是不善于保管,毛有点风化了,但都是狼毫是没有问题的,而且,没有掺杂任何其他的毛,算得上中上品。” 大家听老头终于下结论,一起看向叫牛金星的男子。 牛金星的脸涨得跟猪肝一般颜色,哪里还说得出话来? 其实刚才有个典当行的伙计说是狼毫笔,他就已经不怀疑了,因为那伙计说过之后,几乎没有人反驳不是狼毫笔,还有不少人点头。 这么看来,开始说不是狼毫笔的人,多半都是一些不懂行,瞎起哄的人啊。 牛金星后悔不迭,可现在有没有办法化解,只能看着韦宝。 韦宝微微一笑:“牛兄,服输了吗?” “拿银子来吧,一万两纹银,否则就一生一世为我家公子为奴役。”吴雪霞是泼辣不让人的性子,忍不住道。 吴三辅倒是并不在意,只当笑话看,一直眯着眼,四下看看,看看看热闹的人群中有没有漂亮妹子,可惜,一个都没有发现啊。 “我没有这么多纹银!只有十几两银子!”牛金星憋红了脸道:“要么把我抓走,但银子我肯定不会给的!要么我去把那十几两银子取来,这事情就这么算了吧?” “呵呵,要是你赢了的话,你肯不肯?”吴雪霞得理不饶人道:“你得了一万两纹银,这一世还不知道该如何快活了吧” “对!让他拿银子,拿不出银子就带走他,公子,把他带回家干个杂活也行啊。” “让他每日砍柴,挑水,省得吃饱了撑的上街惹事。” “自己不想留着,卖到边军去,也值得到四五两纹银吧?” “那还不如像这人自己说的,得了他十几两纹银算了吧?四五两纹银,不是亏了吗?” “这公子一看就不是缺银子的人,要十几两纹银做什么用?不如直接绑了卖了吧,不卖到边军,卖到菜市口也行。” 京师的菜市口不但是斩首重要人犯的地方,也是买卖人口的地方。 明代虽然不纵容,但是默许民间的人口买卖。 人口买卖这码事,似乎历朝历代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是很少公开化,很少由政府牵头。 众围观的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帮韦宝出主意。 牛金星旁边姓李的男子一直忍着不说话,这时候忍不住道:“公子爷,放了我这兄弟吧?我们这就去将银子取来,虽然十多两银子是少了一些,但是我们都是重信用的人,日后必定给公子爷补上!” 韦宝笑眯眯的将那契约递给身后的随扈,然后道:“我不差这点银子,也不必去拿了!一并日后给我就是!若是有缘,总有见面的时候。” 围观众人闻言,一起发出巨大的轰叹气声,没有想到事情这么容易就收场了,有钱人的世界,果然是不懂啊。 牛金星和他的同伴闻言大喜,两个人不住的给韦宝作揖,并且道歉。 “你们不必向我道歉,应该向这位小哥道歉,他不愿意惹事,你还非要苦苦相逼。做人不应该这样。人家做小买卖的不容易!”韦宝说着,看了一眼卖毛笔的小哥。 这条街上都是做小买卖的,很多围观者就是,大家立时有共鸣,纷纷指责姓牛的男子,都说这位公子爷太大方了,否则他肯定要被卖掉。 还有人说让那姓牛的男子将十几两纹银取来,赔偿给这位受了委屈的小哥! “多谢公子爷为我出头了,小可熊兆珪,感激不尽。”那卖毛笔的急忙对韦宝道。 小可是古人一种自谦的称呼,一般都是文人比较爱这么用。 “小可”的原意是小小的、细小、低微、寻常、轻易等意。 如,范仲淹《让观察使第一表》:“今贼界沿边小可首领,并伪署观察使之名。” 后来用在早期白话中用作第一人称代词,表示自谦的意思,言下之意自己是个微不足道的人。 如,元代·杨显之《潇湘雨》第四折:“小可是临江驿的驿丞。” “这么着吧,你先赔十两纹银给这位小哥,剩余的9990两纹银,你自己说个期限还我便是。”韦宝笑道。说完,又问那卖毛笔的:“你叫熊兆珪?熊兄台,可以吗?” “不用赔了,算了,我也没有什么损失,公子爷这么帮我,我已经很感激了。”熊兆珪很善良的道。 熊兆珪越是这样,旁观的人越是不答应。 大家都嚷嚷着,让那姓牛的男子先赔付二十两纹银再说,都说他肯定不止带了十几两纹银赶考。 还有说让先赔付三十两纹银的。 还有说让先赔付四十两纹银的。 最后更有说让先赔付一百两纹银的。 反正,不赔钱,不准走! 牛金星被大家吼的脸色发黑,终于等到了说话的机会,于是大声道:“我也没有做什么,只是不识货罢了,你们用得着这样吗?我实话告诉你们,我是陪我这位李岩兄弟上京考会试来的,我自己根本一两纹银都没有!我这位李岩兄弟有十几两纹银,我这都还是暂借的啊!大家若是不信任我,现在就可以跟我到客栈去看。” 他的被叫做李岩的同伴也帮腔道:“对,牛兄没有打诳语,他的确没有银子,我也只是剩下了十几两纹银,大家若是不信的话,的确可以随我们到客栈去看。” “那你们自己说赔的出来多少银子吧?” 众人虽然有点信了,却不依不饶的要牛金星和李岩把银子都交出来。 韦宝听牛金星和李岩这两个名字,觉得有点耳熟,却依然没有多想。 韦宝是对明末的历史有所涉猎,但是明末的大能实在太多,这两位就是耳熟,具体干什么的,韦宝一时之间想不起来。 这也与现场乱哄哄的环境有关。 “我还有15两左右的银两,我先赔13两纹银给这位小哥吧?剩余的,够我俩在会试之后徒步回河南就成。”李岩躬身行礼,询问韦宝:“公子爷,可以吗?余下的银子,牛兄自然会补齐的。” “什么时候补齐啊?” “得加在那契约上!若是到了日子不给,交给当地官府!告发他们!” “对,就是这么办,得说个准信。” 围观的人当中不乏小气刻薄之人,怕这两个人只会说漂亮话。 “十年之内!”牛金星慨然道:“十年之内,我牛金星要是还不上公子爷的一万两纹银,我甘愿跪在公子爷家门前请为奴役。” 韦宝还没有搭话,吴雪霞有点想走了,帮着道:“好吧,就这么办!” 说完便对韦宝道:“被这么一闹,都这个点了,回去吧?” 韦宝点了点头:“好,回去。” “这就回去了啊?吃点东西再回去吧?”吴三辅有点不乐意,合着这趟出来,啥没有捞着玩,就看一场吵架了啊? “我请公子爷喝一杯薄酒吧?”那卖毛笔的,叫熊兆珪的年轻人主动道:“若不如此,我实在无法心安,公子爷萍水相逢,这么帮衬我们做小买卖的人。” “呵呵,请就不用你请了,就算那人赔了你十几两银子,也不够我们辽西韦公子一顿饭的。”吴三辅得意的笑道:“既然相逢就是缘分,你跟我们一道去吃口饭吧?今天得了十几两纹银,不要再接着摆摊了吧?” 韦宝的名气不甚响亮,但是辽西韦公子,把辽西,和韦公子这里两个名词合在一起,那就响亮的不行了! 因为天地会现在在京城有很多买卖,虽然没有多少大买卖,大部分都是租赁小商铺的生意,但是,京城差不离有四分之三的店铺都是天地会的,都是韦家的,辽西韦公子的大名,有谁没有听过啊? 不少考生更是恍然大悟,纷纷询问:“这就是辽西韦公子啊?” “听说辽西韦公子14岁便中了举人?这趟也是来考会试的吧?” 不少人更是跳起来,想看一看韦宝到底长啥样。 韦宝又好气,又好笑,搞的自己像啥明星一样干什么啊? 本来韦宝到了辽西之外,最享受的就是能像普通老百姓一样逛街,因为没有什么人认得他啊。现在被吴三辅弄的是。 不过,韦宝并没有说吴三辅什么。 熊兆珪还要再请:“公子爷又帮我这么大的忙,又要请我吃饭,这如何过意的去?但我又没有那么多银子。” 韦宝看那熊兆珪为难的模样,笑道:“你别听他的,我一顿饭也用不了十几两纹银那么奢侈的,你就请我喝一碗清汤就好了!走吧。” “太为难公子爷了吧?”熊兆珪不好意思道。 “没什么,我是穷人家的孩子出身,在灾年,有点窝头吃都能乐呵一整天。”韦宝笑道:“走吧。” 一众围观者闻言,顿时与韦宝的距离拉近了很多。 也许韦宝自己没有意识到,这回这件事情,其实是一个绝好的提升他个人形象的机会。 这年头大户人家做善事也提升形象,但施粥啥的,施舍馒头包子啥的,都已经太过老套了一些,别人传那样的故事,不来劲。 而韦宝今天的事情就比较新了,虽然拿了十多万两纹银出来,却其实是一两纹银都没有出出去哦,却可以传说成各种各样的版本。 “公子爷,你们要派人看着这两个人去拿银子啊,否则他们肯定跑了。”有围观者提醒道。 韦宝看了牛金星一眼。 牛金星和李岩同声道:“我们是这样的人吗?士可杀不可辱!” 韦宝笑道:“我也相信两位不是这样的人,你们自己去取10两纹银给这位熊兄台吧!刚才说拿13两纹银,自己留二两银子当回家的路费,我看不必如此拮据,多留下几个路费吧。要是这位李老兄能考中进士就更好了。” “多承公子爷吉言了!”李岩马上道:“我这就去拿银子来,让牛兄留下陪公子爷吧?省得有人担心我们逃了。” 围观的还是有人嘀咕,“说不定你留下一个人,然后你自己逃了呢、” 这下李岩差点气死,对牛金星道:“牛兄,要不然你费力走一趟,我留在这里陪韦公子!” “好!”牛金星答应一声,并且对围观者道:“你们谁要是担心我跑了,大可以与我同去!” 这下没人说话了。 牛金星又问韦宝:“公子爷,你们到哪里喝清汤?我回来上哪儿找你们?” 韦宝看向熊兆珪,“熊兄台,到哪里喝清汤呢?我对这一带不熟。” 熊兆珪尚未答话,围观者道:“笔管子胡同两个口子上尽是小吃摊,这旁边不就是一排吗?” 韦宝哦了一声,暗忖你们戏份还真多,台词也够多的呀?却笑道:“多谢大家了,那就在这里吃吧?要是有想吃饭的朋友,大家尽可以一起,我请客。” 围观者不是赶考的学子,就是做小买卖的,要么就是路人,大都是穷人。 谁不爱占便宜?更何况穷人有时候不是因为想占便宜,而是因为肚子饿的难受,听闻有人请客,那还有什么好说的啊? 众人一阵大声的轰然叫好,声势震天。 这一下,笔管子胡同口的小吃摊子顿时都坐满了! 而且,吃客越来越多,不断涌过来。 有吃客,就有做买卖的,满城的小吃摊主也都闻风往这边赶来。 这一下,好家伙,似乎整个京城的人,以及京城周边的人,都向笔管子胡同这边来了。 天启五年 春 【0635 大牢里的熊廷弼】 最快更新明鹿鼎记最新章节! 韦总裁叫了一碗清汤,吴雪霞和吴三辅则叫了阳春面,熊兆珪和李岩本来不肯吃,韦宝要求下,两个人也各来了一碗清汤。 吃着吃着,人越来越多,真的似乎整个京城的人都往这边涌来,本来笔管子胡同这边就很热闹,这下就更热闹了,这就是韦总裁始料未及的事情了。 按道理,这么多人来吃喝,不盯着的话,恐怕那些小吃摊主会虚报账目,明明5个人吃喝,可能就会报50。 还有很多人排队等着吃喝,小吃摊主们纷纷来问,韦公子对这些人要不要请客? “请?怎么不请?我刚才不是说了吗?今天有一个算一个,我都请了!”韦宝笑道。 闻言者们又是一阵轰然叫好,纷纷催促那些小吃摊主,他们要吃东西了。 小吃摊主们纷纷问道:“那,韦公子,等下怎么给我们结账啊?难道我们说多少就是多少吗?” 这个问题也是李岩、熊兆珪、吴雪霞和吴三辅关心的,是不好记账吧?万一有的小吃摊主只做了几碗清汤或者阳春面就谎称没有材料了,收摊了,等会也照样来领取与做的多的小吃摊主们一样多的银子吗? “这还不简单吗?你们让食客吃一份,就签下一个名字就成了,记住,名字旁边注明年月日!嗯,吃到戊时末刻吧?京师虽然没有宵禁,但到了戊时,街面上通常就没有什么人了,不要因为我请客的关系,影响京城的治安。我会留下人与你们对账的!吃的时候,让人都排队,不排队的不给吃!吃完一碗,还想再吃,得再去排队,不准边吃边排队。”韦宝言简意赅道,一下就拿出了解决办法。 规则简明易懂。 其实这点小事对于韦宝来说太简单了,天地会治下本来就搞的是资本主义制度,都是雇佣关系,到处都是这种做临工的。 修建城墙,修筑水库,道路,桥梁,河堤,海堤,包括开垦造田地,用的不都是这法子吗? 众摊主们一听就明白了,众食客们也一听就明白了,众人一起称赞韦公子高明,纷纷传颂,赞扬韦公子,一时之间,简直将韦公子说成是天下独一无二的大好人一般。 的确,别人施粥,施舍馒头包子,那都是常规版本,像是韦总裁这样请全城人吃清汤,吃阳春面,吃小吃摊子的,还是头一遭。 其实,韦宝早已经暗暗算过这笔账,京城满打满算也没有一百万人,就算全都来,一人吃十碗,也顶多一千万碗嘛。 那是不可能的,因为这个时候离结束,也就是一个来时辰,还得排队,每个人吃完一碗要再吃,基本轮不到。 所以,别说是一千万碗,一百碗都不可能。 一百万阳春面和清汤才多少银子?怎么都过不了五千两纹银,对韦总裁来说,真的是毛毛雨。 好家伙,等到牛金星回客栈取了银子来的时候,等着吃小吃的人群已经将附近几条大街都给挤满了,他挤了半天,还要不停的解释,自己不是来揷队的,不是来吃东西的,才能往前挤。 可即便如此,还是挤不太动。 最后还是牛金星脑子活络,大喊着,“都让开,都让开,我是韦公子的人,找韦公子有要事的!” 一众排队的人可都是等着吃韦公子的请客呢,哪里敢阻拦韦公子的人?顿时自动的,不停的给牛金星让路。 就这样,牛金星花了半个时辰,才重新找到韦公子和李岩等人。 此时韦公子已经喝了一碗清汤,吃过一碗阳春面,虽然很朴素,却吃的很香,正在兴致勃勃的与李岩、熊兆珪聊天。 “韦公子好,银子取来了,十两纹银。”牛金星恭恭敬敬的双手捧着银子对韦总裁道。 韦总裁微微一笑,“好,给熊兄台吧。” 牛金星不敢怠慢,又恭恭敬敬的转向刚才卖毛笔的熊兆珪,“熊兄台,这里是十两纹银,你点一点吧。” 都是碎银子,熊兆珪因为是飞来的横财,看了看,差不多,也就不好意思细细的点,更不好意思用称杆子称量,遂道:“那多谢牛兄了。” “当不得,当不得,你应当多谢韦公子才是。” “都不必客气了,”韦总裁忽然想起来一事,问那熊兆珪:“对了,熊兄台,我刚才听闻你说什么王家的人,有什么人找你的麻烦吗?你可以对我说说。” “不敢劳动韦公子了。”熊兆珪急忙道:“韦公子今日如此帮我,小可已经深感不安。” “没事,你说说吧?”韦宝笑道:“我想知道的事情,还没有不能知道的,你不是让我与你相识了,想知道你的事情,还得派人打听吧?” 熊兆珪听韦宝如此说,很不好意思,同时心里很温暖,觉得韦公子真的是举世无双的大好人啊,而且,凭着韦公子展示出来的财力,的确,韦公子若是想知道的事情,几乎没有不能知道的。 有钱能使鬼推磨嘛。 熊兆珪遂毕恭毕敬的道:“实不相瞒,王家就是大名鼎鼎的王化贞家,而小可是熊廷弼的儿子。我们熊家与王家的过节,很多人都知道。” 韦总裁一惊,熊廷弼和王化贞的大明,对于他这个略微知道明末历史的人,是很熟悉的啊。 因为王化贞与毛文龙就很有渊源。 王化贞几乎可以说的上是毛文龙的恩人,给毛文龙指点了一条发达的道路。 毛文龙是王化贞举荐自己带着两百人深入敌后建东江镇。而王化贞是东林党人,之后广宁大败王化贞被下狱作为阉党攻击东林党的矛头,毛文龙就多次上朝廷请求以自己全部军功保王化贞。 所以,要分辨什么人是什么党,其实很简单。 像王化贞是东林党,毛文龙是跟着王化贞的,可以算是东林党,否则,至少也能算的上是东林党的外围人员,有千丝万缕的关系,与阉党比起来,肯定偏向东林党稍微多一点点,因为有这个渊源在嘛。 而熊廷弼与王化贞是死仇,所以,熊廷弼肯定不能算成是东林党,就算不是阉党,至少也是像孙承宗一样的中立派。 以此类推,历史上的袁崇焕杀了毛文龙,袁崇焕也不能算是东林党,也应该将他和孙承宗都看成是中立派。 所以,算来算去,中立派的人也是很多的。 虽然现在魏忠贤权倾朝野,阉党做大,东林党的势力仍然是树大根深,两家合起来过了大明官场的三分之二,但是还是至少有三成的人是中立派的。 政党政治永远不可能非黑即白,灰色的中立派一定占了极大的比重,自来如此。 王化贞是万历四十一年进士及第,授户部主事,迁右参议,是东林党重要成员、内阁首辅叶向高弟子。分兵驻守广宁,出任辽东巡抚,与熊廷弼不和。背叛东林党,投奔魏忠贤。广宁之战惨败后,论罪下狱。 熊廷弼,湖广江夏人,明末将领,万历进士,若是按照地域上划分,可以算是楚党。由推官擢御史,巡按辽东。 万历三十六年(1608年),熊廷弼受命巡按辽东。 万历四十七年(1619年),以兵部右侍郎代杨镐经略辽东,招集流亡,整肃军令,造战车,治火器,浚壕缮城,守备大固。 熹宗即位,天启元年(1621年),后金天命汗努尔哈赤攻破辽阳,再任辽东经略。与广宁(今辽宁北镇)巡抚王化贞不和,终致兵败溃退,广宁失守。沦为囚犯的他又不幸陷入党争,以前虽为楚党,但与东林党关系密切,且与东林六君子也关系匪浅。 并传言有杨涟弹劾阉党的奏疏就出自熊廷弼之手。后为阉党所害,天启五年(1625年)被杀,并传首九边。 这都是历史上的事情,韦总裁暗忖,要是算起来,天启五年就是今年,过不了多久,熊廷弼就该被杀头了啊。 在熊廷弼当权之前,袁应泰死了,由薛国用代为经略,薛国用因病不能干事。 王化贞于是部署将领,沿河设立六所军营,每营设置参将一人,守备一人,各自画地分守。西平、镇武、柳河、盘山等要害地分别设立防哨。 此议报上后,熊廷弼不以为然,上说:“河面狭窄不可靠,城堡太小难容驻兵,现在只应牢牢地守住广宁。如果分兵在河上驻守,部队分散力量就弱小了。敌人用轻骑兵偷偷渡过河来,专攻一所营房,我军力量必然不支。一营溃败,其他各营就都会败,西平等地的防哨也不能守住。河边只适于设立游击队,轮番出入,使敌人莫知浅深,不该屯聚一处,给敌人乘隙袭击的机会。” 奏章交上后,明熹宗下诏表扬了他。恰好御史方震孺也说防河有六条不可靠的地方,王化贞的建议就此作罢了。 而王化贞因为自己的计策未被采纳,恨透了,把军事全推托在熊廷弼身上。 熊廷弼于是请朝廷警告王化贞,不得借口有人节制,坐失战机。此前,四方援辽的军队,王化贞全改名号为“平辽”,辽人很不愉快。熊廷弼说:“辽人又没叛乱,请改为‘平东’或‘征东’,以快慰辽人的心。”从此以后王化贞与熊廷弼有了矛盾,经略、巡抚不和睦的风声也就传起来了。 天启元年(1621年)八月初一,熊廷弼上说:“三方面布置的战略的实施,必须联络朝鲜。请抓紧时间派钦差使臣去访问朝鲜的君臣,让他们征发八道的全部兵力,在江面上设立连营,助我军的声威。”并举荐监军副使梁之垣,说他在海滨长大,熟知朝鲜的事情,可以充任钦差使臣。明熹宗马上就同意了,并且按照行人奉使的惯例,赐给一品官以示宠信。 梁之垣于是上提出加强他们的事权、确定自己职责等八条要求,明熹宗也都同意了。 梁之垣正在和有关部门商议兵饷的事,王化贞所派遣的都司毛文龙已经袭取了镇江,奏上了捷报。 满朝为此大喜,立即命令登、莱、天津派出两万水师接应毛文龙,王化贞率四万广宁兵进据河上,和蒙古军一起乘机进取,由熊廷弼在中间调度。 命令下达以后,经略、巡抚所辖兵镇相互观望,最终还是没有出兵。 不久,王化贞上详述东西两边的情况说:“敌人放弃辽阳不加守备,河东失陷地区的将士日夜盼望官军开到,就抓了敌将来投降。而西部的虎墩兔、炒花都愿意以兵助我。敌人驻守海州的兵力不过两千人,河上只辽地士兵三千人而已。如果派军队悄悄过去夜袭,势在必克。南防的敌军得知辽阳失守一定北归,我军凭借险要的地势来打击他们惰归的军队,可以一举歼灭。” 兵部尚张鹤鸣认为对,上说机不可失。 御史徐卿伯又促成此事,奏请派廷弼进驻广宁,蓟辽总督王象乾移驻山海。 正好王化贞又飞章上奏说:“敌人因为官军收复镇江,就驱赶、抢劫周围四卫屯民。屯民现在占据铁山死守,杀伤了敌兵三四千人,敌人把他们围困得更紧了,应该马上前往援救。”于是兵部越发催促进兵。王化贞就在这个月里渡过河去。熊廷弼迫不得已让出山海关,驻兵右屯,而飞章上奏说海州取易守难,不该轻举妄动。王化贞终于无功而回。 王化贞平素不学习军事,轻视大敌,好说大话。文武将吏的规劝一点也听不进去,与熊廷弼尤其抵触得厉害。他妄想投降后金的李永芳会做他的内应,相信蒙古人的话,说是虎墩兔将派援兵四十万,因此想不战而获全胜。一切事务如兵马、甲仗、粮草、营垒等都放置一边不加过问,一意说大话蒙骗朝廷。 尚张鹤鸣很相信他,他有所请无不答应,因此熊廷弼无法实现自己的心愿。广宁有十四万部队,而熊廷弼的山海关上却没有一兵一卒,只是有经略这么个虚名而已。 从延绥调来的部队不能作战,熊廷弼请把主帅杜文焕治罪,张鹤鸣却让宽恕了他。 熊廷弼奏请任用佟卜年,张鹤鸣递上奏章反对。熊廷弼奏请派遣梁之垣去朝鲜,张鹤鸣故意扣发他的饷银。于是两人之间相互怨恨,事事争吵。 熊廷弼这个人也器量狭小,刚愎自用,火气一触即发,盛气凌人,朝臣大多都厌恶他。 毛文龙镇江之捷,王化贞自以为立了功。熊廷弼说:“三方兵力尚未集合,文龙发动得太早,致使敌人恨辽地的人民,把周围四卫的军民屠戮殆尽,使东山军民灰心,让朝鲜君臣胆寒,令河西军队丧气,扰乱了三方并进的计划,耽误了联络朝鲜的打算,把它看作功,实际上是祸呢。”送信到京城,竭力批评化贞。朝臣们正把镇江一役看作大捷,听到他的话,心中多有不服。熊廷弼又明显地攻击张鹤鸣说:“我既然担任经略,四方援军应当听我调遣,而鹤鸣径自发动,不让我知道。七月里我向兵部询问军队人数,到现在两个月了,没有回答。我有经略之名,无其实,辽左的战事都是张枢密和王抚臣一起办的。”张鹤鸣这下更加恼恨他了。 到九月份,王化贞还说虎墩兔的四十万部队快来了,请迅速出兵。熊廷弼说:“抚臣靠着蒙古人,想不虞而收战功。我不敢轻视敌人,不敢说能不战而胜。” 后来蒙古军队终于没来,王化贞也不敢进兵了。 当时,熊廷弼主张防御,认为辽地人不可信用,蒙古人不可凭仗,李永芳其人不可相信,广宁地方有很多间谍让人担心。 王化贞则一切相反,绝口不提防御,说我们一渡河,河东人必为内应。 并且飞报告朝廷,说八月里你们就可以高枕酣睡,而收到我的捷报。有见识的人知道他一定坏事,因为疆场事关系重大,没有人敢说他的不好。 到十月份,河上结了冰,广宁人认为后金一定渡过河来,纷纷想逃出广宁。王化贞于是和方震孺商议,分兵把守镇武、西平、闾阳、镇宁等城堡,而以主力驻守广宁。张鹤鸣也认为广宁值得担忧,请明熹宗命令熊廷弼出关。 熊廷弼于是又出山海关,到达右屯,考虑用重兵内护广宁,外扼镇武、闾阳,于是派刘渠以两万人驻守镇武,祁秉忠以一万人驻守闾阳。又派罗一贯以三千人守西平。又重申他的命令说:“敌人来时,跨出镇武一步的,文武将吏都有杀无赦。敌人到达广宁而镇武、闾阳不出兵夹攻,敌人抢劫右屯饷道而三路兵马不救援的,罪也相同。” 熊廷弼刚刚部署完毕,王化贞又相信间谍的话,突然发兵袭击海州,不久又退了回来。 廷弼于是上说:“抚臣进兵,到现在已经五次了。部队屡进屡退,敌人早看透了我方的计谋,我的虚名也因轻易出兵而受到损伤。希望陛下明确指示抚臣,对自己的行为慎重些,不要给敌人嘲笑了。” 王化贞看到他的上很不高兴,飞章上奏,为自己辩解,并且说:“我请求给我六万兵,我保证把敌人一举荡平。就是不如意,也一定能做到死伤相等,使敌人一蹶不振,管保它不再成为河西之忧!”并请准许他便宜行事。 当时叶向高掌了大权,他是王化贞成进士时的主考官,很偏向王化贞。 等王化贞请求把后金军一举荡平时,熊廷弼上说:“就请按抚臣约定的办吧,应及早罢掉我的官以便于鼓舞士气。” 这个时候,中外都知道经略、巡抚两人不和,一定会坏了边疆的大事,大臣们的奏章天天讨论此事。而张鹤鸣笃信王化贞,于是想把熊廷弼拿掉。 天启二年(1622年)正月,员外郎徐大化顺承其意弹劾熊廷弼大言欺世,嫉能妒功,不罢免他必将有害于辽地战事。他们的奏章一并被发给各部,张鹤鸣于是召集大臣们讨论。说把熊廷弼撤职的有几个人,其余大多主张让二人各尽其职,共谋成功。正好后金军这时逼近西平,就停止了争议,仍然兼用他们两人,责令他们共同努力,功罪一体。 没过多久,西平之围吃紧。 王化贞相信中军孙得功的计策,发动了广宁的全部兵力,让孙得功和祖大寿前往和祁秉忠会合,然后向前去作战。 熊廷弼也传令刘渠拔营赴援。 正月二十二日在平阳桥遭遇后金军,刚刚交锋,孙得功和参将鲍承先等领头逃跑,镇武、闾阳的兵力于是也被打败,刘渠、祁秉忠在沙岭战死,祖大寿逃往觉华岛去了。西平守将罗一贯待援不至,与参将黑云鹤也战死。 熊廷弼当时已离开右屯,驻军闾阳。参议邢慎言劝他紧急救援广宁,却被佥事韩初命阻挠,于是熊廷弼撤退了回来。当时后金军在沙岭停下来不再向前来。 王化贞平常把孙得功看作心腹,而孙得功已偷偷地投降了后金,他想活捉王化贞作为自己的功劳,就诈称后金军已到城边。 城中一时大乱,人各奔逃,参政高邦佐阻挡也挡不住。 王化贞正关起门办理军,毫无所知。参将江朝栋推门闯进来,王化贞大声训斥他。江朝栋大声喊道:“事情危险了,请你快走!” 王化贞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朝栋就搀扶他出来骑马逃走,后边两个仆人徒步跟着,于是丢了广宁城,仓惶逃命。 在大凌河遇上了熊廷弼,熊廷弼微笑着说:“六万军队就可以把敌人一举荡平,到头来怎么样呢?” 王化贞感到惭愧,建议驻守宁远和前屯。熊廷弼说:“已经晚了。现在只有保护老百姓入关去!”于是把自己所领的五千人交由王化贞来殿后,把全部积蓄都放火烧了。 正月二十六日熊廷弼和韩初命一起护送难民入得关来,王化贞、高出、胡嘉栋也先后入关,只有高邦佐自杀而死。孙得功率领广宁城的叛将把后金军迎入广宁时,王化贞逃跑已有两天时间。后金军追赶他们追了二百里,因路上没得粮食吃才回去。 战败的消息传到朝廷,京城为之震惊。张鹤鸣害怕了,自请前往察看军队。 天启二年(1622年)二月,朝廷逮捕了王化贞,罢了熊廷弼的官,让他听候查考。 四月,刑部尚王纪、左都御史邹元标、大理寺卿周应秋等报上判决,熊廷弼、王化贞都判了死刑。 后来快到行刑时,熊廷弼让汪文言用四万两金子贿赂内廷请缓期执行,后来却违背了四万金的许诺。 魏忠贤大为恼恨,发誓要尽快杀掉熊廷弼。 李岩与牛金星都听过熊廷弼的事情,包括很多老百姓,都知道熊廷弼的事情,对于同时抓了王化贞和熊廷弼,大家都是偏向于熊家的。 “熊兄台,真是不好意思啊,我刚才还吃了芝麻糊了眼,为难于你。”牛金星赶紧赔罪道歉。 李岩也道:“令尊熊大人是大明少有的将才,我们都敬仰的很呐,真不该得罪于熊兄台的,请熊兄台千万不要见怪。” 熊兆珪赶忙说不敢当,没事没事云云。 韦宝暗忖熊廷弼真的是一个倒霉鬼,先是被王化贞拖累,再然后,他又不是东林党的人,本来魏忠贤不该对付他的,可他偏偏瞎说什么四万两纹银的贿赂,许诺了又拿不出来,那不是找死吗?你许诺个一万两纹银,然后让亲戚朋友想办法凑一凑,说不定魏忠贤考虑你确实是没钱,也许就会动了恻隐之心,放你一马,给你弄个什么发配,就算是永久发配,能保住人头,日后也有机会翻身嘛。 只要保住了性命就行,韦总裁对于历史上这些官场之事,还是略有研究的,发配之人转眼间就招回来被重用,不是比比皆是么? 怪就怪这个老熊自己每步都走臭棋啊。 看着与熊兆珪说话的李岩和牛金星,韦总裁忽然想起了什么? 这李岩和牛金星,不会就是李自成后面的谋士吧? 对呀,我咋把这茬给忘了呀? 呵呵,今天随便出来逛个街,居然碰到了这两位,也当真是缘分了。 不过,韦总裁也不知道该如何问他们是不是李自成的谋士,毕竟历史还没有发生啊?没法问嘛。 李岩是明末李自成起义军的重要将领。在明末的历史上,李岩是一个重要人物。河南开封府杞县人,天启年举人。李家是杞县的数一数二的乡绅财主。 李岩读很用功,年纪轻轻就中了举,《明季北略》上说他“有文武才”,从他后来所从事的军事实践活动看,却非虚语。这样一个文才武略的少年公子,大概在当时也是很罕见的。他生性慷慨豪爽,常常周济穷人;又爱打抱不平,伸张正义。他的性格倒像一个江湖侠士,很喜欢结交朋友,他在杞县名声很好,百姓都称他为“李公子”。 他后来成了家,娶了汤氏,汤氏出身于杞县豪门之家,知达礼,贤良淑德,是一位美丽的大家闺秀。 崇祯年间,大明帝国已经日暮途穷,苛政胜虎,加上天下大旱,百姓无以为活,纷纷铤而走险,揭竿而起。在连续不断的天灾人祸打击下,河南百姓在死亡线上挣扎,即便如此,杞县县令宋某仍然在不停地催征钱粮,百姓苦不堪言。百姓的惨状让天性善良的李岩无法坐视不理,他毅然去见宋某,为杞县百姓请命。但宋县令只需对上负责,保住自己的乌纱,百姓的死活他是不会放在心上的。 李岩无奈,回家取出家中存粮三百余石去赈济灾民。李家仅靠收租为生,在那种蝗旱并发的灾年,显然只是杯水车薪,李岩作了一首《劝赈歌》,拿到各家富户去劝勉赈济。 赈灾之事发生之后不久,杞县就发生了一件轰动一时的事,《明史·列传第197》是这样记载的:“会绳伎红娘子反,掳信,强委身焉。” 李岩入伙后,就劝李自成“尊贤礼士,除暴恤民”、“假行仁义,禁兵淫杀,收人心以图大事”。 特别值得一提的是,李岩很懂得一些舆论宣传的奥妙,他派人扮成商人,在民间广布流言:“闯王仁义之师,不杀不掠”;还编出童谣,让小儿到处传唱:“开了大门迎闯王,闯王来时不纳粮”,“早早开门拜闯王,管教大家都欢悦”。 就是在这一年,嗷嗷待哺的河南饥民如大旱之望云霓,“惟恐自成不至”,“从自成者数万”;李自成从此走出隐伏商雒山中时的低谷危厄,面前展现出柳暗花明的转机。完全可以说,崇祯十三年后农民起义军的辉煌,李岩是多有建树、立了大功的。 不幸的是,进京之后李自成对李岩的进谏就“毫不介意”了。他那曾是“能纳人善言”、“凡事皆众共谋之”的作风也不见了。就在牛金星、刘宗敏等昏昏然陶醉于胜利的锣鼓声中之时,李岩曾进谏四件事,提出不同意见,其中就有严肃军纪和招抚吴三桂父子这两项重要建议。这原本是一服良药和清醒剂,但李自成的态度如何呢?“自成见疏,不甚喜,即批疏曰“知道了”,并不执行,终至铸成无可挽救的大错。 由于李岩的远见卓识,令其在军中树敌颇多,李自成命人杀害了李岩。 对李岩的结局,《绥寇纪略》中作了记载:定州失败后,有人说河南全境都向明朝军队投降了。李自成大惊失色,同部下商议对策。李岩主动请缨,愿意亲率两万精兵,赶到中州,附近的郡县一定不敢再轻举妄动,就是有敢暴乱者,也能及早平定它。 另一谋士牛金星要闯王答应李岩的请求,闯王当时没有回答。不久,闯王恐怕李岩另有所图,这时牛金星向闯王进言,要寻找机会除掉李岩,得到闯王首肯。第二天,牛金星以李自成的名义召李岩到军营中饮酒,安排伏兵在营中隐蔽处,李岩和他的弟弟李年同时被擒杀。 如果这个人是李岩,那这个叫牛金星的,应该就是历史上的牛金星吧? 否则事情不会如此凑巧吧? 韦宝又不由的看向这个叫牛金星的,已经是自己奴役的人。 牛金星是河南省宝丰县人。 天启七年(1627年)中举人,精于计谋。 所以,这个时候是天启五年,牛金星并不是举人,只是陪同已经是举人了的李岩一起进京城赶考会试来的。 韦总裁知道,在原本的历史中,崇祯十年(1637年)左右,牛金星因与王姓亲戚起衅,被诬以抗欠赋税、强占妇女18人,而遭“盆冤”,被革去举人,充军卢氏当差服役。 崇祯十三年(1640年)冬,经过李岩引荐入李自成幕下,建议“少刑杀,赈饥民,收人心”,为李自成的政权建设做出重要贡献。 崇祯十七年(1644年)正月,李自成在西安建立大顺政权,牛金星被任命为天祐殿大学士,是闯军中少有的文人,牛又荐举军师宋献策。 牛金星心胸狭窄,李自成进入北京后,以宰相弄权,牛金星热衷于登极礼仪,教习登极仪式,不断地劝进李自成,为吴三桂引清兵入关制造了借口。 1644年4月26日,李自成率残军退回北京,下令杀吴襄全家三十余口。29日,在牛金星等的策划下,李自成在明宫武英殿即皇帝位,牛金星代李自成祭天于天坛。次日,即逃离北京。 途中牛金星谗杀李岩,致使起义军军心涣散,宋献策因此出走。 清顺治二年(1645年)夏,牛金星与其子牛佺投靠清廷为官,牛佺官任黄州知府。牛金星在明朝官绅中名声极坏,清廷不便安排其职务,顺治九年(1652年),老死于牛佺官署中。临死前嘱牛佺曰:“赖弥缝之巧,得不膏荆棘,可幸。要,不可恃也,吾死,必葬香山之阳,闭门教子,勿再出”。葬于香山之阳。 韦总裁想了想,于是问道:“你二位都已经成亲了吧?夫人和孩子都叫什么啊?” 李岩和牛金星虽然很怪韦公子为什么忽然问这个,但都作答了。 “我夫人姓汤,我夫妇尚未生子女。”李岩答道。 “我夫人姓马,我有一子,名唤牛佺。”牛金星答道。 韦总裁其实也不清楚俩人的妻子子女叫啥,就是这么随口一问,本来还以为李岩能给自己说出个红娘子啥的呢,看来还是以后的事情了?也不知道会不会因为自己的到来而改变历史? “你们有没有一个叫宋献策的朋友啊?我好像认识一个这么个人,是你们那边人吧?”韦总裁又试探着问道。 宋献策是明末永城人。曾为卜者,后为李自成谋士、军师,外号“宋矮子”或“宋孩儿”。 后随起义军撤武昌附近,与刘宗敏同为清军所俘,刘宗敏遇害,宋献策不知所终。 他苦读,学识渊博,尤精通“术数”,以“术士”为生,长期云游四方,为人占卜吉凶祸福。 明崇祯十四年(1641年)四月,宋献策由宝丰举人牛金星推荐,到李自成农民军中。他出谋献策,才智非凡,深受李自成的敬重,凡战役战斗计划必先向他征求意见。 一次,宋向李说:“流入顺河干,陷于十八滩。若要上云天,起自雁门关。将军开始起义就是马上称王,定国号为闯,已经验证了这种说法。现在按‘起自雁门关’一语,将军起义就是从现在开始啊!” 李自成闻之大喜,拜他为军师。 宋精于门遁甲及图谶等术,李自成信若神灵。 宋根据明王朝政治腐败,即借术数指出其“国运将终”。为了更快地建立农民政权,树立李自成的威望,他又提出“十八孩儿当主神器”的口号。 此一口号的提出和宣传,对于动员争取群众,鼓舞农民士气,孤立明王朝统治者,都起到了极大的作用。 崇祯十四年(1641年)十一月,农民军攻取南阳。李自成依宋献策计,采取迂回战术,使明将杨文岳疲于奔命。 崇祯十七年(1644年)正月,李自成在西安称帝,建立大顺政权。宋献策助李自成商定谋略,设官守土,除暴安良,被封为“开国大军师”。二月,李自成挥师东渡黄河,进军北京,所向无敌,月余兵临城下。此时,宋献策向李自成奉献谶语:“孩儿军师孩儿兵,孩儿攻城管教赢。只消出了孩儿阵,孩儿夺取北京城。”李自成遂点强壮童子5000人,发械参加攻城。城周围云梯林立,孩儿兵手持短刀,如同猿猴四面登城,锐不可当,守城官兵惊慌失措。 进入北京后,牛金星、刘宗敏等陶醉于暂时的胜利之中。牛金星不听宋献策的规劝,大批任用降官。刘宗敏对降官实行酷刑拷掠的追赃政策。宋又借天象示警上疏李自成说:“天象惨烈,日色无光,亟应停刑。”李自成采纳了他的建议,得宽赦者1000余人。 后来吴三桂引清兵入关,农民军败于多尔衮铁骑之下。李自成离开北京向西安撤退,先败于定州,再败于真定,损兵折将,将士离心。宋献策叹息,“恐此亦非真主,十八孩儿另有其人哉。”遂心向李岩,大顺朝丞相牛金星诬陷李岩回河南是要独立称王。 崇祯十七年(1644年)李岩惨遭冤杀,史载“令金星与岩饮,杀之”。 韦宝本来以为李岩和牛金星,尤其是牛金星,应该就认识这么个人的。 但牛金星却茫然的很:“宋献策?公子爷,小可没有听闻过这个名字。” 韦总裁嗯了一声,并不在意,因为不管他们认不认识宋献策,韦总裁基本上已经可以断定,这两个人,应该就是后期跟随李自成造反的李岩和牛金星了! 否则,也太巧合了吧? 天启五年 春 【0636 求见魏公公】 最快更新明鹿鼎记最新章节! 哪里有那么多同名同姓,又同地方的人啊、 一个很正常,但两个同时相同的名字,这是非常少的。 更何况,现在面前的李岩和牛金星又都是读人,李岩还已经获得了举人的功名,是来考进士的,那就更难得了,更不可能混淆了。 大明还能有多少个叫李岩的举人? “哦,没什么,一个地方的人那么多,怎么可能都认识?”韦总裁随口道。 李岩和牛金星都称是。 牛金星名声不好,是个奸臣,韦总裁对于这样的人没有半点好印象,而且刚才牛金星在自己面前的一番作为也让韦总裁很反感。 但韦总裁对于李岩的印象不错。 不过,即便印象不错,韦总裁也并没有兴起将李岩收到身边的想法。 其实现在韦总裁对于这些历史人物,尤其是与军旅有关的什么大将,谋士,一点兴趣都没有。 如果是科学家,他可能还会想拿过来,给他们升级一下,看看能不能安放到自己的体制内。 因为韦总裁走的军事管理道路,本来就不是封建冷兵器一套,一开始走的就是热武器治军的路线嘛。 而武将文臣这些,水平越高,就说明在封建体制道路上走的越远,对资本主义体制就会抵制的越深!很难扭转观念了。 所以,韦总裁对于历史人物,一个都没有兴趣,就算是张居正重生,他都不会感冒,自己的体系,自己慢慢养成,不是有成就感的多吗? 就算资本主义体制更加需要高级知识分子来管理,但韦总裁更趋向于自己慢慢培养,与体制一起进步成长,而不是从外面弄有才学的人来改变,太难了,太费工夫了。 而且,就算不畏艰难,改变了,这些封建主义体制下培养出的人才,也一定会在观念中留有极重的糟粕,无法清除,永远都无法清除! 但不招揽归不招揽,却并没有影响韦总裁对于这些历史名人的兴趣。 “好了,时辰不早了,都吃饱了吗?”韦总裁笑道:“你们要是没有吃饱,敞开了吃,你们三位与我相识了,便算是缘分,不要客气。” 李岩、牛金星与熊兆珪见韦公子似乎有要走的意思,急忙起身。 “韦公子,我们日后若是想拜访公子爷,该去哪里?”李岩诚心诚意的问道。 韦总裁微微一笑,对他说了自己的临时府邸在哪里。 李岩和牛金星都表示改日希望能有机会上韦公子府上拜访。 韦总裁大方的答应了,欠钱归欠钱,并不影响做朋友。 牛金星虽然是祸害,但祸害不到他头上去,反正他也不会用牛金星。 牛金星和李岩遂高兴的在又各吃了两碗阳春面之后,告辞而去。 欠钱可怕,但是要看欠的对象,倘若债主是一个非常有钱的人,其实就没有太可怕了,因为不必担心对方会因为过不下去生活而死命逼债。 “不早了,熊兄台,你也回家吧?你平常什么时候收摊?”韦宝问道:“你天天摆摊吗?” “这个时候,要是搁在以往,早就到家了。”熊兆珪答道:“并不是每日摆摊,每隔几日,还要去大牢。” “是哪个大牢?”韦宝问道:“大牢可以随便进啊?你能见到你爹吗?” 韦宝对于古代的大牢有点感兴趣,他还没有去过,实际上,韦总裁连现代的看守所和监狱这些也没有去过。 “是锦衣卫的大牢,我见不到我爹,每次去,也只是送点银子给里面的牢头,请照看我爹,并设法打探一点我爹的近况。”熊兆珪显然是一个大孝子,说着说着,居然眼圈一红,流起眼泪来了。 韦宝嗯了一声,他不爱看大男人哭,天塌下来也不要哭嘛,哭能解决什么问题?若是能解决问题,倒是可以拼命哭的。 “拿点银子给熊兄台。”韦宝对吴雪霞道。 吴雪霞哦了一声,想提醒韦宝,这是朝廷关押的钦犯,不是舍不得银子的问题,而是给了这种银子,就会与熊家扯上关系了!吴雪霞不知道韦宝是一时之间没想到这一层,还是想与熊家扯上关系? 反正吴雪霞是没有想明白与熊家扯上关系有什么好处? 这里是大街上,又是京城,可以说,韦宝从上街,到现在,一举一动,一定在监视下。 东厂,锦衣卫,五城兵马司,巡城御史府,都有可能,可能连顺天府都有可能。 因为京师的这些治安机构,可不单单是治安啊,还隶属于各个后台,每个后台都有监视的功能。 但是现在当着别人的面,吴雪霞又不太方便与韦宝讨论,所以有些为难。 还好熊兆珪听到韦宝这么说,赶忙道:“多谢韦公子了,不用不用,真的不用,就连这十两纹银,小可也是绝不能收的,请公子爷拿回去。” 韦总裁这下有些怪了,心说他一个前大将的儿子,现在沦落到摆摊,显然很拮据,很缺银子啊,为什么不要我的银子?我给他银子,他倒像是受了很大的侮辱,这是怎么回事? “你不必客气,熊兄台,这点银子对于我来说不算什么,对于你来说,可能就是雪中送炭了。”韦宝道。 “我明白韦公子的好意,也知道韦公子不差银子,我是怕连累韦公子,毕竟京师耳目众多。”熊兆珪解释道:“韦公子是要赶考进士的人,与我们熊家扯上关系不会有什么好事的。” 韦宝这才明白了对方的意思,不由的对这老老实实的青年高看了几分。 吴雪霞也同样如此,听熊兆珪自己说出来,倒是省了她很多事情,否则她肯定要将韦宝拉到一边讨论一阵的。 “那这样吧,这十两纹银,熊公子你先收下,这一点银子没有什么的,我家公子只是做好事,应该不会被这么点银子牵累。若是你家拮据了,可以打发人到我们府上来。刚才你也听到了我们府宅的位置吧?”吴雪霞问道。 “好,这样好,但是这十两纹银我也不能要,这不是多少的问题,若是让人知道韦公子曾经给过我银子,旁人就会将韦公子与熊家看成一起的,官场上的事情,我还是清楚一些的。我家现在是戴罪之家,我不想韦公子因为帮助我家而受到牵累,万望韦公子体恤我的心意。”熊兆珪坚持道。 韦总裁不愿意为这点小事多费口舌,也觉得熊兆珪和吴雪霞说的有道理,遂道:“我没有想这么多,我也不怕这些,我们萍水相逢,我只是为了帮人,不管你爹是谁,你是谁,但凡有求着我们天地会和我的人,能帮的,我们都会尽力去帮!既然你这么说了,就如你意吧。” 韦宝这一番话虽然朴实,却有点豪气干云。 讲真的,韦总裁在现代是真的没有这么大气。 他在现代基本上不敢管闲事,现代要扶起个老太婆,至少得有百万以上的身家才成啊,谁没事敢帮人? 还有,韦总裁在现代帮过几次人,基本上每次遇到的都是白眼狼。 帮人介绍一份工作,但是一转头,工作就被自己介绍来的人抢走,倒是能弄得自己成为无业游民。 韦总裁在古代变得大方了,一方面是他的身份地位不同,时刻顾及形象,另一方面,韦宝是真的不觉得给熊兆珪一点银子,就会和熊家扯上关系,应该没有这么夸张。 “多谢韦公子成全,韦公子为人义薄云天,小人已经感激不尽了!若有难处,求上门去的时候,也会去的。”熊兆珪说罢,深深的冲着韦总裁作揖。 “对了,那王化贞的家人为什么还要为难你们?只是为了泄愤?”韦宝问道。 “泄愤是一方面吧?还有要将我们家逐出京师,没办法再为我爹的案子奔走相告。虽然已经判了,我爹和王化贞都是死罪。但是若有一线生机,我们还是要努力救出爹爹来的。若是我爹能得救,王化贞就必死无疑。同样的,若是王化贞能得救,我爹就必死无疑。”熊兆珪解释道:‘所以,这段时日,王家人隔三差五的就会找人来给我家找麻烦,就是要将我们都赶出京师去。’ 韦总裁嗯了一声,完全明白了:“他们若是再找人,你就告诉我,天子脚下,没有王法了吗?你们找过顺天府的捕快帮忙吗?” 熊兆珪摇了摇头:“没用的,官府都是东林人士的天下,我爹与东林人士没有什么深交,那王化贞又是东林一派中的重臣。” 韦宝嗯了一声,能够体会到熊家悲惨的境遇。暗忖,当官有什么好的?在台上的时候风风光光,一旦出事,比普通老百姓的日子都不如。 所以,封建社会只能贪污一条道走到死,贪的越多,上上下下打点好,还越有可能享受太平。 享受不会贪的,还做到了大位的人,多半没有好下场。 “那就此别过吧,你将你家的住址说与我的随扈知晓,我有空的时候,兴许会去你家拜访的。”韦总裁随口道。因为他看出来了,这熊兆珪虽然穷苦,正遭受痛苦的煎熬,但韦总裁估计这人是一定不会求助到他的府上的。自己若真的有心,可以上他家串串门,顺便给他一些银子花花,以免在这大街上,的确有些惹眼。 若有若无的,韦总裁已经感觉有不少双眼睛在盯着自己了。 韦总裁也算是受过了一点点特工训练的人,加上练了武,基本的警觉性是有的。 “那好啊,韦公子若是能屈尊上我家坐一坐,小人求之不得。”熊兆珪说着,便高兴的将自己家的住址对韦宝的随扈说了。 道别了熊兆珪,韦宝、吴三辅和吴雪霞打道回府。 吴三辅有点兴致不高,出来一趟,光看吵架了,完全没有玩到他想玩的东西啊。 韦总裁见吴三辅兴致不高,遂笑道:‘三辅大哥啊,等会试结束,我陪你玩两天咱们再回去。’ 现在韦家庄和辽南的粮食问题解决了,其实韦总裁已经没有什么后顾之忧了,天地会的体系也已经基本建立起来了,不管运转的怎么样,目前的班子已经达到了能自行运转的水平,这是很不错的。 吴三辅闻言大喜:“这可是你自己说的哦,雪霞,你都听见了吧?等考完会试,小宝陪我在京师好好玩两天,你到时候就不必跟着了。” “喂,你们上哪里我不能跟着?就是去青楼,我也可以女扮男装跟着啊?我不打扰你们就是了,再说,我也不信韦宝他会找青楼的女人留宿!”吴雪霞不高兴道。 吴三辅呵呵一笑:‘小宝就算不找青楼的女人留宿,我们喝花酒的时候,有你个女人在旁边,也不好吧?你自己也不自在吧?’ “你就是成天想带坏韦宝!”吴雪霞嘟了嘟嘴。 在有人的时候,吴雪霞会叫韦公子,韦总裁这些,但是光是和韦宝在一起,或者加上自己的哥哥,吴雪霞就要随便一些了,会直呼其名,而不是像范晓琳和王秋雅那样偶尔叫韦宝为小宝,徐蕊就算是私底下,也一律叫韦公子。 她们几个女人每个人对韦总裁的叫法都不同。 “我怎么成天带坏小宝了?你知道啥叫带坏啊?小女孩家家的。”吴三辅不以为意的笑道,他和吴雪霞顶嘴,那都是家常便饭了。 韦宝一直没有说话,在想着明天去拜见魏忠贤的事情。 他已经让人分别联络了王体乾和魏忠贤,不过这些大人物都不是轻易能见到的,如果来京师的第二天就能见到,已经十分走运了。 至于上李成楝家去拜访,暂时还没有提上议事日程,并不如何着急。 因为李成楝在他考进士这件事情上,给不了什么帮助。 “公子爷?怎么不吭声啊?今天不好玩吗?”吴雪霞打趣的问韦宝。 韦宝笑了笑,将心事说了。 “明日就去拜访魏公公啊?”吴三辅问道。 “三辅大哥,小点声,这里是外面,需防隔墙有耳。”韦总裁警戒的提醒道。 吴三辅嗯了一声,轻声道:“那你自己一个人去吧,我就不去了,我见着这些人不知道该说什么,怪憋屈的。” 韦宝点头道:“可以,去多了人,人家也不见得会相见。跟他们说话,他们都喜欢一对一。” “那我明日陪你去,我就在马车中等你出来吧。”吴雪霞笑道:“没事的,别想那么多了,回去早些歇着。” 当日韦总裁果然很早就睡了,次日起了个大早。 韦宝虽然起来了,但是派去联络王体乾和魏忠贤的人,来回三四次了,依然没有带回来批准相见的消息,这让韦宝很着急,因为离会试开始,还有两日功夫了,时间非常紧张。 韦宝在现代是搞销售的,但是韦宝最厌烦搞销售的地方就在这里,时间太赶了! 每天都像是逼命一样的活着,分外苦逼,经常是在什么什么时间点需要达成某种目标,达不成就会怎么怎么样,有时候急的人心脏疼。 吴雪霞见韦宝走来走去,能体会他的心焦,劝慰道:“别想那么多了,万一没有门路,就自己硬考呗,说不定也能过关的。” 吴雪霞不这么说还好,这么一说,惹得韦宝重重叹口气,若是自己都能凭本事考上进士的话,那真的是逆天的运势了,是两块钱能博中几百万的运势了!哪里可能? 成功的人与不成功的人的最大的区别,就是不迷信运势! 事情要想成功,主要得靠个人的努力与谋划。 只有小市民,平凡人,才一天到晚憧憬一步登天,不劳而获。 吴雪霞见韦宝这幅模样,知道韦宝很看重考进士这桩事,也不知道该如何劝他了,便道:“那你还是练字吧?练字时间过得快,就不会胡思乱想了。” 韦宝忽然想起来了一事,问道:“寄居在韦家庄的那个宋应星,他也算是我半个老师了,他就是为了方便赴京考进士而暂时在韦家庄的,上回回韦家庄,听下面人对我说,宋应星一个月之前就来京城了,他住在哪里啊?” 吴雪霞不清楚,赶紧去问王秋雅,让王秋雅查看。 宋应星属于与韦总裁有关系的人,这样的人往来进出,是要通过总裁秘处的。 王秋雅很快就查到了:“在京师的海商会馆呢,怎么样?总裁要让宋应星来这里吗?” “算了,不用了,他给我准备了好些个文章,能准备的都准备了,现在又不知道到时候具体考什么,找他来也没用,时间太短了。我自己找几篇文章背一背就可以了。”韦宝道:“还有,那宋应星是江西的考生,我是辽西的考生,到时候应该不在一个考场。我们应该是与北直隶的考生一个考场吧?” 王秋雅哦了一声,行礼之后,退下了。 “会试真的很严,即便找到魏忠贤,也不见得有多大机会,就比如会试的主考,都要到明天才能揭晓呢。”吴雪霞道。 “是啊!听说考题更是直到开考才会被送来,还是从宫里送过来的,别说会试,就是考举人,基本上都作弊无门了。”韦宝道。 收拾了一下心情,韦宝开始抄宋应星给他准备的文章。 谈多了也没啥意思,徒增紧张情绪罢了。 他也没有挑拣,按照顺序抄。 抄写文章,时间果然过的快,一晃眼就到了午饭时分。 吃过午饭继续抄,韦宝今天没有睡午觉,然后一直抄写到了晚饭时分。 期间吴雪霞劝了他几次,让韦宝休息,韦宝都没有肯。 吴三辅也来找过韦宝,但都被吴雪霞以韦宝正在用功给推掉了,没有让吴三辅来韦宝的房打搅他。 吴三辅无奈,只能自己一个人带上仆役出外逛去了。 如此,韦总裁在晚饭时分终于停手,揉了揉酸胀的太阳穴,终于有了一些倦意,打算吃过晚饭就早点睡觉,那样就可以不用焦虑与会试的事情了。 直到这个时候,才有当年高考的感觉冒出来。 “有消息了,刚刚咱们派出去的人回来报信,魏公公回府了,让你过去。” 韦宝饭正吃到一半,吴雪霞来报信。 韦宝不敢怠慢,赶忙放下了碗筷,用桌上干净布巾擦了擦嘴吧,一下子站起来:‘我这就过去!’ 吴雪霞捧了一只锦盒出来:“银票都准备好了,二十万两纹银!我爹说了,你与我哥两个人,这个数目是足够了的!” 韦宝点了点头,他对于给魏忠贤银子,并不如何舍不得,羊毛出在羊身上,今天付出,明天就能捞回来。 韦宝很怕与魏忠贤交往,主要是怕自己与阉党搅和的太深,等将来阉党倒台的时候,自己会受到波及。 绝不是怕利益上的往来,魏忠贤再有权势,对于韦总裁来说,也不过是买卖人,你手里是有我想要的东西,但是如果你出价太高的话,我也可以不要的好吗? “不用锦盒了,银票我随身带着,可以见机行事。”韦宝道。 “你是不是觉得二十万两纹银贵了啊?”吴雪霞以为韦宝舍不得:“你可以不必帮我二哥出这笔银子的,到时候看看花了多少,回到山海关,我再让我爹还给你。” “傻瓜,我说了要帮你二哥出就要帮他出的嘛,你说这话,不是羞臊我吗?”韦宝被吴雪霞气着了。 吴雪霞嫣然一笑:“你就直接拿出二十万两吧!我爹估价向来都是很准的,而且,这种事情,你也不方便与魏忠贤讨价还价。大明官场送礼的规矩,向来是先呈上礼物,再说想要什么,如果对方觉得不值得,会提出加码的。所以,自己对于想要的东西,得有一个准确的估价,尽量不给对方加码的机会,否则,往往会出的更多。比如你这趟要买两个人的进士,若只是拿了十五万两纹银出来,魏忠贤觉得不够,让你再拿十五万两,到时候更麻烦,不是还要多出十万两纹银吗?” 韦宝嗯了一声,觉得吴雪霞说的很有道理,又学到了一点东西,笑道:“我还真很少做这种事情,那就听你的吧,还是装在锦盒里面,见面就拿出来。” 吴雪霞见韦宝听从了自己的建议,很是高兴:“快去吧。” 韦宝第一时间赶到了魏忠贤的府邸。 魏忠贤的府邸并没有很夸张,围观很正常,没有刻意的弄得很气派,建筑占地也不是很夸张,也就是朝中一二品级大员家的宅邸水平吧。 上一回来京城的时候,要是让韦宝进入魏忠贤这种大人物的深宅大院,会莫名的心慌。 但是这一回,韦总裁已经完全没有这种感觉了。 要知道,他在韦家庄的总裁府可是和京城的紫禁城差不多大。 在朝鲜汉城的总裁府也是与朝鲜王宫差不多大的。 韦总裁的见识早就上了一个层次,不会骄傲,也不会自卑,对这些名利场上的事情,有了更加平和的心态。 还有,韦宝现在也是官了啊,还是吏部正式备案的七品官,放到现代来说,韦总裁这已经是县级干部了,不小了啊。 七品,可绝对不是芝麻官。 “去吧,我与秋雅和公主就在外面等你。”吴雪霞对韦宝微微一笑。 王秋雅和贞明公主也随同一起来了的。虽然贞明公主让他们叫她贞明就可以,但大家还是会叫她公主,但很简化,只是叫公主两个字而已,不会连名字一块叫。 韦宝看了三女一眼,点头,然后下了马车。 魏忠贤府邸的门房问过了韦宝的身份,得了二两纹银的赏钱,赶紧进去通报。 魏忠贤并没有拿俏,只是让韦宝等了不到半个时辰就见了他。 否则,像魏忠贤这种大人物,等于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九千岁啊,开玩笑,一天得多少事情?宫里面的,宫外的,得多少人找? 韦总裁刚刚来的时候,就看见好几十口子的人在等着见魏公公呢。 韦总裁由魏忠贤府邸的人引路,走了七八分钟,到了一处偏厅。 这里布置的很雅致,古色古香的,还摆着一把古琴,古琴边上还点着上等的熏香。 让人闻了以后,心境很舒服,很惬意。 韦宝暗忖,魏忠贤这老小子挺会享受的啊?用目光扫了一圈,却并没有看见魏忠贤。 “韦公子在此稍等,九千岁马上就来。”魏忠贤府邸的人道。 “有劳。”韦宝赶紧答应一声。 然后那人退了出去。 那人走后,韦宝也没有乱动,谁知道背后是不是有眼睛盯着自己呢? 韦宝恭恭敬敬的捧着礼盒站立在正中间,也并不入座。 韦宝猜得没错,其实魏忠贤此时就正站在一处屏风后面看着韦宝呢。 那处屏风是单面反光的,里面能看见外面,外面却看不见里面,相当于古代的单面玻璃。 韦宝一个人独处等待的良好修养,为魏忠贤对韦宝增添了不少好感。魏忠贤喜欢这种人,不喜欢鬼鬼祟祟,四处乱看,乱走动,乱动东西的人。 天启五年 春 【0637 暗中拜魏忠贤为干爹】 最快更新明鹿鼎记最新章节! 修养在现代很重要,在古代就更加重要。 看人先看行为,行为举止不端,即便是像魏忠贤这样的宫里人,也不会看上。 而且在宫中的人,更加注重这些,宫里面的规矩大啊,都是长期养成的。 行为举止不行的人,他们会觉得与他们不是一类人,首先便心生反感了。 其实魏忠贤对于韦宝是有些好感的,否则头一回,也不会让王体乾代他招纳韦宝。 当初魏忠贤本来想招纳韦宝为干儿子,却被韦宝不识抬举的推掉了! 这才惹得魏忠贤对韦宝的好感下降不少。 但是后来韦宝在辽西发展起来,连番贿赂宫中的几名重要管事太监,太监们收了韦宝的银子,自然帮韦宝说好话,又让魏忠贤对于韦宝的印象慢慢好转了。 其实,当初韦宝推掉魏忠贤的橄榄枝,不做他的干儿子,对于魏忠贤来说,也不算什么,反而觉得韦宝这个少年很独特,很稳重,他自问,多少人想当自己的干儿子干孙子啊? 魏忠贤是以为韦宝看不上他们这种太监,想投靠东林党! 但是后面韦宝也并没有投靠东林党,而是成了孙承宗的弟子。 虽然魏忠贤正在搞孙承宗,要把孙承宗扳倒,赶下台去,但是魏忠贤那是为了权力扩张的需要,其实对于孙承宗也并不如何反感。 因为孙承宗并不是东林党人。 不是敌人,就有可能成为朋友。 “韦公子啊,好久不见了啊。”魏忠贤在屏风后面说了一声。 正在等待中的韦总裁起初被吓了一跳,幸亏并没有慌乱,急忙问道:“是九千岁魏公公吗?小人韦宝拜见。” 魏忠贤很有风度的踱步而出:“韦公子久等了,请入座吧。” “多谢九千岁,在九千岁面前,哪里有小人的座位?”韦宝依然恭恭敬敬的站着,双手奉上礼盒:“小小薄礼,孝敬九千岁的。” 魏忠贤微微一笑:“你韦公子的礼物可不是薄礼啊?动辄几万两纹银,每逢过节,必有你韦公子的礼物,可你却从来不求老夫办事。” “都是应该的啊,能有机会孝敬九千岁,本来就已经是小人的福分了。”韦总裁满面堆欢,一副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萌萌哒少年模样。 “呵呵,难怪接触过韦公子的人都说韦公子很会说话,果然不假。听说韦公子在辽南弄的很不错啊?把建奴都给打退了?”魏忠贤并没有接韦宝的礼物,而是不动声色的看着韦宝自己将礼物放到他手边的桌面上。 “那都是托了九千岁的福,以及仰赖九千岁的威势啊。”韦宝微微一笑:“辽南穷乡僻壤,千里荒山,啥都没有,为了抵御建奴,还得养活无数老百姓,我早已经耗尽了家资。” “耗尽了家资?不见得吧?你韦公子的家资,也不过是你去年一年赚出来的罢了,顶多说资金进进出出,还不是你的吗?顶多说生意上的流水多了一些。你别看我不经商,宫里面的流水也是很多的,皇宫进项不多,开销大,而且在外面还有很多账目。而且,我听说你在京师和整个北直隶都不声不响的购入了大量产业,这足矣证明你韦公子的财力雄厚啊。”魏忠贤笑道:“我还没有听说过有谁敢和晋商扳手腕呢。你韦公子就敢与晋商扳手腕,而且还扳赢了!好像,你这趟来京师之前,还从晋商手里买到了大批粮食吧?” 韦宝一汗,暗忖魏忠贤果然派了人长期盯着自己啊?他这趟买了粮食就赶到京城来了,可是一点没有耽搁的,魏忠贤这么快就知道了,说明自己的一举一动,都早已经在魏忠贤的监视之下。 魏忠贤见韦宝没有搭话,笑道:“难道韦公子就不关心我为什么能将韦公子的一举一动都了解的这么清楚吗?” “九千岁执掌东厂,并且可以传话给锦衣卫,整个天下都在九千岁的控制之下,知道我这点事,并不怪。我还要感谢九千岁对我这么一个不起眼的小人物都这么上心,实在是我的荣幸。”韦总裁继续萌萌哒的笑了笑。 “你高看了东厂的番役,你韦公子的事情都闹的那么大,稍微消息灵通一点留能知道,这并不难。”魏忠贤道:“你韦公子这趟是为了进京赶考来的吧?是想求我给你弄个进士?这里是多少银子啊?” 韦宝没想到魏忠贤这么开门见山,笑道:“二十万两纹银!望九千岁能恩赏我和吴三辅二人功名。” 魏忠贤挖了一下耳朵,“一个人十万两,买个进士,差是差不多。我现在就可以告诉你,今科的主考是我的人!但会试盯着的人太多,这事,我没法明确答复你。” 韦宝一惊,却并没有表现出来,“若是连九千岁都办不到,这天下就没有人办得到了。” “你真的是这么看的吗?那我想收你当个干儿子,够抬举你的了吧?你韦公子却还看不上?要知道,老夫的干儿子,至少都是五品以上官员啊!”魏忠贤忽然转了话题。 韦宝暗忖,这老小子还在为这事情嫉恨呐,赶紧道:‘一直找不到机会当面向九千岁解释这件事情,我委实是有苦衷的,算命的说我八字太重,会克长辈的啊。’ 魏忠贤呵呵一笑:“这等言辞,就不必用来搪塞老夫了吧?你八字再重,也比不上老夫吧?除非你比皇帝的八字还重?” “那是万万不敢的。”韦宝只得硬着头皮再给理由:“能抱上九千岁这棵大树,在大明还怕什么?我是自己知道自己的事情,我这人年纪不大,但是性格偏执,一看靠山太过强大,我首先会自己把持不住自己,不知道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到时候反而连累九千岁就不好了。我是想,再过个几年,等我历练的差不多沉稳一些了,再拜在九千岁门下,只怕到时候九千岁不再给我机会了。而且,我现在对九千岁的敬仰,实在不亚于九千岁的干儿子干侄子干孙子那些了吧?” 魏忠贤嘴角一撇,又改了话题:“对了,韦公子的恩师孙承宗大人最近还好吧、” “有劳九千岁关心了,恩师近来挺好的。”韦宝答道。 “上回孙承宗大人给你韦公子弄了个七品官,官位虽然不大,但是实权不小啊,辽南转运使,控制了辽南与外界的联系,等于掌握了辽南的咽喉!我可是没有拦着这事。”魏忠贤道。 韦宝感觉深深作揖:‘九千岁对小子的恩典,小子永世不敢忘记。’ “眼下朝中不少人在弹劾孙承宗大人,这一点,韦公子应该晓得吧?”魏忠贤接着道。 韦宝不知道魏忠贤与自己说这些是啥意思?怕自己弄到了进士功名,正式步入大明官场之后,会站错队? “九千岁,恩师是一品大员,不是我这样的人能窥探到的层级,官场一级一片天,我只顾好自己眼前的一点点事情。而且,我坚信,朝中之事都由九千岁执掌,不管如何,都一定是公平公正的,九千岁处事一向大公无私。”韦宝表态道。 魏忠贤对于韦宝的表态还是挺满意的,笑道:“你个小滑头,小猴崽子。” 魏忠贤通常叫人小猴崽子,那就是内心已经认可了这个人,已经将这个人当成了自己人了。 韦宝并没有拜他为干爹,还不算是他的人,这在魏忠贤这里是极少见的,可以说,韦宝是唯一有这种待遇的。 韦宝继续傻萌萌的一笑。 “你不想投靠老夫,却又想老夫帮你,世上有这么好的事情吗?银子是好东西,但银子绝不是万能的,很多时候,想送银子都没有地方送。”魏忠贤忽然又将话锋转回到韦宝想通过他买进士功名这件事情上来了。说着,搓了搓自己手上的黄金扳指。 “我已经找到了地方啊,九千岁难道不将我当成晚辈吗?我韦宝这一生一世绝不会做任何对不起九千岁的事情!这是我可以向九千岁保证的。”韦宝道。 “你要我帮你,就必须告诉所有人,你是我的人,我才能帮你,否则,我没法帮你拿到进士的功名!吴家二公子也一样。”魏忠贤坚持道。 韦宝被魏忠贤说的心灰意冷。 因为韦宝是知道历史的人,魏忠贤再过两年,等天启皇帝一死就会被人连根拔起,跟他在一起,不是作死吗? 就算这两年当中魏忠贤再怎么照顾自己,利益能够最大化,但是他也不可能强大到超越魏忠贤的力量啊。 等崇祯上台,强大的如同魏忠贤一样,还不是说倒台就倒台? 一个没有崩坏的朝廷的力量是无比强大的,那是整个国家的力量。 韦宝也想到了彻底背上了阉党的标签,背地里还是可以暗中与东林党勾结,暗中与未来要当皇帝的朱由检拉上关系。 但是一旦背上阉党的标签,就一辈子甩不脱了啊。 这真的是一个两难的困境,让韦宝非常为难。 魏忠贤皱了皱眉头,搞不懂韦宝到底是怎么想的?以自己权倾天下的声势,你有这么为难吗?连老夫都看不上? 就在魏忠贤就要失去耐心,要下逐客令的时候,韦宝忽然跪了下来:“干爹!” 韦宝为什么会忽然想通?因为他觉得总是畏首畏尾,患得患失,总是想把所有的好处都捞到,一点损失都没有,那是不可能的! 既然知道这两年魏忠贤最大,没人能比得过魏忠贤,暂时依附于他又怎么样? 名声这种东西,对于一个枭雄来说算什么? 先把这两年的红利拿稳,过两年若是无法笼络崇祯和一帮东林党大臣的心,大不了就回到韦家庄去割据,谁能动的了自己? 如果能笼络崇祯和一帮东林党大臣,到时候想洗白也容易的很。 魏忠贤疑惑的看着韦宝,明明感觉韦宝很不想与自己搅在一起,却为什么又忽然想通了?“你想好了?” “回九千岁的话,都想好了。”韦宝坚定的道:“反正我八字重的事儿,已经对九千岁言明,九千岁都不怕,我又怕什么?” 魏忠贤嗯了一声,暗忖这小子看来真的是担心他会因为八字过重而害了自己,以往对韦宝的不满,瞬间烟消云散,“好好,乖,起来吧。” “是,干爹。”韦宝从地上起来。 这声干爹叫出去,其实韦总裁自己都差点被自己恶心的吐出来。 都说当官就是当儿子,果然不假啊。 为了荣华富贵,为了大明百姓,为了今后的发展大计,这些都不算什么! 韦宝拼命的在心里为自己做着心理建设,仿佛他现在正在做一件很伟大,很高尚的事情。 “你写一封拜干爹的拜帖吧。”魏忠贤道:“你不愿意公开,暂时可以不公开,等你拿到进士功名,将来在京城有了官衔再说也不迟。” “是,干爹,一切听凭干爹安排,等什么时候干爹觉得可以公开,我再公开对人说我是干爹的儿子。”韦宝当即道。他自己都觉得自己此刻怎的是很恶心。 “好,好,你放心,你考进士的事儿,包在老夫身上。”魏忠贤说罢,对门口拍了拍巴掌。 立刻有仆人进来:“九千岁。” “沏一壶上等好茶来。”魏忠贤道。 那仆人答应一声,下去了。 韦宝不由一汗,暗忖你个老东西还真小气,若是不认你当干爹,到你府邸来,连口茶都不给喝啊? “多谢干爹,那吴三辅也要摆在干爹门下吗?”韦宝问道。 “这是自然!”魏忠贤道:“你若是没法替他做主,就让他自己决断吧!这二十万两纹银,你可以先拿回去十万两纹银,等他想好了,自己来我这里。” “是,干爹。”韦宝觉得魏忠贤还可以,若魏忠贤是商人的话,算是讲究的商人,该得多少银子就得多少银子,并不乘机侵占。 韦宝也不客套,随即写了正式拜干爹的拜帖给魏忠贤,然后将锦盒中的二十万两纹银银票,数出了十万两银票揣怀里。 “这个等吴三辅来拜见九千岁的时候,让他自己交给九千岁吧,他应该没有什么问题的。”韦宝道:“辽西地处偏僻,吴襄并没有与东林人士搅在一起。而且吴家的女儿已经跟了我,我现在是干爹的人,吴家也算与干爹扯上了关系,脱不开了。” 魏忠贤点头道:“你脑子好用,说的不错,好了,你这就去吧,我不留你了,还要见好些人。” “干爹辛苦了,宫里宫外,每日太忙碌了,还请干爹保重身体。”韦宝一副很诚恳的表情。 魏忠贤淡然道:“人啊,还是忙一些好,最怕的不是忙不过来。最怕的是没人理你。” “干爹说的是,我记下了。”韦宝点头赞同。 就在韦宝转身要走的时候,魏忠贤忽然将韦宝叫住。 “你现在还很年轻,眼下初入官场,还不起眼,正好成为我的耳目,暂时不要让人知道你是我的人,可以替我打探一些东林妖孽方面的消息!”魏忠贤沉吟着道。 他之所以有所沉吟,主要怕韦宝不高兴,韦宝现在既然已经是他的人,肯定想着赶紧飞黄腾达,不愿意在底下待着吧? 韦宝却闻言大喜,其实韦宝就想这样,韦宝一万分不想别人知道他已经认了魏忠贤为干爹的事情,这并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而且以后会有无穷的麻烦。 虽然已经留下了拜帖,很难洗脱与魏忠贤的关系,暗中还得为魏忠贤办事,但是明面上,他仍然是一股清流嘛。 “干爹说的正是,我不着急升迁,如果能力达不到,升迁到一个高位,比如五品以上官员的话,只能让我被人嫉妒,被人暗地里弄死。而我在低位,又没有泄露我是干爹的人这一项,正好替干爹将朝中大臣看的清清楚楚的,有谁有什么动静,我一定第一时间向干爹禀报!干爹尽管将我当成东厂的番役来用就是。”韦宝一副忠心耿耿的模样。 魏忠贤闻言也很高兴,从大拇指上取下自己心爱的那枚黄金扳指,“这个赏给你了,你轻易不要示人,但所有人看见这个,就如看见了我,我手下的兔崽子们,都将听命于你。以后你就不要直接到我这里来了。东厂在东直门外有一处秘密宅院,那里只有东厂的十几名役头有资格去。我每个月的十五日正午都会亲自去那里,以后你除非有非常重要的事儿要找我,否则就每个月十五日的正午在那里与我见面就成了。若是有很重要的事情,也可以到那里,直接对陈应风说。东厂名义上由几名司礼监管事管着,实际上,大小事务都由陈应风代办,我会对他打招呼的。” 东厂没有锦衣卫那么大的规模,在理论上与锦衣卫是从属不同,两个系统,但是实际上,东厂是管着锦衣卫的! 东厂大概四五百人,有三十多个役头,每个役头下面有十多名番役,属于平面管理,除了陈应风,没有人知道东厂下面的这三十多队人马每天都在做什么。 从这一点看,东厂则更像是秘密警察系统。 而锦衣卫则是直线管理,更像是现代的正常办事机构,一条线下来,分为几大块,各个大块各司其职。 所以,东厂比锦衣卫要秘密的多。 韦宝见魏忠贤将这么秘密的联络点都告诉自己了,还与自己约定好了秘密联络的方式,知道老魏这是将自己当成自己人,不由大喜,连连称是。 在与魏忠贤道别之后,韦总裁出了魏忠贤的府邸。 “怎么样了?” 吴雪霞、王秋雅和贞明公主都很关心这个问题。 “没戏唱了,魏公公说他管不了这事。”韦宝笑了笑,然后对赶车的道:“回府。” 韦总裁的马车当即开动。 “算了,别多想了。”吴雪霞闻言,不由安慰起他来。 韦宝暗暗好笑,他不是信不过吴雪霞、王秋雅和贞明公主,不是怕告诉他们自己已经是魏忠贤的干儿子这件事。 而是韦宝觉得告诉她们没啥用,他也不愿意提起这事。 因为韦宝并没有打算真的为魏忠贤做什么,更不打算动用天地会的力量为魏忠贤做什么。 “搞定了,魏公公收了银子!”韦宝虽然不打算对吴雪霞说起自己已经认了魏忠贤当干爹的事情,但是还得告诉她行贿的事情啊。 吴雪霞闻言大喜:“就喜欢吓人,差点被你吓死了。那这么说来,你与我二哥考进士的事情没有问题了吗?” “应该没问题了吧!”韦宝正色道:“魏公公既然敢收这笔银子,肯定是有把握的,再说每次三四百个进士,他卖几个指标,总是有的吧?” “恭喜公子了。”王秋雅也很高兴。 “恭喜总裁。”贞明公主也很高兴。 二女纷纷提前恭贺韦宝,她们都知道韦宝很看重进入大明官场。 韦宝微微一笑:‘现在恭喜还有点早,我一向是喜欢等东西落入口袋才心安。’ 然后又对吴雪霞道:“暂时不必对你哥说起这事,只让他正常考就行。” 吴雪霞嗯了一声:“是不能让我哥知道,他虽然不见得会乱说话,但是他脸上藏不住事情,知道稳过的话,恐怕到时候会有点得意忘形。” “对,我也是担心这一点,等下还没有开考,就让所有人觉得他是打通了关系的,肯定会遭人诟病。”韦宝笑道。 其实韦宝就不觉得吴三辅适合当官,吴三辅这样的人,就适合在生意场上给他当个副手,吃吃喝喝,搞搞关系,这一项,吴三辅是很厉害的。具体的要让吴三辅独当一面,恐怕不行。 次日,韦总裁照例在宅院中抄写文章。 虽然说已经稳了,但会试的考卷,在考完之后也是要公示的,总不能离题跑题,答不上来吧? 文章这种东西,都是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的,只要能像那么回事,别人即便觉得有点不公平,也顶多会认为他运气不错罢了。 明日就要开考,所以韦宝今日格外的卖力。 靠会试不像乡试考举人,不用再参加什么资格考试,这次能来京师的,有一个算一个,都是各省的举人,不说完全没有水分,反正没有十足的草包那是一定的。 若是毫无学识的人也能中举,那就不是那个考生一个人的问题,那一省的学政都得遭殃。 这种情况几乎是没有的。 到了下午,李岩与牛金星居然联袂来访。 韦宝没有想到他们当真回来,虽然有点不想见,不想耽误工夫,但还是见了。 这两个人对于韦宝的事业能否有所帮助,韦宝不觉得,但韦宝这人还是挺可以的,相识就是缘分,一般不驳别人的面子。 “我们就是来碰碰运气,没有想到公子爷真的肯见我们。”牛金星满脸堆欢,一副献媚模样。 牛金星是真的不怕还不上来韦宝那一万两纹银,若是可以的话,他甚至现在就有点想留在韦宝身边做个奴役。 虽然说牛金星也是很有才华的,在历史上,过两年也是考中了举人的人,但是大明的进士有多难考,是个人都知道,能考中举人,却一辈子考不中进士的,大有人在。 这些都是未知之数,而若能留在像韦大公子这样的真正富豪身边,至少一辈子衣食无忧,是立刻能看见的事情。 尤其牛金星的家境不如李岩,对于他来说,能留在韦宝身边,也能算是一个不错的前程了。 李岩也道:“公子爷能在百忙之中抽时间见我们,李岩感激不尽。” “牛兄李兄不用客气。”韦宝微微一笑道:“请坐下喝茶吧,我也不过是寻常一考生罢了。” “韦公子太谦逊了,实不相瞒,我们本来对韦公子并没有太多了解,后来回客栈问起人来,才知道京师大半的生意都是韦公子的,这还不算,韦公子还在辽西组织人手对抗建奴,夺取辽南,这些事情,都是为国为民的大功臣才能办到的事情啊。”牛金星神采飞扬的拍着马屁。 李岩则显得诚心实意的多:“光凭韦公子散家财组织乡勇对抗建奴,足见为朝廷为百姓的赤胆忠心,实为我辈楷模。” “不敢当,好了,牛兄李兄不用再夸我了。”韦宝笑道:“明日就要开考,李兄不是也要赴考的吗?不用多花功夫温习吗?” “不用了。”李岩笑道:“明日就要考,今日再临时抱佛脚,恐怕太晚了吧?以我的经验,今日放松一些,反而好。我考过三回举人,头两回就是直到考前还彻夜温,都没有考好,第三回,索性在考前狠狠玩了半个月,反而一举中第。” “也有些道理。”韦宝笑着点头。 “我们耽误了韦公子温吧?不如这就告退。”牛金星善于察言观色,听出韦宝有点逐客令的意思,赶紧自己道。 “不妨事,不妨事。”韦宝微微一笑道:“李兄说的有道理,这个时候还哪能看得进去多少?明日随便考吧,我是头回参加会试,只当长见识了。” 李岩赞赏的看着韦宝:“韦公子此言极对,我这也是第二回应考进士,上回就太紧张了,若能像韦公子这么想,上回应该会考的稍微好一些的。我上回居然还有好几个错别字,完全没有发挥出我应有的水平。” “我听说今科录取三百多人,韦公子和李兄都大有希望呢。”牛金星道:“此时正是用人之际,魏公公掌权,又换了好些人,正缺新人顶上去。我听说,每回会试,都是东林大臣与魏公公争夺的主要战场。” “这些事情,我是不关心的,好些学子还没有开考,就四处拜帖子,找座主,简直不是想为朝廷效力,而是跑官经营,若是大明将领的官员都是这样的人,这天下尽是朋党,还有什么人真心为朝廷,为百姓做事?”李岩慨然道。 韦宝被李岩说的脸一红,但同时暗忖,你这是够正直的,但正直的人就能考取吗? 但韦总裁嘴上仍然道:“李兄所言极是。” “李兄啊,那是你自己的想法,千万别影响韦公子。”牛金星为了显示自己的才智和对朝局的见解,“韦公子,该选取的时候,还是要选取,眼下东林大臣与魏公公的人势均力敌,虽然说两不相靠也不见得就不能考上进士,但还是有所选取为好。否则,即便是能考取进士,以后为官,十几年只能在个县令任上趴着,能实现什么抱负呀?” 韦宝对牛金星的话挺感兴趣的,也想听听牛金星这种社会底层读人对于时局的看法,于是道:“愿闻高见,牛兄觉得东林好,还是魏公公好?” “这两边已经水火不相容,眼下魏公公权倾天下,但过几年,就不好说了,毕竟魏公公的权力都来自于皇帝,换个人,就换一片天了。”牛金星听韦宝问起自己的意见,顿时更加高兴,觉得表现的机会来了。 韦宝听的一点头,暗暗嘉许,牛金星能成为李自成后期重要谋士,不无道理的,看局势看的真的很准,倘若他不是穿越巨,绝没有人家牛金星这样的眼光! “我也与牛兄看法相似。所以,觉得投谁都不好,都有利弊!与其如此,不如两不相靠,安心为百姓做事,就算一辈子只做一个县令,也能保一方百姓平安。”李岩道。 “不是这样说的!”牛金星不同意李岩的见解:“有志之士,当竭尽所能争取高位,位高权重才能为更多的老百姓谋取权益!” “那牛兄觉得东林与魏公公,哪一方势力好些?”韦宝问道。 “眼下魏公公势力大,天下臣子争先恐后的造魏公公的生祠,不正说明问题吗?依着我,我若有机会考进士,必定依附魏公公。”牛金星道。 李岩不以为意:“那岂不被人不齿?依附于一个太监!而且,你自己也说过几年,若是换一片天,东林人士还得专权,到时候,岂不是要被清算?” “所以啊,两头都要靠啊,而不是两头都不靠。最好明里靠魏公公,暗地里结交几个圆滑且有分量的东林大臣,这样不就稳妥了吗?”牛金星道。 “只怕两头都靠不上,到时候反而引火烧身,你不要误导韦公子了,韦公子见识广博,比你我有想法。”李岩不以为意道。 “公子爷,您是怎么想的?能示下吗?”牛金星期待的看着韦宝。 “我没有什么想法,我也与李兄差不多,最好别卷入这些是非。能考上就考上,考不上也不气馁。即便将来只做一个县令,也尽力为一方百姓办事就是了。”韦宝道。 李岩闻言很是高兴,觉得韦公子是自己的知己,连连点头。 牛金星则有点觉得韦宝不如他想的那么厉害,暗忖韦宝弄到银子,多半只是运气好,其实才能也普通的很。 闲聊几句,送走了李岩和牛金星,韦总裁接着用功。 韦总裁能看出牛金星对自己的态度稍有改变,却完全没有放在心上。 韦宝更喜欢李岩这种相对单纯,心思纯净,善良,真心诚意为老百姓着想的人。 其实牛金星的想法是现在的主流,多少人想过两头靠?但是历史上又有几个人能靠的好的? 官场上最不缺的就是见风转舵的墙头草,这并不是啥新的事儿。 当天晚饭时分,韦总裁收到了风声,直到此时,明日主考官才得以确认。 正主考是魏广微,现在属于亲近魏忠贤的人。 魏广微是河南大名府开州南乐县人。万历三十二年(公元1604年)进士,由庶吉士历任南京礼部侍郎。 魏忠贤专权后,因是同乡同姓,便暗中与他勾结,将他召来任礼部尚。 副主考是朱延禧,东昌府区人。万历二十三年(1595)进士,即授为翰林院检讨,后升任礼部右侍郎。 朱延禧任日讲官时,讲《尚》“可爱非君”一章,阐明义理,颇有独到见解,被熹宗称赞为“讲官第一”,拜为东阁大学士、礼部尚。 末几,晋太子太保、文渊阁大学士。至由他负责编修的两代皇帝的政令集《两朝实录》成,以及由他负责督修的皇帝陵墓竣工后,天启五年(1625年),即升任太子太师、建极殿大学士兼吏部尚。 两人都是阁臣,可见这回朝廷对于会试十分重视。 魏广微是阉党,朱延禧是东林大臣,这样的组合也很有趣,显示出,直到天启五年,阉党与东林党仍然是势均力敌的,魏忠贤的势力还没有大到能只手遮天的程度。 “不知道魏公公能力保公子和我二哥拿到进士功名吗?副主考是东林人啊。”吴雪霞有点担心:“从主考和副主考的人选也可以看出来,皇帝还是偶尔管事的,虽然重用魏公公,却也没有到闭目塞听的程度。这番会试,东林人和魏公公的人,肯定要斗的不可开交。” 韦宝很赞同吴雪霞的看法,笑道:“不管那么多,反正已经烧过香了。现在再想跑到东林人那么烧香,只怕已经来不及了,而且这朱延禧是东林那边的正直大臣,估计想烧香,人家也不会要咱们的银子。” “官场切忌两头靠!”吴雪霞对这种事,也有自己的一套看法,“我爹就常说,看准了再做,既然做了,就算是一条道走到黑,也切忌三心二意。” 韦宝点了一下头:“说的很有理!” 与此同时,一帮东林大臣们正在密谋一件大事。 杨涟、左光斗、袁化中、魏大中、周朝瑞、顾大章等七八十人正在谋划弹劾魏忠贤。 东林党是明代晚期以江南士大夫为主的政治集团。公元1604年,顾宪成等修复宋代杨时讲学的东林院,与高攀龙等讲学其中,“讲习之余,往往讽议朝政,裁量人物”,其言论被称为清议。朝士慕其风者,多遥相应和。这种政治性讲学活动,形成了广泛的社会影响。“三吴士绅”、在朝在野的各种政治代表人物、东南城市势力、某些地方实力派等,一时都聚集在以东林院为中心的东林派周围。时人称之为东林党。天启时期,以宦官魏忠贤为首的阉党集团对东林党人实行血腥镇压。天启七年明思宗朱由检即位,魏忠贤自缢死,次年毁《三朝要典》,对东林党人的迫害才告停止。 但东林与阉党的斗争,一直延续到南明时期。 杨涟,字文孺,号大洪,明代湖广应山人,明代晚期著名大臣、谏官、东林党人、政治家,万历三十五年(公元1607年)进士。 初任常熟知县,举全国廉吏第一,入朝任给事中。明神宗病危,力主太子进宫服侍皇帝。明光宗即位,极力反对郑贵妃求封皇太后。 光宗病重,召见大臣,他不属大臣,亦在召见之列,临危顾命;光宗逝世,李选侍居乾清宫挟太子欲把持朝政,他说服朝臣,挺身而出,闯进乾清宫,拥太子即位,并逼李选侍移出乾清宫,安定了朝局,升兵科都给事中。 天启五年(公元1625年)任左副都御史。 想弹劾魏忠贤这件事,其实已经谋划了好几年了,也绝不止几个人。 在原本的历史中被捕杀的六个领头的,他们的职务级别都差不多,年纪也差不多,都是五十岁左右的人。 身为左副都御史的杨涟,是其中的领袖。 尤其是在首辅叶向高、韩爌相继被罢免,何宗彦去世,阉党大臣顾秉谦成为首辅之后,杨涟俨然已经成为在京的东林大臣对抗阉党的桥头堡。 天启五年 春 【0638 连手机都不让带】 最快更新明鹿鼎记最新章节! 秀才造反,三年不成。 这帮东林大臣也一样,谋划了好几年,其实也没有啥特别大的动静。 但是最近,他们越来越无法忍受魏忠贤了。 因为魏忠贤夺权的进程,在天启五年,猛然加速。 “让魏广微当主考大臣,真是岂有此理!”左光斗义愤填膺的骂道:“此等小人,依附于魏阉,欺上瞒下,排除异己,有什么真才实学?我们要一起参他!” “对,一起参他!决不能让阉党将手伸到科考来!大明的科考是大明立国的根本,若这也由阉党把持,不用几年,这天下都将成为阉党的天下,满朝上下,都将是依附于魏阉的小人。” 袁化中,魏大中,周明瑞,顾大章等人也纷纷道。 一众团结在一起,反对阉党的东林大臣们,一个个义愤填膺。 “情况也没有到那么糟糕,不是还有副主考朱延禧朱阁老吗?朱阁老为人正直,一定能顶住压力,监视魏广微等人,不让他们胡作非为的。让朱阁老当副主考,这一定是陛下的意思,绝不会是魏阉的意思,陛下既然能想到这一层,就说明陛下绝不会放任魏阉专权而不管。”杨涟道。 “可朱阁老毕竟是副主考啊。”左光斗叹气道:“到时候还不是魏广微说了算吗?不知道今科要弄多少没有真才实学,光靠讨好巴结阉党上来的学子!” “我早就想与陛下面谈一次,只是苦无这样的良机。”杨涟劝道:“咱们只有等待时机,陛下信任魏阉,除非单独面见陛下,否则光是递送奏本,只怕奏本还没有到陛下手中,已经被魏阉给撕了。” 众人闻言,都觉得是这样,又少不得一番大骂魏忠贤的言论。 “明日开考,咱们都盯紧点!决不能放任舞弊,不许带任何帮助舞弊的东西入场,考生身上不但要搜仔细,还要防止有人将答卷预先写在身体上!考完之后,也要详细查看上榜者的考卷,不能让一个没有真才实学的人上榜。”左光斗道。 众人都称是。 次日天亮,大明王朝全国举人会试的日子到了。 会试分三场举行,每场三日,三场其实是紧挨着的,等于就一场。 三场所试题目,仍然不外乎八股文和策问。 经过了县试、府试、院试、科试、乡试这么多场考试洗礼的韦宝,其实已经不紧张了。 但是韦宝仍然需要携带智能手机! 虽然以韦宝现在的水平,硬要答题也没有多少问题,但是韦宝很清楚,若不开卷考试,他很难避免错别字,语法也很难保证从头到尾都通顺。 别说是这种全都是举人级别的考试,就是乡试,县试,府试、院试级别,有错别字和语法错误,基本上也是没希望了的。 所以,科举考试的门槛说不高吧,从头到尾都是写作文,并没有多高。 但是说高吧,还真的是高,到了会试这个级别,都是各省的文科状元啊,那个作文,实际上人人都能写出花来,要在这几千朵花中只录取三百人,刷掉十分之九,要考的东西就太多了。 几乎等于一万名美女,都是接近满分的美女,硬是要从这些美女当中选出三百人,颜值,身材,甚至一颦一笑,都得挑成什么样? 会试的地点在京城东南方向的顺天贡院。 韦总裁的手下人早就为总裁早早的换好了考牌,吴三辅也是。 两个人的考试准备工作都有手下人办的妥妥的。 考牌相当于现代的准考证。 顺天贡院前,人山人海,上万考生,再加上每个人都不可能只是一个人,还有伴当,有童,有的还有家人,平均每个人都至少有三个人相随。 这就是好几万人啊。 韦总裁的马车根本进不去,只能下车,他举目一望,想看看能不能看到熟人。 却无法找到江西籍贯的宋应星,河南籍贯的李岩和牛金星等他认识的人。 “别担心,就像平时写文章一样就是了。”吴雪霞对韦宝道。 韦宝笑了笑。 “这有啥好担心的啊?大不了就是过不了呗。”吴三辅倒是一脸的轻松:“唯独麻烦的就是居然要在贡院里面待上九天,那滋味比坐牢还难受!” “哥,你就忍一忍吧,一辈子能有几回啊?若不是考取了举人功名,你想受这份罪,恐怕还没有机会呢,多少人羡慕你啊?”吴雪霞安慰道。 直到此时,吴三辅还不知道韦宝已经贿赂好了魏忠贤的事情,还以为这趟就是来打个过场的。 “受罪是小,关键咱这点水平,自己心里有数嘛。”吴三辅叹口气:“若不是怕你回家告状,我连考都不想考。” 吴雪霞急忙道:“哥,你别瞎想呀,我来之前去庙里为你和韦宝求过签,你俩今科都必定高中的,你一定能考中进士,千万要认真作答呀。” 吴三辅毫不相信,但也没有让妹子担心,笑道:“雪霞,放心吧!我保证过就一定会做到的,卷子肯定都给答满!” “嗯,答满了就成!哥,一定行的!”吴雪霞笑的一双弯月般的明媚双眸,更加弯了。 王秋雅和贞明公主也对韦宝说上几句吉祥话,都让韦公子别紧张啥的,一定能考中啥的。 “走吧,好像快点号了。”吴三辅对韦宝道。 韦宝点了一个头,对吴雪霞、王秋雅和贞明公主挥手一个潇洒道别,然后在随扈的护卫下,与吴三辅往里面挤去。 好不容易才挤到了栅栏前,韦宝和吴三辅遇见了一个熟人——郑忠飞。 今科辽西,就他们三个人有资格参考进士,三个人都来了。 要说还有一个人有资格,那就是廖夫子,不过,韦宝和郑忠飞知道廖夫子应该是不会来了,都快六十岁的人了,即便考中了进士又能怎么样? 五十多岁的人,快六十的人,还能舍下山海关的庞大院生意,跑到外地当个县令吗? “韦公子好,吴二公子好。”虽然想回避,可实在回避不了,三个人都是站在一起的,所以郑忠飞还是硬着头皮对韦宝和吴三辅打了招呼。 “好,好,辽西辽东就咱们三人考试。”吴三辅微微一笑。他虽然知道韦宝与郑忠飞过往的过节,但并没有放在心上,吴三辅本来就是这样一个洒脱的人。 因为王秋雅此时不在身边,在马车中等候,韦宝也没有太多的尴尬。 再说,韦宝为什么要尴尬?你郑忠飞又没有和王秋雅有过实质,就算你和王秋雅曾经是男女朋友的关系,现在你的女人被老子抢过来了,要尴尬的也是你好吗? “咱们三个人当中,恐怕只有郑公子有机会考上进士呀,我就是来京城逛逛的。”韦宝轻描淡写道。 郑忠飞听韦宝这么说,有点得意,他自然听闻了韦宝和吴三辅是如何混到举人功名的。 韦宝和吴三辅单独在辽阳城考了一科恩科,只有他二人考试的事情,早就已经传遍了辽西辽东,虽然绝大部分考生都觉得很不公平,凭什么只有两个人靠恩科、 但大家都没有办法,谁让人家韦宝厉害,有本事拿下辽南呢? 而且,要策动加考,这得多大的人脉?那是要通天庭的啊! 这样的机遇,也就只有韦宝和吴三辅这样的势力的人才能有。 所以,虽然几乎所有辽西辽东的学子都觉得很不公平,却并没有闹出什么事情来。 这与关外重武轻文,学子数量少,才几百秀才生员,举人更是只有个位数,也有很大的关系,若这事情是发生在南方,一省的学子加在一起动辄几十万,秀才就不要说了,随便哪个南方大省,举人都是几百人几百人为一个单位计算的,那肯定要闹出事情来。 “韦公子太过谦了,您与吴公子都是同样的举人,大家都有机会,我可是心里一点都没有底,谁知道能考出个什么样来?”郑忠飞心里得意,嘴上却谦虚的很:“这趟就当来见识一下吧,能考中个举人功名,我老爹已经挺满意的了。” “能考中举人,你爹的气应该顺了吧?家里出一个举人,可比在乡里当个小小的甲长要威风多了!就算考不上进士,也可以让你爹给你捐个官当当。”韦宝接话道。 韦宝这个人,总的来说还是很大气的,虽然当初与郑家闹的不可开交,差点被赶出乡里,但是毕竟郑家没有办到。 而他是真正将郑家给逐出本乡了,所以,以前的事情,其实是他赢了。 得饶人处且饶人,所以,韦宝现在再面对郑忠飞的时候,并没有很气愤。 郑忠飞听韦宝这么说,心里的滋味有点怪,他听出来韦宝这么说,其实并没有什么恶意,甚至还有些为他着想,但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不舒服,暗忖你就知道老子考不上进士吗?老子偏偏要考一个给你看! 郑忠飞不是不知道天高地厚的人,以前在乡里当个纨绔,不思进取,但是自从韦宝崛起之后,他家离开了本甲,到山海关生活,倒是仿佛一下子激发了郑忠飞的小宇宙,学业突飞猛进,一路考过了秀才,考过了举人,这在辽西辽东是稳稳的学霸级别人物啊。 所以,郑忠飞有本钱骄傲,有本钱憧憬更高的功名和社会地位。 吴三辅见郑忠飞没有接韦宝的话,对韦宝笑道:“小宝啊,人家郑公子恐怕正在想,你这番话,应该他对我们说才合适呢。我们倒是应该在考不上进士之后,设法捐一个官当当,而他今科不中,下一科必中!” “没有没有,吴二公子啊,我可真的没有这么想。”郑忠飞赶忙辩解道。 韦宝斜睨郑忠飞一眼,笑了笑,没有说什么。 以韦宝现在的实力,要搞郑忠飞,可以横着搞,竖着搞,站着搞,躺着搞,随便怎么搞都可以。 郑忠飞连反手的余地都没有。 所以,高高在上的韦宝,不会被一个比自己地位差这么多人的而牵动情绪了,反而觉得有个郑忠飞挺好的,可以作为参照物。 韦宝自忖,若自己不是重生穿越巨,而是一个真正的明朝少年,他与郑忠飞这样家里有的小钱,人又很聪明的人之间的差距,是永远都无法弥补的。 不一会儿之后,门官验证了几个人的身份,放韦宝,郑忠飞和吴三辅入内排队等待考试。 他们三个人跟着北直隶的众多在一起,因为辽西辽东虽然是一个独立的区块,可是人数太少,总不能给三个人一个独立的考场啊。 诸位举人都是经历了县试、府试、院试、乡试一路过来的。 所以举人们对于排队什么的程序都了如指掌,按部就班的排队等着考试。 比起贡院外面的嘈乱,贡院里面的人虽然也很多,秩序却很好,很像是现代的一些高级场所。 不但秩序好,大家似乎都很有礼貌,不时的前后聊天,能在一起排队的,都是同年,同乡的关系啊,若是能一科考中,还得加上同科进士的关系。 在官场上,同乡同年,就是最能拉上关系的两个大关系了。 所以,不少人现在就搞起了公关。 当然,这只是一部分人而已,一大半的人还是因为紧张马上就要到来的大考,十几年,甚至几十年的心血,就要得到验证,如何不紧张? 北直隶的举人没有南直隶多,也不少了,有四五百人! 韦宝、郑忠飞和吴三辅就在这四百多人的队伍之中。 有几个前后的北直隶学子与韦宝、郑忠飞和吴三辅三人聊天,韦宝和郑忠飞还好一些,吴三辅那叫一个高兴,拿出交际手段,说的唾沫横飞,一下子就认识了几十个朋友。 韦宝暗暗好笑,暗忖若不是因为自己的穿越重生而影响了吴三辅的命运,改变了吴三辅的命运,他应该就是一个心态比较好的纨绔子弟而已,不会有什么大成就的,现在就真的不好说了。 前后的人听闻吴三辅是辽西吴家的公子,吴家在关内的名气虽然不大,但也不少籍籍无名之家,这些人当中有不少是官宦子弟,对吴三辅更加热络,纷纷报上出身门第,约好考完一起饮酒云云。 吴三辅更是高兴,与众人订下了死约会,恨不得大家都别考了,现在就去青楼玩个痛快,喝个痛快才好。 待到整个大明,近万名考生都入场了,韦总裁才被这壮观的场面震撼了一下。 感觉好像大型演唱会入场的时候啊,大部分举人都是衣衫光鲜的。 从这里也能看出社会等级。 不是说没有寒门出贵子的事,很少。 绝大部分能考上举人的家庭,至少在当地都是很不错的,至少是中农,富农这个档次,过半都是地主家的少爷。 永远不要说什么富二代赶不上穷二代的事情,不存在的,两者享受的社会资源,天差地别。 所有人都准备就绪,本次会试的两个主考官,正主考官阁臣魏广微,和副主考官阁臣朱延禧也都到了。 除此之外,左副都御史杨涟大人,还带了上百名东林大臣前来,‘义务监考’。 当然,他们是没有资格进里面的,这有制度,你想义务帮忙,也不会随便什么都人让进去,等下谁知道你是监考还是想帮着作弊? 杨涟和左光斗大人他们不但监视考生,还监视考场的差役,这些大部分是礼部的办事人员,还有顺天府的衙役,还有吏部和督察院的一些官员。 甚至还有东厂的番役。 杨涟和左光斗他们已经将所有需要在考场监察的人,提前检查了一番,除了魏广微和朱延禧,甚至对每个监考人员都搜了身! 不让考生带舞弊的东西,考官们自然也是不准带的。 这让韦宝感觉很新,也觉得很有道理,千百年来,监考只监察考生,应该连考官一道监察了啊。 韦总裁看见了一个熟人,礼部的熊文灿,熊文灿可是在韦宝考秀才和考举人的时候都出现过的。 熊文灿此时还是礼部主事的小官,但毕竟是官员,就这也逃脱不了被搜身的命运。 小老头看上去明显有一些不高兴,却也没有反抗。 魏广微看着这一切,铁青着脸,觉得这些东林大臣做的太过分了,他身为主考官,你们想干什么就干什么,连个招呼都不打吗? 不过,魏广微强忍住了与这些东林大臣理论,他虽然已经依附于魏忠贤,却并没有在明面上很强硬,很少主动出击与东林大臣对抗。 以往科考也搜身,但都由监考的人搜身,而且都是进场之前搜考生的身。 这下子好了,一大帮东林大臣们先将监考的人的身都搜一遍,再将考生的身都搜一遍,等会进内场的时候,还要被搜一遍。 “搞什么鬼啊?这些人,搞什么啊?”吴三辅虽然并没有携带作弊工具,却还是很反感这帮东林大臣们的行为,觉得他们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算了,无所谓,别惹事,三辅大哥。”韦宝对吴三辅轻声道。 韦宝自然不怕什么东林大臣,但是能不惹事,尽量不惹事,这是韦宝的一贯态度。 很多小抄被搜出来,小抄种类层出不穷,有藏在衣袖中,衣襟中,还有直接写在身体上的。 还有各种藏于蜡丸中,预先包在嘴巴里的,被打开嘴巴查出来,藏在头发中,被打开头发查出来。 查出来有问题,准备作弊的考生,当时就被这些‘义务监考’的东林大臣们给请了出去。 “你们又不是监考的,干什么啊?” 有考生反抗。 ‘义务监考’的东林大臣冷冷道:“怎么?带这些东西,不是为了作弊吗?还想吵架?来人,请刑部的人来!” 反抗的考生一听请刑部的人来,刑部大牢是啥样,大家都知道,顿时没有人敢作声了。 近万人,就这样一下子少了两成多,变成七千来人了。 不但查作弊,还查代考。 代考也是很难抓的,因为古代有没有图像资料,全凭考牌上记述的相貌特征来辨别,再就是让考生将自己的家世信息,当地官员,一路考过来的主考官信息,授业老师等信息都背一遍。 在这么紧张的环境下,稍一出错,就会被人抓住把柄,就会被怀疑,然后被查出来。 就这样,又少了一千多人,只剩下六千人左右的考生了。 本来半上午就要开考,硬是折腾到了过了时辰还没有结束。 “你这是什么东西?” 在韦宝背诵过个人信息之后,一名东林大臣又再一次搜查他的随身物品。 韦宝有点不耐烦,“刚才不是问过了吗?这是我的镇纸,有什么问题!?南洋黑玉材质的,贵重无比,摔坏了,20万两纹银!” 20万两纹银? 但是并没有吓到那个东林大臣,冷冷道:“这个东西有作弊嫌疑,不准带入考场!” “擦,凭什么啊?你给我说清楚,这个东西如何作弊?否则我要告你侮辱了我!”韦宝好不生气,他此时手上戴着魏忠贤赠予的黄金扳指,还怕你一个东林大臣吗?而且看那人官服,也就是督察院的六品小吏罢了,整的多大官似的? “对!这东西如何作弊,你说清楚!否则我也要告你,告你侮辱人!”到底是好兄弟,关键时刻,吴三辅是真肯上啊。 旁边一众人等听见吵起来了,目光都集中在了韦宝那其中存满了各种八股文资料的智能手机上面了。 韦宝是不慌,院试,县试,府试,乡试,科试,他一路过来,都有这手机相伴,此时手机是关机状态,他不信,古代还有人有能力开机不成? 本来第一遍查完,开始也有人看过韦宝的手机,韦宝见之前那个东林大臣没有说什么,还以为没事了呢。 毕竟他带手机多少次了,每回考试必带,都习以为常了,哪里还害怕? 纷争的声音引来了杨涟和左光斗等大臣。 左光斗拿起手机,看了看:“你这镇纸为何如此古怪?不能带!让人去买过一方镇纸来吧!” 天启五年 春 【0639 一下就考完了】 最快更新明鹿鼎记最新章节! 韦宝虽然见来人穿着三品大员的服饰,却一点都不惧! “凭什么啊?大明哪一条律法规定了镇纸该是什么样子?”韦宝冷然道:“除非你们能说明我这镇纸有什么不对劲,否则我不会更换的!” 别说韦宝不怕有人能开机,即便误打误撞的开机了,还有黑色的屏保呢,莫不成,古人还能玩手机不成? 韦宝为了安全起见,给手机设置的屏幕保护也是黑色的。 左光斗皱了皱眉头,“让你换一个就换一个,哪儿那么多话?莫不成没有这个镇纸,你就考不了了?还是这镇纸真的有什么古怪?事出反常必有妖!” 韦宝闻言大怒:“怎么反常了?你把妖给我找出来!今天要是找不出来,我就上紫禁城敲登闻鼓,告御状去!” 嚯! 韦宝这么一吼,把全场人都给镇住了! 见过横的,还真没有见过这么横的! 连韦宝的好友吴三辅都被韦宝吓了一跳,他还真很少见韦宝发这么大的火啊。 谁知道,人家韦宝是不发火不行了,若是无法将手机带入考场,韦宝是知道自己的水平的,绝不可能独立完成答题嘛? 别说答的多好,想完成都绝无可能。 郑忠飞则暗暗高兴,暗忖你韦宝真是作死作出花样来了,对方是三品大员啊,你是什么东西,你在辽西辽东再有钱有势力,又怎么样?就算你是督师孙承宗的弟子又怎么样?这里是京师啊!东林大臣也是你敢随便冲撞的吗? 其余的考生,也都是存着这种疑问。 也包括一帮阉党大臣们。 东林大臣之所以嚣张,因为他们每次发威,基本上都是首先站在道德制高点,都是占理,而且,团结了很多人,少则上百,动辄上千,一个不行,就集体罢官,集体示威游行,集体上皇帝那里告御状去! 今天倒好,被一个考生先提出告御状了。 左光斗被韦宝气的浑身发抖。 “你信不信我给这破东西砸了?我说你里面必定藏有舞弊之物!”左光斗大声道。 “你砸!准备好20万两,随便你怎么砸!还不止!我买来的时候是20万两,现在还增值了,至少30万两纹银!还不止!你侮辱我了,不能你说是作弊之物就是作弊之物!你砸了以后要是没有发现问题,你还得赔偿我的精神损失!至少得60万两纹银!你打算给我60万两纹银,你就砸!天子脚下,黄黄净土!我不怕有人肆无忌惮逞凶!”韦宝暴戾的大声喝问! 韦宝是脾气好的,通常情况下不会发火,但是越是这种人,发起火来,就越投入。 此时的韦宝就很投入,似乎将全身的力气都涌出来了,只觉得好爽。 自己一个考生,正面硬钢三品东林大臣,试问天下还有谁? 作为主考官的魏广微,副主考官的朱延禧,以及杨涟等人也都闻声过来查看,看看究竟是什么事情。 那魏广微眼睛好尖锐,一眼就看见了韦宝大拇指上的黄金扳指。 这黄金扳指是魏忠贤的心爱贴身之物。 对旁人的震慑作用还好,但是对于魏忠贤的亲近之人,是神一般的物事! 不是阉党的顶级人物,都不认识这东西,再要么就是宫中的太监和宫女,他们也是认识的。 普通大臣们,要么是没有机会看到。 这年代的人说话,通常手都放在袖子里。 要么是看过也不在意。 谁去在意魏忠贤身上佩戴的都是啥饰品啊? 人家魏忠贤的扳指多的很,也不光这样一样。 所以,只有魏忠贤的亲近之人,才知道这件黄金扳指代表的是啥。 而且关于韦宝今天要来考试,魏忠贤已经提前对魏广微打好了招呼了。 魏广微是知道韦宝其人的,而且他得到的指示,是要力保韦宝考上进士! 一知道是韦宝,魏广微就觉得好笑了,暗忖你们这回撒泼,踢到铁板上了吧?拿魏公公的人撒野? 魏广微好坏,巴不得看热闹,并不急着说话。 朱延禧和杨涟则拿起韦宝的手机看。 二人也觉得古怪,却看不出什么花样。 韦宝不怕他们砸了自己的手机,砸了也绝对砸不出什么纸条来。 顶多砸出一堆手机零件,不信你们这帮古人还认得手机了,一堆手机零件能说明什么?大可以说老子这是南洋买来的宝物! “你是仗了谁的势力?这么蛮横?只是让你换一方镇纸,你换了不就成了?你这镇纸,的确古怪!”杨涟沉声问韦宝。 韦宝发火发过一轮,音量下去了一些,却仍然朗声答道:‘我谁的势力也不仗着,就是辽西一寒门学子,我看不惯你们肆无忌惮,胡作非为,怎么了?我说的很清楚,要么陪我60万两纹银,我就换镇纸!要么说出这镇纸哪儿不对劲!你们不讲道理,凭什么不让人说话?’ 嚯? 大家一看,连杨涟的账都不买啊?这人到底是谁啊? 杨涟也是这个疑问,拿过韦宝的号牌查看:“辽西韦宝?你就是招募乡勇对抗建奴的韦宝?” “正是!”韦宝朗声答应一声。 众人一阵哗然。 韦宝的名气与吴襄一家差不多,也不能说有多响亮,反正只要是消息灵通的人,至少都已经听过几回了,绝不能算是无名之辈。 而且,韦宝就是出名的时间不如吴家,真的要说起影响力,韦宝其实已经超越了吴家! 朱延禧,杨涟和左光斗等东林大臣们自然也是听过韦宝的大名的,他们都不知道韦宝是什么来路,不知道韦宝是不是投靠了阉党,并没有类似的风声。 “要不然算了吧!就让这考生带这方镇纸入场吧!”朱延禧见再争执下去没啥意思,对方是有来头的人,肯定不能随便将韦宝赶出贡院,而且那镇纸虽然古怪,却着实看不出什么大问题,没有必要为了这件事争执个不停。 主要是,朱延禧觉得杨涟和左光斗二人已经很伤颜面了。 刚才一帮东林大臣搜剿出一大堆作弊之物,其实是很打魏广微的脸的。 但是现在踢到了韦宝这块铁板,这件事不用一炷香功夫就能传遍京师,什么脸都赔出去了。 左光斗和杨涟听朱延禧这么说了,二人脸红一阵白一阵,都感觉很没有面子,却又不敢真的砸韦宝的镇纸。 因为韦宝已经说的很清楚了,砸一下,60万两纹银! 他二人别说60万两纹银,就是两家人合起来,60两纹银都未必能拿得出来。 真正的清官,清流,哪里有多少银子啊? 东林党害了明朝,因为东林党当中,其实也没有多少清流,多是浑水摸鱼之辈,钱谦益之流。 朱延禧的声音虽然不大,但是不少人听见了,副主考官,阁老都向这叫做韦宝的考生妥协了? 辽西人韦宝这几个字,一瞬间如同一个个金色的大字,在贡院的上空,甚至在全京城的天空上晃荡,起舞。 敢跟阉党对着干的人不少,敢跟东林党对着干的,还真很少! 阉党出招,也多是在背地里,有谁敢这么明目张胆的硬钢? 关键韦宝还弄得在场上百东林大臣们都没有脾气。 这些人合起来也不见得拿的出60万两纹银。 最关键,拿得出来也舍不得啊。 好端端的扔出去60万两纹银? 脑子进了屎差不多。 而且,就算能拿得出来,也舍得,那又怎么样? 看韦宝态度这么坚决,其实已经没有人相信韦宝这镇纸是用来作弊的,人家可能就是南洋弄来的特之物,你们这些人啊,就是喜欢小题大做,踢铁板了吧? 魏广微见杨涟和左光斗都不吭声了,中气十足的道:“你们啊,就喜欢弄一些花样,我性子好,可以不与你们计较,但是考生们也是人啊,你们如此粗鲁,圣上知道了,该如何想?还有,如此粗鲁的对待学子,学子们心里如何想?我魏广微身为今科主考官,正是一肚子气的无处说!你们搜查就搜查,就不能和颜悦色一些吗?学子们又不是人犯!” 一百来个东林大臣搜查近万考生,这么庞大的工作量,如何和颜悦色?又不是女婿上门清酒。 魏广微的话,颇有挑拨嫌疑。 但却引得大部分考生赞同,都对魏广微的态度不错,则对东林大臣们很是反感。 韦宝微微一笑:“主考大人所言极是,学生深以为然!要是好好的对我说,一方镇纸,我未必坚持!但是你们血口喷人,一上来就说我这镇纸是为了作弊用的!我就不服了!凡事要讲道理嘛!大明天下,什么时候不讲道理了?” 噗! 好尖锐的嘴巴。 不让韦宝带镇纸,也并没有一开始就说是用来作弊的,是韦宝大吼大叫,搜查的人才说出作弊的话来,这下踢到铁板一般的痛苦,却又无可奈何,无法辩驳。 魏广微听韦宝这么说,大合心意,对韦宝伸手道:“这位考生,可愿意将这镇纸给老夫啊?我送你一方镇纸如何?” “岂敢要大人的镇纸?我这就差人去买一方便是,这方镇纸,送与大人了!”韦宝恢复了彬彬有礼的富贵公子模样。 魏广微也不想让人觉得与韦宝太过熟稔,他不让韦宝带这方被吵过架的镇纸,是想让韦宝看起来‘更加干净’! “那就不必了,我一生清贫,可用不起60万两纹银的镇纸啊,哈哈哈哈,你让人换了就是了,刚才他们如此粗鲁的对你和诸位学子,我作为主考,对大家赔个礼了。”魏广微倒是风度翩翩。 实际上,进士出身,为官超过十年的,哪一个不是气度不凡? 别说魏广微这种一品大佬,阁臣大佬。 就是永平府知府那种韦宝现在看来已经不是啥大佬的官员,他们也都是很有风度的。 在场的五千多学子被魏广微的气度折服的,一起施礼道:“不敢当,主考大人。” “好,好,只要你们不怪我,不要怪朝廷,我就安心了,继续入场吧,不要耽误了学子们前程,不要耽误了考期。”魏广微和颜悦色道。 朱延禧、杨涟和左光斗,以及一百多东林大臣们气的半死,暗忖你魏广微太会扣帽子了吧?我们如何就耽误学子的前程了?如何耽误考期了? 这些学子是被他们得罪了,估计阉党今日就要铺天盖地的上本子参劾他们。 谁都想不到,他们一片好意初心,初心只是为了严肃考场纪律,生怕有阉党暗中力保的生员混入大明官场,却引来一名叫韦宝的铁板,把他的脚筋都要踢碎了。 韦宝虽然万分舍不得,但还是毅然而然的将手机叫人拿出去,并让在外面等候的随扈,火速给自己买了一方中规中矩的楠木镇纸来。 因为韦宝刚才虽然不算是明着与魏广微接头,但是他能感受到自己与魏广微其实等于已经接过头了,今科考试的希望都落在魏广微的身上,既然魏广微都让自己不要带这个手机,肯定有其他法门帮助自己。 所以,韦宝索性不带手机了。 否则,他现在硬是要带,谁也不能说自己。 一串揷曲之后,韦总裁进入贡院,按照考牌寻找到了自己的小屋子。 考生们都在一间一间小屋子当中考试。 非常狭小,非常逼仄。 京城贡院里一排一排的简易房屋,土木结构,密密麻麻的有上百排,每排一百多号。 别说刷了一波,从近万人刷到了五千多人。 就是一万人同时考试,也是绰绰有余的。 韦总裁按照考牌找到了自己的号舍,坐等考卷。 不久之后,鸣锣,有考官拿出写着考题的木板巡回给人看。 弄得好像是拳击场上的女郎一般。 韦总裁感觉记录下考题,开始在草稿纸上答题。 虽然没有手机,但以韦宝现在的水平,答还是能答的,只是会有错别字,会有语法不通顺的情况。 韦宝平心静气,努力让自己不去想手机意外不在自己身边的事情,边答题边鼓励自己,等下魏广微肯定会出手帮助自己的! 他尽力不让有错字,也不讲究啥,只想着别弄出错别字,实在不行就上白话文! 期间,魏广微来巡视过一圈,韦宝以为魏广微有动作了,却并没有,魏广微只是闲庭信步的,一晃而过。 后面朱延禧也来巡视过两圈,警惕的看了韦宝一会儿,像是要从韦宝身上找出毛病来。 但是朱延禧怎么看韦宝,韦宝也只是一个普通考生罢了。 因为韦宝实在太年轻,十五岁的年纪,英俊无匹的相貌,实在让人不容易生出恶感。 中午韦宝就答完了,只是没有敢誊抄于正式的试卷上。 然后韦宝吃了一点考场提供的干粮,实在难以下咽,硬挺着吃了一个馒头,一点咸菜。 之后居然心大的睡了过去。 一晃到了黄昏,夕阳西斜,韦宝感觉有人晃自己的胳膊,警觉的一下子睁开眼睛。 韦宝看见是魏广微。 魏广微急忙做出一个禁声的手势。 韦宝急忙心领神会的点了一下头,示意自己不出声。 魏广微从怀中麻利的抽出一组草稿纸,放到了韦宝的桌上,又麻利的一下子将韦宝桌上的草稿纸都收走了,做的很麻溜。 直到魏广微消失在韦宝面前,也不过几秒钟的功夫。 韦宝急忙展开草稿纸,一看都是考题,不由大喜,暗忖这人是给自己送标准答案来了啊? 这份标准答案就是人家魏广微根据今科的试题要求,刚刚完成的! 作为主考官的魏广微,在此之前,也是不知道今科考题的,从这里就可以看出大明的考场纪律有多严格。 韦宝欣喜的赶紧誊抄,千把字,十几分钟就搞定了,暗暗后悔自己刚才绞尽脑汁,弄出来的都是啥狗屁文章啊? 要不是费了太多脑力,哪里会在吃过午饭之后就沉沉睡去? 虽然韦总裁平时也有睡午觉的习惯,但每次最多睡个个把小时。 韦总裁发现今天在考场,是真心好睡啊,这个环境,让人特别犯困,睡起来别提多爽。 虽然大冷天的,天寒地冻,但是就是想犯困。 完成了考卷,过了一炷香功夫,魏广微又来了。 魏广微在旁边不出声的看了一遍韦宝的试卷,似乎有些惊于韦宝抄袭的速度倒是挺快的,而且韦宝的字写的不错,对韦宝一点头,然后又将几份空白草稿纸,将他自己写的那几张草稿纸给替换了,一切做的天衣无缝。 不但试卷要交,考生的草稿纸也是要交的! 韦宝不用人教,知道该怎么做。 其实现在韦宝写不写草稿纸都没事,并没有人规定了一定要大草稿,一口气行云流水的写完试卷的也大有人在,只是比较少,大部分人为防止有错漏,通常是会在草稿纸上先写一遍文章的。 反正闲着无事,韦总裁又花了十来分钟,将草稿纸上画满,做出一副先打了草稿的模样。 为了逼真,韦总裁还故意涂涂改改一番。 写着写着,韦总裁忽然觉得世道好不公平啊! 虽然他现在是得利之人,他享受到了舞弊的好处,但是那么多考生,千军万马过独木桥,他得利,别人不就吃亏了吗? 如此九日,三大场,九小场,终于考完。 有惊无险。 韦宝的试卷自然都是人家魏广微亲自答题。 魏广微亲自答题,其实也不见得就优于五千多举人。 五千多举人,其中至少有一半以上是水平难分伯仲的。 这就跟后世直接让老师去参加高考,老师也很难保证就比自己的学生考的好,尤其是学生当中的佼佼者。 但是主考亲自考题,有一大优势,就是规避了所有陷阱! 现代的文科考生就对这一点深有感触。 很多时候,文科答题不是看你知识点是否都达到了,而是碰到陷阱,能否跳过去。 所以,魏广微亲自答的考卷,都是规避了这些陷阱的,是最中规中矩,毫无错漏的文章! 还有一点,魏广微亲自答的考卷,他本人自然认得。 明朝的考卷,不得有丝毫涂改,否则即便不视为作弊,也会无情的打掉!严防作弊的可能。 还有,考生号牌,籍贯,家庭信息这些都是封好的,任何人都没有机会看见,只能对着试卷答题。 而且,试卷还不是原来的试卷,还是再被人誊抄过了一遍的试卷! 所以,除非考官亲自上阵,冒天大的风险,不然,作弊无门啊。 但魏广微亲自答的题,化成灰他也认识的。 韦总裁交了卷,出了考舍。 只觉得九日的光阴如此短暂,却能给人恍如隔世的感觉。 长短,远近,本来就很感性。 “总裁出来了。” “公子出来了。” 吴雪霞、王秋雅、贞明公主、林文彪、范大脑袋等人这两天天天在这里等总裁出来呢。 林文彪处理完了朝鲜的事情,已经赶到了京师会合。 “考的怎么样?”虽然知道已经打通了魏忠贤的关节,但是吴雪霞依然忍不住先问这个。 王秋雅则急于想问的是:“这几天没有好好吃饭吧?里面的饭菜一定很难吃。” 韦总裁微微一笑,看着吴雪霞和王秋雅,不知道应该先回答谁的问题,“先回去再说吧,看见三辅大哥了吗?看见郑忠飞和宋应星了吗?还有那个李岩。” 韦总裁更关心的是与自己一起考试的这些人。 “他们早就出来了吧?我哥已经回去了,累的脸色发白。郑忠飞是谁啊?宋应星没有见着,他是在江西籍考场。李岩也没有看见,他应该是河南的考场,你又没有说要关心他们。”吴雪霞答道。 “郑忠飞应该没有出来。”范大脑袋自然知道郑忠飞是谁,“我们一直在这里守着呢。” “嗯,回去再说吧。”韦宝心情挺好的,边走边道:“我这几天吃的不错,主考魏广微大人应该有特别关照,餐餐有蛋有肉,就是住的环境比较差,都没有怎么睡好觉,有点犯困。” “那赶快回去好好睡一觉。”吴雪霞闻言十分心疼。 其实韦总裁脸色看上去还是很好,很红润的。 天启五年 春 【0640 好好的冒出来一个行刺的】 最快更新明鹿鼎记最新章节! 都是抄袭,韦总裁又没有费过脑子,自然面色红润。 韦总裁也不是一点脑子没有费,他白天考过的内容,晚上会默默回忆一遍。 魏广微亲自写的文章,不说文采怎么样,反正对于韦宝来说,魏广微绝对是汉语言教授的水平,比他不知道高出多少了。 在贡院里面最大的优点就是啥也不用想,光想着文章了,那个环境,不想也不行。 终于考完会试,对韦总裁和所有考生来说,都是一种解脱。 如果会试顺利过关,并且在头榜上的话,接下来就是传说中的殿试了。 贡院外面依然是人山人海,积聚了许多交卷出来的考生和等候的家人,朋友。 到处都是谈论考题的声音。 此时的韦总裁却一点也不想回忆考了什么东西了。 直到今日,才有了一些春天的影子,下午的太阳暖融融的,仿佛一双温暖的大手,摩挲的人很舒服。 虽然贡院外面聚集了很多人,有些拥堵,但并不妨碍走路。 尤其是国色天香的吴雪霞领头,王秋雅和贞明公主各有千秋,不说绝世美貌,放到哪个地方都能算是地区级美女了。 再加上韦总裁跟着的几十名仆从,鲜衣良马,这等阵容,一看就是超级富家子弟的排场。 参加会试的都是举人等级,绝大多数人家都是很有钱的,但是在真正的富豪韦宝面前,就真的太上不了台面了。 无人不艳羡韦宝这等福气。 “到底考的怎么样啊?”上了马车,吴雪霞还是忍不住问道。 “还可以吧。”韦宝淡然一笑。觉得真的很像是在现代刚刚考完试,家人也都是这样的。韦总裁并没有不耐烦。 其实吴雪霞也不是要知道个结果,能得到韦宝这句话,她已经很高兴了,狠狠的一点头肯定能考上进士的。 “让人把李岩、牛金星、宋应星都接到府里面来,今天晚上好好喝顿酒。”韦宝想起了什么,掀开马车窗帘对外面的林文彪道。 “好,总裁。”林文彪当即答应了。 “把那个熊兆珪也叫来玩玩。”韦总裁又想起了什么,将刚刚落下的窗帘又挑开,对林文彪补充道。 “是,总裁。”林文彪再次答应。 虽然前些天因为在朝鲜处理事情,来晚了,但是林文彪回来之后详细了解了总裁在京城的情况,所以知道李岩、牛金星和熊兆珪。 “算了,熊兆珪我亲自去请吧!”韦总裁再次挑开窗帘补充道。 “是,总裁。”林文彪有点纳闷,总裁平时说话都是很干脆的,做了决定就很少更改,今天这是? 韦宝之所以从让手下人去请熊兆珪,改变成自己亲自去请,主要是想到熊兆珪的父亲熊廷弼虽然进了大牢,他一家人都成了钦犯,但是这个熊兆珪好像自尊心很强,底下人去请,肯定不会来的。 韦总裁也没有想干啥,就和现代正常考完试的年轻人一样,就是想放松一下,狂欢一场罢了。 况且放在自己府中狂欢,也不会有啥问题。 熊廷弼的案子早就已经定罪了,熊廷弼和王化贞将被斩首,但是他们的家人并没有遭到牵连。 回到府里面,韦总裁首先去找吴三辅。 “吴公子怎么样了?现在在哪儿呢?”韦宝问门官。 “总裁,吴公子一回来就要办酒席,此时正在饮酒。”门官答道。 韦宝一汗,看向吴雪霞。 吴雪霞呵呵一笑:“准是憋了这许多天,被馋坏了。” 韦宝点头:“应该是这样。” “公子也先吃一些,里面的饭菜肯定没有油水。”王秋雅也道。 贞明公主道:“知道总裁今天出来,府里面准备了好些精致酒菜。” 韦总裁一汗,什么叫今天出来啊?又不是坐牢出来。 众人到了饭厅,吴三辅那个吃相哟。 连一向见到好酒好菜就吃相不雅,胖胖的范大脑袋都觉得好笑。 只见吴二公子一手拿着酒杯,一手拿着一根大猪蹄子。 旁边站着个服侍的小厮。 吴二公子喝一口酒,吃一口大猪蹄子,满嘴都流油。 而且,左右手转换的频率很快,仿佛饿了许多天的灾民忽然见到了食物。 “三辅大哥啊,不必如此吧?你这么饿?慢慢吃,我们府中的好酒好菜,一百个你也吃不了。”韦宝調笑道。 吴三辅嘴巴里面包满了猪肉,嘟囔道:“小宝你回来了,赶快过来吃一些!成天在贡院吃一点窝头就咸菜,就是坐牢也没有那么惨吧?我每天都几乎没有吃东西!” 吴雪霞听吴三辅说的这么惨,不由有些揪心:“膳食这么差啊?哼,还不准家人送饭菜进去,真是岂有此理。” “那么多人考试,肯定要统一管理的。”韦宝倒是帮助官府说话。暗忖,看样子主考魏广微就是照顾我一个人,每顿还知道给我来点肉,来点鸡蛋啊,而且,这些天,我吃的都是米饭和馒头,可没有吃过一个窝头,这魏广微还挺照顾我的。 他和吴三辅都同样是花了十万两纹银的人,韦宝本以为吴三辅也会得到照顾的,看样子,并没有。 韦宝不知道的是,魏广微之所以这么额外照顾他,主要因为韦宝现在的名声在外,知道韦宝在辽西和辽南都有庞大的产业。 这还不是重点,重点是魏广微还听说了韦宝在笔管子胡同请客的事情,请人吃小吃,吃清汤和阳春面,而且是来的都请。 这是一次大型的赈灾啊。 虽然一次赈灾没啥大用,但毕竟赈灾的人,会给人留下极好的印象,这对于阉党大臣也是一样的。 还不光这一次,天地商号在京城的名气也极好,天地商号的东西不但便宜实惠,而且从不掺假,所有东西都是明码标价,童叟无欺。 韦宝的天地商号,除了分租给小商贩的买卖,本身的买卖大都走的是批发商和中介商的路线,都是大笔货物进出,自然便宜。 因为这些关系,魏广微才会对韦宝额外照顾的。 否则,他尽可以负责让韦宝在会试过关,也不必照料韦宝的饮食起居。 韦总裁坐下,早有美女秘帮总裁准备好碗碟筷子,倒上了一杯最上等的四特酒。 韦总裁吃的就斯文多了,慢条斯理的吃了一些酒菜,吃了一张葱油饼,便放了筷子,此时还是半下午,韦总裁不想饮太多酒。 本来韦宝也不太好酒,平均半个月喝一回这样,一个人的时候从来不喝,兴致上来,才会邀男友人喝两杯这样。 韦总裁从来不与女人对饮,两个男女单独对饮,会觉得有点怪。 “哥,你考的怎么样啊?考题都答满了吗?”吴雪霞等吴三辅吃的差不多了,忍不住问道。 吴雪霞也没有太大指望,只希望吴三辅只要答满了考题,没有错别字就很好了。 “不但答满了!而且考的很好!”吴三辅说起这事,神秘兮兮的压低了嗓音:“每日快交卷的时候,便有一个衙役过来那几份做好了的草稿给我,让我誊抄,过一会,等我抄完,那衙役又将草稿收走,天衣无缝,绝不会有人发现!” 韦宝点了一下头,暗忖与自己是一个套路的。 “现在看来,进士的问题不大!”韦宝道。 既然对方都能直接在考场安排作弊,改卷的时候,肯定知道他与吴三辅的卷子,肯定会力保嘛。 吴三辅笑道:“小宝啊,你走门路走通了,开始你和雪霞还瞒着我!本来我头一天就想交白卷出来了,幸好那衙役看我要走,及时把我拦住。” “不是不告诉你,是不敢告诉你,怕你知道能过,以后会太张扬。”吴雪霞解释道。 “你当你哥傻啊?难道我知道能考过,就会在考场到处对人说我有门路吗?”吴三辅不以为意说完,又接着大啃猪蹄。 韦总裁与吴雪霞相视而笑。 吃了一些东西之后,韦总裁到外间院子里站定,抬头望天,深深的呼吸几下,连日来在贡院挤压的疲倦,顿时扫清了大半。 其实韦总裁再怎么疲倦,他也很难感受到这个时代的真正的学子们的疲倦。 因为韦总裁并没有付出过多少努力。 与这个时代的真正的举人们相比,他可能连千分之一的努力都不到,他现在的水平,顶多就是童生水平,根本就连秀才水平都没有达到。 而那些真正的举人们,他们就好像一场马拉松你终于到了一个节点,虽有欣喜,快乐,但是更多的是迷茫和惆怅,不知道这个时候该说什么,但是似乎什么都不用说,因为那天和往常没有区别。 “再想啥呢?听雪霞说,你找了几个人晚上来玩?”吴三辅也吃完了,心满意足的腆着肚子到了韦宝身边。 “恩,叫了李岩、牛金星和宋应星,李岩和宋应星也是参加了本次会试的,大家一起玩玩,喝顿酒。”韦宝笑道:“你刚才喝了不少吧?小心晚上喝不了。” “我这酒量你还不知道吗?怎么可能喝不了?过一个多时辰,早就散了酒气,现在干什么去?”吴三辅道。 “现在去找熊兆珪,本来想叫人找熊兆珪一起来玩玩,但我想那熊兆珪自尊心强的很,派人去请,恐怕他不会来,我亲自去一趟吧。”韦宝道。 “你这么看重那个熊兆珪啊?他爹是钦犯,这样的人,最好还是不要多挨着。”吴三辅有点不以为意,“而且那人挺冷的,又不怎么多说话。” “人家是家逢大变,换了是谁,忽然从高官子弟变成钦犯家的孩子,都会改变的好吗?”韦宝笑道:“你若不愿意去,我一个人去。” “去啊,我什么时候说了不愿意去?我这不是提醒你韦大公子嘛?我才不怕。”吴三辅笑道:“考不考的上进士,我无所谓,做不做官,我也无所谓,反正我家也不靠我。” 韦宝一直很欣赏吴三辅这个态度:“其实谁都不靠谁,关键要看自己想要什么。” “我只要能每日开开心心就知足了。”吴三辅笑道:“你别想对我说大道理。我家真不靠我,做买卖有我大哥,以后继承家业有我小弟,别看我爹对三桂不太喜欢,我娘可是很喜欢三桂的,还有我舅舅也很喜欢三桂,三桂又自幼能武,将来绝对是辽西辽东执掌军权的人!” 韦宝微微一笑,内心对于吴三辅更加佩服。韦宝佩服吴三辅,主要因为吴三辅对于很多事情的看法,都极为准确! 若是旁人可能不觉得,但韦宝是穿越巨,自然知道吴三辅所言不虚,吴三桂将来就是山海关的总兵官!等关外之地被建奴压缩的没有了的时候,吴三桂实际上就已经独立控制了整个辽西辽东的军事系统。 等李自成都打到大明京师的时候,整个天下,甚至要看吴三桂一个人的眼色!这些事情,只有他这个穿越巨最清楚。 “还要请总裁的义兄李成楝来玩玩吧?”王秋雅在韦总裁出门之前提醒道。 韦总裁嗯了一声,“对,你提醒的好,我险些忘记了,来京城十多天了,还没有见过义兄一家人。这回来的匆忙,也忘记了带李乐水和李乐土来。” 王秋雅嫣然一笑:“我知道总裁忘记了,所以让人将他们接来了,在后院,我刚才忘记了告诉总裁。” “做得好。”韦宝微微一笑,自己的确脑子有时候不够用,会忽略很多事情,尤其是这些生活上的事情。 吴雪霞见韦宝对吴雪霞表示赞赏,有点小吃醋。 “你不跟我们出门吗、”吴雪霞见吴雪霞没动,有点意外。 “不去了,你和我哥去吧,你们走哪儿我都跟着的话,迟早会烦我的。”吴雪霞笑了笑。 吴三辅顿时对吴雪霞翘起大拇指:“这就对了,女孩子嘛,不要我们走哪儿都跟着,再说,好不容易考完,是该玩玩了。依着我说,晚上就不该在府里面吃饭,就该出去吃,玩个两三天才对。” “喂,你要玩你自己去玩,别拉上公子好不好、”吴雪霞道:“还没有放榜,还不能松口气。而且,放榜之后若是中了,还得准备殿试,还没有到最后高兴的时候呢。我起初说你们考完好好玩一玩,是说你们考不中的情况下。一旦考中,就都是正经的朝廷命官了,怎么能随便到外面玩耍、只有在府里面才是最安全的。小心京城到处都是御史。新近官员是最容易被人家参劾的了。” “行了行了,小管家婆。”吴三辅呵呵一笑。 韦宝与吴三辅到了笔管子胡同,熊兆珪今天没有出摊。 不过也没有关系,他们知道熊兆珪的家在哪儿,就离笔管子胡同不远。 又到了熊兆珪家的巷子口,这是一条贫民窟类的胡同,很狭窄,逼仄,来来往往的全都是满身酸臭汗味的苦力小贩,还有衣衫褴褛的老人和光着屁股到处乱跑的小孩,空气中充满了腥臊味道。 坑坑洼洼的地面上到处都是垃圾和人体排泄物,几乎无处下脚。 要知道,韦公子与吴三辅的鞋子可都是五两纹银以上的珍贵皮靴啊。 “别进去了吧?还是让人去传话吧?咱们就在这里等着就是了。”吴三辅道:“咱们在这里等,已经很给熊兆珪面子了。” “来都来了,进去又何妨?怎么?三辅大哥嫌脏啊?”韦宝笑道:“那我和林文彪进去,你在这里等着吧。” “别,我来都来了,也进去吧。”吴三辅虽然极其不想进去,但是他不喜欢一个人,“否则,你大公子还不怪我啊?哈哈哈,既然你大公子给那熊兆珪面子,我只能恭敬不如从命。” 韦宝微微一笑,并没有理会吴三辅,却不想,巷子口有几个坐在小板凳上帮助缝补衣衫的女人,其中一个少女听闻熊兆珪三个字,一下子抬起头来。 那少女十七八岁年纪,生的明眸皓齿,只是衣着朴素,头上还可以罩了一方布巾,遮住了她俏丽的容颜,所以跟几个补衣服的妇女在一起,并不惹眼。 这年代到处都是这种缝补衣服,赚点小钱补贴家用的女人,所以韦总裁和吴三辅,林文彪等人并没有在意。 林文彪在意的是韦总裁的安全问题,主要针对目标是坐探,他和手下统计署总署暗中包围韦总裁的几十名特工已经观察过这里的情况,并没有东厂或者锦衣卫的人刻意监视熊家,也没有熊家的对头王家派的人,这里是很安全的。 那头戴方巾的少女一下子站起身,对韦宝喝道:“原来是你这个坏蛋!我杀了你!” 说时迟那时快,她手中的一枚绣花针已经出手,对着韦总裁的面门而来。 若不是韦总裁习过武,两个人这么近的距离,那少女又身负武功,韦宝决计躲不开。 林文彪和几名特工大惊,一起呼喝,却已经来不及。 韦总裁也没有完全躲开,本能的侧身,格挡,虽然反应不算慢,但手腕仍然被绣花针扎进去了半截,痛的韦总裁差点疯了,啊啊啊的大叫。 吴三辅更是吓得一下子跑开两步,退到墙根站着,惊恐的看着忽然冒出来行刺的人。 定睛一看,才发现是一个大美女。 不知道为什么忽然冒出一个大美女要行刺韦宝。 那美女见刺中了目标,一愣神,也没有后续动作,早已经被从旁涌来的几十名韦总裁的随扈按在了地上。 韦总裁身边向来有总裁卫队的护卫,有统计署总署的高级特工护卫,总数通常不下百人,只是藏于暗中。 这次他们还是头一回一起行动,却没有想到行刺韦总裁的,居然只是一个弱女子。 “看看附近还有没有她的同党!”林文彪一面吩咐,一面问韦总裁:“总裁,怎么样?” 韦宝看了一眼手腕,只是揷进去了半截绣花针,周围血液颜色是红的,看样子不像什么毒针,稍微放心了一点点,却并没有说什么。 “先回府吧?先看看大夫。这个女人怎么办是押回府中,还是送交锦衣卫?”林文彪这么问,是因为知道韦总裁的义兄李成楝是锦衣卫的百户,而且总裁与锦衣卫的千户骆养性的关系也很好。所以才会这么问。 “先将这女人带回府中!”韦总裁皱了皱眉头,“现在就问问她,这针有没有毒?为什么要行刺我、” 那女孩并没有被堵住嘴巴,立时道:“我恨不得杀了你才是!姓王的,就算上一辈有什么恩怨,你为何要对我们全家斩尽杀绝?” 姓王的? 韦总裁被这女的弄得莫名其妙,对方若不是个美女的话,韦总裁就想把这女人送入锦衣卫了事,凭着自己与骆养性的关系,锦衣卫要弄死个人,就是分分钟的事情。还省得自己有什么麻烦,因为毕竟是在大街上,这么多人看着呢,能抓这女孩,却不能说杀就杀,锦衣卫就不同了。 “我们公子不姓王!这针有没有毒、你到底为什么行刺我们家公子?”林文彪问道。 “他不姓王?”女孩疑惑的看了眼韦宝,并没有回答林文彪的话,又疑惑的看向吴三辅:“那你姓王?” 吴三辅笑道:“我也不姓王,你该不是想说认错人了吧?杀人是死罪,你别再在这里装了,说吧,到底为什么行刺韦公子?” “韦公子?”女孩一听韦宝姓韦,顿时想起来了什么,失声道:“公子莫不是韦宝韦公子?” 韦宝点头:‘正是!你为什么行刺我、我并不认识你,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女孩刚才行刺的时候挺冲动的,模样挺冷血,但此刻粉脸红了,眼圈也红了,急道:“对不住,韦公子,我是熊兆珪的妹妹,我听我哥说起过公子,公子是我们家的恩人,我怎么会行刺公子呢、我刚才还以为公子爷是要我们全家人性命的王安邦。” 原来,王安邦一直找熊家的麻烦,但却从来没有露过面,所以,熊兆珪和这女孩都没有见过王安邦的面,这女孩才会错将韦宝当成王安邦了。 天启五年 春 【0641 助人为乐】 最快更新明鹿鼎记最新章节! 王家长期找熊家的麻烦,昨天晚上更是派人伏击了熊兆珪,不但将熊兆珪的毛笔都抢走,还将熊兆珪打了一顿。 虽然没有往死里打,只是打了一小顿,但是熊兆珪的身体太虚弱,被好心的路人送回家之后就一病不起了。 熊家实在是没有银子了,太穷了,若不是前几日得了十两纹银,熊兆珪连看病都看不起。 所得十两纹银,大部分也用来换了赊欠租房附近的邻舍,以及一些好心的父亲的故旧朋友了。 熊家女儿才没法在家照看哥哥,还得出来继续做小生意。 所以这女孩听闻韦宝刚才吴三辅谈话的时候提到了熊兆珪的名字,才会将韦宝错当成了是王安邦,才会立刻气愤的失去理智。 “原来,你是熊兆珪的妹妹啊?你错把我当成了王安邦了?这针没有毒吧?”韦宝问道。 女孩楚楚可怜的摇头:“我是熊兆珪的妹妹,我叫熊欣儿,是我对不住公子爷,错将公子爷当成了王安邦,这针就是普通的绣花针,没毒的。” “放开她吧!”韦宝信了女孩的话,对抓着她的随扈们道。 “是,公子。”特工们松了手。 “消毒包扎就行了,不用回府,我去看看熊兆珪。”韦宝接着对随扈道。 随扈中有人携带了简易药箱,立刻上来为总裁包扎伤口。 将绣花针拔出来的时候,疼的韦宝龇牙咧嘴。 “对不住,对不住,公子爷。”熊欣儿哭的梨花带雨的看着韦宝。 “你胆子挺大的,认错是仇人,居然就敢马上行刺,你难道不要命了?”韦宝觉得这个熊欣儿很冲动,跟吴雪霞有的一拼。 吴雪霞聪明是聪明,但是在韦宝看来,吴雪霞也是很冲动的人,想到了什么,就立时会说,会做出来。 熊欣儿并没有回答韦宝的话,只是哭。 “好了,别哭了,刚才不是很勇敢吗?”韦总裁微微一笑:“走吧,上你家看看你哥哥去,我们今天本来就是特地来找他的。你哥哥伤的重不重?” “很重,大夫说至少要在床上躺半年。”熊欣儿哽咽道。 韦宝嗯了一声,对林文彪道:“叫我们的大夫过来给熊兄台看一看!” “好的,公子。”林文彪答应一声。 韦总裁遂让熊欣儿带路,跟进胡同。 吴三辅捏着鼻子跟在后面。 贫民窟一般的巷子,到处是垃圾,粪便。 熊兆珪万万没有想到韦宝会来找自己,感动的当时眼圈就红了:“韦公子,你怎么来了啊?” 熊兆珪和熊欣儿的母亲本来看到熊欣儿领了几个生人进来,还害怕呢,听熊兆珪叫韦公子,这才知道是恩人来了,也感动的要命:“原来是韦公子啊?我们这里什么都没有,连坐的地方都没有,韦公子请坐床板吧?”韦宝看了看这简陋的小院子,只有一间很小的瓦房,也不知道熊兆珪,熊欣儿和他们的母亲三人怎么住的下? 屋里面只有两张床板,两桌椅都没有。 另外一张床板上散落着一些制作毛笔用的狼毫和笔管子,还有细线。 想来是他们母女在家制作毛笔的材料。 看样子,已经所剩无几了。 若是这些毛笔卖完,一家人就只能靠熊欣儿做一点点针线活度日,那怎么生活啊? 熊兆珪很怪妹妹怎么会和韦宝一起来,而且看妹妹好像哭了,“欣儿,你怎么了?” 熊欣儿粉脸一红,刚要说出刚才误会韦公子是歹人,她用绣花针扎伤了韦公子,还险些扎死韦公子的事情:“我……” 韦宝打断了熊欣儿,知道她要说什么:“哦,是这样,我和三辅大哥在巷子口问人,问你家在哪儿,刚巧遇上熊小姐了。” 韦宝可不管他走了之后,熊欣儿会不会说,暗忖不说的话,邻里也会说出来的,刚才闹的动静不算小。 不过,那也是他走以后的事情了,当着熊欣儿的面,自己应该显得大度一些。 熊兆珪哦了一声。 “熊兄台,躺着别动。”韦宝见熊兆珪挣扎着要坐起来,急忙劝阻了。 熊兆珪只能继续躺着:“韦公子到我们这种地方来,实在叫人过意不去。” “这是什么话?我们有缘相识,就是朋友嘛。”韦宝道:“兄台伤了哪里啊?听你妹妹说要躺半年才能恢复?” “半年都不见得能好,伤了腰骨头。”熊兆珪叹口气道:‘这遭天杀的王家,这是要赶尽杀绝啊。’ 韦宝微微的皱了皱眉头:“我有一事不明,他王家也是被押入了死囚牢的人家,他们怎么还能这么嚣张?是不是有哪家东林大臣帮助他们整你们家?” 韦宝觉得魏忠贤肯定不会派人来对付熊家孤儿寡母,要是魏忠贤出手,这家人早就应该团灭了,哪里还会这样慢慢折磨他们。 “那好像不是,我也弄不清楚,但好像听说王家与东林大臣们也已经闹掰了,应该不是依靠了东林大臣的势力。”熊兆珪道:“对了,韦公子考完了会试吧?考的好吗、” 韦总裁淡然道:“现在还不清楚,反正该答的都答完了。” “那必定高中的,韦公子这么好的人要是不高中,真是老天不长眼睛了。”熊兆珪真心实意道。 熊兆珪说的是心里话,他真的觉得韦宝是天底下最大的好人了,尤其是这回韦宝又上他家来看望他。 要知道,熊家在京城的亲戚朋友是不少的,但是从他爹出事之后,这些亲戚朋友慢慢的都不往来了,都怕他们找上门去。 熊兆珪与熊欣儿,以及他们的母亲都是性格硬朗的人,别人只要稍稍露出一点怕惹麻烦,不想沾上他们的意思,他们就绝不会再求,宁可饿死也要靠自己。 简单聊了几句,韦宝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就想走了:“那你好好养伤吧,我本来说今天想找朋友喝酒聚一聚,放松一下的,可惜熊兄台不能参加了。受伤了就不要再想着干活补贴家用了,我让人先拿100两纹银给你们花。” 虽然京城的物价比别的地方要高一些,但是这个年头,一百两纹银,住在这样的贫民窟,不遇上什么灾啊病啊的,光是吃饭,他们三人十年也用不完。 “这绝对使不得,韦公子,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但是银子绝对不能拿,之前拿了韦公子十两纹银,我已经很惭愧了,回来之后,娘说了我很久。与韦公子萍水相逢,却屡屡受韦公子大恩,如何报答?”熊兆珪说着说着就哽咽了。 “韦公子,我们家虽然穷,但人穷志不穷,这是他们的爹爹时常教导他们的,这银子,我们无论如何不敢要的。”熊兆珪的母亲也道。 熊欣儿见韦宝一出手就是一百两纹银,更是感动的又哭了起来,暗暗恨不已,恨自己刚才瞎了眼,居然将恩人当仇人,觉得很愧对韦公子,难受的都说不出话来了。 “你们就当成是借我的,等你们以后有了银子再还我。本来我想拿1000两纹银出来的,就知道你们肯定不肯要。”韦宝微笑道:“我和熊兄台是朋友,朋友之间帮助一点,不算什么。” 韦宝真的没有要拿熊廷弼做文章的意思,熊廷弼是倒台的中立派,既不是阉党,也不属于东林党,与熊家拉上关系,毛好处都没有。 韦总裁是抱着宣传推广自己个人的意思,别说是他知道姓名的人,就是素不相识的人,找到他,他也绝对会帮助的。 帮助了一家,这家人周围的人都会大力宣扬,久而久之,不是美名传播一方了嘛。 韦总裁是个生意人,生意人最重视的就是打广告,只可惜这年头没有官方媒体,只能靠自己打广告了。 熊兆珪、熊欣儿,以及两人的母亲听韦宝这么说,都感激的不知道说什么好了,还是一个劲的使不得,使不得。 韦总裁不理会他们,让随扈拿了一百两纹银出来。 韦总裁亲手将纹银放在了熊兆珪的头边上。 “韦公子,这让我说什么好啊?我们家的至亲都没有像韦公子这么帮我们。”熊兆珪再也忍不住,大哭了起来。 “别难受,熊公子,苦难终究会过去的。我会暗中打探一下,看看王家人到底联络了什么人对付你们!对付孤儿寡母还要这么狠毒,真是丧心病狂!”韦宝道:“你们这住的也太差了,我让人给你们另外安排一处宅子吧。” 本来熊兆珪、熊欣儿和熊母见韦宝给了银子,就已经感动的说不出话来了,没想到韦宝还要给他们安排房子住。 熊母忍不住拉着了韦宝的手臂:“韦公子,大恩大德,叫我们怎么报答?” 熊母碰到的刚好是韦总裁刚刚包扎过的那只手。 一根针扎过,其实没有多严重,再深也有限,拔出来了以后,一会儿就好了,加上韦总裁的金疮药都是最好的,此时已经不怎么疼了。 不过,熊母碰了韦总裁的手,刚巧把手腕上白色的绷带露出来了。 熊欣儿一见之下,再也忍不住,给韦宝跪下了:“韦公子,刚才我真的是瞎了眼。” “哎,哎,怎么又这样呢、我已经说了是误会,不怪你了啊。”韦宝急忙道,想去搀扶熊欣儿,又考虑到男女授受不亲,并没有伸出手。 韦总裁其实还真的不是见一个爱一个,尤其是有了吴雪霞在身边之后,只是多弄了一个贞明公主带在身边,这多半还是出于政治上面的需要。 否则,韦总裁将贞明公主弄在身边这么多天了,为什么没有碰贞明公主呢? 熊欣儿长得很漂亮,不会输给贞明公主和王秋雅她们,但韦总裁并没有生出多少感觉。 要是这样轻易的就来感觉,以后不能上大街了,京师的大街,在外面晃荡一天,至少能见着十个以上的美女。 而且一定每天都能见着美女。 所以,美女这码事,只能是凭缘分,决不能刻意去追求,否则就是玩物丧志,本末倒置了。 美女能让男人开心,让男人放松,最好还能对男人有所帮助,而决不能成为男人的心理负担。 熊欣儿不肯起来。 熊兆珪和熊母诧异的询问。 熊欣儿哭哭啼啼的将刚才发生的事情说了。 熊母气的一巴掌就打在了熊欣儿的脸上,俏丽的粉脸一下子多了五个手指印。 熊家以前怎么说也是官宦家庭,并不是一直都像现在这样吃苦的。 熊兆珪和熊欣儿都是被生活所逼,才过的像现在这般拮据。 “你这死妮子!看我不打死你。”熊母打完就哭了。 韦宝大汗,急忙道:“伯母消消气,都是小事,怎么能随便打人呢?” 熊母急忙对韦宝道:“韦公子,我是生气呀,哪里有这样白眼狼呢?韦公子对我们家这么好,这死妮子还险些要了韦公子的性命,她就是死了也不足惜!死妮子是练过武的,下手没有轻重,也幸亏韦公子贵人有金身护体。” 韦总裁一汗,金身护体都出来了,你应该说本公子有佛光护体吧? “小小误会,都过去了!要是我发现了仇人,也会不顾一切的,可以理解。”韦总裁宽宏大度道:‘好了,伯母万万不可再打小姐。银子请收下,我再让人给你们寻一个地方,稍微安静一些,治安好一些的地,这样,别人再想找你们麻烦就不容易了。’ 本来韦总裁是想邀请他们三人上他的总裁府去的,想想还是算了,等下这三人还误会他要干什么,又弄出事情来,又得说上个半天就没意思了。 韦总裁真的只是单纯想做好事而已。 熊兆珪、熊欣儿和熊母又少不得千恩万谢一番。 韦总裁才带着吴三辅离开了他们家。 安排他三人住处的事情,对于此事的韦总裁来说,简直是小的不能再小的事情了,林文彪一句话就能安排的妥妥的,不必韦总裁再过问后续。 等韦总裁回到了总裁府的时候,李成楝一家人,宋应星、李岩、牛金星等人都已经应约而至。 宋应星与李成楝一家人是认识的,多加了个李岩和牛金星,这两个人都是会来事的人,与李成楝和宋应星认识了之后,也能谈到一起去。 吴雪霞、王秋雅和贞明公主则与李成楝的三个儿子在院中聊天。 听闻韦总裁回府,一伙人一起迎出。 “兄长,嫂子,几位,都来了啊?”韦总裁见着李成楝很高兴,先与李成楝和他老婆打个招呼,再招呼其他三人。 “小宝啊,想死为兄的了。”李成楝笑着过来拉住了韦宝两只手。 “兄长啊,我也想你啊。”韦宝微微一笑,随即为几个人介绍:‘这是我义兄。兄长,这几位是进京赶考的朋友。’ “我们刚才已经互相说过话了。”李成楝笑道:“小宝啊,你这回考的怎么样?” “现在还说不好,现在先不说这些了,考完了就不能想结果,否则等结果都能等的人白了头呢。”韦宝潇洒的道。 宋应星、李岩连声称是,都暗赞还是韦公子洒脱。 不过,包括李成楝在内,没人觉得韦宝真的能高中,尤其是宋应星,韦宝几斤几两他是知道的。 虽然这趟的考题,多半都在宋应星为韦宝做的‘模拟答卷’中有准备,但别说韦宝这个二道贩子,就是宋应星本人这个头道贩子,都丝毫没底。 历史上的宋应星的确这次没有考中进士,要是考中了,也不会在历史出一个科学工作者宋应星了。 也就不会有《天工开物》这本早起百科全了。 “还问啥啊?小宝必然高中的!”李成楝的老婆倒是很会说话。 “多承嫂子吉言。”韦宝微微一笑:“嫂子,你带三个侄儿,和大哥在我这里多住几天,我和大哥也好好聚一聚。” “这有什么说的?他爱在这里多久都可以。”李成楝的老婆笑道:“在自己兄弟家里,还有什么不放心的?不过我还是吃过饭带他们三个人回去吧,乐水和乐土难得回京师,还是回去住比较好。” “也可以,随嫂子喜欢。”韦宝摸了摸李乐水和李乐土的脑袋。 现在李家的条件已经好了,再不用韦宝像当初那样接济他们。 韦宝让吴雪霞和王秋雅、贞明公主三人招呼好嫂子。 三女满口答应,都对朴素的李成楝老婆很有好感。 李成楝老婆很能颠覆常人对于皇亲国戚的印象,就像一个普普通通的农家主妇一样。 而且李成楝还不是一般的皇亲国戚,是东李的亲弟弟,是先皇的小舅子啊,这可不是一般的外戚,要是放到汉唐,得牛叉毁了。 几个男人随后开始大吃大喝,好不高兴。 有喜好交际的吴三辅在场,气氛好不热络,虽然不是称兄道弟,但关系弄的很融洽。 席间,韦宝举起酒杯问宋应星:“宋先生,还记得咱们的约定吗?” 吴三辅好的问道:“啥约定啊?莫不是又是赌注?赌你考不考的上进士,赌注多少啊?” 韦宝笑道:“三辅大哥,你猜对了一半,不过,咱们不赌钱,宋先生算是我半个启蒙先生,哪里有弟子和先生赌钱的啊?” 李成楝、李岩和牛金星也很感兴趣,不知道韦公子和宋应星赌的是什么、 “不是赌银子吗?那就是像我一样,还不上银子,就做公子的家奴吧?”牛金星道:“公子爷,我现在就愿意到公子身边做家奴。” 韦宝笑道:“这茬不提了,我可不想要你这个家奴,我倒是很希望牛兄能在十年之内将一万两纹银还我,哈哈。” 李岩也笑着点头:“不错,牛兄,要你一个家奴,你也做不了什么,是我的话,也想要一万两纹银。” 牛金星闻言有点不乐意,却也没有不高兴:“我怎么也比一万两纹银值钱点吧?公子爷,不是我王婆卖瓜,我有些才学的,下一科必定中举,他年能中进士也说不准。” “我相信!”韦宝笑着点了一下头:“牛兄,我可是绝没有小瞧你的意思啊,所以啊,你在我身边当个家奴,委屈你了。” 牛金星听韦宝这么说,立刻从不乐意变成了乐意,他就爱听好话。 “我怎么敢忘记呢?我与公子约定好了,若是公子中了进士,而我没有考中进士,我宋应星甘愿一生一世追随天地会,追随公子!诚心实意,永不后悔。”宋应星自己说出了答案。 韦总裁看着宋应星,狡黠的眨了眨眼睛:“宋先生,你是没有看好我能考中进士。才能说的这么轻松来着。” “绝没有,公子千万不要误会。”宋应星听韦宝这么说,急忙辩解道:“我觉得公子是有可能考中进士的,绝没有不希望公子中进士啊。” “你是觉得我能考上,但是你觉得你自己的希望更大。我们的条件是,我考上进士,你没有考上进士,这才有效。若是我们都考上了,或者都没有考上,条件就不成立。你觉得无论如何不会落后于我,因为我备考的答题都是你给我准备的,是不是、”韦宝笑道。 “这是其一。”宋应星是个挺坦率的人,“其二是我已经习惯了韦家庄的生活,也很喜欢韦家庄和天地会,倘若一辈子在韦家庄和天地会中,我也会觉得很快活的。若是公子考中了进士,而我考不上的话,我便断了科考的念头,说明大明的科考,与我无缘了。” 韦总裁听宋应星说的感慨,笑道:“宋先生啊,这就好,我和天地会也很认可你啊。” “多谢公子爷赏识!我都知道的。”宋应星喝的有点多,感激的看着韦宝。 “来,咱们再干了这一杯。你虽然认可了我和天地会,但你还是没有绝了科考的念头,要是有机会当官,你肯定就不乐意在韦家庄和天地会了。” “实不相瞒,公子,这是真的,大明有哪一个读人不想堂堂正正的考上进士,得个一官半职,为百姓造福啊?”宋应星道:“这可是光耀门楣的好事。” 天启五年 春 【0642 会试排名定下来了】 最快更新明鹿鼎记最新章节! “主要还是想光耀门楣吧?若是要说为老百姓出力,造福一方,在我那里造福的人更多!就是首辅这样的高官,也不见得能造福五百多万辽民!”韦宝笑道。 “不错,虽然都是虚名,但又有几个人能参透名利?若是中了进士,不但家族会在当地荣耀,而且后世不管过多少年,都会有人在家乡传颂,哪个朝代有个叫宋应星的本地人士考中了大明的进士。”宋应星没有拐弯抹角,同意了韦宝的说法:“不过,公子爷,若是你考中了进士,而我没有考中的话,我还是那句话,甘心情愿一生一世供公子趋势,绝无怨言。” “哎,宋先生,不必太当真,关键还是要你想好,否则就算是我中了进士,而你没有中,我也会先尊重你的,要不然你人在我那里,而心思却不在,有什么用呢、”韦宝道。 “公子,只要不是下三滥的人,都一定要言出必行的。”宋应星道:“公子,若是你考中了进士,而我没有考中的话,我还是那句话,甘心情愿一生一世供公子驱使,绝无怨言。” “宋先生博学多闻,我既希望宋先生也能和小宝一道高中,又希望宋先生输了,能安心跟在小宝身边啊。实不相瞒,我自己就时常想辞官不做,跟在小宝身边做事,不比时常受人闲气要好的多啊?”李成楝知道韦宝喜欢会手艺的人才,所以才这么说的。 “兄长啊,在我天地会做事,绝不会更舒服。”韦宝笑道:“我天地会每个人该做什么,都规定的清清楚楚的,哪里有你在锦衣卫当差舒服啊?何况兄长已经是百户了,假以时日,必定还能高升。” 李岩和牛金星这才知道这位韦公子的义兄,原来是在锦衣卫做事啊!? 一听说是锦衣卫,本来坐的有点随性来着,一下子就都坐的绷直了身体,比较严肃了。 韦总裁见状,微微一笑道:“李兄,牛兄,你们不必拘束!这是我义兄,不是外人。除非你们犯了事,否则怕什么啊?本来还有一位好友是锦衣卫千户大人,就是怕你们不自在,所以没叫来。” 李岩和牛金星急忙说没有,没有怕什么的。 “嗯,改日我陪兄弟去骆大人家拜访吧,兄弟偶尔来京师,是该去见一见骆大人。骆大人说他家老爷子对兄弟的印象极好,也让他多多与兄弟往来。”李成楝道。 “和骆大人见面,这容易的很,等出了榜单,看看成绩再说吧,就这两天的事情了。”韦宝笑道:“我也希望能留在京城一段时间啊,只怕希望不大。” “哎,兄弟千万不要灰心,这次不行还有下次,兄弟才什么年纪啊?比乐山也只是大两岁罢了,我家乐山到现在连童子试都还没有考过呢。”李成楝苦笑着摇头道。 韦宝笑道:“那是因为乐山进学晚,现在年纪也不算大,都还来得及的,我可以向大哥保证,乐水和乐土,两年之内必定拿到秀才功名!我已经让宋先生亲自教他们了。” “那我要多敬宋先生几杯酒了。”李成楝闻言大喜,急忙站了起来,能让一个举人老爷单独指导儿子们,这好事上哪儿找啊?若不是他老婆舍不得把三个儿子都送到韦宝那里去,李成楝真想让大儿子也到韦家庄去生活。 “好说,好说,韦公子高看我,将我当朋友,李大哥的事情,我自当尽力而为。”宋应星儒雅的道。 韦总裁很喜欢宋应星,宋应星儒雅中带着睿智,文人的底子,又有科学家的气质,而且不拘泥繁文缛节,还有点江湖气质,这都是很难得的品质。 韦宝并不认为这个年代的知识分子就完全无法转化为他所需要的现代人才,韦宝觉得最大的难点都是在观念上。 就好像现代很多孩子英语学不好,那都是母语的习惯在阻挡!否则语言都是差不多的,学语言可以说是最轻松的事情,也可以说是最复杂的事情。 好比许多出国谋生的运动员,到了一个新地方,也不用刻意学外语,不用几个月,就能正常的语言交流了。 而许多学生,学了十年二十年,也还是很难正常的与外国人交流。 几个人边喝酒边说说谈谈,好不尽兴,一下子就深夜了。 吴三辅还提议要上青楼继续,被韦宝好言劝阻了,并且当时就让人去找几个红牌到府里来单独服侍吴三辅,弄的吴三辅这才无话可说。 “上家里玩,与上青楼玩,不是差不多吗?而且,咱们是刚刚考完的学子,万一有幸上榜,马上就是进士啊!被人说咱们考完就上青楼,这不是话柄吗?”韦宝的政治警觉性还是很高的。 李成楝、李岩和牛金星、宋应星虽然对韦总裁的话都有点保留,但道理他们是赞同的。 他们是觉得韦公子也太自信了吧? 进士是那么好考的吗? 吴雪霞很不满意韦宝让人去青楼找姑娘来,但是退而求其次,她哥哥在府里面玩,总比上外面玩,要安全的多。所以,也没有多说什么。 只要韦宝不玩,她就满意了。 韦总裁则与李成楝等人喝到深夜,尽兴而睡。 如此过了一天醒了喝,喝了睡,睡醒又接着喝的狂浪生活。 韦总裁表面狂浪,内心则丝毫没有松懈对于会试结果的期待。 韦总裁只是故作轻松。 虽然没有付出多少努力,但会试通过,正式取得进士功名,正式名正言顺的进入大明的官场序列,这个结果,是韦总裁非常期待的。 正式进入大明官场序列这一步,也对于韦总裁整个发展大计,有深远的影响。 因为不走官场路线,就只能走造反路线。 那不是韦总裁需要的,韦总裁不想大明的无辜老百姓过多的死于非命。 不管是饿死,还是战祸,都属于死于非命! 会试考完,阅卷工作也到了最紧张的时候,再过两日就要放榜公布会试结果。 考官们在贡院闭关改卷,还有东厂与礼部的人联合监视,以防止作弊。 不但里面抓的很严,贡院外面也到处都是等着出成绩的考生和大臣,可以说,无数双眼睛盯着。 大明科考的魅力也正是在于此,出了名的严格,丝毫容不得作弊。 即便是魏忠贤这种手眼通天的人,也只能小心翼翼,偷偷摸摸,看看能不能弄几个人蒙混过关。 也仅仅是几个人而已。 在阁臣魏广微的主持下,本次会试防范舞弊措施之严密,几乎是到了穷尽一切手段的地步。 魏广微越是要让几个人蒙混过关,就越是要显得严格,显得大公无私。 副主考,阁臣朱延禧的眼睛也是瞪得大大的,他与一帮东林大臣也生怕有人找漏洞蒙混过关,在新科进士当中混入阉党苗子。 魏广微亲自负责帮韦宝做了考卷,吴三辅的考卷则是另外找考官完成的。 所以,魏广微对于查找韦宝的那份考卷非常上心。 花了整整两日功夫,才找到。 这个时候,十多名考官因为是流水线一样的轮番批改,韦宝的试卷已经被批改五次了! 还需要批改十次! 前面五次,韦宝考卷的评语普遍偏低。 这让魏广微很生气,他自负自己满腹经纶,即便文章不能说是傲视天下,反正他做出来的文章,绝无疏漏,很难挑出毛病,这是其一,另外他当初名列金榜题名三甲之列,又经过几十年朝堂历练,阅历老而弥坚,自忖水平更是远在年轻之时之上! 饶是如此,如果按照前面五个人对于韦宝试卷的评论,韦宝这次是肯定无法通过会试,获得进士功名的。 “这个考生的文章,我统统看了一遍,是全部五千多考生当中写的最好的!不但才情横溢,而且言辞谨慎,面面俱到,为什么评语如此低?”魏广微也不客气,摆出了主考的架势,问道。 反正所有的卷子都是封好了姓名籍贯,那些信息的,而且是再誊抄过一遍的,根本无法从试卷中判断是哪个考生。 所以魏广微即便问的如此直截了当,也不会让人怀疑他是在有意偏私。 随着魏广微的问话,一众考官都聚拢了过来。 副主考,阁臣朱延禧也拿起韦宝这叠答卷的其中一份看了起来。 众人都没有说话,几名已经给过了评语的考官则心惊胆战,不知道为什么魏广微大人会对于这个考生的试卷如此欣赏? 几个人有礼部的官员,有吏部的官员,都好生后悔,觉得自己的想法与魏广微大人不合,这是踢到铁板了。 “说一说啊,探讨一番嘛,不用紧张,我的确是搞不懂你们的评判标准,若是一个人觉得不对,还情有可原,但五个人都评论的差不多,这就怪了,你们评论,难道是看第一个人如何评,后面的人就跟从,没有自己的想法的吗?”魏广微接着问道。 还真的有这么个因素,不过,不是所有的试卷都由一个人先评论,这份试卷,可能这个人先评论,再交叉出去。 反正,后面评论的人,很大因素会受到第一个评论的人所影响,不会看的那么仔细,所以,第一个评论试卷的考官对于这个考生的成绩的影响,将会相当之大! “都说啊?这份考卷是哪五个人评过了?都站出来。”魏广微见还是没有人答话,摆出了官威。 考官不留真实姓名和官职,所属部门,但是有专门的代号。 五个已经在韦宝试卷上评论过的考官当即站了出来,不站出来也不行,躲不过去的,魏广微大人都直接问到了嘛。 五个人站的战战兢兢地,弯腰驼背,一脸谦恭。 “你们都是怎么想的?按照阅卷的顺序,一个个说一说吧!”魏广微坐在居中的太师椅上,看着五个人。 “我最先评的,我是觉得这个考生的答卷不错,找不出什么疏漏,但是过于老成持重,缺了一些朝气。”第一个评卷的考官战战兢兢地的回答道。 “哼,你这是叫什么话?什么叫过于老成持重?朝廷不需要老成持重的人?难道需要飞扬跳脱之辈?还什么叫缺乏一些朝气?你们的职责是找出考生的疏漏!以没有问题的卷子为优先推荐的标准!作为考官,这都不懂吗?在没有疏漏的基础上,再找文笔好,说事全面的人才!”魏广微生气道:“我看这个考生的卷子,不但没有丝毫错漏之处,而且文笔上层,实为五千多份考卷当中难得一见的好文笔!说事也面面俱到,非常老辣,这么好的文章,为什么被你们评论成这样?你们都是朝廷的老人了,并不是毛头小子!为什么会这样?你们几个也说说看!” 第一个阅卷的人,也是被魏广微狠狠训斥了一通的考官,吓得浑身发抖,一句话也不敢说。 本来如何评论试卷,这是考官的自由,若是没有这个自由,谁还敢当考官啊?可现在被魏广微这么一说,似乎他就是来故意破坏朝廷选材的,似乎他已经犯下了什么十恶不赦的重罪了一般。 第二个阅卷的考官赶紧道:“启禀阁老,这两天阅卷太多,难保每一份卷子都逐字逐句的细看,我受到第一位大人评卷的影响,所以大概看了一下,就给出了一个差不多的评语,绝无看低这份卷子的意思啊。” “哼!你这就更无法原谅!哦,第一个人如何评,你就如何评,那每份考卷还有十几个人交叉阅卷做什么?不让一个人阅卷就算了吗?你们如此草率鲁莽,你们对得起考生们十数年,甚至是数十年的苦学吗?曾几何时,你们自己也是考生,也等着别人为你们阅卷,若是有人如此草率的对待你们的考卷,你们知道了,会作何想?说话啊!”魏广微厉声道。 整个堂间静悄悄的,众考官大气都不敢发出来。 朱延禧放下了手中韦宝的考卷,好言劝道:“这份考卷确实不错,却也顶多算的上是中规中矩罢了,也没有到魏大人说的几千份考卷当中最出众一说吧?大人息怒。不过,你们阅卷,的确不该受到前面考官评语的影响!” 本来朱延禧这是和稀泥的一套说辞,这事应该就这么过去的。 但魏广微听后很不高兴!怒道:“朱大人!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这份考卷本来就是上层之作!什么叫只是中规中矩罢了?你就一定写的出来这样的文章吗?难怪连你看事都如此草率,你手下的人才会像你一样草率!你们该不会是暗中与某一些考生通了路子,有意包庇一些没有真才实学的考生得到进士功名吧?” 朱延禧这一下子被魏广微说到了痛处了。 阉党要弄人上来,东林党自然也要弄人上来! 他们做的更加隐蔽,事先约定好,多用几个少见的语气助词,从而判断是不是自己要‘扶持’通过会试的人。 但这些都是暗中做的事情,上不得台面说的,而且,十多名考官,除了阉党和东林党的大臣,还有至少一半是中立大臣,并不全都是藏私的。 “魏大人,你这是说的什么话?你说话要有理有据才成!同朝为官,我朱延禧什么时候藏私过?你拿出证据,我包庇哪一个考生了?我只说了一句这份卷子中规中矩,你就不高兴了吗、是不是觉得我驳了你魏大人的面子?那好,我现在就评上五星最优,行了吧?”朱延禧说罢,很生气的当真评了个最优给韦宝的试卷,还签上了自己的大名! “朱大人,你不必动气嘛。本主考也是看到这等锦绣文章,心下喜欢。有些情不自禁了。你是知道我的脾气的,向来说话就直,不必与我动气,还是阅卷,阅卷,大家都阅卷吧!”魏广微见目的达到了,也不再挤兑朱延禧,微微一笑。 朱延禧见魏广微没有再攻击自己,也不想与魏广微正面敌对,无奈的面无表情走开。 “你们五个人,最后阅卷!等所有人都批改过之后,才轮到你们批改,太不当回事了!若再如此,我要参你们!”魏广微并没有就此打住,看刚才被自己训斥的五个人,没有一个是他这一边的,知道他们不是东林党的人,就是中立大臣,所以也没有客气的。 五个人见魏广微不再追究,如蒙大赦,哪里敢耍脾气,赶紧一起施礼,都说谨遵魏大人吩咐,绝不敢再马虎草率阅卷。 魏广微抚须一笑,暗忖让这五个家伙最后阅卷,他们被自己这番训斥一通,肯定怕了,再阅卷的时候,肯定会以自己的评语为参照!这样一来,还能多弄几个要保举的人过关! 魏广微随即道:“这份卷子重新誊抄一遍!请朱大人先评过,我再评!不要让这么好的文章蒙羞!” “是,谨遵魏大人吩咐!”负责誊抄卷子的几名办不敢怠慢,赶紧答应了。 魏广微至此,都让朱延禧先评卷,然后他再评! 这样一来,也能看清楚那些卷子是东林党力保的! 反正朱延禧说好的卷子,他都用尽恶劣评语,狠狠驳斥! 如此过了两日,五千多份试卷中选出了评论最佳的308份,这就是本次会试的过关者。 这些人,实际上已经是大明的新科进士了。 选出了308分卷子还不算完事,还得给这些人排名! 按照往年惯例,会试的排名将极大的影响殿试排名。 会试的前三名,基本上也就是殿试的前三名了。 殿试几乎就是走个过场,让皇帝看一看这些新科进士,训几句话。 让新科进士们感受一下天恩和龙威。 当然,皇帝有权在殿试的时候重新调整排名,不过这种情况极为少见。 除非太不合皇帝的意,或者有人太合皇帝的心意。 这种调整,一般都是很轻微的,顶多调整一两个人。 会试放榜分为一甲,二甲,三甲。 一甲三人,二甲六七十人,剩余的几百人都是三甲。 一甲二甲先不分,先要笼统的分出最优秀的六十人! 然后再从这最优秀的60人当中分出最优秀的前三名,然后对这前三名进行排位,同时也要对那二甲的57人进行排位。 相对来说,三甲的二百多人如何排名,就无关痛痒了。 谁也不会在乎自己在三甲是多少位数。 这最后一次排位,速度其实很快,因为每份卷子都有十五个考官的评论,以及画上去的星星,光数星星就能排出来。 韦宝因为有了魏广微大人的强力加持,排在了前五,却也只是前五,正好第五名,没有进入前三甲。 因为前五的考卷几乎都是满分! 虽然韦宝的卷子搞定了朱延禧,还搞定了最开始改卷的五个考官,还有他自己这一边的三个考官,等于十五名考官当中,有十人是给了满分!可还有五个人呢,这五个人要么是东林党,要么是中立大臣。 有两名中立大臣给了四颗星,也是很高的评价了,却并没有给满分。 这个结果,让魏广微有些无可奈何,那两个没有给出满分的中立大臣,他也不方便再抓过来训斥别人,否则就太露痕迹了。 还有让魏广微很不高兴的地方就是,他所力保的人当中,除了韦宝还有其他人,这次力保的五个人,居然一个前三甲都没有! 韦宝第五,另外一个魏广微力保的人第四,本来那个人,魏广微是十分看好能够进入前三甲的! 可惜,前三甲全部是满分评论! 魏忠贤要求魏广微保证拿到进士功名的另外三人,则全部在三甲榜上,吴三辅自然也在三甲榜单中。 最后的结果出来,朱延禧对魏广微道:“魏大人,一切都照着程序走,你有何意见吗、” “没有,很好!”魏广微虽然很不爽这个结果,正在愁闷该如何向厂公回禀,却也只能无可奈何的如此作答。 因为,的确再难找出借口了。 天启五年 春 【0643 就问你气不气】 最快更新明鹿鼎记最新章节! 所有考官当中,中立大臣占到了一半以上! 而且都是一些出了名的刚直大臣。 剩下的,东林大臣与阉党大臣占了一小半。 所以,最后得出的这个结果,还是挺公平的。 最让魏广微不好受的是,韦宝的卷子,每一个字都是出自他的手笔,韦宝却连一甲都进不去! 韦宝失败,就等于是他自己的失败啊。 当年他参加会试,可是一甲啊,过了这几十年,反而手艺倒退了?这让他情何以堪? “你们呢?你们有什么意见吗?”魏广微不高兴归不高兴,但还是要照着程序询问其余考官。 众考官巴不得早点结束,连日阅卷,一个个都有精疲力尽之感,于是纷纷点头,都说没意见。 “大家若都觉得没有不妥,就这么定了吧!封存交于宫中,明日放榜!”魏广微道。 大明的制度极为严格,太祖朱八八也就是在豢养子孙的问题上做的不合理,其他各项制度都听精细合理的,后面的朱棣又完善了不少。 所以,许多明初就定下了的典章制度,过了二百年,仍然没有什么漏洞! 甚至大明朝有的制度,直到后世都还显得很完善,很合理。 底下人办事,最后由皇权审核。 大臣和皇权之间,其实一直都是一个制衡的关系。 只要皇帝不是太过昏庸无能,其实明朝的体制很难养出大权臣,也很难养出特别大的昏君。 终明朝整整一朝,的确没有特别祸国殃民的权臣和昏君。 只是出了好些不务正业的皇帝,毕竟体制太过牛叉,即便皇帝不干活,整个帝国照样能自动转动。 甚至有时候,皇帝越是不管事,帝国运转的反而越发自如流畅。 倒是皇帝太勤奋,太积极,反而有可能让许多事情变得复杂,甚至一团糟。 尤其是不怎么厉害,还很积极,很勤政的皇帝。 朝阳初升。 韦总裁仍然在呼呼大睡。 这几天在韦宝的总裁府玩的不亦乐乎的吴三辅、宋应星、李成楝、李岩和牛金星等人也都在呼呼大睡。 铁打的人经不住连续狂饮酒嘛。 幸好韦宝有吴雪霞不时规劝,每餐喝的还有个限制,其他人就不行了,喝开了的男人,是很可怕的。 每顿不喝到直接狂喷出来,或者坐着坐着就直接往后醉的栽倒,那是不能停下来的。 吴雪霞没有怎么劝她哥,甚至有点希望吴三辅喝成烂泥。 因为吴雪霞在吴三辅与几个青楼女人狂欢了一夜之后,第二日就将这几个女人打发走了,吴三辅连日饮酒,也就没有能力再找女人来了。 “会试放榜了!” “会试放榜了!总裁。” “街上已经在鸣锣了。总裁。” 吴雪霞、王秋雅和贞明公主都很興奋的来向韦总裁汇报。 韦总裁迷迷瞪瞪的嗯了一声,眼睛有点睁不开。 会试放榜跟乡试放榜差不多,都是最先由快马报捷,等到在整个京城各个大小街道传报完毕,才会在顺天府贡院前张贴榜单。 “总裁,放榜了呀。”王秋雅知道韦宝急着想知道成绩的,娇声在韦宝耳边道。 韦宝又嗯了一声,自己拉着眼皮,让眼睛睁开。 两日的狂浪,让韦总裁的眼睛都有点血丝了。 “让人赶紧去看成绩啊,跟我说有什么用啊?”韦宝道:“还是已经知道成绩了?” “还没有张榜呢,我以为总裁想第一时间知道结果,要亲自去榜单那儿等着看呢。”吴雪霞笑道。 乡试考中是举人,会试考中者称“贡士”,第一名称“会元”,贡士的“贡”。上贡之意,一跃可就是天子门生,青云直上了。 贡士后就可以参加殿试了,殿试是天子亲策于廷,被视为“抡才大典”,殿试可是不刷人的,所有的贡士都能通过殿试,名列三甲,只不过是名次会有些许变化而已。 一过会试,就意味着即将青云直上了。 状元、榜眼、探花什么的,以后入阁拜相,将比二甲,三甲的人的机会大的多。 其实自古出人头地的状元并不多,倒是有不少榜眼和探花郎,在历史上大大的留下了名字。 王秋雅解释道:“已经有报喜的来过了,总裁已经确定中了进士了,只是现在还不知道具体的名次。” 韦宝闻言,眼睛一亮,眼皮一下子撑开了,“中了进士了啊?那三辅大哥呢?他中了没有?” “也中了!”吴雪霞嫣然一笑,“我刚才去叫过他了,他还睡的像死猪一样,一点反应都没有。” 韦宝听闻吴三辅也中了进士,松了口气,虽然很怕自己不中,但韦宝更怕吴三辅不中。 韦宝就是这样一个人,底子里是老好人。 因为是韦宝出头找魏忠贤走的门路嘛,如果吴三辅没有中进士,他怕吴三辅不高兴,怕吴家不高兴,嫌他办事不力。 “去叫上宋应星、李岩,再用冷水泼醒你哥,咱们一起去看榜去。”韦宝高兴道。 “冷水泼他?”吴雪霞捂嘴一笑:“他会打我的。” “他敢打你吗?”韦宝斜眼道:“你不打他就算是好的了。你会武,三辅大哥又不会武。” “说的也是。”吴雪霞嫣然一笑,快步出屋。 等韦总裁洗漱穿衣,出来吃早饭的时候,宋应星、李岩、牛金星和李成楝都起来了。 他们四个人虽然也都喝了很多,但是听见吴雪霞派人来喊去看榜,一下子就起来了。 韦总裁笑道:‘几位兄台啊,你们都起来了?兄长,你不必起来这么早的嘛。’ “没事,我习惯了,再说我等会还要去衙门点卯,今儿个还要上街出班。我也顺便跟着去看看榜,先恭喜小宝了啊,听说你已经高中进士了?”李成楝笑得合不拢嘴,似乎韦宝中了进士,比他自己中了进士还高兴!“没有想到我的兄弟能中进士,我李家也有光了啊。” 李成楝的老婆笑道:“小宝兄弟中了进士,以后就是堂堂正正的朝廷命官了啊。不过,这和你李家有啥关系呢、” “自然有关系啊,我兄弟嘛!再说,乐山、乐水和乐土的叔父是进士,乐山、乐水和乐土是李家的子孙吗?怎么能说没有关系?”李成楝自然有自己的一番道理。 “好,小宝考上了进士,等同你李家有人考上了进士,成了吧?争不过你。”李成楝老婆笑道。 其他几个人也都笑了,气氛非常好。 但宋应星与李岩的笑容中却带着许多忐忑,因为两个人并不知道自己考的怎么样? 宋应星是觉得韦宝都是自己教出来的,韦宝都能考中进士,自己应该问题也不大吧? 不过,想归这么想,在没有看到结果之前,终究不敢托大。 “公子,恭喜你了啊。我要是今科没有考中进士,甘心一生一世追随公子做事。”宋应星对韦宝道。 “宋先生,我说过,我们约定归约定,但是你在我那里,我可是一直将你当宾客,并没有把你当被雇佣的人啊。”韦宝笑道:“还是那句话,一切听凭自愿,我要的是你一门心思在天地会发展,而不要你心存遗憾。” “不遗憾了!”宋应星慨然道:“公子考中了,用的是我的文章吧?公子考中就等于我考中了。若是我不中进士,不是命该如此,就是大明的科考真的有问题!” 李岩点头赞成宋应星的话:“的确,光靠文章选材,我早就觉得不妥,考秀才,考举人,可能还分的出优劣,到了考进士,都是各省的举人,哪个人的文章差了?大家都差不多的情况下,想分出优劣,全凭考官心意,实在是没有一个让所有人都能心服口服的标准!哪一次考完不听说一堆人闹事?有的人可能穷极一生都考不中,但这并不说明这个人没有进士的水平。” “命,都是命,不然怎么说要有官运?”牛金星揷嘴道:‘我观韦公子相貌堂堂,一表人才,气度非凡,就是有大官运的。所以韦公子能一举高中!’ “对,没错,在韦家庄,大家都说总裁是文曲星下凡。”宋应星似乎想起了什么。 王秋雅嫣然一笑,点头道:“不错,大家都这么说,大家同去海边打鱼,每个人都空手而归,只有总裁满载而归。” 贞明公主睁大眼睛,听的仔细,却没有说话,看了看韦宝,暗忖还有这种说法? 朝鲜的文化完全隶属于华夏,所以,大家说什么,贞明公主都是能听懂的,暗忖难怪韦宝这么厉害,还这么有传色彩呢。 众人正说话间,吴三辅被吴雪霞押着来了。 吴三辅虽然显得有点没精神,但似乎并没有不高兴,大声道:“小宝,我中了啊!” “呵呵。”韦宝笑道:“恭喜三辅大哥了!吴家出了一个进士,这下你爹该满意了吧?” “也恭喜小宝你啊!”吴三辅点点头,想说那十万两纹银花的是真值得!但碍于在场的人,除了韦宝和吴雪霞,其余的人对他来说都是外人,他才没有说出口。 实际上,韦宝和吴三辅各花了十万两纹银,一共是二十万两纹银。 十万两纹银买一共进士的功名,可真的是一点都不便宜啊! 要知道,即便是举人想捐补一个知府的官缺,也顶多是五万两纹银而已! 十万两纹银买一个进士,进士出来也不过是七品官。 说不同的是,名义上好听的多,进士毕竟是大明的最铁杆进入官场的渠道。 到底划不划算,只能说仁者见仁智者见智。 韦宝呵呵一笑。 “李兄,宋先生,想必你们也必定高中的,走,咱们上顺天府贡院看榜去。”吴三辅呵呵一笑。 宋应星和李岩点头答允。 韦宝笑道:“不忙这一时,先吃饭吧。” 于是众人吃了早饭,然后一起往顺天府贡院而去。 “三辅大哥,你是怎么被雪霞弄起来的啊?”韦宝心情很好,找吴三辅开玩笑。 吴三辅老脸一红,却并不隐瞒,也是心情极好:“我这妹子,唉,我都差点被气糊涂了,她居然一杯冷茶泼我脸上,我当时正睡的死,还以为下雨了呢。” 吴三辅的话,逗的几个人一起哈哈大笑。 李成楝笑道:“三辅兄弟啊,你这妹妹,早晚是我弟媳妇,到时候,你就不必被冷茶泼,该轮到我这兄弟了。” 吴雪霞嗔道:“李大哥,亏你还是韦宝的义兄呢,怎么这么说啊?我泼醒我哥是实在没有办法啊,而且是韦宝让我这么做的。” 吴三辅闻言,瞪向韦宝:“好啊,小宝,我就知道我妹子不会突然这样的,我还以为是她跟了你之后长脾气了呢,搞了半天,是你教唆的呀?” “呵呵。”韦宝并不惧怕吴三辅,笑的眯起眼看着吴三辅。 吴三辅嘟了嘟嘴,惹得众人又是一番大笑。 大家都很喜欢吴三辅的性格,也很喜欢韦宝,并不因为两个人高中进士而心生嫉妒。 到了顺天府贡院外,已经是人山人海的场面。 所有人都伸长了脖子,伸着头,去看,在榜单上找寻自己的名字。 实际上,此时才只张贴了一道榜单而已。 进士榜单分为一甲,二甲,三甲。 现在张贴出来的是三甲的榜单。 有人哭,有人笑,榜单前面,仿佛一面众生镜。 韦宝暗自感叹,这些人这又是何苦呢、 不过,自己在现代的时候,可不止一次像这些人一样啊。 如果这回自己没有考中进士,会怎么样呢? 人生只有回不去的过去,没有过不去的当下,别和任何事情过不去,别和别人过不去,折磨的只能是自己;向往着明天,我们才能描摹生活最美的模样。 生活从未变得轻松,是你在一点一点变强大。 世界上最可怕的事情,不是不知道,而是知道了却不作为,或者麻木地知道。 从求学阶段开始,就开始接受各种各样的大道理,直至工作、创业,但每每出现这样的情况:道理听了千百遍,却还是需要在跌撞得头破血流后才醒悟。 与其说是执着,倒不如说是悟性低,实际上是心态不开放的表现,这叫后知后觉。 当然,后觉还好,怕是怕跌撞过后仍把顽固当个性。 选择与放弃,是生活与人生处处需要面对的关口。昨天的放弃决定今天的选择,明天的生活取决于今天的选择。人生如演戏,每个人都是自己的导演。只有学会选择和懂得放弃的人,才能赢得精彩的生活! 一个人匆匆行在路上,若非心中有远方,恐怕早已失去力量。 如果年轻时就追求安逸舒适,不去突破极限挑战自己,等年纪大了,我们又有什么资格享受生活呢? 你的努力,要撑得住你的年纪。 不知道为什么,脑中冒出许多乱七八糟的想法,都很正面。 韦宝不敢去想若是没有考中进士,现在会怎么样。 反正,心情很好,一切都美美哒。 随着韦宝与吴三辅等人的靠近,不少人居然与他们打招呼。 韦宝和吴三辅都属于辽西,辽西今科加上他们两个人,再加上郑忠飞,只有三人应考,所以与北直隶的考生是在一起的。 这些打招呼的考生,多数是韦宝与吴三辅在会试进场排队的时候认识的学子。 考生们最关心的是有没有考中。 “吴兄啊,你考中了吗?这张榜单上面没有我的名字,我怕是落榜了。”一个考生显然是外向的个性,自然熟的与吴三辅对话。 吴三辅呵呵一笑:“仁兄,放宽心吧,说不定你在二甲呢,更说不定在一甲呢,我还没有看过榜单,不知道有没有考中。” 韦宝见吴三辅这么虚伪,不由的好笑。 宋应星和李岩这个时候则完全顾不上说话了,伸长了脖子张望。 “我看见吴公子的名字了,倒数第八排,是吴公子的名字!吴公子,你真的中了进士了!”牛金星的眼睛很尖锐,虽然他矮胖的身躯并不占优势,但他是第一个将三甲榜单完整看完的。 三甲 赐同进士出身 许国荣-陈士-林宪濩-黄绍杰-查曰俞-阮震亨-章自炳-宋可久-吴履中-马懋才 王瑞栴-刘光斗-徐日升-简文瑞-闪仲俨-张瑶-沈德滋-白楹-朱邦祈-卫景瑗 薛振猷-郭必昌-杨希旦-褚泰初-刘兴秀-周廷鑨-张士第-叶绍颙-路振飞-林先春 徐际旦-黄金贵-杨泰升-张鲁得-张维机-黄师夔-岑之豹-李凤鸣-蒋德瑗-吴彦方 冯云起-钱元悫-金兰-王士誉-陈文瑞-叶绍袁-王秉鉴-陈四宾-李模-徐之垣 许光岳-赵秉衡-陈元钦-沈斯栋-庄尹辰-雷起龙-郑之尹-程楷-李昌-来方炜 叶廷秀-陶起虞-吴南灏-李国俊-耿胤楼-王尔玉-张宏德-朱兆柏-陈瑸-赵振基 牟道行-王道纯-王之良-周倜-万元吉-曹履泰-宋权-刘在朝-王之晋-李之芬 张宸极-崔泌之-李右谠-张聚秀-吴弘恭-李虚白-王绩灿-薛文江-骆天闲-谢三宾 王肇对-崔及第-成勇-张盛美-刘若金-王万象-郑友玄-王永吉-郭绍仪-汤一湛 包虞廷-钱弘谟-周士琦-钱受益-万永康-蔡如蕙-赵志孟-孙晋-夏梦祯-米助国 姜思睿-郭维经-秦毓秀-尹明翼-贺鼎-刘垂宝-王建极-张忻-张肯堂-吴元翰 刘宗祥-黄文焕-陈文耀-魏公韩-李觉斯-高倬-党还醇-李乔昆-史应聘-卢经 郑凤来-袁继咸-萧运泰-师雅助-秦士-高魁-谢玄珧-董直愚-李应选-秦乐天 高凤翔-申嘉言-周天祚-宋玫-郑子寿-王征俊-吕黄钟-张任学-袁俨-黄学元 苑囿蕃-汪桂-杨中玄-党崇雅-张斗耀-王乔栋-张星-王象云-罗人望-王观光 武起潜-赵之骅-康运泰-张养初-孔闻籍-周昌祚-刘昌-罗奕儒-吴三辅-程良筹 胡志藩-凌义渠-冯名世-张居-熊开元-史鸣皋-田雨公-金炼色-宋应亨-孟名世 丘瑜-龚廷献-钱辉裔-陈观阳-卢柱础-岳凌霄-梁士济-冯世熙-项煜-周堪赓 孙弘祚-张寿祺-张所养-李一鹏-王都-王扬基-孙三杰-计尧俞-苟之祥-亓珍 王鳌永-宋果-张叔镗-马之骥-田首凤-张元俊-涂有祜-向鼎-迟大成-詹胤昌 韩续祖-张斌-陆卿正-靳光先-刘芳远-卫嵚-田升年-陆懋元-楚烟-余鹍翔 邸其昌-鹿献阳-唐一澄-吴士贞-沈士-韩争春-石凤台-曾就义-贾多男-张灿垣 邹世楷-张凤翔-李日烨-吴家周-弓省矩-钱守廉-李应明-胡中龙-黄太玄-蔡澄 密密麻麻的名字,被写在大红榜单上。 韦宝顺着牛金星的话去看,果然也看见了吴三辅的名字。 “哇!吴兄,你真的中了进士啊!恭喜啊!”刚才说话的那个自然熟公子大声道。 立时引得许多人艳羡的目光投向吴三辅。 人群中有一个人是韦宝和吴三辅的老熟人,那就是郑忠飞。 郑忠飞与韦宝和吴三辅只在进会试考场的时候见过一面,之后出场是各自出来的,这段时间也没有见过。 郑忠飞这时候回头看见了吴三辅,心说娘的,这吴三辅也能中进士?不知道是走通了什么关系!? 韦宝眼睛也挺尖锐的,一眼就看见了人群中回头的郑忠飞,不由问道:“郑公子,怎么样?榜上有你吗?” 郑忠飞已经看了好几遍了,哪里有他的名字啊? 不过,韦宝现在身份非比寻常,能主动对他说话,他不得不挤过来答话:“韦公子好,没有我的名字。” 韦宝哦了一声,笑道:“不要着急!说不定你的名字在二甲,或者一甲的榜单上。” 不知道为什么,有王秋雅在的场合,韦宝特别喜欢把这个郑忠飞弄过来。 韦宝倒不是有绿帽倾向,想让郑忠飞和王秋雅怎么样。 反正韦宝就是觉得这样很刺激,很有成就感,老子撬走了你的女人,你还不能明目张胆的看王秋雅了,就问你气不气? 天启五年 春 【0644 几家欢乐几家愁】 最快更新明鹿鼎记最新章节! 这还不算,还不光是撬走女人这件事。 你郑忠飞不是在科考上很有天赋吗? 不是也能在一年之内连过数关,童生,秀才,举人,一路过关斩将吗? 老实说,韦宝对于郑忠飞在科考当中表现出来的能力是很佩服的。 他自己知道自己的事情,自己哪一次科考过关不是一堆猫腻啊? 而人家郑忠飞呢?完全是凭着他自己的实力。 更可贵的是,郑忠飞在韦宝重生崛起之前,不过是一个典型纨绔,根本没有正儿八经上过几天学。 能连续过关斩将,都是被韦宝逼出韦家庄之后,在山海关开始的事情。 这是非常不容易的事情啊。 在封建科举时代,甚至可以称得上迹! 好,你不是能力牛叉吗? 你不是能不断创造迹吗? 有本事你这回在会试的考场也创造迹! 倒不是韦公子看扁了郑忠飞,而是韦宝对于会试是什么情况,已经很清楚了。 来自全国各地的举人汇聚一堂,争夺二十比一的指标,这种难度,说是地狱级难度也一点不过分。 郑忠飞闻言,干笑了一下,也不知道该接什么话好。 同样,王秋雅也挺尴尬的。 刚才她并没有看见郑忠飞,听见韦宝叫郑忠飞,不由的粉脸一红,将脸偏开,完全没有看过郑忠飞一眼。 韦宝瞥了王秋雅一眼,忽然好想把王秋雅抓到哪个地方大力摩擦一番。 不过,现在是大庭广众,那些龌龊心思,只能留待回府之后了。 众人没有留意韦宝与郑忠飞的话。 一帮顺天府的考生仍然在热情的恭维吴三辅,恭祝他考中进士了。 虽然三甲有240人,已经不少人了,但是在场观看放榜的,少说有大几万人,这二百多人就如同璀璨的星星,放到星海中,一下子就被其余的星星包围了。 同一期考试的,那在官场上叫同年啊,若是能与进士们混个眼熟,就算这一次没有考中进士,总归也算是有所收获。 毕竟到了举人这个等级,本身就已经具备了挺高的社会地位了,他们可比秀才及秀才以下等级的读人更有等级观念。 吴三辅长相不错,现在又中了进士,这么有才,虽然是三甲,却也已经是名正言顺的同进士出身啊。 不少人见吴三辅挺年轻的,还纷纷打听吴三辅成亲了没有,是哪家的公子哥。 其实吴三辅已经三十好几,已经不年轻了,不过,考会试的都是举人,举人的平均年纪至少四十开外! 所以,吴二公子放在举人这个群体里面,还是非常年轻的。 韦宝没有问李岩和宋应星有没有中,而是又用单筒望远镜将榜单看了一遍,确定没有宋应星和李岩二人。 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居然有点小爽。 人就是这样,即便嘴上称兄道弟,但谁都有私心,韦宝也看的出来,他们虽然不停的恭喜自己,恭喜吴三辅,但也同样是暗暗不爽的。 很快,爆竹声响起来,锣鼓声响起来。 二甲榜单出来了。 第二甲 赐进士出身 吴孔嘉-韦宝-陆锡明-叶宰-黄日昌-陆鏊-孙裔蕃-周士登-王源昌-徐标 董嗣谌-张抑之-江鼎镇-徐世荫-谢肇玄-潘允谐-田大本-黄景昉-潘光祖-林一柱 李灿-陈宾盛-冯敬舒-侯峒曾-李建泰-丰建-王敬锡-张元佐-庞承宠-刘维祯 杨汝成-曹应秋-张凤翼-单国祚-沈起津-唐昌世-朱之裔-魏肯构-李綦隆-刘彦 郑廷楫-管玉音-简敕-袁楷-赵光抃-卢世-刘孔敬-刘汉-王廷垣-陈以诚 张明昌-陆澄原-何楷-王梦锡-周光夏-杨伸-吴道烨 二甲榜单一共57个人,韦宝赫然在第二位。 韦宝又有点激动,又有些失落。 他直到此时才知道自己的具体名次。 与此同时,郑忠飞、宋应星和李岩,则一脸死灰。 因为他们三人都未发现自己的名字。 难道会在一甲榜单上? 一甲榜单可就只有三个人啊! 一甲的榜首称为会元,按照以往惯例,会元和状元几乎可以划等号。 除非皇帝能从会元身上挑出很明显的毛病,否则不会轻易将会元赶下状元人选的位置。 “恭喜公子爷了!”牛金星是第一个反应过来的,大声道:“公子高中二甲第二名!离一甲榜单只一步之遥啊!” 通常二甲前几名都是最容易获得同情的。 因为离榜首,真的就只有一点点,微乎其微的距离啊! 韦总裁本来还挂着微笑,看了榜单之后,表情有点古怪。 患得患失的心情,无法用言语表达。 本来他与吴三辅花的银子是一样多的,吴三辅才得到三甲的末段班。 而他是二甲的第二名,两个差了二百名之多。 已经比吴三辅的银子花的值得多了啊。 但是韦宝没有想到魏忠贤和魏广微他们那帮人的本事那么大! 居然给自己差点弄到一甲前三名去了,只差这么一点点啊。 换了是谁,都难免会不甘心的。 若是韦宝与吴三辅调换个位置,他现在就什么想法都没有了。 顶多觉得有点不公平,为什么花费同样的银子,会和吴三辅差距那么大。 而不会像现在这种失落的情绪与惊喜的情绪交替,弄的人不上不下的。 刚才一群北直隶的认识韦宝和吴三辅的举人们光顾着恭喜吴三辅,而没有人与韦宝说话。 不是没有人注意到韦宝,毕竟韦宝和吴三辅站在一起,韦宝还这么年轻,颜值这么高,给人留下的记忆点是很多,也很深的。 “恭喜啊,韦公子。” “恭喜,韦公子。” “韦公子,大喜啊,二甲第二名,大喜。” 恭喜之声随即接踵而至! 刚才恭喜吴三辅的北直隶考生有多少。 现在恭喜韦总裁的北直隶考生就得翻一倍都不止。 算李成楝的声音最大:“小宝,二甲第二名啊!好成绩啊!恭喜恭喜。” 范大脑袋和林文彪等高级随扈本来都是便装藏于暗处的,此时也忍不住都过来恭贺韦总裁高中进士。 李岩和宋应星虽然因为没有在二甲榜单上看到自己的名字,很失落,还是保持了风度,恭贺韦公子高中进士。 牛金星也一样,大大的赞美恭维了韦公子,说的唾沫横飞,似乎他与韦公子很熟一般。 一时之间,韦总裁周围都是恭维奉承之声。 郑忠飞却没有过来道喜,一方面是人太多,他被人群挤得离韦总裁已经有点远了。 二则是郑忠飞此时已经有傻了,虽然还是有一点点侥幸心理,盼望自己能够进入一甲,能够进入前三名。 但毕竟一甲只有三个人,这份机会,实在是太渺茫了。 韦总裁自然不会在意郑忠飞有没有过来恭喜自己,与身边的人聊的不亦乐乎。 虽然稍微有一些失落,但韦总裁更主要的还是满意,知足。 自己是啥水平,自己心里有数,能获得二甲第二名,这已经是他的能力永远无法企及的高度了,就是再努力,一辈子每天都努力,韦宝也不认为自己的天赋足矣支撑他在学业上到达这样的高度。 这和在现代成为高考状元一样,不是说努力就可以的。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 莫欺少年穷。 当然,震惊之余,不少人也震怒,这么年轻的一个公子哥,居然是本次会试的二甲第二名? 这怎么可能?一定有猫腻! 尤其是郑忠飞,郑忠飞大概知道韦宝的水平。 虽然在山海院的时候,郑忠飞就不是与韦宝在一个班。 韦宝在富贵班,郑忠飞在普通班。 但毕竟是一个院的,平常会有所耳闻。 还有,要知道乡试的时候,郑忠飞可是一举通过了科试,并且又一举夺得了举人功名啊。 而且,郑忠飞的举人功名含金量十足,是在北直隶的诸多强者当中脱颖而出的,与韦宝和吴三辅靠在辽南增设的恩科,整个考场就他们两个人考试,而走后门夺取的举人,完全是两码事。 郑忠飞心里有多酸楚,多愤怒,王秋雅此时就有多高兴,多开心。 王秋雅抱着吴雪霞的胳膊,轻轻地跺着脚,轻声欢呼:“中了,中了,公子是真的中了举人,还是二甲第二名。” 吴雪霞嫣然一笑:“不是早就知道的事情吗?难道你还怀疑去府里面报喜的差人啊?” “不是,没有亲眼所见,到底有点不放心嘛。而且报喜的只说中了举人,并没有说具体的名次嘛,我是真没有想到公子这次考的这么好,就差一点点就是一甲前三名了啊。” “是考的很好。”吴雪霞又是嫣然一笑,一双水汪汪的美眸,含情脉脉的望着韦宝,嘴角边尽是挡不住的微笑。 这个男人,就是我吴雪霞的男人呀。 吴雪霞很自豪,好像有一股甜滋滋的情绪涌遍周身。 有人天生就注定失败吗? 可怕的不在于人们的努力是否能成功,而在于开始就没有想成功的壮志。 在吴雪霞看来,韦宝就是一个与生俱来的应该享受各种成功的男人。 紧跟着,便是一甲榜单的公布。 第一甲 余煌-华琪芳-翁鸿业 榜单出来,众人一阵惊呼。 顿时让围绕韦宝的人散开了一些。 韦宝不解,就三个名字嘛,有什么大惊小怪的,忙问一个话多的北直隶考生,“怎么样、大家为什么这么惊?” “韦公子有所不知。”那人左右看看,似乎弄的很神秘一般,压低声音道:“这三人都是东林那边的学子!而且,都是江南人士,且都负有盛名!他们获得一甲三名,本在情理之中,但大家想不到一甲居然都是东林的学子,居然没有公公的人。” 那人说完,比了比天上,意思是居然没有魏忠贤的人,只是魏忠贤此时势力庞大,不说只手遮天,反正权倾朝野,权倾天下是已经有了。 韦总裁轻轻地嗯了一声,点了一下头,这才知道大家为什么这么吃惊。 原来这三个人都是已经成名的读人,而且都是江南人士,而且都是东林人士,所以大家会觉得意外。 韦宝原来也觉得,这种最高层的名次,应该是会像分猪肉一样的。 余煌,字武贞,浙江会稽人,天启五年进士第一。 华琪芳字方侯,号末齎,南直隶无锡人。 天启五年(1625年)乙丑进士一甲第二名。 咏竹 几竿清影映窗纱,筛月梳风带雨斜。 相对此君殊不俗,幽斋松径伴梅花。 【筛月梳风】月光穿过竹丛如经筛,清风拂过竹枝如经梳。 【此君】指竹。《世说新语》记:王子猷爱竹,就是暂时住宿的地方也要栽上竹子。人问何故,指竹曰:“不可一日无此君”。后来即以“此君”为竹的别称。 翁鸿业,字一桓,号永固,明钱塘(今杭州)人。 吴孔嘉(1588~1667)字元会,别号天石。安徽歙县人。 头名三人,肯定至少应该有一个是阉党的人才对。 事实上,魏广微开始也是这么努力的,二甲第一名的吴孔嘉就是铁杆阉党分子,抱上了魏忠贤的大腿,还没有考进士之前,就已经帮魏忠贤做了不少事情。 所以,魏广微本拟让吴孔嘉进入一甲前三的,谁知道考官当中,中立派和东林大臣占了上风。 即便是魏广微不遗余力的力推吴孔嘉和韦宝,两个人仍然只能坐在二甲前两名的位置,而没有进入一甲。 不过,这样也让原本有人觉得韦宝太年轻,又是辽西穷乡僻壤,历来出不来厉害读人的地方韦宝的功名有所不满,随即烟消云散了。 魏忠贤的势力再大,但是眼下在大明读人的群体当中,东林一派是一家独大的,占到了天下读人总比的半数以上! 尤其是厉害读人的聚集地江浙一带,东林党的统治力更是到了可怕的地步,几乎所有江浙学子都是东林人士。 三个东林考生进了一甲前三,这自然能给人本次会试非常公平公正的感觉。 所以,在一甲公布了之后,嫌本次会试不公的学子非常少! 否则,依照往年惯例,落榜考生,或者绝对自己的名次与自己的才学不符的考生,至少将占到总比的一成左右。 五千多考了会试的学子当中,至少有五百人以上会觉得不公平,会闹腾一阵。 但是随着一甲名单的公布,这回闹事的学子,连一百人都不到! 众人都对一甲三人心服口服。 不服的几十人,或者痛哭流涕,隐晦的说科考不公。 或者是癫狂的要求重考。 或者是啥也不说,直接用脑袋去撞墙。 各种表象都有。 韦宝的注意力则集中在李岩、宋应星和郑忠飞三人身上。 在韦宝认识的人当中,也就他们三个人是落榜了的。 三人的表现几乎一模一样,都像是定住了一般,一言不发。 虽然在二甲榜单公布之后,他们就已经多多少少做好了落榜的准备,毕竟能荣登一甲前三的可能微乎其微,想都不敢想。 可当事实残酷的摆在眼前,尤其是刚才又都受到了韦宝获得二甲第二名的‘刺激’,他们现在就更加失落。 比起不哭不闹,傻愣愣的入定,则更加可怕。 牛金星劝慰李岩,“李兄,别太难受了,下回再考就是了,哪个人考进士不是考三回以上啊,你这不是才考过两回吗?” 李成楝劝慰宋应星:“宋先生啊,别太多想了,你的才华如此受到我兄弟的肯定,得不得这个进士功名,我们都知道先生的大才。” 没有人去劝慰郑忠飞,郑忠飞失魂落魄的往前挤,要再挤到布告墙边上,将二甲和三甲的榜单看一遍,他实在无法接受韦宝高中,而他自己落榜这种事情。 郑忠飞想过要告韦宝! 想过韦宝可能是走通了什么门路,才能在会试这种大明最高级别的科考中作弊。 但是郑忠飞很快又打消了这种不切实际的想法。 如果韦宝能在会试作弊,那韦宝身后的靠山得有多大的势力啊、说手眼通天都不为过。 他又没有证据,能告韦宝什么呢、 搞不好,韦宝没告成,反而先把他自己的性命搭上了。 “回去吧?公子。”林文彪怕在这种场合待久了会有什么不好的地方,所以轻声提醒韦总裁。 “再等等吧,等宋先生和李岩大哥一起走!”韦宝一边看着李岩和宋应星,一边道。 “我是怕公子在这种地方待久了,会有人拿公子做文章,还是早走为妙,我可以劝宋先生和这位李岩公子速速离开。”林文彪仍然劝说。 韦宝明白林文彪的意思,他毕竟还太年轻了,怕别人拿自己的年纪说事。 其实以韦宝十五岁的年纪,参加会试完全合格了。 大明的科举并没有年纪限制,只要有举人功名的人,不管是十来岁的少年,还是七八十岁的老人,都能来参加的。 只是一个十五岁的人获得这么好的名次,难免让人妒忌。 容易成为众矢之的,成为落榜,且不满考生的箭靶子。 天启五年 春 【0645 吴孔嘉】 最快更新明鹿鼎记最新章节! 范大脑袋也劝道:“总裁,还是先回府再说吧?” 韦总裁遂点了一下头,过去劝宋应星和李岩:“二位,先回去吧?再在这站着也没啥意思。” 李岩回过神来,冲韦宝作揖一下:“不去公子爷府上叨扰了,我今天就想回家乡去。若是有缘,他年再拜会公子爷。公子爷的盛情,小人铭记于心。” 韦宝能体会落榜者的心情,人家需要独自找个地方舔舐伤口,可以理解,叹口气,温声道:“李兄,不用太放在心上,我考中,并不说明我比你学问好,顶多说我比你运气好点罢了。” “公子爷万万不要妄自菲薄,我绝无嫉妒之意,来参加会试的都是举人生员!每个人都很有才华,谁考中都是应当的,谁落榜,也都是正常不过的事情。”李岩答道。 韦宝见再劝也是这样,遂对李岩抱了抱拳。 这样就算是道别了。 与李岩同来的牛金星,韦宝这边的吴三辅,范大脑袋,林文彪、李成楝等人也互相拱手道别。 韦宝本来还想提醒李岩小心牛金星这个人,小心他以后进谗言弄死你。 但是想想还是算了,主要是没法说这种话。 因为毕竟是还没有发生的事情。 而且,与其小心牛金星,不如小心李自成啰。 若不是李自成富贵之后变了质,忘记了初心,贪图享乐,听不进去忠言,也不会轮到牛金星进谗言害死李岩。 没有牛金星,还会有其他人。 只能怪李岩所跟非人。 韦宝遂与李岩就这样告别了。 “公子,我想好了,以后不再想科考的事,一心一意跟着公子,在天地会安心做事。”在李岩走后,宋应星对韦宝道。 韦宝闻言大喜,却不动声色的看着宋应星,要分辨他说的是气话,还是真的已经想好了。 韦宝还是看的出来,宋应星对官场的名,还是很看重的。 不过,韦宝对于宋应星一个人的力量,并不如何在意。 先不说宋应星只不过是博学多闻,什么事情都知道一点点,而且喜欢记录,顶多说是一个学者,谈不上科学家。 就算宋应星是一个科学家,对于韦宝的整体工业构想,整体的科技升级,起不到啥作用。 要想升级科技,还是得靠教育,靠韦宝构筑的教育体系,稳扎稳打,一步步来,没有捷径可走。 要想培养出第一批大学生,至少得十年之后,而且,还不能与后世的大学生相提并论,顶多说是后世的初中生水平。 即便如此,一批大学生肯定是不够的,至少得五批以上,甚至是十批,整整一代人的努力,才有可能让天地会治下的一些发达地区进化成为工业社会。 这是大势,如同大海大洋一般的大势,李岩顶多说是一朵小小浪花。 不过,韦宝还是很看重李岩肯真心在自己手下做事这件事,因为那就将代表着他的一种成功,可以代表这个时代的封建体制培养出来的人才,也是可以转型的,可以向现代化人才转型,思想观念的转变才是韦总裁最看重的。 李岩虽然是一个人,但他是真正的有水平的,能文能理科的全才,他是能影响一批人的,以后更多的这个时代的封建体制之下培养出的人才,要找寻别的出路,也能找到很好的榜样。 这才是韦总裁对于李岩最看重的地方。 “宋先生,我之前就对你说过,天地会随时对你敞开大门,我一直在等你。但我不希望你这是一时之间意气用事,是因为科考失败而斗气。我希望的是你真真正正的想好了。”韦宝认真的推心置腹道:“你明白吗?” “我明白!公子!我真的想好了。”宋应星也很认真回答:“我在这趟科考之前就想好了,即便我真的中了进士,我同样有可能不做官,而在天地会做事。我考了这么多年,没有考中,始终有一些不甘心。不过,我看见公子中了,还考出了这么好的名次,我已经没有遗憾了,公子中了,就和我中了是一样的。” 宋应星笑的挺灿烂的,一点都不勉强。 他说的是心里话。 韦宝也很高兴,点头道:“这就好!天地会工业局局长的位置,一直为先生留着呢,以后,科技,工业,教育,卫生,方方面面都需要先生多出力。” “自当效犬马之劳!”宋应星抱拳道。 韦宝亲热的握住了宋应星的手:“我早说过,在天地会,你将发挥更大的力量。在大明官场能获得的名和利,我可能没有办法给你,大明的高官能获得什么,你很清楚。但是在天地会,你能获得更多为老百姓做事的机会。如果你只是想当官之后造福一方,天地会绝对能给你这样的机会,我们现在就已经有五百多万人口,未来还会更多。” “是!在公子手下,我同样可以获得很多!如若只是为了虚名和贪图富贵,我还得再拼科考。”宋应星笑道:“那一纸文章,何苦花费经年累月的光阴?何苦花费无数精力?公子能高中,而且还能取得这么好的名次,我已经没有遗憾了。” 韦宝笑了笑,知道宋应星还以为自己考中是照搬了他的文章,并没有说破。 要知道,韦宝能考中,完全是魏忠贤、顾秉谦,魏广微的功劳才是。 尤其,所有的科考文章都出自魏广微的手笔,可没有用你宋应星的一个字。 你自己都没有考中,用你的文章,就一定能考中吗? 韦宝想想就觉得有点好笑。 “先生说的是,科考的偶然性太多,有的人一次就中,有的人可能一辈子都中不了。中与不中,和才学没有多大关系,尤其是到了举人这个层面。我的才学连先生百分之一,千分之一都达不到!先生你是知道的,我这绝不是客套!但我却一下子就中了。”韦宝微微一笑。 宋应星笑道:“说明公子的运势非凡!” 众人也都笑了,大家见韦宝似乎很看重宋应星,而宋应星终于肯在天地会做事,都为宋应星和韦宝两个人感到高兴。 众人遂一起回韦宝的总裁府。 韦宝在上马车之后,从窗户中搜寻一番,想看看郑忠飞上哪儿去,却没有找到。 林文彪察觉到了韦总裁的心意,轻声禀告:“郑忠飞早就走了,在总裁刚才同李岩道别的时候就走了。” 韦宝嗯了一声,并没有说什么。 他考中了进士,似乎也意味着郑忠飞这么一个人物在他生活中暂时消失了。 随着韦宝在财富和功名上的齐头并进,还有本身势力也在不断加强,郑忠飞与他已经不知道差了多少层面了。 韦宝也不会再将郑忠飞当成一个对手。 回到府中,自然又是一番庆祝。 韦宝,吴三辅,也包括宋应星,众人都很高兴。 韦宝和吴三辅是因为得到了进士功名而高兴,韦宝能正式踏足官场了,能够通过官场不断拓展地盘和势力,吴三辅能让家里高兴。 宋应星则是彻底放下了一件长期积压在心头的巨石,彻底的松了口气,整个人都显得年轻了几岁,不再像过去一样,总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 “公子,就差一点点啊,你就差一点点就能进一甲了,一甲到了殿试,不出意外,至少是一个探花。”宋应星微醺的对韦宝道:“状元、榜眼、探花,这都是必定留在京师的,就算将来外放,起码也得是六品官起步。而一般的三甲同进士出身,外放只能从七品官做起,除非是有特别硬的关系。” 韦宝笑道:“都已经放榜了,还想这些干什么呢?怎么?宋先生还对落榜之事耿耿于怀吗?” “没有,我是为公子可惜,就差一点点啊。不过,现在也不是完全没有希望,万一御前面圣,被圣上赏识,把公子破格提到状元、榜眼、探花郎,也是有可能的。”宋应星似乎对这个很感兴趣。 “是啊,只要没有殿试,就还有希望,差一点点,可就差了一辈子呢。”吴雪霞道。 “哪儿有你们说的那么玄乎,我也没有见几个状元、榜眼和探花郎最终做到首辅的啊?”韦宝笑道。 “话虽然如此,但是有状元、榜眼、探花郎这样的出身,终究是要高人一头的,也会自然而然的成为同年当中的领头者,在官场好处多多。每一科,大家都只记得当科的状元、榜眼和探花郎,有几个人能记得二甲第二名的啊?别说二甲第二名,就是二甲头名,也没有人能记得。”宋应星认真道:“而且,状元、榜眼、探花郎虽然当首辅的人不多,进内阁的人却不少,有这样的身份,一旦进内阁,将占据很重要的位置。” 韦宝笑道:“好了,好了,越说越来劲,考都考过了,你们自己也说殿试更改名次的机会很小,还说什么啊?” “一定有机会的,我相信总裁的运气。”吴雪霞眼里冒出小星星。 吴雪霞并不是很理解韦宝想通过官场拓展势力的打算,但是她知道韦宝将心思放在官场,就会更忙,会少一些时间跟女人搞在一起,只要韦宝跟女人搞在一起,吴雪霞就有点心惊肉跳的了。 但是怕什么来什么,酒席正酣,气氛正在趋向最高峰的时候,林文彪来了,在韦宝耳边耳语了几句。 “什么?还有人去找熊家兄妹的麻烦?”韦宝皱了皱眉头道:“现在还有一堆人堵在熊家门口叫骂?” “是,这是明目张胆了,要将熊家人赶出京城为止。”林文彪道。 “顺天府衙门,锦衣卫衙门,东厂,五城兵马司都没有人去管管么?”韦宝接着问道。 林文彪摇了摇头。 众人都停下饮酒,一起看着韦宝。 李成楝现在已经不是原先唯唯诺诺,一家人温饱都成问题的李成楝,在韦宝的金钱扶持下,他已经是一个正经八百的锦衣卫百户,又有皇亲国戚身份的加持,加上他平日与人无怨,所以,现在的李成楝虽然仍然只是一个锦衣卫百户,却在京城官场挺吃得开了。 “小宝,什么事情?有人找天地会麻烦?”李成楝问道。 “也算是找天地会麻烦,也不算是找天地会麻烦,挺麻烦的事情。”韦宝皱了皱眉头。 众人都是一头雾水,只有吴三辅和林文彪知道具体情况。 韦宝遂将那日在笔管子胡同帮助了熊兆珪,后面去熊兆珪家探望,知道熊兆珪被人打了,为熊家兄妹和老母找了一处住处的事情说了。 “不是我说的,小宝,这个闲事,你的确不太该管啊。”李成楝道:“还不知道到底是在王家背后帮衬对付熊家,这背后的人肯定非同小可。熊家兄妹虽然没有被定为钦犯,但是熊廷弼是得罪了东林党,也得罪了九千岁的人,跟这样的人沾上,两边不讨好。” “兄长,我也没有想过要得罪谁呢。那日在帮了熊兆珪之后,我才知道他是熊廷弼的儿子,事先并不知情。”韦宝解释道:“现在我已经帮了熊兆珪了,难道不管了?这样的话,我怕商界对头利用此事做文章。毕竟管了又知难而退,最被人瞧不起。” 李成楝皱眉点头:“这倒是,搞不好会被人说一辈子,说小宝你是一个欺软怕硬之人,这名声一旦背上了,甩都甩不掉。” “总裁,我觉得应当去看看去。”宋应星很难得的开口,他已经将自己摆在和范大脑袋,和林文彪一样的位置,将自己看成天地会的一员,看成韦宝的手下人了,“毕竟熊廷弼有罪,可他的家属并没有被朝廷定罪,没有被定罪,就是平民百姓,我们就只是作为过路客,也有权说句公道话!管不管的了暂且不说,我们过问过,至少面子上做到了。至于是什么人帮助王化贞家,我们可以不深究。” “已经知道是什么人了。是新近攀附上魏公公的一个安徽举人,叫吴孔嘉。”林文彪答道。 “魏公公的人?吴孔嘉?”韦宝似乎对于这个名字感觉有点熟悉。 “那不就是二甲的榜首,刚好在总裁前面一名的那个人吗?”吴雪霞的记性很好。 吴孔嘉字元会,别号天石。安徽歙县人。 “这个人我知道!”李成楝道:“吴孔嘉与同宗人吴养春有仇,吴养春是当地大户,吴孔嘉奈何他不得,便诱使吴养春的奴仆告发主人隐占黄山,吴养春父子结果都死于狱中。魏忠贤派主事吕下问、评事许志吉先后往徽州抄他的家,株连相属,非常残酷。知府石万程心中不忍,削发挂职而去,徽州几乎酿成祸乱。” 吴养春是南直隶徽州歙县西溪南人,早在万历年间,他家就是雄踞两淮的大富豪,可谓家资巨万,富可敌国。安徽的黄山,就是他家的私产。吴养春又有官衔,按照正常逻辑,吴家的权势,无人可以撼动。 俗话说,堡垒往往是从内部攻破。因黄山的产权,吴养春与从弟吴养泽起了纠紛,因为吴养春財大势大,最终赢下官司。吴养泽一气之下,抑郁而死。 事情远没有结束。吴养泽有一个心腹家奴吴荣,为主子打抱不乎,继续告状。 吴养春没费吹灰之力,就以“奴仆告主人罪“,把吴荣这个不识时务的愣小子送进监狱。 不料,吴荣瞅个空子,跑了出来。这个铁了心要放倒吴养春的奴仆,一口气跑到北京城,找到了攀附魏忠贤的吴孔嘉。 任何时候都不要小看任何人,吴荣奔吴孔嘉而去,是有原因的。 吴孔嘉与吴养春是徽州老乡,两人不光是老乡,还有仇隙。 此时正是宦官魏忠贤得势之际,有有这般大富豪进入权力樊笼,魏忠贤怎能不摩拳擦掌? 魏忠贤立刻派了吴孔嘉回乡,带上他的手,责成地方官追赃,除了追赃六十万两外,还要把黄山现有木材,作价三十万两,由官府直接变卖,以助大工,修宫殿正等着用钱。 这个案子,还牵连到富户程梦庚和吴君实,也被追赃十三万六千两。几笔加起来,一共一百多万两。 吴养春以为朝廷是想从他的身上榨取油水,放手使根子打点。 下狱之初,他的老婆汪氏四处托人说情,不惜钱财。 等到抚按追解时,家中资产已去大半。 吴孔嘉虽然只是寒门学子,但是能考中举人,说明是很有才能的,跑到京城又依附于魏忠贤。 也不能说这条路是对是错,寒门学子没有靠山,想考上东林党怕是很难,这也是出人头地的一条捷径。 而且,想依附于魏忠贤的读人也并不少,吴孔嘉能在魏忠贤底下出头,本身也说明很有能力。 这次会试,吴孔嘉又在二甲榜首。 这就很说明问题了啊。 韦宝自己知道自己的事情,他这二甲第二名的位置是花了十万两纹银的重金弄来的! 而吴孔嘉是一个寒门举人,哪里有银子去买通魏忠贤啊? 天启五年 春 【0646 熊家门外】 最快更新明鹿鼎记最新章节! 韦宝暗忖,看样子一定是魏忠贤花了关系,说不定就是让魏广微像是力保我一样力保了这个吴孔嘉了! 这么看来,魏忠贤真的打算大力栽培吴孔嘉,这个吴孔嘉真的很得魏忠贤的信任啊。 因为吴孔嘉是寒门士子,没钱贿赂魏忠贤的,魏忠贤提拔吴孔嘉,肯定因为喜欢这人呗。 原来有个这样的人在背后帮王家人对付熊家人,这事情的确难办了。 不过,韦总裁还是很坚决的道:“不管是谁!咱们既然已经摊上这事,就不能半途而废!若是魏忠贤要弄死王家兄妹和老母,我不敢硬碰,至少也得为他们说句话!” 范大脑袋、林文彪、吴三辅纷纷点头,都暗暗赞叹韦宝视权贵如粪土!好样的。 韦宝与魏忠贤已经暗中有来往,并且建立了秘密联络渠道的事情,韦宝没有告诉任何人,包括身边这些最亲近的人。 韦宝见李成楝面露难色,对李成楝道:“兄长,你早点回去歇息吧,这段日子多与乐水和乐土亲近亲近,这事情,你就别管了。” “这是说什么话?既然是兄弟,哥哥我就决不能让弟弟独自蹚浑水。”李成楝坚决道:“我必须去。而且,所有人都知道咱俩的关系,我去与不去,又有什么分别、” 李成楝的话令韦宝大为感动,韦宝万万没有想到李成楝也是有几分血性的,点头笑道:“成,那就一起去看看。咱们又不是去打架,就是为熊家人说句公道话,实在不行,我还和那熊兆珪有交情,还可以劝他兄妹一句,好汉不吃眼前亏,实在不行就暂时先离开京师吧!” 李成楝点头道:“若是这样甚好,不到万不得已,千万不要与人为恶,京城官场错综复杂啊。” “熊家妹妹定是很漂亮的吧?”吴雪霞忽然想起了什么,轻声问吴三辅。 吴三辅想都没想,点头道:“挺漂亮的!” 吴雪霞不由轻轻地哼了一声,对韦宝道:“我也要同去。” “你别去了吧?天都黑了。女孩子晚上出门不好。”韦宝笑道。 对于熊兆珪一家又被王家人弄这件事情,韦宝是并不着急的,唯一忌讳的是得罪魏忠贤而已。 但这个干预的尺度尚且把握在韦宝自己手中,他可以拿捏尺度,所以完全不焦虑,心态还是比较放松的。 “我就要去。”吴雪霞嘟了嘟红润润的小嘴。 韦宝微微一笑,并没有再劝阻。 众人遂往熊家住处而去。 吴孔嘉今年刚刚四十出头,也不完全算寒门子弟,这年头没有几家寒门子弟能供养出一个举人! 吴孔嘉和郑忠飞有很多相似之处,可以算是郑忠飞的加强版,至少在交际方面很厉害,否则也不会搭上高高在上,权倾大明的九千岁。 此时吴孔嘉的地位已经至少是魏忠贤四十孙的地位,在阉党集团算是很出位的新人。 他静静的看着一伙人在熊家院门和院墙上不停的刷辱骂语言。 他们这帮人做的很聪明,并没有明目张胆的跑到熊家院墙内打人,只是用侮辱的语言和文字给熊家施压。 他们的目的是让熊家无法在京城立足。 吴孔嘉也知道是韦宝在背后帮助了熊家。 对于外界来说,韦宝还是很神秘的,大家只知道他与东李的弟弟李成楝是义兄义弟的关系,是孙承宗的弟子,韦宝具体依附于哪一方势力,有没有与阉党和东林党起瓜葛,就没有多少人知道了。 在京城势力看来,不管是孙承宗,还是李成楝,都不算什么。 孙承宗虽然名望极高,名气极大,地位也很崇高,又是蓟辽督师,又是帝师,但并没有多少权势,因为没有形成一派人马。 李成楝就更不算什么了,因为大家都知道东李娘娘的性格温和,从不拉帮结派,在宫中就是一个闲人,毫无影响力,与天启皇帝的关系也很平常。 所以,即便知道韦宝有点来头,但是具体有多大来头,吴孔嘉不清楚。 于是,吴孔嘉决定再出招,对韦宝做进一步的试探。 “有吴公子为我们王家做主,我就放心了。”王化贞的儿子王安邦讨好的对吴孔嘉道。 吴孔嘉淡然一笑,他实际上是收了王安邦3000两纹银,才管这事情的,一方面并没有多少人知道他,有人找他办事,他自然喜出望外。另一方面吴孔嘉很清楚魏公公慾将熊廷弼杀之而后快。第三方面,吴孔嘉本来是算准了不管是东林大臣,还是中立大臣,都是没有人会管这个闲事的。 谁知道会冒出一个韦宝来。 “你放心,这不是什么大事!我看那韦宝是不敢过来了!”吴孔嘉道。他让人在这里弄了快一个时辰了,知道韦宝一定已经得到了风声,他就是要看一看韦宝敢不敢来。 若是韦宝虚有其名,没有过硬的靠山,吴孔嘉甚至想乘势将天地会都给端了! 天地会在京城的生意可不小。 而吴孔嘉之所以受到魏忠贤的赏识,就是从举报他老家的大财主吴养春开始的,他帮魏忠贤弄到了大批银子,所以魏忠贤开始赏识他。 这一回,吴孔嘉打算如法炮制,弄走熊家人之后,再弄垮天地会。 “他若是知道吴公子在此,绝不敢来!”王安邦点头附和道。 两个人正说着话,韦宝却已经带了人过来了。 王安邦和吴孔嘉都没有见过韦宝,不过,这大晚上,忽然有一大群人往这条胡同而来,他们两个人都猜想是韦宝来了,不由的暗暗有些心惊。 王安邦手下有认得韦宝的人,轻声汇报道:“公子,是韦宝亲自带了人来了。” 王安邦急忙对吴孔嘉道:“吴公子,是韦宝来了!” 吴孔嘉本来知道韦宝管了熊家的事情,只是试探一下韦宝的虚实,所以才再找熊家的麻烦。本以为韦宝应该不会再管熊家的事情了,毕竟很多人都知道他是魏公公的人,是九千岁的人,你韦宝后台再硬,敢管九千岁的事情? 意外归意外,吴孔嘉和王安邦自然不会怕韦宝的到来。 他们并没有带锦衣卫或者是顺天府的人来,而是带了十几名王安邦家的健仆。 韦宝带着众人到了熊兆珪家门口。 熊兆珪现在这个家是韦宝给他的院子,一处普通的京城四合院,三面房屋,一共二百多个平方。 “你们是什么人?”王家的管事问道。 “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滋扰民宅?”答话的是范大脑袋。 天地商号的外务都由范大脑袋负责,一般这种场合,林文彪是不说话的,林文彪主要负责韦总裁身边的保密工作,警卫工作,以及整个天地会统计署的运作。 其实韦总裁身边除了总裁卫队和统计署总署的人,还有几个藏于暗中的检察署的人,不过,他们一般是不露头的,只负责检察署与总裁秘处这边的联络,不参与警卫和保卫工作。 检察署的主要职责是监视统计署和整个天地会的官员机构。 “呵呵,够横的,敢管我们的闲事!”王家的管事很嚣张,厉声道:“要么赶紧滚,要么死在这里。” 吴孔嘉闻言,皱了皱眉头,因为他都感觉王家的人有点嚣张了。 吴孔嘉给王家撑腰,但并没有掌握王家人。 这家奴管事也是仗着有魏忠贤身边的人,所以有点忘乎所以了。 王安邦倒是觉得家奴管事做的不错,他恨不得将熊家的人都弄死,自然同意憎恨帮熊家撑腰的人。 王安邦之前也打听过韦宝,大概知道韦宝是天地商号的总老板,仅此而已。 王安邦还以为韦宝与熊家可能是老交情,早就认识的,并不知道韦宝与熊兆珪认识还只是在科考之前两天而已。 现在科考才考完一天,会试总共九日,也就是说,韦宝与熊家人认识,才只11天。 “谁死还不一定。”范大脑袋冷冷的回呛。韦总裁没有吭声,他就要一直与对方对答。 王安邦忍不住了,抬手打断还要说话的管事,直接对韦宝道:“你是领头的吧?你是什么人?我是王安邦!王化贞是我爹,这是我们与熊家的私事!你们非要蹚浑水吗?” “我管不了你们的私事,但熊兆珪是我朋友,我只是希望自己的朋友不要被人欺负。”韦宝冷冷应对。 “我就欺负了,你想怎么滴?”王安邦怒道:“你一个开商号的,有什么了不起的?知道京城有多少达官贵人与我家是朋友吗?跟我玩,我怕你玩不起。” 随着王安邦的发怒,王家带来的十多人立刻围上来。 韦宝身边只有几个人。 虽然暗中有五十多名总裁卫队的护卫,有五十多名的天地会统计署总署的高级特工,有上百人的警戒力量,但是不管是白天还是黑夜,这些人都是暗中戒备,没有命令不会出来的。 韦总裁身边,明面上只带几个随扈,其他就是跟着来的李成楝、吴三辅、宋应星、吴雪霞和范大脑袋了。 “怎么?想动手?”韦宝瞪眼道。 韦宝不想骤然与吴孔嘉起冲突,但是对方若是二话不说就要动手,他也只能接招。 韦宝绝不是怕了吴孔嘉,他是不想惹出大事,等下刚刚与魏忠贤建立的关系就这样破灭了。 韦宝还是很看重与魏忠贤暗中建立的一套关系的。 若是得罪了魏忠贤,他很清楚,自己在大明官场的道路就完蛋了,至少这两三年里面,魏忠贤的位置将无可替代。 因为魏忠贤有客巴巴这层关系,与天启皇帝的盟友关系牢不可破。 皇帝不死,魏忠贤能有什么事情、 而且韦总裁从内心上来说,也不排斥魏忠贤,所以,从来没有想过要逆历史的进程,设法除掉魏忠贤啥的。 魏忠贤被杀前的明朝,基本上是不缺钱的,或者说没有像崇祯这么穷。 嘉靖在位期间严嵩当政20多年,北有蒙古鞑靼、南有倭寇;万历期间数十年不上朝,但发动了万历三大征;天启皇帝天天搞木匠活,而明朝在这三个皇帝时期都能平稳运行,丝毫看不出明朝军力羸弱的迹象,这是为什么呢?除了张居正给明朝续命以外,明朝重用太监去各地收税,矿税、盐税、商税等大幅度充实了皇帝内帑。大炮一响,黄金万两,万历之所以横扫天下,就是靠他手中有钱。 天启皇帝信任魏忠贤,是因为明末三大案梃击案、红丸案、移宫案全部针对他的父亲朱常洛,相比于东林党,他更喜欢陪自己长大的太监。魏忠贤最强的能力不是打压东林党,而是收税。魏忠贤针对工商业、对外贸易发达的江南地区,重新设立了万历末年被东林党废除的工商税、海税,所以天启年间,关外战乱不断,明军却从来没有断过军饷,关内更是没有农民起义。阉党被灭时,魏忠贤在皇帝内帑留下了2000万两白银,没有这些钱,崇祯撑不了17年。 崇祯继位之初,阉党的党羽遍布天下,于是起用东林党对抗阉党。满嘴仁义道德的东林党,当政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废除太监收税制度,他们认为商税、矿税、海税是搜刮民脂民膏,于是把魏忠贤建立的税收系统连根拔起,大幅度降低了江南富庶地区的税负压力,当时江南省一省的赋税就占全国的三分之一。那么问题就来了,辽东前线将士发不出军饷怎么办,那就加税。这样此消彼长,富户的税收减少,而穷苦的农民税收却增加了。 魏忠贤是给富人加税,而东林党却给穷人加税,穷人交的税不说,西北的贫苦农民天灾人祸活不下去起义了。当魏忠贤留下的钱花光光,原本充裕的内库老鼠都因为缺粮而搬家了,前线将士的军饷发不出来,后金的实力却在不断增强。最后关内农民起义不断,官军一年多发不出军饷,疯狂投降,李自成带领6万杂牌军,到达北京城下时带领着数十万投降的明军。 李自成进入北京前多次要求“拿钱走人”,甚至自称“贼寇”,只求军饷100万两,回家做个西北王,主要是没钱的话,投降的明军还不把他宰了。但崇祯只募集到20万两,自知杯水车薪无力回天,哀叹“朕非亡国之君,臣皆亡国之臣”,身边一个小太监哭诉“若是魏公公在,形势不至于此”。 崇祯幡然醒悟,想起了天启皇帝的话,“魏忠贤恪谨忠贞、可计大事”,但是悔之已晚。 魏忠贤倒台之后,东林党满天下追杀阉党,到收税的太监家里搜赃款总是必须的。东林党污蔑阉党是看家本领,可史上没有记载阉党贪污了多少银子,可以说忽略不计,令东林党汗颜,就算阉党收的税多,那也是进了皇帝的口袋。然而李自成进北京之后对东林党清算,仅京城一城之内,就搜出脏银7000万两。 崇祯上吊的时候,身边只有一个小太监,而文臣们已经等待新的皇帝登基了,东林党领袖钱谦益成功解锁成就“水太凉”!崇祯上吊之前,恨恨的说了一句“文官皆可杀”,一切都太迟了。除税收外,魏忠贤抛开私人恩怨,违心起用了孙承宗、赵南星、袁可立等人,魏忠贤并非一无是处。 至少在韦总裁看来,魏忠贤绝对是有一些用处的。 甚至与东林党相比,韦总裁觉得魏忠贤都可以算得上是一个大忠臣! 就在韦总裁准备叫人来打一场的时候,吴孔嘉发话了。 天启五年 春 【0647 做坏事也同样要讲口碑】 最快更新明鹿鼎记最新章节! “慢着。”吴孔嘉轻喝一声。 王家的下人们立刻看向王安邦。 王安邦急忙示意府中下人退散。 围着韦宝等人的十余名王家下人立刻又都退回到了王安邦身后。 韦宝看着吴孔嘉,吴孔嘉也看着韦宝。 两个人的目光都不犀利,也都算不上淡定。 这一刻,都感觉到了对方的强大。 其实以韦宝现在的势力来说,他虽然表面上仍然只是一方富豪,在官场上也只是孙承宗帮他在蓟辽督师府弄了一个七品的辽南转运使,在京城根本算不上官员。 但韦宝自身的实力,已经至少是三品大员等级,一方诸侯等级,如果韦宝起事,不说能打入关内,能打到京师附近,能影响大明朝廷是否倒台。 能影响辽东局势是肯定的,能影响北方商业市场是肯定的,就以官场力量来说,除非是二品以上的大员,而且还得是阉党或者东林党这种有很强大的势力集团的大员,否则,想弄韦宝,很难。 所以,对于现在的韦宝来说,很难将吴孔嘉这样的人看的多强大,因为吴孔嘉虽然攀附上了魏忠贤,但魏忠贤的阉党也是很庞大的势力架构,虽然形成没有多久,不管人数还是历史,与东林党无法相提并论,可怎么样也占到了大明官场一成以上,党羽遍布天下。 吴孔嘉论资排辈,也顶多是魏忠贤的四十孙一类的档次。 可不知道为什么,韦宝从吴孔嘉的外形看不出这人的路数,吴孔嘉一身的装扮,甚至可以说很土气,但很干净,若是不知道他是干什么的人,会以为是哪一家商号的账房先生,表情神态也绝无傲慢,总的来说,就是一个很不起眼的三四十岁中年男子。 吴孔嘉看韦宝,只见韦宝一身装扮都是上等材质衣料,虽然没有佩戴什么奢侈的饰品,手中的紫竹扇也属于家境好的公子哥的常备之物,并没有多稀的。 正因为如此,吴孔嘉才更加高看韦宝,因为他知道韦宝很有钱,一个有钱的人能忍住不炫耀,又是寒门子弟出身,这是很难得的。 更难得的是韦宝的气质出众,年纪又这么小,却丝毫不觉得对面站着的人是一个年仅十五岁的少年,有一份超出了年纪的成熟。 “韦公子,我们也算是有缘了,我是二甲头名,你是二甲次名,我们彼此见过对方的姓名,今日却是初次相见。”吴孔嘉道。 韦宝听对方说话客气,微微一笑:“正是,你我算是有缘,在二甲上的排名紧挨着,今日又因为熊家和王家的事情在此见面,更是缘分。” 王安邦见吴孔嘉对韦宝说话客气,顿时有点慌了,吴孔嘉是他找来的靠山,已经给了吴孔嘉三千两纹银啊,三千两纹银呢!不是小数目,你不帮我赶走韦宝,还与他套近乎是什么意思? 不过,王安邦也不敢在韦宝面前质问吴孔嘉,王家曾经势力很大,但现在王化贞入狱,他们可以说是无依无靠,王家早看出东林党靠不住,找父亲过去的老朋友,没有一个肯为他们家出头的。最后只能找阉党这边的人帮忙。 一个偶然的机会下,王安邦知道吴孔嘉为魏忠贤办了一件事,帮魏忠贤弄到了许多银子,而且吴孔嘉又是新近投到魏忠贤门下的人,比较没有架子,所以找上了吴孔嘉帮忙。 吴孔嘉帮王家,实际上是请示过魏忠贤的意思的,魏忠贤反正就是要银子,谁身上能弄到银子,他就没有意见。 至于弄到了银子之后,是否要帮助王化贞,那就另说! 吴孔嘉当初将吴养春和他的儿子们都被抓到京师,关进诏狱(皇帝直接掌管的监狱)。 锦衣卫堂官田尔耕主,三下两下,就把吴养春等給拷打死了(入狱者共八人,仅有三人生还)。 人死了,钱还没缴够,那就罚没收其家产。 吴家经这么一折腾,早就破产了,家里的人死得一干二净。 妻子汪氏投嬛自尽,两个女儿相缢而死,老母亲气绝身亡。风光无限的黄山之主,转眼之间,落得家破人亡。 这个案子虽是由家奴替主子抱不平引发的,但是,案情的本质与此无关。 吴养春作为地方财主,用财富摆平自己的家门兄弟,扩展财富版图。他完全可以将问题解决在萌芽狀态。 在案情的发展走势中,吴孔嘉这样的小人物起到了大作用。 在地方上富甲一方的吴养春,并没有影响到千里之外的京城。 从古至令,权势与财富就像狼与狈的关系。 在魏忠贤所代表的官家集团看来,吴养春的财富,完全可以为我所有。 吴养春以为用財富就可以摆平权势,结果,把财富与家人的性命赔得精光。 这就是魏忠贤做事的手段。 所以,在韦宝看来,不管是魏忠贤的阉党,还是东林党,都是看似强大,实则仅仅是因为利益关系绑在一起,外强中干,松散的很。 韦宝的天地会虽然现在还很弱小,但是却是一个总裁,一种思想,完全凭借他的意志在行事,在前进,坚硬的就像是一块石头。 “我也不拐弯抹角了!只要熊家人离开京师,我不会再为难他们!”吴孔嘉道:“这并不难做到吧?” 韦宝问道:“吴兄,你与熊家人有仇隙?还是熊家人欠了你的银子?为什么要逼的人家离开京师?就是朝廷,也只是将熊廷弼定为钦犯,并没有驱逐他的家人离京吧?再说,他们一家人都离京了,在大牢中的熊廷弼怎么办?总需要家人照应吧?难道让天下人说熊家人不管老父,熊家都是无情无义之人吗?” 吴孔嘉见韦宝讲道理,皱了皱眉头,有点不耐烦,觉得韦宝此人有些迂腐,世上的事情,哪儿有这么多道理可讲?老子既然管了这事,肯定从中得到了好处,老子得到了好处,熊家人肯定就要损失,否则我这好处从何而来? “看样子,你韦公子是要与我对着干?”吴孔嘉冷冷的威胁了一句。 吴孔嘉这番让人来赶熊家人走,本来是试探韦宝会不会再管闲事,以此试探韦宝的虚实来着。 如果韦宝不敢管了,就说明韦宝没有什么势力。 如果韦宝还敢接着管,就说明这个韦宝不可小觑,搞不好就与东林党搞在一起了。 但是现在即便试探出韦宝可能挺有实力,明知道我是魏公公的人,是九千岁的人,还敢顶着干,但他也不打算退让了,自持凭着九千岁的权势,就算对方与几名东林党阁臣弄到一起,又能怎么样? 王安邦闻言大喜,听出来吴孔嘉有与韦宝决裂的口风了。 王安邦就怕吴孔嘉惧怕韦宝的势力,就希望吴孔嘉与韦宝闹翻,最好现在就吵起来,甚至打起来才好。 “不关韦公子的事情!你们就是杀光我们全家,我们也是不会走的!”这时候,院子内传来一声娇叱,院子门打开了,熊欣儿走了出来。 熊欣儿直到这个时候方才出来,是因为在屋里面听见了韦公子的声音,不忍韦公子萍水相逢,为自己家的事情陷进去太深!韦公子已经帮助她家很多,她已经很感激了。 若没有韦宝,她家还住在破漏的房屋内,住在京城最穷苦的人家住的巷子。 现在换了好房子,住上了宽敞明亮的院子,周围的环境也很好,哪里还忍心再让恩人受牵连? 众人看那熊欣儿。 韦宝和吴三辅已经见过熊欣儿,都有心理准备,知道熊欣儿是一个小美女,姿色不逊于王秋雅。 但二人一个是吴雪霞的‘对象’,准相公,一个是吴雪霞的兄长。 有吴雪霞这样的超级美女打底,无论多美的女人,对于他们来说,都有很强的免疫力。 其他人就不同了,见那熊欣儿虽然穿着朴素,却丽质天成,尤其气质姣好,一看就是官家小姐,不觉都是一怔。 在场的都是男人,多半人心中都突突狂跳几下,都觉得有暖流涌遍周身,一种男人对女人的倾慕之情,仿佛是会跳跃一般在体内灵活的游走。 就连年近四十的吴孔嘉都有这样的感觉,不是说从未见过这样的美女,而是自然而然的心生好感,心生贪婪。 吴雪霞轻声对吴三辅道:“这就是熊家的女儿?怪不得总裁这么热心帮熊家。” 吴三辅微微一笑,没有接话,他是没有看出韦宝对这个熊欣儿有动心的意思,因为自从那日帮熊家重新安排了住处之后,韦宝并没有再来找过熊欣儿。 反倒是他自己对这个熊欣儿有点念念不忘,就准备等殿试之后,自己名正言顺的得了官职,找个时间来看看这个熊欣儿。 虽然吴三辅得到是三甲榜单,同进士出身,毫无争取状元、榜眼、探花郎的希望,却也是要参加殿试的。 殿试只一天,日暮交卷,经受卷、掌卷、弥封等官收存。至阅卷日,分交读卷官8人,每人一桌,轮流传阅,各加“○”、“△”、“\”、“1”、“×”五种记号,得“○”最多者为佳卷,而后就所有卷中,选○最多的十本进呈皇帝,钦定御批一甲第一、二、三名即为状元、榜眼、探花,一甲三人称“进士及第”,又称“三鼎甲”。 二甲若干人,占录取者的三分之一,称“进士出身”,二甲的第一名称传胪。 三甲若干人,占录取者的三分之二。最后由填榜官填写发榜。 一甲三人立即授职,状元授翰林院修撰,榜眼、探花授翰林院编修。 二、三甲进士如欲授职入官,还要在保和殿再经朝考次,综合前后考试成绩,择优入翰林院为庶吉士。即俗称的“点翰林”,其余分发各部任主事或赴外地任职。 殿试结果填榜后,皇帝于太和殿举行传胪大典,宣布殿试结果。 进士分为三甲。一甲三人,称状元、榜眼和探花,赐进士及第;二甲若干名,赐进士出身;三甲若干名,赐同进士出身。二、三甲第一名皆称传胪。传胪大典后,新进士在保和殿参加朝考。 朝考试卷分为三等,一等第一名称朝元。 进士中一甲三人,殿试后立即授职,状元授翰林院修撰,榜眼、探花授翰林院编修;其他进士,按殿试、朝考名次,分别授以庶吉士、主事、中、行人、评事、博士、推官、知州、知县等职。 “轮得到你们想不走就不走?”王安邦怒道:“不走就是死!” 因为王家人很横,把围观的人都赶走了,这条胡同才会没有围观者,所以他才敢说话这么肆无忌惮。 吴孔嘉皱了皱眉头,嫌弃王安邦太狂了,却也不好说什么,只是冷冷的哼了一声。 王安邦不傻,听见这声哼,一惊之下,急忙对吴孔嘉讨好的笑了笑,便退回到了吴孔嘉的身后,不敢再多啰嗦。 王安邦又轻轻地哼了一声,转而对熊欣儿露出一个微笑的表情,他虽然充当王家的后台,搞了熊家兄妹几次了,但他从未见过熊兆珪和熊欣儿,今天还是第一次见到熊家女儿。 “姑娘,你还年轻,不要太倔强!”吴孔嘉道:“你父亲既然已经被定为朝廷钦犯,即便现在暂时还没有祸及家人,留在京城也是有很大危险的,不如乘早离开!即便你们远走他乡,也不见得就是不管你们的爹,可以请京中的朋友代为传递消息嘛。” “这个不劳你多事!我们就要留在京中自己照看爹爹!”熊欣儿不但颜值与王秋雅相近,脾气也相近,都是外柔内刚的个性。而且,熊欣儿还会武,还是高官的子女,管家小姐肯定普遍比寻常人家的女子脾气倔强一些的,性子方面就更是王秋雅的加强版了。 熊欣儿说完,便对韦宝道:“韦公子,你与我家萍水相逢,能得韦公子资助,有这么好的宅院住,我们一家人已经感激不尽,这些脏人,韦公子就不要与他们接触了,以免脏了公子。” “你特娘的说谁是脏人?”王安邦立刻忍不住大声呵斥熊欣儿。 吴孔嘉也有些意外,见熊欣儿柔柔弱弱的外形,没有想到脾气这么犟,敢这么顶撞,要知道他们带了这么多人来,气势是很强大的。而且,你既然这么大胆敢顶撞,为什么之前不出来? 主要是因为韦宝来了,之前王家人怎么堵在门口,怎么侮辱他们,熊欣儿都能忍,但一想到会牵连恩人,牵连对自己一家人好的人,熊欣儿就万万无法忍了。 “说你!”熊欣儿瞪视王安邦:“我知道你们是王家人!我爹已经被你们害得这么惨,你们还要害我们,都是狼心狗肺的畜生!就冲你们做的那些脏事,屡屡派人搅乱我哥哥的摊子,又派人将我哥哥打成重伤,说你们是脏人,都是轻的,你们就是畜生,猪狗不如的畜生。” 这下不但是王安邦,王家的下人们也气的哇哇叫,若对方不是一个弱质女子,他们就要群起而上,将熊欣儿打成肉饼。 吴雪霞倒是很佩服熊欣儿,暗忖若是换成自己,一个孤单小女子,会不会敢与这么多大男人对骂? “你个贱婢!”王安邦气的撸起袖管子,对吴孔嘉道:“公子。” 吴孔嘉一时之间也没有了主意,不过,他知道现在主要要对付的不是熊家女儿,而是韦宝,只要韦宝走了,熊家没有靠山,便随便他们处置了。 吴孔嘉既然管了王家的事情,肯定要替王家办成之后,可以敲王家更多的银子,也可以做出口碑。 别看做坏事,做坏事也同样要口碑的,否则下回就没有人找你做坏事了。 不管什么事情,都是生意,是生意,就要讲信用讲口碑。 “既然熊家兄妹辱骂了九千岁,就一并押送顺天府衙门吧!若有人敢阻挡,一律押走!”吴孔嘉下令道。 虽然还弄不清楚韦宝具体什么来头,居然敢公然与九千岁作对,但是吴孔嘉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了。 若是被熊家女儿这样顶撞也不吭声,传出去的话,他以后还要在京城混吗? 王安邦闻言大喜,一直都在等吴孔嘉下这样的命令,立刻把手一挥:“都愣着干什么?没有听见吴公子说吗?把熊家兄妹带走,送到顺天府衙门去!” 顺天府知府是魏忠贤的人,所以,吴孔嘉要拿出公事公办的样子,送熊家兄妹到顺天府衙门去。 “我和我哥从来没有说过谁的坏话,更没有说过九千岁的坏话!你们不要信口雌黄诬陷好人!”熊欣儿怒道:“你们又不傻朝廷官差,凭什么抓人?” “凭什么抓人?”王安邦冷笑一声,“辱骂九千岁就是犯了大明的王法!人人都可以抓!你和你哥若是没有辱骂九千岁,你害怕什么?有话说,就留到顺天府大牢去向知府大人解释吧!” 随着王安邦的话,十几名王家健仆就要上前拿下熊欣儿。 天启五年 春 【0648 熊欣儿】 最快更新明鹿鼎记最新章节! 就在王家十几名健仆将熊欣儿围起来,要将熊欣儿拿下的时候,韦宝吭声了。 “我看谁敢动!”韦宝见冲突已经无可避免,伸手比了一个横刀向天的手势。 这个横刀向天的手势是韦总裁与林文彪和一众总裁卫队,以及统计署总署特工的暗号。 做出这个横刀向天的手势,暗中护卫的随扈们就要现身了。 这种情况通常是韦总裁有危险的时候才让暗中护卫的随扈们现身,可现在韦总裁并没有危险,就主动召唤这些警卫力量,这在韦总裁来说,还是头一遭。 一百多随扈当即从四面八方冲过来,仿佛是从地底下冒出来的人一般。 一百多人不算多少人,但是这胡同并不如何大,在胡同中,就显得人相当多了! 一眼望去,似乎密密麻麻,黑压压的,都是人。 “你们想干什么?”吴孔嘉和王安邦几乎同声道,两个人都被吓得同时后退了好几步。 吴孔嘉有着寒门子弟上位后的隐忍,也同样有着大多数寒门子弟有的胆小。 穷人家的孩子肯定比富人家的孩子胆小。 不管什么年代都一样,富人家的孩子敢扶老太太过马路,穷人家的孩子不敢。 富人家的孩子打坏了穷人家的孩子不怕赔不起,穷人家的孩子打了富人家的孩子,穷人家的父母就得跪下承受后果。 刚才还向前逼近的王安邦手下的人,此时也纷纷后退,惊恐的望着对方忽然一下子冒出来的这么多人,都手呈戒备状。 “不想干什么!”韦宝冷淡道:“好说你们不听,还要抓我们去衙门,小事化大,我就陪你们玩一场又何妨?” 韦宝说的冷淡,但话中却似乎带着绝大的力量,教王安邦和吴孔嘉两个人浑身打个寒战,两个人的身体都不受控制的抖了一下。 吴孔嘉这次继续害熊家兄妹是试探韦宝,韦宝现在又何尝不是在试探吴孔嘉? 韦宝也怕真的打起来,这里是京师,多少双眼睛盯着呢! 上回秘密的弄走晋商的巨量财富,而没有事发,纯属偶然,若是在京城贸然杀人,那他的官场路线就毁了。 其实上回弄晋商的事情,已经透出风声了,东厂和锦衣卫都不是吃素的,还有五城兵马司和顺天府的差役,那么大的行动,留下了那么多线索。 而且在京城周边,有能力做这么大的动作的势力集团屈指可数!不可能没有人怀疑天地会。 认准了目标,再结合那么多的蛛丝马迹,所有人都猜到了九成。 不过,时过境迁,又没有扎实的证据,连晋商自己都放弃了,别人也就不多管闲事了。 所以,不管事情大小,不让人逮着把柄就行。 而现在在京城的这条胡同内,不管如何冲突,肯定马上就会被人知晓,这种事情可大可小,韦宝眼下虽然与魏忠贤建立了秘密联系,但魏忠贤那种拥有极大权势,高高在上的人,可以随时翻脸的。 韦宝与吴孔嘉心里都在飞速活动,盘算着闹翻的坏处。 吴孔嘉看了韦宝的人一圈,虽然不惧韦宝的势力,但终究还是少了一些血气方刚,吴孔嘉这种寒门出来的人,行事多半以保险为主,以背后阴人为主,正面硬钢的勇气是不大的。 “走!”吴孔嘉沉声说完,不想与韦宝废话,当先走了。 吴孔嘉走的很决绝,头也不回。 王安邦大惊,“吴公子!吴公子!” 任凭王安邦叫唤,王安邦依然没有回头。 王安邦无奈,只能带一帮手下灰溜溜的跟上。 若不是有吴孔嘉这个魏忠贤收的新人撑腰,以王家现在的形势,虽然家业仍然在,但王化贞毕竟已经被逮捕进入大牢,而且已经判了死刑,是钦犯,王家人是没有资格再来弄熊家人这么嚣张的。 熊欣儿见王家人终于走了,又喜又愁,走上前几步,噗通一下,就跪在了韦宝面前:“感激公子大恩大德,公子又救了我们家。” 此时一直在门边看着外面动静的熊兆珪的母亲也出来了,“多谢韦公子,韦公子真的是我们家的大恩人啊。” 韦宝看出熊兆珪的母亲也有要给自己下跪的意思,急忙劝阻:“老夫人不要如此客气!若这么客气,我现在立刻就走!” 熊兆珪的母亲才没有跪下。 韦宝又对熊欣儿道:“熊小姐,快请起来。” 熊欣儿一边抹眼泪,一边楚楚动人的抬头看着韦宝。 韦宝碍于男女授受不亲,也不方便去搀扶她起来,但是看样子,自己不搀扶熊欣儿,她应该是不会起来的。 就在韦总裁为难的时候,吴雪霞主动扶起了熊欣儿:“起来吧。” 熊欣儿看了一眼吴雪霞,泪眼朦胧中,只见一个天仙一般的美女,急忙道:“谢谢。” 熊欣儿素来自负貌美,她也见过许多官家小姐,父亲曾经做到了辽东经略的高位,算是很有程度的了,她没有发现谁家的小姐比自己漂亮,但与面前这个美女比起来,她真的就普通的很了。 “不用这么客气,我们家公子既然管了你们的事情,自然会管到底的,不必担心了。”吴雪霞嫣然一笑。 虽然吴雪霞心里防范着熊欣儿,但刚才听哥哥说了,韦宝似乎对熊欣儿并没有啥意思,因此放下了许多敌意。 而且吴雪霞自己比较了一下,觉得熊欣儿和王秋雅的姿色相差无几,与自己比,还有很长一段差距,所以并没有放在心上,自然谈不上吃醋。 不吃醋的吴雪霞,还是很讨人喜欢的。 熊欣儿轻轻地嗯了一声,看着吴雪霞,心里有点泛酸,更多的则是失落。 倒不是熊欣儿有多骚浪,才认识韦宝一天就动情了。 韦宝很帅很英俊,气质出众,相貌堂堂,让女人一见钟情很容易,但一见钟情不代表动了多深的感情。 熊欣儿泛酸,主要是因为她已经想过要对韦宝以身相许了,因为以她家现在的情况,拿什么感谢韦公子呢、除了她这个人,似乎再无旁物。 但见过了吴雪霞之后,熊欣儿知道自己根本配不上韦公子,是自己自作多情了,所以会泛酸。无从感谢韦公子,更难免失落。 “伯母,熊兄台还好吧?”韦宝不喜欢这种千恩万谢的场景,主动将话题岔开。 “好,他到这里以后吃的好,住的好,身子复原的很好。”熊兆珪的娘急忙答话道。 韦宝点了一下头,“我方便进去看一下熊兄台吗?” “请都请不到韦公子,韦公子千万不要这样客气。这房子都是韦公子的人给我们住的。”熊兆珪的娘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韦公子快请进,喝一口茶水。” 韦宝微笑入内。 熊兆珪躺在床上,一看韦宝进来,禁不住失声哭泣:“韦公子,怎么好意思三番两次的麻烦你啊,是我们拖累了你。” 从王家人来闹事,熊兆珪就一直这么在床上听着呢,他是最痛苦的,只能听,看不见外面发生了什么。恨自己无法保护妹妹和母亲。 韦宝见不得人哭,见不得女人哭,同样也见不得男人哭,急忙道:“兄台,千万不要这样!快别哭了。” 吴三辅也道:“男儿有泪不轻弹,熊兄弟啊,不要哭了。” 熊兆珪擦了擦眼泪:“我忍不住,对不住,对不住。我就是觉得与韦公子萍水相逢,亏欠韦公子太多了,只怕这一世都还不完韦公子的恩情。” “施恩莫忘报,要还什么?”韦宝慨然道:“我既然帮了你们,你们家的事情,我就会管到底的。我没有能力管你爹,但是你们一家人我有能力帮衬,就一定会帮衬的,你们安心住在这里就是,我派人帮你买看着呢,有什么事情,我都会过来的。你安心调养吧。争取早日下床,恢复正常起居生活。” “多谢韦公子挂虑,我这两天已经好多了,能自己坐起来活动一下了,估计个把月就能下床行走。”熊兆珪道。 “这就好,安心休养要紧。”韦总裁说完,又对熊欣儿和熊兆珪的娘道:“熊小姐,伯母,那我就走了,天这么晚了,你们早些歇了吧。” “韦公子喝口茶再走吧?我热一下水。”熊兆珪的娘急忙道。 “伯母不用客气了,我住的地方离此不远,再说我也不渴。”韦总裁微微一笑,一副五好青年模样。 “那,欣儿,你送一送韦公子。”熊兆珪的娘又道。 熊欣儿虽然有点害羞,还是轻轻地嗯了一声。 “不用的,我住的离此不远,再说天这么晚了,我身边又有这么多人保护,还要熊小姐一个女孩送干什么啊?等会我还得派人把熊小姐送回来。”韦总裁微笑道:“来来回回,太麻烦了。” “要的,要的。”熊兆珪的娘坚持道:“只要王家不让人来捣乱,这里挺安全的,不用让人送欣儿回来。欣儿送韦公子都是应该的。否则我们心里更不安了,别人也会说我们熊家不懂礼数,以后要是让老爷知道我们不懂礼数,一定不高兴的。” 韦宝知道他们这一辈的人礼数周全,尤其像熊廷弼这样的官宦家庭,尤其又听闻熊廷弼的脾气挺暴躁的,平时应该是对家里人管束的很严苛,也就不再推辞了,反正等下让随扈将熊欣儿送回来就是了,不必为这事多啰嗦。 韦总裁遂点头道:“那就随伯母的意思吧。” 熊欣儿的娘听韦宝答应让熊欣儿送,满脸堆欢,似乎已经将刚才王家人欺负上门的不快都忘记了,乐呵呵的一个劲的说好。 韦总裁遂在又安慰了熊兆珪几句之后,带着一众人等出了熊家。 韦宝一路上只是与吴三辅聊天,并没有对熊欣儿说什么。 熊欣儿也有点尴尬,跟在韦宝不远的地方,不好意思过分靠近,也不能过于拉开距离。 吴雪霞也没有与熊欣儿走在一起,仍然紧紧的挨着韦宝走路。 “小宝啊,有佳人相送,你一句话都不和佳人说,是不是太唐突佳人了啊?”吴三辅打趣道。 吴雪霞闻言,狠狠白了吴三辅一眼,“哥,你这么怜惜佳人,你去陪熊姑娘说话吧!我不告诉嫂子!你要是能和熊姑娘好了,我还帮你到爹爹面前,帮你美言几句,准保爹爹乐意你娶这房小妾。” 吴三辅被吴雪霞说的有点不好意思,呵呵笑道:“雪霞,你还是头一回对你哥娶小妾的事情这么上心啊。” “嗯,你现在身份不同了嘛,同进士出身,马上就是大明正式的官员了,娶一房小妾无可厚非,总比你没事逛青楼强多了,而且我看那熊小姐的爹虽然是钦犯,但是熊小姐身家清白,知达理,很不错呢。” 韦宝记得熊欣儿那日展示过武艺,而且,若不是自己会武,那日就要被熊欣儿刺瞎眼睛了,当时熊欣儿可是挺凶悍的,对照吴雪霞的知达理的评价,觉得有点好笑。 熊欣儿听不清楚韦宝、吴雪霞和吴三辅三人说什么,却知道是在说自己,粉脸羞红,又落后了两步。 韦总裁的总裁府与熊家的住处只隔了一条打劫,所以韦总裁没有坐马车,而是步行过来的,一会儿就到了。 “好了,熊姑娘,不必再送了,我这就让人送你回去吧。”韦总裁在府门口客气的问道:“还是你要上我们府里面坐一坐吗?” “我不进去了,不敢打搅公子休息,我不用人送,自己回去就可以。”熊欣儿低着头,羞红了粉脸,不敢看韦宝。 韦总裁生平最吃的就是女孩子这种含情脉脉楚楚动人,不敢看人的表情,能让男人很有成就感,尤其是美女这样。 这时候,韦总裁仔细的看了一眼熊欣儿,觉得熊欣儿的确是很漂亮的女孩子,与王秋雅真的不相上下,胜过范晓琳与芳姐儿,放在哪个地区,都至少算是县城之花等级。 吴雪霞见韦宝盯着熊欣儿的脸蛋看,嘟了嘟嘴,有点不高兴,却道:“是啊,熊姑娘,你要不要进来坐一坐?” 天启五年 春 【0649 来自座主的邀请】 最快更新明鹿鼎记最新章节! 听弦听音,熊欣儿看吴雪霞的样子,听出吴雪霞对自己并不如何热情,应该是不想自己进府中去,赶紧道:“多谢姑娘了,我回去了,天不早了。韦公子,真的不必送,我能保护自己。” “送是一定要的,我知道你会武,你学的是哪家的功夫?能问吗?”韦宝初修武艺,所以对武功上面的事情挺感兴趣的。 “咦?熊姑娘还会武啊?”吴雪霞也顿时来了热情,她还真没有碰到过会武的女孩子。 “我只会一套八卦掌,属太极一派的分支,是父亲在辽东任上,一位武将的妻子教我的,练了四年多,只是平日打发消磨时光,不能算是会武。”熊欣儿谦虚道。 “熊姑娘太谦虚了,那日我看你一招就差点将小宝的眼睛戳瞎,着实是很厉害啊!”吴三辅没心没肺的笑道:“要知道,小宝也是会武的,而且还挺厉害的,否则那日决计是躲不开的。” 吴雪霞闻言,这才知道那日熊欣儿暗算韦宝的事情,顿时又紧张,又心疼,又不高兴起来,看向熊欣儿的目光顿时不善。 虽然还不知道熊欣儿是为什么要刺杀韦宝,但是她但凡听说有人要对韦宝不利,她什么都不想去管,不想去想,就会对那人反感起来。 吴雪霞对韦宝的爱是毫无保留的,否则也不会这么不清不楚的跟了韦宝。 熊欣儿听闻吴三辅的话,立时又跪了下去:“对不住,韦公子,我那日是错将你当成了王家人,我伤了公子,很后悔,公子若是生气,我现在立时以死谢罪。” 韦宝急忙道:“这是干什么,快起来,我没有怪你啊。” 韦宝说完,冲吴三辅皱了皱眉头:“三辅兄啊,咱们不是都说好了,再不许提这件事情吗?” 吴三辅吐了吐舌头,一脸无所谓道:“对不住,我忘了啊。” 韦宝无语了,只得对熊欣儿道:“熊姑娘,快请起来吧。” 熊欣儿楚楚动人的抬头,哽咽道:“就算公子大仁大义不怪我,我也没脸活在世上了。” “这是怎么话说的?这么点事情,不值得,再说不是误会吗?你又不是故意的,如果是我碰上有深仇大恨的人,可能也忍不住动手的,你敢动手,这不但不是你的错,还说明你很有勇气,值得鼓励呢。”韦宝笑道。 “可我认错了人,鲁莽行事,不分是非。”熊欣儿这姑娘有点一根筋。 韦宝微微一笑,“不是的,是我们鲁莽了,那日去你家探访,应当事先打个招呼,就不会误会了嘛。你要是不起来,就是怪罪我。” “我没有。”熊欣儿哪里比得过韦宝的嘴巴会说,期期艾艾的犹豫,想起身,又想接着跪。 还是吴雪霞打破了僵局,将熊欣儿扶起来:“你说不过他的,他没有怪你,放心好了。” “我不是怕公子爷怪我,我是自己良心难安。”熊欣儿辩解道。 “都一样,过去的事情就别总想着了。”吴雪霞倒是很会开导人,微微一笑:“哪天我们过两招,我还是头回知道有女人会武的。” “小姐也会武啊?”熊欣儿看出吴雪霞虽然与韦宝的关系亲昵,但并不是夫妻关系,因此称呼吴雪霞为小姐。 “会啊,我是少林一脉。”吴雪霞嫣然一笑,“韦公子可打不过我哦,你一招偷袭没有得手,应该也打不过我。” 韦总裁笑道:“那可不见得吧?我和熊姑娘都是太极一脉,虽然没有你们少林一脉出手勇悍,但长于自保,而且,你有阵子没有和我过招了,怎么知道我现在还打不过你?” “哼,等会就过招。”吴雪霞笑嘻嘻的斜睨韦宝,并没有将韦宝放在眼里。 韦宝微微一笑:“可以。” 熊欣儿见韦宝与吴雪霞颇有点打情骂俏,轻声道:“公子爷,我先告辞了。” 韦宝点了一下头,对林文彪道:“让人护卫好熊姑娘的安全!” “是,公子请放心。”林文彪立正答应。 然后熊欣儿想等韦宝进府再走,韦宝想等熊欣儿先离开再进府。 两个人僵持而立。 过了几秒钟,韦宝看出了熊欣儿的意图,笑道:“好,我们同时走,这总可以吧?等你兄长能下地行走了,欢迎来我这里做客。” 熊欣儿轻轻地嗯了一声,却仍然不肯转身。 韦宝微微一笑,只得先行回府。 “熊姑娘礼数真多,不愧是大家闺秀,我见过她爹的。”吴雪霞边走边道。 “哦,是吗?”韦宝随口道,并不以为意。 “嗯,她爹挺厉害的,辽西辽东的人都服气他,要是王化贞当时全听熊廷弼的,建奴一点招都没有,也不会连丢关外之地。”吴雪霞道。 韦宝哦了一声,这是历史上的事情,他大概知道一点,王化贞不会兵法,却爱瞎指挥,好大喜功,焉能不败。 “熊姑娘这么漂亮,又会武,是不是觉得很稀?很喜欢?”吴雪霞边走边嫣然一笑,瞟了韦宝一眼。 韦宝一汗,瞟向吴雪霞:‘漂亮女人这么多,我见一个就要喜欢一个啊?那我不是累是?’ “那,这是你自己说的啊。”吴雪霞俏皮的笑完,对吴三辅道:“哥,韦宝他说了不要熊姑娘,就看你的了!若她爹没有被定为钦犯,应该不会给我们家当妾室的,但现在的情况,熊姑娘能给你当妾,已经是很好的结果了,你要加把劲呀。” 韦宝闻言大汗,暗忖我也没有说不要啊?再相处相处嘛? 不知道为什么,韦宝越来越发现自己不是个东西了,女人和银子一样,真的是不怕多啊。 就算是忙不过来,不可能成天围着女人转,但是一年能弄个几回,平时养着,他也想拥有心仪的美女,越多越好。 难怪帝王们都是三宫六院七十二妃,夸张点的会有几百嫔妃,男人真的都一样。就看有没有那份权势。 回府之后,众人也无心吃喝了。 吴雪霞真的找韦宝打了一场,以吴雪霞全胜告终。 这让韦总裁有点挫败,他几乎每日习武,每日虽然抽出的时间不多,但是半个时辰,一个小时是几乎都拿出来了的,却还是不是吴雪霞的对手。 韦总裁的两位师傅,主要的是常五爷,因为韦总裁最开始修习的是太极,已经有了一点底子,不太好换路数了。 次要的是程宗猷,程宗猷是少林一派的高手,主要负责为韦宝当陪练,也能指正韦宝修习过程中的一些问题。 虽然少林和太极是两个路数,但是到了一定的境界,拳法道理都是想通的。 韦总裁有两大高手指点,按照道理会比一般人进步的快一些。 只能说,韦总裁在习武方面的天赋,只能算是普普通通,比一般人稍微好一点点罢了。 若不是有很高天赋的人,每日只花费一个小时左右的时间,进展是不大的。 更何况吴雪霞习武五六年了,每日花费的功夫和心思也比韦宝多,韦宝自然还远不是吴雪霞的对手。 “服气了么?”吴雪霞傲然站着,看着被自己打的坐在地上的韦宝。 韦宝苦笑一下:“服气倒是不服气的,我们没有深仇大恨,自然不能以死相拼,这样切磋,我没有拳法招式娴熟,吃亏很大啊。但若是以命相拼,以命相搏,又是另外一回事。” 吴雪霞心知道韦宝说的不错,却不以为然:“真是好笑,难道非要以命相搏才能分出高下不成?那习武之人,同门之间不必较量了吗?” “总裁说的不错,若是以命相搏,总裁不见得在吴大小姐手下没法自保。”常五爷笑道:“吴大小姐拳法狠辣,招招强攻,总裁宅心仁厚,怕伤着大小姐,所以回招的时候才有所顾忌,本来两方实力非常接近,一方顾忌太多,就难以招架了。” “那你不用顾忌,赤手空拳,哪里那么容易受伤、咱们再来打过。”吴雪霞来了劲。 韦宝笑眯眯的从地上起来,在屁股上拍了拍尘土:“不来了,我服气了,成了吧?你赢了。” “哼,根本不是心服口服啊。”吴雪霞斜睨韦宝。 韦宝作揖道:“心服口服的。” 吴雪霞这才满意,嫣然一笑:“以后就算能打赢我了,也得让着我。” “肯定让着你的。”吴三辅嘿嘿一笑。 吴雪霞笑眯眯的看了吴三辅一眼,满意的离开。 “你妹子真来劲!”韦宝苦笑着对吴三辅道:“我平时自己一个人练一练拳法棍法,主要为了健体,又不是为了打斗。哪里像雪霞和三桂他们练武,都是为了打斗。” “辽西辽东民风凶悍,我爹他又不擅长武艺,我和大哥也不喜欢武艺,家里总得有人撑场面吧。”吴三辅笑道:“雪霞就是表面凶,其实心地最善良的。” “我知道。”韦宝微微一笑,刚才与吴雪霞动手之际,仿佛又回想起当初刚见到吴雪霞时候的情形。 韦总裁与吴雪霞头回见面,被吴雪霞惊艳到了,但多半是出于鵰丝对女神那种惊艳。 因为吴雪霞长的实在是过于出尘绝世了些,不像赵金凤,虽然漂亮,却不至于让人觉得不食人间烟火,所以韦总裁才会对赵金凤一见钟情,而不容易对吴雪霞一见钟情。 但这么长的时间相处下来,韦总裁已经习惯了吴雪霞的美貌,不再觉得吴雪霞是高不可攀的仙子。 次日一大早,韦总裁就接到了一份意想不到的请柬,居然是魏广微发来的请柬。 韦宝本来还在犹豫是不是要去拜见魏广微,毕竟魏广微是这次的主考,而且帮了自己大忙。 不,应该说全靠魏广微,因为韦宝的考卷,每个字都是魏广微做的。 但也正因为这样,所以韦宝觉得应该避嫌,不要让人觉得他和阉党有什么瓜葛为好。 毕竟他与魏忠贤已经达成了私下协议,他帮魏忠贤暗中对付东林党,明面上,他并不用表现出与魏忠贤的派系有什么瓜葛啊。 “魏广微为什么要请我?哪里有座主请学生的道理?”韦宝问林文彪:“他还请了哪些人?” 早在汉代实行察举制的时候,被举荐者便对荐举他的郡国长官自称“门生”。亦称“座师”。 唐进士对主考官的尊称。明、清举人、进士亦用以称其本科主考或总裁官。 是为唐宋以后,成为刚入仕途的进士(举人)们的重要关系之一。 唐代科举考试中的及第者拜主考官为师称为座主,结为师徒,这也成为晚唐党争的温床。 宋代,有鉴于唐代的党争,把进士的最终选拔权通过殿试确定于皇帝手中,意图是进士自称“天子门生”,把皇帝看成座主。 然而宋代及明清在实际操作中都会选主考官员,举人、进士亦用以称其本科主考或总裁官。 一般能担当主考官(或总裁官)大多都是常经宦海,身居高位之人,担任考官之后,所有录取的进士(举人)一般均要对于主考官执弟子礼,而主考官亦要将新进的进士看作自己的门生而加以教导,提携。日后自己培养的门人在自己的任职过程中形成自己的势力团体,至少也能在遇到变故或者失势(或致仕)以后门生能为自己说话,不至于被清算。 大致上座主和门生们的关系是一种互利共惠的关系。座主、门生既是施恩与报恩关系,又构成利益共同体,并在彼此互动中得以维系和发展,且对中国的近世政治产生了广泛而深刻的影响。 唐人李亢撰《独异志》记载了一个非常有趣的故事:崔群是贞元八年(792年)名相陆贽所录取的进士(与韩愈同榜),后来仕至宰相,为官清正。 他曾于唐宪宗元和十年以礼部侍郎知贡举,录取进士30人。他的夫人李氏“因暇尝劝树庄田,以为子孙之计”。 崔群笑曰:“余有三十所美庄良田,遍在天下,夫人何忧?” 可是夫人却反问:“你不是陆贽相公的门生吗?” 崔群回答说:“是啊!” 夫人说:“往年你身为知贡举,却派人告诉他的儿子陆简礼不要应举,以免引起非议。如果门生真是美庄良田,那么陆氏的这一庄便荒废了。” 崔群听夫人这么说,也觉得对不起自己的座主。 “为什么请总裁,我不清楚,这次魏广微请了很多人,基本上今科三甲榜单上的三百人都被请到了,应该是想加强大家对他这个座主的认同。”林文彪答道。 吴雪霞和宋应星认为也可能是这样。 韦宝手下缺乏一个官场老油条,很多官面上的事情,他们只能靠猜测。 韦宝是想弄一个这样的人在身边,但是并不容易。 “既然是座主有请,肯定要去。”韦宝笑道:“魏忠贤当权之后,已经举行过两次会试,每次三四百人,合起来就七八百人啊,这些人,都应该算是魏忠贤的门生。这样发展,势力能不快速壮大吗?就算是东林党的学生,表面上也得认魏党的人为座主。” 不知道为什么,韦宝现在越来越不喜欢称呼阉党,而喜欢称魏忠贤的派系为魏党,因为他自己实际上也是这个派系中的一员了,叫阉党,怪难听的。 这属于很正常的人情往来,韦总裁没有怎么商议就去了。 只带了范大脑袋和林文彪、宋应星三人前往,另外还有吴三辅,吴三辅已经是同进士出身,也是有资格参加魏广微邀约的这次宴会的。 名义上是魏广微邀约,但举行宴会的地方却在顾秉谦的府邸,这也是变相的告诉世人,首辅顾秉谦大人就是魏公公的人,你们都是魏公公的人。 吴雪霞知道韦宝是去办正经事,她一个女孩子跟着不方便,所以没有同行。 顾秉谦已经七十多岁的人了,号益庵,南直隶苏州府昆山县人。万历二十三年(公元1595年)进士,历任编修,累官礼部右侍郎。天启元年晋礼部尚,掌詹事府事。 魏忠贤掌权,他率先趋附,史称为人“庸尘无耻”,“曲奉忠贤,若奴役然”。 天启三年兼东阁大学士,入参机务。 五年正月晋少傅、太子太师、吏部尚,改建极殿大学士。九月晋少师。 叶向高、韩爌罢免后,他继任首辅。顾秉谦起草圣旨,每事都顺从魏忠贤的旨意。 首辅顾秉谦的门第并不奢华。 可以说,韦宝见过的这个年代的达官贵人,不管是顶级大臣,还是在京的公侯爵爷,还是王府,似乎都不奢华。 和影视剧中常常拍摄的豪门大户的场景,大相径庭。 这跟明朝官员的俸禄低有关,即便再弄到了银子,也得低调啊,否则刚是房产款子和装修款是怎么来的,就首先交代不清楚。 像顾秉谦的府邸挺大,那都是今年刚刚当了首辅之后,皇帝恩赏,换过了住处,才有这么大。 毕竟是大明的首辅,不能住的太寒酸。 京城有很多类似的皇宫掌握土地权的房产,毕竟能得到善终的大臣没有几个,尤其是阁臣,一般谁当权,谁就住进这些豪宅,过个几年,被人赶下台,或者被皇帝撸下台,这些豪宅又会换主人。 “这么多人啊。”吴三辅望了望顾秉谦府邸前的车水马龙,有点興奋。 吴三辅这个人贪玩,贪玩的人尤其喜欢热闹。 韦宝倒是不怎么稀,这种大场面,他见的已经比吴三辅多了。 时至今日,韦总裁早已经不是当初刚刚重生穿越时候的宅男。 每个进士一般都带了一两个随从,多的人,带了十几个,所以顾秉谦的府门外聚集了两三千人,都快赶上当时考会试的时候,顺天府贡院外面的壮观场面了。 因为都是同年关系,进士们一边排队等着进入顾秉谦的府宅,一边互相问候,攀交情。 三百人都是同年进士,这层关系是一样的,但是三百人啊,时间有限,很难一个一个都交际到,所以大家会自动凑成堆,一般以同乡关系为堆,各省的进士们,很自觉的凑在一起,谈个不亦乐乎。 韦宝和吴三辅是辽西辽东唯一的进士,不可能两个人凑一堆,所以,他们又与北直隶的进士们做一堆。 北直隶有四十多名进士,超过了整个大明的十分之一,不算人少,自然不介意韦宝和吴三辅与他们一起,大家还很热络的与两个人说话。 但北直隶即便有这么多进士,他们的规模也远不如南直隶,南直隶有近百名进士,比北直隶整整多出一倍还多。 其他靠近南直隶的江南大省,也都是出进士的大户。 这几个地方的人加在一起超过二百人! 占到了进士总比例的三分之二还多! 他们就是东林党的学子。 而什么中原的,西北的,西南的,齐楚一带的,加上北直隶的,合在一起不足百人。 所以,这一拨人又自然而然的在一起。 总共形成了两个大堆,两个大堆又分成几个小堆,这也客观的反应了现在大明王朝官场的现状。 “看见没有,那些南方人多神气啊!”一名北直隶的学子小声道。 立刻有不少人认同。 韦宝看过去,其实也没有发现南方学子有多么的神气,暗忖,恐怕这就是心里作用吧,互相看不惯的情况下,对方做什么都是看不惯的,哪怕只是像雕塑一般的站着,都是看不惯的。 本来韦宝是地地道道的南方人,但是这一世却重生北方,所以,他对于南北都很有认同感,并没有什么地域炮的概念。 “他们人多呗!而且,一甲前三都让他们给占了!当然神气了。”一名山东的学子,满口都是大葱味道。 不是说北方的学子就一定要依附于阉党,虽然所有人都是按照地域,简单的分了边,但也还是有一部分学子,仅仅是根据地域关系站位,却并没有加入到阉党集团与东林党集团的对立冲突中的。 韦宝就是这样。 而显然,吴三辅已经将他自己看成魏党的一员了。 天启五年 春 【0650 九千岁的气场】 最快更新明鹿鼎记最新章节! “那又怎么样?进士一甲,到了殿试,也不见得就一定是头三名吧?状元、榜眼和探花的名位,还不见得就这样确定下来吧?”吴三辅道。 吴三辅的话,引来众进士们的纷纷赞同。 这个时候,一直没有说过话的韦宝发现了一个人,一个他认识的人——吴孔嘉。 吴孔嘉本来是安徽人,按道理是应该站在南直隶那一拨人当中的。 但是吴孔嘉已经自诩是魏公公的门人,不可能跟南直隶的进士们站在一起,所以,他也站到了北直隶进士这一波当中,不过,一直没有说话。 这时候,吴三辅顺着韦宝的目光,也看见了吴孔嘉,道:“是你?听你的口音,你是我们北方学子吗?” 因为经历过会试,众人就算没有全部认识同伴,但至少也都混了个眼熟。 其余的北直隶学子们也察觉不对劲,都问吴孔嘉是哪儿来的。 “我是哪儿来的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是魏广微大人的学生!”吴孔嘉用安徽话表明了身份。虽然不是很明朗的表述,有点隐晦,但是大家都明白了,这个人是阉党的人。 再没有人说什么了,反而大家都对吴孔嘉很客气,问他高姓大名之类的。 吴孔嘉说了自己的名字,大家听闻是二甲头名,对吴孔嘉又更为敬重一些了。 韦宝这个二甲第二名,给人留下的印象就远不如二甲头名了。 一般人都只对排在第一名的人物印象深刻。 “吴公子,久仰大名呀,以后不要忘了我们的同年之谊。” “吴公子既是二甲头名,又是魏公公的人,八成还有希望进入一甲前三呢!我这里提前恭祝吴公子点状元,点榜眼,点探花了。” “对,吴公子大有希望,总不能一甲前三全都是东林的人吧?” 一众东林之外的学子不停的向吴孔嘉讨好卖乖,小声议论。 吴孔嘉倒是处之泰然,颇有点大将风度,似乎并没有因为众人巴结而喜形于色。 “韦公子。”吴孔嘉居然主动对韦宝打了个招呼,人却没有过来,两个人离了有二十多米远。 韦宝有点意外吴孔嘉会主动和自己打招呼,点头示意,算是回应了。 “这人挺能装的,昨晚上在胡同差点和我们的人打起来,今天跟个没事人一样。”吴三辅小声在韦宝耳边道:“看样子,城府挺深的,要小心一点。” 韦总裁轻轻地嗯了一声,这就是他觉得吴三辅靠谱的地方,吴三辅表面上贪玩,对什么都不上心,其实挺有心计的,对任何人都会留心,对什么人该如何应对,韦宝觉得吴三辅是很有分寸的,甚至比他还老道。 不管是习武,还是做人,还是求学,还是做官,韦宝都觉得自己比一般人强不到哪儿去,甚至有的方面,连一般人的平均分都达不到。 好在这一世,韦总裁不会轻易气馁,头一年打下的强大基础,让他身后有了一个团结的团队,这个团队就算还不很强大。 就算几百万人目前也许还创造不出什么价值,也许连自保,连温饱都困难,也许还是他的拖累,但韦宝有信心,将来自己的团队一定会壮大。 正因为有了团队,他便有了信心。 因为要进首辅大人顾秉谦府邸的人数众多,门子报号,让进士们挨个进去。 一般是按照排名顺序,也有个别权贵子弟有优待,不用等待,就可以优先进去。 韦宝排在二甲第二名,是第五个进入的。 虽然理论上说,韦宝仍然有进入殿试前三名的希望,但这种可能性太小,所以,除了韦宝本人仍然隐隐有期待,其他人是不会留意的。 顾秉谦的府邸不大,前院后院几乎是一样大的,这也是京城大宅院的特色。 即便是府邸,也保持着四合院的格局,前院后院,四进四出,要是放在后世,京城的内城有这样一座四合院,至少值得到几十个亿。 可惜这是大明朝,即便是第一等的大宅院,也不过两三千两纹银就能买到。 所以韦总裁头回来京城的时候,就让人悄悄的买了几百间院子,更是将京城闲置的店铺都买下来,买下来租给人用,对于有的穷人,更是免费拿店面给人用,以作为扶持。 京城在这样的灾年仍然不显得冷清萧疏,韦总裁实在是有些功劳的。 饮宴的地方在后院的大院内,长廊上也摆放着桌子,否则光是院子,坐不下这么多,三百人,外加官员,至少有四百人,十人一桌,也得四十张以上的桌子。 因为是到首辅大人府中,所有的进士都规规矩矩的,进入府中之后就不再随意交谈,一个个眼观四路耳听八方,生怕犯错。 吴三辅紧紧的跟着韦宝,轻声道:“首辅大人的府邸也不过如此嘛,还没有我家在山海关的府邸大,更没有我家在永平府的府邸大。” “这里是京师啊,跟山海关比,跟永平府比?京城的地价是什么价?”韦宝微微一哂笑。 进士们花了半个时辰才全部入座。 虽然没有吴孔嘉那般受到非东林系的进士众星捧月般的对待。 但是韦宝年轻啊,所有的进士当中,二十到三十岁之间的人都寥寥无几,就吴三辅这种三十出头的人,都属于极为年轻的了。 主流是四十到五十之间的,甚至还有不少五十以上的进士。 这样,韦宝这十来岁的少年,就显得有点显眼了。 幸好只是二甲第二名,并没有碍着谁的事,所以,尽管有人私下谈论韦宝的年纪,却也没有引起广泛讨论。 比起十五岁就中进士来,大家似乎对于韦宝的商人身份更加感兴趣。 不是仰望的那种感兴趣,而是有点轻视的意味在里面。 因为这个年代,不管是多么成功的商人,在官场人物面前,都是要被轻视的。 在场的有一个算一个,或者是官员,或者即将成为官员。 相比于进士们的入场,官员们来的时候,速度就快的多了,因为他们有官服,有请柬,不需要花时间辨别身份。 韦总裁静静的坐着不说话,听官员们互相客套,好像来的大部分是礼部和吏部的官员,都是与这次会试有关的官员。 不管从哪个层面看,韦宝今天都不会是宴会的主角。 随着客人逐渐到齐,被邀请的官员们都到了,气氛开始活跃起来,进士们也敢小声的聊天了。 不过,韦宝能感受到进士们的尴尬。 因为在外面的时候,大家是按照东林,阉党,中立派,这样扎堆的。 可到了里面,基本上是按照名次排的席位,韦宝与吴孔嘉坐在一起,而吴三辅坐在长廊上。 长廊上摆的十几桌都是三甲的同进士出身。 韦宝与吴孔嘉其实可以算是同一阵营的,都属于魏忠贤序列,却着实没有什么共同话题。 东林学生和其他地区的学生就更没有什么话题,以至于,一张桌子的进士,会自动分成两派,或者三派,那样的气氛,哪里能融洽。 好在大家也不会到剑拔弩张的地步,知道对方与自己不是一个阵营,大不了不交谈。 就在宴席即将开始的时候,主角才进场。 除了蓟辽督师孙承宗大人,内阁的几位阁臣都到了。 顾秉谦,现在的内阁首辅,正月晋少傅兼太子太师吏部尚,建极殿大学士。 朱延禧,正月晋少傅兼太子太师吏部尚,建极殿大学士。 魏广微,正月晋少保兼太子太傅礼部尚,建极殿大学士。 周如磐,东阁大学士。 黄立极,东阁大学士。 丁绍轼,东阁大学士。 冯铨,晋礼部侍郎兼东阁大学士。 孙承宗,出镇,少师兼太子太师。 韦宝知道顾秉谦和魏广微是魏党的人,或者说是倾向于魏党的人。 朱延禧是东林领袖。 至于其他大臣,韦总裁暂时弄不太清楚,也不想搞清楚。 以他一个官场新丁来说,大明官场还不太关他的事情,到了阁臣这种等级,就更加不关自己的事情了。 本来韦宝想从官员们的态度来区分哪些是东林党,哪些是阉党,但很明显,官员们要比进士们有城府的多,从表面还真的分辨不出来。 听他们寒暄,韦宝好像知道了,魏广微是礼部尚,周如磐,黄立极和丁绍轼三人好像也是礼部尚。 这有点把韦总裁搞糊涂了,一个礼部,莫非还有四个尚啊?顶多两个吧?一个左尚,一个右尚。 几个阁臣之间也是一派和睦场面。 这让韦总裁越发的搞不懂。 不过,最后一个大人物入场的时候,韦总裁就全搞懂了。 “九千岁到!” 随着一声报号声,所有人都站起来了。 全场安静的落针可闻,这肃静的气氛,给人感觉像是御驾到了一般。 韦宝只见朱延禧与周如磐面露不屑,便知道他们两个肯定是东林党党魁。 周如磐是莆田连江里清浦村人。穆宗隆庆元年(1567年)生,幼年丧父,由寡母养育。万历二十二年(1594年),乡试中举。万历二十六年(1598年)中赵秉忠榜进士,选翰林院庶吉士,授检讨。 万历四十年(1612年),为江西乡试主考官,转任右庶子,分管司经局。天启元年(1621年),升礼部右侍郎,为《神宗实录》、《光宗实录》总裁。天启五年(1625年)与丁绍轼、黄立极同为礼部尚。 而丁绍轼虽然没有朱延禧和周如磐表现的那么不屑,却也看得出,并不太尊重魏忠贤! 所以,韦宝觉得周如磐和丁绍轼与朱延禧一样,都是东林党。 而另外两个阁臣,黄立极和冯铨就有点夸张了,点头哈腰的冲魏忠贤迎了上去,傻子都能看出他们是阉党分子。 黄立极为万历三十二年进士。累官少詹事、礼部侍郎。明熹宗即位后,成为魏忠贤的亲信,天启五年(1625年)擢礼部尚,兼东阁大学士,入阁参预机务。 冯铨是顺天涿州人,这个人韦宝知道,正宗贰臣。 明万历进士,授检讨。天启五年,谄事魏忠贤,以礼部侍郎兼东阁大学士入内阁,不久即晋尚,加少保兼太子太保。 韦宝知道这个人是因为以前看过一本康熙的,这个冯铨在魏忠贤倒台之后,也跟着被削职为民了,但是到了清廷入关,他又第一时间投降了满清,在满清倒是又崛起了一次,仍然是阁臣,仍然掌管礼部。 可以说,相当受重用。 阁臣加上孙承宗,一共是八个人。 韦宝知道孙承宗是中立派,这样看来,在朝的这七个阁臣,四个是阉党或者倾向于阉党,三个是东林党或者倾向于东林党。 从最高层的角度来说,也还是阉党占了上风。 更何况首辅顾秉谦也是魏忠贤的人。 韦总裁一开始没有想起这个冯铨来,只是冯铨的名气没有洪承畴、吴三桂。范文程这些人大罢了。 “真没有想到九千岁能大驾光临啊,只是派人送了帖子,没有想到您真的来了。”顾秉谦亲自迎了出去。 魏广微跟在顾秉谦身后,并没有说话。 黄立极和冯铨这两个人因为是魏忠贤的关系得以入阁,对魏忠贤真的犹如对生父一般尊敬,一左一右的已经主动充当了魏忠贤的扶手。 两个人不停的说请九千岁慢些,当心云云。 韦宝大汗,这平地上,当心什么啊?你们好歹已经是阁臣了,要不要这么当众献媚啊? “本来不想来的,但是想想还是应该来沾一沾喜气,这么多新科进士,未来都是朝廷栋梁啊。”魏忠贤很有风度的微微一笑。 但从气质和仪表而论,韦总裁真的很推崇魏忠贤,觉得如果是拍电视剧,至少要找陈道明来演魏忠贤才形象。 魏忠贤真的是又帅又有气场的一个人,不带政治色彩去看待,甚至会让人不由自主的心生崇敬和愿意追随他的感觉。 要是抛开政治色彩,光从外形而论,朱延禧,周如磐和丁绍轼三个人加在一起的气场,也赶不上九千岁分毫。 天启五年 春 【0651 九千岁和阁臣】 最快更新明鹿鼎记最新章节! 不过韦总裁对于朱延禧,周如磐和丁绍轼三人的印象也不错。 并没有想象中的顶级大臣那种肥头大耳,官威十足的样子,反而给人的感觉都挺朴素,亲和。 三位东林党大员都有一些学院派气质,大学里面的老教授的气质。 反观阉党几位阁臣,顾秉谦和魏广微还稍微好一些,算是有顶级大臣的气场,有模有样,谈吐稳健。 黄立极和冯铨是真的不行,不是说两个相貌差,两个人都是不胖不瘦,仪表堂堂,算得上是老帅哥一类,但行为举止,尤其是在魏忠贤面前都恨不得把头低到魏忠贤腰部以下去的样子,真心让韦总裁厌烦不已。 “有九千岁亲自来,自然是极好的,九千岁日理万机,为大明国事操劳,真是辛苦。”顾秉谦一副诚心实意的模样。 立时引来许多赞同声音。 官员们当中有一大半人大声称是,向魏忠贤拱手作礼。 进士们也一样,不过他们的人数比例显然赶不上官员中阉党的比例,只有大约三分之一的人出言附和。 韦宝折了个中,只拱手,并没有开口。 韦宝暗忖,这就是大明官场的现状吧?东林党在后备力量方面显然更加充足。 而阉党因为魏忠贤这两年得势,换了很多人上来,所以占的比重会稍微大一点点,但总的来说,阉党与东林党还是属于势均力敌的局面,更何况两者加起来也只是与中立派大臣差不多。 大明朝局在魏忠贤这个时期,真可谓三驾马车局面,这对于整个帝国来说,并无坏处。 韦宝直到目前为止,对于大明朝廷的事情,都知之甚少,除非是与辽西辽东有关。 而辽西辽东,他也仅仅只关心军事和经济方面的问题。 就大明朝现在在辽东的武备大炮,韦总裁是知道一点点的。 有十几门西洋大炮,此外还有十门传统中国炮,本来是泰昌元年(1620)到天津训练新军的徐光启,委托他的朋友乡居官员李之藻、杨廷筠(其实是三个天主教徒,所以这方面的信息比较灵通)在澳门买来的四门大铁炮之一,准备装备他的新军的。据说李之藻、杨廷筠都出了钱。买到之后,徐光启已罢职了,他不舍得把炮交出去,这四门炮就暂时搁置在江西广信府城(上饶)。 很快,李之藻被起用,以光禄寺少卿衔管工部郎中事,负责监督军需、调度京师城楼军器。他除了新购大炮26门之外,也请求朝廷将这四门大炮运来,终于在天启元年(1621)十二月全部运抵北京,存放在京营。 天启二年(1622)八月,枢辅孙承宗出镇山海关,期间把十一门大炮运到了山海关。 孙承宗的幕僚茅元仪,在京营向请来做教练的葡萄牙人学习了火器操作法,并将调到山海关的原来徐光启主持购入的一门大炮又运到了宁远,与明军将领满桂一起制造炮车,准备用于攻城。 总而言之,完成采购的是万历末年方从哲内阁选派的练兵官员徐光启,和天启初年刘一燝内阁选任的军需后勤官员李之藻。 司礼监太监有行政上的功劳。 魏公公“执政”大约是从天启三年初的癸亥京察开始,是阉党驱除异己占据要津、权势达到顶峰的标志。 鉴于某些民科常常把公知式的东林党放在魏公公的对立面上,韦总裁倒是觉得,魏公公面对着满朝跟他对立的东林党,怎么也不能算是“执政”的。 因为可以看看当时的内阁,首辅还是跟东林关系友好的叶向高,下一个跟他有点关系的顾秉谦刚和跟东林关系友好的朱国桢在会推里一起掺沙子混进来,另一个跟东林友好的阁臣孙承宗正在山海关督师。 吏部尚是一般算作东林的张问达,左都御史是东林大佬赵南星。 明朝中后期决策的常规,是皇帝(和他的私人秘机构司礼监)把反应政务动态的奏疏下发给内阁,内阁批示:请有关部门提出意见,皇帝再把奏疏转给六部之一,六部拿出意见,上疏到皇帝,皇帝再转给内阁,内阁表示可否,皇帝表示照准或是令六部改议、内阁改拟。 重大问题则召集各种级别的朝议、廷议来讨论。 光是皇帝和司礼太监们,怎么了解偌大帝国上上下下的法规、惯例、细节、情弊? 朝堂上没人,魏公公怎么执政? “顾大人太客气了,老奴虽然每日做一些事情,但都是开心的,能为圣上分忧,是我的福气。再者说,我也未必是大明朝廷最忙的人。”魏忠贤淡然一笑,然后道:“今科的一甲前三呢?我想看一看几位进士。” 酒席尚未开始,魏忠贤就要见一甲进士,这让在场不少人都感到兴奋。 阉党的官员们兴奋,是因为又要起纷争,只要有纷争,就会有东林党的人倒台,有东林党的人倒台,就会有位置空出来,不管是自己上位,还是引荐朋友上位,都将来机会啊。 阉党的进士们兴奋,则更加不必说,今科进士一甲前三名都是东林党的学子,本来就让他们很不满,只要有人下来,肯定是魏党的人补上去,不管自己有没有机会,他们都会觉得兴奋。 顾秉谦闻言点头,对众人道:“今科进士前三甲出来见过九千岁!” 今科进士前三名的余煌、华琪芳和翁鸿业当即出列。 三人先是拜见了魏忠贤,然后各自做自我介绍。 其实不用他们介绍,魏忠贤也早已经知道了三个人都是东林门下。 魏忠贤看了三人一眼,慢悠悠的道:“好,果然一个个都是一表人才,我大明朝又要多许多栋梁之才啊。不过,三甲非浙江,就是南直隶,都出于一处,难道我大明的人才,全部集中在江浙?” 余煌,字武贞,浙江会稽人,天启五年进士第一。 华琪芳字方侯,号末齎,南直隶无锡人。 翁鸿业字一桓,号永固,明钱塘(今杭州)人。 大家本来以为魏忠贤要怎么样拿这三甲开刀,会怎么样挑刺呢,却没有想到魏忠贤走的路线是地域路线。 这是很稳健的一个说法,也是不太站得住脚的一个说法。 因为也没有哪一条规定不准一个地方出三甲吧? “九千岁,整个会试期间和改卷期间,都是严格按照朝廷章程在做,没有丝毫营私舞弊,偶尔巧合,也很正常。再者说,江浙一带多出才子,历年会试,都以江浙考生为主。”周如磐见朱延禧不方便说话,自己率先说话,保护起东林学生来了。 周如磐的确没说错,历年会试,都是南方学子占了多数,江浙一带更是优势明显,但是很少有人诟病这一点。 尤其是不太夸张的时候,今科就不算夸张,虽然前三甲都是江浙学子,但是整体比例上,北方学子也占到了至少三成以上。 所以,一众东林党大臣和学子们,万没有想到魏忠贤会从地域这一点挑毛病。 魏忠贤微微一笑:“没有什么,我是好,为什么前三甲都出自一个地方,这事情以前也不是没有过,洪武朝就好像发生过,不知道你们还记得不记得?” 朱元璋刚当上皇帝之后,为了让天下所有的能人为己所用,也为了安抚战乱多年最后的民心,很快就恢复了科举考试。几年之后,朱元璋又明确了可决考试的章程,规定了考官人数和成绩标准。科举考试每三年举行一次,全国的举子都在那个时候赶赴京城,参加统考,最后根据文章评出成绩,逐一颁给学位。 这种考试方法非常公平公正,但是在洪武三十年的考试中,朱元璋却另创了一个南北榜的考试模式,这又是为什么呢? 原来,这年的考试本来进行得很顺利,但是发榜后却引起了骚动。因为上榜的所有举子都是南方人,北方人却全部落榜了。北方的举子非常不满,他们认为,考官也是南方人,于是便偏颇南方人,以至于一个北方举子都没有上榜。于是,大批愤愤不平的北方举子涌到了负责科举考试的吏部衙门,要求考官们给一个说法。这一闹,南京城里便乱成一锅粥了,南方人与北方人本来是和睦相处的,但是这事一出之后,关系便分外敏感,常常一言不合就大吵大闹。 为了平复这场骚乱,负责维护京城治安的军队迅速来到了南京城,打算用武力解决这种行为。但是,军队的到来不但没有缓解双方的情绪,反而加剧了骚乱。这件事很快传到了朱元璋的耳朵里,他马上派人前去安抚那些情绪激动的北方举子们,而且告诉他们,皇帝正在调查这件事,让他们稍安勿躁。这样一来,冲突才缓解了下来。 朱元璋找来了负责考试的主考官刘三吾,问他到底怎么一回事。刘三吾说自己并没有在卷子上或者评分上做什么不公的事情,实在是南方举子的成绩比北方举子的要好。朱元璋也清楚刘三吾的为人,但是为了平复北方举子的情绪,他还是要求刘三吾从北方举子中挑出几个来一并上榜。谁知道,这个刘三吾是个正直又倔强的人,他怎么也不肯这样做,坚持自己原来的判断。 朱元璋大发雷霆,把刘三吾赶了出去,还把其他几个考官一并撤了职。 北方举子知道后,纷纷欢呼。 不久之后,朱元璋又让其他官员去重新审定这次考试的成绩。但是,还是有几个不肯屈服的大臣坚持认为北方举子的成绩确实不如南方的,他们最后的结局居然和刘三吾的一模一样。朱元璋勃然大怒,他觉得这是官员们互相包庇、蒙蔽自己,于是叭这些官员全都收监,严加拷问。 最后这件事越弄越过火,竟然把这些无辜的官员们牵连到多年前的胡惟庸案去,全部处了死刑。 后来,朱元璋亲自重办了一次考试,这次的考试结果和上次的截然相反,上榜的全是北方的举子。 从此之后,为了防止这样的事情再次发生,朱元璋规定,以后的科举考试,南北分卷考试,以求通过这种考试形式使南北方上榜的举子大致相同。 所以,此后的科举考试不再单单以成绩取人了,还得看你来自哪儿,而且形成了一种制度。 虽然朱元璋对那些官员的手段过分了,但是他也有自己的苦衷。因为其实当时明朝建国时间已经不短了,但是因为朱元璋是在南方起兵的,于是北方的才人很长时间都不相信这个王朝。为了消除这种疑虑,选拔北方的举子进入朝廷的确是一种最好的方法。朱元璋知道,南方经济要比北方发达,举子的文化水平也要比北方高,但是为了国家的统一和稳定,他必须要让南北两地的官员人数平衡下来。在这次的事件中,朱元璋和那些正直的大臣都没有错,因为他们遵循的原则不一样。 一众东林党官员和东林学子们都觉得这是故意找茬,那是洪武年间的事情,离现在二百多年了,情况能一样吗? 再者说,现在是各省举人都来赴考,会试开始之前,参加会试的各省学子的比例是相当的。 江浙一带的学子还觉得委屈呢,因为高手太多,以至于很多有才能的人,在南直隶想考个举人都费劲的很。 可以说,南直隶许多秀才的水平都要比别处进士的水平高的多,这又怎么说? “九千岁,万历朝有一科,进士中过半都是江浙学子,前三甲也都是江浙学子,也没事啊?”周如磐不甘示弱的举例道。 “什么叫没事?我也没有说有什么事情啊?你心虚什么?”魏忠贤微微皱眉。 “我哪里有心虚?”周如磐梗着脖子,一张老脸涨得通红,似乎胡须都气的翘起来了。 周如磐并不后悔当面顶撞魏忠贤。若是没有这点胆量,他也进不了内阁,也没有办法在魏忠贤当权的时候做官了。 天启五年 春 【0652 韦总裁那首震慑全场的诗】 最快更新明鹿鼎记最新章节! “你若不是心虚,我只随口一说,你就说有事没事干什么?你觉得会有什么事?”魏忠贤长于口才,虽然大字不识几个,却很能抓住别人话中漏洞。 “九千岁,周大人并不是这个意思。”朱延禧忍不住帮周如磐说话道。 朱延禧一开口,场上的火药味就越发浓厚了,不少东林党官员都跃跃欲试,想加入辩论。 阉党官员们也虎视眈眈,只等加入战团。 “不是这个意思,却又是什么意思?”魏忠贤淡然一笑,看着朱延禧,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可说话的内容,却颇为地痞无赖。 地痞无赖找人吵架,找茬,常常都是这套逻辑,不停的追问,直到别人话中出现马脚。 这也就是位高权重,权倾天下的九千岁了,要是换做旁人这么跟一个超一品大员讲话,早就要被喷到河里去。 朱延禧猛生怒气,暗忖自己虽然不是首辅,却也是次辅,是东李人在朝的最高官员,好你个魏忠贤,我们一而再再而三的对你忍气吞声,你却不要欺人太甚! 就在朱延禧要发飙的当口。 魏忠贤微微一笑:“次辅无须动怒,老奴与你开个玩笑罢了。” 所有的人都看得出来朱延禧要发火,快要发火的人的面相是不好看的,这时候满脸涨得通红,被魏忠贤一句轻飘飘的话,又立时将朱延禧弄的没了脾气,一股无名怒火无处发作,显得很尴尬,甚至有点傻气。 魏忠贤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韦总裁不由的心生崇敬,暗忖这招一定要学起来,身处高位,收发自如,这么玩弄朱延禧大人一番,教朱延禧大人有火气也发作不出来,上风被魏忠贤尽占!高招,实在是高招啊。 “大家都坐吧!我今天是客,一切听凭首辅大人安排。”魏忠贤微微一笑,很有风度的将话语权又传回到了顾秉谦这里。 顾秉谦急忙道一声不敢,然后对魏忠贤道:“请九千岁宣布开席。” “还是首辅大人宣布,我是内官,不和适宜,怕有人要上陛下那里参我一个越权谋政。”魏忠贤又是微微一笑,目光虚拟,似乎是看着在场所有人,又似乎谁都没有看。 韦宝看魏忠贤的一举一动,每一个微表情,都甘之若饴,上一次他接触魏忠贤,还是在皇宫里面,那时候魏忠贤跟在皇帝身边,不显山不露水,韦总裁还没有太多感触。 后一次韦总裁私底下见魏忠贤,是去行贿,好通过会试,时间短,魏忠贤也没有对他说过几句话,所以他也没有很深刻的印象。 这一次就不同了,魏忠贤在上百名官员面前,在三百新科进士面前,只言片语就将新近一甲三人的资格问题给抬出来了,并且没有怎么争论,就已经将这三人的资格动摇了。 韦总裁领悟到,很多时候,抬出一个问题,并不一定要当时就得出一个什么结果,只要让人知道我发现了这个问题,而且,发现这个问题的人是处于绝对优势地位的人,就已经可以了,就已经有足够分量了。 顾秉谦、魏广微、黄立极和冯铨暗暗得意,微笑着招呼九千岁坐了上首,几个人陪在身边。 朱延禧、周如磐和丁绍轼则一脸不快,被魏忠贤提出的巨大问题,像是大石头一般堵在胸口,不知道魏忠贤还有没有什么后招。 反正三个人都感觉到,想让余煌、华琪芳和翁鸿业三人都从进士一甲前三变成状元、榜眼和探花郎,估计是很难了。 三人当中至少有一人要被挤掉,由阉党士子补上来。 三人意识到了有这个可能,又很不甘心。 在场的所有东林大臣和东林士子们其实也都意识到了这一点,同样都是很不甘心的! 越是不甘心,越是为刚才魏忠贤说的几句话感到压抑。 所以,整个宴会表面轻松融洽,却波涛暗涌。 魏忠贤与几位阁臣坐在上首居中的坐席。 两侧分别是礼部和吏部官员所坐的酒席。 然后是考生们的坐席,作为二甲第二名,韦总裁是有资格与余煌、华琪芳、翁鸿业和吴孔嘉等一共十名士子坐在一桌。 “你们这些新科进士不必拘束,都放松一些。”魏忠贤吃到一半,忽然对韦宝这一桌的人道。 一整桌,十名士子骇的急忙起身。 包括韦宝,也吓了一跳,他本来对于魏忠贤也没有那么大的敬畏之心,但是有比较就有伤害。 在领略了大明官场十几级之后,作为最顶级,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魏公公的分量,在韦宝心里已经陡然升高,升的无限高。 “不用拘束,越说你们还越拘束!”魏忠贤接着笑道:“今日宴请进士们,歌舞助兴显得不庄重,但干吃又有点无趣,不如,你们吟诗作赋吧,让我这学识浅薄之人,也沾一沾进士们的才气。” 顾秉谦、魏广微、黄立极和冯铨闻言,立时互相看了看。 朱延禧、周如磐和丁绍轼也互相看了看。 其他不管是阉党官员,还是东林党官员,也都互相看了看。 凡是在官场的人,都有一些警觉性,越是高官,警惕性也越强。 在京的中低级官员,也不遑多让,反正是要比地方官员强一些的,毕竟长期和这些超级大员在一起,长期和朝堂大员在一起嘛。 大家都立时明白了,这是要打文擂台了啊! 这指向性相当明确,就是冲着一甲前三来的! “几位大人觉得如何?”魏忠贤问道。 这回倒是很一致,不管是顾秉谦、魏广微、黄立极和冯铨,还是朱延禧、周如磐和丁绍轼都说这个好,以诗会友,以诗下酒,好。 韦总裁口中包着一块麂子肉,慢慢咀嚼,并不在意,觉得与自己关系不大。 他也已经分析过了局势,一甲前三都是江南已经出名的士子,名气都很大,而且能中前三,也说明的确有才华,属于众望所归。 这种形势下,即便拱一个人下来,也已经是很难的了。 如果拱一个下人,肯定是吴孔嘉这个已经投靠了魏忠贤的门人上啊。 事实证明,吴孔嘉的确是魏忠贤阵营的种子选手,否则怎么会排在二甲头名呢? 至于他自己,韦宝觉得自己绝对不是什么二号位,估计魏忠贤这方也没有什么特别才华出众的人才,根本就没有留二号位这个位置,只准备保吴孔嘉上位。 韦总裁预料的形势是非常准确的! 魏忠贤的确没有太将韦宝放在心上,之所以私下收了韦宝,那多半还是冲着韦宝的银子! 同时也冲着韦宝的商人身份。 商人重利轻义,韦宝给魏忠贤留下的就是这么一个观感,否则也不会一边让人参劾,要搞倒孙承宗,一边还收孙承宗的弟子为门人。 在魏忠贤看来,只要有利益,韦宝这种人,认谁都是爹。 韦宝斜眼看了眼吴孔嘉,吴孔嘉脸带兴奋之色,一副跃跃欲试模样。 “既然九千岁有此雅兴,你们也都别绷着了,这是你们的大好机会啊,阁臣都在,九千岁也在,礼部和吏部的大部分官员都来了,还有三百新科进士!正是扬名立万的好机会,那就按照会试排名来吧?一甲前三,你们先来!”顾秉谦又接着充当宴会主持人的角色。 这很符合他在朝堂的角色,在朝堂也基本上是这样,魏忠贤给出一个方向,然后顾秉谦就开始按照这个方向规划发展,让事情都按照魏忠贤的意思往前走。 一家第一名余煌先起身,以今天的宴会吟诗一首。 诗算是中规中矩,没有特别出彩的部分,也没有什么问题,稍微与一甲第一名的身份有点不符。 众人都看向魏忠贤,其他人的评价似乎都不重要了,他们只看魏忠贤的脸色。 魏忠贤没有任何表示,依然按照自己的节奏品酒品菜,一副美食家的优雅从容模样,似乎他这个提议作诗助兴的始作俑者跟这一切都没有关系一样。 韦总裁的表情,让众人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这其中也包括韦宝韦总裁,不知道魏忠贤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不过,韦总裁觉得应该是魏忠贤觉得时机还不成熟,他既然提出了这个建议,肯定会挑刺的。 接下来是是一甲第二名,华琪芳。 华琪芳字方侯,号末齎,南直隶无锡人。 此人擅长诗词,很有点迫不及待,一轮到自己,就来了一首咏竹。 几竿清影映窗纱,筛月梳风带雨斜。 相对此君殊不俗,幽斋松径伴梅花。 月光穿过竹丛如经筛,清风拂过竹枝如经梳。 王子猷爱竹,就是暂时住宿的地方也要栽上竹子。 人问何故,指竹曰:“不可一日无此君”。后来即以“此君”为竹的别称。 这首诗不是华琪芳今天新作的,他讨了个巧,将自己以前做的一首诗,生平最得意的诗拿出来朗诵了一遍。 相比之下,余煌就比较实诚,刚才做的诗是迎合今天宴会的主题,是临时想出来的。 同样,华琪芳吟完诗之后,众人再次看向九千岁魏公公。 魏忠贤依然是一副美食家模样,对朱延禧示意干一杯。 朱延禧急忙端起酒杯与魏忠贤遥相碰杯的举了举,然后一饮而尽。 似乎,魏忠贤丝毫没有打算在这场没有硝烟的文擂台当中发言,似乎他是一个局外人。 然后是翁鸿业,翁鸿业是本次会试一甲第三名,他也同第一名余煌一样,根据现场情况吟诗一首,主要描写酒会的盛况,以及准备报效朝廷的拳拳赤子心。 韦宝现在不算是完全的小白了,平心而论,一甲三人的诗词不知道要比他强出多少倍,韦宝虽然也能勉强作诗,但都是打油诗,根本上不得台面。 不过,韦宝倒也不惊慌,早有打算,暗忖,等到轮到自己的时候,就拿一首清朝或者近代文人的诗词出来,他会的诗不多,但是两三首还是拿得出来的,可能还不止,读的时候,光是太祖的诗都记得好几首呢。 轮到吴孔嘉的时候,吴孔嘉是憋足了劲的,当即起身,高声吟哦道:“我这首诗名为雨竹。我见顾大人府上有不少雨竹,应景之作。几竿清影映窗纱,筛月梳风带雨斜。相对此君殊不俗,幽斋松径伴梅花。” 吴孔嘉刚一吟哦完成,魏忠贤便放下了筷子,拍了拍巴掌。 魏忠贤这一拍巴掌不打紧,所有在场的阉党成员似乎得到了一个很明确的暗示,纷纷鼓掌叫好,弄的跟个唱戏间场的喝彩一般。 搞的韦总裁也跟着鼓了鼓掌,却不知道这首诗到底有哪里好? 不过,韦总裁,以及在场的所有人都明白了,魏公公到了这个时候才出手,并不是将作用力放在压制余煌、华琪芳和翁鸿业身上,而是用力捧吴孔嘉的方法来达到目的。 韦总裁和在场众人都不得不承认魏公公这招高明,这是铺垫,先为吴孔嘉的才华铺垫,给所有人造成一个吴孔嘉很有才华,是遗珠之憾!本来吴孔嘉应该进入一甲前三的这种感觉。 魏公公能达到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地位,绝不是单单凭借一个客巴巴的力量,他自己也是有能力的。 从魏公公对于东厂的控制就可以看出来。 东厂的缉捕人员四出横行,凡他们缉访过的地方,不管情况是虚是实,都被整得稀烂。 外戚李承恩,是宁安大长公主的儿子,家中藏有公主赐给的器物,魏忠贤诬告他盗窃乘舆服饰等禁物,将他判了死罪。中吴怀贤读杨涟的奏疏时,击掌赞叹,家奴将他告发,结果怀贤被杀死,家也被抄了。 武弁蒋应阳为熊廷弼讼冤,立即被诛死。民间偶有言语触犯了魏忠贤,便被捉拿杀戮,甚至被剥皮、割舌,被杀者不可胜数,人们路上相遇,只能以目传意,不敢言语。 这年,记门功,魏忠贤得加恩三等,庇荫都督同知。又荫封他的族叔魏志德为都督佥事。 升傅应星为左都督,并表彰他的母亲,而以魏良卿为佥锦衣卫,掌南镇抚司事务。 天启五年 春 【0653 我个人自认为这几章的桥段值得被载入历史网文史册】 最快更新明鹿鼎记最新章节! 从魏公公对于东厂和锦衣卫的控制就能看出来,他真的很有能力,有高超的控制手腕。 但是今天,对吴孔嘉的力捧,又让大家看到了魏公公更厉害的另外一层,那就是销售。 至少韦总裁看到了这一层。 用认知明确方向,用科学武装销售,用能力应对挑战,用办法解决问题。 如果不当太监,魏公公一定是一个金牌销售,很懂得造势。 把吴孔嘉这个绝对谈不上傲视群雄的商品捧的好像非常厉害一样,这很不容易。 搞的好像之前一甲前三的诗都很普通,只有吴孔嘉的诗才鹤立鸡群一般。 阉党大臣们拼命附和。 东林党大臣,以朱延禧、周如磐和丁绍轼为首,三人都不屑一顾,觉得魏忠贤这么做,有些过于做作! 吴孔嘉这首诗,算是不错,却也没有到旷世巨作的地步嘛,你这捧的太明显。 “几位大人,你们觉得这位进士做的诗如何?比之一甲前三所做的诗如何?”魏忠贤扫了一圈朱延禧、周如磐和丁绍轼三人。问的很直接! 朱延禧、周如磐和丁绍轼三人心中一凸,这就算是摊牌了吧?老狐狸的狐狸尾巴露出来了! 他们都已经明白,这趟魏忠贤过来的最大目的就是从一甲三人中干掉一个,让吴孔嘉补上来。 虽然这些东林大臣的耳目没有魏忠贤那么灵通,但是吴孔嘉是魏忠贤的人,他们已经有耳闻了。 而且看魏忠贤的意思,这么着急询问他们对吴孔嘉这首诗的态度,看样子魏忠贤手里只有吴孔嘉一张牌。 朱延禧没有说话,捻着胡子沉吟不语,他很清楚,自己若是认可吴孔嘉的诗比一甲前三的诗好,那就等于同意吴孔嘉在殿试中可以进入前三。 虽然殿试是皇帝主持,但是大臣们也都是有话语权的,尤其是几位阁臣。 按照以往的惯例,皇帝一般是不会推翻会试的名次,殿试多数情况下只是走个过场。 “二甲头名所做的诗不错,但是也未见得比一甲前三所做的诗有何优胜之处,相仿吧!”周如磐是刚直不阿的火爆脾气,年纪又大,本来也没有打算长久当官,随时准备离开朝堂,所以,每次需要顶阉党的时候,几乎都是他打头炮! 魏忠贤并没有生气,看向了丁绍轼。 丁绍轼本来不打算发言,一看似乎躲不过去,只能硬着头皮道:“我与周大人看法差不多。其实到了进士前几,大家的水平都差不多,都是满腹文章的饱学之士。俗话说文无第一,武无第二,诗文比较,向来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不好硬比的。” “丁大人说的很好,会试排出名次,那是历代定下来的规矩,有十几名考官交叉阅卷,毫无弊端,所选出来的进士,一个个都是真才实学!而会试以策论为主,考察的范围更广,对学子要求也更高。所以,九千岁,咱们还是以饮酒助兴为主,不必将助兴的事儿,弄得像考试一般吧?”朱延禧适时地出来和稀泥。 魏忠贤冷哼一声,早已经料到几个人会和稀泥,会敷衍,想蒙混过关! 不过,魏忠贤既然已经出手,就绝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他抓住周如磐的话,发威道:“周大人,你说二甲头名所做的诗不错,但是也未见得比一甲前三所做的诗有何优胜之处,四人所作之诗相仿,是不是?” 周如磐听魏忠贤将自己刚才说过的话一字不差的重复了一遍,很是反感,皱眉冷然道:“不错,是我说的!魏公公有何高见?我这话要是说的有问题,大可以到御前评判,也可以让天下人评判!我周如磐一生行事行止端正,不怕被人评说。” 能做到顶级高官,绝对谈不上什么一生行止端正,周如磐是自问自己的事情不多,而且都是小事,跟你魏忠贤比起来,纯属小巫见大巫! 周如磐的经验就是每次与魏忠贤怼,都直接升级到你死我活的地步!公开化,扩大化,有本事你魏忠贤就跟我周如磐正面怼! 魏忠贤的确拿周如磐这招的办法不多,却也不是全无办法,冷笑一声,然后道:“我差点忘记了,周大人也曾经在东林讲学,与这三个士子有师生情谊,老师护着学生,这是人之常情!” “魏公公!这话差矣!”周如意忍不住站起身来:“我是真的觉得二甲头名所做的诗不错,但是也未见得比一甲前三所做的诗有何优胜之处,四人所作之诗水平相仿!现在就可以让人将几首诗都录下,让在场的人都不记名投票,看我说的是对是错!我只论诗的好坏,完全没有放个人利益在其中!而且会试阅卷,我也并没有参与,这一甲三人也不是我改出来的!” “可以!就不记名投票吧!”魏忠贤呵呵一笑,他不断引导,为的就是要引导到投票这一步! 韦总裁一汗,都说明朝不管是经济的进步,还是科技的发展,还是政治模式,都具备了资本主义制度的萌芽,还真的不错,这个时代就这么流行不记名投票了啊?好先进的感觉! 韦总裁觉得新,魏忠贤、吴孔嘉等人则很高兴! 因为今天在场的官员差不多一百五十人,在场的进士三百人! 一共是四百五十人左右,不管是官员还是新科进士们,阉党,东林党和中立派的比重大致都是相同的。 也就是说,这四百五十人当中,阉党、东林党和中立派所占的票数基本上都是一百五十票左右。 如果是让一甲前三和吴孔嘉四人投票决胜负,吴孔嘉将占到极大的优势! 因为吴孔嘉可以将阉党那一百五十票尽数吸纳,而一甲前三人则要分一百五十票,就算中立派有所偏向东林党,但吴孔嘉仍然有很大的优势! 朱延禧和丁绍轼都将这一点看的很清楚,暗暗恼恨周如磐落入了魏忠贤的圈套,但是当着这么多人,也没有办法说什么。 本来在朱延禧和丁绍轼看来,魏忠贤这套死缠烂打是很容易化解的,他死缠烂打,我们也死缠烂打,不去理会他就是了嘛。 可你周大人,这是,这是,唉! 周如磐并不傻,听魏忠贤说完,就后悔不迭了,急忙道:“魏公公,我随口说说,好好的饮宴作诗,纯属娱乐,投什么票啊?” “不行!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更何况是堂堂阁臣说出的话!”魏忠贤哪里还容得周如磐收回话语?胜券在握的看向朱延禧:“朱大人,你以为如何?” 朱延禧叹口气:“既然九千岁执意如此,投票也无妨。不过,这也不是什么正式考试,就不必让一甲前三与吴孔嘉四人投票了吧?我觉得,可以从一甲和二甲中,各抽选两人出来投票,这样比较有意思。” 朱延禧说完,在场众人无不佩服! 朱延禧的提议,十分的合情合理,让人很难找到借口拒绝。 一甲少放一个人出来,那东林党至少能力保状元之位不失。 二甲再增加一个人,众人中,除了魏忠贤和魏广微,之外,再加上韦宝自己,没有第四个人知道韦宝已经是阉党门下。 就包括吴三辅都不知道。 不知道的情况下,大家又看韦宝是北方士子,肯定不是东林的人,也不像阉党的人。 那么,韦宝进入投票,一定会分担走许多吴孔嘉的票,就算分担走一部分,一甲两名东林士子的压力也会小的多! 魏忠贤暗恨朱延禧老奸巨猾,短短时间内就想出这么个法子,皱了皱眉头,看向顾秉谦问道:“二甲第二名是何人啊?” 顾秉谦也不是很清楚,看向魏广微。 魏广微这就有点得意了,因为韦宝和吴三辅是九千岁亲自交给他的差事,他将韦宝弄了个二甲第二名,已经远远超乎了他自己的预期,可以说远远超出了他自己能力所及的范围了,吴三辅也不错,也弄了个三甲,怎么说也是同进士出身,不影响当官! “是辽西进士,韦宝。”魏广微大声答道。 韦宝闻听叫到了自己名字,赶紧站起身来,“在下末学韦宝,见过九千岁,见过各位大人,见过各位学长。” 在场诸人一起看向年轻的不像话,帅气的不像话的韦宝。 只这么一站,比打一万个广告都让人印象深刻,所有人都一下子记住了这个小同年。 魏忠贤这么一问,本来以为二甲第二名也一定是东林党的士子呢,却没有想到居然是韦宝,暗暗吃了一惊,觉得韦宝怪有本事的啊?居然能凭着他自己的实力,考个二甲第二名? 虽然之前通知过魏广微,让魏广微帮韦宝和吴三辅拿到进士功名!并且不准对任何人说这事。 但魏忠贤也仅仅只是这么一说,并没有额外让魏广微给韦宝弄个第几名这样。 魏忠贤也知道会试的事情,都是凤毛麟角的猛人,想在会试中论名次,本身的才学还是要过硬的,他并不认为15岁的韦宝,又是个成天忙着做买卖的人,有这等水平。 却没有想到,韦宝居然能考个二甲第二名? 魏忠贤与韦宝四目相对。 韦宝微微一笑,然后一副恭谨模样,低头。 “不行,不行!就吴孔嘉与一甲前三比一比。要是二甲上两个人的话,一甲三人都出来投票,五个人比较,也可以!”魏忠贤也是极聪明的人,发现韦宝不是东林士子之后,马上改了心思,不愿意让韦宝分走吴孔嘉的票数,增加变数。 “九千岁,一甲和二甲要公平对待嘛!若是一甲出三人,二甲就也得出三人!若是一甲出两个人,二甲也得出两个人!否则,干脆一甲和二甲各出一人来比较也罢。”朱延禧也不是好相与的,自然不会退让。 魏忠贤飞速的比较了一下,他很清楚,东林党在整个场中是有一点优势的!他们的官员和士子应该都比他的人稍多一点。 如果一甲和二甲各出一个人,那么吴孔嘉将必败无疑! 如果一甲和二甲各出三人的话,和一甲二甲各出两个人是差不多的,因为不管二甲第三人是东林党,还是自己的人,还是中立派,都是陪榜的,根本不影响大局,反而会因为人数越多,越是增加变数,有可能拉走吴孔嘉的票。 魏忠贤权衡了一下朱延禧提出的三个方案,觉得对己方最有利的还是一甲和二甲各出两个人,况且,韦宝在暗中是自己的门人,若是韦宝能上,也不是完全不能接受。 其实魏忠贤不是怕韦宝上,魏忠贤是怕韦宝完全就是陪榜的,反而会拉走吴孔嘉的票数,会增加变数。 “那么就依着朱大人的意思,一甲二甲各出两个人投票吧!”魏忠贤权衡之后,很是无奈的道。 朱延禧闻言,心里踏实了不少,他对于一甲两名进士才学是很有把握的!多出一个韦宝分摊的肯定是吴孔嘉的票数! “来人啊,把四位进士的诗都录好!然后在场的所有官员和进士都发一张空白小票,各自写下心仪的诗对照的进士作者!”朱延禧发话道。 顾秉谦点头,见朱延禧和魏忠贤达成了一致,准备照办,忽然想起一事来:“这位二甲第二名,好像还没有作诗吧?” 众人闻言,目光焦点又全部挪回到了韦宝的脸上。 这一下,最紧张的要数吴三辅,吴三辅甚至比韦宝自己都更清楚韦宝他肚子里有几碗水。 吴三辅平时是浑浑噩噩只顾玩乐是不错,但他与韦宝在山海院是同窗啊,韦宝的真实水平,他是有数的,要知道,韦宝在当初考秀才之前,是整个班上最差的。 韦宝考过秀才是咋回事,吴三辅不太清楚。 但是韦宝头一回考举人,连科试都过不了,这他是知道的。 要知道,科试是考举人之前的资格考试,一个连资格考试都过不了的人,能跟在场这些实打实的真正进士比啊? 更何况,一甲的两名进士,和二甲头名进士,那都是进士中的佼佼者,放眼整个大明,这三年当中的最出类拔萃人才,都在这里了。 韦宝一个秀才水平都不到的人,怎么跟他们比啊? 要不是韦宝打下了辽南,孙承宗帮韦宝弄了一场辽南恩科,只有他和韦宝两个人考试,他们两个人要不然哪里有资格拿到举人功名?哪里有资格来京师考会试,又哪里有资格今天坐在这个场合啊? 想到这样的韦宝,还要他作诗,吴三辅就不是单纯觉得好笑了,而是惊恐的情绪远远大于好笑的情绪。 韦宝本人倒是毫不紧张,因为刚才作诗的时候,他就准备好了,预备到自己这里的时候,随便拿出来交差就是。 韦宝早已经看清楚了眼下局面,就是魏忠贤要力保吴孔嘉进入前三,分走东林党一个名额,与他毫不相干嘛。 因为不管是阉党的人,还是东林党的人,根本不可能把票投给自己嘛。 就算还有三分之一的中立派,也不见得就看上自己这个才15岁年纪的人吧? 自己也没有到让人一见就喜欢的地步吧?相反的,男人长得过于帅气潇洒,倒是很容易让其他男人感到反感。 韦宝对于自身的情况,和现场的情况都把握的很准确。 的确,在场绝大部分人见二甲第二名是一个这么年轻的小白脸,都暗暗生气,略有嫉妒! “回首辅大人的话,末学韦宝,我还没有作诗。”韦宝微微一笑。 “那就作诗一首,以助兴。”顾秉谦倒是并不反感韦宝,到了他这把年纪,不会讨厌像韦宝这个年纪的人的。 而且顾秉谦又身居高位,除了魏忠贤就是他。 不至于对一个刚刚认识的小孩有啥意见。 “是。”韦宝又是微微一笑,然后直起腰板子,朗声道:“入都。丈夫只手把吴钩,意气高于百尺楼;一万年来谁著史,三千里外欲封侯;出山志在登鳌顶,何日身才入凤池;倘无驷马高车日,誓不重回故里车;即今馆阁须才日,是我文章报国年;马是出群休恋栈,燕辞故垒更图新;徧交海内知名士,去访京师有道人。” 韦宝吟哦的是一首清末李中堂的诗,上述各句表达的是李鸿章渴望参与国事的雄心壮志(一二句总起)。 他认为历史是王侯将相写的,他就要做王侯这样的人(三四句)。他决意出深山、入朝廷,不达目的,誓不回家(五至八句)。 而现在正是他出山奋斗的最好时机,不能再等待(九十句)。李鸿章还用马和燕做比方,证明离开本家故地出外找到引荐的人才有出头之日。 这首诗其实也没有啥太多出之处,不过,意境不错,气势不凡,最主要的是一股隐藏其中的雄心壮志,很能感染人。 在场的,不论是学子,还是官员,谁没有过丈夫只手把吴钩,意气高于百尺楼;一万年来谁著史,三千里外欲封侯。这种雄心壮志啊? 十年寒窗无人问,不就是为了有朝一日金榜题名,天下闻嘛! 不就是为了爬到高官,声名显赫,天下皆知,封侯拜相嘛。 众人都暗暗惊韦宝有两下子啊,虽然诗词有点青涩,但是出于一个15岁少年之口,倒是和适宜的。 最主要是在场都是饱读诗的文人,大家一听就知道是原创,古往今来,绝没有人想当官想到如此痴狂,并且敢于在大庭广众之下这么叫出来的。 人不要脸则无敌,这是已经到了无敌的境界了吧? 众人悄声议论,大部分人微微点头。 吴三辅更是眼珠子瞪的都凸出来了,像是见鬼一般远远的瞧着韦宝,暗忖韦宝准备的够精细的啊?还让宋应星提前为他做了首诗备着么? 哎,这个宋应星,自己考不上进士,只能为他人做嫁衣,都便宜小宝这小子了呀。 好可惜,宋应星没有资格进入首辅的府邸出席今天的宴会,只能在府门外与范大脑袋一起等着韦总裁出去。 否则,要是宋应星听完韦宝这首诗,保准要大加赞赏一番的。 一小会之后,又将目光都聚焦到了魏忠贤的脸上。 魏忠贤其实也在观察众人,魏忠贤斗大的字不识几个,哪里知道诗词的好坏?他评价好还是不好,主要是看大家的反应。 从大家的反应来看,魏忠贤心里有数了,韦宝的诗,绝对强于刚才的任何一首诗! 同样强于吴孔嘉所作之诗! 但魏忠贤同时也犯难了,因为吴孔嘉是已经正式拜入了自己门下,属于干孙子一流。 而韦宝是半路出家,是孙承宗的弟子,只是暗中投靠自己,心术正不正,魏忠贤还没有看清楚呢。 别养虎为患吧? 魏忠贤当初肯帮韦宝,主要是看在韦宝和吴三辅那二十万两纹银的份上。 更是看在韦宝是辽西大商人,吴三辅是吴襄的儿子,这层身份上! 不管韦宝是孙承宗弟子这层关系,并不妨碍他魏忠贤,能让对头的人暗中为自己办事,他吃什么亏了? 别说孙承宗并不是东林党,就算是东林党的弟子愿意暗中为自己效力,魏忠贤也乐意的,也会来者不拒,多多益善! 对自己没影响,只得好处不吃亏的事情,谁会嫌多? 可老子要的是吴孔嘉进入前三,而不是要韦宝进入前三啊! 魏忠贤此时的内心十分焦躁,矛盾至极。 “魏公公,这首诗如何?”朱延禧眯了眯眼睛,他看出来了魏忠贤的矛盾心理。 这回轮到朱延禧主动发问了。 官场人物的基本功就是察言观色,更何况到了朱延禧这种次辅等级高官。 “朱大人觉得如何?”魏忠贤并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反问朱延禧。 朱延禧捻了捻胡须,笑道:“还成,虽说有些少年意气,但是意气高于百尺楼的意气风发不错;一万年来谁著史的大气势也不错,三千里外欲封侯的雄心也算直白,整体说,是上层诗作!魏公公觉得呢?” 天启五年 春 【0654 文擂台】 最快更新明鹿鼎记最新章节! 朱延禧越是看出来魏忠贤似乎对于韦宝的诗作不感冒,就越是要赞美韦宝的诗。 周如磐和丁绍轼等官员也看出来了,也都赞美了韦宝这首诗一番。 韦宝则非常谦虚,连连拱手,口呼不敢当,大人们错爱了云云,一副恭谨有加,气质超群的谦谦小帅哥模样。 顾秉谦、魏广微、黄立极和冯铨等人虽然也觉得韦宝这首诗很不错,但是看魏忠贤脸上阴晴不定,不知道厂公是合心意?还是不合心意?都不敢随便表态。 这几位阉党高官不敢表态,阉党的其他官员们也就暂时不敢有所动作。 但是非东林党的学子们没有太受到官员们的反应的影响,一边默默官场众高官的反应,一边轻声讨论韦宝刚才所作之诗。 绝大部分人的观点是,这首诗,是刚才几首诗当中之最佳! 随着魏忠贤的犹豫,越来越多的中立派官员也觉得不对这样的好诗做出肯定,似乎有失公允。 礼部主事熊文灿,既是了韦宝的考秀才的主考官,也是韦宝在辽南考举人的主考官。 他虽然有微微的阉党倾向,但主要还是属于中立派,这从他在原本的历史中,能安安稳稳渡过魏忠贤时期,到了崇祯上台只能崛起,就可以看得出来。 熊文灿一开始也为韦宝紧张呢,虽然没有吴三辅那么的紧张,但熊文灿也算是知情人啊,知道韦宝那个举人是咋弄来的。 这次会试,熊文灿没有资格作为考官,却是礼部的办事官员,在看到韦宝荣登二甲第二名之后,心里觉得蹊跷,却拿不准韦宝是又打通了啥天地玄关?还是这段时间学业突飞猛进了? 此时见韦宝做出这么好的诗,自然为韦宝感到高兴,怎么说,他也与韦宝是师生名分嘛,不由小声赞美道:“这诗着实不错!一万年来谁著史,三千里外欲封侯。气势非凡,意境雄浑!” 不少同桌和旁桌的礼部的中立派官员,以及吏部的中立派官员听闻一向老实沉稳,很少在公众场合开口的熊文灿都赞美这首诗,也都纷纷点头称赞。 称赞的最大声的是两名吏部官员,一个是吏部主事陈瑜,陈瑜字玉铉,保德州人。万历四十四年(1616)进士。初任洛阳知县。天启二年(1622)升任礼科给事中。现在是吏部主事。 一个是吏部的孙传庭,孙传庭一表人才,多有谋略,万历四十七年(1619年)中进士,初授永城知县。天启初年进入北京任职,为吏部验封主事,再升至稽勋郎中。 两个人都属于中立派官员,既不倾向东林党,也不倾向阉党,而且,孙传庭对阉党还多有仇视! 是一个嫉恶如仇,刚直不阿,忠于大明王朝的人。 对于熊文灿,韦宝已经很熟悉了,但是韦宝并不认得孙传庭和陈瑜,韦宝隐隐听闻别人称呼他们的名字,知道他们两个人是谁之后,暗暗吃惊。 陈瑜和孙传庭都是崇祯朝后期的重要人物,一个当到了相当于军队老大,一个当到了相当于战区老大,都是了不起的人物啊。 而孙传庭更是一位史诗英雄一般的人物,一直很得韦宝的敬重。 韦宝深深的看了一眼孙传庭和陈瑜,虽然他们在这个阶段,还处于籍籍无名,处于官场中下层,但他是重生穿越巨,知道这些人未来都是顶级大佬。 这些人都来称赞自己,让韦宝心里美滋滋的。 韦宝不由的冲着这些称赞自己的官员拱手为礼一圈,以示感激。 官员们见韦宝人虽然很年轻,却很懂礼数,最可的是这么小的年纪,气场十足,不卑不亢,一副能上大场面的架势。 要知道在场的都是进士,绝大部分人都是四十开外,但大多数人看起来却要么是战战兢兢地,没见过世面的样子,要么是浑浑噩噩,进入不了状态,不知道在干什么的样子。 难得有几个像韦宝这般言行举止泰然自若的人。 随着陈瑜和孙传庭等官员的直接表态,中立派官员们越来越多的公开赞赏韦宝的诗作。 毕竟,对于他们来说,赞赏韦宝的诗作,既不得罪阉党官员,也不得罪东林党官员,可以放心评论。 在场的官员们,有一个算一个,九成九都是进士出身,都是满腹经纶之人,在可观评价之下,李鸿章这首诗,肯定不输于其他几个人的诗,甚至强出不少的。 韦总裁在现代苦苦寻找命运的公平,在古代,他没有寻找,命运却始终对他保持公平。 朱延禧见魏忠贤始终不对韦宝的诗作表态,也不强逼,呵呵一笑,对顾秉谦道:“既然二甲第二名韦宝的诗作也出来了,就让大家对这四首诗作进行投票吧?” 顾秉谦看了魏忠贤一眼,魏忠贤对顾秉谦微一点头,示意可以。 顾秉谦遂道:“那就投票吧!大家将心仪的名字写在小票上,不要让旁边的人看见写什么,每个人写一张,不得弃权!” 所有人答应一声。 包括韦宝在内的所有人都搞不懂魏忠贤始终不评价韦宝的诗,是啥意思? 大家都带着这个疑问。 韦宝搞不懂魏忠贤是刻意不想让人知道他和他的关系,还是生怕自己分了吴孔嘉的票走? 韦宝觉得,主要可能还是后者。 而众人是觉得魏忠贤不待见韦宝,显然韦宝虽然是北方士子,却偏于辽西,和阉党没啥关系。 这么一来,阉党诸人的心里有底了,都知道该将票投给谁。 发票,投票,进程很快,总共不到一炷香功夫就完成了。 很显然,大明朝对于投票这项功夫,真的都练的很熟悉呀。 “唱票吧!”顾秉谦道:“分成8组,每三个人一组,不能有一票出错。几个礼部和吏部的主事,再搭上几个进士来办这事吧。” 几名礼部和吏部的主事当即站起来道声是。 唱票随即开始,华琪芳、翁鸿业、吴孔嘉和韦宝的票,起初是很平均的,吴孔嘉稍微领先一点点。 华琪芳和翁鸿业都超过二十票的时候,吴孔嘉已经到了三十多票,韦宝也快三十票。 东林党的官员们稍微紧张一点,毕竟关系到面子,是阉党要将一甲前三的名额挤掉一个。 阉党方面就还好,因为阉党的团队本来就比较松散,都是因为利益关系弄到一起去的,而且,新上位的进士都是官场新人,再怎么受到器重,两三年之内也不可能有多大起色。 所以,谁上来,谁下去,他们普遍不是很看重。 刚才投票之前,顾秉谦已经向阉党诸人传达了明确信号,示意大家都投票给吴孔嘉。 中立派诸人则更加放松,他们真的主要凭诗作的好坏在投票,他们要说稍微倾向,有点倾向东林党,很少有中立派会投票给阉党成员,在认准了吴孔嘉是阉党成员的情况下,中立派一般不会投票给他。 本来依着魏忠贤的打算,即便是华琪芳、翁鸿业和吴孔嘉三人投票,吴孔嘉依然占有一定的优势。 魏忠贤觉得魏系的人肯定都会投给吴孔嘉,魏系与东林党的人数是差不多的,中立派官员即便多数会投给华琪芳和翁鸿业,还有好多学子呢,学子们就算是东林系的学子最多,但魏系学子也不少,还有,学子中的中立派就不像官员了,不可能都投给华琪芳和翁鸿业,一定有一部分票会转到吴孔嘉头上的,这样算算,吴孔嘉的胜算至少在六成以上,算是挺有把握的。 可现在增加了一个韦宝,一切都充满了变数。 唱票的进程很快,一会儿工夫,票数就统计出来过半了。 投票是记录在一方木板上,以毛笔记录,画正,出来一票就画上一笔。 华琪芳44票,翁鸿业39票,吴孔嘉56票,韦宝66票。 韦宝领先了! 众人都不可思议的看向韦宝,不少中立派学子很是高兴,似乎韦宝领先就是他们领先一样。 同理,中立派官员们也有这种想法。 中立派学子大约百人,中立派官员大约六十人。 当然,也不是所有的中立派官员和学子都投票给了韦宝,也有不少投给了东林党学子的华琪芳和翁鸿业。 大家的心思各种各样都有,一方面是倾向于东林党的中立派官员和学子不少,另一方面他们是怕跑票太多,会分走给东林党的票,让吴孔嘉赢了。 但是投票过半的当口看,两名东林系学子很难赢了,悬念似乎集中在吴孔嘉和韦宝,谁将胜出。 “九千岁,韦宝的文章确实不错。”顾秉谦见魏忠贤有点不高兴,不由轻声说了一句。 魏忠贤并没有搭话。 顾秉谦说这么一句,意思是不是魏系的人不强大,而是韦宝的诗作好,而且,再怎么说,东林系让出一个名额,似乎已经板上钉钉了。 虽然魏忠贤拥有与天启皇帝朱由校铁一般的关系,拥有在朝堂上至高的话语权,但他还是需要走这么一个流程。 若是不走今天这么一个流程,除非是在殿试当中皇帝亲自给名次换位置,否则,名次几乎不会更改。 而且,就算是皇帝亲自在殿试当中更改名次,大臣们也是有权提出质疑的,尤其这些东林党大臣,根本不怕皇帝,平时没事都吵吵嚷嚷,遇到一点事情,更是一个个针尖对麦芒,毫不示弱。 所以,魏忠贤今天弄这一出,就是让魏系有人进入一甲前三这事,变得名正言顺! 省却了明日殿试的时候,许多吵嚷。 很快,投票全部统计完成。 吴孔嘉面如死灰。 华琪芳92票,翁鸿业85票,吴孔嘉116票,韦宝158票。 韦宝几乎是压倒性优势! 领先了吴孔嘉四十多票! 一点争议都没有。 东林党的官员和学子们倒也不是很伤感,因为华琪芳和翁鸿业早早的就失去了竞争力,摆明了韦宝和吴孔嘉有一个人要顶上去,他们自然都希望是韦宝这个站队不明确的人。 从目前看,所有人几乎都觉得韦宝属于中间派,不属于阉党,也不属于东林党,因为韦宝的老师是孙承宗,这是不少人知道的事情,刚才投票的过程中一直在谈论韦宝。 韦宝是孙承宗的弟子,韦宝是辽西大商人,韦宝帮助辽东辽西对抗建奴,并取得了大捷,这些韦宝的事迹都已经在官员们和学子们之间被科普了一遍。 可以说,现在在场的所有人,最为熟悉的,除了魏忠贤和几位阁臣,就要数对韦宝熟悉了。 吴三辅一脸狂喜,盯着韦宝的侧颜看。 韦宝倒是始终正襟危坐,一副处变不惊,泰然自若的模样,似乎投票什么的,与他一点关系都没有。 其实韦宝的内心中也是很激动的。 毕竟上一世别说进入这种全国考生最顶尖的层面,就连进入本省,不不,不,本省都是笑话,就连进入本市,不不,不,本市都是笑话,就连进入本校,不不,不,本校也是笑话,就连进入本班,不不,不! 韦宝都不好意思回忆了。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完全不影响他现在进入这种全国考生最顶尖的层面,还能轻松吊打几名满腹经纶,诗才华横溢的进士,哈哈哈。 全场静悄悄的,事情都是魏忠贤搞出来的,自然要等魏公公下定论。 魏忠贤这回完全没有等待,唱完最后一票的时候,已经站了起来,笑眯眯的对韦宝道:“看样子,你的诗词文章是极好的,完全有资格进入一甲前三啊!” 魏忠贤并不称呼韦宝,给人一种他与韦宝初次相识的感觉。 韦宝急忙躬身答话:“不敢当的,都亏了大人们的抬爱,都亏了学长们的帮衬,我在诸多才子面前,万万不敢称一个好字。其他几位学长所作的诗,都比我好的多!万乞九千岁见谅。” 魏忠贤微微一笑,点头道:“有才华,不张扬,的确是难得的人才,坐下吧。” “是,九千岁。”韦宝巴不得坐下,一点不喜欢这种在公众场合出风头的时刻,他知道,出风头的同时,不知道多少人嫉恨自己呢,这种场合越低调越好。也生怕魏忠贤会给自己出啥难题,幸好,魏忠贤也没有多说什么。 一段揷曲很快结束,饮宴继续。 魏忠贤坐了没有一小会就走了。 菜肴不错,酒水也不错。 但是这些东西,对于尝尽了山珍海味,玉露琼浆的魏忠贤来说,真是普通的很,魏忠贤同样也不喜欢这种公众场合。 若是有的选择,能够重活一次的话,魏忠贤不会自己把自己切割了入宫,不会好赌成性,不会卖掉女儿! 魏忠贤情愿过凡夫俗子的生活,在乡间混个温饱,比什么都快活,可惜,世上没有能重活一次的人。 除了大明韦公子。 酒宴继续,不少官员和学子都来敬韦宝的酒,就在作诗,投票之前,韦宝还彷如一个透明人,几乎没人找他多说什么。 韦宝的记性是极好的,与每个人自如的应酬,尽量记下这些人的样貌和姓名,官职,不停的说着谦逊的话。 倒是搞的好像韦宝马上要当状元了一样。 其实在韦宝看来,这么个揷曲之后,他会不会挤掉一甲前三当中的一个人,而得到探花郎或者榜眼的身份都很难说,至于状元,韦总裁是想都不会去想的。 从朱延禧保住了没有让余煌出来参与投票就可以看出来,余煌的状元身份,东林党是力保了的,绝不会让出来。 状元肯定是余煌的。 至于自己能不能上位,韦宝觉得几乎不可能,因为自己是孙承宗的弟子,在官场上一点便宜都讨不到,自己又没有公开表明拜在魏忠贤门下,不会被魏忠贤当成自己人看待。 虽然有留一个拜帖给魏忠贤,但这种暗地里的操作和明刀明枪的跟着魏忠贤干,是两码事。 要有一点可能,也要看魏公公的意思,而魏公公似乎对于他上位,很不热衷,投票完没多久就走了,连看都没有看自己一眼。 这让韦总裁感到很纠结,不知道今天晚上是不是应该再去向魏忠贤使银子? 韦宝又觉得再去向魏忠贤使银子的话,会不会让魏忠贤觉得自己太上杆子想进入一甲前三?甚至会不会怀疑自己的野心过大什么的、自己一个刚刚进入官场的新人,这么急于求成真的好吗?而且,就算弄了个状元啥的,对以后的官途也不能起到啥决定性的作用吧? 毕竟大明王朝的首辅,九成以上不是状元、榜眼、探花郎出身吧? 与韦宝应酬的都是些普通官员,高官们并没有人过来与韦宝多说什么。 因为韦宝中立派的身份,使得不管是阉党,还是东林党,都对韦宝不太感冒,中立派的大臣没有几个是高官,有一定的地位的中立派大臣,更加会保护自己,不喜欢拉帮结派,都好像孙承宗一样。 所以很多人不理解孙承宗,明明已经是太傅高位,为什么还要主动请缨去辽东领兵打仗。 这也是韦宝最尊敬孙承宗的地方,孙承宗是主动请缨,又是身处高位,已经获得了很高的位置,而绝不是处于低位的人想往上爬,铤而走险的要出关。 学子们倒是几乎都过来与韦宝接触了一圈,不管是东林党学子,还是阉党学子,对于中立派的学子都没有成见,况且,这些学子在正式入仕之前,还是相对单纯的,并没有太多政治上的势力概念,只是模模糊糊的有个概念。 因为,他们还没有成为某一派势力的铁杆。 除非是像吴孔嘉这样的。 吴孔嘉在宴席散场的时候,狠狠瞪了韦宝一眼,一副恨不得吃掉韦宝,咬死韦宝的眼神,虽然只是匆匆一瞥,却被韦总裁敏锐的捕捉到了。 韦宝倒并不怕吴孔嘉,你又不是魏忠贤,又不是魏忠贤的五虎五彪这些,又不是魏忠贤的亲戚,不过是一个孙子辈的,有什么好斗狠的? “小宝,走吧?”吴三辅直到此时才到了韦宝身边。 韦宝嗯了一声,本来还想与几位阁臣说句话,结果没有机会,他们都提前退场了。 “刚才我没有过来敬你酒,怕忍不住说出啥不该说的话。”吴三辅微微一笑。 韦宝笑道:‘咱们比亲兄弟还亲,还敬什么酒啊?真是的。’ “这次不一样啊,今天你多威风啊?”吴三辅笑道。 韦宝大概知道吴三辅要说什么,急忙给他打断了,“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回去再说。” 吴三辅警觉的嗯了一声,与韦宝随着众学子徐徐往首辅顾秉谦的府邸外面走。 此时,宋应星与范大脑袋还在顾秉谦的府邸外面苦苦等待。 李成楝来了一下,有公事,又走了。 知道韦宝考上了进士,李成楝已经不怎么担心了,只剩下为韦宝高兴的份。 但是宋应星和范大脑袋是韦宝的手下人,他们知道,韦总裁这一下考中了进士,只怕以后的事情更多了,进士可就代表着正式进入了大明官场啊。 从从九品,到正一品大员,大明官场的官,韦总裁以后都有希望坐一圈。 当然,韦总裁的起点至少是正七品,因为韦宝已经在孙承宗的提名下,被吏部委任过一次了,韦总裁身上还一直挂着辽南转运使这么个职衔。 辽南转运使是隶属于蓟辽督师府的官职,正常情况下,吏部只是登个记,一般管不到蓟辽督师府头上去。 反正不管怎么说,韦总裁现在正式进入大明官场了,不管对于韦宝本人来说,还是对于韦宝底下人来说,又将面临新的挑战。 前所未有的挑战。 “快看,人都出来了。”范大脑袋对宋应星道。 宋应星嗯了一声,“总裁应该马上也要出来了,看样子宴席完了。” “这顿饭也没有吃多久啊?我还以为要等到半夜呢。”范大脑袋抬头看了看刚刚上来的月亮和星光,感觉还很早。 宋应星对着首辅府邸的大门无声叹口气,暗忖这栋门,估计此生是进不去了。 天启五年 春 【0655 殿试】 最快更新明鹿鼎记最新章节! 虽然已经立志在韦宝手下好好干了,但是毕竟付出了近二十年的努力,已经是举人身份,说断了考进士,正式入仕的念想就就断了这个念想,也是不现实的。 范大脑袋似乎看出了宋应星的心事,笑了笑道:“宋先生,别多想了,总裁不是说了吗?你在天地会中好好做,以后会比考进士更有前途的多的。” “我没有想这个。”宋应星老脸一红,打岔道:“你说,总裁是怎么想的啊?天地会已经有不错的势头了,还把辽南都拿下来了,按理说,在辽西辽东都能算是顶尖的家族,为什么还要蹚官场这种浑水?” “我哪儿知道啊?反正总裁指哪儿,我老范就打哪儿。”范大脑袋嘿嘿傻乐一下。 两个人说话间,韦总裁与吴三辅从顾秉谦的府邸中结伴而出。 韦宝和吴三辅还在不停的与同年们应酬,说些上哪儿去玩,上哪儿喝酒,互相恭喜,幸会,多关照,保持联络这种话。 在顾秉谦的首辅府邸里面,大家不敢太高声,出来就轻松多了,搞的首辅大人的府邸外面宛如一座菜市场,都不走,尽顾着交际应酬。 韦宝招招手,让范大脑袋过来。 范大脑袋急忙跑过去,“公子,什么事?” “去弄一本厚点的,精美点的簿子来。”韦宝笑道:“上面写韦宝同年好友纪念簿,请每一位公子都留言,留下姓名籍贯,联系方式,赠言。” 范大脑袋做过这种事情,韦宝在山海关就有山海院同窗会,所以范大脑袋是老手了,答应一声,赶紧去办。 等范大脑袋弄来簿子,请所有进士签名留念的时候,大家恍然大悟,都称赞韦宝这个办法好,纷纷效仿,省却了不少应酬功夫。 毕竟写字要比夏哈拉快的多,与三百个人夏哈拉,每个人平均五分钟的话,三百人就是一千五百分钟,几天几夜都说不完。写留言就不同了,半分钟一个,一百五十分钟就能全部搞定,也省去了殿试之后连日的宴请。 否则这帮进士成天啥也别干了,殿试完,到等候补缺,再到地方赴任,至少还有两三个月,这两三个月就得专门每天饮酒应酬了。 富家公子哥还好说,有个千把两纹银就可以紧应酬的去,寒门学子就麻烦了,总不能永远吃免费的吧? 不能一直持免费的,就得躲避宴会,就要少结交很多同年。 所以,不管什么时候,有钱总是比没钱的人讨便宜的多。 但是韦总裁弄了这个同年簿子之后,大家就省事的多了,就算一次宴会没有参加,至少大家也都留下了联络方式,不至于断了联系。 就这样,韦宝与吴三辅只是再在首辅府邸门前与众同年应酬了一个多时辰,等同年簿子都登记上去了,便离开回府。 一路上,吴三辅的嘴巴就没有停过,绘声绘色的为范大脑袋和宋应星讲述韦宝在首辅府邸中的风光事迹。 范大脑袋与宋应星听的瞪大了眼珠子,尤其是宋应星,吃惊不已,韦宝所作的诗,能力压群雄? “公子,能不能再吟哦一遍?是哪一首诗作啊?”宋应星问道。他也为韦宝写了好几首诗,以备用的。 不过,宋应星写的诗,韦宝一首都记不住,倒不是看不上宋应星,而是真的没时间背,都存手机里面呢。 刚才在首辅府邸中,那么多人的场合,肯定不能拿手机出来看,所以用了一首他比较熟悉的清朝李鸿章的诗作。 韦宝将李鸿章的《入都》再吟诵了一遍。 宋应星听完,简直惊为天人,现在完全相信了吴三辅的话,本来还以为吴三辅又夸大其词了呢,“这真的是公子自己写的诗么?公子天赋异禀,实在是有才学的啊!” 韦宝很是得意,暗暗克制着自己的这种得意,微微一笑:“也很普通啊,偶尔为之,再说,宋先生还不知道我有多少墨水吗?” “不,这诗的确是好诗!总裁也许对四五经并不是很精通,但历史上大凡卓绝不凡的人,自己创造的能力,要远远比访学古人来的重要的多。总裁就是这一类了,百年千年不世出的天才。否则真的无法解释总裁从启蒙到殿试,只花了一年功夫这件事!还能作出如此好诗!宋应星佩服,佩服!”宋应星是诚心诚意,很诚恳的,说完还向韦总裁施了一个礼。 韦宝拉着宋应星的手,笑道:“宋先生,你过奖了,说的我都不好意思了,是我运气好罢了。” “不,总裁,这绝不是单单是运气,是天赋异禀。”宋应星很是坚持,然后又道:“总裁,以后能不能不要叫我先生、我现在已经是天地会的人了。” “天地会的人,也一样是先生啊,一个称呼而已。”韦宝笑道。 “不,总裁,国有国法,会有会规。法度不能乱。”宋应星是很认真,很喜欢遇事较真的人,否则也弄不出一个《天工开物》,不会搜集那么多大明的科学生物知识。 “我的老师孙承宗是天子的老师,你说皇帝是喊他先生,还是喊他什么?”韦宝问道。 宋应星一怔,然后道:‘多半是会喊先生的,我大明极重师生伦理。’ “这不就得了么?不必争论了吧?皇帝尚且如此,何况咱们?”韦宝笑道。 宋应星被韦宝说的无话可说,也笑着点头:“总裁说的是。” “这么点事情也值得争一争?”吴三辅不以为意的笑道:“赶紧回去,把小宝要点状元的好事告诉雪霞是正事。” 韦总裁一汗,“三辅大哥啊,这种话切莫乱讲,我什么时候要点状元了?” 韦宝都恨不得捂住吴三辅的嘴巴。 吴三辅四下看看,笑道:“又没人听见。” “唉。”韦宝懒得理他,加快了步伐。 要知道,这里是哪里啊?京师重地!你当是山海关啊?当是辽西啊,你吴家公子想说啥就能说啥啊? 吴三辅也知道在京城不能随便口无遮拦,追上去笑道:“知道知道,以后在外面再不乱说了。” “回家也不能乱说,要养成习惯,再说,本来就是没影的事情,你听谁说过了?”韦宝叹口气道。 吴三辅微微一笑:“瞧瞧你那小心模样,这不是明摆着的事情吗?” 韦宝知道跟吴三辅没法说了,又加快脚程,转眼之间,已经到了府邸外面。 “成天装的那么累,还活不活了啊?”吴三辅仍然不住嘴。 “三辅大哥啊,这不是装,你得把当官当成事业来做,才能做的好,否则大可以回乡安然享受富有啊。”韦宝对吴三辅道。 韦宝这话,宋应星深表赞同,“吴公子,总裁这话是绝对没有错的,须知道官场险恶,若是不万分小心,随时随地会万劫不复。” “我知道,可这里不是只有咱们自己人嘛,自己人在一起,用得着那么端着么?”吴三辅也有点不高兴了,是人就不喜欢被别人说教,而且吴三辅自问,这些道理他从小就懂,他自己家就是官宦世家啊。 韦总裁叹口气,在府邸外两个门房的行礼之下,进入了府邸大门。 韦总裁在京城的这座极大的总裁府是没有门匾的,相当低调,外表看起来也很普通,但是里面的奢华程度,不亚于任何宅邸,甚至都不输给大明皇宫,韦总裁还是很注重享受的。 这一世能帮老百姓,帮到多少,他不知道。 这一世,能获取多大的权势,实现多少人生价值,韦总裁也并没有多想。 但是韦总裁有一条是十分明确的,那就是首先要保证自己的安全,让自己爽够,每一天都要开开心心的。 “怎么到这个时候才回来啊?怎么了?”吴雪霞迎了上来。见韦宝与吴三辅没有像以往回来的时候那般有说有笑,有点怪。 吴雪霞、王秋雅、贞明公主还一直在等着韦宝回来呢。 吴三辅叹口气,本来是憋了一肚子话,要向吴雪霞汇报来着,不过,现在一点说话的慾望都没有了,“我累了,早点去睡了。” “怎么了啊?”吴雪霞看出不对劲,牵了牵吴三辅的衣袖。 韦宝笑道:“三辅大哥生气了。” “我哪里有生气啊?”吴三辅立刻辩驳道。 “到底是怎么了啊?”吴雪霞笑着看吴三辅,“肯定是哥哥你不对,你不听公子的,是不是?” 吴三辅叹口气,将刚才的事情都说了一遍,“这是我的不对吗?又没有外人,我说话声音又不大,这也有问题么、要是这样,跟每个人说话都要小心翼翼的,活的得多累啊?” 吴雪霞没有理吴三辅的不满,惊的看着韦宝:“公子,你要点状元了啊?” “没有的事情。”韦宝解释道:“是魏公公要弄一甲一个人下来,好让他自己的人顶上去,至于具体怎么样,得看后日的殿试。我是觉得不可能!而且,不管可能不可能,这事都不该谈论。尤其是在外面。若是有非谈论不可的事情,也一定要忍着回来再说。” 吴雪霞嗯了一声,对吴三辅道:“哥,公子说的没错啊。” “公子公子,你现在什么都听小宝的了,再说,我在路上就说知道了啊。”吴三辅抱着胳膊,“我睡觉去了!” “吃些东西啊?”吴雪霞笑道。 “不吃了,在首辅大人的府邸吃了半天,哪里还吃得下。”吴三辅是知错不爱改错的个性。 吴雪霞嫣然一笑,道声好,“公子说的的确有道理嘛,再说,都是为你好,当官的确不同于别的事情,官场险恶,你又不是不清楚,尤其是说话要当心,多少事情都是祸从口出啊?” “我有了进士功名,到时候使点银子,外放个富庶之地,做个一地之主,落个自在,远离京师是非之地就是了。”吴三辅倒是有自己的规划。 韦宝点头:“嗯,这倒也是不错的选择!不过,在京城官场多待上一阵,以后升迁的更快。” “对啊,吴公子,你还是与总裁一起吧,也好有个照应。”宋应星也道:“直接到地方上,没有个三五年是很难有变化的。而且,就算到了地方上,也不见得就能成为一地之主,地方官场,同样很复杂。” “我回辽西去总成了吧?”吴三辅不高兴道:“依着你们说,我有本事考中进士,还没有本事做官了啊?” “吴公子,我绝对没有这个意思。”宋应星赶紧道。 韦宝和吴雪霞都觉得好笑,暗忖你还来劲了,我们不知道你是怎么得来的进士功名啊? 其实吴三辅也就是普通秀才水平,还是辽西的秀才水平,放到江南科举厉害的地方,连童生能不能考上都是问题,还好意思大说自己是进士。 “哥,你才刚考中进士就骄傲了呀,这可不好,我得告诉爹爹。”吴雪霞笑道:“今天我就再给爹去封信。说不定爹明日就会过来。” “喂!雪霞,你够了啊。别什么事情都是爹啊爹的,我怎么骄傲了?”吴三辅有点害怕了。 “大家都是为了你好,你不听劝,还动不动以进士自居,这不是骄傲么?那不然你说是什么?”吴雪霞笑嘻嘻的靠在吴三辅身边撒娇。 吴三辅被吴雪霞可爱的表情逗乐了,气也消了大半。 众人都很佩服吴雪霞,尤其是王秋雅与贞明公主,她们两个人都是外柔内刚的个性,可是学不来这种撒娇绝活。 而吴雪霞平时冷冰冰,很泼辣,但关键时刻,该撒娇的时候,一撒一个准,比谁都厉害。 “我知道小宝是为好,宋先生也没有说错,但我也没有骄傲啊。”吴三辅依然嘴巴硬,“做官该怎么做,我从小看就看会了嘛!小宝做官也不见得就比我厉害!我是对自己人放松一些,要是与旁人说话,我还能不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啊?” “哥,与自己人是可以放松一点,但是你要是习惯了的话,难保对旁人说话的时候,就不会放松了吗?”吴雪霞道。 “知道了,知道了,我以后在外面不会乱讲话,行了吧?你们不要没完没了,我真困了。”吴三辅打个哈哈,捂着嘴巴打个哈欠,然后去睡觉去了。 “真的会被点状元么?”等吴三辅一走,吴雪霞又关心的问韦宝。 韦宝一边往里走,一边笑道:“又来了,刚才不是说了吗?根本就是没影的事儿,魏忠贤要扶持的人不是我!就算有空额,他也会想方设法让他自己的人补上去的。” “可按照刚才吴公子说的,总裁,应该是你进入一甲前三啊,放到殿试,就该是状元,榜眼或者探花郎啊?”宋应星关心道。 “不管怎么样,魏忠贤不会错过这样的机会,能让东林党少一个人在前三的机会,他不会放过的吧?怎么样都轮到你啊?”吴雪霞興奋道:“不管是状元,还是榜眼,还是探花郎,都很不错,都能闻名于整个大明了啊。” “我没有想过这么多,我也有点困了。睡了。”韦宝眯了眯眼睛。 吴雪霞乖巧的嗯了一声,急忙让王秋雅招人来为韦总裁沐浴更衣,服侍韦总裁休息。 次日,韦宝与吴三辅很早就得起来,今天要拜座主。 明代处于中国古代科举发展的鼎盛阶段,由科举考试产生的座主、门生关系空前发达。 明代科举考试竞争空前激烈,每次考试达到录取标准的考生要远远大于录取名额。 在科考这种制度有很大偶然性的背景下,被录考生必然会对录取他的考官感恩戴德。 故尊其为“座主”,而自称“门生”。 一般情形下,考生只尊二主考官和直接录取他的同考官为座主。 今科的主考是魏广微和朱延禧。 魏广微倾向于阉党集团,不说是铁杆,至少算半个魏忠贤的人。 而朱延禧是东林党党魁,目前东林党在朝堂地位最高的人。 所以,今科的座主情况挺复杂的。 因为既要拜魏广微,也要拜朱延禧,所以进士们的政治倾向很难甄别。 不但是现在难以甄别,未来也将难以甄别。 因为他们不论是与魏广微联络,还是与朱延禧联络,都是正常的,座主与学生的交往是很正常的。 所以,这一期的所有进士都是先天性的两面派。 好的方面是比较容易自保,不管与阉党集团亲近,还是与东林党集团亲近,都很嗳昧,都能说得过去。 麻烦的方面是,一旦清算阉党集团的人,还是清算东林党集团的人,都很好抓罪证,很难脱清关系。 通常,科举考试放榜后,门生们首先要做的就是向座主投“门生刺”,并“拜谒”和“贽见”座主,以确认座主门生关系。 很顺利,韦宝与吴三辅一上午连续拜了魏广微与朱延禧。 魏广微与朱延禧对待韦宝的态度,与对待普通进士没有任何不同。 魏广微还稍微与韦宝聊了两句,也只是仅此而已。 朱延禧甚至连多余的话都没有对韦宝说过,只是点了点头,很冷淡。 “我还以为又得耽搁一天时间呢,没有想到这么快就完成了。”吴三辅很高兴的对韦宝道:‘这下没有我的事情了,我是三甲,不必殿试,呵呵。玩几天,等着吏部安排差事,我也好向我家老头报喜。’ “不用你向你爹报喜,说不定你爹一直知道你的情况,此刻已经派人活动,帮你安排了。”韦宝笑道。 “有可能吧。”吴三辅微微一笑:“你今天啊,早点睡,明天还有最后一关,殿试不能掉以轻心啊,要将见天子呢,真是羡慕你。” 韦宝笑了笑,“走,回府!” 对于韦总裁来说,见天子真的不算啥,因为他头一回上京师,就已经见过皇帝! 上回是他随同李成楝入宫,以东李娘娘家人的身份为东李娘娘祝寿,所以能见到宫中人。 韦宝对于天启皇帝朱由校没有留下什么很深的印象,现在连朱由校的样貌都有点记不清楚了,只知道朱由校很瘦,比自己大几岁,自己与朱由检同年,仅此而已。 还有,朱由校一天到晚无精打采的,似乎对什么事情都不上心。 韦宝并不知道朱由校是不是像后世传闻的木匠皇帝,把所有心思都放在木工活上面。 回府之后,吴三辅说了今天见魏广微和朱延禧的过程。 吴雪霞担心道:“他们居然都没有对公子另眼相看?难道殿试中,排名不会起变化吗?如果会起变化的话,他们没有理由不对公子另眼相看啊?” 吴雪霞一个人分析,一边分析一边自言自语,似乎不是在对韦宝说话。 韦宝笑道:“好了,说了不必想这么多,我对于能不能进前三,毫不关心!” 韦宝并不是嘴上这么说,实际也的确是这么想的,他真的对于最终弄到个啥科举头衔,不太关心,就算当了状元又怎么样?状元和榜眼是一定要进翰林院的,而且还很难出来。 这绝不是韦宝想要的,翰林院相当什么? 相当于后世的最高学术研究机构,最高宣传机构,跑这种地方,能捞到啥实惠? 当然,在不影响自己揽权的情况下,有个高高在上的头衔,自然好。 说是某年的进士,自然不如自我介绍的时候说是某年的状元来的风光。 又过一日,到了殿试的日子了。 巍峨的宫墙,大红的颜色,壮阔的宫门。 鲜亮盔甲的御林军守门。 宫门外聚集着等待殿试的一甲和二甲的进士们。 一甲和二甲进士合计总共60人。 只有60人啊。 这60人就是大明这几年学子当中的顶尖一层了。 韦宝与他们站在一起,没有感觉特别骄傲,也没有感觉特别不自在。 韦宝现在最大的进步就是不管什么时候都能保持一份平常心。 其实他们现在还不应该叫进士,严格一点来叫,这个时候,应该还只是贡士。 但是会试之后,一般大家都直接叫进士了,很少有人用贡士这个叫法。 贡士是参加全国范围科举考试(会试)及格后获得的资格,会试在乡试后的第二年三月举行,所以也叫春闱。 参加考试的考生必须是举人,已仕未仕皆可。主考官叫总裁,监考官叫知贡举,皆由一二品大员担任。 考试的地点在北京贡院。 会试的内容、规矩、阅卷方法等与乡试的大体相同。 张榜于礼部大堂前,此时正是杏花烂漫的时节,故此榜又叫杏榜。 考试的第一名叫会元。 余煌就是今科的会元。 若是不出重大意外,不是皇帝直接换掉他的话,会元一般都能顺利当上状元。 此时,进士们就大多数围着余煌,提前恭喜他。 那日魏忠贤出招,来个文擂台,余煌被朱延禧给保护了,并没有让余煌像华琪芳和翁鸿业一样与二甲的吴孔嘉和韦宝比试。 否则,余煌这个第一名的位置也将相当危险。 余煌不停的谦虚着。 此时的华琪芳和翁鸿业则显得不安,不时的看向韦宝和吴孔嘉。 华琪芳和翁鸿业都担心自己会被人顶掉,而可能顶掉他们的,只有韦宝和吴孔嘉。 所有人都看清楚那日魏忠贤就是要力保吴孔嘉上去,所有人都很清楚魏公公的实力,魏公公在大明朝想要办一件事情,还真很少有办不成的。 对于魏公公来说,殿试也不算什么大事。 甚至可以说,从考秀才开始,每个层级的科考当中,搞鬼难度最低的,反而是最后的,也是现在这个最高级别的殿试! 同科进士,属于同年,将来进入官场中,互相之间也好照应,朋友多了好做官,这个道理大家都懂的。 所以,这群人谈的很热络,并没有分边。 60人当中,东林党学生占了五成以上! 剩下的都是中立派和魏系学生。 魏系学生,不算上韦宝的话,连十个人都不到。 可以说,魏系学生的素质普遍不如东林系学子,多集中在三甲榜单。 “韦公子啊,看见没有,那两位老兄很怕你抢他们的位置,一直看你。”吴孔嘉居然主动找上韦宝聊天。 韦宝并不想与吴孔嘉多接触,但是也不会抗拒,轻声道:“未见得吧,说不定他们是在看你吴公子也说不定,毕竟你是九千岁手下的大红人,大家都知道九千岁要保的人是你,我那日就是陪你们当个陪坐的。与我有什么关系?” 吴孔嘉听韦宝这么说,很是意外,并且对韦宝的印象好了不少,因为他觉得韦宝这个人说话挺直接的,并没有不理人,或者藏着掖着,说话拐弯抹角半天,不知道说什么。 大部分读人都有这个毛病,说半天,人家也不知道他们要说什么,似乎说了很多,又似乎什么都没有说过。 知道归知道,但每个读人说话的时候,又总是控制不住要这样。 很显然,韦宝是一个另类的人。 在吴孔嘉看来,韦宝在这60人当中,最为与众不同。 天启五年 春 【0656 太太平平考完殿试】 最快更新明鹿鼎记最新章节! “韦公子,那日在熊家胡同的事儿,我向你道个歉,我起先真的不知道你与熊家有交情。”吴孔嘉道:“我与王家的公子是朋友,他说要将熊家人赶出京师,我觉得不是啥大事,便帮着站了站台。” “吴公子啊,感谢你对我说这些。不过,我还是要对你说,这样真的很不好。朝廷并没有给熊家人定罪,有罪的也只是熊廷弼一个人,这样恃强凌弱去欺负人家家的老弱妇孺,真的好吗?这事情要是传出去,你是九千岁的人,不是给九千岁抹黑吗?”韦宝道:“我的人是不会出去说这事。我自己的一点小提议,吴公子若是不爱听,请不要放心上。” “韦公子啊,我也很感谢你对我说这些。你放心吧,以后我不会再过问王家与熊家之间的恩怨了。有时候人在江湖,很多事情是身不由己的,都是情面上抹不开。”吴孔嘉笑道:“韦公子既不是东林的学子,咱们以后一定是朋友。” 韦宝笑着嗯了一声,但绝对没有放松对吴孔嘉的警惕。 在韦宝看来,吴孔嘉主动向自己示好,主动与自己靠拢,这都是常规手段。 也是官场的正常手段。官场上可没有那么多怼来怼去的。 尤其不会明着怼,平时多半是背地里下套子。 明着怼的时候,多半都是鱼死破,图穷匕首见的时候。 平时,大家都和气的很,根本看不出谁和谁好,谁和谁不好,越是关系有嫌隙的,表面上越好! 本来大多数人都围绕着余煌转,因为余煌百分之九十要被点状元,不出意外的话,就是一辈子留在京城的那种人。 与这种人打好关系肯定没错,不说有什么大帮助,反正以后要托京城的官员办点什么事情的话,有个这种朋友是绝对需要的。 所以,东林系学子与中立派学子们都围绕着余煌。 随着时间的推移,大家互相应酬的更加热络。 既有东林系的学子与韦宝接触,也有阉党学子,有中立派学子。 中立派学子的身份使得韦宝如鱼得水,跟每个人都能正常交往。 殿试只有等候进入的时间,具体什么时间进入,却并没有。 具体的时间,估计是皇帝什么时候召见,大家什么时候进去。 这让大家在宫门外足足等了一个多时辰! 韦宝与每个人都很熟悉了。 之前离开顾秉谦的府邸,韦宝让范大脑袋拿同年纪念簿让今科所有进士都留了言,已经掌握了每个人的信息。 现在又与60名一甲和二甲进士进一步熟悉了。 可以说,不出意外的话,三甲那些同进士出身的人,是没有什么机会爬上四品以上官员的,做到顶,也就是一个知府。 那都已经很了不起了! 很多人可能一辈子就是个七品县令。 只有一甲二甲出身的人,熬到资历够了,或者打通了人脉,抱上了哪一个派系大佬的大粗腿,然后才有机会升任四品官,四品是一个门槛。 四品再往上,那就都是大佬级别了,三品官,在京是部堂大佬,在外就是封疆大吏。 二品官更不得了,放到后世就是国家级官员了。 到了一品,便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不枉此生。 这条路线,几乎是大明所有读人心中的路线图。 当然,在三甲榜单的人心里,四品以上的官衔,几乎与他们隔绝了,肯定遗憾。 不过,比起那些在会试中落榜者来,他们又应该足够知足了。 官运,官运。 短短的一个月功夫,决定了多少举人一生的命运啊? 而此刻,等待进入皇宫的这一甲和二甲榜单的60人,全部都满腹雄心壮志,等着开启辉煌仕途。 虽然一甲二甲的人,出仕之初,大都也是从七品做起,可未来的升迁机会,就不是三甲榜单的人可以比拟的了。 官场上初次相识的人聊天,首先就是询问对方的出身,一听说是一甲或者二甲的,那都相当尊敬,听说是三甲的就会觉得还好。 但也不是说三甲的人就全无机会,毕竟是同进士出身,要是抱到了哪个派系大佬的大粗腿,同样也是有机会步入高官行列的,只是打上了同进士出身这道标签,始终会有点名不正言不顺的意味,真的坐上了三品以上高官的位置,自己也会感到心虚。 像是蓟辽督师这等大位,首先就得要求至少是一榜或二榜进士,否则门都没有。别人根本不服。 大明朝就是文官管武将。 为帅者多为文人出身。 所以大明朝的文臣武将有时候挺难鉴别的。 本来领兵打仗的必须是行伍出身,身经百战的将军才是。 却大都是半路出家,可能今天还在哪个衙门处理公务,明天就被拉到了领兵打仗,统帅千军万马的位置。 所以,大明朝的军队,有时候真的很像后世的足球国家队,球员不行,教练也不行,身后却有千千万万的人关注,为之呐喊,难得崛起一次,都得举国欢庆一番。 就在韦宝与众位同年聊得不亦乐乎的时候,宫门嘎吱一声,缓缓打开了。 出来一名执事太监,身后跟着四名太监,每个人都斜搭着一柄浮尘。 白色的浮尘随风轻摆。 队伍虽然不壮观,但是在这帮进士们的眼中知道意味着什么,感觉列队站成两排,规规矩矩,整整齐齐,像是受过军训一般。 “圣上有旨,宣新科进士们觐见。”执事太监看了看众人之后,拉长嗓音,公鸭子一般的道。 太监的声音本来就有点问题,这么故意一拖长,就更加显得怪异。 但这声音,对这些进士来说,就绝对觉察不出怪异,因为他们的心思都并没有放在太监身上,而是紧张于即将见到皇帝。 进士们随即兴奋又紧张的随着太监入宫,每个人大气都不敢喘。 一路风景美如画,除了韦宝偶尔四下看看,其余的人都低着头,一个挨着一个,哪里敢乱看。 御林军甲胄齐全,护卫在各处要道,按照甲胄样式大约分为金吾卫、羽林卫、府军卫、虎贲卫。 韦宝本来以为直接去大殿,却没有想到,首先被领着去的地方,居然是皇宫中的澡堂子。 这处澡堂是专供进士们沐浴更衣的,几年才使用一次。 韦宝他们来的时候,几十个荡漾着热气的浴桶,已经准备好了。 浴桶有帷帐遮盖,周围有太监照应,负责加水什么的。 按照后世的标准,这是六星级服务了。 “大家沐浴更衣把,一会儿用些点心,然后等待陛下召见。”执事太监道。 众进士赶紧躬身答应,鱼贯而入沐浴更衣。 沐浴之后,大家每个人都获得了一套崭新的新衣裳穿。 韦宝有点佩服宫里面的办事效率。 60名进士高矮胖瘦,参差不齐,身材绝对是各式各样的。 但就是这么短的时间内,有现成的成衣还好说,有几个身材另类的进士,显然是宫中刚才才为他们量身定做的衣裳。 只两炷香的功夫,反正人人都是干干净净,一身新衣服。 众进士洗好澡,换好了新衣裳,心情也好了不少,互相看看,带着微笑。 觐见皇帝的紧张感,稍稍退去了一点点,觉得皇宫也并不是之前想象的那么可怕。 反而在不少人心中滋生出此生若能时时有机会入宫面圣就好了的感觉,都盼着将来能飞黄腾达,成为朝堂高官。 又过了一会,来了几名礼部的官员,向大家交代了一些殿试的流程,点名,强调纪律。 随后,韦宝等一众进士便随着礼部的官员前往大殿。 殿试并没有具体的地点要求,每个皇帝可能都不一样。 甚至一个皇帝,今天想在这里,明天想在那里,都自由的很。 韦宝也并不在意在哪座大殿考试。 虽然来过禁宫一次,但韦宝早就分不清楚东南西北了。 而且韦宝本来就是路痴,别说皇宫这种道路错综复杂的地方,就是他经常去的地方,不走个十次以上,有时候都还会搞不清楚路径。 “宣恩科贡士觐见。”宫殿里传来宣旨声。 然后这声音一道接着一道,像是许多人在搞接力比赛。 刚才沐浴结束之后,大家心情本来稍微放松了一点点,现在又开始紧张起来。 有的人甚至已经紧张到面色发青,发白,小腿打颤了。 礼部官员便带队而入。 这个时候只能靠个人意志力,你站不稳也得站稳,马上就要面圣了,冲撞了陛下是什么罪过,刚才已经说过了! 大殿内已经有不少官员,他们身着绯色、青色、绿色的官袍,绣着飞禽走兽。 这些官员看着这些新科进士,就像是看着当年的自己。 “拜见圣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刚才已经教过基本礼仪,所以一等礼部带入官员站定,所有进士一起大呼着跪倒,一起向高坐龙椅上的天启皇帝朱由校行大礼。 “平身吧。”大殿上传来一个公鸭子嗓音。韦宝能够分辨的出来,这是魏忠贤的声音。 进入大殿之后,韦宝可就不敢到处乱看了。 而且他又是在前排,除了余煌,华琪芳、翁鸿业和吴孔嘉,就数他了,排的很靠前。 没有遮挡物,自然不能乱看。 虽然之前在首辅顾秉谦的府邸,大家都已经听过魏忠贤讲话,但这个时候不同,魏忠贤在代表皇帝说话呢!大家都知道皇帝说不定正在看着自己,一个个激动的浑身颤抖,恭立在殿内。 韦宝却依然很镇定,暗忖朱由校还真摆脸啊,什么意思啊?是因为太虚弱,发不出高音,还是因为凡事都需要过一过魏忠贤的嘴巴? 连平身这种话,都需要太监代劳? 虽然说皇帝高调一点也正常,可你这也太高调了吧? 韦总裁忍不住偷偷往前方看了一眼,当然不是用正眼看,用正眼看就得抬头,而是脑门皱起许多褶子偷看了一下。 只见天启皇帝朱由校一如既往的消瘦,孱弱,脸色苍白,完全不与他二十出头的年纪相称。 一身明黄色的龙袍倒是加分许多,倘若与韦宝调换一个穿着的话,韦宝估计朱由校顶多也就是童气质。反正如果让朱由校穿着自己的衣服到大街上去,没有人会觉得他与平常人有什么不同。 这个皇帝,的确有点弱,太没有气场了,成天有气无力的。 韦宝赶紧重新低头站好,看着自己面前的地面。 回味着匆匆忙忙看的那一眼,除了龙袍,还有龙椅也很加分,雕刻着黄金巨龙,张牙舞爪,好不威风。 皇帝的宝座叫髹金雕龙木椅,是象征至高无上的封建皇权的,样子与平常座椅不大一样:有一个“圈椅式”的椅背,四根支撑靠手的圆柱上蟠着金光灿灿的龙。 底座不采用椅腿,椅撑,而是一个宽约2.5米,进深一米多的“须弥座”。 通体髹上黄金,显得富丽堂皇又气势威严。 瘦瘦小小的天启皇帝朱由校坐在龙椅里面,倒是有点像一条睡不醒的傻龙。 傻龙加上长不大的孩子,这是韦总裁对于朱由校的第一印象,当然,这印象也不见得准确,毕竟韦宝还没有真的与朱由校接触过。 “陛下很高兴,看见汝等大明栋梁之才即将为朝廷效力,很欣慰,希望汝等在本次殿试中亦能发挥出自身才学。”魏忠贤接着道。 韦总裁一汗,怎么这些话也由魏忠贤说啊?合着皇帝今天不说话了吗? 韦宝自己是听过朱由校讲话的,但是别的学子应该都没有听过吧? 今天是殿试,可能很多人这辈子就只有这么一次机会在大殿站一站,听一听皇帝说话了,随便说几句也好啊,对于进士们,也是一辈子的鼓励啊。 这点连韦宝都懂得的道理,皇帝不懂么? 可惜,朱由校自始至终没有要讲话的意思。 魏忠贤说了几句之后,大声道:“开考!” 然后是几名礼部的官员捧着写了考题的黄卷出来分发给考生们。 又有太监端来了桌椅。 大家就在这大殿现场考试。 考试之前,韦宝再次随着殿内的所有人向高坐龙椅上的天启皇帝朱由校行礼,众人一番三叩九拜礼,再次山呼万岁万岁万万岁。 行礼完毕后,朱由校居然就这样走了。 韦总裁不由的又狂冒汗,好家伙,这就是殿试啊?不是说殿试是由皇帝亲自主持的吗? 幸好魏公公没走,依然是高高在上的站在御阶之上,俯视众臣,也俯视众进士们,似乎也俯视着大明的芸芸众生。 殿试的座位完全按照名次来排,韦宝依然坐在五号位。 这在六十人当中已经很靠前了。 关键韦总裁一点都不想靠前,虽然手机这回是没法带来了。 但是韦总裁抄习惯了,能偷偷看看别人怎么答题,他也会心里舒服一点的,坐在第三排,众目睽睽之下,肯定没有办法偷看了。 殿试历来不变,考校时务策,向皇帝和朝廷建议治国良策。 韦宝早有准备,在会试之前,宋应星就帮他准备了好几篇,毕竟这是科举出现最频繁的考题。 中了进士之后,韦宝又连续温习了几遍,可以说至少能写四篇没问题,何况只要写一篇就够了。 韦宝昨天休息的好,吃的好,此时意气风发,提笔挥斥方遒,刷刷刷,刷刷刷,自己都写的嗨起来了,并且是嗨的不行。 这是国家最高考场啊,自己何德何能,连个童生水平都不具备的人,放在现代,也就是普通中学生水平吧,与一帮文学博士生一起考试。 哇擦擦。 这是多少大明学子梦寐以求的一刻啊。 需要一个时辰答完的题,韦宝一炷香功夫不到就在草稿纸上工工整整的写满了。 宋应星一共帮他准备了七八篇类似文章,韦宝挑选的是一篇最为含糊其辞,也最拍皇帝马屁的文章。 意思大概就是天下现在很太平,风调雨顺的,都是皇帝和辅臣的功劳啊,没啥好建议的。稍微有点建议,也是如何保持,就这样。 韦宝之所以选择这一篇文章,也是费了心思的,主要根据今天的现场情况,似乎朱由校完全不管事,真的像外界和历史上说的,朱由校完全是甩手掌柜,一切都是遵照魏忠贤的意思来。 那还建议个鬼啊?越是提建议,就越说明人家魏公公搞的不好好吧? 所以,韦总裁就选择了这一篇。 本来这一篇文章,宋应星都没有为韦宝准备,是韦宝之前自己提出来要弄这么一篇浮华的,溜须拍马的文章,为此,宋应星还有点小不高兴,觉得让他写这样的文章有点屈辱了他。 事实证明,韦总裁的确是有点先见之明。 若不是怕人家说他太巴结魏忠贤,韦宝都恨不得在考卷上写个一切都听从九千岁的绝没有错,大明一定能愈发辉煌! 估计这么写的话,绝对要得状元,比啥文章都有效。 写完草稿,韦宝悄悄扫视了一圈,大家都在奋笔疾,他又将草稿看了一遍,然后觉得没有问题了,再工工整整的誊抄在正式的考卷上。 殿试的考卷并不需要密封,每个人都可以明码操作。 一切写完,韦宝又对照了一下姓名,籍贯,家庭住址这些,完全OK。 一切搞定,很满意。 若不是还没有人交卷,韦宝都想第一个交卷了。 韦宝并不是爱出风头的人,写完之后,静静的坐着,一副老神在在模样。 “这么快就考完了、” 韦宝正一个人不知道在想啥呢,忽然感觉有人对自己说话,急忙看去,居然是魏忠贤,吓得急忙站起来:“九千岁!” 魏忠贤呵呵一笑:“坐,坐,不用拘礼,咱家随便看看。” 不少大臣暗忖,你魏忠贤看的懂吗?你又不识字。 这还真错怪人家魏公公了,身为司礼监秉笔太监,哪能完全不识字啊?现代小学二三年级学生的水平是绝对具备了的。 常用的字,也都认得。 所以,魏公公看韦宝的文章完全没有问题。 韦宝这篇文章粗浅啊,就没有用啥生僻字,还是非常易于阅读的。 魏忠贤大概看了看,没有任何表示,又走到别处去了。 韦宝本来以为魏忠贤只是有重点的看看,还生怕泄露自己与魏忠贤私底下有关系呢。 暗中观察了一下,原来人家魏公公是挨个看,每一个考生都看看,都会笑呵呵的说一两句话。 这本来应该也是皇帝要做的事情,皇帝要显得亲民,爱护臣子做的事情吧? 就这样,韦总裁又枯坐了半个时辰,直到大家都交卷的时候,他方才起身。 暗忖,幸好没有提早交卷,合着所有人都是等到考试结束才起来的。 也不用自己交卷,有太监过来收,所有考生的试卷,同样按照名次摆放,韦宝依然排在五号位。 这让韦总裁愈发觉得不可能将他往上提,即便挤掉前三中的某人,也应该是把排在四号位的吴孔嘉提上去,怎么样都轮不到自己。 殿试结束,大家由执事太监领着出宫。 走的时候,就比来的时候要快的多了。 直到出了宫门,所有人才彻底松口气。 韦宝觉得,倘若不是在禁宫之外,这帮人肯定会像现代学生高考之后,有跳起来欢呼的,有默默回家的,会有各种精彩表现。 可惜,都没有,大家平静的很。 每个人都平静的很,仿佛刚才不是去了皇宫,而仅仅只是去澡堂子洗了个澡回来。 众人纷纷抱拳告辞一番,接着往外走。 外面有大家的家人仆从在等候。 吴孔嘉本来还想找韦宝聊会儿天,看见韦宝的手下人过来接他,遂笑道:“韦公子,改日好好聚一聚,那日我在你下面人拿来的簿子上写了我的住处,很好找的,欢迎韦公子上我那里坐一坐,我请韦公子出去喝酒。” “好说,好说,吴公子太客气了。”韦宝急忙也抱拳夏哈拉。 不过,韦宝并没有向吴孔嘉发出邀请,他怕自己一邀请,吴孔嘉真的会去找自己。 天启五年 春 【0657 还没有出结果】 最快更新明鹿鼎记最新章节! 虽然吴孔嘉很客套,但韦宝还是不想与他有什么更深层次的接触。 韦宝倒不是怕暴露他与魏忠贤私底下有什么。 其实自从偷偷向魏忠贤投递了拜帖,为了考过会试,韦宝是豁出去了。 从那之后,韦宝就不怕人家知道他与魏忠贤有一腿! 韦宝是相信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这句话的。 但能不暴露,最好还是不要暴露。 虽然说是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但有的事情,瞒个几年,十几年,甚至几十年不为人知,也肯定是有的。 韦总裁不祈求永远瞒住与魏忠贤有一腿这件事,只要能瞒过魏忠贤倒台,崇祯上位这么个历史交叉点就足够了。 从今天看天启皇帝朱由校的气色来看,韦宝估计,朱由校很有可能依照历史上的时间,该啥时候死,还是啥时候死。 重生的时间越久,韦宝越发现,他根本没有带来啥蝴蝶效应,该怎么样子,历史基本上还是按照原本的轨道在走。 就好像他现在已经控制了辽南这么大的一片土地,还有朝鲜的京畿道和黄海道地区! 再加上韦家庄,他实际上已经控制了不止500万人口! 加上朝鲜的两个人口最多的地区,他实际上已经控制了六百多万人口。 但那又怎么样、 大明的其他地方,几乎一点影响都没有。 别的地方不说,紧挨着的辽东就完全没有影响。 辽西也完全没有影响,更不用说北直隶。 韦宝虽然在京城开了很多生意,在北直隶也开了很多生意。 但是他整合的都是小买卖,对于大明的商业格局毫无妨碍。 正因为如此,晋商便没有再把天地会放在敌对位置了,默认了天地会在关内发展这件事。 韦宝也不知道没影响是好事还是坏事,按道理来说应该算是好事,可自己搞了这么多事情,对于历史毫无影响力,又有点让人忍不住落寞。 吴孔嘉走后,范大脑袋问道:“公子,怎么跟这种人说这么多啊?” “人家找咱们说话,咱们不理会吗?官场上要左右逢源,不管喜欢不喜欢,不能轻易翻脸。”韦宝道:“对谁都没有好处。” 范大脑袋微笑点头:“公子说的是。不过,我就是怕太委屈公子了。” 韦宝也笑了,“这点委屈都受不了的话,就别混官场了。” 其实韦宝自己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受得了官场那些脏事。 虽然很明确的知道自己要从官场得到什么,他要得到的是权力,是势力,并不为搜刮民脂民膏! 至少,韦宝现在很有信心凭着自己的能力,在保质保量完成一个地方税收的同时,大幅度提升当地经济水平,弄钱不是问题! 有了权势,钱会水到渠成的过来,同样,钱多了,权势也会接踵而至,这两者是相辅相成的关系,自古如是。 回到府邸,吴雪霞和吴三辅、王秋雅和贞明公主都在等他。 不过,这回四人没有干巴巴的等,而是一边玩麻将一边等。 明代就已经流行玩麻将了,国人的智慧不可小觑,尤其是在这些发明方面。 韦宝不爱玩这些,虽然几乎对于所有赌的方式,他都略知一二,但韦宝在现代就不爱赌博,觉得伤财伤身。 他自己知道自己不是靠赌为生的料,能靠赌为生的人,至少要狠,十赌九骗,他知道自己没有那么狠。 光狠还不算完,还得心大,得习惯过有今天没明天的生活,赌鬼和靠赌为生的人通常都那样,显然,韦宝也是不行的。 “回来了啊。”吴雪霞说着就要站起来。 吴三辅赶忙道:“坐下坐下,坐下也照样能说话。我这边快胡牌了。” “公子回来了,怎么能不站起来?不要规矩了吗?”吴雪霞笑吟吟的推倒了牌:“等会再玩。” 吴三辅呀的一声叫:“我要胡清一色了啊。这把算你们输了。” 王秋雅与贞明公主已经站起来了,一起捂着嘴笑。 韦宝微微的有点吃醋,感觉吴三辅在自己的女人里面挺受欢迎的,不过,脸上却笑眯眯的。 “总裁怎么样?考的好吗?好考吗?”贞明公主问道。 “这两者其实是一个问题吧?挺好考的。”韦宝微微一笑:“反正考完了,不去谈了。” “别呀,说说啊,能不能点状元?”吴三辅问道。 “这我上哪儿知道去啊?点状元是皇帝要决定的事情。”韦宝笑道。 “我感觉是九千岁决定的事情!”吴三辅道。 “要这么说的话,应该是九千岁与大臣们一起决定的事情。估计是九千岁先拿出一个名单方案给皇帝,皇帝应该是会准了,然后传给内阁,由阁臣们下发吧?”韦宝道。 “嗯,好像是这样的。”吴雪霞道:“大明朝廷决定事情的正常的流程是从内阁拟票,然后皇帝批准,然后再发回内阁,殿试应该是直接由皇帝批示,再发给内阁,少一道流程,不知道要多长时间。殿试放榜的时间没个准的,快的话,明日就能放榜,慢的话,一两个月都很正常。” “你还知道的不少。”韦宝笑道。 “嗯,公子去考试,我也没有闲着啊,详细了解过了的。”吴雪霞笑吟吟道:“公子好好的休息一下吧,别想了,会知道结果的,公子要玩牌吗?” “不了,你们玩吧。”韦宝笑着对林文彪道:“拿十两纹银给三辅大哥,刚才那一把算我的。” 吴三辅闻言大喜,他们也没有打的那么大,一天输赢不过百八十两纹银,“谢谢小宝了。” 吴雪霞拍了她哥一下:“现在高兴了?你一把清一色,也顶多赢个几钱银子好吧?” 吴三辅呵呵一笑,从十两纹银中取出五两纹银放到吴雪霞手里:“这下可以了吧?” 吴雪霞满意的将纹银放到了自己面前的桌子上,笑道:“这还差不多。” 接下来的好几天,宫中都没有传出来殿试放榜的消息。 韦总裁连日在府中休息,看看,睡睡懒觉,与吴雪霞切磋武艺,倒也过的舒服。 吴三辅则偶尔上外面玩玩,每次韦宝都会安排人手对吴三辅严密保护。 韦宝虽然重生穿越到了古代,却还是没有改变宅男的性格,即便在现代从事的是销售行业,但韦宝的个性始终是宅男的性格,喜欢宅在家里。 韦宝对于殿试结果还没有出来,并不是很着急,吴雪霞却有点着急了。 “这么多天了,莫不成这回真的要等一两个月吗?”吴雪霞道。 “等着吧,反正也没有什么事情,辽南传来的消息,建奴今个春天没有再接着进攻,只要建奴老实了,就没事。”韦宝一身轻松的翘着二郎腿,一晃一晃的欣赏着府中的满园春色。 “对,建奴老实就好办,辽东太平,咱们辽南也太平!辽西也太平。最好天下太平!”吴雪霞笑道:“建奴看辽南的城墙已经连起来了,即便能攻入,他们手里没有坚固的城堡,也无法长久进攻,所以不敢大规模的发动战事。还有,咱们派在建奴后方的小股游击队仍然在活动,让建奴防不胜防。” “是啊,辽南的兵马不错,这么长时间了,还能在建奴后方坚持,很了不起。”韦宝道:“可建奴的后方并没有多少自由的汉人,且都不富裕,他们的补给不可能从当地获得,建奴又全面封锁,我们每回从海路送一点补给过去都或是被建奴捕获,或是沿途损失不少,开销还是很大的。” “那就撤掉派在建奴后方的游击队吧、”吴雪霞道。 “也不太好撤,现在撤出,建奴将没有后顾之忧,他们现在又在气头上,怕他们还是会不顾一切的打击辽南啊。我本来是打算建奴正式承认我们辽南,私下与我们罢兵求和,我们正好就坡下驴。”韦宝道。 “建奴向来傲气的很,萨尔浒之战,几十万大明精锐都被他们打败了,哪里那么容易承认咱们,肯私下与咱们谋和啊、”吴雪霞道:“况且我们占了辽南,时日一长,对建奴的威胁太大了,他们将不得不面对来自毛文龙,来自辽东,来自咱们辽南三方面的威胁,想进军朝鲜,彻底统治朝鲜也相当困难,若是无法扫清后方,他们就永远无法觊觎关内。唉,反正不管怎么说,建奴是永远不可能与咱们和解的。” “对啊,那就只能不停的消耗下去!咱们虽然这趟买到了三千多万石粮食,今年的粮食压力缓解了不少,可长期这么消耗下去,也是吃不消的!没有充足的粮食和财富,辽南与韦家庄就得不到发展,日复一日,年复一年,这种缺粮的困境,没法发展的困境,就将无法改变!”韦宝道。 “别着急,慢慢来吧。”吴雪霞道:“只要能尽快弄到一个富庶之地的官职,最好是南直隶一带的,还最好是靠海的,那将为我们提供很大的帮助,咱们现在银子还比较宽裕,只要能尽快开展海上贸易,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还是你懂我的心意。”韦宝笑道:“我就是这么想的,靠人人老,靠山山倒!只有自己才最靠得住。南直隶还有点远,能弄到胶东的地盘,就已经很不错了!” “啊,我知道了,胶东虽然荒僻,但是能连接韦家庄,能连接辽南的海上贸易,是不是?” “不错!”韦宝眼中放光:“所以,最好能弄个胶东知府当当!而且,最好把这里当成我们的根据地,后继的知府也得是咱们自己人!” “这恐怕有点难吧?如果寻求外放,刚出去都是从县令开始的。想升任知府,至少得等好几年!再说,知府上面还有布政使管着呢,在地方上也不是想做什么就能做什么的,太麻烦了,不要想的太简单了。”吴雪霞道。 “我知道,所以,最好能一出去就在布政使司任职,抱上布政使的大腿!把胶东府的知府弄成我们自己人,或者让原本的知府听命于我们!”韦宝道。 “那这就是操控官场啊,难度太大了。你这才刚刚得个进士,还没有进入官场呢,还是别想那么多。”吴雪霞捂嘴嫣然一笑,就差没有叫韦宝别异想天开,不切实际了。 “其实我是想进入金榜的!”韦宝道:‘不管是状元,榜眼,还是探花郎,能进入金榜,总归起点要比别人高,以后在仕途上会快一些!可以满足一些破格提拔的条件!’ 吴雪霞本来手都放下来了,又捂住嘴巴笑道:“公子呀,你是不是忘记了自己现在才15岁啊?再破格,也没有听说有人二十岁之前就能升任五品官的!更别说到布政使司当官,至少得是四品以上吧。公子还是先看看这回能不能上金榜再说吧。如果只是副榜进士,那更不可能。” 韦宝抿了抿嘴,笑道:“说的也是。” 其实魏忠贤早就将前五名的考卷弄出来了。 余煌、华琪芳、翁鸿业、吴孔嘉、韦宝。 状元、榜眼、探花郎就在这五人当中产生。 余煌和华琪芳的状元与榜眼的位置其实早已经定下来了的。 要改变,也顶多将第三名的翁鸿业踢下去,让吴孔嘉或者韦宝其中一人补上来。 从那日在首辅顾秉谦的府邸弄的文擂台的情况看,应该将韦宝扶上来,顶一个探花郎的位置。 魏忠贤知道,如果将韦宝扶上去顶替翁鸿业的话,内阁一定不会有反对意见,尤其是那些东林党大臣不会从中作梗。 可魏忠贤无法判断韦宝这个人啊,韦宝又是孙承宗的弟子,虽然私下暗中向自己递了拜帖,但在自己这里,只能算是半路出家,拜帖真要说有多大的约束力,谁说得清楚?别说师生关系,儿子杀老子的事情,这世间又少了吗? 若是不扶韦宝上去,就是扶吴孔嘉上去,这当然好,但魏忠贤知道,若是扶吴孔嘉上去,内阁的东林党大臣绝对要反对!因为那日的文擂台,吴孔嘉被韦宝给比下去了。 这让魏忠贤很伤脑筋啊! 魏忠贤想过,先将吴孔嘉扶上去,强行扶上去,看看朱延禧、周如磐和丁绍轼敢怎么样!? 可是一旦被驳回,他的面子损伤很大,搞不好还会上皇帝那里奏自己一本,说自己任人唯亲啥的。 而且,一旦呈交给皇帝了,皇帝什么事情都是听自己的,肯定按照自己的意思来,到时候再发下去,可不光是打自己的脸,连皇帝的脸面也给打了啊。 魏忠贤很清楚,东林党大臣真能做得出来这种事情。 还有,如果最终扶持吴孔嘉被内阁驳回,还不单单是自己与皇帝的脸面被打,这事情同样会被韦宝知道,到时候,韦宝既得了探花郎,还不念着他的好,他不是更加得不偿失吗? 思来想去,到了第五天上,魏忠贤有点坐不住了。 他本来已经差不多想好了,既然上韦宝的阻力小,上吴孔嘉的阻力太大,干脆顺水推舟做个人情,让韦宝上去得了。 可你韦宝也得知道好歹,得在上去之前再弄一笔银子来给我吧?你小子是真傻,还是装傻啊?这多少天了?一点动静都没有? 韦宝本来与魏忠贤私下约定每个月月底上魏忠贤指定的地方去‘交换消息’,那样两个人本来可以顺理成章的见面。 可现在离月底还远,魏忠贤又不想召见韦宝,搞的好像他向韦宝讨钱一样。 本来应该是韦宝求着自己的嘛! 其实韦宝也想过,主动去找一找魏忠贤。 韦宝肯定不在乎送银子,之前考进士不过送了十万两,这趟顶多再送个二十万两纹银被,再不行就四十万两纹银呗! 经历了那么多波折,好不容易走到这最后一步了,科考的最后一步。 金榜与副榜,按是天差地别啊,不管多少万两纹银,都有个数目,而且是以后无法回头弥补的事情。 韦宝没有送银子,主要这段时间抓的太紧,多少双眼睛盯着呢,他怕走漏风声,这是其一。 其二,韦宝感觉送银子的意义不大,按道理只能让他上啊,除非魏忠贤不想让自己上。 如果魏忠贤不想让自己上的话,送银子又有什么用? 其三,韦宝虽然有自己的情报,他的情报也延伸到宫里面了,派了一个真太监入宫,可他的情报还没有发展到能随时从宫中传递消息出来的地步。 况且那个真太监目前的职位还很低,还没有打入到魏忠贤身边,没有打入到司礼监重要太监的身边,根本得不到这么有用的情报! 那个真太监是原先柳子帮的一个人,本来家里穷,准备自己切割了送入宫中当太监,结果宫里面没收。 韦宝因为得不到具体消息,不知道正式名次是不是已经定下来了,耽搁了一下,就没有给魏忠贤送银子。 因为已经定下来了的话,送银子不是更加白搭吗?等下魏忠贤不退回银子,还白白浪费了! 韦宝可是很清楚魏公公的德行,银子到了魏公公的口袋,退回来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天启五年 春 【0658 二十万两和二百万两】 最快更新明鹿鼎记最新章节! 到底还是魏公公没有绷住,派人来传话,让韦宝今夜子时去他的外宅见他。 韦宝得到这个消息,松了口气,知道状元、榜眼和探花郎的名单还没有正式确定,却也有点犯难,为应该给魏忠贤多少银子而犯难! 韦宝有银子了,可相比于他要发展的事业,他目前的存银只有两千多万两,还有三百多万两黄金,再就是一些暂时还不能见光的古玩什么的。 就韦家庄与辽南的基础发展金,都不够,这基础发展,主要指的是公共设施建设。 不说弄成近现代标准,但是主要的交通干道这一项,还有水库,河堤,海堤,桥梁,这些都是必不可少的,一项都不能省下。 光是道路,韦宝之前算过,光是韦家庄,就要十亿以上的纹银! 现在只剩下两千多万两,够干什么的? 基础设施先放到一边,天地会治下发行了钞票,施行了货币政策。 有货币,就需要足够的维稳储备金,白银和黄金的数量都要够。 所以,韦总裁手里还剩下两千多万两快三千万两白银,看似不少,给他个人用,一天就算花一千两,一辈子也花不完。 但这不少全凭他个人开销的,他的治下,已经可以看成一个独立王国,这是国家发展的需求啊。 所以韦总裁每一分银子都会花在刀刃上,除了对于个人花销他不会节省,吃穿住行这些,一律要最高标准。 对于对外开支,韦总裁一直是精打细算的。 “是不是在为该给魏忠贤送多少银子而犯愁?”吴雪霞简直是韦总裁肚里的蛔虫。 韦宝微微一笑,“你什么都能猜到,我的心思,什么都瞒不了你。” “这有什么难猜的啊,你刚刚接到魏忠贤派人传过来的话,就开始犯难,除了为了包多少纹银犯愁,还能为什么?”吴雪霞笑道。 “那你觉得包多少好、”韦宝微微一笑。 “考进士花了十万两,现在是进前三。魏忠贤也没有明确保证能得状元。”吴雪霞道:‘这真不好说。’ “状元和榜眼都是不可能的,要有点希望,就是探花。”韦宝对这点看的很明白。 “如果是这样的话,二十万两纹银吧。他应该不会嫌少了。”吴雪霞道。 韦宝嗯了一声,“和我想的差不多!” “给多了也没有什么意思,像魏忠贤这种人,以后与他打交道,每次都少不得要送银子,把他胃口养大了,对咱们没好处。其实我觉得,这趟给十万两纹银都足够了!因为他若不是没有办法,不会找公子的,他一定会让吴孔嘉上去。”吴雪霞道:“我是怕他生气,嫌咱们考进士与点探花一个价钱。” “那就给12万两纹银吧!比进士多给两万两就是了。”韦宝道。 吴雪霞有点吃惊韦宝会做出这个决定,因为她知道韦宝不是小气的人,“那公子可要想好了啊?12万两会不会少了点?别弄的他生气。” “不会,给再多都没有个头,给12万两纹银,我可以说手头不宽裕,另外也可以侧面点一点,我知道魏忠贤的处境,也知道他没有在一开始就想力保我!现在只是做个顺水人情!”韦宝笑道。 “可以。”吴雪霞微笑道:“和这些人打交道,最考验人的。我爹就常常说,他们这些人最会画饼,画一个你恨不得把身家都送给他们的饼。但最好的方法是,扣扣搜搜的,他们抠一点,我们再挤一点出来。” 本来是要给20万两纹银出去,但是与吴雪霞商量了一下之后,韦宝又改变了主意。 等到将近子时,韦宝悄然前往魏忠贤的外宅。 对于魏忠贤这种主动召唤自己,韦宝是不情愿去的,虽然递交了拜帖给魏忠贤,算是魏忠贤的门人,但韦宝极其不希望外界知道他与魏忠贤有什么关系。 路上,韦宝又将装了十二万两纹银银票的锦盒拿出来,将银票数了一遍,微微的叹口气。 他执政天地会以来,除了之前自己亲自做一点小买卖的阶段是不停的在进钱,后面买卖做大了,都交给下面人打理,似乎一直在往外掏钱,整个天地会其实一直处于入不敷出的情况下。 唯一进过一次大的数目,就是打劫晋商票号总号,得了一大笔黄金和古玩珍宝。 可总不能一直按照这种方式发展啊,那样的话,还搞什么实体,搞那么多土地,搞那么多老百姓做什么、直接拉起人马占山为王不就完了吗? 叹口气,韦总裁合上了锦盒,闭目养神。 在现代的时候,韦总裁生活可没有这么规律,现在他已经养成了每日早睡早起的习惯,很难得熬一次夜,现在这个时辰,很困了。 很快到了魏忠贤的外宅,魏忠贤已经在等候韦宝。 魏忠贤每日比韦宝忙的多,宫里宫外事务,他都是大拿,而且魏忠贤的权力欲望极重,几乎所有事情都要亲自过问,亲自决策,他手下的一帮大太监只是帮他跑腿,没有一个人能帮他做主,也包括二号位的司礼监掌印太监王体乾! 本来按照道理,司礼监掌印太监是要在司礼监秉笔太监之上的,但是因为魏忠贤与客巴巴,与天启皇帝朱由校的关系,所以,魏忠贤反而成了王体乾之上。 为了自保,王体乾也一直做的很好,甘心为魏忠贤牵马坠蹬的样子。两个人才能相处融洽。 否则,魏忠贤对于朝廷,对于天下,可能也就是三成的掌控能力,但是对于内廷,他与客巴巴联手,可以说达到了八成以上的掌控力,没有哪个人有实力与他们扳手腕。 韦宝见过魏忠贤之后,行礼之后也不客套,赶紧上了锦盒。 “韦公子会做人啊,你不问什么事情,就先送礼,弄的咱家像是找你要银子一样。”魏忠贤一边打开锦盒,当韦宝的面查看银票数目,一边慢悠悠的道。 “不管为了什么,九千岁找我,都是抬举我,再说我是九千岁的人,给九千岁送点礼,本是人之常情。”韦宝答道。 魏忠贤见只有12万两纹银的银票,有些不高兴,冷然道:“韦公子是聪明人,应该知道咱家为了什么事情找你,你口口声声是咱家的人,可咱家的人弄个探花郎,才给12万两纹银吗?韦公子是不是觉得这个探花郎,就应该是你的?” 韦宝暗中一惊,没有想到魏忠贤这么杀面,居然当面说出来这种话,怎么个意思?还要硬讨钱? “九千岁不要动怒,实在是最近手头不宽裕,银子方面腾挪不开。另外我也只是猜到是点探花的事情,并没有把握确保,九千岁冤枉我了。我若不是九千岁的人,也不会如此孟浪,我知道九千岁对手下人都是极好的,一定会包涵小子。”韦宝平淡答道。 “我知道你是怎么想的,你那日比诗,赢了在场所有人,知道我若是不把你扶上去,就只能眼巴巴瞅着东林人得前三,是不是?”魏忠贤冷淡道。他尽量克制着不动气,若非韦宝,而要是换了他的其他手下人,魏忠贤早已经忍不住破口大骂了。 虽然现在已经有了很好的风度气质,但魏忠贤毕竟是乡间无赖出身,成年之后才入的宫!他还保留了社会人的气息,而不像绝大多数太监都是自幼入宫,脾气秉性,都像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被宫里面的人情世故打造的一模一样,仿佛一堆流水线出产的产品。 魏公公还是很有个性的。 “实不相瞒,有点这么想,但我并没有丝毫不感激九千岁的意思!我知道,我韦宝能一步步走到今天,能进入大明官场,全凭九千岁!”韦宝道。 “说的真好听。”魏忠贤眯了眯眼睛,“这么感谢我,就只拿12万两纹银出来?我不看人怎么说,只看人怎么做。” 韦宝差点没有晕倒,暗忖你怎么不去抢啊、好歹也是整个大明只手遮天,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人,这么明着逼人掏钱,真的好吗? “我三日之内再设法凑一万两纹银过来。”韦宝一副为难模样。当然,韦宝手头随时能拿出上百万两纹银,光京城都有多少家天地会的商号啊?不过,韦宝就是不吃这一套! 他与魏忠贤不可能是一两日接触,要是以后逼一下就出来,这个无底洞,拿什么填补? 魏忠贤也没有想到韦宝这么难缠,暗暗恼怒,本来以为韦宝就是少年老成,做生意的人都油滑一点,但自己这个岁数了,摆布一个小孩还是没问题的,现在看来,没有这么简单,这孩子似乎根本不怕自己。 “你是天生这么大胆,还是没有把仕途放在心上?你信不信,我不但可以让你官当不成,还可以弹指之间让你的天地会灰飞烟灭!”魏忠贤瞪着韦宝威胁。 韦宝淡然道:“我信!但我眼下的确拿不出银子来啊,九千岁,要不然,这个探花郎,我不要了!” “哟呼,小子,见过横的,还没有见过敢跟咱家这么耍横的。”魏忠贤被韦宝气笑了,“你威胁谁呢?没了你,这个探花郎没人当了吗?” 韦宝知道跟魏忠贤这么耍光棍,自己不是对手,索性不说话,也看着魏忠贤,丝毫不露怯! 要是放在重生穿越前,韦宝万万没有这种胆量,魏忠贤是什么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与魏忠贤对峙,等于与天对峙! 但现在韦宝的胆子练出来了,怎么样都可以,威胁就不行,甭管你是魏忠贤还是皇帝。 魏忠贤见没有吓住韦宝,点了点头:“行,小猴崽子挺有胆色!但有胆色也别少拿银子,一个探花郎,少说得二十万两纹银!老实告诉你,我要是明着卖,这二甲的五十多进士,至少有三成的人愿意拿这笔银子,也拿得出来这笔银子!” “二十万两纹银?”韦宝叹口气道:“行,不过,得缓一段功夫,我的商号是小买卖,也变不出银子来。” “小买卖?你得了辽南,现在有三四百万人在你手下吧?你比任何一家王爷的势力都大,这叫小买卖?糊弄鬼呢吧?就说京城,有多少家天地商号了啊?少说三百家有吧?一家给你弄个三百两,合起来也不止十万两!你会拿不出来?”魏忠贤不满道:“我明着对你说数目,这已经给足你脸面了,不要辜负咱家对你的赏识!” “九千岁啊,您是大人物,日理万机,见识广博,可您可能对于我们这种小买卖还不了解,一家大商号,也不是说拿几百两纹银就能拿几百两纹银出来的,一家有十来个伙计的商号,已经不是小商号了吧?但是要一次性拿出一百两纹银都费劲,更别说很多商号才两三个伙计。还有,还要看做什么买卖,我的商号,做的都是世面上的小买卖,跟摆摊的差不多。那些粮油,盐,铁器,茶马,这些大买卖,都是被晋商垄断了的,我哪儿有银子?”韦宝一脸苦相,总之,就是不立时拿钱,不痛痛快快拿钱!就是哭穷。 魏忠贤用手指虚点了两下,“小猴崽子,你还别跟我这儿哭穷!好,你不肯拿银子,我就让你拿粮食来抵账,也是一样的,我知道你那韦家庄,刚刚进了几千万石粮食!你给我送100万石粮食过来,也一样,这你不能说没有吧?” 韦宝瀑布汗,“九千岁啊,没有这么逼人的吧?” “我不逼你不成啊,谁让你小猴崽子这么抠呢?扣扣搜搜的,像个山西老财一样。”魏忠贤颇为得意,“还有啊,你别忘了,可没有人准许你在辽西搞一个什么韦家庄出来,还自己把那么大一片地盘都围上了城墙,你想干什么?自己造一座城池出来?人家是占山为王,你是占地为王?我一句话,你的韦家庄就得立马交给永平府,我相信那些辽西世家大户会抢着去接管地盘!” 韦宝这回简直没有晕倒:“九千岁啊,您不能这么逼人啊,我做一点小买卖,真的是入不敷出,每个月都赔出去大量纹银呢,根本赚不到钱。我弄地盘,养人口,都是赔本的,您当我是为了发展自己的势力?我是可怜当地的百姓一片一片的饿死啊!若是没人管他们,不出五年,辽西辽东的人不是饿死死绝,就是被建奴都掳走了!” “呵呵,合着按照你的说法,你是观音菩萨投胎转世啰、”魏忠贤讥笑道:“若是天下人都像你那样弄,有点银子就用城墙圈出一块地盘来,这天下岂不早就大乱了?” “这里是12万两纹银,我再在十天之内设法凑集8万两纹银补上吧!”韦宝叹口气道:“那,九千岁能不能设法将韦家庄赏赐给我?” “嘿嘿,现在服软了?刚才不是横的很吗?逼你一下,你才挤得出1万两纹银,现在痛痛快快答应补8万两纹银了?”魏忠贤得意的靠坐在椅背上,斜睨着韦宝,恢复了一贯的气定神闲:“韦家庄根本就是一个没有的地方!我拿什么赏给你?这个先例万万不能开!” “辽西地处偏僻,向来是当地边军各自管理,又不是册封给我,就当我是屯田的边军将领吧?”韦宝道。 “可你不是啊,你是边军将领吗?你祖上是边军将领吗、不是啊。”魏忠贤笑道:“想名正言顺的得到韦家庄,也不是不可以,我可以让陛下下旨,今后韦家庄世代由你们韦家负责照管,这不是什么难事。不过,得这个数目!” 魏忠贤说着,伸出两根指头。 韦宝一汗,“九千岁,又要二十万两啊?那可是辽西的偏僻之地,司礼监的几位大公公们都去过的,鸟不拉屎,寸草不生的蛮荒之地啊!” “呵呵,二百万两纹银!”魏忠贤道:“我管你是不是蛮荒之地,除非你不要啊!那里不管多偏僻,总归是那么大一块地,几万亩地的范围!真要是给了你,从此以后,你韦家就是辽西辽东的这个,比祖家吴家都牛,不值得这个数吗?” “二百万纹银?”韦宝几乎喷血,暗忖你老头子还真会做买卖,要是按照你这个生意经,你这一年得赚多少纹银啊? “呵呵,我这已经是照顾你了,倘若是江南富庶之地,那么大一片地,别说二百万两纹银,就是两亿两纹银,也不行!你别看大明表面没银子,可要看在谁眼里,在我眼里,大明处处是银子!”魏忠贤笑眯眯的晃了晃腿。 韦宝被魏忠贤噎的无话可说了,暗忖你还真是老油条,做生意的老祖宗!你手握天下大权,又这么会做买卖,这一年得搜刮多少银子? “这8万两纹银,我尽快凑给您吧,那二百万两纹银,我估计得再等个二三十年了。”韦宝苦着脸道:“九千岁,我这还没有当官,就欠了一屁股账啊。” 魏忠贤被韦宝逗的哈哈大笑:“有风声说,晋商票号的金子和古玩珍宝,都是被你的人给劫走的?这事情过了身,我就不追问了,不过,你小猴崽子也别在咱家这里耍花样,你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发展成这样,都可以独立对抗建奴了,足见你小猴崽子是有本事的人,有本事的人,当懂得舍得这个道理!舍得舍得,有舍才有得。” “九千岁教训的是,小子记下来了。”韦宝谦卑的行礼道。 “韦家庄的银子,随你啥时候给,反正我对你打过招呼了,你那动静不小,现在已经有很多人盯着你这块小肥肉呢!没有钦赐的权限,你那韦家庄,你拿不稳!更不用说辽南!你若是能这趟给我弄二百万两纹银来,我不但把韦家庄给你,还可以担保,只要我在一天,绝不向你再提韦家庄和辽南的事情,都由你小猴崽子一个人去折腾去!我知道那边贫瘠,又带着几百万人吃饭,想在几年内弄出银子来是不成的,有人为朝廷打理,能不让建奴占了去,怎么样说,对咱朝廷都是有好处的。”魏忠贤道。 韦宝急忙赞叹道:“还是九千岁最深明大义,目光宏伟啊!大明也只有九千岁有这等见识了!我日子过的苦啊,赚了一点银子,完全可以到江南去买家置业,何苦要自己赔上大笔银子,带着大批穷人吃饭,与那茹毛饮血的建奴死磕到底呢?我真的是为了地方,为了朝廷着想的。” “好了,我不管你为了什么着想,该说的我已经对你说过了,你自己看着办吧。”魏忠贤闭目道:“咱家有些乏了。” “是,小子告退。”韦宝本来还想与魏忠贤谈一谈得了探花郎以后分配工作的事情呢,最好给自己弄到山东去当官!现在看来是没机会了。 “嗯,对了,你别以为当了孙承宗的学生就能怎么样,我可以给你透个底,孙承宗的好日子不多了!你要是喜欢,可以把我这话传给孙承宗。”魏忠贤依然闭着眼睛。 “不会,我绝对不会乱传话的!我是九千岁的人,不敢忘记的。我虽然名义上是孙督师的弟子,但他多半是出于对我资助官兵对抗建奴的奖赏,其实我与督师大人并没有深交,督师大人事情忙,也不可能真的教我们。哪头轻哪头重,我心里自有分寸。”韦宝赶忙表忠心道。 魏忠贤睁开眼睛看了一眼韦宝,笑道:“那是你自己的事情。” “我恨不得将心掏出来给九千岁看看才好。”韦宝跪下道:“银子方面,我是真的越来越吃紧了,要不然,我韦宝绝不是小气之人,不是忘恩负义之人,九千岁容我在辽西做点买卖,又容我在北直隶,在京师做点小买卖,现在又帮我弄到进士功名,还帮我点探花,这一笔笔的,我心里都有数啊,九千岁,我韦宝绝不是忘恩负义的白眼狼!您等着瞧好吧!”韦宝说罢,趴在地上,砰砰砰,砰砰砰,一个劲的磕响头。 韦宝的额头都快磕破了,每一下都真的叫响头啊,非常响。 实打实的用脑门对抗大理石地板。 “罢了罢了。咱家说过,咱家从来不喜欢听人怎么说,喜欢看人怎么做!”魏忠贤在韦宝磕头磕了十来个之后,出声阻止道。 “是,小子告退了。”韦宝方才起身,又对魏忠贤深深行了个礼。 韦宝自己感觉自己十分堕落,说好的跪天跪地跪父母呢?现在跪的太麻溜了,还给魏忠贤磕头,每回来魏忠贤这里都像演戏一样。 出了魏忠贤的府邸,韦宝还感觉头晕乎乎的,买个探花郎真的要二十万两纹银啊,本来还说12万两纹银了事的。 越想越亏的同时,又冒出来一个需要花200万两纹银保住韦家庄的强大心理压力。 韦宝又气又羡慕,真的很羡慕魏忠贤手中的权力,那是至高无上的皇权啊。 倘若自己拿到了这种权力,自己会不会和魏忠贤一样?韦宝不知道。 回去之后,韦宝就原原本本的把被魏忠贤敲诈的事情对吴雪霞说了,他现在什么都不瞒着吴雪霞。 只有一条,韦宝没有对任何人说过给魏忠贤投递过拜帖的事情,主要是觉得丢人,不想让任何人知道他已经拜在魏忠贤门下了。 “太黑了!”吴雪霞轻声吐槽了一句,“算了,人家有权有势,二百万两纹银的事情,能拖就拖吧,等他以后催你要的时候再说。这8万两纹银,等十日之期限到了的时候再付给他便是了。” 韦宝点头:“这事情你负责吧,到时候别忘记了。” “嗯,放心吧,公子。”吴雪霞嫣然一笑:“魏忠贤的胃口大,也许也不是什么坏事。” “此话怎讲?”韦宝诧异的看着吴雪霞,自己都被魏忠贤逼成这样了,难道还是好事? “以魏忠贤的权势,他肯这么明着逼你,也算是把你当成半个自己人了,这不是好事吗?还有,他肯不昭示于众人之前你与他的关系,也算是对你极好的了,这样的话,将来你获得提拔的时候,将更为容易,会少许多东林党方面的阻力!还有,他能逼你,你不能反过来逼他吗?他明着向你要银子,你就明着向他要权势,要官!”吴雪霞帮韦宝分析道。 经过吴雪霞这么一说,韦宝恍然大悟,“道理是这样,可我见到魏忠贤就有点发怵,好多话想说却说不出来,别看他年纪不小了,反应是真快!我都说不赢他呢。” 吴雪霞呵呵一笑,“你怕他是正常的,他身居高位,别说是你,恐怕我爹见着他,也一样会怕的要死,这得慢慢练,别多想了。” 韦宝嗯了一声,与吴雪霞这么一沟通,心里好过了不少。 好消息真的说来就来。 次日,韦总裁还没有睡醒,好消息就来了。 “总裁,总裁。大喜了。”林文彪的声音从韦宝的寝房外面传来。 韦宝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来。 天启五年 春 【0659 金殿传胪】 最快更新明鹿鼎记最新章节! “什么事啊?”韦宝的嗓子还没有开。 “宫里来人宣公子入宫了,来圣旨了。”林文彪道:“我向那传旨的太监打听过了,应该是要上金殿开榜了!” 韦宝哦了一声,并不是很意外,魏忠贤只手遮天,魏忠贤答应过的事情,还能拖延吗? 而且,扶自己上去,这是名正言顺,顺理成章的事情,完全没有阻力,魏忠贤随时都能办到。 “来人,起床了!”韦宝坐了起来。 一帮朝鲜侍女急忙进入,服侍韦总裁洗漱更衣。 韦宝到了前厅,见过传旨的太监,接了圣旨。 圣旨只说是宣召入宫,并没有说其他的。 因为林文彪已经替韦宝打赏过太监了。 太监便透风,今天宣召是小传胪。 明清时期的科举有乡试、会试、殿试三种。殿试又称御试、廷试,是由皇帝亲自主持的最高一级的国家考试,也是封建统治者选拔人才和笼络知识分子,维护其统治的一种手段。 明初殿试曾在承天门南金水桥畔设案考试,后来移至太和殿,清代在保和殿。 这种考试每三年进行一次,时间一般在春季农历三月。 明清时期的科举考试十分严格。 清朝时,进京应考的举人首先要集中在大清门东侧千步廊朝房,经过礼部会试,考中后为贡士,又称为“中式进士”。只有取得贡士资格的人才能进宫参加殿试。 殿试由皇帝亲自出题。考卷的成绩,由阅卷大臣打分,获得前十名的考卷,皇帝还要亲自过目,考中的被赐予进士。 列第一甲第一名的称为“状元”,第二名者称为“榜眼”,第三名者称为“探花”。 殿试两天后,皇帝要召见新考中的进士。 考中的进士身着公服,头戴三枝九叶冠,恭立天安门前听候传呼,然后与王公百官一起进太和殿分列左右,肃立恭听宣读考取进士的姓名、名次。 这就是“金殿传胪”。 “胪”有陈列的意思,“传胪”就是依次唱名传呼,进殿晋见皇帝。 这一次皇上的召见,便是“小传胪”。 “给过公公银子了吗?”韦宝问道。 “已经给过了。”林文彪急忙答道。 “给了多少?”韦宝再问。 “给了二两纹银。”林文彪有点诧异,往回这种事情,总裁是很少亲自过问的啊,今儿个是怎么了? 虽然是辽西人,但是在京城待了一段时日,自然而然的都会染上京腔。 其实人都一样,骨子里都喜欢攀附富贵。 倘若是辽西比京城这边厉害,就是在京城待的时间再久,保证一个个还是一口标准的辽西强调,绝不会变成京腔。 “二两纹银太少,再给公公二两纹银!”韦宝笑道,然后对那传旨的执事太监道:“敢问公公高姓大名啊?” “不敢当,公子爷是贵人啊,等会金殿宣了名次,大人就是正式的朝廷命官。”那执事太监道:“我叫汪双良。多谢大人了。” “汪公公,千万别客气,有缘相识就是缘分,以后还请汪公公多多关照。”韦宝笑道:‘咱们这就走吧?’ 韦宝并没有因为对方只是一个跑腿的太监而有所怠慢,而且,能出宫跑腿,这本身在太监里面,也算是个人物了,虽然比不上二十四监局的管事牌子,却也算是班长那种小官了。 韦宝有自己的处事原则,完全效法鬼谷子。 就是后世上有流传的鬼谷子的六条社交原则。 一、穷者嗜利,以利切入你跟没钱的人就不要谈什么理想,愿景,直接告诉他能赚多少钱就可以。如果你和一个穷人谈论未来的发展和前景等这些遥远的话题,在他们眼里,可能会觉得你这个人不着边际,因为摆在他们面前的温饱都是个问题了,怎么还有时间去想着未来的职业规划呢。所以当你和穷人交谈的时候,话题只要围绕利益即可。从别人最需要的东西切入话题,给他们带来好处,就容易取得别人的信任和好感,投其所好,在危难时刻给予帮助,他们便会对你感激万分。和贫穷的人交流,一定要抓住对方的需求,直击要害,千万不要东扯西扯,简单点从最需要的入手便会得到他们的支持,但也不要以势压人。 二、弱者嗜尊,以谦切入你求地位低下的人办事,就要格外的尊重对方。因为对方缺少尊重。弱势群体由于长期被压迫,得不到尊重,自尊心非常强,他们需要别人的认可,跟他们交流时要多一些尊重,保持低调,心怀诚意,让他们内心感受到你的善意,才会得到他们的好感,和你敞开心扉。人都希望自己被别人所尊重,特别是那些觉得自己地位不如别人,经常被别人忽视的人,如果你在和对方交谈的时候,让他觉得自己受到了尊重,那么你的一分尊重可能会给你带来十分的诚意。 三、强者嗜强,以事切入强者不喜欢跟弱者打交道,跟他们交往不需要太谦虚,直奔主题就可以了。在和强者交流时,往往会被看不起,在他们眼中,弱者是没有地位的。因此和这种人交流要遇强则强,做到不卑不亢,要有气势。每个人身边总有一两个比较强势的人,面对这类对象,你要做到遇强更强,在他们面前不能缺少气势,也不能被他们压下去,因为他们只会尊重比自己更强的人,若是对方是一个不如自己的人,那么可能连正眼都不会瞧你一眼。所以若是你想要和他在平等的层面上来进行交流,那就将你所有的才华发挥出来,让他对你刮目相看即可。 四、勇者嗜直,以耿切入勇敢果决的人喜欢直来直往,不要跟他们兜圈子。当你和一个勇敢果决的直接的人对话时,千万不要隐隐藏藏,若是你让对方觉得你这个人很扭捏,说半句藏一句,那么他们可能会直接掉头就走,不想在你身上浪费时间,所以对于这样的人,最好的交谈方法就是开门见山。和这种人交流,就应该有事说事,直言直语,不要让对方猜测你的用意,交谈时直接开门见山,对方反而会更喜欢你诚意和坦诚。 五、迟者嗜晰,以简切入不能跟反应迟钝的人玩深沉,那样就是浪费大家的时间。应该吧问题简洁明了的告诉对方。如果和你交谈的对象是一个反应能力比较差的人,那么你和他说一些深奥的道题都是在做无用功,这个时候最好的交谈方式就越简单越好,不用引用太多的大道理,直接将其转化成生活中浅显易懂的道理即可,这样对方听起来比较好理解,也会觉得和你这个人相谈甚欢。 六、岁者嗜捧,以礼切入跟年长的人打交道一定要有礼貌,多听他们讲过去的事情,多捧着点,这个是没有坏处的。因为他们的一生需要我们的认同。我们经常说一些老人家倚老卖老,其实对于老人家来说确实有资格卖老,毕竟他们的生活经验比较丰富。在他们内心深处,最希望别人来吹捧他,所以若是你和一个长者交谈的话,不妨多说几句好话夸夸他,并表现出你的谦虚,这样便能成功赢得他的欢心。 韦宝与人社交,一直遵循这些原则,绝不敢因为自己的权势财富比人强,而稍有怠慢。 “不忙,大人请更衣再去不迟。”执事太监汪双良果然感觉很是被尊重,对韦宝又客气了几分,说着,从身后一名太监捧着的木匣子中取出一套崭新的袍服来。 传胪之日,贡士穿公服,戴三枝九叶顶冠,这就是传说中的贡士所需要穿的公服了。 “好漂亮。”吴雪霞忍不住赞了一句。 执事太监汪双良有点好,这韦府的女人不懂规矩吗?女人怎么敢在大庭广众开口?就算要开口,也不该随便开口啊?估计是被这小大人给宠坏了的宠妾吧?不光他的事情,所以,他也只是微微好了一下而已。 韦宝笑道:“好,在府里换好。这回省得跑宫里面去沐浴了。” 韦宝上回殿试之前,已经在宫里面沐浴更衣,换了一身贡士的公服了,只是没有今天这身漂亮,估计是因为今天这身是礼服的缘故。 这回执事太监汪双良忍不住笑了笑,觉得这位韦大人,虽然年纪小,但出手很大方,为人也很风趣没有架子,最主要是他身边的人都很轻松,这是很难得的。 汪双良可没有少到大户人家去传过旨意,还是头回见气氛这么放松的。 他很喜欢这种氛围,不由自主的对韦宝这个人感兴趣。 富贵之人比比皆是,但是为富之人还能做到谦和待人的,就绝对不多了。 韦宝换过衣服出来,众人均是眼前一亮! 太帅了啊。 啥叫玉树临风,啥叫丰神俊朗? 完美诠释。 韦宝很满意众人的目光,已经习惯了,对执事太监笑道:“汪公公,这就走吧?” “大人先请。”执事太监汪双良躬身道。 “公公先请吧。”韦宝急忙也做个请的手势。 “不,这是规矩,不能坏了,大人先请。”执事太监汪双良坚持道。 韦宝猜想可能真的得他走前面,只好作罢,笑道:“我什么规矩都不懂的,还望汪公公多多教我。” “大人太客气了。”汪双良对韦宝的好感更增。 韦宝遂跟着执事太监汪双良出府,乘坐马车前往皇宫。 汪双良本来是坐轿来的,韦宝力邀他一起乘坐马车,汪双良婉拒了一下,还是没有拗过韦宝,只得坐了。 一路上,执事太监汪双良在马车上向韦宝说了很多面圣的规矩,还有与官员交往的一些规矩,明里的,暗里的,很是详细。 韦宝起身有点想弄个有着丰富官场经验的人在身边。 但这也的人选真的很难! 其实就是找个师爷。 明朝的师爷产业还远没有像晚清那么发达。 找不到师爷,韦总裁也仔细想过这个问题,要么找个老太监,要么找个在官场摸爬滚打一辈子的,犯了事,退下来的官员,都不错。 可是这两种人也不容易找到,首先,老太监也得至少是曾经当到过二十四监局管事牌子那种水平的才可以。否则,没有本事,留在身边也没啥大作用。 但是曾经当到过二十四监局管事牌子的这种人,那位置已经相当高了,要么不得善终被杀了,要么就不缺银子,安心颐养天年。 多数是被杀了的,少数人能安享晚年。 被杀者不用问了,总不能到阴曹地府去招来当师爷吧? 安享晚年者也不太可能再出来劳碌,他们不缺银子嘛,干什么要给你一个刚刚踏入官场的人当师爷? 还有,大太监退下来,身份还是很敏感的,让魏忠贤知道了也不好。 所以,想弄个厉害的太监,留在身边充作师爷,这条路基本上是走不通。 当官的倒是有点希望,官场步步陷阱,从高官位置被贬下来的人不少,只要没死,可以寻一个放在身边。 因为人家虽然在官场上败了,可是曾经做过高官,就已经证明过自己的能力了,又败过一次,自然能多许多感悟,不会比同级别的高官水平差到哪里去。 当然,韦总裁对这个执事太监汪双良客气,不是要寻他留在自己身边当师爷,只是正常的社交而已。 韦总裁想寻一个宫中能自由出宫的太监当内线倒是真的! 任凭统计署如何神通广大,只能打入人到宫中去,却没有办法让打入宫中的太监马上得到晋升啊! 皇宫有皇宫的一套管理办法,就如魏忠贤这么厉害的人,若不是机缘巧合抱上了客巴巴的大腿,抱上了上一任太监头子王安的大腿,也不见得就能出人头地。 反正,尽快在宫中也发展出一支力量,这是韦宝迫切需要的。 不说能起到多大作用,单单是能起到耳目的作用,韦宝就已经心满意足了。 “汪公公,以后咱们就是好朋友了,有什么需要我韦宝的地方,请直言无妨!多个朋友多条路子。”韦宝点了一下。 因为与对方不熟,也没有办法说的太明了。 太监都是人精,汪双良立刻能听出韦宝话中的意图,笑道:“好说,只是韦大人恐怕看走了眼,我在宫中就是小角色。离管事牌子还差了好几级呢,更别说司礼监了,想帮忙也没法为韦大人帮上忙的。” “汪公公太谦虚了,人有命数,有气数,谁知道哪一天时来运转呢?”韦宝笑道:“多的没有,几百两,千把两银子,我一定鼎力支持。” 汪双良闻言眼睛放亮,“韦大人,当真?” “这能有假吗?我说话从来不作假,为人第一条便是信誉第一。”韦宝笑道。 “你就不怕我是那白拿银子之人?难道韦大人碰到人就这样说?”汪双良狐疑道。 韦宝道:“我的银子也不少大水飘过来的,哪里能碰到人就这么说?也得投眼缘啊,但是宫中的公公,我这是头一回开这个口。” 汪双良点了点头,深深的看了韦宝一眼,抱拳道:“多谢韦大人赏识!感激不尽!恕我直言,韦大人能告诉我,你是哪一边的吗?是东林的人,还是魏公公的人?还是哪边都不靠?” 韦宝道:“哪边都不靠,也哪边都靠。” 汪双良明白了,摇头道:“多谢韦大人直言相告,但是说是说两边都不靠,也等于两边都靠,可有好事的时候,难以轮上,有坏事的时候,难以躲过,依我看,还是尽早靠上一边为好。而且今科韦大人能考的这么靠前,当真全凭自己的本事?” 韦宝促狭的眨了眨眼睛,“凭这个。”比了个数银票的手势,“托了宫中的关系!” 韦宝虽然说的还算隐晦,汪双良却立时明白了,这是托了魏公公的关系!立时大生好感,因为他就是魏忠贤的人。 其实韦宝不用问也知道汪双良肯定是魏忠贤的人,如今宫内被魏忠贤与客巴巴把持住了,一个能随意出宫的太监,肯定是魏忠贤的人啊,就算是客巴巴的人,也是魏忠贤一边的嘛。 “韦大人有这等关系,更加用不上我这种人了。”汪双良点头道:‘恕我直言,能考上魏公公,最好赶紧把这层关系套实诚了好。’ 韦宝笑道:“靠上大人物有利也有弊的,有风险。这句话是我对汪公公说的贴心话,咱们投眼缘才说的,你千万不能对任何人说起啊。” 汪双良急忙点头道:“这个我省得,常在宫中走动,我今日与韦大人说的话,比我平时一两个月说的话加起来还多。我不会对任何人说起的。韦大人,但请放心。” “嗯,与大人物相交,咱们算是哪根葱啊?如果两方能互惠互利,同起于微末,那就大不相同了!官场不是罪讲究布局吗?我今日能结实汪公公,是我高攀了!”韦宝收了笑容。 汪双良见韦宝说的认真,很佩服韦宝小小年纪有这等城府和眼界,也大生被人尊重的感觉,顿生一股豪气,慨然道:“既然承蒙韦大人看重,韦大人这个朋友,我算是交下了!我汪双良在宫外还没有朋友呢。” 韦宝闻言大喜,从身上摸出一张百两银票!“这里一点点小意思,汪大哥拿去宫中做人情吧,宫里面的人情世故不比宫外轻,我知道的!” “这不好吧?”汪双良见是一张一百两纹银的银票,太大了,有点不敢接,“韦大人有什么事情要我办吗?” “没有什么事情,就只是送与汪大哥的!汪大哥要是觉得我韦宝这人看着还顺眼就请收下。”韦宝微微一笑。 平时,汪双良也不少拿银子,一般人家给赏钱,都是一两纹银,二两纹银这种的,能给的超过五两银子,都是找他打听事情,或者办点啥事的。 像韦宝这种,什么事情都不求着自己办,白白拿银子给自己的,还拿这么多,汪双良还是头一回碰到,真的被韦宝感动了一下。 “韦大人,就冲着你一口一个大哥,这么看得起我,这银票我收下了!以后我们就是至亲好友!”执事太监汪双良慨然道。 韦宝闻言大喜:‘多谢汪大哥了!’ “哎,韦大人做人真是厉害,明明是我该多谢你才是!在宫里面,想要办什么都得使银子,比外面的用度还大,若是弄不来银子,永远别指望出头。”汪双良动情道:“是韦大人给我机会才是。我听闻过韦大人的事情,知道京城的天地商号还有整个北直隶的天地商号都是韦大人的!与韦大人比起来,我这等跑跑腿的太监算是个什么东西啊?” 韦宝见汪双良说的动情,暗忖此人还行。 其实韦宝现在真的不在乎百八十两纹银,他自己每天的开销都要百两纹银。 还不算他身边的人,光是统计署总署,总裁秘处,还有随行的五百人的总裁卫队,每个月的开销至少就要万两纹银,这是韦宝随行的总部机构啊! 所以,韦宝那两千多万两纹银看上去不少,真是用在哪儿,哪儿都不够的。 团队的力量是很强大,团队的开销也大啊。 开门做生意能不能赚钱不知道,反正开门做生意,首先就得开销,而且每天都要大笔开销! 在韦宝看来,有钱人与没钱人最大的区别就是比赛花钱的能力,看看花钱是不是花在了地方,今天花出去的钱,改天能不能成倍的收回来。 至于花在这汪太监头上的一百把两纹银,若是没动静,韦总裁大不了便当成是扔了就是了。 可万一王太监日后发达了,他这就等于播下了一颗希望的种子啊。 在现代的时候,韦宝每天过的紧巴巴的,一年到头也看不见多少余额,还真没有这样花过钱。 很长一段时间内都无法适应这样挥金如土的生活,但现在的韦宝渐渐习惯了这种生活。 韦宝缺钱,缺的是大钱,绝不在这种小钱上计较。 天启五年 春 【0660 小韦探花】 最快更新明鹿鼎记最新章节! 转眼之间,皇宫便到了。 “汪大哥,多的咱们不说了,以后处着你就知道我韦宝是什么人了,我既然找了你,以后在宫中也不会随便找其他公公,这点你放心!我就想宫里有个有本事的自己人,有什么事情能知道点风声就行。”韦宝道。 “我明白!有关于韦公子的事情,我一定尽量传给公子!”汪双良道。 “汪大哥,若是不嫌弃的话,叫我兄弟吧?”韦宝道。 汪双良抿了抿嘴吧,有点不习惯这样的称呼,宫中是很难得平辈相交的,一般都是认爹! 就算是比自己小的人,要攀附对方,也是认爹。 “兄弟!”汪双良终究还是叫出了口。 “大哥!”韦宝的脸皮其实比太监厚,他叫人大哥,那早都是家常便饭了。 汪双良感动的点头:“我一生孤苦,没有父母亲人,也没有兄弟姐妹,多谢兄弟了。” “大哥,以后我就是你的亲人!”韦宝眨巴眨巴眼睛,“我在京城有一些房产,你随便挑一处,选好了告诉我府里的人,我让人收拾出来给大哥住,以后见面也方便。” “不必,不必,真的不能这样。兄弟的好意我心领了,我不是管事牌子,即便是管事牌子也没有几个敢在宫外置办房产的,这是大忌,容易招人嫉恨的。”汪双良道:“若有什么事情,我悄悄去你府里面就是了。” “那好,我在我府邸里面给大哥收拾出一套别院,大哥什么时候出宫想歇一歇,随时里住就是。”韦宝热情道。对汪双良这个执事太监的热情程度,绝不下于对他认的结义大哥李成楝的热情程度。 倒不是说韦宝多虚伪,见人就想利用,主要是有这个需求,他真的需求一个宫里面的内线啊。 销售不是别的,不是放低身价去取悦对手,而你刚好需要,我刚好专业。 现在韦宝就是一个买家,他刚好需要一个像汪双良这样的人。 至于汪双良会不会将今天他巴结他的事情回去告诉魏忠贤,韦宝是不担心的,告诉也好,不告诉也罢,我大不了损失一点点银子,我要买的是从你那里得来的消息,顶多说得来的是假消息,或者不值钱的消息。你给的消息,我又不可能不经过思索就收下。 到了宫门前面一段的时候,汪双良要求下了车,转而乘坐他自己的小轿子。 韦宝的马车跟在后面,再靠近宫门一点点的时候,韦宝也下了车,这里是皇宫,不是什么人的车轿子都能靠近的。 能被允许在紫禁城骑马坐轿的,那得是什么人啊?靠山王杨林那种差不多。 此时已经有很多人在等着了,一甲和二甲的60人基本上到齐。 “韦公子啊,哦,不,现在该叫韦大人才是。”吴孔嘉主动找韦宝说话。 在宫门外,大家都很收敛,尽量不说话,很少有人交谈,都紧张于等会的面圣,那日金殿考试,虽然见过皇帝了,却没有听见皇帝说话,今日是第二次。 不管到什么时候,人对皇帝都是紧张的,关键是那一层身份起作用。 这可不是韦宝在现代看电视看电影里面见的皇帝,而是真真正正的皇帝啊。 “哦,是吴兄啊,对,我现在也该称呼吴大人才是。”韦宝淡然答道。 大家窃窃私语的最火热的话题自然是状元、榜眼和探花郎的归属。 其实这个时候不仅是新科进士们还不知道最终排名,就包括文武百官和阁臣们也不清楚最后具体要怎么分。 阁臣们只是大概知道一点,反正状元和榜眼,不出预料的话,肯定是三名东林学子其中的两个人,探花郎的话,魏忠贤应该会从韦宝或者吴孔嘉两个人当中弄一个人上去,只是不知道要弄谁上去。 吴孔嘉心里也是这么想的,他眯了眯眼睛,轻声对韦宝道:‘看样子,韦大人是胜券在握,觉得探花郎的位置,非韦大人莫属啊?’ “吴大人,何来这种话啊?我可真没有这么想过,探花郎应该是从一甲三人当中得出的吧?状元和榜眼也是一甲三人当中得出吧?”韦宝一脸小白模样。 “韦大人当真不知?”吴孔嘉斜睨了韦宝一眼,“探花郎多半是韦大人的了,那日你在首辅大人府邸赢了华琪芳和翁鸿业,他们有什么资格排在你之上?依我看,你当榜眼,当状元都够格了。” 吴孔嘉这话说的声音不低,惹得许多进士看向他。 韦宝这才知道,吴孔嘉这话就是说给大家听的,好引起众人对于自己的警惕。 当官第一条就是要低调,这个道理,韦宝懂得。 “吴大人说笑了,我从来没有这么想过!我要歇一会,等会面圣,你也养足精神吧!”韦宝说罢,便闭上了眼睛,不再理会吴孔嘉,一副要闭目养神的样子。 吴孔嘉无声的冷笑一下,斜了韦宝一眼,暗忖你得意个屁,看你还能得意多久?别以为在首辅大人的府邸出了风头,你就能进入前三,就能金榜题名,官场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的!老子有九千岁撑腰,还能输给你这乡巴佬不成? 曾几何时,吴孔嘉不但是乡巴佬,还是寒门子弟,但他现在却可以这么瞧不起别人,全然忘了他自己的身世。 一众一甲二甲进士都站好了队,另一边,三甲榜单上的那些同进士出身的人也站好了队。 从站队就可以看出来等级档次是有很大分别的,服侍也有很大分别。 一甲和二甲的进士们的服侍与三甲的同进士出身的人也是不同的。 虽然面圣的时间是一致的,但是三甲榜单的人会更晚辈通知到,通知他们的人也不是宫中的太监,而是礼部的人。 三甲榜单的人大都有点心理落差,感叹要是在会试中发挥的更好一点,能进入一甲和二甲的话,现在就不会受到这种差别待遇了。 吴三辅并没有心里落差,兴致勃勃的与身边几个人轻声谈论状元、榜眼和探花郎的归属问题。 大家都一致认为状元、榜眼和探花郎一定是从余煌、华琪芳、翁鸿业和吴孔嘉、韦宝这五个人当中产生。 只是谁也不知道最终会怎么样,世上就没有不透风的墙,不管是东林系的学子,还是魏系,还是中立派学子,大家都知道余煌、华琪芳和翁鸿业三人属于东林系,吴孔嘉属于魏系,韦宝属于中立派。 正因为这样,对于最终的名次,谈的叫一个火热。 “状元肯定是余煌的吧?那日在首辅大人府邸,余煌被朱延禧大人保住了,没有让他出来作诗比试。肯定就是他了。”一名新科同进士出身的人轻声道。 他身边的不少人都表示赞同,认为是这样的。 “那就是不知道榜眼和探花郎最终会花落谁家,一定在华琪芳、翁鸿业、吴孔嘉和韦宝四人当中产生了,若是按照那日在首辅大人府邸赛诗的结果,韦宝应该是最好的,应该是榜眼才对!”又有一人轻声道。 “赛诗又不是什么正式的比试,都是私下的,决定不了最终排名归属!不可能因为韦宝的诗作的好,就能得榜眼或者状元吧?”又有人提出不同的疑问。 这是由皇帝宣布登第进士名次的隆重典礼。 殿试阅卷后次日清晨,銮仪卫设卤簿法驾于太和殿前,乐部和声署设中和韶乐于太和殿檐下两旁,设丹陛大乐于太和门内两旁。 当礼乐一起,大家便赶紧整好队伍,跟随太监入宫了。 宫内的广场上,文武百官已经列队齐整。 今天是一个盛大的日子,盛大的场面。 王以下,入八分公以上在丹陛上,文武各官在丹墀内,都身穿朝服,按品级排位,诸贡士穿公服,戴三枝九叶顶冠,按名次排立在文武各官东西班次之后。 礼部、鸿胪寺设黄案两座:一于殿内东楹,一于丹陛正中上。礼部鸿胪寺官设一黄案于太和殿内东旁,由内阁学士捧黄榜置于黄案之上。又设云盘于丹陛下,设彩亭御仗鼓吹于午门外。 辰初时分,礼部尚便到乾清宫奏请皇帝具礼服出宫,近侍导引入太和殿升座。这时中和韶乐奏隆平之章,一卫士执鞭到屋檐下。连舞三鞭之后丹陛大乐奏庆平之章。 经三跪九叩礼之后,鸿胪寺官开始宣《制》:“策试天下贡士,第一甲赐进士及第,第二甲赐进士出身,第三甲赐同进士出身。” 韦宝偷偷的看,皇帝亲临,大殿外都是按照天子礼仪而来的,在大殿顶檐正中有一把九龙曲柄黄伞盖,手持礼仪用的长刀弓箭长枪的天子亲卫站在台阶两边,威风凛凛。 整个大殿显得格外威严和隆重。 “鸣鞭!” 一名高大的御前侍卫手持一根环形用黄丝编织而成的长鞭,用力的甩起,然后重重的抽打在地面上,一共甩了三。 啪啪啪的声音特别尖锐,人人都能听的清清楚楚的。 然后是宣《制》毕,唱第一甲第一名余煌,为新科状元! 余煌早有准备,但真的听到自己的名字的时候,还是激动的不行,饱含热泪的磕头谢恩。 不管是进士们,还是官员们,都没有意外。 会试第一,一般在殿试之后也是第一,极少有更改的。 大家更加关心的是一甲第二,关心的是榜眼是谁。 接下来,鸿胪寺官引状元出班就御道左跪,然后唱第一甲第二名姓名,第二名,也就是榜眼,是华琪芳! 没有变! 所有东林系大臣都松了一口气,同时觉得魏忠贤真的是很厉害,至少这一次魏忠贤没有硬生生的起什么风浪,维护了所有东林系大臣的颜面! 第一名和第二名都没有起变化! 鸿胪寺官引榜眼出班,就御道右稍后跪。 接下来唱的是殿试第一甲第三名姓名,也就是榜眼! 韦宝与吴孔嘉忍不住互相看了一眼,同时翁鸿业也看了韦宝和吴孔嘉一眼,三个人都有希望,都不清楚这个探花郎的位置是谁的,都焦急的等待着。 都等的心脏似乎都狂跳的要撞出胸腔了一般! 韦宝虽然定力大胜过往昔,已经非现代时候的鵰丝可比。 但同样心跳狂作,很久没有体会过这种紧张的感觉了啊? 上一回有这种感觉的时候,好像还是第一次与女生亲吻的时候才有这样的感觉吧? 虽然对于这一世的韦宝来说,科考是一个途径,却绝对不是唯一的途径,他不必把这个看的太过高大重要。 可一年多的付出,平时多多少少都花了时间在科考知识上的,这些付出之后,自然有等值的期待。 还有就是耳濡目染之下,早已经被这个时代的人影响了。 由于现代普通人能够接触到很多最低阶层一辈子都接触不到的东西。得以窥见顶层人物生活中的一斑,这让现代人眼界普遍提高到了,无法想象古代人的社会等级,无法想象那些与自身地位不适应的层次。 看待古代的问题,要用古人的眼光。 古代社会文盲率在九成以上,这可能都还不止,十个人里面不见得能出一个读识字的人! 情况惨一点的朝代,如元朝,文盲率超过千分之九百九! 古代社会里,一个普通的农民一辈子几乎不可能离开本县,更不用说出省了。一辈子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最大的活动范围也就是周围的几个村,认识的最牛的权贵也不过就是十里八乡的大地主,能认识几百个字的人已经算是相当有文化的人了,对于他们来说,本县就是自己的全世界。 所以过去讲农民们想象皇帝用着金锄头,绝不是一个笑话。 普通人放在古代,大概率处于这个阶级。 理解了这个,就能理解科举中的功名是什么概念了。 科举中的功名,从来就不是一个学历的概念,用科举来比高考,是十分滑稽的。 古代能够读的人,基本都是家里有点底子的。贫农家庭让孩子读的可能性极低,像孔乙己那种穷生其实属于极少数。 而普通的读人,要去县里考取“童生”,考中了才有继续考试的资格。 “童生”就已经不好考了,五六十岁考不上童生的人大有人在,而童生里面最高的一等叫秀才,所以考取秀才难度是很大的。 有清一代,童生总数约为200~300万,秀才为46万人,清朝的人口为一亿到四亿,在两百多年间,一个拥有数亿人口的帝国总共就产生了不到五十万秀才。 能考上秀才,就意味着已经被统治阶级接纳为预备队了。 秀才拥有诸多的特权,见着官不下跪,受审不用刑,不用服徭役等等。 在古代社会里,能够当上秀才就已经在地方上是个人物了,因为在身份上他们已经与普通的“民”有了本质性差别。 而当上举人,就更加牛的不行了。 举人是通过乡试考出来的,是在省里考出来的。 对于古人来说,能够离开本县去省城一趟,已经是可以吹一辈子牛的事情了。而秀才是有资格见这个世面的。 能考上举人,省里会直接派人来通知,那才真是爆炸性的消息。一般来讲,偏远地区,一个县能产生一个举人,已经算是教化有方了,是可以算做地方官的政绩的。 韦宝所在的辽西已经二十多年没有出过举人! 整个清朝两百六十年,总共产生了十五万名举人,平均一年不到六百个。当上了举人,就已经正式踏入了“官”的行列。虽然官不大,也就是个七品八品的官职,等于副县长一类,但是对于古代百姓来说,已经属于“大老爷”行列的人物了。 在古代社会里,“官”与“民”的差距是非常大的,是不可跨过的绝对鸿沟。 县太爷在普通百姓中拥有神一般的地位,古人讲“灭门知府,破家县令”,无论是百姓还是地方乡绅,县太爷对于他们来说已经是绝对的权威。而举人能够轻易当上副县长(县丞),自然也属于“大老爷”的行列,地方乡绅唯恐巴结不上。 范进中举,本来就是一个乡村教师,谁见谁欺负,一朝中举,本县最大的土豪亲自来拜见,又是送银子又是称兄道弟,这一切的变化仅仅在通知送到的几个小时内发生。 到了进士这个层次,基本跟老百姓已经关系不大了。 一般民间故事的小说,出场人物很少有进士,举人就已经是百姓有可能接触到的最高等级的人物了。 至于进士,那基本属于传说。 进士有多难考? 每三年一次的会试,大概产生三百人左右的进士。 后世全国在任的高官干部大概三千人。 而到了韦宝那种一甲、二甲的进士,只要不是老的动不了,有个十年官场经历,不得罪什么大人物,基本上都有升迁到高官的机会。 进士和举人虽然只差一等,但差距相当大。 进士的起点是举人的终点,进士上榜之后,最惨的待遇就是发配地方当县令,而举人如果退休的时候能够当上县令的话已经算是烧高香了。 一个进士就算再没用,再无能,运气再差,一辈子不进中央,最次也能在地方上混个五品知府退休,相当于市高官。 而大部分的进士,十几年几十年官当下来,混个布政使(高官)平平常常。 如果进了中央的话,一辈子进士下来,混个三朝元老退休,追封个三公三孤或者太子太师少傅都很平常。 在古代中了进士,大概率注定了这辈子的结局是实权高官到副国级干部,如果成绩好的话(一甲或者二甲前几名),基本可以确定出阁拜相。 而这一切,都是通过考试获得的。 科举制度简直可以说是华夏对世界文明最大的贡献之一。 如此丰厚的回馈居然可以凭学习得来,难怪古人有万般皆下品惟有读高的说法。 后世就算是全世界著名的大学毕业,博士后毕业,他的底线顶多也就是举人这个层次。 与进士还是无法相提并论。 状元、榜眼、探花,这三个名分,有一个共同的名称——一甲。 进士分为一甲二甲三甲,其中一甲有三个人,也就是全国的前三名。 状元文章最好,至少是皇帝和文官都认可。 探花的长相一定要帅,至少不能丑,这是个不成文的规则。 在科举考试中,中探花的人并不比中状元的人地位低。 相反,中探花的人可能比中状元的人更高兴,因为这代表着朝廷对自己的才华和颜值的双重肯定。 比如张居正的老师徐阶,就是嘉靖二年的探花。 能够中一甲的三位,和二甲的前几名,都是科举考试中的佼佼者,有着极为光明的前程。 其他人考中之后可能会下地方当县令,或者去中央六部从主事做起熬资历,但他们不用。这些优等生会被送入翰林院,担当“庶吉士”,官虽然不比其他同学大,但位置却不同。 明清一代有个不成文的规则,宰相(内阁大学士、军机处大臣)必须是庶吉士出身的人,虽然也有特例,但如果能当上庶吉士,入阁拜相是早晚的事。 就算不能拜相,在中央当个正二品尚都御史也是板上钉钉,成为帝国权力最大的几位大佬。 科举对华夏这样大一统的帝国,究竟有多重要? 首先,科举对维护国家统一,对维护汉语统一有巨大的作用。 秦始皇统一中国以前,华夏大地上,各国有各自的文字,是秦始皇把文字统一成相同的样式。但以中国幅员之辽阔,各地之间的语言差异不喾外语。秦始皇到隋文帝的一千年间,汉字经过了数种字体的变化。 如果没有科举考试,难保在之后的一千多年里,各地不会发展出自己的文字。 而有了科举考试,五湖四海的文人都要用同样的文字写文章,甚至要写同样的法。这是汉字统一的巨大优势。 科举对中国社会制度和中国文化有着极为巨大的改进。 英国人第一次踏上中国的土地时,对中国的科举制度极为赞叹——在你们国家,普通人居然可以通过学习来获得权力? 这对于欧洲人来说是不可想象的。直到现代之前,血统依然占据了欧洲权力结构中的主流。 而中国人从古到今都不信命,不信血统,从陈胜吴广的起义到科举考试中的寒门举子,科举极大的打击了中国社会中的血统论,让门阀士族再无栖身之所。 在魏晋南北朝时期,门阀垄断了所有的官僚机构,比如王羲之的儿子王献之,连马和驴都分不清的糊涂蛋都能当上高级军官,那个时代没有任何公平可言。 在南北朝时期,士族是不屑于和寒族有任何交往的,连话都不愿意跟寒族说。 韦宝今天能进入到最高权力的角逐层面,怎么能不激动? “今科的探花郎是韦宝!”宣读圣旨的官员终究说出了那个名字! 是韦宝? 是韦宝? 所有人几乎都是问号。 虽然大家都曾经想过可能是韦宝,但真的确定了的时候,没有哪个人不是满腹狐疑的。 就包括吴三辅也很惊。 韦宝的事情只会对吴雪霞说,一般与吴三辅无关的事情,是不会主动告诉这位老哥的。 一方面告诉他没啥用,另一方面怕他大嘴巴,忍不住说出去了。 众人几乎是在第一时间都看向了韦宝,韦宝虽然不意外,他早已经知道,但面对众人一起投来的目光,还是禁不住红了脸。 天启五年 春 【0661 最帅探花郎】 最快更新明鹿鼎记最新章节! 这是什么场合? 这是整个大明帝国的最核心! 皇帝在场,阁臣们在场,魏忠贤这种大佬在场,六部官员在场,文武百官都在场! 万众瞩目的焦点,就是韦宝,小韦探花! 很多人不认识韦宝,但都能一眼分出谁是韦宝。 不是韦宝有什么特异功能,而是韦宝实在是与众不同,15岁的年纪,风华绝代的颜值,往哪儿哪儿一站,都玉树临风个不行,太騒气了。 翁鸿业还好一点,吴孔嘉的眼睛简直没有喷出火来! 为什么? 为什么? 这世道是怎么了? 我拜在了魏公公的门下,我是九千岁的人,为什么我会被一个少年干掉? 不!不!不!!! 若不是这个场合,忍不住强行克制,吴孔嘉恨不得立时冲上前咬断韦宝的脖子才过瘾。 鸿胪寺官引探花出班,就御道左又后跪。 韦宝走在御道上,享受着所有人的目光。 除了吴三辅是善意的目光,魏忠贤是若有所思的目光,其他人或者事不关己,或者羡慕嫉妒,各有不同。 最为嫉妒的自然是吴孔嘉,前三弄掉一个人,几乎在他的预料之内,可上去的这个人,却不是他! 吴孔嘉此刻面若死灰,大脑一片空白。 好在也没有需要他们这些其他考生再配合什么,他们沦为一群看客。 今天的大典,只有状元、榜眼、探花郎是主角,其他都是配角。 一甲三人姓名,又都再传唱三次。 然后是唱第二甲第一名姓名等若干人,唱第三甲第一名某人若干名,都只唱一次,并且不引出班。 唱毕,中和韶乐奏《显平之章》,诸进士行三跪九叩礼。 而后由礼部堂官捧榜,用云盘承榜,黄伞前导,出太和门、午门。 此时,皇帝还宫,诸进士、王公百官皆随榜而出,至东长安门外(今天安门东侧)张挂。 状元率诸进士等随出观榜。 皇帝又提前退场了,主持大局的仍然是魏忠贤,这让韦宝很怪,这皇帝,似乎就是一个小配角啊? 魏忠贤走在队列最前面,身后跟着百官和一众进士。 “韦宝,你打破了我大明一项纪录啊。”魏忠贤边走路,忽然转身来了这么一句,“有人知道是什么吗?” 韦宝知道,肯定是自己年纪轻轻就中了进士呗,还能是什么?却答道:“不知道,请九千岁指点。” 魏忠贤知道韦宝知道,很满意于韦宝年纪轻轻就能懂得低调,又问旁人,“你们有人知道吗?” 次辅朱延禧道:“大明曾经出过二十岁的状元,这也是进士中最年轻的,如今出来个十五岁的探花郎。不知道魏公公是否说的是这事?” 魏忠贤笑呵呵的点头道:“还是次辅大人博学多闻啊,正是说的是这事,韦宝中了探花郎,自当成为整个大明学子的楷模才是!告诉大家,只要发奋向上,不管什么地方的人,不管多少年纪,都有机会成为大明的栋梁之才!” 魏忠贤这句话说的还是很漂亮的,这手招揽人心的招数也很高明,因为韦宝是辽西学子,压根没有出过进士,大明像辽西这样广大的地区,而且从来没有出过进士的地区,还真的有不少!魏忠贤一句话,都将功劳揽到了他自己的头上了。 “我皇登基以来,吉兆不断,十五岁的探花郎,便是其一。”魏忠贤笑道:“你们内阁是不是应该拟一道本子,编发天下,以鼓励天下士子啊?” “应当!”首辅大人顾秉谦与朱延禧等几名阁臣同时拱手答应了。 不管是东林党还是阉党,在魏忠贤说的有道理的情况下,东林党也不能反驳,也必须要保持一致。 今天魏忠贤其实做的很漂亮了,因为表面上,一甲前三没有一个人是阉党的人,谁都没有话说。 把韦宝这事抬高,鼓吹成事迹,也的确对于天下士子是一个巨大的鼓舞。 “刚才圣上的意思是,韦宝的父亲赐予功名,母亲赐予三品诰命,以表彰韦宝家人对于韦宝的培养。另外,为永平府学政颁发一道表彰,号召天下各个州府都要向永平府看齐!争取多多培养人才,振兴我大明!”魏忠贤又道。 首辅大人顾秉谦与朱延禧等几名阁臣又拱手答应了。 这是魏忠贤说话厉害的地方,他说话喜欢一步步的说,很少直接把最终结果端出来。 刚才他如果直接说给韦宝的父亲赐予功名,给韦宝的母亲赐予三品诰命的头衔,给永平府学政发表彰,可能就会有人提出反对意见了。 他先提出应该表扬韦宝与永平府,别人都觉得应该,自然会答应了。 既然答应了应该表扬,如何表扬,再提出来,别人就不太好反对了,这一步步的,韦宝暗中学习着。 “多谢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多谢九千岁。”韦宝急忙对皇帝离去的方向跪下行礼道。 “好了,起来吧,希望韦大人今后尽心尽力为朝廷办事。”魏忠贤淡然道。 “定不负陛下与九千岁的厚望!”韦宝赶紧道。 一众东林大臣虽然觉得韦宝每一句话都将皇帝与魏忠贤摆在一起,听着很不舒服,有抬高魏忠贤,压低皇帝的意图,但念在韦宝年轻,可能不怎么懂规矩,也没有太在意。 魏忠贤倒是很满意,不再多说什么,接着带头走路。 整个过程中,魏忠贤就只与韦宝单独说了话,没有与状元余煌和榜眼华琪芳说过什么。 他们也没有很在意,都是东林系的学子,也没有打算依附于魏忠贤。 殿试放榜之后就是御街夸官,状元郎骑着高头大马在皇城御街上走,享受万民夸羡的荣耀。 当然榜眼和探花郎也会如此,只不过要落在状元郎后面,至于其他进士只能步行了。 魏忠贤和百官自然不用再跟,看见状元、榜眼和探花郎上了马,他们就可以撤了,一些礼部的官员和鸿胪寺官员张罗搞完这场活动就可以。 御街夸官的目的就在于表彰状元郎等进士,激励天下众人的上进心,尤其是学子们的上进心,鼓励大家积极努力,参加科举考试,为大明朝效力。 韦宝自然又少不得对魏忠贤以及几名主要考官一番感恩感谢。 别的学子也会这样做,但没有韦宝那么的投入。 韦宝是真的感恩。 对于做官,韦宝还没有啥体会,但是对于经商,他一向是有一套自己的逻辑的。 民间流传着一句话,叫:“为官须看《曾国藩》,为商必读《胡雪岩》”,由此可见,当官的人要多学习曾国藩的做官之道,经商的人应该多学习胡雪岩的经商之道。 1、道理是直的,但是路经常是弯的。 2、上半夜想想自己,下半夜想想别人。 3、想要干大事,就必须懂得跟别人分享,而不是一味地往自己怀里捞。 4、机遇是靠大家双手捧出来的。 俗话说“众人拾柴火焰高”,上层社会人捧人,中层社会人等人,下层社会人踩人。 一个人能够获得好的机遇,离不开众人的抬举,所以一定要记得维护好身边的人脉圈子。 胡雪岩说:一个人的力量到底是很有限,就算你有三头六臂,又办得了多少事呢? 要成大事,全靠和衷共济,说起来我自己是一无所有,有的只是朋友。 要拿朋友的事当自己的事,朋友才会拿你的事当自己的事。没有朋友,就是有天大的本事,也还是没有办法。韦宝暂时没有能力笼络好与自己同层次的人,所以只能上杆子巴结这些上位者。 所以,魏忠贤和一班大臣走之前得出了一个印象,今科最灵活的倒是一个15岁的少年。 这种印象也不见得就一定是好事,却也不见得全是坏事。 即便会稍许给人油滑的印象,却也总算是个印象。 若是今天有一件事情要办,这几十名进士当中,大家首先就会想到让韦宝去办。 游街之前又换过一次衣裳。 这次需要换衣裳的仅仅是状元、榜眼和探花郎三人而已。 状元冠服处处彰显了有别于其他进士的优越感,更为接近文武百官的朝服,二梁的朝冠,一根纯金冠簪,青色的垂缨从下巴下绕过。 榜眼和探花郎的官服稍微差一些,衣服差不多,主要表现在头饰上,状元的头饰有点像新娘子的冠,珠光宝气的,榜眼和探花郎则没有这么多花样。 不过,这仍然无法掩盖韦宝的超高颜值,与韦宝一比,状元和榜眼就像两个穿了礼服的童。 礼部、鸿胪寺的官员捧着金榜走在最前头,状元余煌,榜眼华琪芳和韦宝走在后面,其余的进士又跟在他们三人后面。 状元、榜眼和探花郎走的是皇宫御道,其他人都是靠边走。 这条御道,对于大明朝千千万读人来说,是至高荣誉。 余煌和华琪芳走了没有几步便无声的痛哭起来。 韦宝本来走的好好的,觉得特别提气,并没有啥伤感的感觉,被这两位老哥一带动,顿时也觉得鼻子酸溜溜的。 虽然没有吃过十年寒窗苦读的苦楚,但韦宝能想象这两位都年过不惑的人,为了科考,吃过多少苦。 回头看去,不少进士都走走便开始哭。 都是一条道上的苦命人呀。 不过,他们的苦命属于过去,从这一刻开始,这些人都是大明正儿八经的官场中人了,都是有国家编制的人了! 吴三辅在人群中特别显眼,因为别人就算不哭,也都颇为伤感,只有吴三辅是咧着嘴直乐的。 吴三辅看见韦宝回头了,冲韦宝摇了摇手,示意打招呼。 韦宝想笑笑不出来,暗忖你个没心没肺的老哥哟,又将头转回去了。 出了长安门,这条道就是进士们夸官游街的道了。 一路上悬挂了大红灯笼,布置了不少红绸彩带啥的,看得出来破费不少。 为首的鸿胪寺官员手持金榜,金榜上面盖着皇帝大印。 金榜被贴在一方指定的墙面,那里有御林军的将领等候为新科进士们保驾护航。 虽然京城的治安好的不能再好,这么多人在一起,也不至于有什么贼人敢乱来。 但这个排场是肯定要的,这不是做给进士们看的,而是做给普天之下的老百姓们看的。 金榜贴好,礼部和鸿胪寺的官员们又对进士们恭贺一番。 居然还有三名不知道多大年纪,反正看起来至少九十出头的老者来为状元、榜眼和探花郎戴大红花,批大红绸子。 “好,好,真精神啊。”帮韦宝戴大红花批大红绸子的老者老的都缩起来了,眯着眼睛看韦宝。 “谢谢谢谢。”韦宝也不知道该如何称呼这位,不知道算民间代表,还是退休老干部?估计是老百姓,因为老者穿的是崭新的常服,并不是什么官服,如果是退休老干部的话,退休致仕之后,这种盛大的吉庆场合,应该也是穿官服的吧? 不但戴大红花,批大红绸子,状元、榜眼和探花郎三人还能骑马,这对于其余进士是没有的。 吴孔嘉眼睛几乎喷火,看着跨上了枣红大马,意气风发,帅的无以复加的韦宝,恨不得一脚踢马屁股上去,给韦宝踢下来。 这些本来都应该是自己的啊! 韦宝摸了摸身下的高头骏马,暗忖,比起自己的赤鹿来,似乎还差的远呢,自己的赤鹿可是汗血宝马,一天跑五六百里都没问题! 千里马,那都是夸张,其实是不存在的,即便是汗血宝马能一天跑500里都是极限了! 韦宝的赤鹿和吴雪霞的黄山楂是宝马中的宝马,本来是建奴偷运给吴家的货品,被韦宝劫持了的。 这种等级的马,可遇不可求,全世界不超过20匹。 在建奴那边,也就是努尔哈赤和几个旗主王爷才有资格拥有,连亲儿子都未必能弄到一匹。 给吴襄也只是为了弄到关内卖上大价钱罢了。 恰巧被韦宝给截获了。 御林军旗鼓开道,手举状奉牌走在前面,两侧是宫中乐队吹吹打打锣鼓喧天。 周围是礼部准备的人燃放爆竹,鞭炮齐鸣。 噼里啪啦的,热闹,喜庆异常。 街道边上来观礼的老百姓们也很热情,不停的欢呼。 获得最多欢呼的本来应该是状元郎。 无奈今科的探花郎颜值实在是太高了,把所有的目光都吸引走了还不算,还很亲民,一路上不停的微笑,搞的跟后世选美小姐得奖之后答谢一般。 倒不是状元余煌和榜眼华琪芳太端着,太古板,太严肃啥的,而是两个人此时犹如置身梦里面,激动的难以自已,哪里还顾得上与围观老百姓互动啊? “那人是状元吧?最俊的那个。”一名老太问道。 “不是,那是探花,他在三人中最后面嘛。”老太的儿子答道。 “哦,我还以为他是状元呢,应该把状元给这小伙子,看着最顺眼。” 老太的话惹得旁边几人一起笑了,不过,大家都是善意的笑。 长得帅是最主要的方面。 次要方面还是韦宝的年纪。 状元和榜眼都是四十开外的人,一众进士也大都四十以上,至少也是三十出头的人。 可韦宝呢? 15岁。 15岁还不算完,关键韦宝长的出嫩,这时代十二三岁的好些小孩看上去都要比韦宝老。 年轻真好,青春无敌啊。 一个这么年轻的人获得了金榜题名,还有什么比这个更加励志的故事? 很多人成功了,但是到了四五十岁才成功,他们的成就被年纪限制了,成功,也相应的要被打折扣。 而韦宝这个年纪,只能留给人无限的遐想空间,韦宝的未来是绚丽多彩的,拥有了探花郎的头衔,韦宝就是成天喝茶看报纸,在办公室跷二郎腿,混到三十岁,至少也是四品大员! 大家都是这么想的。 “那探花郎到底多大啊?哪儿的人啊?” “探花郎叫什么名字啊?” “探花郎没有娶亲吧?看上去好小啊。” “探花郎的爹娘来了吗?” 一大堆问题,几乎全部都是围绕韦宝来的。 更有不少寒门的姑娘小媳妇偶尔尖叫一两声,惹得一群哄笑,搞的比后世脑C追星族还夸张。 弄的韦宝都有点不好意思了,只能还给他们更加温暖的笑容。 实际上这时候吴雪霞、王秋雅和贞明公主等人都来了,只是人太多,根本无法靠近,只能坐在马车中,远远的看着。 李成楝带着老婆孩子一大家人也来了,也同样在人群中。 李成楝见韦宝过来,见韦宝这么威风,简直如同他自己骑着御马游街一般,高兴的将手掌合拢成喇叭状,大声叫韦宝。 韦宝听见了,对李成楝挥了挥手。 “是我二叔!那个是我二叔!二叔好威风啊!”李成楝最小的儿子李乐土高兴的大叫着。 李乐水和李乐山也不停的挥手喊二叔。 旁边的围观者一听说这家人与韦宝是亲戚,急忙纷纷向他们打听探花郎的情况。 李成楝那叫一个意气风发,唾沫横飞的将韦宝的家世、籍贯、年纪、婚配情况啥的竹筒倒豆腐的往外冒。 众人一阵艳羡,都说探花郎好厉害,原来还是寒门子弟啊? 原来探花郎就是京城和北直隶的天地商号的大老板啊? 又会读,又会做买卖。 一时之间,韦宝的各种故事如同风一般在京城疯传,演变成传,演变成神话故事了都快。 变相的,也让今天各家天地商号的生意都好了至少两三倍,大家都想去探花郎的铺子里面看看,顺便听一听探花郎的故事。 可以预见,不用等到明天,天桥下和各大酒楼那些说的人,最火热的题材一定是寒门子弟出了一个探花郎的故事。 甚至不少说的在场的人,现在就已经开始疯狂的酝酿各种版本的探花郎故事了呢。 连听闻了韦宝今日要夸官游街的熊兆珪和熊欣儿也来了。 熊兆珪被王家的人打伤了腰骨,不过幸好韦宝请了郎中为他医治,而且万幸的是没有打断骨头,现在已经能拄着拐杖下地了。 熊欣儿本来不让他来,说她自己去看一看,然后回去告诉他。 但熊兆珪感念韦宝的大恩,说恩公夸官游街,一定要去捧个人场才是。 熊欣儿拗不过他,只得扶着他来。 韦宝同样也没有看见人群当中的熊家兄妹。 熊欣儿满耳都是身边众人在夸赞韦宝的声音,都是关于辽西韦公子的各种版本的故事,心里甜丝丝的,轻声对熊兆珪道:“哥哥,韦公子真威风。” “那是!好人自有好报!”熊兆珪乐呵呵的道:‘我本来以为恩公只是进士,却原来中了探花啊!恩公真有本事!’ 熊家兄妹的确不知道韦宝中的是探花郎! 包括李成楝一家人、吴雪霞、王秋雅和贞明公主她们也是才知道的。 因为今天金殿宣布,才知道韦宝中了探花郎嘛。 在惊喜的基础上的佩服,才是揷了翅膀的佩服。 吴雪霞还稍微好一点,只是佩服韦宝做人厉害,没有想到魏忠贤真的肯帮韦宝。 其余的人是一点都不知道韦宝这一路怎么一步步得到天大的功名的,都以为探花郎韦大人是天纵才,少年天赋异禀啥的。 “我早说了我家公子是文曲星下凡!我们那里的人都知道!”范大脑袋这个时候也忙坏了,听了各种版本关于探花郎的故事,他恨不得今天就加入说人大军,到处去讲故事去。 不过,他身为天地会的管事,肯定没有那么多空闲了,只能借着旁观公子爷夸官游街的空挡,不停的向周边的人宣传。 而且范大脑袋很聪明,还并不以韦家管事的身份,而只是以一个普通北直隶老百姓的身份说这事,都说是听说的。 辽西也有人在京城这边的,自然也有人听说过韦宝是文曲星下凡的故事。 所以,这就又为探花郎众多神话故事,多添了一篇。 其实添不添加这一篇都无所谓,说人不差这种素材,还有说探花郎韦大人是太白金星转世的呢。 天启五年 春 【0662 生来就是为了出风头的人】 最快更新明鹿鼎记最新章节! 游街持续了一个多时辰方才结束。 接下来还有宴会,礼部主办的,这又给一帮进士们互相交流感情的机会了。 宴会的地点就放在礼部衙门的大院。 各部,各家衙门一般都设有伙房。 不过,通常都比较小,这个时代还不流行中饭或者晚上在衙门吃饭,官员们都是回家吃。 不是当官的,那些办事的就更加没有资格在衙门吃饭了。 所以,衙门的伙房,主要以泡茶,准备一些点心为主,主要是为主要官员服务的。 像今天一下来了三百进士,还有别的有关衙门的官员,那就得另外从酒楼喊厨子来,还不能喊少了,三百多人近四百人,至少要十多个厨子才忙的过来。 宴会的主角这回成了状元余煌、榜眼华琪芳,还有探花郎韦宝。 其他人都是陪衬。 大家仍然按照排名座位,所以东林党、阉党、还有中立派的进士们都是交叉坐的。 这种时候就凸显出中立派学子的重要性了,因为不管是阉党进士还是东林党进士,他们都可以与之交流。 而阉党进士和东林党进士之间几乎不说话,虽然没有到大眼瞪小眼,随时会打起来的地方,反正坐在一起是挺尴尬的。 “恭喜韦大人了,刚才你出尽了风头,所有人都在看你。”吴孔嘉对韦宝道。 韦宝呵呵一笑,一点不想吃这种饭,只想早点回家。 韦宝知道吴孔嘉这又是在明捧暗贬,挑拨离间自己与同科进士们的感情,笑道:“吴大人这话不妥吧?我侥幸中了进士,已经诚惶诚恐,哪里是什么所有人的焦点?要说焦点,也是状元余大人!” 余煌赶紧道:“韦大人此言差矣,韦大人青春年少,相貌端正,多被老百姓关注,也是人之常情,我们都是半大老头,比不了啰。” 榜眼华琪芳也笑道:“的确是这样,韦大人不必过谦,我要是韦大人现在这个年纪,肯定要争一争风头的,不过,我家小儿子都比韦大人的年纪大了。” 韦宝一汗,有这么打比方的么?不过,他看华琪芳的神色,知道对方并没有恶意,所以只是微微一笑,没有接话。 “对啊,我就是这个意思,咱们这些人当中,肯定是韦大人最有出席的!”吴孔嘉大声道:“三十年后,咱们当中最年轻的也得七十开外了!到时候就算还没有致仕还乡,也老的干不了什么事情了,而那个时候韦大人才多大?才年过四旬,正是虎狼之年,干大事业的时候呢。” 众人听吴孔嘉说的有道理,都纷纷点头。 一来韦宝的确很年轻,又是金榜的探花郎,在场众人当中数韦宝最有前途,这是大家心里公认的。 韦宝叹口气,知道眼下得到的赞赏越多,遭来的嫉妒也越多,一个劲的拱手谦虚,除了这样,也做不了别的了。 别人来敬酒,韦宝也生怕别人认为自己端架子,一般都是与对方干杯。 好在韦宝比较圆滑,不管谁来与他喝酒,他都要与对方说上好几分钟的话。 我正在与人说话,你们总不好打断吧? 他用增加单个聊天时间的方法,减少与之喝酒的对象的数量。 搞的与韦宝喝酒都得排队等着了。 虽然是最遭人嫉妒的众矢之的,好在韦大人处理的听妥当的,给人以少年老成,成熟稳重且谦虚的感觉,并没有特别被同年们排斥。 韦大人用自己的表现,硬生生的将很有可能人际关系指数为负数的状态,拉回到了平衡状态,甚至还有一小部分东林党学子、阉党学子挺欣赏韦宝的。 中立派学子就更不消说,隐隐之中已经将韦宝当成了他们这个没有组织的群体中的重要人物,几乎所有的中立派学子都来敬过了韦宝的酒。 纵使处理的再好,一场酒席持续了两个多时辰还没有要结束的意思,韦宝至少喝了超过二百杯酒。 虽然大家用的杯子很小,酒的度数也很低。 可是二百多杯酒,至少折合20度的白酒三斤是有的,换算成60度的烈酒,一斤多啊! 虽然韦宝平时也喝酒,不是滴酒不沾的人,可猛然喝这么多,还是吃不消。 要不是中途到毛司用手抠的吐过一次,此时早就支撑不住了。 “我们让韦大人说几句话吧?”吴孔嘉见韦宝已经有些醉醺醺的了,忽然大声道。 众进士们都看出来吴孔嘉的用心,又在挑拨,要引起大家对韦宝的嫉妒,都微微的皱了皱眉头,其中也包括很多阉党进士。 大家嫉妒的是韦宝的年纪和探花郎的名次。 对韦宝这个人,大都感觉挺好的。 都觉得没有必要这么针对韦宝。 其实吴孔嘉变相的也等于帮了韦宝的大忙,倘若今天不是他一而再再而三的针对韦宝,不会让韦宝得到这么多表现的机会,也不容易将负数的人际关系指数扳回到正数,就算是略微的正数,正数也肯定比负数好。 “我说什么啊?怎么样也轮不到我说什么吧?”韦宝几乎要撑不住了,眼睛都有点睁不开了,醉醺醺道:“要说你自己说吧!” “韦大人喝了不少酒!算了吧?让他说什么啊?”一名东林系的进士看不过眼,怼了过去。 吴三辅与韦宝隔了好几张桌子,今天他没有过来找韦宝说话,主要因为太亲昵了,回去随时可以说话,没有必要在这里再增加韦宝饮酒的负担。 这个时候该吴三辅说话了,他是在场众人中唯一与韦宝是朋友的人。 “韦大人既然已经喝多了,还要韦大人说什么啊?”吴三辅高声道。 “你们这就不对了,今日是韦大人金榜题名的大好日子,韦大人又是我们在场众人当中最年轻有为的,你们难道有谁觉得比得上韦大人吗?”吴孔嘉大声道。 吴孔嘉这样说,大家还真不好说什么。 再说话就是自认为比韦宝强啊。 “没有人有意见了吧?所以该韦大人代表咱们大家伙说几句啊?韦大人不是诗词天下第一吗?让韦大人做首诗助助兴也是好的吧?”吴孔嘉一脸温暖表情,“我这是好意,又不是灌韦大人饮酒,你们说是不是?” 听吴孔嘉这么说,众人更不好说什么了。 不过谁都看得出来,你这是给韦大人出风头的机会吗?你这是想让喝多了的韦大人多说话,说错话,最好酒后失言,找机会整治韦大人吧? 大家都盯着韦宝,只等韦宝再出言拒绝,好再帮韦宝说话。 韦宝是真的喝多了,坐都坐不稳了,不过,神志还算清楚,扶着椅子,半天站不起来,索性坐着道:‘我真的站不起来了啊!’ 众人一起哈哈大笑,大都是善意的笑,都说韦大人坐着就好。 好半天大家的笑声散去。 韦宝才接着道:‘真的喝多了,既然吴大人非要逼我说话,我就多说一句~!不过,说完得让我提前走,大家不会怪我失礼吧?’ “不会不会。” 众进士们纷纷道,今天并没有高官在场,礼部和鸿胪寺的官员也都是中低阶官员,气氛还是挺轻松的。 吴孔嘉见韦宝说话都口齿不清,一个劲的大舌头,暗暗得意自己的计划得逞了,等着挑韦宝话中的毛病!最好韦宝能说出有关朝廷的话,好弄韦宝一个罪名。 “那好,我来一句给大家助助兴,我才疏学浅,大家不要笑话。”韦宝说罢,也不做作,真的来了一句:“既然选择了远方,便只顾风雨兼程。以后咱们都是朝廷的人,都是陛下的人,这句话,与诸君共勉吧?” 众进士见韦宝在醉成这样的情况下,还能说出一句挺有水准,既朗朗上口,又让人值得玩味一会儿的话,都不由自主的鼓掌叫好起来。 就这样,韦宝韦大人除了一首李鸿章的《入都》,又多了一句可以供流传的话。 既然选择了远方,便只顾风雨兼程。 这的确是一句很不错的句子,只是,大明朝还没有这种风格句式啊。 韦总裁在不经意间,还为大明诗坛新开辟了一个流派。 为推动白话文成为官文,起到了很大的作用。 这也就是韦宝这种新近的科举偶像派了,换成旁人,这种句子真的会被人诟病说没有学问的啊。 可人家韦大人是进士出身,还是探花郎,探花郎都没有学问的话,有几个人敢说自己有学问? 场上的沉闷气氛一下被引燃,众人叫好之后,纷纷议论韦大人的新句子,讨论的很热烈。 这下让吴孔嘉差点没有气的晕过去,本来是想让韦宝出丑,最好还因为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获罪啥的。 谁知道,韦大人他在大醉之下都这么能出风头啊? 这韦大人莫不是天生就是为了出风头而生的吧? 没有人去管吴孔嘉咋想的。 惹得吴孔嘉一个人自斟自饮,好不落寞。 本来他今天应该是探花郎,应该享受韦宝正在享受的一切的啊。 吴三辅是同进士出身,属于陪坐的那类人,但吴三辅天生就很会应酬,在哪里都能弄到一大堆朋友。 他一方面看见没有人提前走,另一方面他是喜欢热闹的人,若不是韦宝醉成这样,吴三辅真的舍不得走。 关键时候,吴三辅还是收了收继续饮酒吹牛的心,与同桌的一圈进士告个假,然后过去带韦宝先走。 吴三辅还是很有风度的,又帮真的已经说话都说不利索了的韦宝向韦宝这桌的进士们告个假。 除了吴孔嘉还说韦大人并没有醉,这个时候走太扫兴了,不给在场人面子这种话。 其他韦宝这桌的进士都很通情达理,纷纷赞同吴三辅带韦宝先走。 礼部和鸿胪寺几名负责现场安排的官员也过来关心,也赞同韦宝和吴三辅先走。 吴三辅这才带韦宝离开。 “小宝啊,喝这么多啊,你不会说喝不了了吗?”吴三辅一边扶着韦宝往外走,一边道。 韦宝已经无法回应了,走过一个弯角,扶着墙就哇哇大吐,差点没有把胃部吐出来。 吴三辅一边帮韦宝拍背,一边又好气又好笑:“没事,没事,吐出来就没事了。” 韦宝吐了快两分钟才停下来,吐到最后都是酸水,鼻子嘴巴喉咙,都难受的要死,好像到处都被酸水灌满了。 好在吴三辅挺有经验的,让韦宝先扶着墙,他去找礼部的差役要了一桶水,弄了一块布巾回来。 韦宝此时已经坐在了地上不省人事,幸好尚存的一点神志让韦宝没有坐在自己吐的那摊污秽当中,并没有搞脏新衣服。 “我的天,这是醉成啥样了?”吴三辅赶紧过去扶着韦宝站起来。 韦宝自己根本不能动弹了,没有意识了。 吴三辅好在比韦宝个子大,不至于拉不动韦宝。 吴三辅先舀了瓢水让韦宝漱口。 “漱口的,都吐了,别喝生水!”吴三辅一个劲对韦宝道。 韦宝潜意识的漱口,不过,有一小半都吞进肚里了,喝酒之后特别口渴,喝下去之后,又惹得反胃,吐了许多酸水出来。 等韦宝吐完,吴三辅又为韦宝漱口,等到韦宝没有东西吐了,口腔清新了一点,吴三辅再为韦宝赶紧擦了把脸,这才完成一套急救工序。 不过,吴三辅也累的够呛了,实在扶不动了韦宝,这是礼部衙门,又不方便从外面叫人进来,只得再折返回去,请礼部一名负责宴席安排的官员叫两个差役帮着一起将韦宝扶出去。 本来吴三辅以为凭自己一个人的力量就能将韦宝弄出去的呢。 就这样,两名礼部的差役,一边一个架着韦宝出了礼部。 幸好吴三辅给韦宝紧急处理了一下,韦宝身上并没有怎么脏,英俊的面容也保持的还行,并没有如何丢脸。 否则礼部大门口,不但有守门的兵丁,还有一众进士的家人在等待呢,上千人看见探花郎醉的肮脏,这不丢脸吗? 范大脑袋看见吴三辅和韦宝出来,又看见韦总裁似乎已经醉的不省人事了,赶紧带人上去迎接。 “喝了这么多啊?我还是头回见公子喝成这样呢?没什么事情吧?”范大脑袋不安的问吴三辅。 吴三辅也累的够呛,有气无力道:‘我在呢,能让你们公子有事么?回头我妹子不得杀了我啊?’ 范大脑袋赶紧指挥人将自己家公子弄上马车,弄回府邸。 吴雪霞、王秋雅和贞明公主还在等着韦宝回家呢,见韦宝喝成了这幅不省人事的模样,三女都心疼的要命。 “怎么喝这么多啊、你也不知道帮忙挡酒么?”吴雪霞不由的埋怨吴三辅,“你没有喝多吧?” “我喝多了吗?我再喝一个时辰也不会多。”吴三辅往太师椅上一坐,“小宝现在多牛啊?他是探花郎啊,我跟他又不在同一张桌吃饭,我怎么帮他挡酒?而且,所有人都像是众星捧月一样过去给他敬酒,我总不能从我的桌子,跑到他的桌子去帮他挡酒吧?不得被人说死啊?不过,你们放心,今天小宝出尽了风头,一点没有丢人。他直到走之前,都还能自己走的,是快出礼部的时候才不行的,并没有在宴席上出丑。” 吴雪霞这才放心下来,又询问宴席过程。 吴三辅喝了酒,谈兴正浓,急忙发挥口才,将宴席的过程说了一番,尤其加重了吴孔嘉要害韦宝的过程。 吴三辅的记性也不错,还把韦宝那句既然选择了远方,便只顾风雨兼程,背诵了一遍。 “怎么样?小宝有才华吧?喝醉了都能作诗,就是这诗有点古怪,不对仗工整啊。不过,我喜欢,不少进士也都喜欢这句。”吴三辅笑道:“大家还说等韦宝睡醒了,把整首诗补齐呢。” 吴雪霞倒是没有在意韦宝作诗的功夫,以前韦宝也写过诗送给她的,她很在意那个吴孔嘉害韦宝的事情,“那个吴孔嘉有病吗?公子才来京城,要说与晋商有点过节,也都过去了,关那个吴孔嘉什么事情?他与晋商的人有交情么、” “不是,吴孔嘉好像是魏忠贤的人!之前这人还帮王家整治熊家呢,我跟你说过的啊。现在韦宝又抢了他的探花郎,两件事情合在一起,他能不恨韦宝吗?”吴三辅道。 “原来是这样,那以后可得让公子小心这个人!”吴雪霞点头道。 “放心吧,你这位公子啊,揷了毛比猴子还精明,不用担心,他自己自然知道提防吴孔嘉。而且,小宝他喝醉了都能作诗,都还能保持清醒,还要担心啥啊?官场上,最重要是酒量好!”吴三辅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样。 吴雪霞、王秋雅和贞明公主都被吴三辅给逗乐了。 “哥,你还没有当官吧?就开始官场官场的,好像你已经做了多少年官一样?”吴雪霞取笑道:“官场上不光是酒量重要吧?” “其他也重要啊,但酒量最重要!”吴三辅很笃定的道:“你想,不能喝酒,怎么交朋友?不会交朋友,怎么办事啊?官场就靠朋友嘛。” “嗯,要是没本事,光会喝酒就行,那都找酒量大的人去做官了!”吴雪霞道。 “光酒量大怎么够?他们有本事考中进士么?”吴三辅得意的翘起二郎腿,还拼命的晃动。 “不跟你说了,我们服侍公子去歇着了,你这些官场经验,等明天爹爹来了,你对爹爹说吧。”吴雪霞又笑道。 “啊?爹要来京城了?”吴三辅立马将脚放了下来,仿佛吴襄已经站在了他面前一般。 “嗯,还不是为了你能弄个好位置吧?你怕什么啊?爹这回肯定不会说你,你为吴家光宗耀祖了,搞不好爹爹还会奖赏你一番哩。”吴雪霞笑道,“爹说了,给你在京城物色一套大宅子!” 吴三辅哦了一声,摸了摸嘴巴,“还得让爹多给我银子!应酬总是要银子的嘛。” “呵呵,你明天就能见着爹了,你自己问他要呗。”吴雪霞笑了笑,和众人一起走了。韦宝被几名侍女合力扶着去沐浴。 “我肯定得要啊,终于有名正言顺要银子的一天了!”吴三辅往太师椅后面一靠,心里美滋滋的。 次日,韦宝睡到了大中午方才醒过来。 醒了以后,还是头疼的要命,昨天的事情,他已经一点都想不起来了。 此时吴襄已经到了,正由吴三辅和吴雪霞陪着在前厅喝茶。 不但吴襄来了,吴襄还将吴三凤和吴三桂也都带来了京城,说是要沾一沾吴三辅的喜气。 天启五年 春 【0663 翰林院编修和詹事府主簿】 最快更新明鹿鼎记最新章节! 韦宝听王秋雅说吴襄来了,赶紧起来洗漱更衣。 对于吴襄这个准老丈人,韦宝还是挺尊重的。 当初与吴家你死我活的争斗,主要也是韦宝同吴三凤之间的争斗。 而且换位思考,倘若是将他与吴襄调换位置,对于有新近势力向自己发起挑战,自己会善罢甘休吗? 总的来说,在韦宝崛起的最初,吴家不算是下了狠手。 况且在韦家庄买地的事情上,在后面去辽南发展的事情上,还有韦宝考举人的事情上,吴襄也都出过力。 算是扯平了吧。 看在吴雪霞的面子上也得扯平啊,否则便太小气了些。 天底下有几个女婿与老丈人,与大舅哥关系是好的? 韦宝与吴雪霞,与吴三辅的关系处的已经很不错了,所以不能太怠慢吴襄和吴三凤。 到了前厅,见着吴襄,韦宝赶忙施礼道:“拜见吴伯父!” 吴襄带着吴三凤和吴三桂、还有吴雪霞和吴三辅,笑呵呵的迎出来:“都是自己人,不必多礼!小宝,几个月不见,你又长高了不少啊。” “嗯,已经快有我高了呢。”吴雪霞甜丝丝的一笑。 韦宝一汗,你是女的,我是男的,等老子发育成熟,比你高是肯定的吧? “不得无礼。”吴三辅笑着看向吴雪霞:‘雪霞,虽然还没有正式过门,但男人毕竟是男人,怎么这么与男人说话?’ 吴雪霞闻言,粉脸一红,扭了扭身子,没有再说。 其实吴襄不在的时候,现在吴雪霞的位置已经摆的很正了,很少对韦宝使小性子,平时大都很乖巧。 最关键是天地会的大小事务,与其说韦宝在决策,不如说有一大半已经是吴雪霞在决策了,除了她实在是拿不定主意的才会问韦宝,否则都是吴雪霞先处理好,最后把她的处理结果给韦宝看一看,韦宝没有意见就发下去。 “伯父什么时候到的?该让我去接才是。”韦宝笑道。 “韦大哥,我们清早便到了,其实昨天傍晚便到了京郊,爹爹说太晚进京城不好,便赶早等城门开了入京。”吴三桂抢着道。 自从与韦宝打过擂台,后面韦宝又给吴三桂银子,修补关系,现在吴三桂对韦宝非常亲热,也非常尊重,觉得韦宝能文能武非常厉害。 韦宝对吴三桂微微一笑:‘嗯,三桂也快有我高了啊。’ 吴三桂其实比韦宝还差老远,吴三桂似乎走了种一般,吴家都属于高挑身材,像是吴三辅和吴三凤在这个时代的男人里面都算高的,都有一米七五左右,吴雪霞在这个时代的女孩子里面也是高的,将近一六八了。 而吴三桂是横着长的,非常魁梧扎实,此时虽然快一米六,看上去却比实际矮一些。 吴三桂闻言很是高兴,还站到了韦宝身边比一比,“韦大哥还是比我高一点点,不过,过两年我肯定能赶上!” 韦宝笑了笑,转而对吴三凤打招呼,“大哥!” 吴三凤本来是不肯来的,吴三辅说让他顺便来京城看看家里的买卖,另外吴三辅中了进士这么大的事情,他这个当大哥的不来不好。 还有韦宝现在与吴雪霞虽然没有正式成亲,但是吴雪霞与韦宝等于已经确定了关系,韦宝也中了进士,吴襄觉得吴三凤也应当来祝贺韦宝,过去的事情过去了,更应该借着这个机会化解一下。 吴三凤是不情愿来的,不管是吴三辅中了进士,还是韦宝中了进士,他心里都不痛快,关他啥事啊、 不但不痛快,反而还有点怪父亲偏心,帮吴三辅和韦宝太多了! 虽然吴三凤不知道吴三辅与韦宝一路中举人,中进士的具体细节,但是他猜测肯定是父亲用银子铺路的结果。 不过,他表面上又无法违背父亲的意思,只得来了。 听韦宝主动与自己打招呼,吴三凤脸一红,向韦宝点头道:“恭喜韦公子啊,听说你昨晚上喝多了。” “大哥不要叫什么公子,都是一家人,像三辅大哥一样,叫小宝吧?”韦宝微微一笑。 吴三凤没有接话,吴襄笑道:“小宝啊,你叫三辅该当叫二哥,三辅与三凤要都是大哥的话,不乱了套么?” 韦宝呵呵一笑:“是。” 吴襄满意的看着韦宝与吴三辅:“好,很好,都是进士了,真为咱们辽西长脸,辽西恐怕有近百年没有出过进士了,几十年才出一个举人!这次一下子出了两个进士,轰动整个大明啊!” 韦宝脸一红,暗忖我和吴三辅怎么得的进士,你自己还不清楚吗?“伯父,为什么还不用饭?早就到了饭点了吧?” “雪霞和三辅早说要开席,我说等你起来一起。”吴襄笑道。 “还等我干什么啊?”韦宝闻言心中一暖,有点责怪的瞅向吴雪霞:“伯父远道而来,自当第一时间备下酒席啊。” 吴雪霞笑道:“酒席一天到晚都有,不用备,我刚才说了半天,我爹就说要等你起来一起吃,还不让我去叫你起来,对你多好?” 韦宝闻言,卖乖的又冲吴襄叫了一声:“伯父!” 吴襄笑着答应:“这次我来,肯定帮你和三辅安排好!真没有想到小宝你中了探花郎!我吴家有个探花郎女婿,这真是祖宗保佑啊!三辅的同进士出身也很不错了,只要不出大差错,三辅到我这个岁数,至少也得是三品从三品的官儿不可,一定比我有出息!” 吴三辅听闻吴襄这么说,颇为得意,笑道:“爹,现在开席吧?边吃边聊。” “好!开席!今日我要一醉方休!”吴襄高兴的大声道。 韦宝知道吴襄这下是真的高兴了,吴襄平时在家也不怎么喝酒,吴襄就不是一个好喝酒的人。 然后,韦宝殷勤作陪,与吴襄的关系更进了一步,与吴三凤的关系也缓和了许多。 本来,一直是吴三凤对韦宝使手段,韦宝可没有对付过吴三凤。 吴三凤见韦宝似乎全然不放在心上,自然也不好怎么嫉恨韦宝了。 而且,吴三凤很疼爱妹妹吴雪霞,吴雪霞是吴家的公主,看在妹妹的份上,也没有与韦宝再过意不去的道理。 可以说,一家人其乐融融。 吴襄本来在京城也有一处不错的宅院,在韦宝的盛情挽留下,与吴三凤、吴三桂一起,都住在了韦宝这座没有牌匾的府邸里。 吴襄对于韦宝这座外表看上去挺普通,但里面装饰的富丽堂皇,奢华至极的豪宅很欣赏。 主要欣赏的是韦宝不安门匾这件事,因为再如何奢华,主人家不安放门匾,都属于低调的表现,别人也不好说什么。 否则,依着大明官员的俸禄,就是做一辈子首辅的人,也不可能赚下韦宝这么一座豪宅! 虽然韦宝还没有正式出仕,但难保出仕之后,言官们会借着韦宝这座豪宅做文章。 现在不安放门匾,这种可能就小的多了。 吴襄当日就派人联络魏公公,魏忠贤安排次日晚上与吴襄见面。 吴襄没有带人去,一个人去的,大家都知道魏忠贤的规矩,喜欢单独与人说事情,不喜欢一大堆人。 吴襄回来之后便召集了一次小型家庭会议。 “小宝啊,不是我舍不得给你使银子,这趟,你和三辅的事情,我各花了二十万两纹银!”吴襄道:“魏公公说了,你是探花郎,按照礼制,必须先到那个那个什么翰林院去待上一阵,暂时没有办法安排更好的衙门。不过,等过几个月,一定给你安排一个好衙门,并且想办法给你弄个从六品!” 韦宝一汗,这就在自己身上花了二十万两了啊?关键自己不想去什么好衙门,自己想到山东地方上赴任啊。 不过,这些话,韦宝也不方便对吴襄说,人家毕竟是一番好意,二十万两纹银也是很大的数目!“伯父,这怎么好意思啊?这银子我还给你,以后我的事情,我自己打点就成,我与魏公公是可以见面的。” “我知道,这不是我一点心意吗?这个银子是省不得的,你也不能还给我,不然我可不高兴。”吴襄笑道。 韦宝只得道:“那我只能给雪霞了。” “那是你们两个人的事情,我管不着。”吴襄笑道。 “爹,那我呢?花了二十万两纹银,给我安置到哪儿去了啊?我这个三榜同进士出身,按照礼制,应该安排到地方当县令吧?”吴三辅问道。 “我的儿子怎么能去当什么县令啊?爹都给你安排好了,去詹事府!先弄个从七品的主簿厅主簿!过个一年半载,爹再给你想办法!詹事府是闲差,不用做事,不必担任何风险,最适合你不过!你只要不犯浑,不辱骂上官,不与人打斗,爹保你一辈子太太平平当京官,等资历熬个十年八年的火候够了,外放当个布政使也不是不可能!”好家伙,吴襄已经将吴三辅这一辈子都计划好了:“家里也不用你弄银子,爹每月还给你多加零花银子!你多与同僚,与上官处好关系就成。这种官儿,天底下最容易当的吧?” 吴三辅闻言大喜:“成,我都听爹的。” 吴三凤听的有些吃味,觉得生活太不公平了,自己学问不比三辅差,可惜,自己这辈子怕是难以赶上三辅了啊! 吴三凤知道,这一切都因为吴三辅与韦宝是好朋友!在出来这么个韦宝之前,吴三辅只是家里闲人一个,最不受待见啊!哪儿像现在,爹说话,三句话不离三辅。 不过,自怨自艾而已,吴三凤也不是傻瓜,也不敢摆在脸上。 “魏公公给了我好几个地方,我思前想后,最好的还是这个詹事府!因为有机会见到陛下啊!懂吗?能见着陛下,可是比拍谁的马屁都顶用。”吴襄老谋深算的,乐呵呵的对几个人解释。 吴三辅笑道:“那我得去学点木工活,听说陛下最喜爱做木工活!” 吴襄闻言,大喜过望,拍了拍吴三辅的肩膀:“儿啊,你到底是懂事了啊!有这想法就很好,不管有没有机会见着陛下,一技傍身总之是错不了的!陛下才二十出头,少说还得做几十年天下!你怎么样都有机会见着陛下的。你与陛下有共同的喜好,将来见了面,也有共同话题。” 韦宝一汗,记得以前在现代看古代穿越小说,尤其是木匠皇帝这个时期的,都说要用木匠活与皇帝拉近距离,岂不知,满朝都是木匠好不好? 就像嘉靖皇帝一朝,满朝都是炼丹修士好不好? 詹事府,是明清时期中央机构之一,创设于明洪武朝。该机构为模仿明朝旧有机构并加以扩充,主要从事皇子或皇帝的内务服务,其中置詹事、少詹事等官职。 洪武初年,置大本堂以藏古今图籍,召四方名儒训导太子、亲王。不久,太子居于文华堂,诸儒轮班侍从,又选才俊之士入充伴读。 当时,东宫官属除了太子少师、少傅、少保、宾客以外,还有左右詹事、同知詹事院事、副詹事、詹事丞、左右率府使、同知左右率府事、左右率府副使、谕德、赞善大夫,都以勋旧大臣兼领其职。又有文学、中舍、正字、侍正、洗马、庶子及赞读等官。 洪武十五年(公元1382年),改定左、右春坊官,各置庶子、谕德、中允、赞善、司直郎,又各设大学士。随即又定司经局官,设洗马、校、正字。二十二年(公元1389年),因属官太多而无所统率,才设詹事院以总之。 二十五年(公元1392年)改名詹事府,驾驭左春坊、右春坊、司经局等部门,统府、坊、局之政事,置詹事1人(正三品),少詹事2人(正四品),府丞2人(正六品)。主簿厅主簿1人(从七品),录事2人(正九品),通事舍人2人。 左春坊:职官有大学士(正五品)、左庶子(正五品)、左谕德(从五品)各1人,左中允(正六品)、左赞善(从六品)、左司直郎(从六品,后不常设)各2人,左清纪郎1人(从八品,不常设),左司谏2人(从九品,不常设)。右春坊的官员设置如左春坊。 詹事掌统府、坊、局之政事,以辅导太子。少詹事为詹事之副贰。明太祖对太子的教育很重视,既不随便付之以重任,又特设一套较前代完备的东宫官,以训导太子。 《明会要·职官七》引《明通纪》:洪武元年(公元1368年)正月,中及都督府议,仿元旧制设中令,欲奏以太子为之。帝曰:“取法于古,必择其善者而从之。元人事不师古,设官不以任贤,惟其类是与,岂可取法?且吾子年未长,学未充,更事未多,所宜尊礼师傅,讲习经传,博通古今,识达机宜。他日军国重务,皆令启闻,何必效彼作中令乎?”乃令詹同考东宫官,设少师、少傅、少保、詹事、率府使、谕德、赞善,宾客等官。 这表现了明太祖的卓见远识,詹事府官员对太子的影响最为直接,所以明太祖慎择其人,常以勋旧大臣兼领其职。据《明史·唐铎传》记载,初置詹事院,太祖对吏部说:“辅导太子,必择端重之士。三代保、傅,礼甚尊严。兵部尚唐铎谨厚有德量,以为詹事,食尚俸如故。”以后,凡东宫官缺,则命廷臣推举孝义笃行之京官兼任。英宗天顺(公元1457—1464年)以前,或尚、侍郎、都御史兼任。宪宗成化(公元1465—1487年)以后,例以礼部尚、侍郎由翰林出身者兼掌之,明太祖规定宫官由廷臣兼领,其谋虑是很深远的。 据《洪武圣政记》记载:洪武三年(公元1370年)十二月,礼部尚陶凯请选人专任东宫官属,罢兼领之职,庶于辅导有所责成。帝曰:“古者不备其官,惟贤能是用。朕以廷臣有才望勋德者,兼东宫官,非无谓也,尝虑廷臣与东宫官属有不相能,遂成嫌隙,或**谋,离间骨肉,其祸非细。若江充之事,可为明鉴。朕今立法,令省台都督府官兼东宫赞辅之职,父子一体,君臣一心,庶几无相构患”。这说明了明太祖规定“兼领”之制是接受了西汉巫蛊之祸的教训。宫官“兼领”就可预防廷臣与宫官相构,而**谋,“离间骨肉”。这是明太祖调节宫廷内部矛盾的重要措施。 通事舍人掌东宫朝谒及辞见之礼。“凡廷臣朝贺,进笺进春、进历于太子,则引入而举案”。春坊大学士执掌太子向皇上奏请及讲读之事。洗马掌经史子集、制典、图刊辑之事。凡天下图册上东宫者,皆受而藏之。校、正字为洗马之佐,掌缮写装潢并校正典籍之讹谬。 不过,在明中期以后,詹事府成为翰林官迁转之阶,太子出阁的讲读之事都由其他官员充任,名实已不相符了。 总的来说,吴襄为吴三辅安排去詹事府,还是很有眼光,很有想法的。 不过,韦宝却觉得,二十万两银子买一个詹事府的从七品闲职,也就吴襄做得出来了,这也太贵了吧? 别人都是花大价钱弄肥缺,而吴襄倒好,花大价钱弄一个闲职? “你们肯定怪,我花二十万两纹银给三辅弄一个闲职做什么?我是怕三辅沾上党争啊,我不求你在官场上多出息,平平安安的就好,官场上面的事情,扑朔迷离,谁也看不准的,尽量不要和谁走的太近!变天的时候,不至于被大风大雨伤着。”吴三辅道。 韦宝闻听吴襄这么说,十分佩服,虽然这种明哲保身显得太保守,但韦宝也能体会到父亲对子女的爱护! “爹,眼下不都是魏公公当家吗?与魏公公走的稍微近一些,没啥吧、反正你给我弄的是一个闲职。”吴三辅道:“再变天,也变不到我头上吧?是不是想的太多了一些?” “你听我的就是了,咱们给魏公公送一些孝敬银子,不碍事的,你做个闲职小吏,再变天也的确变不到你头上。但你要谨记,既不要与魏公公底下人过从甚密,也不要与东林的人过从甚密,都没有什么好处的,记住了吗?”吴襄郑重其事的对吴三辅道。 吴三辅见父亲很严肃,不由的点了点头。 吴襄又对韦宝道:“小宝,你也是一样,遇事能躲就躲,官场上千万不要强出头的,千万不要得罪人,你这个年纪,以后升到阁臣是早晚的事情,做个三朝元老,四朝元老,甚至五朝元老都有可能!千万不要心急,千万不要与魏公公和东林的人走的太近,记住了吗?” 韦宝微微一笑,点了点头,暗忖晚了啊!我已经算是一只脚踏上了魏忠贤的贼船了! 不过,韦宝还是很佩服吴襄的政治见解,小心驶得万年船,这是千古不破的道理。 又过了几日,吏部正式开始发通知,一小部分同进士出身的三榜,还有绝大部分进士出身的二榜,被分到各个偏远的县去当县令。 二榜的人都得到了安排,不是分到外地去当县令,就是分到各个部去当办事员。 外地一般正七品开头,留京官员一般正八品或者从七品开头。 按照理论上说,京官的等级要比同级的外地官员至少高一个档次。 正八品的京官相当于外地的正七品! 剩下一部分三榜同进士出身的人,又没有银子疏通的,只能等候候补,等候出了空缺再上任。 要等多久?真没有人说得清楚,少则三五个月,多则一两年。 别看大明三年才出一批进士,泱泱大国,几千个空缺,每三年才上来三百人。 但是很多地方官,并不是进士出身,举人也是能花银子搞个县令什么的做做的啊。 总的来说,寒门子弟即便得了进士功名,也不能算完全踏入了富贵门。 森严的封建等级制度不是那么好打破的! 一甲三人,还有二甲的头几名,则不出意外,按礼制,进了翰林院。 韦宝得了个正七品的翰林院编修。 若是韦宝从正七品的翰林院编修这个级别外放到地方上,至少要给韦宝弄一个五品的知府当当! 翰林院,从唐朝开始设立,初时为供职具有艺能人士的机构,自唐玄宗后,翰林分为两种,一种是翰林学士,供职于翰林学士院,一种是翰林供奉,供职于翰林院。 翰林学士担当起草诏的职责,翰林供奉则无甚实权。晚唐以后,翰林学士院演变成了专门起草机密诏制的重要机构,有“天子私人”之称。 在院任职与曾经任职者,被称为翰林官,简称翰林。 宋朝后成为正式官职,并与科举接轨。 明朝以后被内阁等代替,成为养才储望之所,负责修撰史,起草诏,为皇室成员侍读,担任科举考官等。地位清贵,是成为阁老重臣以至地方官员的踏脚石。 无论政治地位高低,在各朝各代,翰林学士始终是社会中地位最高的士人群体,集中了当时知识分子中的精英,社会地位优越。 唐朝的杜甫、张九龄、白居易,宋朝的苏轼、欧阳修、王安石、司马光,明朝的宋濂、方孝孺、张居正,晚清的曾国藩、李鸿章等等,皆是翰林中人。 入选翰林院被称为“点翰林”,是非常荣耀的事情。 翰林学士不仅致力于文化学术事业的传承,更踊跃参与政治,议论朝政。由科举至翰林,由翰林而朝臣是科举时代士大夫的人生理想,是儒家学说中“达则兼济天下”的表现。 然而,成为翰林学士的辉煌前景也使得大量知识分子投身科举,造成了人才浪费。社会重文士轻技工,拖缓了科学技术的发展。 此外,翰林制度也使得文学界和思想界的主流处于皇帝的监管之下,对学术自由和知识分子的思想独立起了压抑作用,有利于皇帝进行专制统治。 明孔贞运《明资政大夫兵部尚节寰袁公(袁可立)墓志铭》:“赐进士、通议大夫、协理詹事府詹事兼翰林院侍读学士、纂修先朝实录记注起居管理六曹章奏、较内文华殿展诰勅撰文、前右春坊右谕德左庶子掌南京翰林院事、经筵讲官、通家乡眷生王铎顿首拜丹”。 可见,即便是做到了袁可立这等的高官,在他的履历中,最闪耀的仍然是协理詹事府詹事兼翰林院侍读学士这一项。 翰林院是政治资历中最闪耀的一点! 而詹事府则代表了与皇家的亲近。 翰林院有学士一人正五品、侍读学士二人从五品、侍讲学士二人从五品、侍读二人正六品、侍讲二人正六品、五经博士九人正八品、典籍二人从八品、侍二人正九品、待诏六人从九品、孔目一人未入流、史官修撰无定员从六品、编修无定员正七品、检讨无定员从七品,庶吉士无定员未入流。 要是做到了翰林院学士,外放的话,可以直接从正五品升迁到正三品,或者从二品的高官! 如果是在京师官场升迁,也可以直接跑到别的大部去当个侍郎啥的。 韦宝与吴三辅都是第一批上任的官员,这天两个人早早的就被即将离京的吴襄叫了起来。 两个人都换上了吏部备下的官服,从这一刻开始,也正式代表二人脱离平民身份,正式进入官场,成为官身。 韦宝有点興奋,看了看一身簇新的官服,暗忖哥们现在已经是国家单位的人了啊!财政部直接发工资好不好? 吴三辅也很興奋,看了看自己,又看了看韦宝,叹口气道:“我是从七品,小宝是正七品,才差了半品而已,小宝的官服比我的好看多了啊。” 吴襄笑道:“小宝是探花郎,你一个同进士出身的直接在京当了从七品官,还不知足啊?而且,翰林院的衣服本来就与别处不同。” 吴襄说的是实话,翰林院相当于朝廷的脸面,别的部,四品以上官员才有资格上朝,而翰林院的六品官就有资格上朝了! 尤其,翰林院都是每年的科考前几名,不但他们自己骄傲,在外人眼里,翰林院的人,也有骄傲的本钱。 “二哥,你的官服也很好看啊。”吴三桂羡慕的对吴三辅道。 吴三辅闻言大为开心,拍了拍吴三桂的肩膀:“过几年考个武进士,一样做官!” “嗯!我一定要考武进士!”吴三桂重重点了点头。 惹得众人都笑了。 “早些去吧!头天当差,不要迟到!不要落下话柄。”吴襄道:“轿子都准备好了吧?” “早就备好了。”吴雪霞道。 “好,去吧。”吴襄催促道。 韦宝与吴三辅遂与众人来个小道别,携手往府外走,正式开启他们的官场之旅。 俩人一个是翰林院编修,一个是詹事府主簿,其实都是闲职。 韦宝本来出门都是乘坐马车,很难得乘坐轿子,在轿子中,興奋的掀开轿帘看着外面的风景。 三百年前的大明朝,真美啊。 淳朴的老百姓,古色古香的街道,勤劳的买卖人。 一切的一切都是风景。 不单是这一世,其实韦宝在上一世,在现代的时候也没有进入过体制,在外面打过两年工,然后都是自己做点小买卖。 打工的时候,也一直从事销售行业,销售是最低门槛,最高要求的行业,就算是在企业里面,销售也很另类,不像工厂上班的人那么多制度约束。 只有一条,业绩。 永远都在为业绩疲于奔命! 好男儿不要当销售啊。 所以这一回,韦宝对于头一天进官场格外興奋。 离翰林院还有一段距离,韦宝便让充当轿夫的几名总裁卫队的护卫停了。 “别太靠近了,就在这里下吧,你们也不用太靠近衙门等我。”韦宝对他们道。 “总裁,若有什么事情,就放烟火讯号!”林文彪不放心的叮嘱了一声。 天启五年 春 【0664 大明闲人】 最快更新明鹿鼎记最新章节! 韦宝微微一笑,暗忖我是去当官,又不是去打架,不用这么紧张吧? 不过韦宝还是点头称是。 小心驶得万年船,总裁卫队和统计署总署的保卫工作不能放松,他自己更不能流露无所谓的态度,那样会打击保卫人员的积极性的。 下了坐轿,韦宝信步而行,不知道该如何点卯,要不要点卯? 反正韦宝知道,这个时候来,肯定是早的,大明的衙门没有那么早上工啊,此时才清早七点多的样子。 韦宝还说自己来的早了,余煌、华琪芳、翁鸿业和吴孔嘉几个一甲二甲前几面的进士,却都是已经到了! 他居然是最后一个。 韦宝和余煌是正七品的编修,吴孔嘉与翁鸿业等人则是从七品的检讨。 本来韦宝的正七品,应该是自己的! 虽然都是闲职,并没有什么权力大小之分,但吴孔嘉看见韦宝身上的正七品官服,仍然满心是气。 “诸位大人好啊。”韦宝主动热情的对众人打个招呼。 几个人急忙与韦宝打招呼,都说韦大人好。 大家心情都不错,毕竟会试和殿试的事情都过去了,终于尘埃落定,进入了官场,能暂时松口气了。 大家这几日都忙着给家人写信,拜访同年进士,联络感情这些事情。 韦宝也一样,让吴雪霞给韦家庄也去过信了,告诉自己家里,自己考中探花郎的好消息,并且问韦达康和黄滢愿不愿意来京城玩几天。 韦宝知道,父母一辈子没有离开过永平府!是该让他们出外见见外面的风光了。 几个人都与韦宝说话,唯独吴孔嘉一直冷着脸站在一旁。 翰林院有东林系的人,有魏系的人,东林系的人占了绝大多数! 这一届,只有吴孔嘉一个人是魏系的进士。 当然,这是明面上的,暗中还有一个韦宝。 本来韦宝应该与吴孔嘉更加亲近一些才是的,可惜吴孔嘉并不清楚韦宝的成分。 但是几名东林系进士对韦宝很亲近,觉得韦宝这个中立派,没有什么成分的人,很快就能与他们站在一起。 明代是翰林院的黄金时代,别看翰林院仅是五品衙门,可是翰林院却是高大上的所在。 因为翰林院负责制诰、史册、文翰等事务,负责考义制度、修正文工作,尤其是翰林院是皇帝的顾问机构,在某种程度上来讲可以左右朝政,也可干预官吏的废黜和高升,所以特受尊崇。 就拿上朝来说,翰林院的最高领导翰林学士只是五品官,可是在上朝的时候,却可以站在四品官的前面。 还有,别的部,四品官才有资格上朝,像翰林院和都察院这类特殊衙门,正六品官员就有资格上朝了。 在大明朝,翰林院有着储相摇篮的说法,因为翰林院算的上是皇帝的顾问机构。 吴襄将吴三辅安排进入詹事府就是为了有机会见到皇帝。 而翰林院见皇帝的机会则更多。 只是吴三辅不是一甲和二甲前几名的进士,吴襄知道,花再多银子也没有办法让吴三辅上翰林院来,那样的话,就太夸张了,满朝上下都不会答应的。 几个人寒暄一阵,然后是被翰林院的官员带着知道自己要做啥事情,在哪儿办公,以及正式办公之前,举行一些简单的仪式等等。 一上午就是这些事情。 韦宝这才知道翰林院原来有一百多号人,前面几届的一甲和二甲前几面的进士,几乎都还在这里呢。 这要熬多少年资历才能调离啊? 说是编修,其实也没啥好编的,就是想干嘛干嘛。 终于过上了在现代一直向往的生活了啊。 韦总裁终于有了一张很大的案,面前放着一本装模作样的,稳稳的坐着想心事。 这种生活,是他多少年梦寐以求的啊? 鸟事不用做,月月等着领工资,工资在整个大明官场中绝对属于高的。 当然,只能算正道收入,不能与灰色收入和黑色收入比。 社会最底层出身的孩子,不管是农村穷人家的孩子,还是城市工薪阶层,甚至是没有固定工作家庭的孩子,对于他们来说读真的是唯一可靠的出路。而且必须玩命地读,只要读不死,就往死里读,不要听什么素质教育,那些是给富人孩子锦上添花的,穷人家的孩子真的素质不起。 选择了安逸,温水煮青蛙,迟早会发现与社会脱节,且很难再追上。 不是说坐办公室会把人做傻掉。 而是一旦获得了这种资源,肯定无法再花脑筋,花力气了,所有的心思都将放在这种工作环境内,成天想的最多的事情就是如何巴结上官,如何升迁,真的,韦宝才坐了一炷香就这么觉得了。 放眼那些好多年下来,仍然留在翰林院的人,他们死死等待到别的衙门去当官,或者等着外放到地方上去做官。 可惜,有门路的早走了,一直留着的,多半是不善于攀附关系的人,或者是穷人家的孩子。 想通过一代人的努力从底层一下子跨越到上流太难了。 穷人家的孩子,这一世能变成中等家庭,已经很了不起了。 每代人都有其使命,每个人都有其天花板,到了一定的年纪,就必须扛起这个使命,同时到了一定时候也很难突破自身的天花板。 一边要为下一代创造更好的条件,另一边又得反哺终将逝去的上一代,为了别人而活着,这就是亲情的真谛所在。 这让这些在一个衙门待了很多年的人,渐渐的都成了行尸走肉,每个人都小心翼翼,都很谨慎。 这里没有韦宝看的现代或者古代官场文中的争风吃醋,明里下刀子什么的。 其实,在韦宝看来,在翰林院这种衙门,想暗里下刀子也不容易,因为大家都无所事事,根本没啥事情可做。 制诰、史册、文翰等事务,负责考义制度、修正文工作,这些,其实有一两个熟手,就全部包揽了,何至于要一两百个人? 尤其是韦宝这种新近官员,更加捞不到做啥具体的事情,大明朝廷又多了一个闲人罢了。 韦宝坐了一会,便去找人聊天,他喜欢找老人瞎聊,只要不聊工作,聊点生活上的事情,这些人还是很乐意的,他们一天到晚做的最多的事情,其实就是发呆。 虽然都不太爱说话,怕祸从口出,但有新人找他们瞎聊,他们不会有太强的戒心。 韦宝发现这些人是没有友情的人,一般的友情其实跟爱情有点类似,都是建立在势均力敌的平等互助基础上,但友情更加强调互利互助。 基本上都是找个本地大户人家的女儿,娶为妻子,然后设法将老人接到京师来。 至于朋友,是不存在的,很现实地说,上司和下属不可能成为朋友,永远都不可能,或者一个教授和一个学生,有多大可能性成为朋友呢? 大家更多的只是工作关系。 当你想结交的人无论阅历、视野、人脉及资源等和自己都不是一个等量级时,要做的就只有临渊慕鱼不如退而结,另一方面,若然要提升自己,又必须与更优秀的人为伍。 所以想和土豪做朋友,或许只有想方设法让自己也成为土豪。 想和上官做朋友,只能升官,可不升官,永远没法和上官交朋友。 倘若不是重生穿越巨,倘若只是穷家孩子,韦宝在上任的第一天就会绝望,就能看清楚这一生所要经历的路线。 好在他很年轻,只有15岁,若他真是一个穷家子弟,现在又三四十岁,那这一辈子,充其量只能向往着有哪一处穷乡僻壤的知府之位空缺了,富户子弟都不肯去的那种地方,才有可能得到外放的机会。 坐了一小会功夫,就想了一大堆。 到了中午,韦宝伸个懒腰,启程回府。 他属于经济条件好的,自己有下人,有轿子,往来方便。 还有不少做了好多年翰林院的低阶官员,只能住在京城中偏远的巷子,也雇不起轿子,中午便在府衙外面随便弄点小吃,算是混过一餐。 至于学士一级的上官,一般也是回府,不会留在翰林院吃午饭,要吃也可以,翰林院也有一个小伙房。 出翰林院的时候,遇到余煌、华琪芳和翁鸿业等东林系新近进士,大家约韦宝一起上外面随便吃点。 韦宝是性子随和的人,便慨然去了。 大家说些没有油盐的话,讲一讲第一天上衙门的感受,也没啥内容。 但韦宝明显感受到,才一个上午的功夫,就让众人变的更加虚伪了! 官场真的是一部流水线机器,很容易造出单一产品来。 饭后韦宝坚持要帮大家付账,大家虽然都知道韦宝是巨富,却坚持各付各的。 韦宝不想让人觉得自己故意显摆,也就随大家了。 这样也挺好,君子之交淡如水嘛,各付各的才能长期相处。 不过,这又颠覆了韦宝一项认识,以往在现代的中和影视剧中,好像官员之间吃饭,都是财大气粗,满桌鸡鸭鱼肉,似乎谁付钱都很正常,今天你请,明天我请。 却原来,早在大明时代,咱就提倡AA制了呀? 下午接着回到翰林院畅想人生。 不知道为什么,在家里,有空的时候,韦宝还能看得下去一点,有时候也会对古代各种典籍产生一点点兴趣。 可是现在,他已经是探花郎了,已经站在大明科举最巅峰了,已经坐到大明科举最巅峰人才聚集的地方来了之后,反而一点都不想看。 一个字都不想看,哪怕这里到处都是,可谓山海,但韦总裁就是不想看,面前的一本,一整天都没有翻动过一次,一直保持着最初打开的模样。 晚上回到府里。 吴襄、吴三凤、吴三辅、吴三桂、吴雪霞、王秋雅、贞明公主都在。 吴襄对王秋雅和贞明公主不反感,王秋雅虽然出身寒门,但谨小慎微,看上去不像是会对女儿造成威胁,应该很好摆布。 而贞明公主是一个朝鲜公主,吴襄就更不觉得会对吴雪霞造成威胁了,朝鲜虽然是大明的藩属国,但毕竟不是大明的女人,吴襄不觉得韦宝会娶一个异域女子为妻。 而且,王秋雅和贞明公主都很懂礼数,对吴襄很礼貌,吴襄对她们印象不错,又见吴雪霞与二女相处融洽,所以没有将这事放在心上。 韦宝曾经担心过吴襄会对自己一堆女人的事情干涉,自己还带了女人在身边,吴襄肯定更不高兴。 见吴襄似乎没有多反感,这让韦宝放心不少,暗忖,恐怕吴襄一辈子被祖大寿的妹妹在家压制的,能体会男人没有三妻四妾的痛苦吧? “三辅大哥,你这么早回来了啊?我一到点就往家赶,还是没有你先到家。”韦宝笑道。 吴三辅得意道:“什么呀,我下午根本就没去。我们詹事府的头儿说让我先好好歇几天,下个月再说,这个月俸银照发。” “还不是你爹与人家打了招呼,人家卖我们家银子的面子吗?”吴襄笑着对吴三辅道:“你那个值,去不去都不要紧,最重要的一条你记得吗?” “记得记得,您老都说多少遍了啊?不要得罪人。”吴三辅笑答道。 吴襄微笑点头:“记得就好!”又转而问韦宝:“小宝,第一天当值怎么样啊?” “还行,有点无所事事。”韦宝笑答。 “是这样的,翰林院是清水衙门,没啥事,习惯了就好,我为你花了二十万两纹银,过个半年,魏公公一定会给你另外安排好去处的。”吴襄笑道。 “你中午不回来,也不让人传话,还是我派人去问才知道你不回来。”吴雪霞这时候道。 “嗯,被同僚拉着一道吃饭。所以没回来。”韦宝答道。 “没事没事,男人哪里总惦记着回家的啊?小宝晚上能回来就成。”吴襄笑道:“该应酬的还是要应酬,多与同僚处好关系是对的。” “爹,你对我可不是这么说的啊,你还让我少应酬呢。”吴三辅委屈道。 吴襄呵呵一笑:“你跟小宝一样吗?小宝交朋友有分寸,你在外面,尽是交狐朋狗友,有用的你一个交不上。而且,你都上哪儿去应酬?老子花银子让你上青楼应酬啊?你现在是大明的官了,现在虽然对官员逛青楼喝花酒管的宽松,但毕竟是不准的,谁知道哪天抓一下,所以,你在京师最好老实点,你的一举一动,都会有人告诉我的,听见了吗、” “听见了,爹,都说多少回了。”吴三辅两只手互相搓了搓。 “用饭吧,过几日,等三辅的宅子弄好了,我和三凤、三桂就回辽西去。”吴襄大手一挥,很有一家之主的架势。 虽然这里是韦宝的府邸,但是吴襄似乎已经当成他自己家了。 “对了,小宝的爹回信了,说过几日就来京城,您不等与他们见过之后再走么?”吴雪霞想起一事。 韦宝道:“我爹要来?” “嗯,今天刚来的信。”吴雪霞道。 韦宝哦了一声。 “我不等了,我在辽西时常邀小宝的爹上山海关聚一聚,我们见面方便。”吴襄道。 韦宝与吴雪霞一起称是。 日子四平八稳的过着,过几日,吴襄就在为吴三辅安排好了一处上好宅院之后,带着吴三凤与吴三桂回辽西去了。 走之前与吴三辅、韦宝和吴雪霞又是一番嘱咐叮咛。 时光匆匆,韦宝实在是熬不住这种日子了,到了天气开始热的时候,决定主动找魏忠贤要官。 天启五年 春 【0665 去都察院】 最快更新明鹿鼎记最新章节! 韦宝没有直接去魏忠贤的府邸,除非有急事,由魏忠贤召见他,否则,他不会直接去找魏忠贤。 而是先让手下人上他与魏忠贤约定的秘密地点通报,获得批准之后,韦宝才会去见魏忠贤。 这处秘密地点其实离魏忠贤的府邸不远,魏忠贤用这里接见过许多外地来向他跑官的官员,或者求他办事的商人。 能到了找魏忠贤这个级别,不管是官员,还是商人,档次都不算低,至少是一万两纹银以上起跳的事情。 一万两纹银,相当于后世500万,可不是什么人都能拿的出五百万的。 况且,说是一万两纹银起跳,其实真的能见着魏忠贤的,至少要三万两纹银以上! 三万两纹银以下,一万两纹银以上这个档次,基本上都是傅应星出面接见。 能与魏忠贤谈上沾亲带故的人不少,他老家就在北直隶,后世的河北沧州,离京城并不远。 但是有血缘关系的亲属,只有肃宁伯魏良卿和傅应星。 魏良卿是魏忠贤的侄子,最为受重用,明里只顶一个肃宁伯的名衔,是虚职,没有什么正式事情做,但私下其实执掌东厂,连锦衣卫都在东厂的监控之下,所以,厂卫制度中,魏良卿实在算得上魏忠贤手中头号武力。 魏良卿主武力,傅应星是魏忠贤的外甥,他就主文。 傅应星干脆连虚的名衔都没有,很少露面,很少有人与傅应星说过话,他是一个很低调的人。 但是外界要想见魏忠贤,首先要见过傅应星,傅应星负责魏忠贤所有的对外接触! 这个权力可不小,不光负责接触,傅应星还负责掌管庞大的人事和财物账目,是实际上的魏系大管家。 范大脑袋和林文彪负责韦宝的对外接触,范大脑袋见过傅应星,韦宝这还是头一次见到傅应星。 “傅大人好。”韦宝恭恭敬敬的对傅应星行礼道。 “韦大人不必客气,我没有官身,不用叫什么大人。”傅应星有点口吃,说法费力。 不过韦宝还是能听明白傅应星说什么。 在韦宝看来,魏良卿和傅应星都属于魏忠贤的特务头子,不过,魏良卿主要对外,负责对整个魏系官员以及朝臣的监控,而傅应星主要对内,掌控魏忠贤势力的核心人员。 韦宝不清楚自己是不是魏系的核心人员,但他觉得自己肯定归傅应星管理。 “傅大人虽然没有官身,在我眼中却位列极品,比首辅都有资格称大人。”韦宝讨好道。 傅应星冷冷的看了韦宝一眼。 韦宝心中一懔,不知道是不是马屁拍到马腿上去了。 “九千岁马上就到。”傅应星道。 韦宝急忙嗯了一声,“多谢!”也不知道应该怎么称呼傅应星,十分尴尬。 过了一小会,韦宝道:“大哥,我拜在九千岁门下是秘密的,我还有秘密使命,要探听东林人的信息密告于九千岁,所以我的身份是万万不能暴露的,您知道吧?” “知道!韦大人但请放心,除了九千岁和我,还有我手下一个管事,其余没有人知道韦大人的事情。”傅应星道。 韦宝嗯了一声,也不知道对方说的是不是对的,不过也不敢追问。 韦宝起身对于迟早有一天会暴露他拜在魏忠贤门下这事,是有心理准备的。 他奉行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这句话。 但韦宝也不是很担心这一点,他觉得,只要不被东林党抓住什么把柄,抓住他陷害东林党的事情就可以。 而且,说是朝廷由阉党、东林党和中立派组成。 但这都是概念上的划分,是他自己个人这么划分的,他们并不是政党政治,并没有明确的真政党概念,倒像是更像江湖门派。 说是中立派,其实硬要划分,可以将所有人都划分成东林党或者是阉党的! 中立派可以叫墙头草,哪边风力大一点,就向哪边倒过去,哪儿有那么多真正的中立派。 就比如孙承宗,硬要划分,可以划在东林一边的。 而毛文龙在韦宝看来,硬要划分,可以划分在阉党一边! 当然,这种划分是随时在变化当中的,外地的权臣硬要划分,只要是顶着中立派名声的,其实都可以划分为阉党! 因为眼下是魏忠贤当权,哪个人不偷偷送上贿赂?不送上贿赂,又如何保得住官位? 所以,这种划分,不能一棍子打死。 尤其像是这两年魏忠贤势力极具膨胀的过程中,多少东林人跑过阵营,跑到阉党阵营中去了?否则阉党如何慢慢做大的? 又过了一小会,魏忠贤到了,傅应星这才退出了韦宝与魏忠贤秘密见面的小厅。 “急着见我,有什么要事?”魏忠贤坐下之后,便开门见山道。 韦宝恭恭敬敬的行过礼,然后道:“小的想换个衙门,想到地方任职,翰林院成日无所事事,学不到什么东西。” 韦宝也开门见山,因为他知道,与魏忠贤这等大人物说话,千万不要拐弯抹角磨掉对方的耐心。 魏忠贤呵呵一笑,“你就为这么点事情找咱家?你是不是觉得咱家每日太空闲了?” “小的知道这事在九千岁眼里可能很小,但是对我来说很大,我在翰林院再待下去,太烦闷了啊。”韦宝道。 魏忠贤深深的看了韦宝一眼:“你韦大人不是缺银子的人,你若想要银子,得弄更大的银子吧?或者,你想要权?可你才15岁,刚入官场不过一个月,咱家能把你提拔到哪儿去?提到哪儿去,别人都会抓住口舌。眼下已经有很多人想着如何弹劾咱家了!” “九千岁,我不要弄银子,也不要弄权,就想离开京城,上外面去透透气。”韦宝道。 “你想上哪儿去?”魏忠贤问道:“有什么理想的衙门了?” “山东,胶州府!”韦宝直接说出了想要的地方,暗忖吴襄给自己花了二十万两纹银,弄一个这么穷的地方的知府,不成问题吧?知府是正四品,虽然自己一个正七品猛然提到正四品太夸张了点,但自己不是拜在了魏忠贤门下了吗?沾了阉党的边,又花了那么多孝敬银子,这点红利也不算什么吧?更何况,自己一个金榜探花郎,15岁弄个知府当当,也很正常吧? 魏忠贤闻言,哈哈大笑:“你想的倒是挺美!胶州府虽然穷乡僻壤,但地处山东入海的尖角处!掌握了这里,就掌握了海上南北贸易,北上可以连通北直隶各地,再上去,可以连通你那韦家庄和辽南!南下,可以连通南直隶,连通整个江南,整个大明的海贸都将落入你手!有这么好的事情吗?” 韦宝大汗,人家魏忠贤是真厉害,虽然没有什么文化,但是地理知识很丰富啊,好像脑中有一副地图一样,而且,一下子就能猜到自己想些什么。 “九千岁,胶州府顶多有一点海贸的地利之利,一个胶州府知府,也谈不上掌控大明海贸吧?再说我要是能弄点银子,也好早日孝敬您那二百万两纹银啊。”韦宝道:“我前阵子四处搜罗,才算是将那十万两纹银交齐了,穷的都要疯掉了。” “你别跟咱家哭穷,这事,不可能!”魏忠贤笑道:“就算咱家答应你也没用!” 韦宝不信:“一个正四品,对于九千岁来说算什么啊?又是这么一个穷乡僻壤的地方。” “你当大明是咱家一个人的?吏部、科道衙门,整个大明官场,多少双眼睛盯着?你若是为官超过十年的进士,一个知府不算难事,可你才入仕一个月!别说你15岁,就是45岁也没有入仕一个月就提拔到知府的道理!你若想去外地做个知县,没有问题!”魏忠贤道。 科道衙门是明、清六科给事中与都察院十三道监察御史总称,俗称为两衙门。 我呸啊,我好好的一个正七品京官,你让我外放出去当个知县?我又不是脑子有坑,小小一个知县,上面一堆人管着,出去能做什么啊? 出去熬资历去?我出去熬资历,不如在京城熬资历啰。 魏忠贤见韦宝不作声,笑道:‘咱家知道你心里如何想的,你是不是在想,吴襄给咱家孝敬了二十万两纹银,咱家欠你的?’ “不敢,真不敢如此想。”韦宝急忙道:“我就是觉得在翰林院实在是荒废光阴,每天太闲了。” “咱家本来是想,再过半年,给你调动一下,争取弄个从六品给你,也算是对得住吴襄那二十万两纹银了!谁知道你这么心急。”魏忠贤道。 “哦?九千岁打算给我弄哪儿去?不如提前一点吧?以九千岁的声望,弄个从六品,谁敢说什么?”韦宝急忙顺着魏忠贤的话道。 “哪儿有空缺就弄哪儿去啊,我一下子哪里说的上来?”魏忠贤又好气又好笑道:“六部,五寺,大大小小的衙门几十个,但位置少啊。” “那我不用九千岁立马给我升官,先平着掉一掉位置,总可以吧?”韦宝问道:“反正翰林院也是闲职,给我弄到别的有事情做,争取能有表现机会的衙门,也好让我立功,到时候九千岁破格提拔我,别人也不好说什么啊。” “呵呵,你还想立功?你能立什么功?”魏忠贤笑道:“直说吧,想去哪个衙门、” “刑部吧?”韦宝眨了眨眼睛,“我对于查案断案挺在行的。” 韦宝知道,封建时代,从上到下,从下到上,朝廷最主要的事情就两项,一项是弄钱,整个帝国要运转,哪儿哪儿都离不开银子。 其次就是断案,不管是里正,知县,还是州官,府尹,大家最主要的工作就是断案。 魏忠贤点了点头:“孺子可教,还知道找司法衙门!这的确是最容易做出政绩的地方。不过,刑部好像没有实缺!刑部可不需要闲人。” “那,大理寺?”韦宝又问道。 韦宝明白,三法司都不错!都有机会立功。 三法司是中国古代三个中央司法机关的合称。 《商君·定分》:“天子置三法官,殿中置一法官,御史置一法官及吏,丞相置一法官。”后世“三法司”之称即源于此。汉代以廷尉、御史中丞和司隶校尉三个司法机关的会议,称三法司。 《新唐·百官志一》:“凡鞫大狱,以尚侍郎(指刑部)与御史中丞、大理卿为三司使。” 重大案件皆由三个机关共同审理,明清两代以刑部、都察院、大理寺为三法司,遇有重大案件,由三法司会审,也称“三司会审。” 明代审判机关合称“三法司”即刑部、大理寺、都察院。 明代刑部替代大理寺掌管主要的审判业务。 大理寺成为慎刑机关,主要管理对冤案、错案的驳正、平反。 都察院不仅可以对审判机关进行监督,还拥有“大事奏裁、小事立断”的权利。 “三法司”之间一定程度上体现出了职权分离、相互牵制的特点。 大理寺和都察院的职权,在韦宝看来,是要比六部大的,自然也比刑部大! 大理寺相当于后世的最高人民法院,都察院相当于后世的纪委监察委,刑部相当于后世的公安、司法局和监狱的结合体。 后世的纪委监察委现在的老一是高官高配,最高法和最高检都是副国级高配,司法局监狱也是高官配置。 在大明这个时代也差不多! 到了清朝,大理寺的地位有所下降,刑部有所加强,都察院基本上保持不变。 刑部、大理寺、都察院,在韦宝看来,是逐级递增的权力配置。 魏忠贤笑着摇了摇头:“你还真敢想,刑部都没有空缺,还敢想大理寺?没有位置。也不需要观政。” 观政是大明特色,士子进士及第后并不立即授官,而是被派遣至六部九卿等衙门实习政事,这就是明代进士观政制度。 此制度肇始于洪武十八年,贯穿有明一代,奄至明末尚存。 韦宝对于大明的升迁捷径,还是有过一番研究的。 司法部门能最快积累功劳,更快的是兵部,打仗也能立马立功,但他一个刚刚入职的正七品文官,就算放到兵部去,就算立马赶上打仗,也不可能外放他出去当个兵备佥事啥的。 所以,司法衙门是韦宝眼下唯一的选择。 去司法衙门当个观政,搞不好就能捡漏呢?捡着个啥功劳,可以为下一步升迁打基础。 明代进士前几名直入翰林院、承敕监为庶吉士、中舍人者不历观政,剩下的才要经历观政的考验。 而根据《明太宗实录》记载,随着全国取士数量的增加和中央政府官制的完备,到永乐初年,观政制度已经发生变化──所取进士除去前几名仍然直入翰林院、承敕监为庶吉士、中舍人者,并不是余下的进士全部观政,而是只留部分观政,其它的有直发诸王府为辅佐官,更多的则“悉遣归进学”。这应该是因为一段时间内无官可补采取的临时举措,并非定例。 此外,永乐朝后期,开始直接任命及第进士为行人司行人。 到了天启朝,所谓进士观政更成虚文,完全丧失其本来意义。 《明熹宗实录》天启五年四月癸未:“兵科给事中陆文献疏言:进士观政各衙门三月,乃始选除。近科以来,观政仅参谒之虚文,不知所观何政?!为大臣者除卯簿画押而外,亦不可言何政当观而有所指示,有所省试也。无何而请假归里矣,无何而谒选之任矣。臣请自今伊始,观政令典宜实实举行者。曰询事考言,或进相质辩而得之,或退悉敷陈而得之,嘿察其品,曲尽其材,一一别识之,而密致之阁部。阁部再加咨讯,而登之选除。酌量于成例之中,转移于选法之内,将使博雅者就馆职,心计者主钱谷,文理者典仪章,谋断者司兵务,明辨者折刑名,精敏者督工作,丰采才猷可以率属励俗剸繁理剧者任州守,及各郡岩邑之推知。其间或才有余而凌厉过当,德有余而强干不足者,器使之,令得各见所长。傥更有大识,力大风节,能排大难、决大疑,扶植大纲常者,另储以待破格不次擢用。如蒙正之夹袋、允文之才馆,陶铸而简任之。庶几,皇上崇重养成之意不为具文,而祖宗责实求才之典可收成效矣。上曰:‘观政进士,部堂不时省试考核,选法仍照旧额行。’” “想法不错,不过可惜,空缺不是说有就有的,僧多粥少!”魏忠贤摇头道:“大理寺也没有空缺。” “那都察院呢?”韦宝不死心。 魏忠贤盯着韦宝看:“你当真想去都察院?” 韦宝一汗,这话问的,都察院怎么了啊?在韦宝看来,都察院十分的高大上,都察院的十三道御史和六科廊言官就是一体的,多大的权力啊? 通常,都察院和六科廊言官的正七品,再换个位置,若是仍然留在京城,到别的部去,可以升迁个五品官六品官,要是外放地方,马上就能弄个府尹做做。 “你一个才入仕一个月的探花郎,当言官肯定是不够资格的!不过,都察院可以养闲人,可以观政!安排不难!”魏忠贤道:“都察院属于三法司,主掌监察、弹劾及建议。与刑部、大理寺并称三法司,遇有重大案件,由三法司会审,亦称“三司会审”。权限大,涉及范围广,拿政绩的机会的确是最多的!” 韦宝闻言大喜:“那就安排我去都察院观政吧!” 魏忠贤笑道:“我收了你们的银子,就不能害你,看样子你是什么都不懂。都察院可是最复杂的地方,比任何一个衙门斗的都厉害,东林人的权力极大,成日里互相攻讦,一个弄的不好,就要卷铺盖回家了。” 明洪武十五年(1382年)改前代所设御史台为都察院,长官为左、右都御史,下设副都御史、佥都御史。又依十三道,分设监察御史,巡按州县,专事官吏的考察、举劾。 明代都察院不仅可以对审判机关进行监督,还拥有“大事奏裁、小事立断”的权利,为最高监察机关。 所谓“科道”,指的是吏、户、礼、兵、刑、工六科给事中和都察院的十三道监察御史。 六科给事中在明代被称为科官,十三道监察御史则被称为道官,虽然二者系统不同,但地位职责却相近,故合称为“科道官”,也成为“台垣”,御史为台。 六科为垣,构成明代纠举弹劾、防止官员敷衍公事、违法乱纪的交叉防线,又由于职在“建言”乃至“风闻言事”,固又统称为“言官”。 都御史,职责专属纠察、弹劾百官,辩明冤枉,提督各道,是天子耳目风纪的部门。所有大臣奸邪、小人结党、作威福乱政的,便弹劾他。所有百官卑劣贪鄙败坏官纪的,便弹劾他。所有学术不正、上陈言变乱现成章法、企图进用的,便弹劾他。遇上朝觐、考察,同吏部主管确认贤能与否、官员升降。大案件重囚犯在外朝会审,与刑部、大理寺公平判决。此官奉敕内地,安抚外地,各自专奉敕命行事。 十三道监察御史,职责专属察纠内外百司的官邪,有的明章露面弹劾,有的密封奏章弹劾。在内清查两京狱讼案件的审理有无拖延枉曲,巡视京都军营,监都乡、会试及武举,巡视光禄,巡视仓场,巡视内库、皇城、五城,轮值登闻鼓。清理军队,提督学校,巡视盐政、茶马(陕西),巡视漕运,巡视关税,催运,监督烙马印,屯田。军队出征则监军记录功劳,各自按照专门事务监察。 而巡按则是代天子巡狩,按察藩服大臣、府州县官等方面的考察,举报弹劾尤其重要,大事上奏皇帝裁定,小事可立刻决断。 巡行所到之处,必先审问甄别罪犯,调看讼狱案卷,有事实出入的依理辨明。各祭祀坛场,审视它的墙壁屋宇及祭器。体恤孤寡老人,巡视仓库,查算钱粮,勉励学校,表扬善良之人,翦除豪强败类,正风俗,振纲纪。凡是朝会要纠正礼仪,祭祀时监督仪程。大凡政事得失,军民利病,都要直言不讳。有重大事件,聚集在朝廷参与谋划。 六部至关重要,然而各有专属政务,而都察院总理宪宪纲纪,只要有所见闻便可纠察。 各御史纠察弹劾,必须明确写明事实证据,开写年月,不得用空话随意诋毁,挑剔细枝末节。外出巡按后回朝复命,都御史复查其称职与否然后上奏。凡御史犯罪,罪加三等,如有赃物从重论处。 都察院还有一个很厉害的地方,巡抚加衔。 外差加衔(巡抚系统),除了在京主持院务的左、右都御史、副都御使、佥都御史,都察院还有一个几乎无所不包的地方派出系统,即巡抚系统。 举凡地方政务、军务、财务,以及与此有关的一些特殊事务如盐政、茶政、马政等等,均由这个系统掌管。 巡抚之名,产生于懿文太子巡抚陕西。永乐十九年,成祖派遣尚蹇义等二十六人巡行天下,安抚军民。此后不论尚、侍郎、都御史、少卿等官,事情完毕复命,即或停止派遣。起初称巡抚,或称镇守,后因为镇守侍郎与巡抚御史不相隶属,公文往来多有妨碍,定为都御史。 虽然在事实上巡抚已经成为地方一级行政机构(地方化、制度化),但在编制上仍属督察院都御史们的“外差”。 在外加都察院都御史或副、佥都御史衔的官员,有总督、提督、巡抚、总督兼巡抚、提督兼巡抚,以及经略、总理、赞理、巡视、抚治等,乃至监管兵部尚或侍郎。 巡抚兼军务的官员加提督,有总理地方军务加赞理或参赞,所管辖多、责任重大的官员加总督。其他如整饬、抚治、巡治、总理等项,都因特别情况设立。以尚、侍郎任总督军务的官员,都兼都御史,以便行事。 以都察院都御使、副都御使身份督抚地方,即是为了使官名整齐划一,也是为了强调督抚和都察院在编制上的隶属关系。 无论加官有多大,仍比都察院的掌院差一个等级。 此外,也有因官员流品问题,科道言官为清流,其流品高于一般地方官,给外派大员加都察院御史衔亦有显示尊荣之说。 “我不参与互相攻讦谁还会故意整治我吗?”韦宝道:“我偷偷帮九千岁打探点消息报过来,再看看能不能弄到点功劳啥的。” 魏忠贤笑了,“没有你想的那般简单,你以为你不互相攻讦,别人就不攻讦你?很多事情,不是你想避开就能避开的,我劝你还是老实在翰林院等着吧。” 韦宝想了想,他对大明官场的了解也就限于官员品级之类的,自己只是想外放弄个知府干干,有这么难吗? 莫非这魏忠贤是在敷衍自己吗? 韦宝有些郁闷。 魏忠贤何等老辣,从韦宝的表情已经看出这小子一定是不满意自己的安排,只得解释道:“官场有官场的规矩,不要老想着一步登天,我让你先在翰林院熬资历,其实是为你好。” 你特么还不是抱上了魏朝的大腿,抱上了客巴巴的大腿,到了朱由校身边才一步登天的吗、你当我不知道啊?你能一步登天,凭什么我不能? 想是这么想,但韦宝不敢再流露不满了,怕把魏忠贤搞的不耐烦就不好了,毕竟自己又不是魏忠贤的嫡系,不是有血缘关系的人,纯属金钱交易。 “多谢九千岁为我考虑,做买卖常常说有多大利益就有多大风险,翰林院固然安全,可弄不到政绩啊,我想去都察院看看,实在不行,我再回去便是了。”韦宝道。 “只怕你走出这一步,再想回头就不容易了!”魏忠贤目光深邃的看着韦宝:“你要去可以,咱家先跟你说好,出了什么事情,你自己兜着,别指望咱家出手帮你!还有,翰林院出来容易,再想回去就不容易了!若是想熬资历,这世上还真没有比翰林院更好的去处,你自己可要想好了,年轻人不要想到什么就是什么。” 韦宝也分不清楚魏忠贤到底是为自己好,还是另外有什么顾虑,沉吟不语。 天启五年 春 【0666 都察院报到】 最快更新明鹿鼎记最新章节! “好了,等你回去想好了,再告诉傅应星便可,咱家要走了。”魏忠贤可没有功夫等韦宝想好。 韦宝抬头道:“九千岁,我都想好了!就去都察院!不管那里是龙潭虎穴,做官能带个都察院的官衔,总是风光的。” 魏忠贤微微一笑:“随你吧。年轻人就知道风光,却看不到这风光的背后,多少在地方上混迹了十数年,数十年的人到了都察院都要栽跟头!这些你看到了吗?就算你只是观政,但朝廷有重大议题,有大案子,这些时候,观政的人也要提出自己的看法,你能避得开吗?还有,若想有政绩,往往需要力排众议,需要赌,你知道一定能赌赢吗?” “我跟着九千岁就不可能输!”韦宝急忙拍马屁道:“因为九千岁不可能输!” 魏忠贤笑道:“未见得吧?你若真的这么想,何必要偷偷拜在咱家门下,大可以正大光明的认在咱家门下!你也不想别人知道与咱家有关联吧?还有,你当咱家就没有输过吗?咱家经常输!只是咱家的皮厚,能扛得住,输几次不打紧,再赢回来就是了。但你输得起吗?你输一次,可能命就没了。” 不知道为什么,听魏忠贤这么说,韦宝忽然心中一暖,觉得魏忠贤对自己挺不错的。 “九千岁,您的教导我都记下来了,但这就像进了赌档,官场和赌档,在我看来差不多,进了场子,一直蹲在旁边,自然不输钱,但是不玩几把,也别想赢钱啊。”韦宝笑道。 “行,既然你都想好了,咱家会让人安排的!等消息吧!”魏忠贤挥了挥手,示意韦宝可以走了。 “九千岁安康,小子告退了。”韦宝急忙施礼道别。 魏忠贤眯着眼睛看着韦宝离开,心里涌起很多想法。 太监都不是正常人,因为那方面缺失了,所以对金钱和权力,要比正常人更加饥渴! 所以,魏忠贤绝不可能真的喜欢上韦宝这么一个相貌英俊的后生,他所盘算的,不过是能在韦宝身上弄到多少好处罢了。 本来依着魏忠贤的打算,是要好好培养培养韦宝的,因为他发现韦宝很会赚钱! 有这么一个会赚银子的人在底下弄银子,等养个十年八年,将韦宝养壮实了,再像杀鸡一般的宰了,那得从韦宝身上弄出多少银子啊? 看待古代的事情,一定不能站在已经知道历史的角度去看待问题。 魏忠贤此时权力稳固,是有长远打算的,他绝对不会知道再过两年天启皇帝的身体就要每况愈下顶不住,想不到一个二十出头的皇帝会那么短命! 以长远角度看,对待韦宝这种处于低位,会赚银子的人,处于上位的人,一般都不会太防备,甚至很有可能想扶持一把,魏忠贤就是这番心思。 韦宝也大概能猜到魏忠贤的心思,他并没有不防备魏忠贤,只是与魏忠贤接触的越多,当初那种敬畏的心理就缓解了不少,觉得魏忠贤好像也没有那么可怕。 回到府邸,韦宝的脸上一直带着笑意,心里不由自主的舒畅了不少。 这一个月在翰林院的日子,实在是将韦宝弄的很憋闷。 翰林院就像是一座死气沉沉的大学,里面都是混日子的老师和学生,没有升学的压力,没有就业的压力,每个人都等着到了月末能领银子。 在那种环境,让人看不到未来是什么,不说充满了黑暗,反正充满了迷雾。 韦宝不喜欢。 王秋雅和吴雪霞、还有贞明公主全都觉察到了发生在韦宝身上的变化。 “这么开心,怎么样?魏忠贤答应给你调动地方了吗?”吴雪霞问道。 “都办妥了,让我等消息,要给我调到都察院去观政!”韦宝笑道。 吴雪霞无语了,“这也值得高兴么?你在翰林院是正七品,去都察院还是正七品,观政也同样没啥正事做吧?还有,都察院品流复杂,什么人都有,接触的人也多,而且大都是官场老油子,哪里有翰林院好啊?” 韦宝微微一笑,暗忖你怎么跟魏忠贤一个说法?“那都察院就是龙潭虎穴,我也要去玩玩,总比整日在翰林院无所事事好,放心吧!我会小心的!” 吴雪霞知道韦宝决定的事情,劝也无用,只得道:“你知道小心便好,官场的水很深的。” “放心吧!”韦宝笑道:“好了,我要休息了,早就困的不行了。” 王秋雅、吴雪霞、贞明公主遂赶紧让一帮朝鲜侍女来服侍韦宝更衣沐浴就寝。 过了两日,消息就来了。 魏忠贤的效率的确很高,首辅顾秉谦亲自签发的调令,调了韦宝、吴孔嘉、还有几名今科二甲排在前几名的进士到都察院去,名义为观政,没有正经事情做。 韦宝暗忖魏忠贤办事的确是滴水不漏,并不是单单只调自己一个人去都察院,而是好几个人一起去,自己混在其中,这样不会显眼。 不过,韦宝有点不满意是吴孔嘉也一起去了,他真的很不想再看见这个总是阴阳怪气的家伙。 同科的余煌和华琪芳、翁鸿业等人仍然留在翰林院。 他们与韦宝相处了一个多月,都很喜欢韦宝的性格,所以来送行。 “我刚才向人打听了,往年没有从翰林院调人到都察院去惯例啊,今年不知道怎么了。”余煌对韦宝道:“韦大人,都察院比翰林院的人可多的多,而且大都是很有经验的老手,不比这边单纯。韦大人需要小心啊。” 华琪芳也道:“余大人说的不错,是要小心。不过,我觉得这也是很不错的机会,听说要在地方为官多年,还要清廉干练,有不错的官声,还要有人举荐,才有机会进入都察院,从都察院出来的官员,全都是升迁的。韦大人才入仕一个月就有机会去都察院,是难得的机会。” 翁鸿业点头道:“韦大人非寻常人啊,经常遇到事。望韦大人多加小心,能在都察院站稳脚跟,以后不要忘了我们这些交好的同年好友才是。” 韦宝笑道:“三位哥哥,三位大人,我怎么会忘了大家呢?我知道都察院人多复杂,会小心的,都在京城,我这又不是外放去外省。你们想我了,可以去看我,我想你们了,也会回来看你们,不打紧的。还有大家,我也会想大家的,以后多聚一聚。我有点小钱的,可你们每次非要各自付账。要是每次都由我做东,咱们每隔几日都能聚在一起玩。” 韦宝说的是真心话,因为担心有人觉得他显摆,所以他也就遵守大家的规矩了,各付各的。 可这些人即便都是薄有家产的中产家庭子弟,但毕竟刚刚为官,俸禄不高,京城的开销又很大。 所以不能总聚在一起玩,玩不要花银子嘛? 余煌、华琪芳和翁鸿业等继续留在翰林院的同年进士们听韦宝这么说,既感动又窝心,一个个都很舍不得韦宝,又说了好些让他小心,多保重这样的话。 相比于韦宝,其他要离开翰林院的同年进士就没有这么被拥戴了,只是寥寥数语作别。 吴孔嘉更是不发一言,早就走了。 “几位同年,莫走莫走,今日由我做东,咱们去好好喝一场酒吧?咱们今儿个上远一点的地方,好好喝一场。”韦宝叫住了另外几位也要上都察院去的同年进士。 几个人当中有一个是亲近于阉党的中立派,觉得跟一帮东林学子一起玩,有点尴尬,婉言谢绝了韦宝的好意,说以后在都察院仍然在一起,让韦大人不必客气。 韦宝也没有强求,拉着其他人去了酒楼,点了一桌三两纹银的大餐,众人大快朵颐。 这还不算酒水,算上现在已经名满京城的四特酒,这段饭得上十两纹银! 酒比饭菜要贵的多! 要是总按照韦宝这种消费标准,别说是中产家庭,就是富贵家庭也不见得玩得起啊,一天花个十几两纹银,一年就是五六千两纹银啊! 谁家能花五六千两纹银吃酒? 这还只是韦宝一个人,还不算韦宝身边的人和府邸的人。 众同年都羡慕韦宝的财力,愈发觉得韦宝为人随和,低调,处处能为他人着想。 与众翰林院的同年进士们好好玩乐了一场,次日,韦宝才去都察院报到。 都察院位于京城东北角,与翰林院离得很近,六科廊言官的衙门是紧挨着都察院的。 这几个衙门都是皇帝可能会随身召见的衙门,都离皇宫很近。 其实这个时候的中央官僚机构,大都在京城的内城,离得最远的也没有多远。 稍微远一点的,占地大一点的,多为军事方面的衙门。 都察院的衙门规模在京师众多衙门中,只能属于中等,但奢华程度却是倒数第一的。 为什么呢? 因为这里的官员都属于过度性质,很多高官,要么是兼差性质,要么是两袖清风那种。 反正,大家都尽力比清廉,一个清廉的衙门,自然不能奢华。 不但不奢华,甚至显得有些寒酸,与都察院高大上的地位很不相称。 韦宝远远的便下了轿子,步行到了衙门口,他在报道之前已经得到了两身都察院的官服。 本来是平级调动,不需要新官服的,但是翰林院的官服与别的衙门都不同。 现在韦宝穿的官服,则是京城绝大多数七品文官应当穿的官服了。 洪武三年以乌纱帽、团领衫、束带为公服,六、七品官员的带子是素银,其制为盘领右衽袍,衣料用纻丝(缎织物)或纱、罗、绢。袖宽三尺。五至七品青袍,公服花样,六、七品小杂花,径1寸。幞头有漆、纱两种,展角氏1尺2寸;先规定杂职官幞头不用展角,只垂2带;后准用展角。腰带;黑靴。 公、侯、驸马、伯服色花样同一品。百官入朝碰到雨雪,许服雨衣。 年轻的不像话的韦大人昂首挺胸走进都察院大门的时候,很快就引起了一众门子的注意,大门上红色的漆皮已经多处剥落,如果不是那一排排代表政府权力的招牌,根本谈不上任何的威严之处。 都察院的门官是个胖胖的老头儿,腆着肚子拦住了韦宝:“这位大人,看着眼生啊、” “我是来报到的,我是都察院的人。”韦宝微微一笑。 对待这些衙役还是要讲究些策略的,韦宝从来不觉得绷着个脸,好像很了不起的样子就能立威。 这些守门的门子虽然不是什么起眼的角色,可这出来进去的人们无一能够逃过他们的法眼。 那门官看过了韦宝的官凭,急忙道:“哦是新来的大人,失礼了,我们已经接到通传,说今天要从翰林院过来几名观政大人。” 门官虽然口头上客气,但是韦宝能看出来,他并没有将观政放在眼里,表情冷淡的很。 虽然有点不高兴,但韦宝并没有表露出来,反而是从袖兜中摸出一锭五两纹银,递给那门官。 门官姓孙,四五十岁年纪,这些中央大衙门的差役,那都是正式编制,虽然不起眼,要是放在现代,那至少也是财政部发工资的最高检察院的保卫部长啥的,至少是正处级。 不过,在都察院这种衙门,这种人是没有品级的。 半大不大的孙老头看见韦宝递给他纹银,他愣住了。 作为门官,别人有事来办事,送银子是很平常的,虽然都察院来办事的多为官员,而且数量不多,但偶尔也有人送银子。 只是韦宝是都察院的人啊,何必给自己一个看门的送银子呢? 孙老头弄不清楚是咋回事。 而且还一送就是五两大官银,这出手,不是一般的大方啊! “大人,您这是?”孙老头问道。 “小意思,给弟兄们买一些酒菜吃,我请客,以后进进出出,不是要经常见面吗?”韦宝笑道。 几名守门的兵士闻言,都放亮了眼睛,异口同声的多谢大人。 “我姓韦,叫韦宝。”韦宝微微一笑。 “多谢韦大人!”几个人又一起道谢。 “呵呵,小意思,小意思!”韦宝很享受与基层人民群众打成一片的感觉。 将心比心,在上一世,自己不就是这些点头哈腰,要是捞着一点小便宜,就要高兴半天的主儿么、 韦宝知道,即便这些人捞着了自己的便宜,也不见得就会念着自己的好,但他并不很在意。 而且,就算不念着自己的好,总归是吃过自己的好处了,以后见面肯定要比别人客气一些,有这一点,韦宝就满意了。 这些衙门的低等人员,还是看谁官大,就拍着谁来的,他一个新来的观政,算个毛啊? 门官孙老头随后很客气的带韦宝进了都察院大门,亲自带他去报到,本来门官是不用这么殷勤的。 但韦宝出手实在太大方,五两纹银啊!他自己至少要得二两纹银,其余三两纹银分给弟兄们。 二两纹银,已经比他一个月的俸禄多了。 都察院是清水衙门,可没有什么油水。 因为都察院都是监督别人,来都察院,都不是什么好事。 不像是别的大衙门,管着地方事务,来京城办事的人多,到了衙门,也会给他们这些守门的一点点实惠。 “这边是十三道御史办事的屋子。”孙老头边走边向韦宝介绍道:“那边是六科廊言官办事的屋子,他们虽然不归咱们都察院管,却也在咱们衙门办公。” 韦宝边走边哦哦连声,仿佛孙老头是向导,他是现代人参观名胜古迹一般。 虽然是清水衙门,但是都察院的人是真多,三百多口子人挤在这么不大的衙门里面,似乎每个屋子都好多人,而且都是忙进忙出的那种,进进出出也不说话,手里都捧着一大叠公文。 与翰林院大家都背着手,慢悠悠的踱步的画面,完全是两种画风啊。 吴孔嘉和几名从翰林院刚刚调过来,与韦宝一同观政的同年进士,还在院子中站着,找不到门呢。 他们看见韦宝由着门官亲自带进来,都有点诧异,不知道韦宝用了啥法子。 还是韦宝背后有啥不认人知道的大人物撑腰? 反正他们是不会想到韦宝身为都察院衙门的人,会给都察院衙门的门官银子。 韦宝乐呵呵的与众人拱手,算是打过招呼了,继续跟着孙老头走。 “那里面那位就是都察院经历司都事李大人,刚上这儿来的,找他准没错。”孙老头轻声对韦宝道:“韦大人,那我先回去了。” “哦哦,多谢。”韦宝笑道。 “韦大人以后叫我老孙头就可以,有什么事情找我,打个招呼就成。”老孙头笑颜如花。就因为弄到银子的机会少,所以偶尔有人给他一点实惠,那叫一个服务周到。 韦宝笑着点点头:“多谢孙老哥。” “哎,韦大人千万不要如此,别人听见了不好,就叫老孙头,你们都是大人啊,而且听说几位翰林院过来的,还是新科进士!不能坏了规矩。”老孙头赶忙道。 “他们是进士,我是探花郎。”韦宝眨了眨眼睛。 “哦哦,难怪了!韦大人是探花郎啊、难怪与旁人不同,一看就是大富大贵有气度之相!”孙老头有些略带敬仰的看着韦宝。 韦宝很满意孙老头的态度,再次拱手道谢。 礼多人不怪,不管是对上,还是对下。 韦宝在这些方面,做的还是不错的。 甚至比吴三辅做的都好一些。 吴三辅是对平级和上级比较热情,对下面人就没有韦宝这么热情了。 刚才孙老头介绍的都察院经历司都事李大人已经看见韦宝来了,放下手中正在看的一份公文,问道:“你是?” “大人,在下韦宝,是翰林院刚调来都察院的观政。”韦宝感觉施礼道。 李大人哦了一声,乐呵呵的一脸笑意,“知道知道,前两日已经接到通传了,韦大人还是探花郎吧?是这次派到都察院的几名观政中学问最好的。” 李利民五十多岁年纪,在都察院待了十多年,也属于中立派,胆小,圆滑,什么人都不敢得罪那类人,放到现代,就是典型的老好人。 没啥大前途,却也不容易有啥大风险。 韦宝来之前做了一点功课的。 知道都察院有正经职事的官员就快两百人,还有很多相关的无品级的办事人员,可能这里三百人都不止,四百人都有。 都察院左都御史一人正二品、都察院右都御史一人正二品都察院左副都御史无定员正三品、都察院右副都御史无定员正三品、都察院左佥都御史无定员正四品、都察院右佥都御史无定员正四品。 这些个大员都是带着光环的,一般不管衙门实际事务,只在有大事的时候出马。 有点像是大工程的项目经理。 而具体办事的是经历司衙门。 都察院经历司,主事的是都察院经历一人正六品,都事一人正七品,这个李大人就是都事,正七品,与韦宝是平级的,不过,人家有正经职事,是有实权的大人,而韦宝这个观政,没有正经事情做。 虽然是平级,在衙门中的地位肯定相差甚远。 此外,都察院经历司还有都察院司务二人从九品。 下面还有都察院司务厅,照磨一人正八品。 都察院照磨所,检校一人正九品。 都察院司狱一人从九品。 此外还有有责任的,有职事的十三道监察御史一百十人,他们都是正七品。 这些人是办事的主力人马。 好家伙,三四百人当中,一大半都至少是县太爷级别以上的啊。 要是放到现代,这是怎么样的衙门啊? 中央大衙门,就是不一样。 “韦大人啊,你先四处看看吧?经历大人刚才还看见呢,现在不知道上哪儿去了,兴许是去忙去了,经历大人回来,才能亲自安排你们在哪儿办公。不过,咱们这地方人多,案紧张,恐怕是没有你们翰林院的条件那么好,人人都有单独的屋子办公。你要是不想到处看看,就在我这儿坐会儿也可以。”李利民笑容满面道。 天启五年 春 【0667 无所事事】 最快更新明鹿鼎记最新章节! “哦,多谢李大人了,您忙吧,您忙,不用管我。”韦宝赶忙道。 “好,好。”李利民笑容满面的,一直保持这幅模样,也不坐下来。 这让韦宝有点尴尬,犹豫了一下,还是选择退出了李利民的官厅。 暗忖你对个人就这样笑啊?一天到晚戴着个面具一般的笑法,你不累啊? 在外面逛了一圈,韦宝过去与几个同来的进士闲话一阵。 吴孔嘉一直很沉默,高高在上的味道。 其实这次来都察院的几个人,除了吴孔嘉有明显的魏系色彩,其他几个人的色彩是不分明的,算中立派,很难看出来更倾向于东林,还是更加倾向于阉党。 过了一会,孙老头乐呵呵的来找韦宝来了,“韦大人,经历李大人回来了。” 韦宝微微一笑,暗忖,看看人家老孙头多有礼貌啊,蔼的笑道:“哦,多谢了。” “哪儿的话,刚进去。”孙老头冲着韦宝笑着努了努鼻子,示意了经历李大人的差房位置。 韦宝又点了点头,示意知道了。 几名进士看的微微有点惊诧,不知道韦宝搞人际关系怎么这么厉害? 韦宝却明白几个人的心意,暗忖你们都是呆子啊?都只知道看上不看下,其实对下面人稍微好一点点,人家就会对你很好了,这有什么弄不明白的? 韦宝很大方的邀请其他人一起去找经历李大人,其实他知道,他说不说,大家都会去的,不如索性做个人情。 但是如果没有韦宝刚才与衙门的门房打好关系,这帮人恐怕今天一上午都得耗在这里干等,恐怕要等到中午衙门的官员都出去的时候,才能碰上要找的人。 这些人有一个算一个,都没有韦宝通晓人情世故,没有韦宝这么灵活。 李瀚池是个微胖的中老年人,五十岁上下。 以这个年纪来说,正六品的经历,这个位置算是不高的了。 不过韦宝知道,都察院的经历似乎是实权派,要是跑到地方上,至少是正四品以上。 在京城也很有面子,比别的衙门正五品都要厉害的多。 李瀚池一看到韦宝,当即主动的站起来,笑道:“这位是探花郎吧?你们几位都是翰林院过来的新科进士吧?” 众人一起称是,大家都怪,为什么这么几个人,这位经历大人独独要先对韦宝说话? 虽然韦宝在这些人当中,在科考中的排名是最高的,可他们并没有职务上的高低之分啊。 大家都猜想,韦宝是不是真的有什么强硬的靠山啊?看样子,这小子得个探花郎的功名,并不是随便碰上的,官场的水,果然是够深! 就包括吴孔嘉也是这般想法。 其实李瀚池并没有对韦宝有什么特别的,一下子进来几个人,他早就听说过韦宝的大名了,知道韦宝方才15岁的年纪,这几个人都是三十到五十岁的人,一眼就能看出来哪个是韦宝。 肯定是和最先确定的那个人说话啰。 是这几个进士心里有想法,所以想岔了。 然后,李瀚池对大家道:“你们都是观政,平时自己可以各处看看,在都察院衙门当差的人,都挺忙的,我也不方便硬把大家派给哪些人,过一阵,你们要是有合得来的言官,处的好的言官,就跟着他们做事吧。” 韦宝一汗,还有这样分配工作的?合得来的言官?处的好的言官?这怎么处?你不帮我们分配好,我们一个个傻呵呵的跟在人家言官后面问,能不能跟我们处? 不合适吧? 韦宝是这么想的,其余几名进士也是这么想的,不过,谁都没有提出异议。 初来乍到,大家又不知道都察院的规矩,谁敢多说什么? 多说话的后果,要么是犯忌讳,要么是惹得人家不高兴。 多看,多听,少说,少做。 这是官场八字真经,大家都是晓得的。 然后大家都感谢了一番,退出了经历大人的差房,搞不清楚现在该干什么。 好在有前面一个月在翰林院的经验,大家都混日子混成习惯了,转悠一番,便到衙门中四处的凉亭啊,回廊啊这些地方,找个石凳子坐着等收工。 每个人心里都苦啊,除了韦宝是自己背后使劲之后,才来到这都察院的。 其余的人,包括吴孔嘉,都是不情不愿过来的,翰林院多舒服啊? 地方宽敞,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差房,不做事好像也理所当然一样,哪儿像这都察院,好像每个人都很忙,就他们几个人是无所事事的,而且连个歇脚的地方都没有,与其说是做官来了,不如说是跑都察院当闲人来了,甚至比翰林院还让人闲的发慌。 毕竟翰林院都是这样的人,大家也没啥心理负担,而都察院的人似乎都有事情做,也不知道都察院的人都是装出来的,还是怎么样,反正看上去,一个个都很忙。 韦宝倒是没有歇息,上午剩余的时间,将都察院各处差房转悠了一圈。 他不是每间差房都进去,会看官员衣服服色的,同品级官员的差房他才在门口看看,有正七品以上官员的差房,他就路过一下,绝不逗留。 这里的人似乎都不喜欢交往,或者说不是很喜欢交往。 韦宝发现,若是他主动找别人说话,别人会客气的寒暄两句,仅此而已。 而他不主动找人说话的话,别人是不会主动搭理他的。 韦宝有点闷闷不乐的下了差,回到自己的总裁府。 “第一天去都察院怎么样?”吴雪霞小心翼翼的问了一句,因为见韦宝的兴致不是很高,也不知道韦宝想不想说。 吴雪霞肯定不会怕韦宝,但是在韦宝身边久了,她的大小姐脾气磨去了不少。 虽然性子是早已经定型了的,吴大小姐依然骨子里是傲娇高冷的个性,但表面温柔了许多。 这与韦宝是比较随和的性格也有关,韦宝越是随和,就让人越难以在他面前高冷起来。 更何况,吴雪霞是在韦宝的体系当中。 体系的最大魅力就在这里,不管你是什么性格的人,一旦融入了团队,慢慢的都会被团队改变。 这个单位是什么样的,你的性格慢慢就会变成什么样子。 即便不会完全改变,也会减少很多原有的性格特点。 “还行吧,没有分到事情做,经历让我们先跟着那些言官看,看他们是怎么做事的,却没有给我们分具体的言官,言官们也好像都不太爱搭理人。”韦宝闷闷不乐的将事情大概说了一遍。 韦宝现在好像也有点后悔进入官场,他也发现了体制很容易改变人。 不想留在翰林院,就是韦宝发现翰林院一大帮闲人,成天不做事,怕再过一阵,自己会消磨斗志,和他们一样去了。 可是到了都察院,都察院的人忙是忙了,可这些人的性格是真怪,一个个都弄的紧张兮兮,神秘兮兮的,不知道搞什么鬼。 吴雪霞哦了一声,能听明白韦宝的处境,不过,即便心里灵巧如吴雪霞,一时之间也想不出什么办法。 “他们总有闲下来的时候吧?公子耐着性子多等几天,设法在他们闲下来的时候,多找几个言官聊聊天,看哪个言官性子比较好,就多跟那人一起玩,应该慢慢能改善的吧?”王秋雅一般是不吭声,不替韦宝拿主意的,不过,她见吴雪霞这回什么都没有说,不由的揷了一句嘴。 韦宝笑着摇了摇头,“恐怕难,他们真的好像是都很忙,也不知道忙什么。最关键是,我发现每个言官之间也很少说话聊天啊!更不要说与我们新去的人。翰林院的人是话太多了,成天到晚的说闲话,而这些都察院的言官,说是说言官,但言语又太少了,一个个像是哑巴一样。” 王秋雅哦了一声,“我就是随口说说的,公子不要管我说的话。” “没事,自己府里,想说什么说什么,没有那么多规矩。”韦宝笑道。 比王秋雅更少说话的贞明公主道:“朝鲜也有类似于都察院的机构的,不过我们叫御史。” “我们也叫御史,你们的官职都是学了大明的,不会有太多不同,你们的曹,就是我们的六部。”韦宝笑道。 贞明公主点头嗯了一声,“据我所知,言官们都是做监查举报这些事情,所以平时很注重自己的言行。做事是要谨慎一些的。想要融入这些人当中,确实很难。除非有熟人,要不然,官场上的派系太多,别人搞不清楚你的派系,你一时半会也搞不清楚别人的派系,人家不敢与你多谈。” 听贞明公主这么一说,韦宝顿时有点开窍,“对,你说的不错,这应当是关键,听说都察院是大明官场斗的最厉害的地方!越是沉默,越说明底下暗流涌动!” “公子不必心急,他们不爱说话,防备心重,可以等他们有难处的主动相助。这是一种结交手段。另外,也可能因为公子是新人,名气还不大吧?公子不管是显露是东林的人,还是显露是魏公公的人,应该都会有人过来主动结交公子的。”贞明公主道。 “可我是中间派,哪边都不靠啊,依着这么说,我不是永远没人来理我了吗?应该也会有中间派的言官吧?可我又不能将中间派贴在脑门上,到处对人说我是中间派吧?大明也没有中间派这么一个派系啊。”韦宝无奈的苦笑一下。 “说是没用的,我刚才说公子的名声还不够大,就是这一点,公子要让人知道是中间派,得通过一件事情证明,既不倾向于魏公公,也不倾向于东林的人,这才可以。其余的中间派言官,才会相信公子是中间派的人,才会主动与公子结交的。”贞明公主分析道。 韦宝闻言,心里的难题解开了一些,赞同的点了点头,笑着对贞明公主道:“这就对了,以后多说说话,想说什么说什么,咱们这里,你还不熟悉吗?” 贞明公主粉脸一红,轻轻地嗯了一声。 贞明公主其实到韦宝身边也不短了。 但是她的身份有些尴尬,她觉得自己在韦宝这里是不明不白,不清不楚的,自己毕竟有名义上的夫君了。 还有,自己是一个朝鲜公主,韦宝是一个汉人,虽然韦宝有一个朝鲜太傅的名号,但他仍然只是一个汉人。 而且韦宝在汉人的官场,职位还很低,只是一个正七品的小吏,还是没有事情做的那种。 贞明公主也不知道跟在韦宝身边算什么。 如果韦宝是什么大明朝的一二品大员,还是与朝鲜事务有关联的那种,那还说的过去。 不单单是觉得自己跟在韦宝身边名不正言不顺,贞明公主甚至越发的觉得韦宝凭着一个督师弟子就去揷足朝鲜,也是十分的名不正言不顺。 韦宝看出了贞明公主仍然对自己有隔阂,仍然对天地会有隔阂,却也没有什么办法。 这段日子,韦宝一直对贞明公主很守礼节,相敬如宾那种。 并没有因为贞明公主在自己身边,而对人家怎么样,他也没有用语言或者行为撩拨过贞明公主。 虽然贞明公主现在名义上是韦宝的秘,是韦宝的女官,但其实贞明公主没啥具体事情做。 倒不是吴雪霞和王秋雅防着贞明公主,她们也曾经派过事情给贞明公主,但是看见贞明公主好像不是很热衷,做事虽然做的够仔细,够认真,可是明显看得出贞明公主不想做具体的事情,不是怕累,而是抵触。 久而久之,吴雪霞和王秋雅就没有再安排贞明公主做过啥与天地会事务有关的事情了。 韦宝在都察院是闲人,贞明公主则在韦宝身边是闲人。 下午,韦宝去都察院,情况仍然与上午差不多。 如此过了好几天,情况一直没有得到过扭转。 这几天当中,韦宝一直在想该怎么办?该怎么融入进都察院? 他不可能与东林党或者阉党的言官走的太近,只能与中立派言官走近。 但他必须先表明自己也是中立派,还得让人相信才成啊。 否则,中立派不来主动接近他,他将永远无法融入进都察院。 事情虽然不复杂,但是韦总裁一时半会还真找不到很好的契机。 没有与人相处的机会,谁搞得清楚哪个是东林系?哪个是阉党?哪个是中立派啊? 就算韦宝手里有天地会统计署,一段时间之后,都察院这些言官的政治色彩是可以搞清楚的。 但即便搞清楚,也还是要他去与中立派言官交往啊,天地会统计署的人只能刺探情报,没有办法帮他上班,没有办法帮他人际交往啊。 观政是没有事情做的,这个时代的衙门,也不像后世,考勤制度那么严格,还要打卡啥的。 所以,过了一阵,韦宝上班的热情又下去了不少,每日早上去都察院报个到,就回府,有时候甚至连报到都懒得去。 因为韦宝发现,他们这几个观政,去不去都察院根本没人关心。 没有具体的事情,没有具体的主管官员,去干什么呢? 天地会的事情我,韦宝现在很少管,真的只是做到大事知情便可,具体的决策,都由着吴雪霞和王秋雅商量着来。 其实也没有多少事情是需要总裁秘处决策的,总裁秘处只需要同意,或者不同意即可。 韦家庄和辽南,还有朝鲜事务的行政权,其实都在范晓琳统帅的行政总署手里抓着。 范晓琳会拿出各种具体事务的处理办法,管理办法,然后报到总裁秘处这边来,让韦总裁知晓。 如果韦总裁不同意,总裁秘处就要拿出不同意女的理由,和修改的方向,然后驳回。 整个流程与大明的内阁、司礼监、皇帝之间的运转差不多。 韦宝就是他自己的体系中的皇帝。 很多时候,韦宝并不觉得大明的官僚体系有什么问题,甚至一直觉得大明的官僚体系是最先进的!已经带有明显的资本主义制度下的现代司法体系特征了。 很多地方都很科学。 明朝的政治制度中央的最高权力在皇帝,后来朱元璋废除中省,六部直接对皇帝负责,后来设置内阁,内阁的作用只是顾问,六部的权力也比较弱。 但是这只是明太祖创立这套体制的初衷,并只在洪武和永乐两个朝代执行过。 整个明朝,包括后来的满清政治制度非常接近此种制度。 到仁宣之治之后,因为当时明朝文官治国的思想开始逐渐浓厚,具体的行政权向内阁和六部转移。同时还设有监察机构和特务机构,加强对全国臣民的监视。在地方设立三司,加强地方管理。 在明代以前,历朝大体上沿用秦始皇所创立的君主之下设宰相辅政的政治体制框架,只是相权的形式和职权的大小略有不同。 明朝初年,也基本沿用汉唐旧制,直接承袭元朝旧制,在中央设三大府:中省,下统六部,职掌行政事务;大都督府,统管军事;御史台,职掌监察事务。 地方设行中省,置平章政事,总管地方事务。 天启五年 春 【0668 李庄妃娘娘走了】 最快更新明鹿鼎记最新章节! 朱元璋亲自设计、制定了几项重要的政治制度,对以往政治制度进行了大胆的变革和创新。 洪武十三年,以宰相胡惟庸谋反伏诛,朱八八同学于是废去丞相一职,子孙不得复立。 秦、汉以来实行一千六百馀年的丞相制度自此废除,六部直接向皇帝负责,相权与君权合而为一。 明朝皇帝大权独揽,在世界政治史上只有路易十四时期的朕即国家可以类比。 在世界政治史上明朝的政治体系也属于罕见的专制政体,施行军权、行政权、监察权三权分立的国家体制,后期由于监察权被废止,国体失衡很快衰败。 由于国家事务繁多,皇帝无法处理,洪武十五年九月罢四辅官,仿宋殿阁制设内阁。其后的清朝也大多继承明朝的政治制度。 内阁只为皇帝的顾问,相当于幕僚长的职务,但后来内阁的地位逐渐提高,内阁首辅成为事实上的宰相,“虽无宰相之名,但有宰相之实”。 奏章的批答为皇帝的专责。内阁大学士一职多以硕德宿儒或朝中大臣担任,只照皇帝的意旨写出,称“传旨当笔”,权力及地位远远不及过去的宰相,只有黑市地位,而没有法定地位。 宣宗(朱瞻基)时期,由于杨溥、杨士、杨荣等三杨入阁,宣宗批准内阁在奏章上以条旨陈述己见,称为“票拟”制度,又授予宦官机构司礼监“批朱”。票拟之法补救可君主不愿面见阁臣之弊,但内阁大臣与皇帝沟通,全赖司礼监。 由是开启明朝宦官专政之大门。 为加强对全国臣民的监视,明太祖还设立特务机构锦衣卫,明成祖又设立东厂,明宪宗再设西厂,合称“厂卫”,由宦官统领,自此明朝宦官之权势无以复加。 文官集团的崛起和成熟,逐渐成为左右朝廷政策的强大力量,甚至皇帝本人在面对这种朝臣的压力之时,也不能不有所顾忌。 到了弘治以后,情况就已经是明朝皇帝没有办法控制的了。 皇帝已经变成了权力的来源和象征,但他们做任何的事情都已经没有办法自由。 比如武宗南巡,权力意识大增的大臣们全体反对。 嘉靖的大礼仪事件、万历的国本之争。 此时,明朝的皇帝们已经变成了退居幕后的国家最高统治者,但是行政权已经几乎完全的落在了内阁和六部的手里。 以都察院御史和六科给事中组成的言官队伍,这批人在本朝品位虽卑,但政治地位却很高,在历次政治运动中都发挥了关键的作用;他们上则规谏皇帝,左右言路,下则弹劾、纠察百司、百官,巡视、按察地方吏治等。 大凡从中央到地方各级衙门,从皇帝到百官,从国家大事到社会生活,都在言官的监察范围,既威慑百官安分守道、各司其职,也要求皇帝本人的所作所为应该符合天道本身。 除了言官之外,翰林院、六部、内阁等官员也多次成为诤谏刺劾的主力军。 1577年,张居正父亲去世,按例应回乡丁忧,然而在皇帝挽留下夺情留任;朝中其他大臣认为本朝以孝为大,张居正不应眷念职位。愤怒的官员决定参劾首辅大臣。先是两位翰林,后是两位刑部官员,冒着受到皇帝严厉处罚的风险,上奏参劾张居正。虽然四位官员果然受到杖刑,却在朝内赢得了忠臣的好名声。 这也不是皇帝昏庸和懒惰造成的,明朝中期的很多皇帝们都因为要权力和大臣们进行过殊死的斗争,皇帝是权力的来源,他可以给人权力也可以剥夺权力,并且掌握人的生死,这是他唯一可以威胁大臣的地方。 但是偏偏明朝的大臣不怕死,而皇帝撤换了一个大臣,会有更多的大臣站出来维护这个集体的权力。 所以皇帝也苦于要不回自己作为统治者的行政权力,只能逐渐的退居深宫,做最高的决议人。而所谓廷议这种事情已经不太需要皇帝的参加了。 明朝皇帝个人的自由到最后已经是狭小到无以复加了。 甚至连立储君这样的事情也没有自由。万历的国本之争对比康熙随心所欲的换太子,可知万历做皇帝的难处! 明末在各项制度上已经接近于早期欧洲的君主立宪,正如欧洲君主国家的储君们被选择出来需要经过内阁的批准。 明朝的太子被立出来是也要获得内阁的首肯的,在中国历史上,明朝还是首例,连立储君都身不由己。 明朝的皇帝们,他们的早期都曾经试图确立以自己的想法来实施的政治制度,但无一例外的被大臣们驳回,除非他们不顾舆论的压力,对大臣进行残酷的屠杀以换取自己的的权力。 但是在明朝这样做的可能性很小,嘉靖的开始的屠杀并没有吓倒明朝的大臣,倒最终吓倒了皇帝自己。这些明朝皇帝们,一个个在深宫打发这自己无聊的岁月的时候,其实大部分的人心中,是很无奈的。 明朝的体制决定了皇帝交出行政权力对这个国家的运作更加的有利。 总之明朝皇帝想要行使权利,有诸多掣肘。 魏忠贤的出现打乱了明朝的文官治国体系,在他疯狂的屠杀迫害之后,行政权力转移到宦官,大臣的权力被剥夺。 明朝的宦官专权实际上是皇帝想夺回权力的工具。 宦官们惟利是图,被阉了后只有依靠皇权才能生存,除了皇宫连谋生的本领都没有。 而且,对于那些宦官,如果皇帝嫌他权利太大,与之形成矛盾,皇帝不高兴了一纸诏就可以扳倒,因为这时皇帝就与内阁和大臣一边了。 这绝非唐朝时,宦官权利大到可以杀皇帝可比。 比如英宗于曹吉祥,宪宗于汪直,武宗于刘瑾,思宗于魏忠贤,无不如是。 所以韦宝觉得大明的体制其实很先进,缰绳都捏在皇帝手里! 反正就大明目前的情况看,魏忠贤当权,绝对比东林党祸国殃民要更利于大明的稳定。 但有利也有弊,不是这套体系,文官的权力也不会这么膨胀。 明朝的政治制度使得明朝精英阶层空前膨胀,以及精英阶层确立了独立性,无论是经济上的独立性,还是思想上的独立性都在不断加强。 单个精英或精英团体与君主或皇帝的利益,与帝国的利益越来越难协调一致;而君主的权威随着时间的推移也在逐渐下降。 因此,出现了明朝皇帝越来越难以控制文官集团,越来越难以随心所欲。 维护君主,打击精英,反历史潮流而动,严重破坏生产力,破坏经济和社会的健康稳定成为历史必然。 但韦宝还是觉得明朝政治制度比以往历代都更完备,其中异于历代而影响最大的,当首推丞相制的废除与内阁制的设立。 历史上多有相权对于皇权的威胁,明代丞相制的被永远废弃,是皇权对于相权取得的彻底胜利。 但是,偌大的政务丛杂,皇帝绝不可能凡事亲裁,只得设立内阁助理。 这情况决定了,一方面,内阁从一开始就是不定性的,职权并不明朗,以后事实亦表明,内阁纵然得到皇帝青睐,得到迅速发展,但始终没有法定的地位,不能正式统率六部百司。 另一方面,皇帝虽然离不开内阁,但仍然顾忌内阁会演化成为事实上的丞相,威权震主,于是以司礼监加以牵制,出现“外相”和“内相”并存,而内相往往以亲近皇帝更为得势的局面。 从总体而言,历代丞相多是饱受儒学熏陶、文化层次较高的有识之士,其忠君、忧国忧民的观念虽然有很大的阶级局限性,但毕竟还是存在的。 而司礼监的太监则多是文化素质低下,由于种种不固定的因素而得到皇帝宠幸的,其中不乏狡诈之徒,这样的人与内阁内外共事,本身就只能对阁权的妨碍与牵制,易于出现宦官口衔天宪,控制内阁的局面,宦官一再擅权,正是明代政治日更黑暗乃至不可收拾的重要原因。 韦宝觉得,大明的体系是很好的,只是操作难道比较大。 倘若没有万历瞎搞了几十年,加上明末的天灾。 大明这套自行运转程度极高的体系,再混个三百年都不成问题。 只要出一个明君,配合全世界最早的资本主义萌芽,搞不好大明就是全世界最先君主立宪,最先进入工业化的国家。 可惜,这种明君的要求太高了! 明君是很难出,躲入深宫躲清闲,荒废皇权,任由宦官和文官集团闹的不可开交的皇帝却很容易出,而且,一个比一个过分。 到了崇祯小哥这头,虽然一改哥哥、爸爸、爷爷、太爷爷的毛病,勤勉于政务,可惜,不知道该说大明病入膏肓,为时已晚,还是该说这位小哥的政治天赋实在太差。 崇祯小哥憋足了劲要振兴大明,却让大明在他手上每况愈下,直到大厦倾倒。 后世很多人,包括韦宝都认为,若是天启不死,魏忠贤一直当权,大明不会那么快垮台,毕竟魏忠贤掌控天下,掌控朝局的能力和手腕,韦宝是看得见的。 皇权、宦官、文官集团配合的好,实在太难了,要求三个位置都有厉害的人。 在韦宝看来,万历早起,万历的娘李娘娘暂管皇权,冯宝的宦官大位,张居正的文官集团大位,应该算是最强配置了,使得大明出现了一段少有的中兴。 隆庆六年,张居正代高拱为内阁首辅,一切军政大事均由张居正主持裁决,任内阁首辅十年,实行一系列改革措施。财政上,清仗田地、推行“一条鞭法”,总括赋、役,皆以银缴,太仓粟可支十年,周寺积金,至四百余万;军事上,任用戚继光、李成梁等名将镇北边,用凌云翼、殷正茂等平定西南叛乱;吏治上,实行综核名实,采取“考成法”考核各级官吏,“虽万里外,朝下而夕奉行”,政体为之肃然。 张居正是明代唯一的大政治家。 汉以后二千余年人物,真有公诚之心,刚大之气,而其前识识远见,灼然於国覆种奴之祸,已深伏於举世昏偷,苟安无事之日。毅然以一身担当天下安危,任劳任怨,不疑不布,卒能扶危定倾,克成本原者,余考之前史,江陵一人而已。 以施政的成绩而论,张居正不仅是明朝的唯一大政治家,也是汉朝以来所少有的。 诸葛亮和王安石二人,勉强可以与他相比。 诸葛亮的处境比张居正苦,不曾有机会施展其经纶于全中国。 王安石富于理想,而拙于实行,有本事获得宋神宗的信任,而没有才干综核僚佐与地方官的名实。 所以,韦宝甚至觉得张居正是整个华夏历史上伟大的政治家,改革家,可以与商君并列。 让大明这么一辆大车中兴,从走偏的道路上拉回来,这真是不容易的啊。 万历之后败坏了几十年,然后是朱由检自己,朱由检的爸爸,哥哥,比赛败坏,这个基础打的有多牢固? 韦总裁没有想过要做张居正,也不认为自己有那么大本事,但韦总裁不希望看到大明百姓受到战火涂炭,被天灾人祸弄的尸骨遍地。 “总裁,李公子来了,出事了。” 这一日,韦宝正在自己的豪华府邸无所事事,在躺椅上晃荡,林文彪来汇报来了。 韦宝正在想着该如何成名,如何向所有人表明自己的中立派立场,好让都察院中,以及整个大明朝廷,大明官场中的中立派都知道自己的立场,接纳自己,让自己尽快融入大明都察院,融入大明官场呢。 这件事情让韦宝这几日都郁郁寡欢,这时候又有什么事情啊、 “怎么了?哪个李公子啊?”韦宝睁开眼睛,有点烦闷的看着林文彪。 林文彪刚才说话的语气是和缓的,不管出多大的事情,林文彪基本上都能保持镇定。 但仍然惹来韦总裁的不快,说明韦总裁自己本人现在有点暴躁。 暴躁是无能的表现,说明韦总裁找不到证明自己是中立派的方法。 “是李乐水李公子。”林文彪答道:“他是来报丧的,东李娘娘过了。” “啊?”韦宝惊得一下子从躺椅上坐了起来,然后又站了起来。 虽然与东李娘娘只见过两次面,但是韦宝与李成楝是结义兄弟,是正儿八经磕过头,烧过黄纸的,东李娘娘也认下了韦宝这个弟弟。 韦宝多多少少对东李娘娘有些感情,他还真没有接触过同辈的亲人去世这种事情。 “东李娘娘过了?”韦宝重复了一遍林文彪的话,当然知道过了就是死了,只是委婉的说法罢了。 林文彪嗯了一声,见韦总裁脸色不好看,轻声道:“总裁节哀吧?东李娘娘本来就一直身体不好。” “什么时候的事情啊?”韦宝怔了怔,过了几秒钟才问道。 “我还没有问过李公子。”林文彪答道。 “让乐水在前厅等着吧,我这就更衣去李家!”韦宝当即道。 韦宝在府里一般都穿着合身的练功服,比较舒服自在,出门要穿官服。 “是,总裁。”林文彪答道。 到了前厅,韦宝出现,李乐水就哭着到了韦宝身边:“叔,我娘娘大姑去了。” “知道了知道了,人死不能复生,咱们办好娘娘的后世要紧,现在还不是太伤心的时候。”韦宝叹口气,揽住了李乐水的肩膀安慰。 虽然差不了四五岁,但李乐水还完完全全是个十岁刚出头的小孩,韦宝倒真的像是比李乐水大一辈的人。 “帮我去衙门请假,这几日我” 韦宝随即带着李乐水,在林文彪、范大脑袋和宋应星等人的陪同下去了李成楝的宅子。 宋应星已经是天地会的正式成员,本来韦宝是安排了让宋应星担任工业局的局长。 但韦家庄的工业可以说不算起步,还是婴儿阶段,得等教育跟上来,得等农业发展起来,工业才能再动。 所以,宋应星现在算韦总裁的秘,或者也可以加叫师爷,仍然暂时留在韦总裁身边。 韦总裁想在官场混,必须弄个曾经做过高官,或者在扶持过高官的真正的师爷这类人物。 只是一时之间还没有物色到。 李成楝的宅子是韦宝给李成楝一家弄的,送给他们家的,挺宽敞的一套大四合院,又靠着皇城,这要是放在现代,正宗的一环里,至少两亿起跳的价格,还有价无市。 李成楝家已经布置了房子,宅子周围都挂上了白布。 本来李成楝一家一接到消息就要入宫的,但是因为韦宝也算半个李家人,李成楝想到韦宝在京师,所以要等韦宝一道入宫。 这将是韦宝第二次入宫,上一回,他还只是辽西一个做生意的少年,但这回,他已经是以探花郎身份正式进入了大明官场的大明官员了。 韦宝到了李家,李成楝与他老婆正抹着眼泪。 三个儿子的年纪也都不算小,在这个时代,算该懂事的年纪了。 他们三人与东李娘娘接触的不算多,也不算少,一年至少也要见个四五回,是有感情的,三个小子都红红的眼圈,小儿子李乐水更是不时的流眼泪。 李乐水的表现,让韦宝对李乐水倍增好感,才十岁出头的年纪就这么懂事。 韦宝是很看重人的孝道的。 “兄长,节哀,嫂子节哀。”韦宝进了前厅便对李成楝和李成楝老婆道。 两个人眼睛红红的,显然收到消息之后就一直很感伤。 虽然在韦宝与李成楝一家发生交集之前,东李娘娘李庄妃其实也没有怎么帮助过弟弟一家人,但李成楝与姐姐的感情很好。 就包括李成楝的老婆,知道李庄妃是清廉不问世事的正直之人,也不会怪她。 韦宝不说还好,这么一说,李成楝更加感伤。 好一阵安慰之后,韦宝随着李成楝一家入宫。 李庄妃虽然只是太妃,但是她和李康妃都参与抚养过现在的皇帝朱由校,以及信王朱由检。 对大明,对皇室是有功劳的。 尤其李庄妃,性子随和,为人正直,在宫中很受尊重,在朝廷也有很高的声望。 所以,李庄妃的死,对于大明京师来说是一件大事。 等韦宝与李成楝一家人到了宫门等待入宫的时候,已经来了许多闻听了消息前来的大臣们。 几乎高官们都来了,不管是阉党,还是东林党,还是中立派,这个样子都需要做出来,因为李庄妃的名声真的很好。 很多人还不知道韦宝与李庄妃,与李成楝一家人的关系,看见韦宝与李家人在一起,纷纷询问。不然还以为李庄妃娘娘有两个亲弟弟呢。 还有很多人不知道韦宝是谁,只有礼部和鸿胪寺的官员才清楚,大家从而又知道了,李庄妃娘娘的这个干弟弟是新科探花郎,都暗暗称。 韦宝虽然中了新科探花郎,但是知道他的官场中人仍然是少数的,尤其是一帮高官,他们对什么事情都会关心一下,却像是后世看新闻的人一样,浏览一遍而已,不会对新科出了哪个状元,出了哪个榜眼和探花郎特别的关心。 现在大家算是能对号入座了。 没有人会将韦宝夺得探花郎的事情与李成楝联系在一起,因为大家都知道李庄妃是什么样的人,尤其李庄妃与魏忠贤和客巴巴不对付,在宫里面并没有影响力,所以,绝对不会有人会联想到李成楝为韦宝走通了门子,让韦宝夺得探花郎功名这种事。 倒是有几个知情人知道李成楝一家能有今天,倒反而是沾了韦宝的光,在结交韦宝之前,李成楝一家连吃住温饱都无着。 众人一阵安慰,然后排队入宫吊唁。 不管是东林党、阉党还是中立派大臣,都会与李成楝说上几句话。 田尔耕对李成楝道:“国栋啊,不要太难过了,这些日子衙门的事情你就不用管了,安心办好娘娘的丧事。” 国栋是李成楝的字,也可以看成李成楝的另外一个名字,称字,多用于平辈的亲近关系,或者上位对于下位的人。 李成楝拱手道:“多谢指挥使大人!” 韦宝与田尔耕认识,却没有与骆养性的关系那么深,也拱手相谢:“多谢田大人。” “这不是韦大人嘛,有一阵子没见了,你现在出息了,不但做买卖厉害,还得了探花郎。”田尔耕道。 “早就想去拜会田大人,但我们品级太低,又是出入仕途,怕别人说攀附高官,所以暂时没敢去拜望大人。”韦宝解释了一句。要是真的说起来,田尔耕是韦宝在做官之前,少数认识的几个达官贵人呢。 田尔耕本来想笑,想到今天是吊唁,强行忍住了,点头道:“难得韦大人有这份心思。” 在不清楚韦宝在朝廷中的派系属性之前,田尔耕对于韦宝,也保持了一定的距离。要不是此前就认识,不会多说这么一句话的。 能有资格入宫的,最低也是田尔耕这种级别的高官,至少得是正三品高官,因为这是皇家的家事,而且不是皇帝出面召见的情况下。 像是骆养性那种千户级别,即便是与李家交好,也是没有资格入宫的。 皇家的丧事只是更加气派,其实流程上与民间相差不大。 虽然李庄妃娘娘身前在宫中处于边缘地位,但是她事后,还是很隆重的。 一方面魏忠贤怕落下话柄,另一方面也知道皇帝与李庄妃娘娘的感情,所以没有丝毫怠慢。 一切都是按照皇太妃的规格,甚至接近于皇太后的规格了。 大明皇家崇尚简朴,即便李庄妃娘娘的丧事规格不低,但是在韦宝看来,民间的富户基本上也是这种规模,规格。 在灵堂内跪拜一般是磕四个头,逝世之子女在灵位四周,来人后,别人磕几个头,逝世着子女必须回应几个头,所谓代表长辈回礼,一般是长孙代为谢礼,直属男性和直属女性。 李庄妃娘娘没有子女,她的家人就是李成楝一家,还要加上韦宝,所以,韦宝主动的与李成楝一家人一起披麻戴孝,成了正式家属,李成楝的大儿子李乐山理所当然的充当李庄妃娘娘的儿子。 韦宝一身孝服,却更添俊俏,只能说颜值高的人,怎么弄都帅气。 高官和宫中之人吊唁是分开的。 灵棚设在一处内宫与外宫相交的指定场所。 如果是普通嫔妃,就没有这么高的规格了。 下午是宫中之人来吊唁。 韦宝问过李成楝,皇帝怎么没有来? 李成楝说皇帝这个时候可以来,也可以不来,等到出殡之前,肯定会来一下的。 韦宝哦了一声,暗忖这个皇帝是真的二百五一个,你对朝政漠不关心,喜欢在深宫玩耍也就罢了,抚养过你长大,而且还抚养了好几年的亲娘一般的人死了,你还这么怠慢,就说不过去了吧? 这倒是韦宝冤枉了朱由校,因为朱由校在韦宝问过之后没有多久就来了。 天启五年 春 【0669 御前打架】 最快更新明鹿鼎记最新章节! 与朱由校同时到的还有魏忠贤、客巴巴,西李李康妃,以及朱徽媞,以及一大帮宫中人。 朱由校似乎对女的兴趣不是很大,这点比他父亲和爷爷要好一些。 朱由校的妃子只有几个,懿安皇后张嫣,良妃王氏,《国榷》作皇贵妃,慧妃范氏,皇贵妃,成妃李氏,容妃任氏,后为皇贵妃,纯妃段氏,冯贵人,胡贵人。 还有一个裕妃张氏,原宫女,天启三年(1623年)五月因受召幸怀胎将产册为裕妃,怀胎十三个月尚不分娩,被治以欺君之罪,同年八月被废黜并饿死。 对于一个已经当了好几年皇帝的人来说,这个阵容真的很小,而且朱由校在原本的历史中,后期也没有再增加妃子,显而易见对这方面不是很热衷。 长辈里面,则依然继续以明神宗万历帝的刘昭妃为宣懿太妃,掌管皇太后印玺、行使皇太后权力。 并没有将这份殊荣给万历的宠妃郑贵妃,也没有给他的养母李康妃。 郑贵妃是明神宗朱翊钧的皇贵妃。京城本地人,明万历初入宫,是万历皇帝最宠爱的妃子。 生皇三子朱常洵后,进封皇贵妃。万历二十九年(1601年)太子册立。万历四十一年,奸人孔学为陷害太子,牵连郑贵妃。 郑贵妃也是明末三大案,梃击案的主角,又有郑贵妃之太监参予其事。 明神宗崩,遗命封郑贵妃为皇后,以大臣反对乃止。 在原本的历史中,郑贵妃一直到崇祯三年七月才死。 但是目前的朝局,郑贵妃已经彻底边缘化,魏忠贤与客巴巴也很不待见她,所以,郑贵妃虽然还没死,却几乎等于已经从大明的高层消失。 天启皇帝朱由校的长辈中,最重要的则是西李和东李。 朱由校的父亲,明光宗朱常洛当时有两个李选侍,一个是李康妃,还一个是李庄妃。 为了区分这两人,大家通常把李康妃称为西李,而李庄妃则被称为东李。 李庄妃就是李成楝的姐姐,韦宝的干姐姐。 朱常洛最宠爱西李,早在做太子时,身边的选侍便有不少,比如他的儿子朱由校就是王选侍所生,还有后来和客氏不合,被赐自尽的赵选侍等。 但会撒娇,善媚的西李,才得朱常洛宠爱。 西李有一子叫朱由模,在5岁时夭折了,此后也只生得乐安公主。 当时王选侍所生的朱由校是长子,母以子贵,地位仅在太子妃之下。 太子妃病逝后,王选侍便成了太子宫中地位最高的一个。 西李对王选侍既妒又恨,仗着得朱常洛宠爱,经常凌辱她,有一次竟将她殴打致死。 结果朱常洛不但没责罚西李,还把年幼的朱由校交给西李抚养。 后来,由于刘淑女被“谴死”,朱常洛又把次子朱由检也交给西李抚养。 不过,西李绝非善茬,对朱由校和朱由检非打即骂,幸亏后来她又生了乐安公主。 朱由校和朱由检这对难兄难弟的日子才好过了一些。 所以,从经历上可以看出来,朱由校和朱由检两兄弟曾经在一起生活过好几年,这在皇家是很少见的,也能可观说明两兄弟是有感情基础的。 不像一般的皇家子弟,只要不是同一个母亲,就只剩下竞争关系,甚至比仇人还仇人。 朱常洛历经磨难,好不容易登基上位后,西李便向朱常洛讨要皇后的封号。 然而人算不如天算,做了20年太子的朱常洛仅继位一个月,便不明不白死掉了。 西李的皇后之梦也随之破碎。 朱常洛晚死个半年,西李的皇后之位都一定到手了。 朱常洛去世后,不甘罢休的西李,以要照顾朱由校为由,赖在乾清宫不走,还阻断大臣和朱由校见面。 另外又勾结郑贵妃,利用郑贵妃在朝中的残余权势,唆使大臣为她讨封。 最过分的是,她控制朱由校后,竟命令朝廷把所有的奏折都交给她先过目。 得寸进尺的西李终于引发了朝廷众怒,他们据理力争,尽管西李使出了耍赖撒泼的劲,但终究不是玩政治的人,还是输得妥妥的,最后难堪地离开了乾清宫。 这里也足可以看出大明在政治体制上的先进性,换成别的朝代,垂帘听政那都不叫事,但是在大明,除了皇帝本人,大宦官,文官集团,外戚想染指最高权力,连门都没有。 然而,坊间却传出沸沸扬扬的谣言,说朱由校虐待西李母女。 尽管朱由校将西李当年殴打生母王选侍致死的事诏告天下,但为了保持形象,他还是没有惩罚西李的恶行。 西李也是不消停的人,到魏忠贤和客氏把持了前朝后宫时,她又极力巴结客氏和魏忠贤。 由于有魏忠贤递话,朱由校不顾前嫌,把她封为康妃,并且让她辅助掌管后宫事务。 韦宝收到的风声是,除了一个老太妃,还有名义上辅助掌柜后宫事务的李康妃,后宫的大权,其实都集中在客巴巴手里! 客巴巴才是皇太后一般的存在。 其实按照地位来说,东李位居西李之上,她“仁慈寡言笑”,深得后宫嫔妃和太监宫女们的尊重,但由于不得朱常洛宠爱,一生未育。 后来,由于西李生女,朱常洛便把本交由西李抚养的朱由检交给东李抚养。 东李对朱由校和朱由检视如己出,给予了他许多关怀和照顾。 但东李看不惯魏忠贤和客巴巴,与他们两个后宫实际主宰者不和睦,以至于,本该执掌后宫的,却成了边缘人物,要不是去世,还得边缘化很久。 仪式按部就班的进行着。 韦宝已经有一年多没有见西李和乐安公主朱徽媞,不由的偷偷看了一眼。 西李李康妃依然明艳动人,三十多岁的年纪看似才二十多,兼备成熟的气质和姣好的外貌。 韦宝谈不上多喜爱李康妃,但从男人对女人欣赏的角度来看,韦宝觉得李康妃真的是极品,能成为帝王宠妃的,有一个算一个,都是魅惑死人不偿命的小妖精。 有个倾国倾城美貌的母亲,乐安公主朱徽媞自然也是颜值爆表,堪比吴雪霞。 朱徽媞比韦宝小一岁,今年才14,正是少女初长成的年纪。 一年不见,韦宝觉得朱徽媞比去年更加漂亮。 韦宝偷看西李,李康妃却似乎并没有要看韦宝的意思,她只是在进来的时候,看了一圈李家人,看见了韦宝,之后便没有多看韦宝一眼。 朱徽媞倒是在经过韦宝面前的时候轻声嗯了一声。 韦宝忍着笑,要不是东李娘娘刚死,他又对东李娘娘挺敬重,心里有些感伤,否则韦宝是会笑出来的。 韦宝这人笑点低,最受不得别人逗他笑。 好在朱徽媞并不是逗韦宝笑,只是隐晦的对韦宝打招呼而已。 而且朱徽媞眼圈红红的,显见听闻东李娘娘的死讯之后,已经哭过一场了。 这又让韦宝对朱徽媞大起好感,轻声说了句:“公主请节哀。” 朱徽媞又深深看了眼韦宝,轻轻地嗯了一声。 韦宝也偷偷看了眼客巴巴,单单从男人对女人的欣赏的角度,从外貌和身材来说,客巴巴也真的可以称得上尤物。 客巴巴与西李李康妃年纪相仿,居然显得比李康妃似乎还要年轻一些。 但客巴巴比李康妃少了一点贵气,多了一点点民间气息。 其实大明的皇后啊,宫妃啊,都是经过层层选美,从民间,全国海选出来的,所以,不管哪个皇帝的后宫,都是历代最美的! 也造成了老朱家的基因越改造越是帅气,不管是朱由校,还是朱由检,都帅气异常,远远超过大明男人的平均水平。 韦宝是看过朱元璋的画像的,老朱那副尊荣,能让后世子孙达到颜值巅峰水平,这么多代民间选美出来的后宫,居功至伟啊。 大臣们都没有走,像民间一样,一个村子里有重要的人死了,其他人一般都会守着,除了吃饭和睡觉,都会在场的,他们也是这样。 连在天启朝不得随意乱走动的,一直被监视的信王朱由检,这次也得以入宫。 韦宝猜想,朱由检能入宫,应该是朱由校特许的吧?看来,朱由校还是念着与弟弟一起在东李娘娘身边一起长大的情分的。让弟弟能亲自来送别东李娘娘。 朱由检哭的很伤心,看的人很难受。 朱由检是那种没有声音的哭,眼泪拼命流,他不停的用左右袖子擦眼泪,似乎悲痛到了极点,却又不敢发出声音来。 韦宝虽然与东李娘娘见过,对东李娘娘也很有好感,但毕竟接触的少,感情不深,真的哭不出来啊,被朱由检感染的,居然也红了眼圈,流下了两行热泪。 生死无常! 韦宝也像所有人一样,最怕的就是死。 一直以来都不敢去直面它,不敢去想,因为一想到自己会有死去的那天,就这么没了,甚至没有什么痕迹,就感觉胃扭缩拧到一起了,很难过很想吐,一种快窒息的感觉,所以不敢面对这个问题。 本来韦宝以为一切就要这样结束,然后是等过几日,安排东李娘娘下葬,就算完事。 却没有想到,这个时候,一个人忽然高声说话了。 “陛下!微臣杨涟有事起奏!” 韦宝看那人穿着正三品官服,却并不认识这人是谁。 当即转脸去看天启皇帝朱由校和魏忠贤,还有客巴巴他们的反应。 天启皇帝朱由校似乎有些不耐烦,魏忠贤和客巴巴等人的反应则不光是不耐烦了,而是还带着明显的惧怕! 是,朱由校是什么都听客巴巴的,客巴巴则和魏忠贤穿同一条裤子,可皇帝毕竟是皇帝,朱由校也不是傻子,还是有独立想法的。 真的有什么事情捅到了皇帝面前,就是捅破天了。 “今天是什么日子?这是什么场合?陛下正为东李娘娘去世而悲痛万分!你当这里是朝堂吗?杨涟!你是要阻碍陛下尽孝道吗、你居心何在?”魏忠贤大怒的打断了杨涟的话。 韦宝这才知道,哦,原来这个人就是杨涟? 看杨涟五十上下年纪,白白净净,一看就是一个很正派,很两袖清风的那种人。 影视剧中典型的高大上角色。 随着魏忠贤的话,立时有多人附和。 “杨涟!你不看看这里是什么地方?你知道陛下与东李娘娘的感情吗?你这是犯上!” “该拿他治罪!” “对,就该拿他治罪,不分场合,不分时间,居心叵测!” 不用问,说话的都是阉党一方的人。 韦宝这个时候还不太认识人,更不用说这些大员,绝大部分都是第一次见。 杨涟是东林党领袖,按人数论,东林党依然占据人数优势! 纵然阁臣朱延禧,周如磐和丁绍轼等阁臣级别的超级大佬还没有说话,也有一众东林党高官发声! “不管什么时候,臣子有要事都能奏!” “东李娘娘母仪天下,为宫内外,为普通下之老百姓所敬仰,就是东李娘娘在,也一定会赞成杨涟当众奏事!” “你们怕人说话,是怕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公然昭示吗?” “杨大人乃三朝老臣,深为先帝器重,在先帝登基之时有大功劳!为何不能说话?” 阉党的人振振有词,东林党大臣的话则更加铿锵有力! 两边看形势,随时能撸袖子打起来。 韦宝不由大汗,本来依着他的品级,这种大明朝堂上时刻上演的戏码,反正他暂时是没有机会看见的,这也碰上东李娘娘过世,正好让他碰上了一回啊。 韦宝这才知道,大明党争之激烈,真是所言不虚,这哪儿是在御前?简直比农村打群架的场面还火爆好不好? 韦宝知道杨涟这个人,稍微知道一点明史的都不可能不知道杨涟。 杨涟是明末著名谏臣,东林党领袖人物,“东林六君子”之一。 万历三十五年(1607年),杨涟登进士第。初任常熟知县,举全国廉吏第一,入朝任户科给事中、兵科给事中。 明神宗病危时,杨涟力主太子朱常洛(明光宗)进宫服侍神宗。 光宗即位后,他极力反对郑贵妃求封皇太后。 光宗病重时,杨涟上疏力陈其过失,得以获光宗召见,受顾命之任。 李选侍在光宗逝世后,欲挟太子朱由校(明熹宗)把持朝政。 杨涟说服朝臣,挺身而出,闯进乾清宫,拥熹宗即位,并逼李选侍移出乾清宫,安定朝局。累迁至左副都御史。 杨涟不光在朱由校他爹登基时候立下大功,还在朱由校登基时候也立下了大功的,还是顾命大臣啊! 韦宝猜想,朱由校虽然也不是长期不上朝,但是就从他那日金殿殿试的情况看,估计朱由校上朝也不发言,就是走个过场,大小具体事务,都由魏忠贤把持。 而朱由校每次上朝应该连一炷香功夫都不到就要走。 魏忠贤肯定是不会给东林党大臣们御前说话的机会。 所以这帮东林党大臣才会得着机会就告状吧? 韦宝猜的没错,以杨涟为首的一帮东林党言官对魏忠贤积怨已久,只是找不到机会告状,今天东李娘娘过世,朱由校亲自来了,这正是一个好机会! 否则每次上朝的时候,才刚刚要开头,朱由校就以乏了为借口,让大臣们有事奏本,由司礼监与内阁商量着解决。 而告状的奏本要经过司礼监,又怎么可能让天启皇帝朱由校看见? 朱由校看见也没用,朱由校与魏忠贤一样,大字不识几个。 所以,想告状,必须当面锣对面鼓的对皇帝说清楚! 今天,的确是一个千载难逢的良机。 韦宝并不知道朱由校是不是真的不识几个大字,但是听说皇帝陛下的文化程度和魏公公差不多。 天启皇帝朱由校之所以成长为准文盲(认字不多),归根结底,还是万历惹的祸。 万历年间,大臣亓诗教也曾上疏说:皇长孙(朱由校)十有五岁矣,亦竟不使授一、识一字。 万历一心想让宠妃郑贵妃的儿子福王继位,所以对长子朱常洛不管不问,连儿子都不管,哪里会去管孙子? 但是也有一种说法,说朱由校的学问还是不错的。 在《明熹宗实录》的开篇,就记载说,大学士刘一燝夸赞朱由校批阅奏章时的法“体势端严,笔法遒劲”,并对朱由校表达了自己的祝贺之情。朱由校听了这番夸赞,却也并不骄傲,反而回答道:“天寒作字较少,未能工也。俟春和时亲笔砚,尚有进益。” 意思是现在天气寒冷,写字比较少,还写得不算好,等春天到了,我写的肯定更好些。 所以综合一下,韦宝觉得,朱由校是半文盲的可能性比较高,应该是认字不多,而且语文也就是白话文水平,现代小学二三年级的水平应该是有的。 不过,朱由校这个人似乎智商挺高,认字不多,但法却不错,写得一手好字。 这在韦宝看来,并不矛盾,因为韦宝的爷爷就是这样的。 韦宝在现代的亲生爷爷是老干部,建国的时候上过几天扫盲班,字也认得不多,但是一笔字却相当漂亮,尤其公务员常用的一些字,一个个都能拿去参加法大赛。 所以,认字不多和字写的很好,这两者在韦宝看来是不矛盾的。 没有什么互相印证的关系,不能说法写的不错,就代表是饱学鸿儒。 也有很多文化水平很高的人,一笔字如同小学生一般。 韦宝偷偷去看朱由校的表情,阉党大臣与东林党大臣吵的不可开交,随时要动手的样子,但是朱由校却似乎完全没有听见一般,低着头,也不知道皇帝在想什么,似乎完全要出面制止的想法。 这让韦宝非常惊。 大臣们都吵成这样了,随时都要打起来了的样子了啊? 你身为皇帝,不管一管么、 皇帝的威严何在啊? “陛下,要不然将这些人轰出宫去吧?太不像话了,敢当着东李娘娘的灵柩如此放肆!”魏忠贤轻声对朱由校道。 朱由校不知道为什么,今天就是不走!没有答魏忠贤的话。 魏忠贤微微吃惊,不知道皇帝今天是怎么了?居然不听自己的? 往常,皇帝是最怕这种场面的,只要大臣们发生争执,他就会让大臣们有事奏本,找内阁和司礼监代为处理! 魏忠贤没有办法,只得向客巴巴使个眼色。 客巴巴会意,扭动纤细的腰肢,一步便到了天启皇帝朱由校身边,俯身下来。 天启五年 春 【0670 七品官吊打阉党加东林党】 最快更新明鹿鼎记最新章节! 韦宝的目光立时被客巴巴丰满的胸所吸引,大的有点过分了啊,还雪白,还挺嫩的,还露沟。 实在是犯规! 不知道为什么,韦宝这一世对于这些身份高贵的女人,格外被吸引,兴许是上一世处于社会最底层的鵰丝,哪里又机会尝一尝这些高贵女人的滋味的缘由吧? 像王秋雅、范晓琳和徐蕊都挺漂亮的,但是在同等条件下,要是有一层高贵的身份为光环,将会对韦宝的吸引力更大。 民间女子,韦宝实在是见过太多。 不过,此时韦宝的心思并没有在这上面,努力想听客巴巴对天启皇帝朱由校说些什么。 只可惜,距离有点远,加上现场实在是太吵了,比菜市场人最多的时候还吵呢,哪里能听到一个字。 “陛下,要不然您先回去休息吧?不要太伤心了,人死不能复生。”客巴巴劝说了朱由校半天,她倒没有像魏忠贤那样,想让朱由校将一帮东林党大臣赶走,而是想先把皇帝给支开。 可惜,今天朱由校似乎有点反常,就是不想说话,不想走,目光直勾勾的,似乎陷入了对东李娘娘往昔照顾他的那些时光的回忆之中,只想留在这里多陪伴东李娘娘一会儿。 虽然东李娘娘被客巴巴和魏忠贤排挤,在宫中处于边缘人的地位,但是朱由校对东李娘娘肯定是有感情的,从历史上东李娘娘出殡仪式的规模就能看出来,朱由校将能给的最高规格,都给东李娘娘了。 朱由检更甚,登基之后,还额外加封,并且赏赐了李成楝一个锦衣卫同知,还是世袭的,还赐予了千亩良田!这些都是按照对皇太后,对亲生母亲的规格来的。 朱由校和朱由检两兄弟对东李娘娘的感情都很深。 客巴巴见皇帝不回答自己的话,也没辙了,只得看向魏忠贤,微微的摇头,示意我也没有办法了。 这就让魏忠贤伤脑筋了,皇帝不发话,他的权力再大,他也只是一个太监啊,他也没有权力让这些来为东李娘娘送行的东林党大臣们滚走啊。 再让这帮人在皇帝面前这么吵下去的话,非处大事不可啊! 魏忠贤急的像是热锅上的蚂蚁,满脑门都是汗珠。 此时本来天气就炎热起来了,古代人又不可能穿短袖,再热也是长袍。 天热,人的火气就大,加上这回吵了这么久,皇帝仍然没有走,这让东林党大臣们,尤其是以杨涟为首的一众‘忠勇’言官们更加感觉受到了鼓舞。 场面一发不可收拾! “魏阉!你为逆珰怙势作威,专权乱政,欺君藐法,无日无天,大负圣恩,大干祖制,恳乞大奋乾断,立赐究问,以早梂宗社事。”杨涟高声大骂道。 “你放屁!”魏忠贤听的冷汗直冒,再也无法保持风度克制了。 魏忠贤的这句脏话更像是一种暗号! 肃宁伯魏良卿、栾汝平左都御史正二品、荣克勤荣正语右都御史正二品、王纪刑部尚正二品、王德完左佥都御史正四品、杨维垣右佥都御史正四品、左都御史邹元标、大理寺卿周应秋、顺天府尹邵辅忠等有资格入宫的阉党高官随即开始动手! 上前撕扯杨涟,不让杨涟再说。 东林党这边的大臣也不是吃干饭的,立时有一帮人出来保护杨涟。 正三品的刑部左侍郎顾大章,吏部尚赵南星,包括几名东林党阁臣都出面拦阻阉党众人。 从朝廷大局来看,东林党的人数占优,但是高官这个级别,明显是阉党的人有绝对的人数优势,形成了七八个人打一个的局面。 五六十人围攻东林党七八个人的局面。 即便如此,杨涟大人毫不畏惧,依然高声喝骂:“汉唐之祸,虽曰宦官之罪,亦人主信爱之过使然。向使宦者,不得典兵预政,虽欲为乱,岂可得乎?今此宦者,虽事朕日久,不可姑息,决然去之,所以惩将来也。” 魏忠贤虽然没有什么才学,听不太明白杨涟在说什么,反正大概意思知道,这是将自己比成祸国殃民的太监,一个劲的劝说陛下杀自己啊!此人该死! 但是皇帝不发话,大家这么推推搡搡的撕扯,倒是有点像是小学生打架,打是肯定要打的,当着老师的面也不能丢面子,但又不敢真的打死人。 这样一来,具有绝对人数优势的阉党大臣们将几名东林党大臣逐渐围在一个小地方,群起围攻,拳打脚踢的,好不热闹。 杨涟被人打的鼻青脸肿,衣服全部撕扯坏了,兀自大声道:“恶积罪盈,岂容当断不断?伏乞皇上大奋雷霆,将忠贤面缚至九庙之前,集大小文武勋戚,敕法司逐款严询,考历朝中官交通内外,擅作威福,违祖宗法,坏朝廷事,失天下心,欺君负恩事例正法,以快神人公愤。其奉圣夫人客氏,亦并敕令居外,以全恩宠,无复务令其厚毒宫中。其傅应星、陈居恭、傅继教并下法司责问,然后布告天下,暴其罪状,示君侧之恶已除,交结之径已塞。如此而天意弗回,人心弗悦,内治外安,不新开太平气象者,请斩臣以谢忠贤。臣知此言一出,忠贤之党断不能容臣,然臣不惧也。但得去一忠贤,以不误皇上尧舜之令名,即可以报命先帝,可以见二祖十宗之灵,一生忠义之心事,两朝特达之恩知。于愿少酬死且不憾,惟皇上鉴臣一点血诚,即赐施行。” 韦宝真的好佩服杨涟,赶上后世说rap了,被这么多围着打,依然声音这么高,语速这么快,最难得的是,每个字都听的好清楚啊。 客巴巴听见杨涟连自己也骂上了,知道杨涟鼓捣皇帝杀自己,气的大叫:“去!堵住那人的嘴巴!这里是宫中,岂容他胡乱撒野?” “谁敢,今天老子跟你们拼了!”刑部左侍郎顾大章大喝一声。 顾大章是南直隶苏州府常熟县人。万历三十五年(公元1607年)进士,与杨涟是同年进士。因刚正不阿,为魏忠贤阉党所忌恨,是铁杆东林党。 打架就怕玩命的,一众阉党大臣见顾大章连官帽都扔地上了,见人就咬,一个个吓得不敢上前。 阉党大臣们与东林党大臣们玩命,宫中之人与中立派大臣们则在旁边看着,一点办法都没有,不知道这件事得闹到什么时候才能结束,大家都盼着能早点收场。 韦宝偷看天启皇帝朱由校,朱由校一脸淡漠,毫无表情,似乎眼前的事情,与他毫不相干。 “都别打了吧?这儿再怎么说也是皇宫啊!”明神宗万历帝的刘昭妃为宣懿太妃,掌管皇太后印玺、行使皇太后权力,虽然老太太平时在宫中不声不响的,徒然有执掌后宫的名声,但是一点实权都没有,但这个时候,也忍不住说话了。 只可惜,在场的人,没有一个听老太太的。 老太太叫的再大声也枉然。 权力的场所,最能震慑的,只能是权力,这时候如果皇帝轻轻地咳嗽一声,场面也将控制住。 这个时候,韦宝忽然从家属的位置站了起来。 韦宝里面是正七品的官服,外面罩着一身孝服,雪白的孝服,让韦宝白皙英俊的脸蛋更增俊俏。 不过,现场打的热闹,谁也没有在乎韦宝。 韦宝到了打斗的圈子边上,才引起了旁观者们的注意。 “都别打了!”韦宝忽然暴喝一声。 这一声,可就要比刚才宣懿太妃的那一嗓子有力的多了。 随着韦宝这一声吼,现场顿时安静了,几秒钟内,仿佛真空了一般,什么声音都没有了。 连一直处于恍神状态的朱由校,以及处于悲痛中的朱由检都抬头看着韦宝。 乐安公主朱徽媞、李成楝、李成楝老婆、李成楝三个儿子都吓个半死。 李成楝的三个儿子,最小的李乐水十岁出头,上面两个哥哥都已经十二三岁了,都是懂事的年纪了。 就算他们这个年纪,也都知道,这里是皇宫大内啊,在御驾面前稍有差池,那可就是大罪啊,不知道韦宝要做什么。 在场的人,有一个算一个,人人比韦宝地位高,品级高,但一时之间,居然没有人呵斥韦宝。 韦宝的目光极具威严地在一众阉党大臣和东林党大臣们的脸上扫过。 韦宝目光中地镇定和超越了年纪的成熟,让他看上去很像那么回事。 其实韦宝这时候为什么要出来制止这事,他自己也是懵里懵懂,并没有想好的。 只是他忽然觉得这是一个机会,既可以表现自己,给自己打打广告,也可以借着既怼阉党,又怼东林党的机会,向全天下表明自己是两不相沾的人,自己是彻彻底底,最正宗的中立派,而不是啥墙头草。 “你们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这里是皇宫大内!陛下也在这里,陛下在的地方,就是御前!在皇宫大内打架,在御前打架,这是死罪。你们眼里还有没有大明?还有没有陛下?”韦宝冷冷的道:“有一个算一个,都是有品级的高官,连山野村夫都不如!” 听韦宝这么说,现场的人都懵了,这是什么情况、一个小小七品官,若不是与东李娘娘家沾了亲,你小子哪里有资格到这种场合?你算个什么东西啊?这里轮到你废话了吗? 而且韦宝训人的口气,狂妄无边,即便是皇帝亲口训斥,也不会这么极近严厉,极近羞辱之能事吧? 韦宝一番话,是既骂了阉党大臣,也骂了东林党大臣,两边都得罪了! “你算什么玩意?这里轮到你说话了?” 这时候一个声音冒出来,也知道是阉党大臣说的,还是东林党大臣说的,大家互相去看,却没有人抬手示意是自己说的, 不过,这句话却成功的将阉党大臣和东林党大臣的情绪挑唆了起来,他们都是高官,都是显贵,哪里受得了被一个十来岁的少年如此羞辱? “刚才那话是谁说的?给我站出来!”韦宝大怒,厉声责问道。 肃宁伯魏良卿大声道:“老子说的,你算什么东西?你既然知道这里是大内,轮到你一个猫崽子大言不惭?杨涟欺辱败坏九千岁与奉圣夫人的名声,就是往陛下脸上抹黑,我等大明忠臣岂能坐视不理?” 一帮阉党大臣齐声叫好,都说魏良卿说的很好。 一帮东林党大臣们则一个个高声说魏良卿放***见着又要继续开打。 魏忠贤皱了皱眉头,不知道韦宝为什么敢在这种场合站出来惹事,但是听刚才侄子那句话,他还是挺满意的,觉得将侄子从乡下带出来,才短短三四年的功夫,已经被自己调教的像模像样了,不错! 魏忠贤本来想着韦宝是自己的人,就算不完全算是自己的人,也算是半个自己人吧?猜想韦宝应该是想明着两边都不帮,实际上暗地里偏帮自己这边!这是典型的拉偏架,觉得韦宝有胆识,有眼力,这个时候不让杨涟继续在陛下面前胡言乱语是最重要的! 客巴巴是知道韦宝私底下拜了魏忠贤的事情的,也是这般想法,暗暗点头,很欣赏的看着韦宝。 李成楝一家人、西李娘娘、乐安公主朱徽媞和一帮中立派大臣,这些没有明显加入东林党,或者加入阉党集团的人,则以为韦宝是不想让人吵架,惊扰了东李娘娘的亡魂。 韦宝见大家又要继续打斗,不由又是一声暴喝:“我官阶是没有你们高,但我身为今科探花郎,也是寒窗苦读一年多得来的功名,是战胜了天下学子得来的功名,我自问比你们这些达官贵人懂道理!还有,我是东李娘娘的干弟弟,娘娘尸骨未寒,你们就在娘娘的灵前闹事,我如何管不得?谁要是再敢动手动脚,嘴里说废话,我就不客气!” 韦宝郎朗而谈,一番话有理有利有节,气势逼人。 “你敢怎么不客气?”魏良卿怒道。 魏忠贤本来还赞叹魏良卿这几年进步了,不再是乡下来的了,可你一个四五十岁的年纪的人,这么沉不住气做什么?本来,魏忠贤见韦宝似乎控制了局势,将这帮东林党官员都轰出去,今天的事情就可以收场了的,却没有想到自己这个侄子反而捣乱。 魏忠贤不由皱眉道:“这位韦大人所言不差!魏良卿,你退下,你们这些闹事者,也都退出大内去吧!趁着陛下还没有发怒,好自为之!” “我们不走!今天不把话说清楚,我们绝不会走!”杨涟大声道:“汉唐之祸,虽曰宦官之罪,亦人主信爱之过使然。向使宦者,不得典兵预政,虽欲为乱,岂可得乎?今此宦者,虽事朕日久,不可姑息,决然去之,所以惩将来也。陛下,请速速治魏阉与客氏败坏朝纲的大罪!” 魏忠贤本来以为东林党一帮人也应该收手了,却没有想到这个杨涟这么的冥顽不灵,都给你们台阶下了,你们这是一定要见血不成? 魏良卿气的又要去打杨涟:“老小子,我看你今天是活腻歪了!你这号人,永定河里的王八都比你多!老子揍死你!” 一群阉党官员在魏良卿的带动下,也要继续开战。 一帮东林党大臣则继续奋起抵抗,要护住杨涟。 此时,眼见局面即将恢复,韦宝虎目圆睁,一股王霸之气从周身弥散开来,上去腾腾两脚,便将两名官员踢飞。 韦宝是会武的,虽然在江湖上顶多算个三把刀,连高手都算不上,但是会武与不会武,这个差距是鸿沟。 这些人,有一个算一个,除了锦衣卫田尔耕有些武艺,都是不会武的人。 而田尔耕也不敢真的用武艺打人,只敢像刚才一样,趁着乱哄哄的,偷偷打伤了好几个东林党大臣。 这种招式,田尔耕可是没有少用,东林党大臣好些个在朝堂上挨了他一下,回家要么是重伤卧床不起,要么是被迫被打的致仕还乡。 其实韦宝不出面阻拦,再过一会,这些个东林党大臣就全部没有力气再抵抗,再叫了。 那杨涟是很能吃苦的人,其实杨涟刚才已经被打的遍体鳞伤,脸部都难以辨认原本样貌了,依然坚持着在皇帝面前数说魏忠贤和客巴巴,以及阉党们的罪过。 要是换成旁人,早就坚持不住了。 两名大臣被踢倒,其他人自然而然的让开来,韦宝过去一把抓住了魏良卿的衣领子,一把抓住了杨涟的衣领子:“我让你们再在灵前闹事,我让你们再在灵前闹事!” 韦宝说时迟那时快,两条臂膀一用力,将比他高一个多头的魏良卿,以及比他高半个头的杨涟对撞在一起,两个人都被撞的七荤八素的,捂着胸口,痛的蹲在了地上。 杨涟是文人,自然折腾不起,那魏良卿原本是乡下人,不务正业的那种,身体还算可以,但是这几年身份地位不断提高,又是负责魏忠贤一派武力的重要人物,银子是没少弄,平时享受惯了,妻妾成群,身体早就亏空了,也是承受不起这一下的。 众人都被一下搞蒙了,搞不清楚韦宝到底是帮阉党,还是帮东林党啊?怎么又打魏良卿,又打杨涟? 而且大家都看得出来,刚才韦宝出手不轻,显见得是练家子。 大家去看皇帝,皇帝居然仍然不吭声,丝毫没有要阻止的意思。 魏良卿的人不少,顿时不管不顾的转而去打韦宝。 韦宝打的兴起,一个反手背摔,将一人扛着摔倒,然后转而很潇洒的一记云手,将要保住自己的一名阉党大臣摔的飞了出去。 太极拳的魅力就在于此,人少打人多的时候,尤其潇洒异常。 若是少林功夫那种硬碰硬,打的人多了,总归是有点痛的,太极拳则主要注重守卫,打的时间长,而且还打的漂亮。 阉党和东林党的人都懵了,大家都想给韦宝以教训,纷纷上来打韦宝。 而旁边的旁观者们也都懵了,不知道怎么回事呢、 刚才还说阉党与东林党互相打架,现在怎么变成所有人一起打韦宝了啊? “别打了,别打了。” 围观的宣懿太妃,李成楝一家人、西李娘娘、乐安公主朱徽媞和一帮中立派大臣,这些没有明显加入东林党,或者加入阉党集团的人,纷纷出声劝阻,大家都怕这样打下去,韦宝双拳难敌这么多人啊。 谁知道韦宝越战越勇,一招一个,干净利落,挨着韦宝必然倒下。 一帮老胳膊老腿的大臣哪里是韦宝的对手,一个个躺在地上惨叫连连。 一个七品官将一对正三品以上大员给打了,这在大明历史上简直闻所闻问。 就连稍懂拳脚的田尔耕也没有意外的倒在了地上。 田尔耕虽然有一点点武术基础,但毕竟是文官。 田尔耕是兵部尚田乐之孙,以祖荫积官至左都督。为人狡黠阴毒,与魏良卿交深,依附魏忠贤。天启四年代骆思恭掌锦衣卫事。 与许显纯、崔呈秀、杨寰、孙云鹤同为魏忠贤爪牙,号五彪,专主杀戮。 五彪的意思是主要负责武力,并不是武力高强的意思。 不过,鉴于之前认识,有一点点交情,韦宝对田尔耕算是手下留情了,只是将田尔耕勾倒,跌一跤而已,田尔耕是最先爬起来的人。 其他东林党和阉党官员们则过了一阵才互相搀扶着爬起来。 并没有人受重伤,轻伤是肯定难免的。 因为韦宝的功夫也只是皮毛,并不是啥武学宗师,下手知道个轻重什么的。 一套打完,韦宝威风凛凛的站在原地,再也没有人敢靠近他。 阉党和东林党大臣们也再不敢开吵,现场终于得到了控制。 天启皇帝朱由校,与韦宝同龄的信王朱由检,司礼监秉笔太监魏忠贤,宫中的实际总管客巴巴、西李李康妃、乐安公主朱徽媞,还有李成楝一家人,以及中立派大臣们万万没有想到会变成这种结果。 “都闹够了就走!这里是灵堂,不是朝堂!陛下与东李娘娘有至深的感情,此时不能被打扰!”韦宝冷然对阉党大臣和东林党大臣们道:“要么留下来默默相陪,要么走人,谁再敢罗唣,先问过下官的拳头!” 哟嚯。 一群正三品大臣简直晕了,只觉得韦宝的话振聋发聩,要是搞不清楚,还以为他是大员,他们是一帮七品小吏呢。 不过,真的没有人再敢罗唣了,倒不是大家怕他,皇宫大内,又是御前,韦宝还真的敢打死人吗?肯定不敢的。 大家主要是因为韦宝占了理。 尤其是一帮东林党大臣们,他们自己也知道借着东李娘娘归天的时机在御前告状是失礼的。 而阉党大臣要看魏忠贤的脸色,显然,魏忠贤此时不愿意节外生枝,虽然韦宝一口气打了这么多阉党大臣,很是扫他的面子,但是韦宝终究是帮助他达到了让东林党大臣们住嘴,不再在御前告状的目的。 没有人走,也没有人再啰嗦,寄托对东李娘娘哀思的仪式终于能照常进行了。 朱由校和朱由检都不由暗忖,这是新晋探花郎吗?整个一个武林高手啊? 大明的殿试到底考的是文官还是武举? 要论文武兼备,估计这个韦宝是大明历史上第一人才了。 韦宝可不知道,这一打,不但天启皇帝朱由校完全没有怪罪他的意思,反而在心里对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而且是好印象! 值得一提的是,现场的太监和宫女们本来因为东李娘娘在宫中没有啥地位,而李成楝一家就更没有地位,对待丧事并不是很上心的,被韦宝这么一顿拳打脚踢的发威,他们都谨慎小心起来了,似乎担心稍有不慎就会惹怒这位韦爷。 晚些时候,大臣们终于都走了。 大家走是走了,但是不管是东林党大臣,还是阉党大臣,都在心里嫉恨韦宝呢! 谁挨了打会不嫉恨打自己的人?大家都想着如何参这厮一本,可皇帝都没有作声,肯定不能为今天御前挨打的事情参韦宝,但这小子才初入官场,也不知道有没有什么把柄,反正大家都想着要回去搜罗韦宝的罪证去,这事没完! 不过,阉党大臣们明显比东林党大臣们更加恨韦宝,今天他们是完全占据了上风的!全部被韦宝给搅和了。 即便韦宝不出手,一帮东林党大臣也没有机会在御前告刁状! 的确,东林党大臣是存了找韦宝麻烦的心思,但是告状要通过司礼监啊,主要还是看魏忠贤如何处置韦宝。 他们相信,韦宝今天这么打阉党大臣们,以魏忠贤睚眦必报的个性,不可能忍下这口气。 大臣们散了,信王朱由检还想留一下,想给东李娘娘守夜,被魏忠贤让人劝走。 朱由检不肯,哭求朱由校,朱由校允许朱由检守三个晚上的灵,朱由检感激答应,连连磕头谢恩。 当天晚上,朱由校也留到了很晚才走。 天启五年 春 【0671 都察院司狱】 最快更新明鹿鼎记最新章节! 朱由校的悲伤,韦宝能感觉的到。 通过这件事情,韦宝觉得朱由校这个人并不是没心没肺的,只是一个普通年轻人,而且是没啥政治经验,没有受过良好教育的年轻人罢了,心地还可以。 是啊,朱由校就是一个普通青年人,还是从小担惊受怕,没啥见识的那种年轻人,这样的人,陡然当上皇帝,位居天下之首,要是换成自己,自己能做的比他好吗?搞不好也会找个木工活一类的兴趣爱好,打发时光,不去想那么多烦恼的事情。 韦宝忽然很同情这些皇家的人,觉得他们其实挺可怜的。 至少比一般富户子弟要可怜的多,也不见得比小康之家的孩子强。 他们从小到大活的胆战心惊,即便获得了帝位,多半也不是他们努力得来的东西,不是努力得来的东西就不会有太多的成就感和满足感。 反正从朱由校身上,韦宝一点没有看出来成就感和满足感,只看到了冷漠,朱由校似乎对于一切事务都很冷漠。 朱由校回宫的时候,魏忠贤与客氏在韦宝身边走过,韦宝用余光知道,几个人都看了自己,但是韦宝没有抬头。 打都已经打过了,韦宝暂时不想去想后果。 让韦宝格外注意的还有一个人,那就是一直跟在皇帝身边,却自始至终没有说过话,没有一点反应的皇后张嫣。 张皇后似乎只是一个摆设一般,端庄恬静,有种仙女与人间隔着段路程的距离。 韦宝刚才偷看过张皇后好几眼,想从张皇后眼里看出她对于自己打了一帮大臣的看法,却一点都看不出来张皇后的想法,这让韦宝有点失望。 平心而论,一个张皇后,一个吴雪霞,都属于那种小龙女类型的外貌,有时候有点不食人间烟火的感觉,两个人谁更貌美一些,韦宝自己也分不出来。 “我娘要回宫了,我也要走了,你刚才真是大胆,没有伤着自己吧?”乐安公主朱徽媞在朱由校走后不久,悄悄到了韦宝身边,与韦宝告别。 宫中的规矩大,除了韦宝,还有李成楝家的几个孩子,朱徽媞还没有对外面的男人说过话呢。 朱徽媞对韦宝的印象极其深刻,也极好,她是情窦初开的年纪,常年在深宫之中,心智要比宫外的正常女孩子单纯的多,虽然比韦宝小一岁,却很像后世小学五六年级的小女生,什么都知道了一点点,却又什么事情都懵里懵懂的。 “没有。”韦宝回答道。 “这就好,我走了。”朱徽媞露出一个微笑。 少女毕竟是少女,虽然想起东李娘娘过世,她很伤心,但是少女的伤心和开心是藏不住的,与韦宝说话,能让她不由自主的开心起来。 韦宝轻轻地嗯了一声,被朱徽媞引得,他自己也差点笑一下,幸好内敛够成熟,强行忍住了。 西李娘娘李康妃在不远处等着朱徽媞,见朱徽媞与韦宝说话,她并没有阻断,没有催促的意思,好似很有耐心。 韦宝看了眼西李,两者目光在空中相会,李康妃居然转过了身子,只留给韦宝一个娇美的侧面。 李康妃虽然已经三十多,但身材依然玲珑有致,堪称极品。 西李娘娘与乐安公主朱徽媞走后,现场的宫中人几乎走光,只剩下信王朱由检。 朱由检一个人伏在地上,膝盖跪在蒲团上,依然伤心不已。 韦宝不由的轻声劝道:“信王殿下,请节哀,坐下吧?不用总跪着。” 朱由检闻言,抬头看了韦宝一眼。 朱由检与朱由校一样,都是后世那种小鲜肉类型,白皙帅气,只是有点病恹恹的,朱由校与朱由检的颜值也没有达到韦宝这种无可挑剔,怎么搞都帅的一塌糊涂的地步。 李成楝也站起身来活动身体,对朱由检道:“殿下,先起来吧,不然等会站不起来了。” 朱由检点了点头,却并没有起身,也没有说话。 韦宝暗忖,朱由校和朱由检是不是都有自闭症啊?性格都挺古怪的,不爱说话?还是戒心太强了点? 你们一个是皇帝,一个是王爷,不需要活的这么压抑吧? 李成楝见劝不动,拉了拉韦宝,示意别再说了。 朱由检这时候却忽然对韦宝道:“刚才谢谢你了,若不是你,那些大臣不知道还要在娘娘灵前闹多久。” 韦宝听朱由检谢自己,心里像喝了蜂蜜一般,这可是未来的皇帝,朱由检念自己的好,虽然这两三年里面可能起不了什么效果,但毕竟是好事。 “殿下不必这么说,这样说就太见外了。那些都是我分内该做的事情。殿下与东李娘娘情如母子,我与李大哥又是结义兄弟,是娘娘的干弟弟,说句犯上的话,我与殿下应该算是兄弟,是一家人,一家人不说两家话。” “一家人不说两家话。”朱由检若有所思的重复了一遍韦宝的话,声音压的很低,似乎怕人听见一般,过了一会儿,才道:“对,我们是兄弟!” 朱由检心里暖洋洋的,李成楝与韦宝心里也暖洋洋的。 李成楝这个人没有太多心眼,还保持着农民的淳朴,他多么盼望能说出我们是兄弟这种话的是皇帝啊?不过,信王能这么说,他也已经很高兴了。 “殿下,别太伤心了,姐姐在天有灵也不想看到殿下这般伤心的。”李成楝道。 “兄长,我明白。”朱由检对李成楝说完,又垂下头去,继续寄托哀思去了。 李成楝知道朱由检的个性,将韦宝拉到一旁,“小宝,今天你惹大祸了啊!你一下子打了那么多高官,而且把魏公公的人和东林的人都得罪了,这京城官场,以后你还怎么待下去?” 韦宝毫不在意道:“大哥,打都已经打了,没什么的,不必太担心。大不了我不做这官就是了!这事情应该不会影响你们的。”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们怕影响什么?现在衣食不愁,若不是你,我们一家的日子不知道苦成什么样了。现在我就算不去锦衣卫当差,日子也是过得下去的。”李成楝解释道:“我不是担心你吗?你千辛万苦得来的功名,又是初入官场,正是等着大展雄图的时候哩,现在得罪了这么多高官,不但恐怕影响你自己的仕途,恐怕还会牵累你那天地商号啊。” “大哥,没事,不必担心。”韦宝也不知道该如何安慰李成楝:“别想那么多了,这几日只管办好娘娘的后事,车到山前必有路,再说,陛下都没有说什么,谁敢把我怎么样?我怎么样也算是半个皇亲国戚吧?” 李成楝叹口气,也不知道韦宝是这个时候还有心情开玩笑,还是真的这么想的?暗忖别说是你了,连我这个真皇亲国戚都没什么用,你忘记我家当初都混到惨到什么份上了吗?皇亲国戚值什么钱了?权势才值钱。人家魏忠贤不是皇亲国戚,只是皇帝身边一个太监,家里人不是照样封公封伯?荣宠无比? 韦宝继续陪着李成楝一家人和信王朱由检守夜。 魏忠贤则已经回到了他在宫外的府邸,一群阉党大臣正在商量着如何惩治韦宝。 外廷文臣有崔呈秀、田吉、吴淳夫、李夔龙、倪文焕主谋议,称为“五虎”;武臣则有田尔耕、许显纯、孙云鹤、杨寰、崔应元主杀戮,称为“五彪”。 魏良卿肃宁伯东厂、傅应星魏系总管、栾汝平左都御史正二品、荣克勤荣正语右都御史正二品、王纪刑部尚正二品、王德完左佥都御史正四品、杨维垣右佥都御史正四品、左都御史邹元标、大理寺卿周应秋、顺天府尹邵辅忠、御史正七品太仆寺少卿梁梦环、太仆寺少卿曹钦程、给事中傅櫆、陈良训、章允儒。 御史周宗建、徐扬先、张捷、徐景濂、温皋谟,给事中朱钦相。 四五十人齐聚一堂,这些还都是魏系官员在京城官场数得着的人物,其中不少人刚才被韦宝打了,若是算上所有与魏系搭得上关系的京城官场人物,至少过了半数。 因为很多中立派大臣,是既想搭上东林系,又想搭上魏系。 等众人吵吵嚷嚷都结束之后,魏忠贤开口了:“要找韦宝的茬,也得等东林党先找!你们出什么头?要说起来,今日韦宝还有功劳呢!你们只知道喊打喊杀的,有没有想过,用不准在庄妃娘娘灵前闹事的理由阻止杨涟那厮胡说八道?如果你们早点想起来,不但能义正言辞的不让杨涟废话,也不用闹的那般难看!” 这一下,没有人说话了,都觉得九千岁说的有理。 “没话说了吧?”魏忠贤叹口气道:“连我一个大字不识几个的人都知道韦宝今天占了理!你们能怎么找他的茬口?这件事情不要再提了。” 魏忠贤的侄子魏良卿很不服气,却不敢在这个时候说什么了,默默的把玩着自己的玉戒指。 魏忠贤见大家都对自己的话没意见了,接着道:“今天杨涟给我们提了个醒,不是东林党不敢跟咱们作对,他们是在等时机,只要等到能对陛下告状的时机,他们就会像疯狗一样对付我们!你们对此,有什么对策吗?” 众人都不说话,继续沉默,哪里还有刚才纷纷要弄死韦宝的时候的伶牙俐齿。 “正经话一句都说不出来!”魏忠贤厌恶道:“一个个只会说大话吹牛,只会讲闲话!还不服气韦宝,我看,你们当中没有一个人赶得上韦宝,你们都多少岁数?最年轻的也四十开外!人家韦宝多大?今年才15岁!” “杨涟不好对付,平时深居简出,也不收东西,很难找到什么下手的地方。”田尔耕答道。 作为魏忠贤手里的刀,如果魏良卿算刀把的话,他就算刀刃了。 所以,这个时候,他这个专门负责对付人的锦衣卫指挥使不得不开口。 “你们的眼光不会放远一点?放宽一些?杨涟身上找不出问题,他有子女家人吧?有亲戚吧?难道每个人身上都找不出毛病来?”魏忠贤眯着眼睛道。 众人同时哦了一声,似乎都有所悟。 魏忠贤叹口气道:“难道什么事情都要手把手教你们怎么做、你们可都是人才啊,都是大明的高官啊!” “九千岁,我想起来一事!”锦衣卫指挥佥事许显纯道:“我曾经派人查过杨家,杨涟有好几个儿子,还有一个女儿,这个女儿叫杨雪,与吏部郎中邹维琏的女儿,还有熊廷弼的女儿时常一起玩耍,他们三家原本是一个胡同住着的,后来熊家出事,变卖了房产,才搬走了。” “这不就有法子了吗?熊廷弼是什么人?朝廷钦犯!”魏忠贤道:“世上本无故事,说的人多了,故事就成了真的了。” “可以诬陷杨涟收过熊廷弼的贿赂!”崔呈秀献策道。 “崔大人啊,什么叫诬陷?”魏忠贤道。 “是,九千岁,我失言了,杨涟那厮一定收过熊廷弼的贿赂,越是表面上道貌岸然,藏的越深!”崔呈秀急忙改口道。 “杨涟是都察院的人!这件事情,栾汝平栾大人,邹元标邹大人,你们几位都察院的大人先搞起来,需要什么证据,就让锦衣卫的田大人、许大人和其他几位大人配合你们!”魏忠贤分派任务道。 “是!九千岁。”一群阉党高官一起拱手领命。 几日之后,韦宝忙完了东李娘娘的丧事,他全程陪同李家一起,就像是东李娘娘的亲人一般。 “都廋了一圈了啊。”吴雪霞见韦宝要穿官服去衙门,不由的心疼道:“在家歇几日吧?” 韦宝微微一笑:“你就是喜欢夸张,就是几天没有怎么睡好,宫中的伙食又不差,哪里廋了?衙门还是要去的,我初入仕途,怎么能这么懈怠呢?” “可是你上回在宫里面打了东林党的大臣,还有魏公公的人,这些人都是高官啊,他们肯定心里憋着气,想办法对付你呢,依着我看,你趁早向魏公公请罪,再花点银子,干脆外放个州官啥的坐一坐就算了吧?远离京城是非之地为好。”吴雪霞建议道。 “魏公公那里,我已经派人去解释过了,相信他不至于为了这么点事情对付我。”韦宝道:“至于外放的事情,我也着急啊,不过上回我与魏公公谈过,他说没有功绩,即便外放,也只能从七品县令做起,这还不如不出去呢,放心吧,我在宫中虽然打了东林党和魏系的大臣,但我占着理,只要小心一些,他们不能轻易对付我的!”韦宝倒是自信心满满。 “官场险恶,防不胜防,很多招数,你想都想不到的。”吴雪霞仍然不放心。 王秋雅和贞明公主也觉得吴雪霞说的有道理,都请韦总裁在府中多休息一阵再说,反正他这个观政也是可有可无的闲职,去不去都不打紧的,不如避开一帮被他打了的高官的锋芒再说。 “一寸光阴一寸金,我明明没事,怎么能成天在家玩呢?”韦宝微微一笑:“你们当我是三辅大哥啊?” 韦宝说完,又问吴雪霞:“对了,三辅大哥最近怎么样了?” “他现在可舒服了,三五天才去衙门点个卯,平时便与一群詹事府的同僚们喝酒玩耍,好像与同僚们处的还不错。”吴雪霞道。 韦宝笑着点点头:‘我最佩服的就是三辅大哥这套交朋友的本事,他但哪儿都不缺朋友,我要是有三辅大哥十分之一的本事,也不至于到现在为止都找不到事情做!’ “不愿意的啊,詹事府本来就没啥正事,他又舍得花银子,哪里会缺朋友?而都察院不是弹劾人,就是处理各种案子,都是得罪人的事情,每个人都小心翼翼的,两边衙门不一样,不能混为一谈。”吴雪霞连忙为韦宝开解道。 韦宝微微一笑:“好了,不说了,我上衙门了。” 吴雪霞、王秋雅和贞明公主知道再劝也没用,只有叮嘱了几句,让韦宝小心一些,千万别再强出头,遇事忍一忍。 贞明公主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对韦宝是什么感情,反正她现在在韦宝身边觉得越来越自然,越来越习惯了,远离了朝鲜的是是非非,贞明公主已经逐渐适应了大明的一切。 尤其大明京师,与汉城比起来,似乎也没有多少不同的地方。 吴雪霞、王秋雅和贞明公主平时相处的也很融洽,三女越来越像姐妹。 韦宝乘坐官轿前往都察院衙门,路途中暗忖,自己在宫中既打了阉党的高官,也大了东林党的高官,现在别人应该能看清楚他彻彻底底的中立派的面目了吧?等过一阵,若是没有高官对付自己,那些都察院的底层中立派言官应该就能开始接纳自己了。 韦宝倒没有想过对付谁,只想尽快融入工作中,实实在在的做出点政绩,为老百姓办点事! 相比于阉党,韦宝倒是更想对付东林党的贪官。 因为韦宝很清楚,阉党有一个算一个,基本上都是贪官,否则投靠魏忠贤那老小子干什么? 投靠魏忠贤,首先就得用银子开道,拿出去的银子,哪儿来的?还不是贪污受贿来的嘛! 拿了银子出去,难道不要加倍的赚回来? 所以,要查处阉党贪官,一点难度都没有。 但现在是魏忠贤的天下,魏忠贤得势,查处容易,追究困难,自己没有那么大的权限啊,想当包青天也不可能! 这样反过来的话,对方东林党的贪官,成就感就大的多了,还能讨好魏忠贤。 韦宝可不相信东林党又是什么好东西了?大明都是这帮文官集团搞垮台的!这些人,九成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当然,像是杨涟这种出头的带头大哥可能没有多少劣迹,即便有,也藏的很深,不好抓,那底下的官呢?能查处几个五六品的东林党贪官,也能算很大的业绩了吧? 韦宝一路盘算着自己升迁方法,很快便到了都察院。 都察院的门官老孙头看见韦宝过来,隐晦的点个头,笑了一下,算是打过招呼了。 却不敢像前段时间那么热络的与韦大人套近乎。 韦宝知道自己打了东林党高官和阉党高官的事情,可能此时已经传遍了整个大明了!也能体会与保持距离的人的苦衷,所以,径直进入了都察院,并没有与几个门卫多说什么。 进了衙门,韦宝发现,不光是门卫,里面的人也差不多。 原本前段时间,虽然没有什么人与他深谈,但是混的眼熟了,一帮言官们见着他,有不少人会点个头啥的。 可现在倒好,看见他来衙门,一个个像是见了鬼一般,远远的就绕道走。 韦宝不由的大汗,也不知道他们是怕沾上自己惹麻烦,还是怕自己打他们,你们一个个的至于这么害怕么、老子又不是钟馗。 得。 韦宝感觉之前的算盘都打错了,做人还是应该低调一些的好。 打了东林党大臣和阉党大臣,似乎并没有让那些真正的中立派大臣们对自己改变印象。 韦宝甚至觉得,也许根本就不存在完全中立派的人,中立的人只会更加胆小,哪里敢挨到自己这种刺头啊? 韦宝估计,都察院里面,就没有中立派言官,不是阉党的,就是东林党的。 没有人理会自己,甚至连几个一起从翰林院调过来观政的今科进士也不理自己了。 韦宝很无奈的在大院子的长廊上坐了半个上午。 思来想去,这样不是办法,韦宝决定去找经历司都事李利民讨要事情做! “李大人,我都来这么多日子了,实在是找不到人带我,怎么办、总不能老这样吧?说是观政,可实在是没有事情可观啊。”韦宝开门见山道。 李利民是老好人,老实人,其实他就基本上算是中立派,若是说有点倾向,那就是谁当权,他就倾向谁,现在自然是有点倾向于阉党。 天启五年 春 【0672 李利民】 最快更新明鹿鼎记最新章节! 李利民对于韦宝来找自己,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很害怕韦宝来找麻烦,急忙道:“韦大人啊,可是大家都是这样过来的啊?找不到事情做,你就玩一玩吧?不必太紧张。” “李大人啊,可我不是来玩的啊,朝廷花银子养我,我总是玩,这不像话吧?”韦宝坚持要事情做。暗忖与其等着有中立派的人与自己交好,慢慢融入都察院的事务,不如逼面前这个家伙,他负责经历司,管着他们这些观政呢,他总是能给自己找到事情做的。 相比于对人切入都察院,不如对事切入都察院更好,有一件事情做着,不就马上能与同僚熟悉了,能熟悉都察院具体事务了吗? 李利民像是吃了一嘴巴的黄连,无奈的看着面前这位韦大人,觉得韦宝活像个阎王爷,他自然听说韦宝在宫中的丰功伟绩了,连那么多高官都敢打,他一个小小的经历司正七品都事算个毛啊?要是惹恼了面前这位主,不等着被打死啊? “韦大人啊,你要是实在闲得慌,就回家去吧?我不是听说,京城大大小小的天地商号都是你的买卖吗?有这么大的买卖,还在衙门干什么闲差啊?你去照看那么多买卖去啊,你不用来点卯也没关系的,要是有事情,我会派人去寻你。”李利民赔笑道。 韦宝苦着脸道:“李大人啊,你这话就不对了吧?我好不容易金榜题名成为大明官员,你不该鼓励我多为朝廷做事才对啊?反而让我回家?还说衙门是闲差?” “我可没有说过啊,我什么时候说了?”李利民见韦宝不听劝告,生怕被韦宝抓住自己啥话柄,等下再把自己给揍一顿,找谁说理去啊? 李利民硬要算他的政治成分的话,顶多只能算是中立派中倾向于当权派,也就是阉党那一边的人。 老好人一个,就打算混混日子,捞点小好处,大事是不敢做的。 韦宝有点上火了,一把抓过李利民的衣领子。 李利民吓得惊叫:“韦大人,你这是干什么?你想干什么?这里是都察院衙门啊,你我可都是朝廷命官,你千万别胡来。” “李大人,你刚才说过什么话,你自己心里有数,男人大丈夫,岂有不认账的道理?”韦宝瞪眼道。 李利民心下害怕,颤抖道:“我说韦大人啊,你偏偏找我麻烦干什么呢?我就是一个小都事而已,你要想做事,你去找经历大人,去找左都御史,右都御史大人他们啊,找我们底下人没用的。” “县官不如现管!我今天还就找你都事大人了!”韦宝笑道。 韦宝和李利民在这里掰扯,声音不大不小,有人路过也不敢围观,都是立马走过去了。 李利民眼珠子晃了晃,叹口气道:“既然韦大人这么喜欢做事,那我给你指条路吧。” 韦宝闻言一笑,这才松开手,“这就对了啊,李大人,你不要为难下官啊,我这也是急的。”说着,还在李利民的肩膀上拍了拍。 李利民叹口气道:“韦大人啊,我是真拿你没办法,你是七品官,我也是七品官,咱们都是一样的,你如何能在我面前称下官呢?” “唉,您是这里的老人,在都察院都十来年了,我们才来多久啊?”韦宝笑道:“我也就是想尽快做事,尽快融入都察院,您看得出来我这个人,我就不是混日子的人,长期没事干的话,我心里堵得慌。” “咱们都察院有司狱,你知道吧?”李利民忽然对韦宝道。 韦宝点点头,“知道啊,您难道让我去当个牢头?” 李利民摇头:“怎么会呢?韦大人是朝廷命官,牢头又没有品级,我的意思是,韦大人如果真的找不到事情做,又想找事情尽快熟悉都察院的事务,司狱是一个好去处!那里地方宽敞,还可以调阅正在查,以及已经查过了的案子的卷宗!咱们是如何做事的,你跟一两个案子便清清楚楚了!” 韦宝闻言大喜,在李利民的肩膀上又拍了两下,“这就对了嘛,办法总是能想出来的嘛!李大人,是不是?” 韦宝是习武之人,虽然功夫不咋滴,但李利民一个五十左右的文官,又长期缺乏锻炼,哪里吃得消韦宝的重手,疼的龇牙咧嘴的,还得赔笑点头。 都察院是明清全国最高监察机构。掌纠劾百司,辩明冤枉,提督各道,为天子耳目风纪之司。 设左、右都御史各一人,左、右副都御史各一人,左、右佥都御史各二人。下设经历一人,都事一人,司务二人,照磨、检校、司狱各一人,十三道监察御史一百一十人。所属有经历司、司务厅、照磨所、司狱司等机构。 其都御史,副、佥都御史均为在外总督、提督等官之加衔。 司狱是都察院和刑部这些司法衙门的官署名。 还有东厂,锦衣卫,各个省,府,州,县,都有自己的司狱。 明清设于刑部、都察院,及各布政司、按察司、府。设司狱,员额不等。 李利民遂带着韦宝这个活阎王去了都察院的司狱,就在都察院后面不远。 之所以叫韦宝活阎王,是因为韦宝打了一帮高官都没事,这样的人物,李利民哪里敢惹啊? 到了司狱,韦宝才发现这座监牢也太小了点吧?两三千平方的样子,这能关押几个人犯啊? “李大人,这牢房这么小?有几间啊?能关押几个人啊?生意忙的时候,不是无处关押?”韦宝笑着问李利民。 李利民几乎晕倒,生意忙的时候?你当我们都察院是啥地方啊?“韦大人啊,你有所不知啊,咱们都察院是掌握大案要案的地方,小案子也到不了都察院来,还有,咱们问询的人,非富即贵,都不是一般人,怎么可能有关不下的时候?这都察院的牢房,长年累月都是空着的。” 韦宝哦了一声,暗暗稀。 都察院司狱的牢头姓杜,得到守门的几名狱卒告知都事大人来了,赶紧跑出来迎接。 “老杜!这位是都察院的观政,新科探花郎韦大人!他从今儿起,就在你们这里观政了!把那间最大的差房拾掇出来给韦大人办公!听见了吗?”李利民对老杜道。 老杜满嘴酒气,刚才正在那里喝酒享受呢,都察院的司狱,一年没有几个人来,一年365天,至少有360天是闲着的,实在是世上一等一好混日子的美差! 大明啥都喜欢世袭,要是按照后世的说法,就是顶替,老杜家从多少代开始,就祖祖辈辈都做牢头,到了他这一代也一样。 “都事大人,咱们这儿,有啥可观的啊?”老杜费解,同时很不愿意,若是没有官儿来,这里就是他最大啊,新科探花郎,那至少也是正七品的朝廷正式官员啊!看这个样子,连都事大人都对这个年纪轻轻的探花郎这般客气,肯定是个有后台有背景的主儿!他要是来了,自己的日子肯定没有以前舒服。 “怎么着?想造反?我的话也敢顶撞了?”李利民瞪了老杜一眼。 也就是韦宝敢抓他李利民的衣领子了,他的官儿虽然不大,但是平时很会察言观色,对上面的人都摸的服服帖帖的,对下面的人,却也是挺有威严的一个人,属于典型的混日子能手官员。 老杜一惊,急忙道:“大人,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觉得探花郎何等身份啊?咱这破牢房,又脏又臭的,而且平时就咱们这十几个狱卒,也没有外人来,着实没有什么可观政的地方吧?” “有没有可观政的地方不用你考虑!”李利民威吓道:“你听好了,要是敢怠慢韦大人一点,我里面撸了你,立刻换牢头,多少人盯着你这好位置呢!” 牢头虽然没有品级,那也是大明户部开薪俸的人啊,这句话差点没有将老杜吓死,急忙点头道:“李大人请放心!我一定都听韦大人的!” 韦宝微微一笑,掏出五两纹银:“老杜是吧、不必惊慌,我不是来找你们茬口的,是在都察院待的烦闷,来你们这里熟悉一阵子,这些银子,拿去给弟兄们喝酒去!” 老杜和几个狱卒看见银子,眼睛都亮了,尤其是这种五两一锭的大官银,这成色,哇擦擦。 老杜有点不敢接,“韦大人,您这是,还从来没有当官的赏赐咱们这些下人的呢,您的银子,我可不敢接。” 韦宝笑呵呵的将银子在手里抛了几下,然后抛到了老杜的面前,老杜本能的接住了。 “给你就收着,我这个人,最好说话的。”韦宝笑道。 老杜只得道:“那就多谢韦大人了!” 李利民看着也有点眼馋,他们正七品这个级别,一个月的俸禄也没有五两纹银啊,这韦大人,果然是大富之人,出手真是阔绰! 随后,李利民带着韦宝进入都察院司狱,指画着将最宽敞的差房腾出来给韦宝使用。 那里有一张很大很体面的案,还有好几排码放的还算整齐,可惜满是灰尘的公文架子。 大明这个时候的办公条件肯定不如现代,这些架子都是木头架子,公文都是平躺着放的。 “你们这里啊,勤快着点搞搞清洁,看看都脏成什么样了?韦大人来之前,把这里都立刻拾掇干净,要一尘不染!每天早晚派人打扫,不能怠慢。听见了吗?”李利民想着能把韦宝这个瘟神放在这里别来烦自己,怎么都好!既然把他的人都带来了,索性给韦宝做一做场面,拍韦宝马屁一般。 老杜急忙点头应承下来,“李大人,韦大人,但请放心,这个一定做到!” 韦宝笑道:“多谢李大人了,这都晌午了,您今儿个就别回家了,咱们到酒楼吃点吧,我在京师也没有什么朋友,与李大人投缘,咱们喝点小酒,怎么样?李大人这点面子要给我吧?” 李利民也是好酒之人,可以说,没有几个男人不好酒的,但是韦宝这瘟神的酒,有点不敢喝啊?等下再给他提出个啥过分的要求,自己又办不到,怎么办? 韦宝见李利民犹豫,不由笑道:“李大人,这么点事情,你不是要驳我的面子吧?” “岂敢,岂敢。”李利民无奈的笑道:“既然韦大人有兴致,自当奉命便是。” 韦宝呵呵一笑:‘这就好。这就好。’ 老杜和几个狱卒都有点傻眼,看官服,你俩是一样的啊?而且他们都知道李利民在都察院已经混了好多年了啊,怎么搞的好像韦大人能管着李大人,好像韦大人是来了都察院好多年的人,而李大人是刚来都察院的人呢? “你们不当班的,有空闲的,也一起去吧?”韦宝对老杜和几个狱卒笑道。 几个人吓得急忙说不敢,不敢,岂敢与上官一起饮酒? “你们不必如此,公事是公事,私事是私事,我这个人,最好讲话了。”韦宝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 韦宝深谙一个道理,要人害怕,要有利益牵绊,没有利益上的制约,你再装逼,再装的很厉害,别人也不会鸟你,你厉害,关我们什么事情?你再有银子,又不会给我们花,关我们事情? 大家都想喝酒,其实韦宝来之前,他们就已经听说韦宝在宫里面的事情了,也有点害怕韦宝,和李利民一样,不清楚韦宝到底什么来头,所以,在韦大人坚持下,只得遵命。 中午,韦宝带几个人去了附近的天地商号酒楼。 天地会最多的买卖就是这种服务业,多数是走平民路线的小买卖。 也有少数是走中高端路线的,像是奢侈品店,还有一些工具店什么的。 很少,因为高端客户,都被晋商那种大商家给垄断了。 韦宝现在的银子并不比晋商少多少了,但是声名鹊起这种事情,是需要时间积累的,没有个几年功夫,没有广泛的市场占有率,不是说你光打广告就,光把主人弄出名,就可以的。 马化腾牛,是因为人家创立的腾讯是韦宝穿越前,华夏互联市值最高的公司。腾讯最受欢迎的移动社交软件微信,用户已经超过9亿6000万。 马云牛,是因为人家有阿里巴巴,有淘宝,上购物都知道他。 反正,要想成为知名商人,你得将产品与老百姓的生活关联起来,把量做起来。 显然,韦大人现在还远没有达到这个量。 天地商号酒楼的掌柜是认识韦宝韦总裁的。 这些掌柜的级别的,都是从韦家庄出来的,至少在韦家庄待过一段时间,而且一定是天地会的正式会众! 韦家庄到处都是韦总裁的画像,天地会各级机构也都是韦总裁的画像,不认识韦总裁就怪了。 掌柜的见韦宝穿着官服,急忙道:“是韦大人到了啊。快快,快,都过来,韦大人到了。” 韦宝微微一笑,对掌柜的道:“不用搞虚礼了,这几位兄弟,给他们备一间雅间,上一桌上等酒席!给我和这位大人,也备一间雅间。” 韦宝说着,示意身后跟来的林文彪:“付10两银子。”林文彪马上付了银子。 这是天地会的规矩,自己人到自己的店里面花销,一样不能少一文钱的,就算是韦宝,也一样。 李利民有点称,“韦大人,您自己到自己的店里面还得付银子啊?还付这么多?” “因为咱们今儿个要吃这么多啊。”韦宝微微一笑:“亲兄弟明算账,不这样的话,不是乱套了么?” 李利民不由的伸出大拇指赞叹道:“韦大人真是有本事的人,难怪年纪轻轻的就能有这么大的买卖!” 韦宝笑道:“李大人,请吧,今儿咱们好好喝两杯,早就想请你李大人,可是在衙门里面,不方便!怕人家说我巴结上官啥的。” 李利民苦笑道:“哪里哪里,韦大人说笑了,咱们都是一样的,要说巴结,反而是我巴结你韦大人才是。” 李利民与韦宝携手上楼,到了雅间门口与几个狱卒分开,狱卒们又是一番感谢。 大家都想看看10两银子两桌的酒席,得丰盛成什么样子啊?这一中午,这才几个人啊?就吃掉了一座小四合院吧? 果然很丰盛,平均一个人5道菜,全都是鸡鸭鱼肉,一桌堆满了,过了一会又全数换新的才,如此五轮才结束,最后吃的几个狱卒都快吐出来了,他们这才知道,上等人的生活,到底是啥样的啊? 李利民更是惊呆了,他与韦宝两个人,桌子堆满了不打紧,没吃几口,又是一堆新菜上来。 惹得李利民都不好意思了,一个劲道:“不要再上菜了,韦大人,这就已经很丰盛了,太浪费了吧?” 韦宝微微一笑:“没办法啊,可惜没有一两银子一个的菜,只能以数量取胜了,否则,无法表达我对李大人的尊重啊。” “心意我领了,真的,韦大人这个朋友,我交下了!”李利民喝了几口酒,脸红脖子粗的,嘴里开始跑火车了。 韦宝微微一笑,从怀里掏出一张100两纹银的银票:“本来说去李大人家拜访拜访的,可又怕不方便,这点小意思,给嫂夫人和孩子当个见面礼吧?” 李利民看见这么大的一张银票,眼睛都直了。 韦宝之所以这个时候才拿银票出来,而不是在李利民让他上都察院司狱之前拿出银子来,就是韦宝的手段。 韦宝不喜欢行贿,不喜欢让人觉得自己的目的性太强。 获得去司狱观政的机会,那是他应得的,是应当应分的,现在给银子,则是想未来多获得李利民的帮助,这是两码事。 “这不合适,这银子太多了!我什么也没有做啊?而且,我一个个区区小吏,也帮不上韦大人什么忙。”李利民吓得不敢收。 韦宝二话不说将银票塞到李利民手里,“这点小意思,李大哥就不要跟我客气了。你我是同僚,你又这么照顾我,我叫一声大哥,托大了,大哥不会生气吧?” “不会,不会。”李利民急忙道:“同一个衙门做事,就没有辈分,能有韦大人这么一个有本事,又谦逊的老弟,是老哥的福分啊。” “李大人过奖了。”韦宝淡然一笑。 李利民越看韦宝,越觉得韦宝气度超凡,为人洒脱,可一点不像传闻中的‘疯子’啊?为什么韦宝会在宫里面打一帮高官呢?而且还同时将东林党与九千岁的人都打了呢? 这让李利民想不明白。 “韦大人啊,我问一句不该问的。”李利民借着酒兴,忍不住问道。 “李大人请讲,咱们不都是兄弟了吗。”韦宝笑道。 李利民点头,然后道:“我看韦大人举止优雅,气度不凡,为什么在宫里面,闹那么大动静啊?本来依着韦大人这个年纪,又是探花郎的出身,就是什么都不做,二十年后,也才三十出头,进入各部侍郎一级的高官,也是可以想见的事情啊?” “李大人,我那是看不惯那些人当着我干姐姐的灵前闹事,你知道吗、咱们做人最得讲义气!不讲义气,那还叫人吗?我干姐姐是东李娘娘,这个你知道吧?”韦宝道。 李利民若有所悟的点头:“知道,知道,韦大人真乃性情中人啊,佩服,佩服!” 其实李利民对于韦宝,并没有恶感,只是刚刚接触,不便深谈,关键又不知道韦宝是哪一边的人,又不知道韦宝是不是有靠山的人,不敢随便接触罢了。 现在男人之间,几口酒下肚,唠一阵嗑,距离立刻拉近了。 韦宝之前所料不错,他既打了东林党的官员,又打了阉党的官员,至少能向世人表明,他既不是东林党的人,也不是阉党的人,他是‘无党派’人士! 这么一来,像李利民这种没有明显政治倾向的中立派官员,实际上是会对他产生一些认同感的,这也是李利民为什么会问韦宝在宫里面的行为的原因了。 天启五年 春 【0673 荣正语】 最快更新明鹿鼎记最新章节! “李大人,这不算什么,做人最重要的是什么?一是讲义气!二是活的问心无愧!倘若有人在我干姐姐灵前闹事,我一个屁都不敢放的话,那我成了什么人了?我将来肯定会为这件事情内疚一辈子的!就算以后忍气吞声的熬出了头,熬到了你说的各部侍郎级的高官,这件事情不一样要压我的名声,要压我的心吗?那我这一辈子图的是什么?能开心吗?当官就是一场修行,修身养性,能当就当,不能当,咱们大不了回家!”韦宝笑道。 韦宝一堆为官之道,听的李利民大为认同,感慨道:“韦大人说的好啊,曾几何时,我也和韦大人一样的年轻气盛来着,可你一旦有家有孩子,你就怕了,得过且过,能混个一家人太太平平,就不容易了。” “是,李大人说的,我也能理解,不可能每个人都像我这样。”韦宝笑道。 “韦大人,你跟我说老实话,你有没有后悔?你既打了东林那些官,又打了魏公公那些官,而且还都是高官,以后两边都不受待见,后不后悔?”李利民希冀的看着韦宝,很想从韦宝口中听到后悔的字样,那样将证明他的一套缩头乌龟的为官之道,要远胜于韦宝的一套什么顺其本心,好像修行一般的为官之道啊。 韦宝呵呵一笑:“后悔什么?只要是我觉得不对的事情,我管他是东林的人,还是魏公公的人,来一个我打一个,来两个,我打一双,咱们只要凡事讲道理就成!您说呢?” 李利民讪讪一笑,暗忖你就牛吧你,到底还是愣头青一个啊,早晚有你后悔的时候。 不过,李利民是真的很佩服韦宝的才智,在他看来,韦宝15岁就能高中探花郎,在大明历史上都是绝无仅有的!他只是三甲的同进士出身,能一直在京城官场混迹,而且还是都察院这种复杂的衙门混迹,他已经很满意了。 “好,好,喝酒。”李利民知道再说什么,韦宝也是无法改变想法的,索性不说了。 虽然对韦宝这个人挺有好感,但毕竟与他没有什么关系,每个人有每个人的生存方式,他内心觉得韦宝肯定马上就要栽大跟头,却并不再劝。 两个喝酒喝了一个多时辰方才离开酒楼。 并没有喝多少,都是微醺状态,还可以接着去衙门。 好在都察院衙门平时也没啥事,非常松懈,喝点小酒不算啥。 李利民似乎与韦宝还没有聊够,韦宝又邀请李利民上都察院司狱去接着聊天,李利民欣然答应了。 李利民在经过都察院大门的时候,对门卫打个招呼,说有事情的话,就让人去后面的司狱找他。 门卫讨好的答应,让李大人放心。 别说都察院这种单位,在大明,似乎就没有很紧张的单位。 朱八八卡官员们的俸禄卡的很低,几乎可以说是历代最低,但对于劳动纪律抓的就不是很紧了。 就连军事单位也这样,军备废除,军纪松散,每回要打仗,还得临时募兵,养了上百万军队,没有多少人能拉出来一战的。 这也是大明朝葩的地方。 为什么大明朝的俸禄这么低,却还是有这么多人想做官? 这个问题,韦宝想过了,却没有想明白,与李利民聊到了。 李利民微微一笑,“韦大人啊,我年纪大你这么多,好心劝你一句。” “李大人请讲。”韦宝急忙道。 “别和他人找不自在,能忍则忍,咱们当官,主要还是为了太太平平,为了家里人能过上安稳日子,搞银子才是要紧事,你说呢?”李利民笑道。 韦宝虽然对于这种人最为厌恶,却装出一副若有所悟的样子,笑道:“李大人高见啊!” 李利民呵呵一笑,“你听得进去就好办。” “可咱们俸银这么低,怎么搞银子啊?”韦宝问道。 李利民笑呵呵道:“成,老哥我就给你大概讲一讲搞银子的事儿。” 因为依靠种种利用法律漏洞或直接不合法的途径,明朝官员的实际“收入”并不低,成倍于法定官俸,这种积习成久的官场恶疾浸入明朝政治的肌髓百年,最终成为明朝统治机器机能崩溃的一大原因。 太祖给明朝官吏规定的俸禄的确堪称可怜,清修《明史》就直接定调:“自古官俸之薄,未有若此者。” 其实与当时的物价对比来说,洪武后期所最终确定的官俸并不算低,明中期人王琼有言:“国初定制,百官俸给……足勾养廉用度”。但问题在于,洪武年间制定的俸禄待遇被明朝定为“永制”,而明朝自成、弘之后,经济发展水平和物价水平已经是今非昔比。 更为可怜的是,明朝官俸自永乐开始分为本色、折色二部分。 在国初,俸禄都是按米粮实物支给的,但问题在于靖难之役把国库打光了,成祖登基以后对粮储很发愁,于是朝廷下令:“天下仓粮,宜撙节以备国用。各处都司官俸,旧全支米者,宜米钞中半……” 从此,明朝官员的俸禄就分为本色与折色。本色就是照旧按米粮实物发放的俸禄,后来亦有用布匹等物充当的;折色,则是将俸禄的一部分折成白银与宝钞,而明初用白银支付很少。 一般来说,本色还能照常、照实发放,但问题就出在折色上。折色多少,是在建文四年末按照《俸粮支米钞格》严格规定的,后世虽有变动,但幅度不大。 要知道,明朝粮食价格上涨的速率并不低,正嘉以后,米价是在持续上涨的,同样的钱到了哪怕到了成化朝,充其量也就只能买额定大米一小部分。 更要命的是,大明宝钞的发行极其失败,不久就是废纸一堆,发给官员的宝钞什么也买不到。 到了景泰时,没有办法,只能把理应折成宝钞的折色俸再折成白银发放。 到嘉靖朝开始,索性除月米以外,一切概折白银发放。中间来回折腾几次,官员手中实际能拿到的俸禄还不抵规定的那点可怜的数值。 即使在吏治澄清的明初,明朝人已经在抱怨俸禄之低。 自此,明朝官员对本朝俸禄可怜的抱怨不绝,如万历朝的于慎行阁老竟然仰天长叹大明王朝的官俸连北汉小朝廷都不如:“至北汉刘崇以太原一道正位建国,宰相月律止百缗,节度使止三十缗,较之唐末已为太减矣。乃今一统之盛,宰相月俸犹不能半此,则近代之俸可谓至薄矣。” 俸禄太低,但是官员要养家糊口,要上下交际,要维持排场。 特别是晚明,整个社会沉醉在消费主义的浮华之中。 像是韦宝今天请李利民的客,其实并没有花多少口水,因为这都是常见的现象,大家都这样。 只是韦宝请客的排场将李利民吓到了,那是因为韦宝平时自己就这样花惯了的。 大明的开销再大,也大不过韦宝。 大明上下官员虽然没有韦宝的开销这么大,但是一个月下来,正常官员个人开销个五两到10两纹银,是逃都逃不掉的。 这就与他们的薪俸远远不符了,更何况每个人背后还有一个大家庭的开销等着他们。 明朝官员们充分发挥集体智慧,开发出层出不穷的敛财手段。 他们的五个主要途径是乞请与赏赐、占田收租、逃避赋税、贪污受贿、以权经商。 其实,赏赐只是九牛一毛,以权经商也不普遍,而贪污受贿终究是严重违法行为,时刻有可能因此锒铛入狱甚至丢掉脑袋。 最重要的,还是以避税为支撑点的广为占田,和常例钱两大途径。 凭藉这两大途径,明朝官僚的实际收入极其可观。 明代官僚有免税特权,故而中进士任官之后,就会有大量人来投献土地,而明代官僚们也都是兼并土地的老手,因此获得的地租收入,足够大多数官僚衣食无忧。 这固然也是损国利己之为,但如果说贪腐是彻彻底底的黑色收入,“常例钱”就是名副其实的灰色收入。 常例也是搜刮民脂民膏,也是不合法的收入,但却是大明王朝从上到下都心知肚明,人人都拿钱的收入。常例虽不合法,但久经实践,已经形成国家机器运转中的潜规则,拿这份钱,人人心安理得,也不会冒有掉乌纱帽的风险。 谁若拒绝常例,譬如海瑞,反倒要被看作是不遵守游戏规则的表现。 明朝的常例自州县到阁部,无所不浸染其恶,但它的深根长在帝国统治机器的最下层——胥吏。 明朝政府的基本运转掌握在胥吏手中,特别是与百姓最为息息相关的刑名钱谷,往往操持在胥吏手中。 这些胥吏没有上升的希望,自然汲汲于倚仗手中权力肆意寻租,百姓稍有不从,可能面临家破人亡的后果。 故而被搜刮的民脂民膏,实际上第一层先进了胥吏的腰包里,不少手衙役赚的盆满钵满。 胥吏虽然能对一般人民作威作福,但在顶头上司——州县官面前却像一只蚂蚁一样。留下自己的那份,更大头的要献给知州知县老爷。 在淳安知县任上拒不受常例的海瑞,详尽地记载了淳安县的老爷们应收的常例清单:夏绢银一百六十两。太府如数,受否在人。秋粮长银二十两。折色粮银四两。农桑绢银十两。盐粮长银十两。夏样绢八匹。太府如数,受否在人。农桑样绢四匹。太府如数,受否在人。清军匠每里银一两。审里甲丁田每里银一两。直日里长初换天字下程一副外,白米一石或五斗,八十里皆然。审均徭每里银一两。经过盐每一百引银一钱,每年约有五万引。太府如数,受否在人。住卖盐每一百引银一两,每年约有七千余引。样漆一百觔,太府如数,受否在人。柴薪马丁家火,每一两收银二两。起送农民罚纸二刀,纳银五钱。本府罚纸二刀,纳银八钱。吏拨缺罚纸四刀,纳银一两六钱。受否在人。收各项钱粮每一百两取五两。造黄册每里银二两。催甲每里银一两。俸米每石折银一两。出外直日里长供应并店钱人情纱缎。 区区一个正七品知县,一年的常例收入居然可以达到2700余两银子,几乎十倍于正一品的年俸。 各州县常例的种类和数量虽有不同,掊克的比例却是一样的惊人。 淳安尚是山区小县,如若到了富庶之地,县太爷的常例更为恐怖。 如松江府的华亭县,知县一年仅直接索要的常例就有两千余两,县太爷们“有需索常例、火耗,交际馈仪,与一府各衙门吏、皂快,指为货,动辄干求,有不如意即怒目嗔詈”,等于是直接向胥吏勒索常例。 这正是变本加厉地逼迫胥吏敲骨吸髓,把老百姓逼到绝路。 州县索胥吏,府道索州县,督抚、二司索府道,层层加码。 地方官升职与否,全看上司脸色,故而这笔常例数额巨大。 但地方官在一级级乐此不彼地收黑钱的时候,很大一部分还要流向京官们。 明代地方官有各种层出不穷的敛财手段,故而个个赚的盆满钵满。 京官地位虽高,但油水不多,就不免过的清贫。故而对于地方官的孝敬,就格外看重,甚至明目张胆地向地方官索取常例。 如若地方官在京中有援,则升职会顺利很多,因为这点,每遇入京,地方官必然“盛辇金帛以奉京官”。 不光是那些完全倚仗外边孝敬,否则就只能喝西北风的中下级京官,即使是部院堂官,也做不到爱惜羽毛。 嘉靖年间,以清廉著称的张璁阁老直言不讳道:“顷来部院诸臣,有志者难行,无志者令听,是部院为内阁之府库矣。今之监司,苞苴公行,称为常例,簠簋不饬,恬然成风,是监司又为部院之府库矣!” 即使是担负清肃监察之任的科道官,拿起常例来,也毫不手软。 大明官场从上到下,都以常例钱如呼吸一般自然。 其实,大明的皇帝对于常例的存在也心知肚明,神宗还曾在圣旨中严令官员不得在水利工程中滥收常例。 但面对整个官僚系统根深蒂固的习惯,皇帝的几句严旨也不过如过眼云烟一般苍白无力。 毕竟,历代明朝皇帝都没有朱元璋把贪官污吏全部杀光的勇气。 何况即便是朱八八同志,也没有止住腐败。 如若要制止常例,难道要皇帝从身边的阁部诸公开始一个个动铡刀吗? 官俸制度是明朝顶层制度设计的一个非常失败的案例,正是由于难以维持正常生活的问题,普泛性的存在于整个官僚队伍之中,而非仅限于个别部门,使得一整套上行下效的系统性腐败制度。 常例很快就成为明朝官僚机器上无法根除的肿瘤。 即使皇帝和个别有识之士认识到这一现象可能造成的巨大危害,也无力从根底掀翻整个官僚系统,更不可能冒着失去整个官僚系统信任的风险去严苛行事,这使得对常例的禁止完全成了无人当真的喊口号。 如同谢肇淛所说:“上官莅任之初,必有一番禁谕,谓之通行。大率胥曹剿袭旧套以欺官,而官假意振刷以欺百姓耳。至于参谒有禁,馈送有禁,关节有禁,私讦有禁,常例有禁,迎送有禁,华靡有禁,左右人役需索有禁,然皆自禁之而自犯之,朝令之而夕更之。” 大家都明白,常例无法废除。 而常例的发展也就愈演愈烈,到了明末无钱不能办一事的地步。 在这一全面的制度性腐败的作用下,明朝的官场何谈清廉? 统治机器怎能不缓慢发展到无可救药的地步? 如此旱涝保收的丰厚收入,又怎么不可能吸引一批批有志举子前赴后继呢? “所以说啊,韦公子,你得了探花郎,又如此年轻,老老实实的在京中缩着头,等个五年十年,然后争取弄个富庶之地的知府干干,凭着你韦大人的财富,不要几年就能步步高升,重返京城,到时候,可就不是一般人了啊。前途无量啊,韦大人。”李利民说的口渴,喝了口茶,一副导师一般的神态看着韦宝。 人人都有好为人师的时候,李利民也不例外,他感觉今天自己对韦宝说的,足够韦宝受用一生,颇为居功自傲。 韦宝微微一笑,李利民说的,其实他都知道,但那绝不是他要走的官场路线,如果只是尸位素餐,想尽办法搜刮民脂民膏,他会瞧不起自己的,因为他不必那么做,也照样能够在这个时代过上优渥的生活。 “多谢李大人提点呀!”韦宝心里不那么想,嘴上却仍然很客气。 李利民笑着点点头:“这段时间千万别再惹事了,这都察院司狱是没有什么人来的地方,最是适合躲清闲,好好在这儿熬时光吧,当然,有空可以多请你老哥哥我喝喝酒。” “一定!一定!”韦宝呵呵一笑,暗忖请你喝酒有什么用?纯属浪费功夫,请你喝酒,我不如一阵子给你扔点银子,你更加高兴吧。 就在韦宝与李利民相谈甚欢的时候,都察院司狱居然来人了。 还来了好些人,这是很少有的事情。 牢头老杜见监察御史荣正语带着几名衙役押着一名头上蒙着黑布的女犯,鬼鬼祟祟的从两部马车下来,急忙迎了上去。 荣正语不是一般的御史,御史只有正七品,和韦宝,和李利民他们的品级是一样的。 但是这个荣正语的爹是大人物,叫荣克勤,是都察院右都御史,正二品高官! 荣克勤也是前几日被韦宝暴打的高官当中的一人。 “荣大人好,这是?”老杜问道。 “这是重要人犯!看好了,此人有我亲自审问,任何人不得接近她,听见了吗?”荣正语说着,在老杜肩膀上用力一拍,“出了什么差池,你全家都得小心!” 老杜吓了一跳,虽然一年当中,难得有几个人被关押到都察院司狱来,但也不是没有,可往回有人关过来,可从来不这样威胁他们这些狱卒呀? “荣大人,您别吓唬我老汉成吗?老汉胆子小啊。”老杜苦笑道:“荣大人您交代的差事,我们哪里敢怠慢?” 荣正语傲慢的哼了一声,“知道就好!带进去吧!” “是,是。”老杜急忙一招手,上来两个狱卒,一左一右押着那被绑的结结实实的女犯,女犯的头上还套着黑色头套,呜呜的发不出声,估计嘴巴被人堵上了。 荣正语将女犯交给了老杜,却并没有要走人的意思,而是跟着老杜一道进了都察院司狱。 老杜愈发觉得这个女犯肯定很重要,荣正语这是要看着女犯被安置好,才肯离去。 “荣大人请放心,我将这人犯关入死囚牢,谁都不让见!”老杜讨好的道。 荣正语满意的点头,“除了我,不准任何人与之接触!” 这时候,韦宝和李利民在差房听见了外面的动静。 韦宝出来看,李利民看了一眼,见是荣正语押了人犯来,想拉韦宝回去,却已经被荣正语看见了。 而且,韦宝也没有打算回去。 韦宝本来就是来都察院司狱观政来的,好不容易有‘业务’上门,正是有兴趣的时候,哪里肯走? “哟,这不是荣大人吗?”李利民见已经与荣正语打了照面了,主动打招呼道。 荣正语冷漠的看了眼李利民与韦宝,皱了皱眉头道:“是李大人啊,这位是?” “哦,这是翰林院派来咱们都察院的观政韦大人,韦大人是新科探花郎。”李利民急忙为韦宝介绍,并将荣正语介绍给韦宝:“这位是荣大人,监察御史,荣大人可了不得,年轻有为,是咱们都察院的顶梁柱。” 韦宝急忙拱手道:“荣大人好!” “韦大人?姓韦的人可不多,你是不是就是前几日在宫中发疯,打了许多高官的那个韦宝?”荣正语忽然想起了什么。 天启五年 春 【0674 杨雪】 最快更新明鹿鼎记最新章节! 韦宝闻言,顿时暗怒,发疯?我发你妹的发疯啊! 韦宝看这荣大人不过三四十岁的样子,又穿着与自己一样的正七品官服,暗忖他不可能是那日被自己打的人的其中之人吧?自己那天打的,至少都是正三品以上高官,轮得到你小子吗? 不过,韦宝还是挺聪明的,马上就想明白了,肯定是将这小子家的长辈给打了!做官的都是同气连枝,一代传一代。 “怎么着?我那日打了你家哪个大人吗?谁敢在东李娘娘灵前闹事,就是找打!”韦宝不卑不亢道,还颇带有点挑衅的意味。 韦宝其实总是告诫自己要低调来着,但是面对别人对自己盛气凌人的时候,还是经常忍不住呀,尤其是别人还带有一点攻击的态度,那韦宝就更加忍不住了。 荣正语闻言大怒,他虽然品级不高,但他爹是都察院右都御史,正二品高官,在整个京师官场,在整个大明官场,都是响当当的大人物,有几个人敢在他面前如此放肆? “小子!你不就是新科探花郎吗?不就是东李娘娘家的干亲吗?现在东李娘娘已经过世了,你的靠山都倒了,你还狂什么?”荣正语按捺不住的想打韦宝了,“信不信老子现在就叫人杀死你!?” 都察院一般都是进士才有机会进来,还得是考中进士之后,先派到地方,然后表现比较好的地方官,才有机会进入都察院,在都察院待上个几年,然后再外放地方,就是省级高官了,再回到京城,就是部里面的高官了,更加幸运,更加厉害的,还能进入内阁。 这是大明官场的正常升迁顺序。 但是荣正语是没有那个本事通过科考升迁的,家里想办法给他弄了个秀才,荣正语连举人都考不中,然后他老爹趁着皇帝心情好的时候,为儿子求来的官。 魏忠贤当初没有对韦宝说假话,在大明,就是权势再大,自己若没有本事,到了举人和进士这一档次的科考,真的很难用银子买通。 大明的科考纪律还是很过硬的,这也是维护统治的最后一块遮羞布。 因为荣正语学问差,属于正宗的纨绔子弟,所以说话也粗鄙一些,不似都察院其他的言官那般文绉绉的。 “杀死我?”韦宝微微一笑,对在场的人道:“大家都听见了吧?这家伙在公然威胁我!公然威胁朝廷命官,我告到东厂,告到锦衣卫去,你们都要作证!” 荣正语吓了一跳,有点后悔失言了。 李利民也吓了一跳,急忙对韦宝道:“大家都是同僚,韦大人,不必弄的这么僵吧?荣大人,你也是,有的话是不能拿来开玩笑的。” 李利民充当和事佬,但谁都能听出来他有偏帮荣正语的意思,毕竟荣正语的爹是朝中呼风唤雨的人物,荣家现在又上了魏忠贤的大船。 韦宝并不以为意,冷然的看着荣正语。 “李大人,我哪儿有闲工夫跟这等人啰嗦?是他自己跳出来的!大家都看见了吧?”荣正语说罢,对牢头老孙头道:“走,带人犯去死囚牢!” “是,是。”老孙头可不想卷入当官的人的是非当中,巴不得赶紧走。 “慢着,这是什么人,这是什么案子?”韦宝问道。 荣正语火大了,刚才李利民调和了一下,他已经不再与韦宝正面硬碰,这对于他这种纨绔来说,得忍受多大的火气啊?没有想到韦宝居然还敢管自己的事情! “轮到你过问了?这是我的案子!”荣正语厉声道,狠狠瞪着韦宝。 “怎么轮不到我过问?我现在在司狱观政,司狱的任何事情,我都有权过问!”韦宝寸土不让道。 荣正语气道:‘那好,我现在就告诉你,不用再在司狱观政了!’ “你算老几?你是正七品,我也是正七品,你又不是经历司的经历,都事,你凭什么分派我做什么?”韦宝笑道。 荣正语立时冲着李利民吼道:“李大人,你让这人来司狱观政的?” 李利民也是晕了,本来让韦宝来司狱观政,是想将韦宝这瘟神弄走,好图个清闲,却没有想到韦宝太能惹事了,来司狱居然都能碰上事。 李利民急忙对韦宝道:“韦大人啊,这是荣大人的案子,你是不是就不要揷手了啊?” 谁知道韦宝二话不说,一下子将那女人犯的面罩给摘了。 只见一相貌美的女子,口中堵着一块黑布,瞪着眼睛,呜呜连声,额前的秀发散乱,一脸都是汗珠。 “你放肆!”荣正语大惊,冲着韦宝大吼道:“你到底想干什么?” 这女子是荣正语偷偷抓来的,尚处于绝密状态,却没有想到一下子就让韦宝露了女人的真容。 “我说了,我是司狱的观政,有什么人犯啊,案子啊,我都有权了解。”韦宝呵呵一笑:“你荣大人这么怕干什么?还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吗?这女子是谁?” “她是谁,轮不着你来管!把人犯押走!”荣正语怒气冲冲的对老孙头道。 老孙头吓得赶紧答应一声,急忙对两名狱卒道:“还愣着干什么?把人犯押入死囚牢!” 两名狱卒答应着,正要走路。 谁知道韦宝动作好快,一下子将那女人犯口中的布条扯出来了。 女人嘴巴一得到自由,立刻大叫:“我是杨涟之女!我叫杨雪!快救我!” 荣正语闻言大惊,恨不得现在就杀了韦宝灭口,没有想到这个韦宝这么孟浪,居然敢扯掉杨雪口中布条。 韦宝疑惑的看向荣正语:“荣大人,杨涟大人是都察院的副都御使吧?堂堂正三品高官,你这么抓杨大人的女儿,有人知道吗?” “与你何干?小子!我劝你别管这事!这是天大的案子,在场有谁敢泄露一个字,满门抄斩!”荣正语气急败坏的威胁道。 “呸!这群强盗是把我掳来的!派人将我骗到家里胡同口,从马车上下来几个人就把我绑了!做的都是见不得人的勾当。”杨雪已经听出来这年纪很轻的官儿似乎是在与年纪大的官儿作对,而年纪大的那人,就是这件事的始作俑者。 韦宝点头,看了眼杨雪之后,看向荣正语:“荣大人啊,这就是你不对了,咱们都察院是光明正大的衙门,你若是想查杨大人,自然可以公开的查,何必用这么下作的手段绑了人家的女儿?” “姓韦的,我已经给你留脸了,不要给脸不要脸!这是天大的案子,轮不着你多啰嗦!”荣正语再次威胁道。 “那好,我现在就去告诉杨家人,你们偷偷绑了杨家小姐,估计人家一家人现在已经急的团团转。”韦宝冷笑道。 “你敢!”荣正语厉声道:“来人,不要放韦宝离开司狱。” 跟随荣正语来的几名差役齐声答应。 “韦大人。”杨雪担心的叫了韦宝一声。 韦宝冲杨雪微微一笑,眨了眨眼睛。 杨雪微微怔了怔,冰霜般的俏脸略过一丝不安,灵动的双眸轻轻闪动了一下,她自己是有些害怕,但是她现在更多的则是担心这个年轻的不像话的小大人有事。 杨雪毕竟是杨涟的女儿,官宦之家的女儿,从小即便没有见过什么大风浪,但是听朝中的事情也听的多了,胆量肯定比民间女子强,她不想因为自己而连累旁人。这姓荣的官既然敢这样强行掳走自己,肯定大有来头,而这姓韦的大人这般年轻,又一直受到姓荣的威胁,一看就是官场新人,而且听刚才他们说的,好像这个韦大人只是一名观政而已。 他们二人虽然品级相当,但是权力似乎差了很远,这姓荣的看样子是正牌监察御史! 大明的监察御史别看只有七品,但是权力可大可小,大起来,连皇亲国戚的事情也是有权过问的! “怎么着?你想扣留我这个朝廷命官?我犯了什么事情?谁给你的权力?你知不知道,只要我到了下工的时候不见人影,有多少人会问你要人?”韦宝微微一笑,戏谑的看着荣正语。觉得这厮三四十岁的年纪,还这么幼稚,你当你是皇帝啊,想抓谁抓谁?就算是那魏忠贤,想抓人之前,也要先合计好吧?大明还没有黑暗到可以随意暗杀的地步好吗?你当现在是黎明前的黑暗,当是老蒋的军统时期啊? 荣正语自己也知道自己没有权限明目张胆的抓韦宝,刚才是急了,不由的不威胁,却见丝毫吓唬不住韦宝,不由的大伤脑筋,眉头紧锁。 “你到底想怎么样?”荣正语盯着韦宝道。 “我不管你要做什么,你偷偷摸摸抓人就是不对,赶紧放了杨家小姐!这件事情,只要杨家小姐不说出去,我是绝对不会说出去,就当成没有发生过。”韦宝道。 荣正语疑惑的看着韦宝:“你是东林那边的?” 荣正语绝对韦宝不太可能是东林一边的,因为韦宝在宫里面打的一帮高官当中,不少是东林党高官啊。 “我哪一边的人也不是!最烦你们这些搞党争的人,我这也是为了你好!”韦宝轻描淡写道:“现在事情已经败露,不及早回头,吃亏的只能是你自己。” 荣正语被韦宝的话说动了,僵在那里,恨的不行,不知道今天是不是黄历不对,怎么遇上这么个不相干的人? 李利民同样很尴尬,想走也不是,也不方便说什么,也暗暗懊恼韦宝多事。 这件事情很简单,李利民一眼就能看出来,一帮魏系的人是借着掳走杨涟的女儿,想从杨涟的女儿身上突破,找杨涟的麻烦。 “这事没有这么简单!你现在不能出去!”荣正语呆了呆。既然来了,这脸面必须要撑下去:“来人,先将这人犯押入死囚牢!” “你们凭什么关我?我到底犯了什么事?”杨雪大声抗议道。 “凭我是监察御史!凭你与钦犯熊廷弼的女儿过从甚密!”荣正语吼道:“有人举报你们杨家收了熊家的贿赂!你要想早些出去,快点认罪,就能出去。” “你胡说,满朝上下,谁人不知道我爹爹是两袖清风的好官。”杨雪叱道,一张娇俏白皙的小脸蛋涨得通红。 杨雪不但气愤,还很委屈,她是与熊廷弼的女儿熊欣儿关系很好,但那是因为两家原先住的很近的关系,自从熊家搬离她们那个胡同之后,杨雪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见过熊欣儿了,更谈不上什么熊家给了她们家贿赂的事情。 “你爹有没有收熊家的银子,谁能说得清楚?若是没收,别人为什么不举报别人,而单单举报你们杨家!?”荣正语道:“这也不是什么大事,只要你老实认罪,我会说你主动投案,从轻发落,或者既往不咎。” 韦宝一汗,这杨家小姐应该比他岁数大,已经是大姑娘了,你当人家是穿开裆裤的小女孩呢?这么好骗? 杨雪被荣正语气的眼泪都出来了,“你少血口喷人!我从来没有受过熊家的银子,我爹更不可能做出这种事!快放了我,否则我爹爹绝对饶不了你们!”杨雪大声道:“我知道你们是阉党的人,想陷害我爹爹!你们当天下人都是傻的吗?” 荣正语冷笑一声,“嘴巴还挺硬!不过,到了这里,就由不得你不招!” 说着,荣正语对几名狱卒道:“把人犯押入死囚牢!” 都察院司狱的狱卒们齐声答应,押着大声抗议的杨雪往司狱里面走。 都察院司狱虽然规模不大,也是有十多间囚牢的。 死囚牢在最里面,装有厚厚的门板,只有很小的,只能容得下一个头大小的窗口,那窗口还是可以关上的,外面根本看不见死囚牢中的情况。 荣正语转身看向韦宝:“你到了下工才能走!我没有为难你,你也不要为难我!我现在是正当办案,你一个观政,不方便进死囚牢,你没有什么好说的吧?” 韦宝的确没有资格对荣正语这等有正式差事的监察御史指手画脚,“荣大人!” 韦宝叫了一声之后,自己也不知道应该说什么。 荣正语冷笑一下,“我要是你,就当什么都没有看见!和东林人搞在一起,死路一条!” 李利民一边称是,一边将韦宝往一旁拉。 “荣大人但请放心,我今儿下午也哪儿都不去了,等会下工再走,荣大人放心,我刚才什么都没有看见。”李利民道。 荣正语并不担心李利民,其实他也不担心韦宝,只要从杨雪手里拿到了供词,他的任务就完成了,至于对付这个韦宝,不着急。 韦宝还想说点什么,已经被李利民拉回了差房。 荣正语走后,李利民低声埋怨韦宝:“韦大人啊,我今天跟你说的话,你都没有听进去啊,你刚才为什么要揭开人犯的头套呢?” “他鬼鬼祟祟的,我一看就有问题啊,难道大明都是这样抓人的啊?”韦宝道。 “他们是怎么抓人的,不关咱们的事情!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没事最好!你这下是彻底得罪荣大人了,这样吧,从明日起,你先在家歇两三个月再说吧,我这是为了你好!”李利民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 韦宝心中一暖,也知道李利民是为了自己好,点点头,没有吭声。 李利民叹口气:“不管你听进去没有听进去,再不能这样了!韦大人啊,你这是自寻死路,少管一些闲事,得空了多找人喝一喝酒,那日子比什么不强啊?等会到了时辰,咱们径直回家,把今天下午的事情都忘了,听见了吗?” 韦宝闷闷不乐的嗯了一声。 两个人在这边差房能听见死囚牢那边传来的阵阵女声惨叫,估计是荣正语对杨雪动刑了。 韦宝没有想到,对一个娇滴滴的美女都这么狠、这班人到底懂不懂什么是怜香惜玉,要不要这么狠啊? 韦宝想过去看看,吓得李利民急忙拦住了他:“杨大人,你又要做什么?” “我过去看看去啊。”韦宝道:“您放心,我就看一看,不说话。” 李利民叹口气:“有啥可看的啊?就在这坐着吧,哪儿都别去。” 韦宝没办法,只能竖着耳朵听。 惨叫声持续了两炷香功夫,然后没有动静了,估计是将杨雪打的晕死了过去。 韦宝猜想,接下来就应该是捏着杨雪失去了知觉的手指钤印画押,一份供词就这样做成了!这是什么世道啊?这么赤果果的屈打成招。 韦宝暗暗盘算着要不要向杨家通风报信? 要不要管这件事情,对自己会产生什么影响? 他拿不定主意,一直想借着观政的机会熟悉都察院的事务,现在好不容易碰到了一件,机会已经出来了,但是韦宝真的发现,很棘手啊! 韦宝猜想,这回是阉党向东林党出击,下回碰到的,搞不好就是东林党向阉党出击,反正来来回回就这么点事情,不是阉党搞东林党,就是东林党搞阉党,要想保持中立,两边不得罪,根本不可能,只要介入,就必须站队! 韦宝忽然发现吴襄还是厉害,给吴三辅弄到个完全不做事的衙门去吃喝玩乐,那才是真正的中立派,混日子啊。 没过一会,荣正语就过来了,看了一眼差房的韦宝和李利民,李利民急忙起身笑道:“荣大人。” 荣正语嗯了一声,背着手走了,什么都没有说。 看样子,事情是办完了。 “李大人,这样的人,这么傲气,你还理他做什么啊?”韦宝挑拨道。 李利民笑道:“打个招呼又不吃亏啰,又没有少一块肉,人家傲气是人家的事情,咱们自己要做好礼数。” 韦宝向李利民竖了个大拇指:“有道理。” 两个人一直等到下工的时间,才离开了都察院司狱,李利民又叮嘱了一番,让韦宝千万不要管这件事情,明天不用来了,在家歇两三个月。 韦宝敷衍着答应了不管这事,却坚持还要到都察院司狱观政。 惹得李利民又是唉声叹气一番,知道拿韦宝没有办法,暗忖以后再不来都察院司狱了,随便韦宝这厮怎么作死吧! 韦宝在回去的路上,让林文彪上他和魏忠贤约定的秘密地点去报信,去汇报荣正语擅自捉拿了杨涟的女儿杨雪,并且刑讯逼供的事。 虽然知道这件事背后的总指使人一定是魏忠贤,但韦宝觉得自己既然与魏忠贤有过约定,充当阉党的暗中密探,得知了这么大的消息,一定要派人去告知一下的!就算他不告诉魏忠贤,荣正语也一定会说,魏忠贤也总是能知道自己见到了杨雪这件事的。 回到了府邸,韦宝对吴雪霞说了这件事情。 吴雪霞道:“这件事的确是不插手为妙啊,总裁,你明日就不要去都察院了吧?就听那个李大人的,在家歇两三个月便是了。官场上的事情,真的急不来的,东林党和魏系的水太深,双方已经势成水火,不是你能随便管的,当心引火烧身。” 韦宝不爱听这些话,这些道理,他又不是不懂。 吴雪霞见韦宝不说话了,知道他不爱听,遂接着道:“总裁,你想一想,不管你如何揷手,你都得不到半点好处啊?你现在能做什么?去偷偷向杨家报信吗?那样的话,荣正语肯定立时知道是你走漏了消息。那你从此以后就得与东林党站在一起了,可眼下魏系势大,与东林党站在一起,搞不好就要被人算计。若真的有人算计总裁,我猜想东林党的人未见得会保总裁啊。” 韦宝的确想过派人去向杨涟报信,但是他觉得意义已经不大了,因为荣正语肯定已经拿到了杨雪的供词! “就这么看着阉党肆意妄为么?”韦宝不甘心道:“有没有什么办法,既能暗中帮助东林党,让东林党念着我的好,又不得罪阉党?” 吴雪霞简直无语了,这世上有这种好事吗? 天启五年 春 【0675 韦宝献策】 最快更新明鹿鼎记最新章节! 想是这么想的,但是吴雪霞并没有说出来,知道韦宝不爱听。 “再想一想吧,官场每一步都要慎重行事,在没有想到稳妥的法子之前,切忌盲动。”吴雪霞劝道。 韦宝闷闷不乐的嗯了一声,道理他都懂,关键是想不出办法啊。 随后吃过晚饭,韦宝早早的练了一趟拳,沐浴,打坐,歇息了。 次日,韦宝到了都察院,先跑到都察院大院去转了一圈,一切都很平静,好像还与往常一样。 韦宝知道杨涟在哪个差房办公,走那边去看了一眼,没有看见杨涟。 韦宝又走到李利民的差房去看了一眼,李利民看见了韦宝,就当做没看见,没有像往常一样马上站起来打招呼。 韦宝随后返回了都察院司狱,径直去了死囚牢,看见杨雪还被关在里面,猜想杨涟肯定还不知道女儿被抓到都察院大狱来了。 不过也能理解,灯下黑嘛,谁会想到堂堂都察院左副都御史的女儿会被抓到都察院大狱来了啊? 韦宝估计,杨家甚至都不会想到女儿会被抓入衙门,因为杨雪就是一个少女,又不是朝廷官员。 “她吃过东西吗?”韦宝问老头老孙头。 “送过一碗饭,她没有吃。”老孙头道:“韦大人,这事您就别问了,得罪了荣大人没有好处。” 韦宝道:“我也没有管啊,我就问你们为什么不弄点好东西给人家姑娘吃?万一人家一下子想不开,死在你们这里了,这事情不就闹的更大了吗?” 韦宝说着,从怀里掏出一锭5两的大官银,“喏,拿去买些好吃的来,每顿不得怠慢了杨姑娘。” 这不算什么难事,有人出银子给人犯买好吃的,这在大牢是常有的事情,牢头和狱卒们还能弄些回扣,大家都是愿意的。 “韦大人真是善人,您与这人犯早就认识?”老孙头接过了大官银。 “不认识!”韦宝道:“我就是看不惯有人受苦!而且你我都知道她是怎么被抓来的,她一个弱质女子,平白无故受这么大委屈,你不同情吗?” 老孙头叹口气道:“天下的苦命人多着呢,咱们做司狱的,十件案子,有十件得碰到苦命人,若是都同情,趁早别端这碗饭了。若是丢了饭碗,一家人都得喝西北风,那时候,谁来同情咱们啊、” 韦宝理解的一点头,在老孙头肩膀上拍了拍:“去买吃的吧!” “是,韦大人!”老孙头乐呵呵的去了,五两大纹银,就是顿顿都买好吃的,连着三五天,自己照样能多出二三两纹银的回扣,更何况韦大人出手这么阔绰,别说三五天,若是这姑娘明天仍然在这关着,说不定韦大人又要给自己银子去买好吃的!哈哈。 韦宝默默的站在死囚牢外面,透过极小的窗子,看着里面杨涟之女杨雪的情况。 杨雪的脸上倒是没有伤痕,貌似身上也没有被打的很厉害,并没有见血,估计他们是用棍子打的她,打肯定是打了。 杨雪此刻昏睡着,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饿的关系。 很快,老孙头回来了,买了一只烧鸡,几个大白馍馍。 这在高官家里可能还普通的很,但是在狱中,绝对是高标准了。 尤其这年头,就算是当官的家里,也不见得能顿顿吃馍馍,还得是捞到了银子的官家才行。 像李成楝原来也有正七品的官衔,可怎么样?一家人连饭都吃不饱,住都只能住半边漏风漏雨的房子。 韦宝从老孙头手里接过了烧鸡和馍馍,“我送过去吧。” 老孙头一汗,“韦大人,您要进死囚牢?恐怕荣大人知道了……” 韦宝知道老孙头什么意思,冷然道:“我进死囚牢怎么了?我若是要告密,杨家人早就找到这里来了,我只是给那女孩子送个饭罢了,我怕你送进去,她不肯吃,我劝一劝她!你就当不知道,明白吗、” 老孙头很为难,不敢答应,沉吟不语。 韦宝一瞪眼:“他荣正语也没有直接管你啊,你凭什么只听他的话,不听我的话?我只是进去一会儿就出来,你为难什么?” “不是那个意思,韦大人,您就别让我难做了,都察院上上下下,只要是官,哪个都比我们这种人大,我们算什么东西啊?”老孙头苦着脸道:“这么好吃的东西,我送进去也一样,那姑娘肯定会吃的。” 韦宝这人心软,见老孙头这幅模样,也不好一直为难他,而且他进不进去也没啥区别,与这杨家小姐说上几句话,也起不到什么作用,所以,对老孙头一努嘴,示意他自己送饭吧。 老孙头大喜,“多谢韦大人不为难我们下面人啊。” “她要是不肯吃,就让我进去!”韦宝道:“不能看着人家姑娘在这里饿坏了。” 老孙头眨了眨眼睛,心说你是看见人家姑娘长得标致吧?没有回应韦宝,他不信有人放着烧鸡和大白馍馍会不喜欢吃的道理。 老孙头随即进了牢房,对韦宝点了点头,又带上了牢房的门,生怕韦宝会跟进去。 韦宝没办法,只得继续在牢房门口,透过小窗子往里面看。 “姑娘,姑娘,吃饭了。”老孙头将食盒放下,在杨雪身边呼唤道。 杨雪嗯了一声,缓缓的睁开眼睛,她主要不是被打的如何重,昨天被打晕之后,人家握着她的手画押,她是一点都不知道,主要是一个年纪轻轻的女子,到了都察院司狱这种地方,被吓的,加上身体本来就不是很强健,才会一直昏睡。 “姑娘,吃饭了。”老孙头见杨雪醒了,又说了一句。 “拿走!”杨雪连看都没有看食盒一眼。 “姑娘,今天是好东西啊!你看看。”老孙头并不在意,说着话,将食盒打开,烧鸡的香味顿时传遍整个牢房。 杨雪腹中饥饿,她家里的伙食是很普通的,父亲说是正三品高官,但是微薄的薪俸,还要养一大家子人,而且父亲是一个不受贿赂的人,家里的伙食可想而知。 但即便如此,杨雪也没有受到誘惑,很有骨气的道:“你们平白无故的抓我,这是犯王法!我宁可饿死也不会吃这里的东西!” 老孙头没有想到还真的有这种人,苦着脸看了一眼牢房门的小窗子,韦宝面无表情的看着里面的一切。 老孙头心想得了,还真的被韦大人猜中了,只得出来。 “该我进去了吧?”韦宝笑道:“若是这姑娘饿出个好歹来,你也得倒大霉!她可不是一般的人。” 老孙头苦笑一下,“韦大人执意要进去,那就进去吧,不过我可说好了,出了什么事,与我不相干,我在这里帮韦大人守着!一旦有人来,韦大人需马上出来。” 韦宝微微一笑:“可以!我也不想让你难做啊,我是看那姑娘可怜。” “韦大人,他是杨涟的女儿,是东林的人,你要帮她,就站在东林一边了,你可要想好。”老孙头提醒道。 韦宝暗暗好笑,看样子,大明的党争真的是无孔不入,连一个小小的牢头都很有政治素养啊。 韦宝这几天一直在想大明党争的问题。 为什么明末结党现象如此严重,党争如此激烈,手段异常卑劣,争斗的结局比起唐代的牛李党争,宋代的元祐党争更为血腥残酷? 其实历史上严重的政治斗争,还应该算上东汉末的党锢之祸,而且这其实才是和明末党争最像的一次。 元佑党争之所以不激烈,很重要的原因是双方其实主要是政见之争,但是双方并没有什么仇怨,例如王安石和司马光,如果论起私交来,其实两人的关系是不错的。 唐代的党政,则主要是中央内部的,但当时唐朝已经面临严重的地方割据,中央与地方的矛盾才是主流,中央内部矛盾再大也不会太严重。 东汉和明代则情况比较接近是因为,都没有外部压力、都是宦官何士大夫之间的矛盾,主要是争夺权力,当时士大夫的道德意识都比较浓厚。 这种情况下,双方的争斗几乎是不死不休。 宦官或者阉党的士大夫不死,东林党的士大夫就会一直骂下去,而这些士大夫一天不死,阉党也一天没有办法安生。所以,大明的党争是皇权和文官集团之间的争斗。 崇祯看不明白这一点,自废武功,重用文官集团,使得后期自己完全被架空,加速了帝国的倒塌。 历史不断在发展,党争其实也是在发展当中的,大臣都是读人,自然各种历史都知道的很详细。 所以他们肯定对历年历代的斗争的手段、方式、心理等等等等都有详细的揣摩,都有自己的非常详尽的心得总结。 这帮大臣就这样磨砺地越来越生猛。而且明朝的党争历史也比较长了,从嘉靖年间就开头,都成妖了。自然手段卑劣残酷不在话下。 “放心,我知道,我就说几句话,不会轻易把自己搞进去的。”韦宝笑道。暗忖自己上回在宫里面打了一帮高官,还是挺成功的,至少听这个老孙头的话,老孙头是将自己当成中间派对待的。 老孙头点了点头,给韦宝让出了位置,放韦宝进死囚牢。 杨雪本来打算合上眼,接着休息来着,却看见昨日见过的,那个很年轻的韦大人进来了,有点怪。 杨雪觉得这个韦大人应该不是坏人,昨日明显有帮自己的意思,但他为什么会进这死囚牢呢? “姑娘,你一直不吃东西可不行啊,这些东西是我让人买给你的,你不必担心有毒。”韦宝和颜悦色道。 对待美女,韦总裁一直很有耐心,很是彬彬有礼,风度儒雅。 杨雪抿了抿嘴,搞不清楚韦宝到底是什么人,本来不想和韦宝说话的,想了想,还是道:“你到底是什么人?若你是好人,你可曾将我被抓到这里来关押的事情告诉我爹爹?若你是坏人,你就是打死我,我也什么都不会说!我爹爹是这世上最好的好人,两袖清风,一心为民!” 韦宝点头道:“杨大人的为人,我也是很敬佩的,我不是好人,也不是坏人,只是一个刚入仕途的普通青年官员。” 杨雪心中恍然,觉得自己刚才的问话有点不合适,是啊,也许他就只是一个刚入仕途的年轻人罢了,他同情自己,也未见得就要帮助自己。只要不是阉党,就不算是坏人。 “韦大人,对不起,我刚才的语气可能重了一些,谢谢你的好意,既然你不想管这件事,就请出去吧。这些东西也请拿走,我没有胃口。”杨雪道。 韦宝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办了,这种固执的姑娘,他不是头回遇见,吴雪霞也是这样的,对这样的姑娘,他向来没有什么好办法。 “你不敢吃?还是你执意想死?执意求死的话,可以咬舌自尽,省得活受罪。”韦宝无奈之下,用起了激将法。 杨雪娇躯一震,看着韦宝,她还真没有认真想过这个问题,她觉得爹爹一定会来救自己的,没有想过要寻短见。 “来啊,吃吧!吃饱了才有力气等待,不管明天是好事还是坏事,能活着等待,本身就是最需要勇气的事,我相信,如果今天换成是你爹爹被人抓来,一定会照常吃东西。”韦宝说着,将烧鸡用油纸袋包着,递到了杨雪手里。 杨雪手上挂了铁锁,但是并不影响吃饭。 韦宝见杨雪接过了烧鸡,知道被自己说动了,遂退了出去。 到了牢房外面,韦宝通过小窗户偷瞧,果然,杨雪开始吃东西了。 老孙头对韦宝竖起大拇指:“还是韦大人有办法,探花郎的口才就是好。” 韦宝微微一笑:“女孩子嘛,哄一哄就好了。我跟你说了放我进去没事吧?我又不会害你。” “是是,是。”老孙头不住点头称是,并且向韦大人道谢。 离开死囚牢,韦宝回到了自己的差房,整整一天,都察院司狱再也没有外人来过,他一直在思索该怎么办? 他的目的其实说起来不复杂,肯定是尽快融入大明官场,并且在不成为铁杆阉党,或者铁杆东林党的情况下,培植起自己的势力。 但做起来的难度实在太高。 韦宝是知道历史的人,这几年都是魏忠贤的天下,只要天启皇帝朱由校不死,一定是魏忠贤的势力最强,充当阉党急先锋,肯定最能得利。 可阉党急先锋多了,也不差他一个啊。 而且,等朱由校一死,崇祯上台,自己不是傻眼了? 若是充当东林党急先锋,与阉党对着干,韦宝更是一丝一毫这种想法都没有,东林党那么多大佬都斗不过魏忠贤,急先锋等着死吧!自己可没有这么傻。 思来想去,想了整整一天,韦宝决定晚上求见魏忠贤,让林文彪传话给傅应星,说有重要的事情见九千岁。 他已经有了一个朦朦胧胧的想法。 韦宝并没有将自己这个想法与吴雪霞商量,而是想直接对魏忠贤说,看看魏忠贤怎么看。 深夜,韦宝到了魏忠贤的隐蔽外宅,见到了傅应星。 傅应星本来就对韦宝很冷淡,现在更是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 韦宝知道傅应星是因为自己那日在宫中打了一帮高官,其中也包括阉党高官,他好像那日没有打傅应星吧?好像傅应星就根本没有入宫。 韦宝也没有打算刻意讨好傅应星,他不说话,他也不说话,一直等到魏忠贤到了,傅应星才退出去。 “有何事?”魏忠贤迈着方块步,走的比阁臣们还气派,全然不似在皇帝身边时候那般,猫着腰,缩着脑袋,走路都是小碎步,完全没有声音那种。 “九千岁。”韦宝急忙叫了一声,“有点事儿,我左思右想,觉得要向九千岁禀告,否则夜不能寐。” “若是解释那日在宫里面打了人的事情,就不必了,咱家没有怪你!”魏忠贤冷淡道。的确,魏忠贤若是因为那件事怪韦宝,韦宝不说小命不保,反正就此被迫离开官场是很简单的。 “不是那事,是关于杨涟和杨涟女儿的事情,我向九千岁禀告撞见了都察院一名监察御史抓了杨涟之女的事儿,九千岁知道了吗?”韦宝问道。 魏忠贤看着韦宝,没有表情,冷淡道:“你想说什么,就直说。咱家没有那么多闲工夫。” “是。”韦宝感觉长话短说道:“我猜测九千岁的人是想借着说熊廷弼的女儿给了杨涟的女儿贿赂,设法将杨涟拖下水吧?我觉得万万不可这么做。” 魏忠贤皱了皱眉头,“这事情,你是如何得知的?” 魏忠贤并没有将韦宝当成自己人,这件事情也是吩咐亲近的官员去办,属于机密,韦宝没有理由知道啊,即便韦宝撞见了都察院右都御史荣克勤的儿子荣正语抓了杨涟的女儿杨雪,也不能完全猜出他们的计划吧? 韦宝说了那日荣正语当着他的面说抓杨雪的原因,“我就这样猜到的。” 天启五年 春 【0676 又毒又坏又阴险的韦宝】 最快更新明鹿鼎记最新章节! 魏忠贤暗赞韦宝这人的确聪明,不过也没有很意外,因为这不难猜到,冷冷道:“这个荣正语办事不行!你接着说。” “若九千岁真的打算拿杨涟开刀,我觉得这个下刀子的点不好。杀任何动物都从头杀,这固然不错,可九千岁最好不要将东林党看成一头动物,因为他们并没有那么的团结!”韦宝道。 韦宝的话,成功的吸引了魏忠贤的注意力,“你接着说!” “依附于九千岁的人,为的获得权势富贵,依附于东林党的人,其实也一样,他们远远没有嘴巴上说的那般伟大。东林党有几个人的屁股是干净的?还不是靠违法登记不属于自己的土地在名下,帮助各地富户逃税,层层搜刮老百姓的常例银子,靠这些生活的嘛?绝大多数人当官,还不就是为了发财吗?他们暂时还在观望,还倾向于东林党,主要因为九千岁得势的时间还很短,东林党的势力仍然很庞大,与东林院有关的官员遍布天下!他们觉得,有朝一日,能扳倒九千岁。”韦宝分析道。 魏忠贤这回没有打断韦宝,一直集中注意力等着韦宝说下去。 韦宝似乎受到了鼓励,说的更加来劲了,“九千岁,要想壮大咱们的力量,最好的办法不是擒贼先擒王的,不是对那些东林党的急先锋开刀!而是对底下摇摆不定的人开刀,把杨涟这些东林党的顽固分子与其他人隔开,彻底孤立他们,削弱他们!您想啊,您动领头羊,其他的羊会群起攻之!而您动底下的羊,他们自顾不暇,哪里还有空对付九千岁?” 魏忠贤若有所悟的凝视着韦宝,过了一会儿,冷笑一声,“到底还是娃娃,你想的太简单了,不管是动杨涟这些领头的,还是动底下的东林党,他们都不会坐视不理的。你这些都是空话。” “我有具体的办法!”韦宝平淡道。 “小猴崽子,一次把话都说完行不行?别总是大喘气。”魏忠贤又好气又好笑。 “九千岁,这趟我若立了功,下个月给我升官,我要当正六品!”韦宝见魏忠贤的胃口起来了,趁机提出自己的要求。 魏忠贤又被韦宝给气的笑了起来,“咱家不是早与你说过了吗?官位有的是!但你太年轻,别人会不服!” “一个正六品而已,别人不会注意的。而且,我不用九千岁为我操心找位置,我自己清理出一堆位置,到时候九千岁顺水推舟的让我上去就可以。用人之际,又是人人自危的时候,有谁会在乎我升迁了?况且我是堂堂正正的金榜题名!正儿八经的探花郎,别说升任正六品,就是正五品,也不算什么。” “小子,你还先别忙着吹,那得看你能立多大的功劳了。”魏忠贤老谋深算的板着脸:“官场不是你小孩子过家家,你当那些人傻啊?别一个弄的不好,没有打着兔子,倒先崴了脚。” “九千岁但请放心,我已经有全盘的计划了!我这趟先帮九千岁清理一批都察院的东林党,让九千岁的人能占到过半之数,怎么样?这算是大功劳了吧?都察院的位置可是非同小可。”韦宝道。 魏忠贤心中一喜,仍然不露声色,若是韦宝当真能帮着让自己的人马在都察院占到了上风的话,别说正六品,正五品也没有什么! “说办法吧,都察院好像没有正五品的位置吧?”魏忠贤随口道:“你总不能让我给你在翰林院挂个正五品的学士头衔吧?那整个大明朝要闹开锅了。” “先把该给我的说好,我绝不耽搁九千岁的功夫。”韦宝笑道,“若是事成,给我弄个大理寺左寺丞,正五品,然后兼任都察院经历司经历,正六品。这样一来,我横跨都察院和大理寺,可为九千岁监察律法三司中的两司,我看不少都察院的官员和大理寺的官员都是身兼二职的吧?九千岁觉得如何?” 魏忠贤倒吸一口冷气,“小子,你还盘算的真好,你可知道,大理寺左寺丞相当多大的官吗?说是正五品,一旦外放,至少是正四品大员级!你一个15岁的小子,也不怕大风散到了腰?不管是大理寺,还是都察院,想做到七品往上,那都至少要在官场历练至少十年以上,而且要有能说服旁人的政绩!” “九千岁,咱们就不说那些了,我随手就可以数得出一大堆酒囊饭袋,靠溜须拍马上来的,而且没有一个有拿的出的政绩,这些东西,还不是两张嘴皮子随便碰一碰吗?只要都察院和大理寺的人没意见,别人能有什么话说?别的衙门肯定不会管这些闲事。”韦宝笑道:“我说了,我自己想办法让这些位置空出来,不用九千岁另外替我张罗,九千岁根本无需费心。” “哼,司礼监认可也不够,还有吏部和内阁呢,你当大明的官位上下都是咱家一个人说了算?”魏忠贤有点不耐烦了。 “九千岁,这样就没有意思了,我小宝对九千岁赤胆忠心,肝脑涂地,每日为了九千岁的事情是废寝忘食的想主意,九千岁只是这么一点点事情,都不肯答允我么?”韦宝唉声叹气道。 “罢了!罢了!倘若你真的能搬掉都察院一帮东林系的人,让我们的人超过半数,我答应你做都察院经历司经历,正六品!这已经是大明前所未闻的升官速度了!可以了吧?”魏忠贤退一步道。 “那大理寺的左寺丞呢?”韦宝并不甘心,仍然追问。 这也就是韦宝了,这种乡间讨价还价的方式,老魏同志真的是许久没有遇到了。 魏忠贤摇头道:“大理寺左寺丞肯定不行!这样吧,事成之后,让你兼任大理寺左寺正!正六品,怎么样?这已经是咱家能允许的最大限度了!你真的当别的衙门的人不会说话?东林党在各个衙门都有人,你一个15岁的小子升得太快,奏本就能把你压死。” 韦宝觉得真的触碰到了人家老魏的底线了,人家只手遮天不假,却也的确是有很多阻碍的,而且,自己若真的升迁的太快太猛,也很可能让自己变成众矢之的!也不见得是啥好事。 若能在都察院和大理寺这两个司站稳脚跟,自己等于控制了大明会审三司的一大半,已经权限和影响力不小了! “快点说,咱家可没有你小子那么闲。”魏忠贤见韦宝还在沉吟,忍不住催促道。 魏忠贤已经很不高兴了,还从来没有碰过这样跟他讨价还价的,尤其近几年,魏忠贤权倾天下,大明朝廷上上下下,有谁敢这么跟他讨价还价的啊? “九千岁,我猜测,荣正语拿走的杨涟之女的供词,一定是承认她收了熊廷弼之女的贿赂,等于杨涟收过熊廷弼的贿赂,是这样吧?”韦宝不再纠结于官位的事情,同意了魏忠贤给自己在大理寺和督察院分别弄两个正六品官位兼着的提议。能弄这两个实权部门的大位,已经很可以了。 “不错。”魏忠贤答道。 “如果九千岁要这样硬的去告杨涟,没有人会服气的,包括心向九千岁的人,大家都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官场上的斗法,还是得看谁占理!占理便占了先机。”韦宝道:“不如将供词改成,杨涟之女状告咱们的人!捏造一些无关痛痒的罪名,同时,杨涟之女还状告那些倾向不明确,虽然心向东林党,但又不敢铁杆的与东林党站在一起的人,至于都察院和大理寺中的铁杆东林党,咱们一个都不告!这样一来,谁都搞不清楚,这份供词的真伪!拿到供词,立刻释放杨涟之女,把球踢回给东林党,看他们怎么办!?” 魏忠贤越听越有劲,眼珠子都瞪的凸出来了,“别停,说下去!你个小猴崽子,还真是一肚子坏水!你把咱们的人和那些两头草都告了,只留下铁杆东林党,然后放了杨雪,再然后呢?” “再然后就是两头草们人人自危,咱们的人本来是一盘散沙,只想依靠九千岁的势力取利而已,但是这么一来,他们就看清了东林党的真面目,只要不一心一意与东林党站在一起,东林党将铲除所有人!他们下手是又黑又狠啊!到时候,九千岁想留住哪些人,想清楚哪些人,不但一目了然,还可以全部凭九千岁随心所欲!咱大明不缺人,一堆候补等着补缺呢,今科的进士,就只安排了四五十人,还有250多人没有安置呢。只要是九千岁手里提拔上来的人,咱们先试探一下他们的成色,看看是不是真的心向九千岁,就能加以重用了。总之一条,九千岁最大的优势是掌握了最高大权,能决定官吏去留,把最底下一批东林党都挤走,先挖断了他们的根基,然后再慢慢往上挖!成天弄这些东林党主动出击的虚假烟幕,到时候,就再没有人有功夫对付九千岁,而九千岁则能轻易的对整个朝局加以控制。”韦宝越说越高兴,嗓子都有点说哑了。 魏忠贤则是越听越兴奋,频频点头。 “九千岁,您觉得怎么样?”韦宝献媚道。 “好是好,可这么一来,弄的人人自危,等下那帮东林党又联合起来闹事,整个大明朝政别再弄的不运作了啊?”魏忠贤毕竟是实际上的大明一把手了,他不单单是要搞内部斗争,还要顾及大船别弄翻了。 “停不下来的。”韦宝笑道:“咱们先只是拿都察院开刀,又不是立刻扩散到整个大明朝廷,只要咱们行事心狠手辣,做事够果断,也就十天半个月之内就能把都察院和大理寺都抓在手里!都察院和大理寺别说十天半个月不做事不会影响整个朝局,那帮言官会干什么?除了会吵架,对大明有啥贡献?九千岁每日辛辛苦苦操持大明,这帮人却只会在背地里使坏,下刀子,早该全部铲除了!” 韦宝的话,字字句句都说到了魏忠贤的心坎里,老头子比喝了琼浆还爽。 “说是这么说,可咱家还是担心事情闹大了,怕是不好收场啊。”魏忠贤仍然顾虑道:“而且,说起来容易,要告哪些人,这也得慢慢斟酌。” “九千岁无需担心,我这里已经拟好了一份名单!”这时候,韦宝拿出了让范大脑袋代笔的一份名单。 韦宝对外,从来不交自己的亲笔,就包括给魏忠贤的拜帖,也是他早就让范大脑袋帮自己写好的,也不是他的亲笔,所以,韦宝只要不公开站在阉党一边,并不担心将来魏忠贤将他的拜帖拿出来,等东林党上台的时候波及到他身上。 魏忠贤取过名单来看,“你怎么把你自己的名字也写上去了?你小子,真是又毒又坏又阴险。” 噗。 被老奸巨猾的魏公公这么说,韦宝也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该难过。 “除了都察院和大理寺的铁杆东林党三十多人,其他的人,我全部列上去了,一个都不剩!甭管是什么人,只要这回不是死忠于九千岁的,一律铲除!全部换人!只要九千岁的人和东林党的人大张旗鼓的斗起来之后,是不是向着九千岁的人,一眼就能看清楚!那些墙头草,有一个算一个,全部或者是关入大牢,或者是流放塞外,一个都不要放过!”韦宝狠狠的道。 魏忠贤摸了摸嘴巴,将韦宝给他的那份名单往桌子上一放,两只手垂在了太师椅的扶手上,毕竟上了年纪,一次性听韦宝说了这么多斗法的事情,老头需要消化一下,也有些疲倦。 魏忠贤过往与东林党斗的很惨烈,但两边更像是低水平的联赛,就像是后世的华国足球队,小学生水平,哪个位置的人不行,换人,教练盲目的用外教,一大堆银子乱扔出去,毛个作用都没有,也不致力于发展青训,不致力于规划整个国家队的路线。 现在怎么做,不知道,将来要做成个啥样子,也不知道。 而隔壁邻居,日韩早就跻身欧洲战场级别了。 要知道,早年间,华国比日韩是一点不弱下风的啊。 没有战术指导,没有长远规划,没有脚踏实地的人才培养,一切都是空谈。 这也是为什么,魏忠贤虽然手握大权,却一直没有办法打倒东林党的原因。 是,阉党是很疯狂,一个个像疯狗一样,但东林党根基强大啊,人才多啊,每一年的进士,不管你怎么卡,人家至少有三分之一以上出自东林院,或者是崇拜于东林院的,这就造成了,不管阉党如何狠辣,东林党人就像是野草一般,一会儿就春风吹又生了。 明末党争从万历二十二年“京察”(考核官吏)开始,一直到大明倒闭,始终没有停止过。 无论是在政治问题上,还是在军事问题上,都争论不休。 开始是东林党和齐、楚、浙三党之争,后来演变为东林党与阉党之争。 明神宗皇后无子,王恭妃生子常洛,郑贵妃生子常洵即福王,常洛为长。但神宗宠爱郑妃,欲立常洵,乃迁延不立太子。内阁大学士王锡爵、沈一贯、方从哲等先后依违其间。 东林党人上反对,各党派又群起反对东林。于是有“国本”之争、三王并封之争、福王就国之争、“三案”之争、“李三才入阁”之争,东林党与它的反对派在立太子问题上展开了长达20余年的争论。 最后,神宗终于立常洛为太子,勋戚郑氏的权势受到一定的压抑。但东林党推李三才为相的愿望也没能实现。 熹宗天启时,统治阶级内部的党争愈演愈烈。最初,东林党人叶向高、邹元标、杨涟、赵南星等人得到执政的机会,浙、昆、宣各党派一度受到排斥。 为时不久,以魏忠贤为首的阉宦与浙、齐、楚、宣、昆各党中的一部分人结成联盟,被东林党称为“阉党”,异军突起,魏忠贤是司礼秉笔太监,又提督东厂,爪牙有五彪、十狗、十孩儿、四十孙等名目,朝廷内外,“遍置死党”,从而把持朝纲,为所欲为。 东林党人激烈反对“阉党”掌权。 在党争的过程中,东林党人反对以皇帝为首的当权派的胡作非为,反对王公、勋戚对土地的掠夺,反对矿监、税使的横征暴敛,代表了人民的愿望,得到了市民的支持拥护。 但明末激烈的党争大大削弱了明朝的力量。 “东林党的人才基础雄厚,这是其一,其二,东林党的历史也远比九千岁早,人家已经发展了四五十年了,咱们才刚搞了没几年,所以,盲目而动,再过十年二十年,也伤不到东林党的根本。”韦宝见魏忠贤半天不吭声了,以为老小子还在犹豫,进一步游说道。 “咱家乏了,你先退下吧。”魏忠贤闭着眼睛道。 韦宝大汗,老子说的这么好,这么透彻,你还犹豫个毛啊?赶紧拍板,按照我的意思,大肆屠杀东林党吧?大肆对东林党下手吧? 不管是否会造成多少冤假错案,反正韦宝觉得,尽力削弱东林党,尽力削弱文官集团,反而对大明是有利的。当然,对于他自己来说,也很有利,办法是他自己提出来的,只要在大换血的过程中努力安置自己的人马,不就形成了自己的势力了吗? 党争从古至今历朝皆有,即便东林党争确实颇有贻害,但还是不是十分清楚,明朝究竟亡于什么呢,党争又究竟在其中占据了多少份量? 明朝的灭亡的确和党争有关系,但并不完全由于党争,其他因素也占很大比例。最重要的是统治的腐朽。而且东林是被斗争出来的,所以只存在明朝党争不存在东林党争。 所以,韦宝觉得党争不是主要问题。明朝的主要问题在于人才机制不行。整体性系统性的不行。 归根结底是政治上的腐败无能造成的,腐败就是党争的温床。 韦宝也想借着打击面增加,从而为大明弄一笔银子,从而缓解大明财政上的压力。 不过,韦宝也没有敢迟疑耽搁,谦恭的低头俯首:“是,九千岁早些歇息,保重贵体,奴才告退。” 魏忠贤眯了眯眼睛,奴才?大明可从来不这么称呼啊?你小子,这马屁也是拍的绝了。 韦宝现在已经是官了,本来该称下官,或者称小人,小子,随便怎么样都可以,万万到不了奴才的地步。 不过,这一声奴才,倒是很打动魏公公。 因为韦宝不是他的干儿子,也不是他的干孙子,魏忠贤比较信任这一类的关系。 而韦宝是情愿做奴才,也不愿意做魏忠贤的干儿子干孙子这一类的,那就真的脱不了干系了。 韦宝一走,傅应星就从隔间屏风之后出来了。 “刚才韦宝说的话,你都听清楚了吗?”魏忠贤问道。 “舅父,我都听清楚了。”傅应星答道。 “你觉得怎么样?”魏忠贤问。 “舅父,韦宝这人鬼的很,舅父万万不可听信他的话啊。”傅应星反正对韦宝是没有半点好印象。 魏忠贤淡然道:“我现在没有问你韦宝这个人怎么样,问你的是他出的这个法子,你觉得怎么样?” 傅应星一怔,实话实说道:“似乎有点道理,但外甥愚笨,没有来得及细想,如何决断,还得舅父拿主意。” 魏忠贤睁开眼睛来,“不是你愚笨,而是我身边就没有像韦宝这小子这么聪明的人!这小子越是拼命拍咱家的马屁,咱家越不放心他!他说是说在背地里帮着咱家监视东林党,帮着咱家出谋划策,归根记得,还是不想明的站在咱家一边!他若是真的死忠于咱家的话,咱家还真的会重用他!” “他不是投了拜帖吗?若是舅父真的看重韦宝这个人,大可以将风声放出去,让所有人都知道韦宝是咱们的人!”傅应星献策道。 天启五年 春 【0677 开始了】 最快更新明鹿鼎记最新章节! “不可。”魏忠贤坐正了身子,“若是这么做的话,韦宝的用处会大大降低!” 傅应星疑惑的看着魏忠贤。 “他暗中为我们做事,为我们出谋划策,比在明里帮我们有用的多。他明面上不过是一个新科进士,有什么用?今天韦宝出的主意就很不错!”魏忠贤解释道。 “可舅父不是不相信韦宝么?若是不与我们一条心,就算有用,也可能是反作用,今天韦宝能帮咱们,搞不好哪天就去帮东林党。”傅应星道。 “不会,他好歹有拜帖在我们手里。更何况,韦宝是聪明人,他看得明白现在大明姓什么。”魏忠贤自信道。 “那,舅父是不是可以警告一下韦宝?”傅应星又道。 魏忠贤摇头:“你啊,想事情还是太简单,警告有什么用?知人知面不知心,你还能看到别人心里咋想的?韦宝的事情先放一放,他若是把这事办成了,对咱们没有丝毫坏处,有什么好担心的?” “舅父真的打算照韦宝说的办吗?恐怕会激起所有东林党与咱们的死磕,会照成朝局全面停掉。”傅应星担忧道。 “前怕狼后怕虎,能做成什么事?先在都察院和大理寺试上一试!若是可行,以后各大衙门照此为例,把东林党全面挤出朝堂,挤出京城官场,然后地方也一样,咱家要在五年之内,让整个大明官场都是咱家的人!”魏忠贤语气很是坚定:“你去召集所有说得上话的,明日午时在此议事。” “是!舅父,我明日便召集他们!”傅应星抱拳答应。 韦宝回到府邸,吴雪霞、王秋雅和贞明公主还在等他,都没有睡觉。 她们都知道韦宝去找魏忠贤去了,但都不知道韦宝去做什么。 三女都很想问,却谁也没有问出口。 韦宝不愿意她们担心,自己主动的大概讲了今天与魏忠贤的谈话内容。 总裁秘处是处理韦总裁与整个天地会,以及天地会下属各地区,所有人之间的沟通。 而吴雪霞、王秋雅和贞明公主三女则更像是韦总裁与总裁秘处之间的联系纽带。 虽然贞明公主很少出谋划策,很少发表意见,主要负责总裁的饮食起居,但每次贞明公主说出来的话都很有见地。 她自幼生长在宫廷,官场和宫廷的尔虞我诈,她接触的多,听说的也多,自然有自己独到的看法。 “你这么帮着魏忠贤,那要是魏忠贤真的按照你的法子办事,东林党的人不是很快要遭大劫难了吗?”吴雪霞忧心道:“魏忠贤的势力过于庞大,对大明,对总裁,真的好吗?” “我帮不帮魏忠贤,都不会影响魏忠贤膨胀的速度。”韦宝道:“而且,不管魏忠贤怎么打压东林党,也无法将东林党赶尽杀绝!这是文官集团和皇权的斗争,除非废黜科举制度,改用其他方式选拔人才,但这是不可能的。那样的话,整个国家的制度都得改变,就不是封建时代了。” 吴雪霞、王秋雅和贞明公主三女都对于韦宝的话似懂非懂的,没有人接话。 “你们是不是很怪,想知道我为什么要这么帮魏忠贤?”韦宝笑道。 “还不就是为了当官吗?你刚才不是说了,事成之后,魏忠贤答允你给你大理寺和督察院两边都弄正六品的实缺。”吴雪霞道。 “我个人当官不是主要的,我主要是为了弄人上来!老的不踢走,怎么换新人上来?”韦宝笑道:“我弄上来的人,就受了我的恩惠,就是我的人!” “事成之后,魏忠贤会不会信守诺言,这且先不说。就算魏忠贤信守诺言,不也才只是正六品吗?这么低的官阶,你能弄几个人上来啊?”吴雪霞疑惑道。 “我能弄几个人?”韦宝伸出两根指头晃了晃,“两百人,至少两百人!今科没有补到实缺的进士,我可以全部给他们补上位置!” “怎么可能啊?都察院和大理寺才多少位置?而且还有很多位置,魏系的人肯定自己也要提拔人的吧?还有,能进入都察院和大理寺做事,至少要有十年以上官场历练的经历,还得有卓越的官声。”吴雪霞反驳道。 “不光是都察院和大理寺啊,这两个地方,我弄个十来二十人进来,问题不大。要是在都察院和大理寺弄的好,魏忠贤一定会照着我的法子在整个京师官场开始排挤东林党,到时候,那么多大大小小的衙门,得空出来多少位置?魏忠贤的人忙的过来吗?只要我这段时间与同年进士们热络联系,让大家都团结在我周围,到时候,我就有办法给他们都弄上实缺!这件事情,你对三辅大哥说一下,要他协助我,他做这种事情是好手。吃喝花销,都从总裁秘处出。”韦宝道。 吴雪霞明白了,点头道:“可以,我明天就对我哥说。有我哥和大脑袋帮总裁张罗,今科进士都得听你的。我看可以让大家都住到咱们海商会馆去,海商会馆住不下,咱们天地商号还有不少客栈。” “对!你和三辅大哥,大脑袋,三人负责这事。”韦宝笑道:“还是女孩子心细。” “可别咱们想的好好的,结果东林党不落下风,事情根本不朝着你想的走,就白糟蹋银子了。二百多人,每天开销至少一百多二百多两纹银。”吴雪霞心疼银子了。 “该花的银子还是要花,同年进士就是我混迹官场的资本。我估计这事情顶多三个月就能完成,算二百两纹银一天,一百天,不过是两万两纹银,撑死了也不过三万两纹银,这点银子算什么啊?”韦宝笑道。 “嗯,养了他们三个月的话,他们一辈子都得念着这个情,而且,如果是通过总裁进入官场的人,总裁就是他们的恩人,以后若是忘恩负义,脸面都保全不了!这笔买卖还是很划算的。”吴雪霞点头应允。 王秋雅和贞明公主也没有意见,一场小会算是达成了一致。 接下来的几天,整个京城看似风平浪静,生活一如既往的过着,但京城官场的所有人,都感觉到了一股极大的压力,似乎是暴风雨要来临之前的压力。 大家都不知道这个暴风雨具体会以什么样的一种方式打过来,只是都感觉,肯定会很大,因为不管是东林党,还是阉党,这几天在朝堂都很安静。 韦宝倒是很忙,与吴三辅和范大脑袋一起,几乎是夜夜笙歌,天天大醉。 他们都放在海商会馆,或者天地会商号自己的酒楼中搞活动。 这些地方并不是青楼,韦宝有银子请客,任凭是谁也没有话说。 “怎么样?人都召集齐了吧?场面搞的怎么样?”吴三辅表功的对韦宝道:“大家有一个算一个,都是兄弟!我跟他们说了,咱们就是新科进士,都别急着抱大腿,别急着给自己上标贴,大家都得记着,咱们是同年,是兄弟,都是你小宝的朋友。” 韦宝笑眯眯的点头,“三辅大哥,这想法就对了!” “呵呵,小宝,你的意思我明白,这些人也都不傻,都清楚你想拉山头,立门派,你放心吧,这些人没有人不服你的!论年纪,你虽然最小,但年纪小,在官场上并不吃亏啊,何况你是金榜题名的探花郎!这里的进士都是没有补缺的,没有补缺的,要么是家里缺银子的,要么是没有打通关系的。那些个考在前面的人,大都已经有事情做了。所以,这里就数你科考名次最高!谁名次高,谁就最有才能,也得数你最有才。其次,论银子,大明有多少人能比得过你小宝?你的银子都是你自己靠本事挣来的,这点大家都很服气。有银子,有才能,还是东李娘娘的干弟弟,东李娘娘贤名远播,谁不尊敬东李娘娘?还有,最关键是你舍得花银子,把大家都聚拢在一起,这个老大,就是你小宝的了,你哥哥我第一个挺你。”吴三辅越说越高兴,嘴巴里面酒气横飞。 吴三辅这段话也是说的顺口了,溜得很,这几天,他跟每个人都是这么说的。 韦宝忠心感激吴三辅,“三辅大哥,咱俩是一家人,客套话就不说了,咱俩也别碰杯了,我心里咋敬重你的,你有数就行。” “知道,知道。”吴三辅满意的一笑:“你小子发达,就是我发达!咱俩是一起的,比亲兄弟还亲。” “就是三辅大哥,我给你提一点建议啊,能不能稍微修辞一下啊?你这把我夸的太夸张了,天上有地上无的,别人听了会不会反感?”韦宝这个人是很顾全他人的想法的,本来他就不是一个喜欢高调的人。 “兄弟,你也别太谦虚了,这算什么夸张啊?我说的都是事实,一句吹牛的话都没有,是不是?”吴三辅道。 韦宝点头称是。 “是不就得了,你又不是不知道,咱们现在是跟东林和魏公公他们的人在抢着笼络人心嘛,咱们靠的是给大家实实在在是实惠,靠的是真感情,可咱们没有人家两边的势力大,旗帜大啊,要想把人都聚拢来,少不得得扛起一面大旗,你现在是什么?你就是那面大旗啊!”吴三辅眉飞色舞的手舞足蹈。 韦宝微微一笑,点了点头,暗忖也别坏了吴大哥的兴致了。自己还真的是找对了人,这三辅大哥要说才华可能没多少,计俩可能也很普通,并不是当军师的料,但是他与范大脑袋两个人搞外交,真是牛的不行了,以后自己在大明官场这一块,可以放心的交给三辅大哥帮助自己打理。 韦宝对吴三辅很放心,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和三辅大哥闹崩。 真的是当成亲兄弟在处,甚至比亲兄弟还要亲。 这要是放在重生穿越之前,韦宝打死也不会想到自己居然会和吴襄的儿子搞的这么老铁。 又过两日,魏忠贤的人马开始动手了,先抛出了一份杨涟之女杨雪的供词。 杨雪的供词上罗列了都察院和大理寺所有铁杆东林党之外的人,一个都不漏,各个有罪证,连几名从翰林院调到都察院观政的新科进士都没有落下,也罗列了罪名。 韦宝的罪名是消极怠政。 这种无中生有的罪名,韦宝完全没有放在眼里,他一个没有正经事情做的观政能有什么好被告的啊? 自古要搞官场上的人,比的是势力,没罪可以定成有罪,有罪也可以定成没罪,罪名是什么,根本不重要,尤其这种模棱两可,无中生有的罪名。 韦宝已经有好几日没有来都察院了,得到了风声,便主动去了都察院,将笼络二百多名同年进士的人物交给范大脑袋和吴三辅继续执行。 反正吴三辅是詹事府的闲差,每日有大把的功夫,根本不必上衙门去。 韦宝先是去了都察院司狱,见那杨雪已经不在死囚牢了,问牢头老孙头是怎么回事? “前天夜里,荣大人就亲自过来将杨家小姐带走了。”老孙头压低了声音道。 韦宝点了点头:“这几日,除了荣大人,没有人来过都察院司狱么?” “天天有人来,咱们这儿从来没有这么热闹过。”老孙头道:“听说出大事了,都察院和大理寺的官员大都被人告了,不少都察院的言官过来咱们这儿翻查结案笔录,看看以往有没有什么疏漏。” 韦宝哦了一声,那些结案笔录他也翻看过不少,大都手续齐全,反正想从字面看出问题是不可能的。 到了都察院的结案,那等于是后世最高检察院的结案了啊,这里还有问题,那都是大问题。 几乎都是刑部、大理寺和都察院共同结的案子。 韦宝没有再说什么,暗忖杨雪应该是已经被荣正语给放了!因为他自己当初就是这么建议魏忠贤的。 放了杨雪,这供词就不是有人胁迫杨雪的了,而变成了是杨涟主动让女儿告的状。 虽然肯定会有很多人起疑心,但毕竟供状出自杨家,杨涟怎么样都脱不了关系的。 而且,一次性告了这么多人,唯独没有都察院和大理寺的一帮铁杆东林党大臣,明摆着就是东林党率先向大理寺和都察院的阉党分子下手嘛。 韦宝拍了拍老孙头的肩膀:“我走了,对了,杨家小姐每日的膳食,你安排的怎么样?” 老孙头急忙道:“杨家小姐,不不,我不知道是什么人,反正那人犯在这儿的时候,我顿顿给她好吃的了,韦大人的十两纹银都花光了。” 韦宝笑了笑:“紧张什么,我又不找你要银子,这里是一点银子,拿去给弟兄们买酒喝!” 老孙头大喜,“多谢韦大人啊,要是有人问我们韦大人在司狱表现如何,弟兄们就是拼死也要说韦大人的好话。” 韦宝呵呵一笑:“那就多谢大家伙了,放心,跟我在一起,好日子还在后头呢!我这人最是讲义气了。” “嗯,韦大人是顶顶讲义气的,大家伙都佩服的紧!”老孙头腆着脸讨好道。 韦宝又是呵呵一笑,这才离开了都察院司狱。 司狱在都察院毕竟是隐蔽的地方,就算出了大事,也没有被多大波及,都察院的大院现在可就热闹了。 叽叽喳喳的,比菜市场还热闹。 杨雪的供词上罗列了都察院和大理寺所有铁杆东林党之外的人,这些人包括了倾向于东林党的人,只是没有到铁杆的程度,倾向于阉党的,阉党铁杆分子,还有不少倾向不明的中立派,以及倾向于阉党或者倾向于东林党的中立派。 打击面太广了。 倾向于东林党的,或者倾向于东林党的中立派都觉得很委屈!虽然还无法确定这事情到底是不是杨涟找人做的,还是魏忠贤的人做的。 倾向不明的中立派就更加委屈了,他们觉得自己平日低调做人,走路都生怕大声了,为什么也能被人告? 倾向于阉党的,阉党的铁杆分子,还有倾向于阉党的中立派,这些人则是气愤,暴怒,势要与东林党决一死战,撺掇所有人联名状告杨涟和一帮都察院和大理寺的东林党铁杆大臣们! 他们一边撺掇,一边聚集在都察院大院中谩骂东林党的铁杆大臣们。 东林党的铁杆大臣们,一个个不是吃素的,能称之为铁杆的,绝大多数是杨涟这种两袖清风,行事比较光明磊落,有一定政治述求的人。 也不是说这些人就完全行的端做得正了,他们可能不怎么拿贿赂,不怎么拿常例银子,但是家里收吐地这种事情肯定是少不了的,否则,光是靠朝廷给的俸禄,根本很难维持家人在京师的开销。 不管他们是什么样的人,他们老家的当地人,普通老百姓也好,地主乡绅,当地地方官也好,都会卖京官的面子,这些人又都是进士出身,有不纳税的优待,光是靠挂在他们名下的土地吃几成利润,日子就能过得下去了。 天启五年 春 【0678 有口难言的杨涟】 最快更新明鹿鼎记最新章节! 右佥都御史杨维垣高声叫骂:“你们几个东林的滚出来,说说看,为什么把屎盆子往咱们这么些人脑袋上扣?卑鄙下作,简直丧尽天良!” 韦宝差点没有晕倒,这还是一个正四品高官应该卖出来的话么?整个一个地痞无赖啊。 你好歹也是进士出身,官场历练几十年的人。 而且,你这么骂,似乎生怕别人不知道你是阉党的人一样? 其他几位阉党高官也不遑多让。 同为正四品的左佥都御史王德完接着杨维垣的话道:“东林的人什么时候要过脸面?向来以背后使阴招为拿手好戏!你们看看,他们除了几个铁杆东林党没有高,把所有人都捎上了,这是要将铁杆东林党之外的人都一打尽啊!好变成他们几个说了算,这得有多么歹毒才能做得出来?” 一众人等纷纷点头赞成,纷纷咒骂东林党。 韦宝暗自佩服自己这一手,虽然并不如何高明,只是很简单的离间计,却很管用,一下子将几名铁杆东林党与所有倾向于东林党的,并不是很铁杆的东林党,以及中立派中倾向于东林党的人,以及中立派原本就不倾向于东林党,却也没有到与东林党为敌的人,都剥离开来了,所有人一起仇恨东林党。 虽然手段并不如何高明,但韦宝找的攻击点很准,正好打在东林党的要害上,打在东林党的命门上。 阉党一直以来拿东林党的办法不多,主要就是因为东林党的最大优势是人数优势,兵多将广,群众基础庞大,而且比较团结。 现在被韦宝这么一弄,颇有要众叛亲离的架势。 原本很多官员要么心向东林党,要么已经属于东林党的人了,只是没有到冲锋陷阵的地步。 现在这帮人心里虽然怀疑这件事情很有可能不是杨涟他们几个人做的,而是被阉党陷害的,却也不得不说东林党的坏话。 为什么?因为这事情既然已经出了,肯定不会简简单单的过去,不反击,就等于默认,谁愿意承担罪名? 现在不是站在哪一边的问题,而是承不承认罪名的问题,不管是谁告自己,不管告的是什么,都是万万不能承认的! 就连李利民这种胆小怕事,每日胆战心惊做一点点具体的事情,谁都不敢得罪的正七品小吏,都在说东林党的坏话:“真特娘的缺德了,我李利民的为人大家都知道吧?我从来没有得罪过谁啊,一辈子为官都谨小慎微,别说得罪人,我连一只蚂蚁都不敢得罪啊。却没有想到,居然连我都告了!这不是无中生有么?” 李利民交好的人不少,众人纷纷安慰李利民,同时又咒骂东林党咒骂的更狠了一些。 韦宝微微一笑,一直站在原地保持缄默,不打算参与进去。 韦宝只打算安安静静做个幕后推手就可以了。 “韦大人,你今天没有在司狱待着啊?你知道吗?他们也把你给告了!”在众人骂声纷纷中,李利民看见了韦宝,凑过来对韦宝道。 韦宝暗暗好笑,我都多少天没有去过司狱了,你今天才知道啊?猜想这些天,李利民应该也没有去过司狱,估计从那日与自己一起撞破荣正语抓杨雪之后,李利民就没有再去过司狱了。 “你怎么还不当回事啊?韦大人,你可别当成好玩的啊,这种实名举报,并且从东厂报上去的,直接捅上天了!每个人都要被查呢。”李利民见韦宝似乎不怎么担心,加重了语气。 韦宝淡淡道:“李大人啊,关我什么事情?我一个才来了几日的观政,鸟事没有一件,我又没有参与过什么案子,能告我什么呢?” “告你什么?随便告你什么都行,就光拿薪俸不干活这一条,就能直接然一个人卷铺盖回家啊。”李利民蔫头耷脑道。 韦宝呵呵一笑,估计李利民应该也是与自己一样,被告了散漫怠政这一条,“李大人啊,放宽心吧。唉对了,听说是杨大人的女儿告的?她是亲自去的东厂么?她现在怎么样了?” 李利民知道韦宝与自己一样,知道一点点底细,将韦宝神秘的拉到了一边,轻声道:‘你还这么大声?那杨家小姐听说已经回家了!虽然不是她亲自去的东厂,但是她将供状扔在了东厂衙门口,这和她亲自告的有什么区别?’ 韦宝暗暗点头,心说你老小子装的真像,你肯定能猜到是荣正语一手搞的鬼,还装的这么气愤做什么?“李大人,我觉得这事情,不是杨家姑娘做的吧?应该也不是杨涟大人做的,估计是被有心人给陷害了,你说呢?” 李利民闻言,瞪了一眼韦宝,很着急的样子,恨不得两只手捂住韦宝的嘴巴,“这件事情,天知地知,你知我知荣大人知道,你切莫再提!他们上面人要怎么玩,轮不到咱们想,更轮不到咱们掺和!懂吗?反正供状就是杨家姑娘告了所有人!这是明面上摊开了的事情,你就得看明面上的,千万莫自作聪明去深究台面下的真相。” 韦宝点了点头,暗忖看来老李也不傻,只是装傻而已呢。“李大人,我有个疑问,只能跟你一个人说说,你要是觉得不愿意谈,你就别理我。” 李利民猜到韦宝大概想问什么,怔了怔,叹口气道:“说罢,你们年轻人就是年轻人,肚子里藏不住事。” “我的疑问是,既然不是杨家姑娘和杨涟大人要告这么些人,现在杨家姑娘又回了家,那她肯定知道有人拿她当刀子使,不知道站出来说明一切吗?”韦宝问道。 其实韦宝是故意这么问的,一切计划都是他自己策划的,他怎么会不知道为什么? 如果杨雪没有被放回家,用杨雪的名义告,然后杨雪又不见了人影,那肯定是查无实证,光有供词,没有原告,不成案子。 至少短期内不成案子,就算要查,也得确定是杨雪的签字画押,就算杨雪已经死了,也要确定杨雪死了。 可杨雪被放回家,情况就不同了,已经告了的情况下,杨雪撤诉,只能说明杨家心虚了!而且是诬告,诬告这么多朝廷命官,朝廷大员,而且都察院和大理寺又是大明最高司法衙门,这本身就已经是惊天动地的大案子了,哪里还能撤? 就算杨涟不惜女儿的性命,撤了之后,他和其他几名没有在供状上的东林党铁杆官员们也是脱不了干系的,一定会被揪住不放! 所以,只有杨雪回家,这桩案子才能坐实,才能将杨涟和几名铁杆东林党官员捅到刀尖上,彻底让他们与所有人成为对立面! “嗨。韦大人,你还是太年轻,初入官场,要学的东西还有很多呢。”李利民轻声指点韦宝道:“这还想不明白吗?这种事情,说得清楚吗?东厂是什么衙门啊?能容得你想告状就告状,不想告状就不告状么?既然有人有心要把这件事情做大,东厂都已经备案了,撤诉也已经来不及了,反正,这回不知道又要弄的多少人丢官罢爵,家破人亡了。” 韦宝点了点头,李利民能对自己说的这么详细,肯定是没有怀疑自己了,轻声问道:“那您说,咱们现在应该怎么办?我这种才入仕途几日功夫的人,有什么好告的?明摆着就是诬告。” “是啊,你就咬住这一条就行,不管别人告你什么,你都要反击,打死不能承认!现在就多找点朋友给你作证,证明你当初在翰林院,后来在都察院,都有做事的,没有怠政。知道吗?”李利民好心嘱咐道。 韦宝微微一笑:“多谢李大人提醒了,可我在都察院就你一个朋友啊,在翰林院还好说,我可以找到几个朋友给我作证。” 李利民拍了拍韦宝肩膀:“成,我知道了,你放心,若有人问起我,我一定给你作证,说你来了都察院之后勤勉于政,不曾怠惰。” 韦宝感激道:“多谢李大人啊,要是有人问起我,我也一定说李大人勤于公务,实乃我辈楷模。” 李利民笑了笑,对于韦宝的态度很满意,“放心,咱们这些底子干净的,没啥大事。我猜他们可能就是想让咱们一起扳倒东林那几位,咱们适当的摇旗呐喊助威也就是了。这回他们出手倒是很聪明,这一招,怪狠的!估计够杨大人他们喝一壶。” 韦宝知道李利民指的是魏系一伙人,只是不敢明着说,点头称是,同意了李利民的隐晦猜测。 “咱们知道的这些事情啊,千万别跟任何人说,不说的话,咱们俩这回肯定没事,乱说的话,就一定有事!明白了吗?”李利民又不放心的嘱咐了一句。 韦宝笑道:“您放心吧,我绝不会说出那日咱们在司狱见到什么!我怕司狱那些个狱卒嘴巴不把门。” “这你尽可以放一百个心,狱卒,牢头,他们都是一辈子,世世代代吃牢饭的人,嘴巴是最严的,荣大人既然已经威胁过他们,他们绝不敢说出去的。”李利民道。 韦宝嗯了一声,又很小白的轻声问道:“李大人,那你说,他们不会杀了咱们俩灭口吧?毕竟咱们知道一点点。” 李利民噗嗤一声,没有忍住,差点笑喷出来,用拳头嘟着嘴,咳嗽了好几下,才稍微平复了一些。 “韦大人,你当是唱大戏呢?动不动杀人?这里是京城,斗来斗去,都逃不过一个理字,没有那么容易杀人的,而且,杀了一个人,要生出多少事情来?得杀更多的人才能掩盖!别说你韦大人家大业大,在京城有大宅子,有一大堆下人,不是举目无亲的孤家寡人。我在京城这么些年,家人朋友也不老少,谁敢轻易杀咱们?记住我刚才说的,管好嘴巴,不走漏风声的话,咱们俩准没事!” 韦宝哦了一声,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李大人,原来你心里有底啊?那你刚才那么气,还一个劲吓唬我干啥啊?” 李利民呵呵一笑,“要不是你一个劲问,我能教你这么多么?合着你自己不知道掂量,全都要我给你说透啊?不管知不知道,要装不知道。不管害不害怕,要装成担心害怕,最好还得很生气,懂了吗?” 韦宝一汗,暗忖你个老小子,怎么不去当间谍?你进天地会统计署倒是挺合适的。 不过,官场上有哪一个老油条的素质会比间谍差? 甚至可以说,人人都是间谍,不管清官还是贪官,不管循吏还是昏官! “循吏”之名最早见于《史记》的《循吏列传》,后为《汉》、《后汉》直至《清史稿》所承袭,成为正史中记述那些重农宣教、清正廉洁、所居民富、所去见思的州县级地方官的固定体例。 除正史中有“循吏”、“良吏”的概念外,到元杂剧中又有了“清官”乃至民间的“青天大老爷”的称谓。 循吏是奉公守法的官吏,说白了就是好官。 司马迁先作《循吏列传》,后世因之,代有循吏传。 一个真正的好官,其受百姓钦敬的程度甚至使人羡慕。 如汉武帝时的名臣倪宽,任左内史时,收税看百姓的情形而决定时间的急缓,所以许多税常常拖着。有一次,军队要出征,国家急需钱粮,而倪宽由于税收得不足,法当免职。 治下百姓一听说这个消息,惟恐失去这位好父母官,不约而同一起来交粮食。大家族用牛车拉,小家庭则挑担来,前脚接着后脚,队伍如长龙,络绎不绝。 最后一算,收的钱粮还以倪宽最多。当官当到这个份上,真可称绝。 一般认为循吏的政绩主要表现在三个方面:一、改善人民的经济生活;二、教育;三、理讼。 体现“和”精神。 按照儒家传统的“先富后教”的政治模式,那么,这三者中当以改善人民经济生活最为重要,教育、理讼,细究之,是为前者服务的。 中国重农历史尚焉。 循吏重农行为可窥见古代国家重农政策执行的具体过程。 从宏观上看循吏重农行为价值表现在以下两方面:一方面循吏是国家重农政策实施的中介过程;另一方面,循吏从其自身建功立业的愿望出发,采取了以道德政治为特点的治理措施,客观上缓和了社会矛盾。而这两方面,在一定意义上说,又都体现了儒家文化“和”的精神。 在长篇小说《张居正》中,作家详细阐述了“循吏”与“清流”两种截然不同的做官方式,其分析透彻而精辟,令我印象深刻。 张居正荣膺首辅之后,为开创“万历新政”,实施了“重用循吏,慎用清流”的用人方略。 那么何为循吏?何为清流? 循吏是指那些勇于任事、不避险阻、政绩突出、心系朝廷,但是会在做事手段以及个人品德上有些瑕疵的官员。 清流是指那些正直忠贞、性情耿介、学问一流、道德一等,但是浮于清议、不善解决实际问题、上不能为君解忧、下不能为民谋福的官员。 循吏与清流,正如矛和盾一样,是相对应而存在的。 在《张居正》一中,循吏的代表是张居正本人,清流的代表是海瑞。 张居正在继任首辅的时候,百废待兴。政府中,冗官冗员,掌权者懈怠于政务,汲汲于钻营;国库中,空空如也,不要说维持国用,就连京官的俸禄都没了着落;地方上,广西民变,用人不当,剿匪不力,形势严峻。 张居正继任首辅之后,运筹帷幄,选择以“整顿吏治”作为开辟新政的突破口。首先,他实行京察,裁撤那些存在贪赃枉法、结党营私、玩忽职守、怀私进邪等劣迹的京官;其次,他创立“考成法”,即各项工作任务都要专人负责、限期完成,并考核完成情况作为官员升降赏罚的依据,从而根治官场敷衍塞责、拖延政务的不良风气。 在整顿吏治之后,张居正着手“整顿财政”,开源与节流并举,取得尤为显著的效果。首先,他通过核实成本的方式缩减皇室支出,仅核实龙袍成本价一项就节省了六十万两银子;其次,他对享有免税权的“子粒田”每亩征收三分税银,仅此一项国库每年可增加一百二十万两银子;再次,他更改了全国十大税关的管理体制,严查偷税漏税,使得每年的榷税收入翻了一番。 正所谓“手里有钱,心中不慌”,作为大明王朝首辅的张居正也是这样。 在国库充盈之后,他就可以放心地着手维修长城、防止边患,治理河道、杜绝水患等重大国事了。 此外,张居正重用生性贪鄙但具有军事才能的殷正茂,彻底剿灭了广西韦银豹叛乱,维护了国家的安定。 张居正固然是“治世之能臣”,但却因“夺情事件”,而被天下读人所不耻。 明太祖朱元璋定下规矩,即凡是在职官员,遇到父母去世的情况,必须要除去官职,回家守孝三年,称之“守制”。朝廷下令不批准辞官守制,或者在守制期内征召出来做官,称之“夺情”。 张居正在担任首辅期间,遭遇父丧,他考虑到一旦去职守制,“万历新政”可能会改弦更张。 因此,在皇帝的征召下,他同意“夺情”。 而按照儒家正统观点,“夺情”就是不孝,不孝之人是没有资格治理国家的。 再说海瑞,海瑞曾出任应天巡抚,治理应天,大明朝留都、苏州、常州、松江、镇江等江南富庶之地。 凡是穷人与富人打官司,海瑞不问是非曲直,一律判处穷人胜诉、富人败诉;当穷人交不起赋税的时候,海瑞会免除他们的赋税,并将其转嫁到富人身上。 海瑞上任两年,地方乡绅怨气沸腾,富户巨室纷纷迁徙他乡以避祸,繁荣的经济变得萧条,优厚的赋税变得稀少。 海瑞出门时总是骑一头驴子,带一个差人,这不符合朝廷的规矩。 海瑞如此简朴的工作作风,跟同僚合乎朝廷礼仪规矩的作风形成了强烈的反差,并使得海瑞几乎得罪了所有同僚。 海瑞应天巡抚的任期未满,弹劾他的奏疏却像雪片一样飞进来北京城。 结果,海瑞大人负气之下,挂印而去,辞官回乡。 论人品,海瑞既廉洁且耿直,无可挑剔;论做官,就不好说了。 韦宝与李利民又聊了一会儿之后,准备离开都察院大院,回他的都察院司狱去躲清闲。 这个时候,被堵在屋子里骂了许久的几名铁杆东林党官员们实在是忍不了了,他们跑出来了。 “你们骂够了吗?”当先说话的是杨涟,左副都御史,正三品大员!也是都察院和科道言官,大理寺一帮清流东林党人的带头大佬。 “没骂够,怎么的?你女儿把我们所有人都诬告了,我们还不能骂了?若不是怕我们人多,真的动起手来,肯定把你们几个狗东西给打死了,我们早就动手了,呵呵。”左佥都御史王德完率先发声顶杨涟。 一直骂的最起劲的右佥都御史杨维垣一见杨涟出来了,则更加来劲,“杨涟,你狗东西也太霸道了吧?诬告了我们,还不准我们说话了?你告老子散漫怠政,掉弄机权,我问你,你狗东西有什么证据?说不出来的话,老子现在就揍你!” “你一口一个老子,你称谁老子,这些罪状倒也没错!”与杨涟交好的左佥都御史左光斗大怒,替杨涟回话道。 “你个老狗东西,你是不是也想挨揍?你与杨涟沆瀣一气,当我们不知道?”杨维垣跳起来,指着左光斗的鼻子谩骂道。 杨涟他们出来,是因为实在是被骂的受不了了。 杨涟现在心里很乱,举步维艰,他知道,女儿被人利用当了刀子,现在想撤诉是办不到的!他绝不能让女儿有事!而且,就算让女儿当了替罪羊,撤诉之后,他与几位都察院和大理寺的友人也脱不了干系,所以,撤诉这条路几乎是断绝的。 不撤诉就要硬扛到底。 杨涟已经看过从内阁发回的供状手抄本了,虽然告的人很多,但大都是一些无关痛痒的罪过。 而且,绝大部分罪过都是有那么回事的! 所以,杨涟和几个友人商议之后,觉得只能将计就计,一方面与阉党斗到底,一方面设法各个击破,对那些已经接近东林党铁杆的官员,以及那些平日里对东林党有好感,有一定倾心的官员,还有那些平时谨小慎微的中立派官员,加以私下解释,让他们明白,这些都是阉党的奸计!让他们不要上当,不必动怒。 这是杨涟等人目前的想法。 既然抱了这种想法,就不能与所有人都顶着来啊,却也不能在阉党面前堕了威风。 这真是有苦难言,让杨涟几个人,非常的为难。 否则依着他们几位的脾气,别说对方人多,就算是刀子架在脖子上,他们又会怕什么?就是在金銮殿对陛下忠言直谏,他们又何曾怕过一次了? 现在让他们最气的是,好些个原本就是东林人士的官员,此时要么跟着煽风点火,倒戈相向,要么沉默不语,静观事态发展,没有与他们站在一起。 一场风雨,让杨涟几名东林党急先锋,将这些人的丑恶嘴脸看的清清楚楚! 天启五年 春 【0679 被韦宝气的半死的几位阉党大佬】 最快更新明鹿鼎记最新章节! 最关键的是,在以往东林党与阉党的斗法过程中,都是东林党主攻,抓住阉党的把柄,或者上奏本弹劾,或者金殿忠言直谏! 他们是攻击的一方,阉党是防御的一方啊。 现在,莫名其妙的就攻守互换了,这让长于进攻,不经常防守的东林党几位铁杆大臣,很不习惯。 “你说什么你?”左光斗就是一个不擅长吵架的人,被杨维垣气的浑身发抖,却说不出什么有建设性的话。 “大家看见了没有?东林党太嚣张了!将咱们这么多人都诬告了不少,还要打人!”杨维垣大声煽风点火道。 “咱们要团结起来,铲除杨涟和左光斗这伙人,决不能再听之任之,容东林党兴风作浪,大明迟早要毁在这帮人手里!”王德完等人立刻响应杨维垣的话。 几名阉党重臣,都在四品以上,还有正二品的荣克勤,他是荣正语的老爹,是右都御史,还有正二品的栾汝平,他是都察院左都御史,这些都是朝廷中的顶级重臣。 有他们压阵,加上人数众多,阉党首次在主动进攻的情况下,占据了绝对的人数优势! 在这些阉党铁杆大臣的带领下,一帮原本与东林党挨边的大臣,还有倾向于东林党的中立派大臣们,以及平时谨小慎微,甚少参与到党争中去的中立派,都站在了阉党一边,或者远远的站开,不再像过去那样为东林党站台。 而原本就向着阉党,或者本来就已经是半个阉党的官员们,则更加的疯狂,拼命的鼓噪,拼命的煽风点火,想把事情闹大。 韦宝在一旁满意的看着这一切,这场由他发动的风暴,在这个阶段的表现,一切都如韦宝的预料。 杨涟一看情况不对劲,适时地拦住了仍然在咒骂反抗的左光斗,朗声对众人道:“这件事情的真相很复杂!现在已经交到了内阁中,我又牵扯其中,不方便对大家明言,我相信圣上一定会秉公办理,会挑选忠直大臣查明真相,所以,请大家稍安勿躁,不要中了奸人之计!” 杨涟毕竟是做了十多年官的人,又是从京师到地方,地方到京师,官场历练不可谓不丰富,经历万历朝,经历了朱由校他爹朱常洛,又到了天启皇帝朱由校这一朝,是为三朝老臣。 虽然是清流,却也是有一定政治眼光和政治素养的。 杨涟一番扑朔迷离的辩解,立时让一帮原本与东林党挨边的大臣,还有倾向于东林党的中立派大臣们,以及平时谨小慎微,甚少参与到党争中去的中立派,都冷静了不少。 而原本就向着阉党,或者本来就已经是半个阉党的官员们,也稍微冷静了一些。 阉党集团没有东林党集团团结,他们是因为利益关系搞在一起的乌合之众,想到皇帝和皇帝的老子,都是因为杨涟出了大力,先后带人对抗郑贵妃与西李李康妃而扶上帝位的,皇家对杨涟颇为器重。 而且东林党树大根深,现在只是在都察院和大理寺这两个衙门斗,阉党一方暂时占到了上风,如果扩大到整个京师官场,依然是东林党拥有绝对的人数优势! 这么一冷静,气势就弱了很多,只有几名阉党铁杆大臣依然在不停的叫嚣。 杨涟则在劝说左光斗等东林党铁杆大臣先退回去,平息事态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韦宝不乐意了,要是照着这个节奏发展,别说都察院和大理寺大换血,恐怕要扳倒几名铁杆东林党大臣都不容易呢,这种事情,只能是快刀斩乱麻,越乱越好! 所以,韦宝急忙凑到了阉党重臣,都察院正二品,左都御史栾汝平大人身边:“栾大人,不能这样放他们离开。” 栾汝平看向韦宝,诧异了,他好像认识韦宝,但可以肯定的,自己绝对没有与这人说过话。 他是正二品高官,韦宝虽然是新科探花郎,金榜题名的时候,在金殿与之有过一面之缘,可真的没有说过话,谈不上认识啊,不知道这年轻人为何敢忽然找到自己说话。 两个人的差距太大了,说天地之别都不为过。 韦宝虽然也是官,但是在栾汝平这种超级大佬面前,也就是小老百姓等级。 韦宝之所以找上栾汝平,一方面他品级高,另一方面韦宝记得那日在宫中打人,好像这个栾汝平没有被打,因为栾汝平没有加入混战,始终站在魏忠贤身边。 “你是?”栾汝平故意装作不认识韦宝。 韦宝轻声自我介绍:“我叫韦宝,新科探花郎。” 栾汝平嗯了一声,“何以不能放他们这样离开?” “若是让他们这么轻易就离开了的话,刚才吵了那么久,不就白吵了吗?很多东西,九千岁和陛下不方便直接下令,得下面的人发动。”韦宝笑道。 栾汝平怔了怔,惊疑不定的看着韦宝,不知道韦宝是什么意思,也不知道韦宝到底是谁的人? 栾汝平他们已经在魏忠贤那里接到了明确的指示,让他们这次彻底铲除都察院和大理寺的东林党几名铁杆大臣,但只说了目的,并没有说具体该怎么做,这是让他们很困恼的地方。 “你觉得该怎么做?还有,你到底是哪一头的人?”栾汝平问道。 “我觉得该出手时就出手!动口永远比不上动手!我哪一头的人也不是,但我乐见九千岁执掌的朝局稳定。”韦宝答道。 栾汝平沉吟不语,他自然知道该动手时就动手的道理,靠骂,永远无法骂倒一个当官的,能进入官场,脸皮不修炼的比城墙厚,是站不住脚的。 但一旦动手,事情又进一步升级了。 大臣们敢在皇帝面前动手,那都是言官们被老朱家的制度给惯坏了的,老朱家的制度中,其实就有鼓励言官以死抗争这一条。 可阉党的言官没有人有这种血性啊,他们是为了取得利益,才临时走到一起的,很像各种临时夫妻,各取所需嘛。 人家东林党言官,尤其是清流,敢于以死直谏,那都是在直谏之前就抱着不要命的打算的呀。 否则,官员公然打架,也是一条重罪。 韦宝见栾汝平沉吟不语,半天下不了决心,并没有再说什么,默默的退走了,暗暗叹口气,看样子,自己就是将主意出给这帮笨蛋了,这帮笨蛋占着这么大的优势,顺风局也拿不下来啊。 你们把几个东林党铁杆打的不能上工,只要不打死就成,上面能怎么查?打架这种事情,本来就是很难断定谁先动手,谁对谁错的事情。 栾汝平不是不知道这些道理,怕把事情闹大,自己成为带头的,这是其一,其二,他还真找不到带头动手的人。 那日在宫里面大打出手,可是韦宝一个人打东林党大臣和阉党大臣两伙人啊。 并不是东林党大臣与阉党大臣好好的打起来。 阉党大臣与东林党大臣平时在朝堂吵架,最激烈的时候,也不过是互相吐吐口水,抓抓衣领子罢了,哪里会像韦宝似的拳拳到肉,拳拳见血。 栾汝平随即与左都御史邹元标、右都御史荣克勤、左佥都御史王德完、右佥都御史杨维垣几个人商量。 几个人都问这是谁的意思?他们还以为是九千岁的意思呢。 栾汝平说是韦宝出的主意。 邹元标皱了皱眉头,“他一个七品观政,不怕事情闹大!他到底是哪头的人?” “既然怂恿我们打人,应该是向着咱们的人,刚入仕途,想投靠咱们吧?”栾汝平分析道。 “那小子挺疯的,那日在宫里面,还把我打到地上!这口恶气,我还没有出!”邹元标接着道。 王德完也道:“我那日也被这疯小子打了,也在找机会弄死这小子呢!” “我也被这小子打了。”杨维垣也道:“不过,这小子疯有疯的好处,咱们不是找不到人带头吗?栾大人,你就让那小子带头去打人啊?凭那小子的身手,几个老头,他不用几拳就能全干趴下。” 听杨维垣这么说,几名阉党高官都赞同不已。 栾汝平苦笑一下,“他对我说的时候,我没有想到。不过,就算想到了,我也不方便说啊,我是什么身份?能让一个正七品小吏去打人?” “那他一个七品小吏,又怎么敢怂恿您堂堂正二品大员去打人呢?”邹元标反驳道。 “那就有劳邹大人去对那小子说吧?我没意见。”栾汝平顺水推舟道。 邹元标皱了皱眉头,暗忖好你个老奸巨猾的栾汝平,什么事情你都躲在后面,你自己提出来的事情,凭什么推给我? 不过,栾汝平级别比邹元标高,邹元标也不敢顶撞栾汝平,遂对荣克勤道:“对了,荣大人,让你儿子去对那小子说吧?你儿子是七品御史,与那小子一样,比较好说话。” “关犬子什么事?”荣克勤顿时很不高兴,“大家一起商量的事情,理应大家一起说,不要扯到犬子身上!” “你!你!”邹元标被荣克勤气的想骂娘!明明大家都是一头的,这还没有对东林党怎么样呢,自己人就先吵起来了,就这样,还怎么与东林党斗? “唉,荣大人,邹大人,千万不要自己人和自己人伤了和气,不妨将那韦宝找来,咱们一起对他说,总可以吧?”杨维垣道。 荣克勤和邹元标没吭声。 栾汝平点头道:“那就劳烦杨大人将韦宝叫过来吧?这种事当着大家说不好,就咱们几个人单独对他说吧。” 杨维垣点头称是,过去叫韦宝。 韦宝依然在都察院大院,与一堆人在一起,少说多听,默默观察着众人的反应。 其实不用去一个个调查他们的成色,光是看表现,韦宝已经能将这些人的路数分一个七七八八出来了。 向着东林党的,多数会选择不作声,向着阉党的,则一定巴不得将东林党的人铲除,很好分。 众人看见杨维垣过来,都主动给杨维垣让路,不知道杨维垣要找谁,因为都看出来他似乎在找人。 却没有想到杨维垣到了韦宝的面前,“韦大人,你随老夫来一下吧。” 杨维垣说的挺客气,但是语气很冷淡,颐指气使的语气,吃准了韦宝想巴结他们这伙九千岁的人,自然会乖的像条狗。 大家都搞不懂杨维垣这么高的官,找韦宝这种七品观政做什么?都好的看着韦宝。 谁曾想,韦宝歪着头看着杨维垣,“杨大人,你是在与我说话吗?” 杨维垣又好气又好笑道:“不然我在对谁说话?这里不就你一个人姓韦吗?” “呵呵,原来杨大人是在对我说话。”韦宝耸了耸肩,淡然问道:“请问杨大人,有什么话不能在这里说呢?我一个小小的七品观政,似乎帮不上杨大人什么忙吧?” 杨维垣一听韦宝的话,就知道韦宝这个人很难对付,老子叫你,也没有说什么事情,你怎么知道是找你帮忙?而且当着这么多人说出来,你小子想干什么? “是不是帮忙,老夫也不清楚,是栾大人叫你过去!”老奸巨猾的杨维垣自然不会被韦宝这种官场新人随随便便一句话就难住。 韦宝又呵呵一笑,他虽然是官场新人,但整个计划是他想出来的,也是他策动的,自然知道几个老家伙找自己干什么,“哦,是栾大人啊,那我知道是什么事情了,你们几位大佬自然可以当着大家伙的面说出来,咱们都是一个衙门的好友,不用遮遮掩掩,更不用背着人说话吧?” 在场的人都很惊的看着韦宝,怎么这少年胆子这么大?吃了熊心豹子胆了吗?这样对杨大人说话?你算老几啊? 不过,大部分人不得不承认,听韦宝说话真的很舒服,没有人喜欢被隐瞒,听韦宝话中的意思,几位大佬似乎想与他做什么幕后交易。 杨维垣差点没有被韦宝气的冒烟,要是依着他的脾气,当面肯定要发火,发完火,就得立马找人对付韦宝,轻则做掉,重则让韦宝永远在京城消失,这都是小事。 但现在杨维垣不敢轻易开罪韦宝,因为要找到像韦宝这样的‘急先锋’可是不容易的,最关键是一时半会的功夫,上哪儿找去啊?放眼整个都察院和大理寺,似乎韦宝就是最合适的人选了啊。 杨维垣在无奈之下,只得返回去,硬着头皮通报韦宝不肯过来给几位大佬知道。 栾汝平、邹元标、荣克勤、王德完等几个大佬还在等杨维垣带韦宝过来呢,却没有想到杨维垣一个人气呼呼的走回来了。 他们几个人所在的位置,其实也在都察院大院子之中,只是在角落的一颗大树底下。 因为身份显赫,他们几个人聚在一起谈话,其他人等自然不敢靠近,这样就自然而然的为他们空出了一小块地盘。 “杨大人啊,这是怎么了?”王德完首先问道:“不是让你将韦宝叫过来吗?” “那小子不识抬举,不肯过来,还让咱们有什么话,就当着大家的面说。”杨维垣气呼呼道。 听完杨维垣的话,几个人都气的差点背过气去,他们当中,最低的也是正四品的高官啊,韦宝是个什么东西?一个七品小吏,让他们几个过去说话?你特么就是魏公公来了,也没有这么大的谱儿吧? “岂有此理,等回头再收拾他,我还不信了,没有这家伙,难道办不成事了吗?”王德完怒道。 邹元标和荣克勤也点头,虽然没有说话,但是意思很明显,也赞成王德完的见解,不打算用韦宝了。 几个人纵横官场几十年,受的气虽然不少,可从来没有试过,受比自己低级这么多的小吏的气啊!这韦宝,简直是该死至极。 “咱们过去一下又何妨?既然是他提出来的,他肯定知道咱们找他干什么,这种奸猾小子,无非是趁乱想讨点好处罢了,比起铲除东林党,一点小利不算什么,倘若他提出什么过分的要求,咱们不理会便是。现在不是正在清查杨涟之女状告的人吗、咱们就先把这小子给清出都察院就是了!”到底是众大佬当中品级最高,权势最重的人。 栾汝平比起其他几位,显得有风度,有气度一些,似乎并没有生气。 “栾大人,犯得着这样迁就一个七品小吏吗?要不然,我让人叫几个外面的泼皮来对付杨涟他们,照样打的他们鸡飞狗跳。”杨维垣道。 “你糊涂。”栾汝平叹口气道:“杨大人啊,亏我平时还觉得你办事老成持重,有城府,你怎么能说出这种话来?” “杨大人的话的确有些欠考虑,找街面上的泼皮,那咱们成了什么人了?咱们可不是泼皮。”邹元标赞同栾汝平的话道:“栾大人所言不错。若是找街面上的泼皮,不但堕了咱们自己的威风,还会让杨涟他们找到口实,他们大可以让五城兵马司,或者御林军来介入,到时候,还怕几个泼皮?难道还真的能让泼皮跑到堂堂都察院的大院中来打人啊?” 杨维垣也知道自己这个主意不咋滴,可还是老大不甘心,只是再没有说什么了。 栾汝平又叹口气道:“几位老兄弟,走吧、小鬼要这么个面子,咱们就给他,我对他说,你们在一旁赞同就成,这总可以吧?” 蛇无头不走,马无头不行,本来他们几个人是没有头的,这件事情,魏忠贤是交给他们几个一道负责,现在看最沉稳,平时藏的最深的栾汝平都愿意带头了,其他几个人自然没有二话。 一群围着韦宝聊天的官员,一见几位阉党大佬都过来了,急忙又自动闪开道路。 围着韦宝的人,大都是中立派官员,通过韦宝的几次行为,他们已经看明白了,韦宝绝不可能是阉党的人,否则怎么敢这么不给阉党大臣面子、先是在宫中打了阉党和东林党大臣,刚才又那样对杨大人说话。 认准了韦宝是什么样的人,一帮中立派官员自然乐意与他相交。 中立派官员们现在是最孤独的时候,最孤单的时候,每逢阉党与东林党斗的不可开交的时候,他们就会产生这种感觉,生怕被波及到了,因为他们都是没有后台的人啊! 平时就谨小慎微的,谁都不敢得罪。 尤其这一回,不是大佬与大佬斗法,而是扩大了风暴,他们都是风暴漩涡中的人啊,自然比以往任何一次都害怕。 被告了,就会有人来查,查就会有后果。 谁知道会是什么后果啊? 虽然韦宝才15岁年纪,还很年轻。 但是韦宝气度老成,且胆子大,敢任事,有一股侠客风度,教人自然而然的想与之亲近。 此时大家见一帮阉党大佬过来了,都为韦宝捏把汗,不知道这些大佬找韦宝做什么。 其余在都察院大院中的,不管是亲近阉党的人,还是亲近东林党的官员,也都凑过来看热闹,不知道几位阉党大佬过来做什么。 他们这些人,现在有一个最大的共同点,就是,都是被告,都在等着被查。 栾汝平走到韦宝面前,一脸和蔼的笑容,平易近人的语气:“韦大人,你是新科探花郎,文章好,口才好,连陛下和魏公公都很赏识韦大人,老夫想听韦大人说说,现在咱们都被人诬告了,该当如何呢?” 韦宝呵呵一笑,没有想到栾汝平的脸皮这般厚,当着这么多人,你一个正二品高官对我一个七品小吏这么礼贤下士的,这真的好么? 韦宝自然明白栾汝平的意思,给自己戴一顶高帽,然后引得自己竹筒倒豆腐的把想法都说出来,最好自己愣头青的二话不说,冲过去将杨涟几个人锤一顿,他们就拍手大快了。 “哎呀,栾大人啊,您是鼎国重臣,这么说,小子如何担当的起?栾大人,你们怎么说,咱们就跟着怎么做便是了啊。”韦宝笑道。 天启五年 春 【0680 韦探花施妙计逼走杨涟】 最快更新明鹿鼎记最新章节! 栾汝平差点没有被韦宝给气糊涂了,暗忖,怎么着?你小子要面子,老夫现在还不够给你面子吗?你还玩什么花样?你刚才自己向我谏言,说不能就此罢休,光是骂,是骂不走几名东林党老狗的,现在你这是,葫芦里又卖的什么药? “韦大人,你对被人诬告,就不生气吗?我们这些上了年纪的,没有你们年轻人想法多,想听一听你韦大人的啊。”栾汝平到底是栾汝平,轻飘飘的又将球踢回去给韦宝了。 韦宝微微一笑:“栾大人,你们是大人物,是大佬,时间宝贵,咱们也不必兜圈子了,我知道,你们看我在宫里面把满朝的高官都给揍了,一定觉得小子我是一个妄人,想让我当急先锋,帮你们将杨涟他们几个赶出去,是不是?” 额。 虽然在场者都猜到了几个阉党大佬找韦宝的目的,但是也料不到韦宝会说的如此简洁直接。 在场的不管是什么路线,什么政治成色的人,除了眼下都是被告,还有一项很大的共同点,那就是,他们可都是进士出身啊! 有一个算一个,都是大明朝最正统出身的官员,全部都是科考场上千锤百炼出来的顶尖人物,每个人的智商都是毫无问题的。 就算韦宝自己不说出来,听了栾汝平的口风,他们也都明白了几个阉党大臣找韦宝要做什么了。 栾汝平尴尬的一笑:“韦大人是快人快语,颇有燕赵名仕之风,以后定然是朝廷的开拓之臣!” 其他人等听栾汝平这么说,都不由自主的赞同,是个人,就没有好的,好人也有坏心眼,有看热闹的心眼,尤其在场众人中,可以说,一个韦宝的朋友都没有,大家都巴不得有出头鸟,延续刚才对峙铁杆东林党大臣的气氛。 就包括一帮算是半个东林党大臣,或者心向东林党大臣的官员们,也抱着这种心态。 “韦宝,你敢不敢去吧?别人诬告你,你屁都不敢放一个啊?”荣克勤的儿子荣正语忍不住在人群中煽风点火的挤兑韦宝。 荣克勤自然听出儿子的声音,皱了皱眉头,瞪了荣正语一眼,暗怒别人都不说话,就你话多? 荣正语被老子瞪了一眼,急忙将头缩起来了。 韦宝呵呵一笑:“大家稍安勿躁,要我出头,也不是不可以,为了大家,我就算豁出去不当官了,对于我来说也没啥,大家都知道我是做生意的天才,不但如此,我还是读的天才!我读了一年就考中了探花郎,我已经在生意场上和科考场上都证明过自己了,就此回乡颐养天年,就此告老还乡,我的一生也不遗憾了嘛,是不是?” 众人一阵恶寒,暗忖你怎么好意思说出口的啊?你一个15岁的人就要告老还乡,还颐养天年,那咱们这些人算什么?都是黄土埋了半截脖子的人呢,不还在拼了命的保住官位吗?不还在拼了命的想往上爬,想挣一个富贵吗? 而且,大家都是精明人,都是官场混的,韦宝一翘屁股的,大家就知道韦宝想干什么,还不就是想趁机讨要一些仕途上的好处,想求官么? 求官求的这么大言不惭,这么理直气壮的,的确是不多见。 韦宝的确主要出于这个原因,要升迁,有人提拔这是其一,底下人不使绊子,大家都认可,这可能更加重要,否则就像魏忠贤说的,他点头了,其他人不服,也是不行的。 韦宝现在就是要当着所有人提出来! 大明官场一贯是“温良恭俭让”传统,不管真心还是假意,面子上都要那么做,但韦宝却反其道而行之,他的升迁风格是,“温良恭俭,但不让”。 “废话不要多说。”有个倾向于东林党的官员实在忍不住了,怼了韦宝一句。 韦宝看向那东林党官员,微微一笑:“你别这么心急,急什么?是不是在这边作威作福惯了,觉得东林人就该颐指气使,大家就该让着你们?” 韦宝这么一挑唆,顿时引来无数仇视的目光瞪着那倾向东林党的官员! 就连那半个东林党人,自己也很心虚,他也是被告之一,只是他内心仍然觉得东林党这回是被人摆了一道,这件事总有过去的时候。 大家静下来,接着听韦宝说:“我从小在乡里长大、家境贫寒,为了赚学费,每天都需要做多份工。为了一两文钱,要挑柴挑几十里!偷偷学几个字,还得讨好私塾先生,还得央求同甲的识得几个字的读人。你们不要觉得我现在是矫情,倘若我仍然是乡间一个破衣烂衫挑着柴火的人,你们谁会理会我?所以,要想让我将几个告了我们的人请出都察院和大理寺,我做了这个出头鸟,以后肯定有事都是找我!你们需要答应,这件事,是大家一起做的!我只是带头!这是其一,事成之后,你们需要答应我都察院经历司经历的位置,还有大理寺寺正,这两个正六品的位置,要给我!” 韦宝说完,众人居然并不是很意外,也不是很生气,韦宝的机智反应和真性情,成为了他升迁路上的利器,甚至他的贫寒身世,都成为“亲民、接地气”的优点。 韦宝向众人展示的,是一个“庶民”奋斗的故事。 不怕敌人强大,不屈不挠,勇于奋斗,这种精神,不管是在庶民阶层,还是士大夫阶层,都足够打动人心! 韦宝觉得人最喜欢的两个故事:一个是“不怕敌人的勇敢故事”,另一个是“自我救赎的奋斗故事”。 谁最会讲这两个故事,谁就找到了人生的“致胜法宝”: 屡败屡战,在百折不回的韦宝身上,都察院和大理寺的一帮大臣们,找到了强烈的共鸣。 这是一个“自我救赎的奋斗故事”。 这就难怪,韦宝现在一番话,以及要做的事情,都尽得天时地利人和。 实际上,大明眼下朝局的困境是整个大明的经济低迷的缩影,从魏忠贤执政这三年来,忙于搞政治斗争,却不顾民生议题。 结果搞砸与东林党的关系,撕裂大明官场各个族群,闷杀了大明各地经济。 正是在这样的大环境下,为韦宝创造了能制造神话的契机,他贫民成功的身份,以及金榜题名探花郎的成绩,都能让他在中立派,甚至是倾向性不是很强的阉党以及东林党官员中的人气剧增。 不过,韦宝抛出了自己的条件之后,一帮官员中,立时有人反弹,认为韦宝这个人太势力,居然在这种时候讨要官位。 官场的竞争,永远都是激烈的。不管是谁,都要谨防“暗算”。 韦宝面对的,是“目前最最得势”的阉党。还有势力最为庞大的东林党。 而且从目前不明朗的形势看,东林党与阉党之间,依然是一场充满不确定性的博弈与拼杀。 栾汝平、邹元标、荣克勤、王德完和杨维垣几名阉党大佬,在一堆人议论哄哄的环境中低声商量了几句。 众人议论归议论,但是没有人站出来明确反对韦宝的提议。 因为依照眼下的形势,除了韦宝这个‘愣头青’,还有哪个官员敢公然去打几名东林党铁杆大臣啊? 首先,案子并没有定下来,孰是孰非还很难说,几名东林党铁杆大臣又都是先皇以及现任皇帝登基中出过大力的有功重臣,谁敢乱来? 就算是东林党诬告大家,皇帝也不见得会治罪于他们的,官场上的事情,很多时候都是稀里糊涂的过去了,谁说的清楚对错?不是每件事都会弄个明明白白的。 所以,除了韦宝,没人了。 就包括一些仍然倾向于东林党的官员,他们虽然不赞成把几名东林党铁杆大臣这样轰出衙门,但毕竟势力孤单,也不敢与众人对抗,而且他们也是被告,说出来的话,没有理据依靠,这个时候还站着几名东林党铁杆大臣一边的话,等于将自己也彻底推向了铁杆东林党的路上,这是他们下不了决心的地方。 过了一炷香功夫,栾汝平等几名阉党重臣见大势已定,没有人出来反对,就是大家都默许了,于是,栾汝平对韦宝道:“韦大人,我们答应你了!只要你带头将那几个诬告我们的人轰出都察院和大理寺,我们就答应在事成之后,保举你为都察院经历司经历,还有大理寺寺正,这两个正六品的位置!这可是前所未有的殊荣!” 韦宝于是开怀一笑,“那就多谢诸位大人了啊!我韦宝这人办事全凭内心喜欢,能有一日的荣耀,我也知足!” 大家于是都不耐烦的嚷嚷着,要韦宝赶快动手吧! 都急于看韦宝打人的场面,要知道,上回韦宝韦宝打的,包括看韦宝打人的,那至少都是正三品以上的高官,而且去了皇宫给东李娘娘吊唁的,才有幸看见,多数人只是听闻而已。 韦宝微微一笑,大步朝几名东林党大臣此时聚集的值房走去。 “你们都听我的,不管他们说什么,咱们都不要理会!刚才咱们辩驳了一下,目的已经达到,相信不少通情达理的大人都能明白咱们大家都是被阉患利用了!” 值房中,杨涟等人正在秘密商议。 随着杨涟的吩咐,其他几名都察院和大理寺的东林党铁杆大臣都点头赞同,都表示小不忍则乱大谋! 这时候,一大堆人浩浩荡荡的过来了。 “你们几个滚出来!” 一声清朗的声音传来。 这声音中并不带有多少愤怒,内容很粗俗,语气却很平静。 杨涟等人一惊,一起起身,向屋外看去。 只见呜呜泱泱二三百号人,都察院和大理寺的官员都汇聚齐了,为首的似乎却是一个十来岁的少年官员。 韦宝此时个头已经不算矮了,接近1米7,加上生的胜过潘安,玉树临风,很是显眼。 几名东林党铁杆大臣先是被韦宝吸引了一下目光,然后去找寻栾汝平等阉党大臣的影子,可惜,几名阉党铁杆大臣都站在最后,并没有靠前。 靠前的反而都是些中立派官员,多以看热闹为主,没有一个人想要动手。 “是你说话?”杨涟找不到对头,只能对韦宝道。 韦宝朗声道:“不错!” “你一个七品小吏,凭什么叫我们滚?你有没有官阶辈分?你有没有读过圣人之言?”杨涟哼了一声。 左光斗等人也气愤的数落韦宝,都将韦宝当成了阉党的人,没有想到韦宝这么小小年纪,又是探花郎出身,居然卖身投靠阉党。 韦宝冷笑道:“你们别管我是什么人!我只是都察院中一名小小的办事官员!既与你们东林人无仇怨,也与你们的对头没有什么瓜葛!我就看不惯你们诬陷我!所以,我无法与你们同在一个衙门办差,你们都滚走吧!” 杨涟左光斗等人差点没有气糊涂过去,他们还是头一次被人这么威逼的,倘若韦宝不是身穿官服,他们几乎以为碰到了市井泼皮。 “你是新科探花郎吧?老夫念在你小小年纪,不分是非,姑且原谅你这次,你这般对我们说话,我们可以直接弹劾你以下犯上,目无法读!”身为六科廊言官的工科都给事中魏大中对韦宝道。 韦宝笑道:“马上去写本子,不过,别在这里写,这里不是你们该待的地方,给我滚!” 众人豁然一声,韦宝的声音虽然不大,但是那份气势的确惊人啊! 这哪里还像大明官员?简直是市井泼皮。 “我们若是不走呢?”杨涟一身正气的看着韦宝。 “不走?”韦宝微微一笑。 大家都觉得韦宝应该要动手打人了吧?看着韦宝英俊的面孔,潇洒的笑容,都觉得有点寒意,一个马上要打人的人,用这种笑容,真的对吗? 韦宝越是表现的平静,围观者则越是有种冷血的感觉。 “你想干什么?你知不知道我们都是朝廷言官,敢乱来,你是死罪!”左光斗有点不寒而栗,与杨涟站在一起。 其他几名官员也看出来韦宝有要动手的意图,几名东林党铁杆官员像是足球场上踢任意球排人墙的时候的一样,站成了一排。 韦宝笑眯眯的从怀中取出一包火柴盒,又取出一方手帕,对大家道:“我烧了这几个家伙的值房,看他们还有脸再待在这里么?诸位大人,麻烦你们一件事,都去准备一些水桶,别烧到了其他的值房引起大火,就不好了。” 众人哗啦啦的一声,才知道韦宝打的什么主意。 杨涟气的浑身发抖:“你个妄人,枉你还是读人,你是怎么考取探花郎的?你这等胆大包天,目无国法,你……你……你!”杨涟被韦宝气的实在说不出话来了。 其实韦宝也没有想放火,故意吓唬几个老头的。 韦宝用火柴将手帕点着,然后朝几个老头派出的人墙丢过去。 几个老头顿时吓得散开。 韦宝笑着进入了值房,拎着一张椅子,狠狠的砸出来,那椅子顿时摔的个西坝粉碎。 “我让你们赖着不走!我让你们赖着不走!我让你们诬告!”韦宝一边说话,一边将值房内的家具一件一件往外砸。 案,笔架,烟台,笔洗,籍,各种东西,砰砰砰的往外飞。 众人大汗,四下散开。 几名东林党铁杆大臣也很尴尬,若是韦宝冲着他们几个人来,他们肯定誓死不动地方,除非韦宝把他们打死。 可韦宝现在乱砸东西,很快就将值房内外弄成一片狼藉。 他们都是斯文的读人,肯定不会上去挨砸,或者也和韦宝一样乱砸东西啊。 韦宝用两三分钟就搞定了,四下看看,走路下脚的地方都没有了,很满意的拍了拍手,踩着狼藉的地面到了值房门口,“怎么样?你们若还有脸赖在这里不走,便收拾收拾,等收拾好了,我再来砸!大家都听好了,有什么不需要的垃圾,等下都放在这个门口,他们以后专门负责给我们收拾垃圾!” 杨涟左光斗等东林党铁杆大臣都被韦宝气的浑身发抖,几乎都要昏厥过去,受过气,却从来没有受过这种气啊! 有辱斯文,真是有辱斯文! 不光几名东林党铁杆大臣,就连其他人也都这么想的。 大家本来以为韦宝要动手打人呢,但是却没有,又微微有点失落。 同时大家都很佩服韦宝。 没有动手打人,却达到了目的。 要是真的打人,追究起来,事情就大了! 韦宝见杨涟等人依然站在原地不动,捡起地上一只四分五裂的椅子的腿,用力向摔成了两瓣的案砸,“砸烂一点,也方便生火,做柴火。我这个人最讨厌浪费,以前在乡里,步行几十里,只为了一两文钱。” 韦宝每砸一下,就像是砸在围观众人的心上一样。 东林党铁杆大臣当中有人知道这样不是了局,有个韦宝这种人,以后这都察院和大理寺是没法待安身了,除非把这瘟神先弄走。 他们劝杨涟左光斗等人先走吧。 左光斗也觉得这样没意思,他们都是五十上下的人了,跟一个十来岁的少年这样斗下去,只会显得丢人现眼,让一伙阉党高官好整以暇的看热闹。 杨涟就是再大度的个性,也忍不下这口气,差点没有气的吐血,颤声对韦宝,对栾汝平等人道:“你们不要以为奸计得逞了!我要上陛下那里去!我要见陛下!” 栾汝平冷笑道:“好走不送!” 邹元标呵呵一笑,大声道:“你赶紧再去诬告我们去吧!今天真是痛快。” “多行不义必自毙。”荣克勤冷然道。 荣正语本来想附和老爹一声,又见只有几名魏系高官说话,没敢出声,他还不够分量。 王德完和杨维垣等阉党高官也说了几句冷言冷语。 几名东林党铁杆大臣都是急怒攻心,从来没有受过这么大的屈辱。 之所以这么气,主要因为韦宝并没有表现出来是阉党分子,在他们看来,韦宝就是被一群阉党小人给蒙蔽了的新科进士而已。 而且,像韦宝这样的新进进士都被蒙蔽了,他们还不知道有多少人与韦宝一样,从此都要站在阉党分子一头,与正义的清流为敌。 这是最让几名东林党铁杆清流痛心疾首的地方。 杨涟等人走后,韦宝停止了‘干活’。拍了拍手,对众人笑道:“现在我算是做到了自己承诺的事情了,你们也不要忘记你们承诺的事情啊。” 在场没有人说话,要说之前,他们抱着看好戏的心态,抱着想让韦宝赶走杨涟的心态,但当韦宝真的将杨涟赶走,而且用的是这种手段,韦宝本人并没有过多的逾越之举。 他们都有些气,气的是自己怎么想不出来这种法子? 而且,人都一样,想让人办一件事的时候,什么都好说,但人家真的给你办了,过了河,大部分人想拆桥! 众人不但没有人回应韦宝,还纷纷退散。 连与韦宝的关系处的已经有一点好的李利民都板着脸,没有看韦宝一眼。 韦宝若是真的升任了都察院经历司经历,那就是正六品,在他李利民这个正七品的都事之上了啊,可就成了李利民的顶头上司,李利民多少年纪?五十多岁了,熬了十多年,才熬到现在的位置,虽然说品级上没有怎么升迁,但是都察院都事,那是实缺,虽然与御史他们的正七品是同一等级,但是实际上,都事是比御史大的! 经历司属于都察院的后勤和人事部门,而御史,言官,他们是办事的,是前线部门,自来后面不做事的人,都比前面冲锋陷阵的人舒服,权力也更大。 栾汝平、邹元标、荣克勤、王德完、杨维垣等阉党大佬,更是走的飞快,似乎刚才什么也没有对韦宝承诺过。 韦宝微微一笑,并不在意,高声道:“人无信不立,大家都是站着撒尿的主,别做没有信义的畜生啊!” 天启五年 春 【0681 宫里宫外】 最快更新明鹿鼎记最新章节! “我韦宝先在这里谢谢诸位大人抬爱了啊!”韦宝又乐呵呵的大声道:“再有什么事情,可以到都察院司狱去找我,我这个人最爱帮忙了,大家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要是有我正式升任的公函下来,麻烦转交到司狱去啊!” 晕哦。 这是什么人啊? 众官员听见韦宝粗鄙的话,都皱了皱眉头,看着新科探花郎白白净净,人畜无害的样子,真没有想到是这样的人。 韦宝一再颠覆大家对他的印象,现在众人不管有没有见过韦宝在宫里面打一众高官的场面,都能想象的出来,韦宝绝对是天不怕地不怕,什么都敢做的人。 韦宝不傻,自然知道这样将杨涟等几个东林党铁杆大臣逼的离开了都察院和大理寺,整个东林党都会恨透了自己! 但韦宝不怕,因为他觉得自己并没有暴露出自己已经是阉党一分子的真面目,自己这么做,完全是站在一个初入仕途的中立派愣头青的角度办的事情,别人很大可能还是觉得自己是想升官,是出于泄愤的目的这么做的。 魏忠贤很快就得到了杨涟等人被逼走,被逼的被迫离开都察院和大理寺的消息。 魏忠贤哈哈大笑,对王体乾道:‘韦宝真是好样的!有这样的人,才好办事,咱们手下就是没有这样的人!’ 知道韦宝是阉党的人,已经投了拜帖给魏忠贤的人,并不多,只有魏忠贤、客巴巴,以及魏忠贤最信任的外甥傅应星等很少数人知道,包括魏忠贤的搭档,司礼监掌印太监王体乾都不知道。 当然,王体乾不知道韦宝已经投了魏忠贤,魏忠贤也不知道韦宝早就私自私下偷偷的投靠了王体乾,还认了王体乾为干叔叔的事情。 其实,韦宝就算他们都知道,也不必担心,因为官场上八面玲珑,其实不算啥大事。 韦宝这人最大的优点,就是没事很少与人接触,而且,到了韦宝那里的秘密,几乎不会泄露,因为韦宝不喜欢和人商量,就连最亲近的,在韦宝身边的吴雪霞、王秋雅和贞明公主等人,也还是有很多韦宝的事情不知道的。 “九千岁若是喜欢,大可以收了韦宝,当初他没有功名,现在这小子有了功名,还是金榜题名的探花郎,现在又到了都察院任职,算是有点苗头出来了。”王体乾顺着魏忠贤的话道。 魏忠贤摆了摆手,“他年纪还太轻,先不说他了,你说,杨涟他们被这样赶回了家,连办公的值房都被韦宝砸了,他们接下来会怎么样?其他的东林党官员会怎么样?” “肯定会反扑,不过,也不太好扑就是了,为了对付一个新科探花郎而大张旗鼓的,我估计他们应该不会那么做,首先还是会与我们对着干。”王体乾道。 魏忠贤严重闪烁着精光,冷冷的自信道:“他们算什么东西?只要陛下信任,一切都是浮云。” 王体乾急忙点头称是:“有奉圣夫人和九千岁在,陛下还能信任谁去?” 两个人正说话间,有太监来报:“九千岁,皇后娘娘去找陛下了。” 魏忠贤皱了皱眉头:“这大晚上的,皇后没有接到召见,自己跑去找陛下?她想干什么啊?” 王体乾摇了摇头,没有吭声。 宫中其实已经是魏忠贤与客巴巴的天下,要说变数,在东李娘娘死后,唯一的变数,可能就要算皇后娘娘了。 否则,皇帝原本是有可能听养大他的东李娘娘的话的,对皇后也很有感情,一直礼敬有加。 “我看看去!”魏忠贤对王体乾说了一声,便走了。 王体乾听魏忠贤的意思,似乎不用自己跟随,便没有动,拱手道:“恭送九千岁。” 魏忠贤加快脚步向乾清宫赶去。 这时候,朱由检还在乾清宫后面的他专门做木匠活的大屋内繁忙着呢。 这里有不少未完工的精美木制品。 大都是紫檀木,要是放到后世,那可都是稀世珍宝啊,如果能证明是出自天启皇帝朱由校之手,一件拍卖出千万的价格都属于正常。 朱由校在心情好的时候,时常拿他的木工作品赏赐太监和王公大臣。 大臣还比较少赏赐,主要是赏赐给太监和宫女,有时候也会拿给久未曾见到的皇亲国戚一点。 皇后张嫣到了乾清宫外,被客巴巴的人拦住了。 张嫣冷着脸:“给我闪开!” 张嫣外表温柔秀美,但与吴雪霞,与王秋雅那一类美女相似,也是外柔内刚的个性,也是冰美人,这一点,尤其像吴雪霞。 王秋雅虽然也是这一类性格,毕竟是普通民间女孩子,经历的事情少一些,从小受到的压迫多一些,性格上,还没有官家女孩那么要强。 张嫣字祖娥,小名宝珠,河南省开封府祥符县人,父亲张国纪。 她今年其实连二十岁都还没到,才19岁,比韦宝大四岁不到,三岁多。 天启元年,时年十五岁的张嫣,从全国初选的五千名美女中,连过“八关”选出的第一美女,同年四月被册立为皇后。 当时天启帝朱由校要大婚,诏选天下十三到十六岁的淑女。 征集参选的淑女有张嫣等约五千人,到了北京。在京进行初选、复选、终选等复杂过程。 同年四月初三日,天启皇帝从全国海选五千名美女,经过“八关”选秀,在元辉殿选定了三位淑女,分别为河南开封府祥符县张氏、北京顺天府大兴县王氏、南京鹰扬卫段氏”。 张、王、段三位,谁能成为皇后,谁能成为后妃? 一说客氏反对张氏为后,其理由是:“这个女人日后长大成人,想必更加肥硕,缺少风趣,不能成为正选。” 另一说是后来被天启皇帝和崇祯皇帝奉为太贵妃的,她赞成张氏为后:“如果论端正有福,贞洁不佻,则张嫣当为上等人选。” 张嫣等三人被引见到天启帝面前,这年张嫣十五岁,长得身体修长、丰满、清爽、秀丽,天启帝非常喜欢张嫣。 最后钦定:张氏为皇后,王氏和段氏为妃。 史载张嫣“颀秀丰整,面如观音,眼似秋波,口若朱樱,鼻如悬胆,皓牙细洁”。 为中国古代五大艳后之一。 在明代后期混乱的局势中,张嫣皇后始终清醒,经常对明熹宗正言匡谏。 张嫣个性严正,很有皇后风范,是位能母仪天下的女性。 她非常不齿宦官魏忠贤和熹宗的乳母奉圣夫人客氏两人联手为非作歹的行径,经常数次在熹宗面前提起两人的过失,更曾以皇后的身份亲自惩处客氏,因此使魏忠贤与客氏对她恨之入骨,但因为张嫣是皇后,不同于其他嫔妃一般容易对付,因此两人在背地里造谣,说皇后张嫣是盗犯孙二的女儿,而不是张国纪的女儿;孙二因为犯有死刑,就将女儿托付给生员张国纪,所以,张国纪将这段隐情不据实反映,犯有欺君之罪。 顺天府丞刘志选趁机弹劾张嫣的父亲张国纪。御史梁梦环也乘机兴风作浪。 幸好明熹宗惟一理智的地方,似乎就是尚存有一份夫妇之情,不致于因完全没有证据的流言而惩办张皇后,而相反是果断地下旨谴责刘志选,从而使阉党不敢妄动。 天启三年,张嫣怀孕时,遭客氏与魏忠贤陷害流产致不能生育。 张嫣内心恨透了客巴巴与魏忠贤,因为是大明历史少有的官宦家庭出身的女孩子,所以,她也有超与常人的见识。 一般大明选出来的妃嫔,大都是真正的民女,主要注重家世清白,其他并不注重。 贵胄家的女儿是绝对不允许的,怕造成外戚专权的局面,这是朱元璋手里就定下来的规矩。 和选妃嫔,选皇后一样,大明选驸马也很少从官家弄孩子出来,一般驸马都出自民间。 大明的驸马,是历史上最不被人羡慕的,不但不能做官,没有权力,还得小心翼翼的服侍公主,属于纯受气包的打工仔角色。 张嫣让客巴巴手下的太监让开,太监自然不肯让开。 因为宫中大权都在客巴巴手里,所以太监根本不怕张嫣皇后。 “陛下!臣妾有事求见!”张嫣不得不高声道。这是张嫣的绝招,每次见不到陛下,她就用这招,在宫里面,客巴巴再一手遮天,也不敢拘谨皇后。 朱由校正在刨花,听见了皇后的声音,放下了手中的刨子,对身边服侍的客巴巴道:“奉圣夫人,好像是皇后,让她进来吧。” “是,陛下。”客巴巴很不情愿的道,不知道这大晚上的,张嫣又来做什么? 客巴巴让人去将张嫣放进来。 皇后张嫣见到客巴巴,也很不悦,服侍陛下,有专门的女官,陛下这么大的人了,哪里还用得着乳娘? 而且,客巴巴与皇帝的关系,在宫中几乎早已经是人尽皆知,连民间都有风闻了!皇后又如何会不知道? 年轻貌美,美貌举世无双的张皇后,情愿皇帝专宠某个妃子,也不想皇帝像现在这样。 “陛下。”张皇后见到皇帝,当即跪下。 “平身,皇后,这么晚了,你来找朕,所为何事?”朱由校道。 张嫣看了客巴巴一眼,并不起身:“陛下,能否让旁人先退下,臣妾想与陛下单独说几句话。” 朱由校皱了皱眉头,看向客巴巴,知道皇后与客巴巴,与魏忠贤都不对付,见客巴巴脸露不悦之色,非常为难,“皇后,你先平身吧,这里也没有外人,有什么话不能说呢?” 客巴巴闻言,脸上才露出喜色。 张嫣心中更悲伤,倔强道:“请陛下屏退旁人,否则臣妾不起。” 朱由校毕竟是软弱的个性,被张嫣弄的很无奈,恳求般的看向客巴巴。 客巴巴拂袖哼了一声,知道皇帝想让她带人都出去,只得对众人道:“都退下吧!” “是。”一屋子的宫女和太监们答应着,一会儿就退的干干净净,客巴巴也退出了屋子。 “现在可以说了吧?”朱由校问道。 “陛下,臣妾听闻魏忠贤专权,与那客氏联手蒙骗陛下,现在朝局已经很乱了,而且陛下向来身体弱,更应该远离这些人,多注意休息,以国事为重。”张嫣道。 这话,张嫣已经对朱由校说过很多次了,朱由校闻言很不耐烦:“朕的身体如何弱了?朕的身体很好!朕每日都有阅读奏本,朕今日还抽空做了这一座模型,你看看,是不是美轮美奂?朕的精神如此健旺,你如何说朕的身体不好?” 张嫣看了一眼朱由校苍白的脸色,发白的嘴唇,叹口气道:“臣妾失言了,陛下的身体很好,但即便如此,陛下也该多保重龙体,少做木工,多关心国事。” “你,你如何知道朕没有关心国事了?朕刚才不是说了吗?朕每日都有阅读奏本吗?”朱由校气呼呼的站在张嫣面前。 张嫣有些话不知道该怎么说,她有自己的消息渠道,这也是大明宫廷特的地方,要想堵塞皇帝的视听,真的很难,就连皇后,如果有几名心腹太监宫女效力,从宫中打听宫外的事情,也不是什么难事。 张嫣已经听闻了都察院和大理寺,阉党大臣与东林党大臣针尖对麦芒的斗争,怕此时波及整个朝廷,想对皇帝提个醒,却不知道该如何说。 朱由校见张嫣不说话,不耐烦道:“还有什么事情吗?如果你要说这些,朕已经知道了,你可以下去了!朕很忙,朕还要批阅奏本!” 张嫣委屈的看了朱由校一眼:“陛下,切莫忘了相助陛下登上帝位的老臣们啊。” 朱由校皱了皱眉头,“你想说什么啊?你是不是听说了什么?” “没有,臣妾听闻魏忠贤在朝中的权势越来越大,想给陛下提个醒。”张嫣道。 朱由校不以为意道:“魏公公对朕,是很忠心的!他办事,朕也放心!有时候,太监办事,远比那些大臣卖力,也比那些大臣有成效!好了,你的意思,朕都明白了,你现在可以下去了。” 朱由校明确的赶人了。要不是信任魏忠贤和客巴巴,他也不会封出九千岁和奉圣夫人这种骇人听闻的封号。 张嫣无奈之下,只得施礼告退。 张嫣出了大屋,客巴巴完全听见了张嫣与皇帝的谈话,冷冷的,示威性质的瞟了张嫣一眼。 张嫣一点都不惧怕客巴巴,正面瞪了客巴巴一眼,绝美的容貌,高贵的气质,将客巴巴压的似乎矮上一头! 客巴巴的身形,身材,其实是与张皇后不相上下的,只是年纪大十多岁,不比张皇后正值女人一生中最美好的年纪,而且客巴巴的相貌也只是中上,在宫中众多美女的世界里,也只是平常,与张皇后这种魅绝天下,当世数一数二的超级美女比起来,根本无法比拟。若不是自叹不如,客巴巴当初也不会在朱由校要立张皇后的时候百般阻挠了。 “神气什么?”客巴巴对着张皇后离开的背影,轻哼了一声。 不一会,魏忠贤到了。 客巴巴将张嫣刚才对皇帝说的话,一字不差的复述给魏忠贤听,她的记性还是很好的。 魏忠贤也冷冷的哼了一声,“这女人作死!仗着陛下对她不错,屡屡与我们为敌!” “算了,她说归说,反正陛下只听我的话,并不在意她。”客巴巴骄傲的自信。 魏忠贤对客巴巴赞赏的点头道:“那是当然,奉圣夫人的身段和气质,真可谓绝世芳华,天下谁能比得上?” 客巴巴露出一个妩媚的笑容:“对了,都察院和大理寺的事情怎么样了?我听说你这回办的不错,想出一招釜底抽薪的绝招?这绝招是你想出来的吗?还是有人对你说的?你手里没有这种能人吧?我还听说,今天都察院都乱套了?韦宝将杨涟那几个老家伙赶出了都察院和大理寺?你这绝招,该不会就是韦宝教给你的吧?” “真是什么都瞒不过奉圣夫人啊。”魏忠贤拍马屁道:“不错,这一切,都是韦宝那小子想出来的!他想在事成之后,让我提拔他在都察院和大理寺两边都弄个正六品的实缺。” “呵呵,这孩子是真有意思,15岁的年纪,偏偏像是人精一般的厉害!正六品就正六品呗,又不是什么高官,你就给他便是了。若他真能帮你将的大理寺和都察院的东林党都铲除的话,以后你的耳根子就清净了,别人再想弹劾你,恐怕就不容易了。”客巴巴不知道为什么,想起韦宝,心里就暖洋洋的,有股柔情蜜意的感觉,她比韦宝大了十多岁,自忖应该不会对一个少年人有什么那方面的好感才是。可想起韦宝来,心里就很舒服,好似少女怀春一般。 “是,奉圣夫人说的是。”魏忠贤看出来客巴巴对韦宝很有好感,顺着她的意思道。 “你可得留点心,东林党吃了这么大的亏,听说那个杨涟又是不要命的主,仗着曾经在先帝和陛下登基的时候出过力,脖子硬的很!”客巴巴提醒道。 “是,奉圣夫人请放心,想告我,他老小子还嫩了点,咱家自有办法。”魏忠贤急忙宽慰客巴巴。 客巴巴轻轻地嗯了一声:“那我进去陪伴陛下了。” 在没人的时候,魏忠贤与客氏是对食的对象,会有时候亲热一下,但是在宫中,尤其是在陛下附近,他们还是很收敛的。 次日,收到消息较慢的内阁东林党几名大臣,也知道了昨日在都察院发生的大事。 在朱延禧的值房中,阁臣周如磐和阁臣丁绍轼也都在。 “真是岂有此理,这个韦宝,他是什么人啊?他到底是不是阉党一伙的?怎么敢如此扫几位大人的面子?大明朝廷还有法度没有?”内阁大臣丁绍轼气的大骂韦宝。 “这不是小事,阉党这是明刀明枪的对我们动手了!要是让他们这么闹下去,这一回,都察院和科道言官,还有大理寺的东林大臣,肯定都要被清洗掉的啊,以后,魏阉一伙更是要只手遮天!”周如磐道。 “堂堂大明言官衙门,居然如此荒唐胡闹,也不知道这个新科探花郎到底是仗了谁的势力?还是天生的妄人?”丁绍轼气愤道:“阉党这一次出招也是狠毒,又是无中生有,又是釜底抽薪,这是典型的栽赃陷害,我绝不相信杨涟大人会让女儿写出这种供状!” 两个人说的热闹,却见地位更高的次辅朱延禧大人一直没有说话。 “朱大人,您是重臣,本该您是首辅的,在杨涟他们这件事情上,你可一定要说话啊!”丁绍轼知道朱延禧生性胆小谨慎,平时就很少正面与阉党顶着作对。 朱延禧叹口气道:“二位大人,稍安勿躁!你们听我说,这件事情没有这么简单,说话肯定是要说的,可是事情没有明朗之前,我们并不知道阉党他们要干什么啊?怎么对陛下说呢?等下陛下又以为我们串通一气,故意与魏阉对着干,陛下将魏阉看作是他自己的影子,咱们告魏阉,就等于是告陛下,你们又不是不明白这些道理!” 丁绍轼与周如磐互相看了一眼。 周如磐叹口气道:‘朱大人说的也不无道理,咱们没法与杨大人他们私下见面,东厂和锦衣卫看咱们就像是看着犯人一样,私下见面,他们又会诬告咱们串通一气!这件事,最好还是要听一听杨大人是怎么说的,才好。’ “杨涟他们也没有什么好法子,否则的话,也不会让一个少年赶出了都察院!亏他们都是为官多年之人,为什么这么沉不住气?连一个少年都对付不了?”朱延禧一边说话,一边摇头,很不能理解当时的情况。 “是啊,我也觉得怪的很,平时杨大人是很有定力的!”周如磐道:“每回咱们与阉党斗法,还不都是杨大人拿主意吗?这回呀,他自己个儿,先乱了方寸了。” 天启五年 春 【0682 木匠皇帝】 最快更新明鹿鼎记最新章节! “也不能完全怪杨大人他们,听说那韦宝,又砸东西又侮辱几位大人,完全像个市井之徒!哪里有一点官员的样子、真想不通,这种人,怎么能金榜题名得中探花郎的?”丁绍轼道。 周如磐和朱延禧闻言,又是连连唉声叹气的,都说有辱斯文! “咱们拿阉党没啥办法,不如先参劾了这厮再说!一个小小的七品观政,怎么敢这么对朝廷重臣?这不仅是侮辱大臣,更是侮辱大明朝廷!”丁绍轼给韦宝扣帽子道。 “这件事情啊,还是先缓一缓,不要节外生枝了!韦宝被人告了,又是脾气很急的少年人,出言不逊,兼之做出一些出格的事情,也可以理解。更何况,你们两位那日又不是没有在宫里面看过韦宝是什么样子的。他一个人敢打上百人,还敢当着陛下的面打人,他什么做不出来啊?那上百人,都是东林和阉党的高官啊!”朱延禧道。 周如磐也点头道:“的确,那韦宝也不见得就是阉党的人,听说他现在还挺能笼络人心的,都察院和大理寺一帮平时既不敢与我们过于亲近,也不敢与阉党过于亲近的中立派官员,现在都与韦宝处的不错!咱们可不能随便告他一个小吏,反而成了帮他扬名了!咱们是阁臣,要告,也是找都察院本院的人去告!可现在他们那边这么多事情,哪里顾得上这个小吏?” “这小子,小小年纪就中了探花郎,在官场上又跳脱,若是他能一直当官,不被解职,我估计,这小子三十岁之前就能做到各部侍郎的位置!”丁绍轼恨恨道。 朱延禧闻言微微一笑,“好了,不谈这少年了。你们还不知道吗?官场上要收敛锋芒,这小子这种狗熊脾气,早晚有人办他的。眼下,他不是事。” “次辅大人,咱们还是要联名力保杨涟!”丁绍轼又接着对朱延禧道:“我看,干脆来个将计就计,把杨涟之女告的人,一起撸下去算了!” “你说撸就能撸的动吗?我也巴不得这样!关键可能吗?那是三百多号官员!不是三百多只蚂蚁。”朱延禧无奈道:“咱们眼下,还是要少说,多看,看清楚陛下的真实意图,再做打算!” “可是,咱们连陛下的面都见不着啊?那日东李娘娘丧事,好不容易得着一个机会了,可是呢?杨涟大人还没有说完两句话,阉党众人如何?气势汹汹的,根本不让杨涟大人说话啊。”周如磐道。 “是很不好办,我也就是图个嘴巴痛快,那份告状上说的罪名,都是些查无实据的罪名,一看就知道出自阉党之手,就是用来混淆视听,浑水摸鱼用的。”丁绍轼点头道。 “这件事情啊,你们也不要太着急了,杨涟是对陛下有恩的人,陛下不会轻易动他的,若是杨涟大人他们几位言官这么好动的话,魏忠贤第一个就动了他们了,也不会等到今时今日。”朱延禧宽慰二人道。 “可是,咱们也不能坐视不管啊?再由着都察院和大理寺这么乱下去,不但事情都没有人做了,再等阉党积蓄了力量,以后,这两处司法衙门,就真的是阉党一家说了算了,那大明的朝局会变成什么样子,简直不敢想象啊。”丁绍轼道:“言官是大明的喉舌,纠错都靠他们,以后他们若是都成了魏阉的刀子,那得有多少忠臣蒙冤受屈啊?” “你说的这些,我都知道。依着我的看法啊,咱们还是多看,多等!杨大人他们虽然被赶出了都察院和大理寺衙门,但他们还是能早朝的嘛,等会,我看那杨大人肯定会做一些事情的,到时候,咱们就向着杨大人他们说话就可以了。”朱延禧道。 “杨大人还能做什么?还不是设法见到陛下呗?可我听说,陛下一睁眼就是做木工活儿,要么就是与那客氏厮混!”丁绍轼低声道。 朱延禧闻言,惊恐的拍了一下丁绍轼的手,“丁大人,这种话你怎么敢说?陛下的事情,轮得到咱们这些做臣子的议论吗?” “可咱们做臣子的,若是不对陛下匡正言行,要咱们这些人有何用啊?”丁绍轼苦闷道:‘您当我想议论陛下的事情吗?可眼下这个朝局,日益糜烂,长此以往,后果不堪设想啊!我每日都有泰山压顶的感觉。’ 周如磐和朱延禧听丁绍轼这么说,两个人又是一番唉声叹气。 “但愿陛下早日上心国事,咱们君臣一心,朝局还是有挽救的余地的,大明二百多年的基业,铁打的江山,不是轻易能动摇的!”朱延禧倒是很乐观。 周如磐和丁绍轼知道,反正朱大人就是不肯轻易出头就对了,叹口气,没有再多说什么。 周如磐、丁绍轼与朱延禧商量了半天,其实等于什么都没有商量出来。 这就是东林党一个缩写,说话的人多,办事的人少,一件事情能谈论几年都没有眉目。 杨涟此时在家中正准备出门。 他昨日中途回家,这在他来说,是很少有的事情。 几个儿子和夫人,还有女儿,都感觉杨涟心事重重,觉得他中途回家很蹊跷,而且下午又不见杨涟上都察院衙门去,一再追问,杨涟就是不肯说出来为什么。 杨涟是一家之主,平时又很有权威,他不说,家里人也不敢再追问了。 杨雪只得央求哥哥们出外打听消息。 消息很快打听回来,杨涟家人都知道了,杨涟和几名都察院,还有大理寺的铁杆东林党大臣,原来被都察院一个新近探花郎,七品的小吏给赶出了都察院和大理寺。 这让他们觉得很惊,简直不敢相信,暗中为杨涟抱不平。 杨雪听了哥哥们的描述,立时想起了韦宝。 概因为韦宝太年轻了!很容易对号入座。 杨雪之前并不知道韦宝是新科探花郎,现在知道了,怎么样都很难以将在狱中照顾他的翩翩美少年与市井无赖一般的两个形象联系在一起。 杨雪闷闷不乐的在家,很想去找到这个韦宝问个明白,只可惜,杨涟下了严令,以后不准杨雪再出门一步,即便是有人来找,也绝不让女儿出门! 大明朝的早朝是很早的。 古代人生活作息与后世人不同,古人太阳下山就要回家睡觉,在有些朝代有宵禁,晚上不能出门,所以一般在酉时和戌时就上床了。 而在寅时就起床,趁天蒙蒙亮时开始务农工作,早朝那么早就是因为古人的作息时间跟现代人不一样。 此外,绝大多数古人每天只吃两顿饭,早上四五点时一顿,下午四五点时一顿,这是跟农业习惯相适应的。 要说到了现代,与古代最大的区别,韦宝觉得就是作息时间和吃上面。 尤其是吃这方面,现代人吃的好了。 至于说现代医疗,韦宝就只能呵呵了。 他反正没有享受过什么现代医疗,若是有一天真的得了大病,看是看不起的,只能找个地方寻短见。 大明会典记载,大明王朝早朝时,大臣必须午夜起床,穿越半个京城前往午门。 凌晨3点,大臣到达午门外等候。 当午门城楼上的鼓敲响时,大臣就要排好队伍;到凌晨5点左右钟声响起时,宫门开启。 百官依次进入,过金水桥在广场整队。 官员中若有咳嗽、吐痰或步履不稳重的都会被负责纠察的御史记录下来,听候处理。 通常,皇帝驾临太和门或者太和殿,百官行一跪三叩头礼。 四品以上的官员才有机会与皇上对话,大臣向皇帝报告政务,皇帝则提出问题或者做出答复。 现在已经是初夏时节,早晨倒是凉爽,本来应该很舒服的。 但是所有官员却都觉得很压抑,每逢东林党与阉党大规模斗法的时候,大家都会有这种压抑的感觉。 不管是东林党的人,还是阉党的人,还是倾向于其中一方的中立派,都会感到压抑。 广场上站了整整齐齐的数百名正四品以上高官,呼啦啦的一大片,场面非常壮观。 要不然说京官多呢,光是正四品就有这样的规模。 大家都怀着心事。 今天最受瞩目的主角,自然又是杨涟大人! 所有人都知道了杨涟等都察院和大理寺的铁杆东林党大臣被一个15岁的探花郎给赶出了都察院和大理寺的事情了。 大家都想在第一时间看一看杨涟等人会有什么反应。 杨涟仍然与往常一样,瘦巴巴的脸上,越发显得严肃。 若不是穿着官服,杨涟几乎就是一个乡下种地者的形象,常人看一眼过去,也知道杨涟这种人就是传说中的两袖清风的清流官员。 很多东林党大臣想找杨涟说话,想问个清楚,但是这里是宫中,耳目众多,到处是魏忠贤的人,大家也只能压下心中的想法,一个个规规矩矩的站着不动。 “陛下,该早朝了,大臣们已经恭候在太极殿前。”魏忠贤照例,在这个点,柔声对皇帝道。 朱由校晚上不肯睡,白天不肯起来,嗯了一声,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并没有睁开眼睛的意思。 一旁的客巴巴慵懒道:“陛下昨晚上劳累了,九千岁看看有什么事情吧?若是些小事,就代陛下对应大臣们吧?” 魏忠贤急忙称是,“谨遵奉圣夫人吩咐,老奴告退。” 两个人同时看了朱由校一眼,朱由校呼吸很重,似乎根本没有醒过来。 魏忠贤对客巴巴看了一眼,点个头之后,小碎步的后退而出。 魏忠贤出了皇帝寝宫,立时恢复了挺直腰杆走路的模样,官步走的很娴熟,气场不输于任何高官。 到了太极殿前,魏忠贤拖长了嗓音,拉高了嗓门:“陛下有旨!” 文武百官闻言,呼呼啦啦的全部跪倒。 魏忠贤故意停了一会,似乎在享受百官的跪拜。 魏忠贤大概是满意了,这才接着清了清嗓子,接着道:“今日早朝取消,有事奏本!” 大家心里都是这么想的,平时听到的最多的就是这一句,没有丝毫意外。 就在大家山呼万岁之后,要像往常一样的离开的时候。 杨涟高声道:“微臣有事要面奏陛下!” 杨涟这句话,似乎在魏忠贤的预料之中,魏忠贤抱着浮尘,眯着眼睛,“怎么?咱家刚才说的不够清楚吗?陛下说早朝取消!你是臣子,还是陛下是臣子?你说见陛下就陛下?是不是陛下圣躬欠安也得见你?放肆!” “魏公公!微臣有要事,必须面见陛下!若是陛下圣躬欠安,微臣可以到陛下的寝宫!绝不打扰陛下!”杨涟的倔强劲头上来了,仍然坚持道。 魏忠贤冷笑一声,“你杨大人好大的气派,陛下的寝宫,是你想去就去的吗?咱家已经说了陛下圣躬欠安,你还是说要去见陛下,还说什么不打扰陛下,简直是笑话!天底下,有这么做臣子的道理吗?” “魏公公!我今日不管你给我扣什么罪名,也一定要见到陛下!我有要事启奏!都察院和大理寺发生了大事,若是再不加以遏止,采取断然措施,大理寺和都察院将无法再正常运转!此时关乎朝廷命运,关系天下苍生,怎么能不见陛下?”杨涟高声道。 “杨大人,你这是在命令咱家吗?”魏忠贤不悦道:“而且咱家什么时候给你扣罪名了?你这是当面诽谤!你有要事,你自己个儿去找陛下说去!别跟我这胡搅蛮缠!” “魏公公!你屡次这样阻挠我们见陛下,你是何用意?难道司礼监想把持朝政吗?”杨涟怒道。 魏忠贤瞪眼,一撩浮尘,“诸位大人,你们都听见了吧?咱家刚才可什么也没有说,此人又是说咱家给他扣罪名了,又是说司礼监想把持朝政,杨涟,你今日若是拿不出证据,就是信口雌黄,污蔑咱家,你是不是污蔑人已经污蔑上瘾了?在都察院和大理寺还没有闹够,还要跑到宫里面来闹?你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吗?你当大内是你家吗?” 魏忠贤振振有词。 朱延禧等人知道再这么说下去,杨涟要吃大亏! 杨涟性子刚烈,哪里是魏忠贤的对手?若是论斗嘴,魏忠贤虽然不识几个大字,却是长于此道的啊!杨涟肯定要被魏忠贤几句话绕进去,说不定就能定个什么大罪! 魏忠贤之所以还不敢随便抓杨涟,无非是顾忌到,怕皇帝知道了以后会责怪他,皇帝也知道他与东林人斗的情形。 “魏公公,杨大人不是这个意思,陛下既然圣躬欠安,就好生静养吧?杨大人有什么急事,我们内阁先了解一下,若是决断不下来的,我们上本子,交给司礼监,再请司礼监交陛下御览。”朱延禧道。 魏忠贤笑道:“还是朱大人识大体,咱们做臣子的,理当体恤圣躬才是!” 朱延禧点头称是。 魏忠贤得意的看了杨涟一眼,随即转身离去。 “杨兄啊,他摆明了不会让你见陛下的,你再说下去,除了让他抓住语病,还能做什么呢?”朱延禧拉着杨涟劝道。 “可是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不见到陛下,还能怎么办呢?朱兄应该已经知道了都察院和大理寺发生了什么事情吧?我们这些忠直大臣,已经被挤兑的无处容身了!我相信,这还仅仅只是一个开始!为了大明的江山社稷,我就是拼上这条老命不要了,也一定要面见陛下,将眼下朝中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奏告陛下知晓。”杨涟道。 一旁的丁绍轼和周如磐等重臣都很佩服杨涟的大义,佩服杨涟不顾生死的胆气。 朱延禧叹口气道:“杨兄啊,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的。要见到陛下,咱们也得从长计议,挑一个合适的时机,这种事情,光是急有什么用?偌大的紫禁城,戒备森严,还能随便去找陛下吗?” “朱大人,这是我一个人的事情,你要是怕了,就只当什么都听不见,什么都看不见就是了。”杨涟不悦道,觉得连朱延禧也推三阻四的给自己设置障碍,本来朱延禧他们应该与自己一道据理力争,非要将皇帝不可,才对的。 朱延禧知道杨涟的脾气,知道杨涟倔强劲头上来,谁的话都听不进去的,只能加重语气道:‘真没有想到,我朱某人在你杨大人眼里,居然是这样一个贪生怕死之人吗?’ “我没有这么说!朱大人,我今天必须见到陛下,实在不行的话,我这就敲登闻鼓去!”杨涟气呼呼的道。 明太祖朱元璋设立了登闻鼓,就放在宫门口,并设有专人管理,一有冤民申诉,皇帝将会亲自受理,官员如有从中阻拦,一律重判。 到明宣德年间,一位官员曾上奏取消登闻鼓,宣德皇帝以其为祖上所设未肯,但登闻鼓后来多流于形式。 这种鼓,老百姓是肯定敲不到的,否则皇帝早就累死了。 但是官员,还是有机会敲响登闻鼓的! 天启五年 春 【0683 御前告状】 最快更新明鹿鼎记最新章节! 杨涟也是快被急疯了,现在就是想马上见着皇帝,甚至不惜用敲登闻鼓的方式。 登闻鼓为什么在大明中期之后就没有人去敲了。 因为没啥用,敲了登闻鼓,就等于得罪了内阁众大臣,更是得罪了首辅和次辅,会让人觉得内阁形同虚设,一点用处没有。 既然敲了登闻鼓也办不成什么事情,而且得罪了一众高官,还会闹的丢掉性命,所以,没人再去敲了。 “你听我说,杨兄,别着急!”朱延禧和周如磐,丁绍轼等几名东林党重臣一起死死地拉住了杨涟。 杨涟这才停了下来,苦笑道:“几位兄长,我心意已决,你们不必再劝了。” “我不是要劝你,关键敲了没用!还会打草惊蛇!”丁绍轼轻声道。 朱延禧和周如磐一起点头称是。 “实在要见陛下,我是有点办法的,咱们设法买通宫中外出采办的太监,让帮忙给咱们带个话,就说有紧要的事情要面见陛下!实在不行,我们也可以设法通过太康伯张国纪大人啊,他有办法见到皇后娘娘的,皇后娘娘向来识大体,为人正派,一定会帮咱们带话给陛下的。”丁绍轼接着劝道。 朱延禧和周如磐急忙称是,都说丁绍轼的办法好。 几个人好说歹说,才将杨涟劝了下来。 杨涟稍微冷静了一些,他自己也知道即便是敲了登闻鼓也没有用,也还是很难见到皇帝的。 大家都以为没事了,谁知道杨涟居然在原地跪了下来! 众朝臣正在退却的过程中,本来都以为杨涟今天应该是闹不起来了,却没有想到杨涟居然跪了? 要说这还真是一个办法,敲登闻鼓,皇帝不见得能听得见,御林军也会来阻拦。 而像杨涟这种身份的人跪在太极殿前面,一般人也不好强行把他弄走,大家都知道杨涟是什么样的人,若真的当众逼死了对先帝和当今陛下有恩的人,谁承担得起?不但皇帝有可能重责,若是杨涟真的死了,所有的东林党也不会善罢甘休。 “杨大人,你这是?”朱延禧等人彻底束手无策了。 “你们别管了,今天等不到陛下出来见我,我就不走了,直到死在这里为止!也算是为大明尽忠了!”杨涟慨然道。 一伙东林党大员叹口气,不过,谁都没有走,站在旁边,也算是一种守护杨涟的方式吧。 人家杨涟连死都不怕了,他们还害怕与杨涟站在一起吗? 还有很多官员也选择留下来看情况,倾向于东林党的,阉党的,中立派的,什么人都有。 大家都知道,杨涟这是被逼急了,选择彻底与魏忠贤摊牌了。 魏忠贤很快得到了汇报,恨恨道:“又来这一招,他们除了威逼,还会点什么?这些人的命不值钱,但陛下的名誉值钱啊!动不动用性命要挟。” 魏忠贤的跟班太监张继亭道:“九千岁,这事不能拖着,还得您亲自去将那老小子轰走,别人都轰不动的。” 魏忠贤苦恼了,别人轰不动,他就轰的动了?魏忠贤很清楚,杨涟选择这么做,就是要与自己死磕到底了! “这事迟早闹到陛下那里去,我还是先对陛下说吧!”魏忠贤到底是魏忠贤,很快就拿定了主意!只要皇帝信任他,支持他,谁给他下绊子也不怕。 “九千岁说的是。”张继亭点头道。 “你去对杜长风说,让他亲自去一趟北镇抚司,告诉他们在熊廷弼身上抓点紧,要拿到熊廷弼贿赂杨涟的供词!”魏忠贤道。 杜长风是东厂的番役头子,直接隶属于魏忠贤管辖,当然,不是事情紧迫,魏忠贤通常是对傅应星说,让傅应星代为转达。 韦宝搞一帮铁杆东林党,只用杨涟女儿的告状就可以了。 而魏忠贤要想让熊廷弼告杨涟,光是拿到熊廷弼的画押肯定不够,还得有熊廷弼的签字!甚至,最好还要熊廷弼亲口指认杨涟,否则,不足以被采信。 杨涟不是一般人,官声太好,又是曾经帮助过先帝和当今陛下的人,非同小可。 “是,奴才马上去办。”张继亭答应了。 魏忠贤安排好张继亭,急忙赶去向天启皇帝朱由校讨要支持。 朱由校此时已经起来了,在宫人服侍洗漱更衣之后,简单的用过早膳,已经开始了一天的工作——木匠活。 他今天在用木头拼接一座桥,雕刻工艺十分精美,不但有桥的主体,桥栏杆,桥身,桥墩,甚至连上面的行人和马车都雕刻出来了。 人家有清明上河图,木匠皇帝也要用木工手法弄一个更厉害的。 魏忠贤到了门口,没有立刻进去,而是露了个脸,示意客巴巴先过来一下。 客巴巴出来之后就道:“什么事儿?陛下刚刚开始,这时候说事最好。” “我不是要奏报政务,是那杨涟吃了秤砣铁了心,现在就跪在太极殿外面想求见陛下,要告我的刁状!”魏忠贤轻声道。 客巴巴皱了皱眉头,“这个人怎么这么难缠?如果是这事,这时候对陛下说,恐怕不好。” 魏忠贤点点头,他与客巴巴都十分了解天启皇帝朱由校的脾气秉性,向朱由校说事,也很会看时机。 一般朱由校正忙的起劲的时候,他们会说政务,朱由校通常就会让魏忠贤自己看着办。 但魏忠贤今天说的事情不是政务,朱由校肯定不会让他自己看着办,在皇帝最忙的分不开心的时候说这种事情,皇帝肯定会起火,所以,得等到皇帝的木匠活告一个段落,在皇帝心情好的时候才能说。 “陛下大概要多久?”魏忠贤看了看里面。 “我估计至少要做到晌午了,昨儿才刚刚开始的,现在做了十分之一不到。”客巴巴估摸了一下,回答道。 魏忠贤焦急的捏了捏浮尘,这就麻烦了,那杨涟一直这么在太极殿外跪着,跪的时间越长,变数越多,他生怕时间长了,演变成所有东林党都来,变成大规模的奏事。 客巴巴明白魏忠贤的困难处境:“要不然,就现在进去对陛下说吧?我帮你在旁边敲敲边鼓。” “不成!陛下对杨涟等人很信任,这时候去说,陛下心烦之下,肯定会宣召内阁的人都过来,这样,就给了朱延禧等人机会。”魏忠贤很老辣的分析道:“咱们一定要让陛下明白,是杨涟一伙人无理取闹,对咱家有成见,让陛下站在咱们这一边,才能让陛下将他们招来斥责一通,最紧要的是决不能让陛下见到那个杨涟!” “那就只能等着了。”客巴巴嗯了一声。 魏忠贤焦急的走来走去,一时之间实在想不出什么好办法。 “先进去吧。”魏忠贤对客巴巴道。 客巴巴虽然不知道魏忠贤要做什么,还是点了点头,没有声音的进入。 魏忠贤也跟着进去了,跪在角落。 朱由校忙着做木匠活,专心致志的,并没有发现魏忠贤跪在角落。 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 朱由校说一声:“黑漆!” 捧着黑漆碗的一名太监正要递过去给皇帝,魏忠贤摇手阻止了,跪着过去,从那太监手里去过黑漆碗,又捧着给皇帝。 朱由校这才注意到了魏忠贤,道:“魏公公,你跪着做什么?什么时候来的?平身吧。” 魏忠贤饱含热泪的哽咽道:“谢万岁。” 朱由校好的放下了手中的工具:“你哭什么啊?发生了什么事?” “陛下,老奴为了让陛下安心休养身体,平时多过问了一些政务,却也得罪了许多人,现如今,东林那伙人要联手对付老奴,老奴思来想去,担忧不已,不想给陛下添堵,所以老奴恳请陛下将我逐出宫去,到山野做个村夫去吧。”魏忠贤一边抹泪一边道。 “又是东林那伙人?他们要怎么对付你?你不用怕,朕会为你做主!”朱由校不悦道。 “也没有什么事情,还不都是一些捕风捉影的事儿吗?那杨涟是都察院的,这事情,陛下知道,杨涟的女儿近来状告了都察院的许多人,大家看不惯东林人专横跋扈,就将他们赶出了都察院和大理寺,想必是,他们要借着这事,诬告老奴。”魏忠贤道。 朱由校没有听明白,“都察院的杨涟与人闹矛盾,与你何干啊?他们告就告吧,责成东厂和内阁查个清楚便是了嘛。” “陛下您应该知道,那些个东林人不管遇到什么事,都会赖到老奴头上,今天他们就嚷着要见陛下,老奴说陛下身子稍有不适,今日早朝取消了,他们就跪在太极殿前面,说非要见到陛下不可,还说是老奴阻止他们见陛下。”魏忠贤哭道:“老奴自己也搞不明白,为什么什么事情都是老奴的过错?” 朱由校还是没有听明白,不过,他索性也不想去弄明白了,急躁道:“这些人向来喜欢无事生非!你不用怕,起来吧,不管什么事,朕都给你做主!有事奏本子上来就是了,动不动就跪着要见朕!每次又都是一些鸡毛蒜皮的事情!” “谁说不是呢?他们就是想用这样的法子让陛下知道他们在做事!好像越是给陛下找了不痛快,他们就越痛快!这帮人向来只会动嘴,遇到事儿,一个都不出来,成事不足败事有余!”魏忠贤急忙适时地献上谗言。 朱由校深表认同!他继位之初,也曾经有一段时间奋发图强,想做个勤勉的皇帝来着。 可一方面,他的基础实在是太弱,对朝政几乎是一窍不通,二来他的天赋也实在是差,坚持了几个月,一件事都无法上手,每回与百官议事,遇到的都是这帮人争吵不休,一件事都办不成。 倒是后来放权给魏忠贤之后,天下似乎太平了不少,朝中的事情一件一件也渐渐得到了处置,所以,朱由校就产生一种感觉,他自己牵头办事,是一件都办不成的,倒是都交给魏忠贤,朝政反而会井井有条的多。 “陛下啊,如今国泰民安,陛下仁厚爱民,偏偏这些只会吵嘴巴,正事一点都做不来的人喜欢没事找事。”客巴巴也适时地煽风点火。 “他们不是喜欢跪吗?把内阁的人都找来,我要问一问,要他们这伙人都有什么用!?”朱由校气越发大了。 “是,老奴遵旨!”魏忠贤急忙伏地答应。 太极殿外,一堆大臣留下来看热闹,看事情发展情况。 内阁几位高官,不管是东林党的,还是阉党的,都没有走,他们预感到皇帝不可能不出面了,迟早要宣召他们。 顾秉谦对朱延禧道:“朱大人啊,这样做有什么用处?徒惹陛下烦心而已,有什么事情,咱们内阁不能商量着办,不能为陛下排忧解难吗?动不动就这样威逼要见陛下,这是不把我这个首辅放在眼里啊。” “首辅,千万不要这么说,都察院和大理寺的事情,你早已经知晓,可你说过什么了吗?现在杨大人他们都被赶出来了,无处办差,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你又说过什么了吗?你不出头,杨大人不找陛下,还能找谁去?”朱延禧反击道:“因此,绝不要说什么杨大人每次威逼要见陛下,大家都是有不得已的苦衷!” “朱大人,你这么说就过分了吧?我什么时候说过不管了吗?凡事有个轻重缓急,我是不是成天没有事情可做,必须围着他杨涟打转?出了事情,先缓一缓,事缓则圆嘛!”顾秉谦道:“我刚才还在对魏广微大人和黄立极大人他们说,过几日,找都察院和大理寺的相关人等,大家一起坐下来说一说,有什么事情不能好好的说,非要告状?而且,这告状的事情是杨涟他自己弄出来的,现在倒反而好像是他受了委屈一般,这叫什么事情?” “顾大人!你没有弄清楚是什么事,不要这么说!谁也不是没事找事的人!”朱延禧生气道:“您知道杨大人平时最勤于公务,现在什么事情都做不了,他心里有多着急吗?” “着急也得一样一样来嘛,要是每个人遇到事都要立马见陛下,这天下不早就大乱了?”顾秉谦大声道。他这话就是故意说给杨涟和在场的文武官员们听的。 大家议论纷纷,东林党、阉党的言辞都很激烈,中立派大臣们则躲的远远的,轻声抒发各自的看法。 中立派大臣仍然占多数,他们当中的不少人其实也已经带有偏向性了,或者是偏向于东林党,或者是偏向于阉党,只是都不明显,还有一部分是纯中立派,这部分人一般连热闹都不敢看,多数已经离开了。 这时候,魏忠贤又带着一大帮太监回来了。 “皇上宣内阁大臣觐见!其余人等都退散了吧!杨涟,你退了吧,有什么事,你告诉内阁知晓便可!你若仍然要执意入宫见陛下,你就告诉咱家,你觉得你自己能顶替哪个内阁大臣吧?”魏忠贤讽刺道。 杨涟没有理魏忠贤。 朱延禧气道:“魏公公!杨大人想见陛下,自然有他自己想说的话,你夹枪带棒干什么?杨大人何事说过要顶替内阁大臣?” “哼,朱大人,一大清早的,这么大火气干什么?”魏忠贤冷冷。 “魏公公,你传旨就传旨,多说那么多作甚?”朱延禧今天似乎也豁出去了,寸土不让:“好了,我们都知道了!我奉劝内臣守好本分,少说一些干涉朝政的话!这是死罪!” “哼,我也奉劝某些人,不要仗着是老臣就倚老卖老,阻碍大明朝局!”魏忠贤冷冷的瞪着朱延禧,也没有丝毫退缩。 “魏忠贤!你别嚣张,这种话,轮不到你一个内臣说!你算什么东西!”杨涟在几名东林党大臣的扶持下,费力的站起来,一起身,首先指着魏忠贤的鼻子骂道。 朱延禧、魏广微和丁绍轼等人见杨涟又激动了,想阻止,却已然来不及。 他们虽然是东林党大臣,但也不觉得这样与魏忠贤顶着干有什么好处。 “呵呵,杨涟,你又算什么东西?”魏忠贤冷然道:“你考了几次举人都不中!好容易混个同进士出身,在偏远地方弄到点儿虚名,又仗着前首辅的势力,被弄进了京城,你那点破事,就别在皇宫大内显摆了!你做过哪些为百姓造福的事儿?空谈误国,一事无成!” 杨涟中进士中的晚,最烦别人拿这点说事,他自问为官清廉,两袖清风,一心为民,到了魏忠贤这里,却换来这么一大堆一钱不值的贬低,气的浑身发抖。 “怎么?你还想打咱家吗?你要跪就接着跪!现在陛下已经传下了旨意,你再赖在这儿,御林军要侍候了!”魏忠贤不等杨涟反击,继续发飙。 杨涟啊啊啊的说不出话来,气的就差没有吐血,只觉得胸口阵阵发甜。 “魏公公!你太过分了!杨大人怎么样说也是三朝老臣,对大明忠心耿耿!你怎么能这么说?”丁绍轼怒道:“你不要仗着陛下宠信就侮辱打压大臣,我们见着陛下,会一五一十向陛下陈述!” “你去说啊,丁绍轼,你马上就能见着陛下,有什么话,你去对陛下说啊,我看你还能蹦跶几天!”魏忠贤不屑的看着丁绍轼。 魏忠贤的话,顿时引得正在离场的东林党官员和阉党官员们两极化的沸腾了,虽然不敢驻留在宫中争吵,却都边走边谩骂对方阵营的人,好不热闹。 丁绍轼冷哼一声,“等着瞧!” “咱家早就想瞧你的好戏!看你这条朱延禧和杨涟的狗,什么时候滚!”魏忠贤上前一步。 魏忠贤对各种人,有各种办法,他知道杨涟不怕死,以气杨涟为主,知道丁绍轼虽然是铁杆东林党,平时冲在前面,但并没有杨涟那种动不动就要拼命的胆气。 丁绍轼被魏忠贤威逼的后退了一步,果然没有再骂。 魏忠贤在气势上压倒了几名东林党大臣之后,随即返回。 “走吧!”朱延禧对魏广微和丁绍轼道。 杨涟对朱延禧道:“朱大人,都察院的事情,一定要禀明陛下,我实在没有叫小女告过任何人啊!这是有人栽赃陷害!他们要借着这件事,把都察院和大理寺的所有异己都铲除掉。” “我们明白!”朱延禧道。 但他并没有答应一定告诉皇帝。 魏广微道:“杨大人放心吧,等会我们会看时机行事的,若是方便,一定告诉陛下。” “不是方便不方便,是一定要告诉陛下,若是言官都是魏忠贤的人,朝局将更加败坏,魏忠贤将更加一手遮天啊!”杨涟焦急道。 “可是陛下向着魏忠贤,若是陛下不耐烦,的确不方便一直说。”丁绍轼道:“杨大人请放心,我们一定尽力而为!” 杨涟叹口气:“只恨我无法亲自到陛下跟前说,否则,我一定要将魏忠贤的累累罪行都揭发出来,让陛下知晓!” “杨大人,陛下有陛下的想法,咱们只能慢慢抓住一些实质罪证,再设法让陛下知晓,急不得,太急了,反而会让陛下觉得咱们是合力对付魏忠贤。”朱延禧轻声说完,对魏广微和丁绍轼道:“好了,走吧,去见陛下。” 杨涟叹口气,仍然不甘心:“几位大人,一定要向陛下言明啊!” 朱延禧、魏广微和丁绍轼连连点头,一边随着太监们去面圣。 朱由校在乾清宫偏殿见几位大臣,“有什么事情你们处置不了的?一天到晚闹什么?成何体统?” 朱延禧、魏广微和丁绍轼等人才刚刚跪下,还没有来得及拜见,就听见了皇帝指责的话,知道魏忠贤和客巴巴肯定之前就进了谗言了。 顾秉谦、周如磐和黄立极则暗暗高兴。 顾秉谦道:“启禀陛下,是微臣的疏失,没有打理好政事,烦扰了陛下,微臣有罪。” “陛下,首辅大人已经尽心尽力了,是有人想兴风作浪!”魏忠贤揷嘴道,“怨不得首辅大人。” 朱延禧、魏广微和丁绍轼忍不住一起横眼看向魏忠贤,这是御前,你一个太监,也太放肆了吧?陛下在与我们阁臣说话,有你说话的份儿吗?你还真的当你是丞相? “那个杨涟,到底有什么事情?你们谁说一说?”朱由校有些不耐烦了。 “他的女儿状告了许多人,大家心气不平,将他赶出了都察院,此时我正在详细了解。”顾秉谦道。 “这种事情,要是都往朕这里捅,朕以后什么事情都不要做了,就当你们的县官就成了!”朱由校冷哼了一声,“他有事为什么不找内阁,要直接找朕?那还要内阁做什么?还要官吏做什么?大明的事情,朕一个人做就是了!” “陛下说的是,有的人是太骄纵了!”黄立极急忙讨好的补枪。 “陛下,杨涟大人也是万般无奈,其中细节曲折,微臣也正在查!但杨涟大人他在先帝和陛下登基之时都出过大力!为人正直,百官称颂,他不是被逼的没有办法,不会要求面见陛下的。”魏广微为杨涟说情道。 “找朕,和赵内阁,有什么不同?朕有事,还不是要问你们内阁?”朱由校气道:“每个人都没办法,是不是不要你们内阁了?你们每人就只坐着干拿朝廷俸禄就成了吗?” “微臣惶恐。”魏广微被皇帝吓了一跳,急忙伏地,不敢再说。 “陛下,杨涟大人之女不是官员,她为什么要好端端的状告一班官员?此事情实在蹊跷的很!”丁绍轼硬着头皮道:“现在杨涟大人被人赶出了都察院,他是重臣,皇上都没有下罪于他,怎么能这么做呢?” “哦?杨涟被人赶出了都察院?”朱由校有点好了。 “不错,还有其他几名正直大臣,也一同被赶出了都察院和大理寺,这种事情,在大明历史上闻所未闻啊。”朱延禧补充道。 “谁做的啊?他们这是犯了众怒吧?”朱由校道。 “不是大家做的,是一个叫韦宝的观政一人所为。”丁绍轼道。 “谁说的?我怎么听说是所有都察院和大理寺的官员共同做的呢?韦宝他一个人有这么大的力量,将多名高官赶出都察院和大理寺吗?”顾秉谦反驳了丁绍轼的话。 “就是韦宝一人所为,好些官员是同情杨涟大人他们的!他们并不认为杨涟大人有什么过错!”丁绍轼急忙道。 至于是韦宝一个人将杨涟等人赶出了都察院和大理寺,还是所有人将杨涟等人赶出了都察院和大理寺,这是很重要的! 所以,东林党的内阁大臣和阉党的内阁大臣当即争辩的面红耳赤。 朱由校不耐烦道:“别吵了,一天到晚吵吵闹闹,成何体统?这里才你们几个人,还这样!?要是满朝文武都在,你们是不是又要吵的打起来?魏忠贤,东厂和锦衣卫的人的消息准,他们是怎么说的?” 天启五年 春 【0684 中书舍人掌制加五品服俸】 最快更新明鹿鼎记最新章节! 朱延禧、魏广微和丁绍轼听皇帝问的是魏忠贤,心都凉了半截,皇帝到底还是相信魏忠贤啊! “回陛下的话,是都察院和大理寺的所有官员合力将杨涟等人赶出了都察院和大理寺!”魏忠贤禀告道。 “就算其他人也有份参与,但带头的就是韦宝一人!”丁绍轼依然没有放弃争辩。 “丁大人,这是御前,陛下问你话了吗?你当是你们家呢?你这是欺君大罪!”魏忠贤瞪向丁绍轼。 丁绍轼吓得不敢再说,伏在了地上。 “就算是韦宝带头,那韦宝是个什么人啊?这名字,朕怎么听的有些耳熟?”朱由校道。 “韦宝是新科探花郎,现在为都察院观政。”魏忠贤答道。 “哈哈,一个新科进士,只是小小观政,杨涟是正三品吧?一个七品的观政,能把一个正三品的大臣赶出衙门吗?难道说,大明朝廷官员等级的大小颠倒过来了吗?品级低的,可以管品级高的了?”朱由校笑道:“这破绽这么大,你们身为阁臣,如何想不明白?” 朱延禧、魏广微和丁绍轼闻言,一脸的尴尬,都不知道该如何向皇帝解释。 事实上,韦宝虽然只是一个七品观政,可韦宝就是凭着一己之力将杨涟等重臣赶出了都察院和大理寺啊?这的确是事实啊! 可是,如何对皇帝说呢? 他们三人束手无策了。 说不清楚的。 就算说的清楚,也侧面反映了杨涟等重臣是不是很无能? 连一个七品观政都对付不了? 朱由校见几个人都不说话了,暗暗得意,向来是他自己被大臣们逼的说不出话来的时候多,还很少有大臣们被他问的说不出话来的时候呢。 “有什么事情,就好好的查一查,杨涟能告旁人,旁人又来挤兑杨涟,这其中应该有不少事儿,朝廷办事讲究的是确凿的实证!”朱由校道:“行了,朕有些乏了,你们都退下吧。” “万岁万岁万万岁,微臣等告退。” 几名阁臣一起施礼道。 魏忠贤脸上挂上了微笑,对于这个结果很满意。 “朕对那个韦宝还有印象,好像他是东李娘娘的弟弟吧?”朱由校道:“这么算来,也算是皇亲国戚啰?” 魏忠贤本来想提醒皇帝是东李娘娘弟弟李成楝认下的兄弟,与东李娘娘并无亲缘关系! 但是还没有等魏忠贤开口,客巴巴已经识破了魏忠贤的意图,抢先道:“皇上记性真好,是东李娘娘的弟弟,大明朝廷中难得出这等人才,身份显贵,却不依靠任何人,完全凭自己的本事金榜题名,还高中探花郎。” 朱由校点头道:“的确是有本事的人,年纪轻轻的,模样也少有的周正!难得的是东李娘娘从未提起过帮这个弟弟谋求过什么!东李娘娘与我情同母子!说起来,韦宝还是大明的国舅啊。” 虽然韦宝比朱由校小好几岁,但论辈分,朱由校是东李娘娘的儿子,韦宝是东李娘娘的弟弟,就应该是国舅的位置。 魏忠贤和客巴巴闻言,心中一动,听出来皇帝似乎感念起了东李娘娘的情谊,想提拔韦宝! 魏忠贤并不希望韦宝获得很高的位置,因为韦宝不完全算他的人,更算不上嫡系。 其实,很多方面,韦宝与魏忠贤是有渊源的,首先,韦宝这一世的祖籍与魏忠贤一样,都是河北沧州,其次,韦宝的每一次晋升,都有魏忠贤在其中起作用。 但魏忠贤就是不放心韦宝,觉得这少年很难琢磨,不好掌控。 而且,如果是从他手里给韦宝弄来的好处,他可以收回,而如果是从皇帝口中直接给韦宝的好处,就不容易办了,就与他没有关系啊。 但客巴巴却不是这么想,她觉得现在东林党与魏系闹的不可开交,韦宝又将杨涟等东林党铁杆大臣赶出了都察院和大理寺,这时候,若是皇帝提拔韦宝,等于给魏系这边大涨了气势! “陛下,说起来,这个韦宝,还真是咱们自己人呢。”客巴巴似乎是无心的接了一句话:“陛下打交道最多的便是内阁,那些大臣不是总闹着要见陛下吗?若是有一个陛下的自己人,可方便的多,有事找他便可以了。是否可招韦宝为中舍人?” 明朝内阁有中舍人。 相当于秘一类的官职,帮着皇帝和一帮内阁大臣处理政务的。 分为中科舍人、直文华殿东房中舍人、直武英殿西房中舍人、内阁诰敕房中舍人、内阁制敕房中舍人5种,均为从七品。 其中,中科本不称科,因与六科均在午门之外,官署相联,时人习惯称之为科。 署中设20人,不分长贰,以年长者一人掌印,称“印君”。 中科舍人掌写诰敕,制诏,银册,铁券等事。 文华殿舍人,掌奉旨写籍。 武英殿舍人,掌奉旨篆写册宝,图,册页。 内阁诰敕房舍人,掌办文官诰敕,翻译敕,并外国文、揭帖,兵部纪功、勘合底簿。 制敕房舍人,掌办制敕、诏、诰命、册表、宝文、玉牒、讲章、碑额、题奏、揭帖等机密文,以及各王府敕符底簿。 总之,这些舍人实际任务只是照例写诰敕而已,此外并没有什么重要职权。 魏忠贤闻言,顿时皱起了眉头,但是客巴巴话已出口,此时再想阻止就已经晚了! 中舍人不是多大的官,但是见皇帝的面就容易的多了! 魏忠贤不想让韦宝见皇帝,皇帝年轻,韦宝也年轻,而内阁的人大都是四十开外,让两个年轻人碰在一起,加上那韦宝灵活异常,口舌灵便,若是让韦宝与皇帝时常接触,这是给了韦宝一个天大的好机会啊! “嗯,就这么办,魏公公,传旨!赐韦宝中舍人职衔!”朱由校是想到什么就来什么的人,“可是中舍人只是从七品吧?韦宝是金榜题名的探花郎,出仕便是正七品,从七品反而降了!加五品服俸!” 加五品服俸的意思就是赐给正五品官员的待遇,不管你现在是什么职级的人,与你正处于的位置无关,但是你可以穿正五品的官服,可以享受正五品官员的俸禄! 就比如你只是一个九品官,守城门的小吏,但是加五品服俸之后,你虽然仍旧守城门,仍旧做着九品官做的事情,但你可以穿正五品官服,可以领正五品官员的俸禄! 客巴巴和魏忠贤都很吃惊,这还是皇帝第一次主动的厚赏大臣,其他情况下,一般都是有人提议,皇帝批准罢了,这一回,是皇帝自己想出来的。 “陛下,那韦宝才入仕一个月,就从正七品升迁为正五品,是不是太快了啊?”魏忠贤道:“恐惹来非议。用什么理据呢?” “朕想起韦宝,便想起那日他在东李娘娘灵前打一众高官的场景,真是痛快!也足见韦宝对东李娘娘的感情!他是朕的自己人,朕想怎么赏他,就怎么赏他!你便让人在圣旨上写,朕感念东李娘娘的恩情,特赐予韦宝中舍人加五品服俸,他原本职事不变,两边兼着吧。”朱由校道。 中舍人本来就没有多少事情,他又是个不干活的皇帝,在朱由校看来,这就是他给韦宝的一份恩典而已。 “是!陛下。老奴马上差人办理。”魏忠贤见皇帝已经拍板了,只能答应。 “嗯,传旨之后,让韦宝入宫谢恩,朕要亲口褒奖韦宝几句。以后内阁那边与司礼监有什么联络,就差韦宝办理便可。”朱由校道,“不然,你们司礼监和内阁不是总扯皮条,一点点事情说不清楚吗?遇到朕不能理解的,就让韦宝来对朕说明。朕看那韦宝口齿伶俐,又是探花郎的功名,担任此职事最为合适。” “是,还是陛下心思细腻,如此甚好。”魏忠贤有苦难言,这样一来,韦宝不是分走了自己一定的权限?若是韦宝听话,事事顺着自己,还不打紧,但若是韦宝与自己为敌,又时常能到陛下面前,更有甚者,若是韦宝为东林党所用,这将是非常棘手的事情! 一个正五品毫不起眼,但是皇帝身边的人,就不是轻易能动的了! “陛下,中舍人一般是从七品,加五品服俸是不是太多了?”魏忠贤道。 他想给韦宝降成加六品服俸,这样,就与韦宝向他求的职级是一样的,否则,这头皇帝给韦宝加了五品服俸,自己要在都察院和大理寺给韦宝升官,就得照着这个正五品的职级来了啊。 都察院还好,正六品上去就是正四品,没有五品这一档,可大理寺是有这么一档的啊! “朕刚才不是已经说的很清楚了吗?朕亲口加一个五品服俸有什么难的?又不是加四品,加三品,谁敢说什么?”天启皇帝朱由校不悦道:“传旨的时候添上,是御赐中舍人掌制!不是普通的中舍人!这样一来,加五品服俸便名正言顺了吧?” 魏忠贤差点没有晕倒,后悔不该多一句嘴的,既惹得皇帝不高兴,又给韦宝新添了一个掌制的名号!中舍人只是一个职务,是可以替换的,但是一旦加了掌制,按照大明世袭的惯例,这个官职便成了韦宝家祖传的官职了,只要能在中行走,只要不犯什么大错,这个官职就永远跟着韦宝走,韦宝死了,还永远跟着韦宝的子孙走。 “这下好了,还是陛下聪明。”客巴巴轻轻地拍了拍手,赞扬道。 朱由校很高兴,站起身来:“好了,魏公公,你去忙吧,朕要去做事了!大明就需要像韦宝这种青年才俊,倘若都是些只会引经据典的老朽,什么事情也做不出来!” “是,陛下英明,老奴佩服的紧。”魏忠贤不敢再瞎说什么了,急忙附和道。 朱由校遂高兴的领着客巴巴前往自己的木工房,他早就急着要造他的精美大桥。 宫里面不少建筑都是朱由校亲自设计,并参与建造的。 其实,与其说朱由校对木工活感兴趣,不如说他对建造更加感兴趣,只是因为这时代的建筑都是木制建筑而已。 魏忠贤并没有走远,而是悄悄跟着,找个机会,让人叫客巴巴出来。 “你刚才为什么那么帮着韦宝?他不算咱家的人,顶多算半个。”魏忠贤指责道:“这人很难判断,也很有可能跑到东林党那头去的。” “你觉得韦宝人怎么样?”客巴巴反而反问魏忠贤。 “咱家哪儿有功夫成天去琢磨一个小鬼?人都是善变的,要控制一个人,得给他需要的。”魏忠贤说了一句挺有哲理的话。 “这话不错,那韦宝需要什么呢?”客巴巴问道。 “需要什么?你应该问正常男人需要什么吧?权势,名利,女人,男人无外乎就是这些。”魏忠贤道。 “这三样你都能给他,而且,大明现在能一手遮天的人是谁,相信他这么聪明的人,不会看不明白的,你就告诉韦宝,这个中舍人掌制和加五品服俸都是你给他的,他还能不乖乖听话?”客巴巴笑道:“你今天能给他,来日就能收回,得到的越多,就越忠心!” 魏忠贤不是不明白这些道理,叹口气道:“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是不放心这个韦宝,总觉得不像其他人一样好掌控。” “这就是你的不是了,身为上位者,要有气度,若是如此心胸狭窄,如何掌控天下?”客巴巴道。 魏忠贤看着客巴巴微微一笑:“谨遵奉圣夫人教诲了,月娘,你现在越来越有母仪天下的风度了。” 客巴巴的乳名叫客印月,知道的人很少,只有魏忠贤等极少数人,才有资格叫她月娘。那是客巴巴刚刚入宫的时候的称呼,现在与客巴巴同一批入宫的人,已经所剩无几,宫中的争斗也是很残酷的。 想要最终留下来,想要做到人上人,就得送很多人去死。 客巴巴白了魏忠贤一眼,“好了,去办你的事吧,想掌控大局,就要有容人之量,尤其是有本事的人,都有点不教人放心的。” “是。”魏忠贤笑着去了。 魏忠贤首先要让内阁上票拟,内阁首辅顾秉谦是他的人,这很容易。 内阁大臣的建议是写在一张纸上,贴在奏章上面,这叫做“票拟”。而皇帝用红字做批示,称为“批红”。 按照规定,皇帝仅仅批写几本,大多数的“批红”由司礼监的太监按照皇帝的意思代笔。 以往,按大明祖制,太监读识字是被严令禁止的。大明宣宗不仅改了这个规矩,而且在他的鼓励下,宫里还成立了专门的太监学堂。 后人猜测:明宣宗这一做法,其目的就是让太监牵制内阁的权力。久而久之,一种怪的政治格局出现了。 明朝内廷、外廷的机构完全对称。外有内阁,内有司礼监,外有三法司,内有东厂、锦衣卫,外廷有派往地方的总督、巡抚,而内廷派往地方的也有镇守太监、守备太监等等。这样,内廷、外廷相互制约,才能确保皇帝的决策地位。但是,这也造成了内外两大政治势力的争权夺利。 北京紫禁城东部的这片建筑在大明朝叫做文渊阁。明朝的内阁就设在这里。 在明朝万历年间,内阁首辅张居正让这个紫禁城里最不起眼的房子成为声名显赫的所在。在文渊阁办公的内阁成为实际上的政务决策者。 表面上,例行的政务流程似乎并没有改变,但决策权却出现了转移。 张居正做到这点,理由是:首先,当时的大明万历皇帝还是个孩子,张居正身为皇帝的老师,很容易影响皇帝的决策。再者,万历帝的“批红”是在司礼监冯保指导下完成,而冯保跟张居正关系密切。内阁首相张居正把自己的意见授意他人,写成奏章,再由自己“票拟”赞同。幼年皇帝的批红自然毫无问题。 就这样,大臣的“奏章”,阁臣的“票拟”,皇帝的“批红”,由内阁首辅张居正一手操控,达到空前一致。他的新政也就毫无障碍地顺利推进。其实张居正的新政推行的并不是十分顺利,改革必定面临利益冲突的争斗,而张本人、冯保、万历(实际上是万历生母)三个权力体系代表者协作,尤其是万历年幼,冯保、张居正素有交情,二人不对峙,使得张居正掌阁初期拥有绝对的权力,可是万历成人之后,情况则有了变化。 自明朝初期以来,明朝的政务中心就在紫禁城这几个地方转换,权力的交替,左右着明朝的国运。宫闱重重之中、争权夺权的阴谋时有发生。 通过明朝几代皇帝的努力,明朝曾经形成了一套完整的内阁政务体系,它在权力平衡方面堪称完善。 明朝内阁制度有自己鲜明的特点。 形成时期长,而且始终没有取得法定的地位,始终不是中央一级正式的行政机构。 从永乐开始,历代皇帝都在不同程度上寄大政于内阁,皇帝“其不接见臣下而能统治天下者,以有阁臣票拟故耳”。但是,他们谁也不敢担当违反祖制的罪名,谁也不愿从已经取得彻底胜利的皇权中,又拿出一部分给阁臣分享。所以内阁进展缓慢,而且始终未能成为中央一级正式的行政机构。 内阁与皇权矛盾重重,又始终屈服在皇权的重压下。 阁臣与皇帝矛盾,除了反映为封还诏旨一类以外,很多反映为阁臣在中叶以后不断提出辞职。 皇权与内阁矛盾,亦反映为明代阁臣善终者少,有政绩的不多。 明代内阁权力不稳定,虽然有严嵩,张居正之显赫,但他们也不过是一时之间乘皇帝静摄而代行皇权。 一般阁臣来说,由于基本上都是文学侍从之臣出身,入阁后权力之大小,只决定于票拟被采用的情况,所以呈现为不稳定,没有保障,没有连续性。 与汉、唐、宋相比,明代辅相的业绩并不显著,这一方面固然与入阁前之资历有关。 汉、唐、宋之宰相都要经历郡邑,而明之阁臣却基本上出于翰林院。他们没有从政经验,不知民间疾苦,对政事自然难以提出切实可行的措施。 但另一方面,则由于他们权力不稳定,被司礼监挤着,被皇权压着,即使有抱负也难于施展。 显然,这样的内阁只能助长皇权,而不可监督、约束皇权。 有明一代,内阁始终未能成为对皇权的威胁,从这个角度来说,朱元璋废丞相的目的是达到了。 内阁受制于司礼监,矛盾深刻,但又不得不走司礼监的路子。 在中枢系统中,内阁有票拟权,司礼监有批朱权,是内外相维的双轨制。但双方地位的特殊性使内阁难以与司礼监抗衡,双方权力的大小,又是以皇帝的向背为转移而互相成比,因此,他们之间不可能有真正的相维相济,而只能有对权力的激烈争夺。 皇帝宠信司礼时,司礼尽夺内阁权力,如刘瑾、魏忠贤时;否则就是权相出现,如严嵩、张居正时。 严嵩、张居正之显赫,还得讨好司礼监,就是明证。 综观有明一代,内阁对宦官之干政,虽亦起过一点制衡作用,如成化年间,由于阁臣一再坚持,汪直主持的西厂一度被撤。 但总的来说,内阁是越来越受制于司礼。内阁为司礼监扼制,以致明代成了宦官为祸最烈的朝代。 内阁不光与司礼监有矛盾关系,与六部的关系也不咋滴,经常互争雄长,矛盾重重。 历代及明初,六部均隶属于丞相,凡事必须秉承宰相的意志,自撤中省、提高六部品秩后,六部变成直接对皇帝负责,职权完整,而且在内阁之上。 但随着内阁品位的提高,又有票拟权,内阁比六部更接近皇帝,部权便在不同时候、不同程度上为内阁所侵。 但是,内阁毕竟不同于中省。从制度上说,六部不必听命于内阁,而内阁则“凡百政事,非下部必不可行,不能行”。 于是内阁借位尊势崇而力图控制六部,六部则钻内阁没有法定地位和权力的空子,力图摆脱控制。 因而阁部经常争权,尤其是争夺人事权。 内阁与六部这种职权界限不清,工作上彼此失调,大大影响了明政府的行政效率。 在客观上,则有利于司礼监的擅权乱政。 内阁中矛盾激烈。尤其嘉靖以后,阁臣间的倾轧突出由于阁臣的任用、权力大小、去留,均没有明确规定,又由于首辅与次辅间权力悬殊,在天启以前一直无明确的职责分工。 所以阁臣间争夺权势的斗争激烈,尤其是“嘉靖以来之首辅,莫不由倾轧排挤而得之”,如严嵩拉拢科道弹劾翟銮,使翟被“削籍为氓”。 严嵩与夏言互相排挤,致夏言被弃市。 在阁内的纷争中,阁臣不但各自培植自己的势力,致使明中叶以后的政治日益腐败。 从明代内阁制度的种种特点,可见内阁制度在当时并未能成为与君主专制政体完全适应的辅政制度。 内阁地位的特殊又使它成了矛盾辐辏之所,各种矛盾的发展,无一不是加剧了政治的腐败。 明朝内阁制强化了君主专制制度。 内阁制度随着皇权的高度强化而建立,权利的来源,由君主所授予,对君权的制约作用有限。 事无大小,内阁都要秉承君主的旨意行事,遂成为君主加强专制的工具,因此明代的君主专制比前代尤甚,助长了君主专制。 同时也形成了明代宦官的专权。 明代内阁因缺乏法定的地位和权力,只是政务的辅助机构,通过票拟、修旨来辅政,但大学士的票拟最终要通过皇帝的朱批,而明代的司礼监秉笔太监掌章奏文,宣宗时大臣章奏除皇帝亲批数本外,皆由司礼监秉笔太监参照内阁的票拟批红。 宣宗以后,人主怠荒,深居内宫,不亲政事,不见大臣,又把太监当作心腹委以重任,朱批便由秉笔太监处理。 司礼监便凌驾于内阁之上,内阁权力仅止于票拟。 无论皇帝亲自掌权或者是假手于司礼监代批,大学士只能承旨办事,由是司礼监便趁机窃柄专权。 明之阁臣即使有理想,有主张者,也必须先勾结宦官不可,否则一切政事都受到宦官阻梗,不能上达皇帝,如张居正为有明一代能臣,其任首辅时亦要密结司礼太监冯保,才能策动当时的政事。 至于阁臣之不肖者,更争相谄媚逄迎宦官,助阉为虐,狼狈为奸,助长宦官的气焰。 综观明代宦官为祸之烈,实与废相后,内阁无实权,加上君主过于宠信宦官,使宦官得以居中用事所使然。 这种三权分立的政治架构还容易演成朋党倾轧。 明之内阁上受君主箝制,内受宦官操纵,阁臣之欲握权柄者,皆不免以不光明之手段得之。 一方面要交结内监;另一方面则又须倾轧同列之大学士,遂演成朋党之祸。 即在明代内阁权任处于最高峰时,阁臣间为争夺首辅地位,往往互相倾轧,愈演愈烈,甚至不惜朋党台谏,依傍宦官,世宗时之严嵩任首辅,威权不可一世,但却为阁僚徐阶所推翻。 张居正在万历元年出任首辅,也是因为内结司礼监冯保,逐高拱得来的。 阁臣倾轧之剧烈皆因明代内阁没有正式的权力,没有合法的地位而引生的流弊。 这种体制还导致政风因循。 明代阁臣绝大多数是由进士而翰林,而拜命入阁,他们大都是十年窗下,久在翰林苑,舞文弄墨之士,并无实际的政治经验,一旦入阁,大都昏庸而无识见,阁臣为保官秩,大都庸庸碌碌,而很少勇于任事,敢作敢为。 由于明代内阁受所处的地位和职权的限制,权力由皇帝授予,而宦官又居中窃柄,阁臣于是只能对皇帝唯唯诺诺,对宦官俯首听命而不敢有违,一辈阁臣都碌碌无能,遂使政风因循腐化。 再至张居正之循名责实,积极有为,却不免被目为越权专政,非议四起,死后更落得削爵抄家的下场。 继之为政者,惩张居正之败,多随俗浮沉以求免祸,唯取媚皇帝以巩固权力,于政事则无所主张,政治遂因循积弊,日甚一日。 总而言之,“有明之无善治,自高皇帝之罢相始也”。在某程度上是有其道理的。 因为没有宰相,令皇权失却制衡;加上内阁无合法性;故无实权;事事听命于皇帝,造成君主独裁。如遇上昏庸之主,又会导致宦官为祸。 而且内阁首辅为求争取权力,往往依附宦官,排挤异己,更助长了宦官的气焰。 由此可见,明内阁的出现与其政局的发展有着密切的关系,而且影响深远。 但这种体制,总的来说,就韦宝个人认为,还是利大于弊。 当初朱元璋的想法是很超前,很不错的。 但是,再好的东西,也得配合上许多其他因素,要在历史中不断发展才可以啊,而大明二百多年,并不是往好的方向发展,时常倒是在往坏的方向发展。 在永乐朝以后,内阁权力加强。中晚明的历史可以看出,只要内阁中人才济济,皇帝不能再胡来。 明朝时,即使皇帝不上朝理政,国家机器也能依靠一班大臣和一整套政务流程维持正常运转。 因此,大明执政这么长的时间里面,国家始终稳定,经济始终在发展,大大超越前面几个朝代,这套体制都算功不可没的! 所以,每每读明朝的历史,韦宝最佩服的就是不识几个大字的朱八八皇帝。 不是有绝高天赋者,如何能创建出这么超越时代的体制呢? 在御前发生的事情,此时已经传到了杨涟等东林党大臣耳朵里。 他们很气愤,认为皇帝这是不管了! “既然陛下不管了,也不能这么由着阉党胡来,咱们得组织人手,夺回咱们办事的权力!”杨涟道。 朱延禧、周如磐和丁绍轼都没有说话,他们也觉得想要依靠皇帝,达到制衡魏忠贤的目的,恐怕是不可能了。 他们一退再退的结果是魏忠贤的阉党步步紧逼,逼的所有东林党大臣都走投无路了! “杨大人,咱们要怎么做?”左光斗问道:“现在像韦宝那种新科进士,初入官场的愣头青都被阉党所蒙蔽了,咱们要来硬的,面对的可就不光只是阉党的人了。” “来硬的做什么?他们不是不让咱们去差房办公吗?咱们联络各个衙门受到排挤的东林志士,大家都不回原来的衙门办公,都去文渊阁办公!还有,将我写的弹劾魏忠贤的二十四条广为印发,发遍京师各个角落,我就不信了,皇帝能看不见?”杨涟也不是一味的只知道死谏,出任过十来年的地方官,也是有一套方法的。 左光斗闻言笑了,“可以,这样好!陛下不是交给内阁查实吗?不给咱们安排好办公的去处,咱们就在内阁当差了!咱们照样可以弹劾那些依附于阉党的不法之徒!” “可是,这么弄的话,事情就彻底大了啊!还有,文渊阁才多大一点,哪里容得下许多人?”朱延禧不由的焦虑道。 “没有地方,咱就在文渊阁的大院子里面办公,实在不行,就趴在地上写字!大院子不够,文渊阁外面还有街面嘛,人家小贩可以摆摊,咱们为什么不可以?”杨涟倒是想过这个问题了,“只要咱们团结一致,就不必惧怕阉党!他们敢孤立咱们几个人,敢孤立京师官场这么多东林志士吗?” 朱延禧点了点头。 周如磐和丁绍轼也很赞成这么做,都商议着要向阉党反扑,决不能任人宰割。 “还有,你们等着瞧好吧,咱们都聚集到文渊阁来另立衙门,都察院和大理寺那些待查官员自己就会先乱起来,他们要防着被人拱走,防着位置不保,还有更多的人想上位,想拱走旁人!魏阉的毒计看似老辣,看似天衣无缝,但是具体做起来,不容易的!而且,他们一时之间上哪儿弄那么多人来补充位置?要是闹大了,就不止是都察院和大理寺这两个衙门的事情了。”杨涟接着道。 几名东林党大臣都觉得有理,商量了一阵,大家的心情都好了不少。 虽然此时京师的上空乌云密布,完全处于魏忠贤的黑色统治之下,但是他们坚信,只要东林党众志成城,拧成一股绳,一定能在阉党的打压下守住,一直守到拨云见日,红霞满天的那一天为止! 东林党的上层人物们定好了防御计划,都察院和大理寺,以及其他还没有被这次事件波及到的衙门的东林党大臣,或者是倾向于东林党的官员们,逐渐接到了指示,领会了杨涟等人的精神和意图。 东林党是一种带有政治色彩的团体,是很稳固的,绝不像阉党那种主要为了权势富贵而混合在一起的乌合之众可比。 接下来的两日,都察院和大理寺频繁的议事,频繁的被谈话。 几乎每个人都被吏部派来的人找去单独谈话,除了吏部,还有内阁和东厂派来的人。 这么大面积的告发官员,而且都是以个案的形式告发,在大明历史上是绝无仅有的。 让韦宝大人始料未及的是,他出的主意,他又预先说通了魏忠贤,事成之后,给他都察院和大理寺的双料正六品职衔,又在驱逐都察院和大理寺的一帮铁杆东林党的时候起到了决定性作用,以达到了大家都同意他升官的‘群众基础’。 可是这种互查一开始,几乎所有人,对韦宝的评语都是恶评,要多恶毒有多恶毒。 因为大家都不服气啊。 不管是东林党,还是阉党,还是倾向于东林党的官员,还是倾向于阉党的官员,还是比较中立派的官员,大家都不约而同的暗中说了韦宝无数坏话。 都恨不得韦宝马上去死,马上滚出官场。 虽然韦宝之前也料到了,自己才入仕一个月的人,说升迁就升迁,似乎容易招人嫉恨,但他却没有料到是这么广泛的嫉恨。 “所有人都说你品行不端,来都察院之后好逸恶劳,什么事情都不做,懒散怠政,你有何话说吗?”一名负责盘问韦宝的吏部官员,说话很直接。 天启五年 春 【0685 霸占李瀚池的官厅】 最快更新明鹿鼎记最新章节! 韦宝虽然对于这种局面有些意外,但并没有惊慌失措,表现的还是比较淡定的。 “说话要有根据,我只是一名观政,我来都察院之后,勤于观政,每日早起晚归,从不敢懒惰!”韦宝侃侃而谈道:“我身为新科探花郎,深受陛下器重,陛下不久之前还专门与我谈话,勉励我好好干,你觉得我是懒散怠政的人吗?” 吏部官员被韦宝噎了一下,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没有多啰嗦,将韦宝的自辩记录了下来,反正最终如何定夺这些官员的去留,是上面人的事情,不关他一个小吏的事。 而且,这名吏部官员觉得,不管是吏部,还是内阁派来的人,还是东厂派来的人,都没有权力随意决定这些都察院和大理寺官员的去留,估计这次的事情就是走个形势。 三方汇总之后,肯定是长时间的扯皮,扯个几个月,便不了了之了,大明官场这种事情,大抵如此嘛。 “好了,你可以出去了,叫下一个进来。”那吏部官员冷淡的对韦宝道。 “要叫你自己叫!”韦宝嚯的一下起身,看都不看那人一眼,“我是探花郎出身,你是什么出身?颐指气使,什么玩意!” 呃! 那吏部官员差点没有被韦宝气炸了肺,他虽然不是金榜题名,却也是会试二榜进士出身,已经很靠前了。 韦宝之所以这么嚣张,就是知道,一甲前三一般都放在翰林院这种部门,这些各部的小吏,不可能一甲前三。 翰林院的人出来当官,一般起点都很高,直接往五品以上走的,不会再到底层。 “你!你!”那吏部官员本来想让韦宝站住,你你了两下,也不知道韦宝是什么来头,这么大的谱儿,终究忍住了。 韦宝说话的声音不小,门外等着被调查的还有好些人,大家都听见了的。 众人暗暗呐喊,到底是韦疯子,真是疯的够可以的啊?连吏部派来调查的人都敢这么对待啊? 韦宝一肚子气,算是消了一点儿,站在门口,大声道:“谁说了我的坏话,我肯定都能知道,我这个人就是有仇必报的个性,都给我等着!” 众都察院官员一惊,低声议论纷纷。 韦宝见众人表现,暗暗有点得意。 韦宝是不怕有人在背后说他闲话的,首先,他是才进官场一个月的新人,底子干净,完全没有把柄,这些什么平时偷懒不干活的罪名,那都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去留的关键,韦宝觉得,主要还是看都察院和大理寺内部的大佬们怎么运作,最后的缰绳,还不是在魏忠贤手里把着吗? 韦宝一个人走到都察院大院中的一颗老槐树下坐着。 虽然李利民帮他在都察院司狱弄了一间差房兼官厅,但是在都察院大院,他仍然没有自己办公的官厅。 “想知道为什么所有人都针对你吗?”李利民抽个空挡,到了韦宝身边。 韦宝看了李利民一眼,然后回过头来,轻声道:“不用说我也能猜到。” “哦?”李利民本来还想着要不要对韦宝说呢,“谁?” “我要当都察院经历司的正六品经历,动的是谁的利益?原来的经历李瀚池的利益呗,不是他,就是大理寺的寺正,反正就是这两个人其中之一。” 李利民微微一笑:“都说新科探花郎是妄人,我看不然,韦兄弟,你是玲珑心窍啊!李瀚池对所有人打过招呼了,让大家一起在背后参你,要把你赶出都察院,他是魏系的人,背后又九千岁撑腰,绝不会甘心自己的位置被你顶了去。” “有人的地方就会有竞争,这没什么!”韦宝淡然道:“一会儿我就去找栾汝平,他是都察院最大的左都御史,堂堂正二品大员,他们答应我的事情,不能不算数,先把官厅给我腾出来一间!” 李利民暗忖这里哪里还有空余的官厅啊?要有,也就是杨涟他们留下来的那几间被你打砸的乱七八糟的官厅了,“这不太好办。” “没什么好办不好办的,谢谢李大人了,我知道你是为我好!你放心,我既然敢跑到官场来混,就不会才来一个月就被人赶出去的,更何况,我如果要混日子,老老实实在翰林院待着,比哪儿不舒服?是我主动要到都察院这龙潭虎穴来的,好吗?”韦宝笑道。 李利民呵呵一笑,点了点头:“有志气!年轻有为。”说罢,背着手走了。 韦宝坐了一会儿之后,果然去找栾汝平去了。 刚好都察院经历司经历李瀚池也在这里。 韦宝看了一眼李瀚池,把他当成空气,直接对栾汝平道:“栾大人!” 栾汝平大概猜到韦宝为什么来找自己,有点头疼,却还是瞬间挤出一团和气的微笑:“哦,是韦大人啊,有事情吗?” 韦宝没有要回避李瀚池的意思,也没有与李瀚池打招呼,本来他是下官,见到李瀚池要主动打招呼的。 韦宝直接对栾汝平道:“栾大人啊,你还记得对我的承诺吧?我现在已经将杨涟他们赶出了都察院和大理寺,我的双料正六品位置,是不是该给我了?” 栾汝平呵呵一笑:“这不是我一个人能说了算的,得大家推举才行,得上报到吏部,还得由吏部上报到内阁,再由内阁上报到司礼监,等御批了之后,才能一层一层返回到咱们下面来。” “那你们上报了吗?”韦宝问道。 栾汝平一下尴尬,谁上报啊?他们压根就没有打算过上报。 “我们正在准备呢,很快就上报,你放心吧!我们绝不会食言的。现在很多人弹劾你啊,而且都察院和大理寺人人都在挨查,暂时是没工夫顾得上这事了,你要有些耐心。”栾汝平笑着敷衍道。 “韦大人,我说你是不是太急了点啊?都察院就我这一个缺是正六品,你要升迁,这不是故意挤走我吗?你觉得大家会服你吗?”李瀚池忍了半天,再也忍不住了。他之所以一直隐忍,只是在背地里搞小动作,是因为不清楚韦宝具体的靠山是谁。但他自己背后的靠山是魏公公,是栾大人一伙魏系高官,他可不是真的怕了韦宝。 韦宝今天来,也没有要立刻怎么样,只是常规施压,向栾汝平等都察院和大理寺高官施压,之后,他还会去向魏忠贤施压,韦宝很清楚,答应归答应,这些人都是过河拆桥的主,自己不去催要,下辈子也不会帮自己办事。 韦宝微微一笑,扬了扬自己的拳头,“不服我?谁不服我,就问一问我这一对铁拳!” 呃! 栾汝平和李瀚池两个人顿时就被韦宝气的面红耳赤,见过嚣张的,还真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嚣张的人。 这里是哪里啊?是衙门。 而且还不是一般的衙门,是整个大明最高的司法衙门,刑部审案结案,大理寺审判重大案件,但是再大的案子,最后都要由都察院审结,这还不算,都察院要是觉得哪个官员有问题,还有权调查,哪个案件有问题,可以提前拿过来调查,权力大无边的衙门啊。 这样的衙门,动不动就抡拳头,敢问你是来做官的,还是来打擂台的啊? “韦宝!你不要胡来!人家怕你,我李瀚池可不怕你!这里是都察院衙门,不是你们乡里!你敢在这里动手,等着蹲大狱吧!”李瀚池害怕归害怕,还是颤抖着嗓音,站起身指责韦宝。 韦宝微微一笑,上去就拎起了李瀚池的衣领子,他已经打听的很清楚了,李瀚池也就是魏系一低阶官吏而已,虽然实权不小,但是正六品,在魏系真的排不上号,估计魏忠贤都记不得有这么一个人。 “我现在就揍你,我倒要看看,我怎么蹲大狱?你再骂一句试一试。”韦宝看着李瀚池笑道。 “我……我……”李瀚池差点没有被吓死,他虽然没有亲眼见韦宝在宫里面一个人打上百高官,而且都是正三品以上的高官,但是听说了啊,而且李瀚池那日还亲眼见到韦宝将杨涟等一众东林党高官赶出都察院和大理寺的气势,他是相信韦宝敢动手打自己的!“我什么时候骂你了?你想干什么?” “你骂没骂,你心里清楚,你立刻给老子滚出都察院!不然我让你死!”韦宝冷冷的威胁道。 呃! 李瀚池和栾汝平彻底震惊了,这还是朝廷命官吗?这还是大明的言官吗?这是绿林强盗啊! 李瀚池被韦宝吓得愈发打颤,栾汝平尴尬的在一旁不敢帮腔。 韦宝提着李瀚池就出了栾汝平的官厅,拖着李瀚池,像是拖着一条死狗一般。 “韦大人啊,韦大人啊,有话好商量啊。”栾汝平到这个时候才敢说话。 韦宝却不去理会栾汝平。 “韦宝,我要参你!我要参你!”李瀚池哪里是韦宝的对手,除了嗓子眼里冒出这几个字,被韦宝继续拖着走,什么都做不了。 整个都察院和旁边的大理寺大员,以及都察院旁边的六科廊言官官厅顿时热闹了,所有人都过来看热闹,一看又是韦宝,都为李瀚池默哀。 李瀚池要说是魏系的人,也不全对,只能算是半个魏系的人,平时也是以中立派的面目,充当墙头草两边倒的角色。 总的来说,李瀚池在都察院的人缘是不错的,与旁边六科廊言官和大理寺的一众官员们处的关系也都不错,否则也不会有那么多人帮着他暗中参韦宝。 不过,没有一个人敢上来相劝的。 韦宝现在的凶名已经闯出来了,谁也不想没事往自己身上找事,更何况,现在每个人身上都有事,都被弹劾中呢。 韦宝将李瀚池拖到了李瀚池的官厅边上,才松开了他,笑着对李瀚池道:“两条路,你自己选,现在赶紧拿了你私人的东西滚蛋,要么我就揍你,揍到你滚蛋为止!” “我,我是朝廷命官,你凭什么打人?”李瀚池吓得退后几步,面孔苍白,看鬼一般的看着韦宝,似乎害怕韦宝随时上来打他。 当官的还真没有几个身体好的人,一个个养尊处优,平时不干活,光等着吃喝,要么胖,要么瘦,反正都是亚健康。 就李瀚池这身子板,估计韦宝一拳就能要了李瀚池半条命。 若是有外人来都察院这样捣乱,都察院也是有自己的值守差役的,栾汝平等人早就喊差役来抓人了,可人家韦宝也是都察院的官员啊,官员和官员闹纠纷,他们都不便直接喊差役来。 更何况,当初赶走杨涟等人之前,他们也的的确确是答应了要给韦宝升迁的事情,理亏,所以不敢明着怼韦宝。 “李大人啊,你挺聪明的啊?那日我赶人之前,整个都察院和大理寺的人都答应了,当时你怎么不吭声?现在我韦宝事情办了,你们想赖账吗?”韦宝上前两步,居高临下的看着李瀚池。 本来韦宝与李瀚池的身高是相仿的,可李瀚池此时靠着墙站,两腿直打哆嗦,若不是有墙壁可以依靠,早就腿软坐在地上去了。 “韦大人,你占了我的官厅,那叫我怎么办啊?”李瀚池委屈道:“你实在要官厅的话,这么着吧,我让人将被你打砸的官厅收拾出来,怎么样?” “要收拾出来,你自己去坐!我就看中你这官厅了,再说,等我升迁了经历司经历,也该在这处官厅办公!大家都习惯了,再换地方不好。”韦宝笑道。 “韦大人!你……你不要欺人太甚,你这是非要赶我走,非要夺我的位置了?”李瀚池在怒不可遏之下,终于口齿清晰了一点点。 “废话,说了半天,你还不知道说什么事情啊?你这等水平,如何坐得都察院经历司的经历来的?”韦宝大声道:“你这个位置,我是要定了,你想保住位置,自己去想辙去!” 呃! 围观众人,都察院的人,大理寺的人,以及六科廊言官的人都无语了,见过争权夺利的,并且是司空见惯,但那大都是暗中发力,还真的没有见过这么明抢的啊? 今天真的是大开眼界了。 “韦大人!韦大人!”李瀚池不敢再叫韦宝了,叫了两声,居然像个女人一样掩面痛哭起来。 众人看的更加无语,暗忖这李瀚池要么硬到底就是了,韦宝难道还真的敢当众打死人吗?你堂堂一个经历司经历,都察院的正六品,外放地方,至少是正四品知府起步的官职! 而且,你一个大老爷们,你哭什么啊? 李瀚池这么无助的一哭,彻底暴露了他并没有什么过硬的后台的事情了。 韦宝叹口气:“李大人啊,我也不是要逼你,但是朝廷就这么些位置,我又是早就提出来了的,做人要讲究诚信嘛。你当时不肯提出来,现在又这样,你在这不是为难我吗?” “我为难你韦大人?”李瀚池哭的更加大声了。 “那,我再容你一个上午,午后我吃了饭回来,必须在这间官厅办公!”韦宝说罢,叉腰对几名经历司的小吏道:“叫人把官厅收拾干净,弄的像新的一样,把档案都给我准备齐全了,在我手里,不允许有一丝一毫不清不楚的地方,你们与李大人交接好,都听清楚了吗?” 几名都察院经历司的小吏怔怔的抱拳答应,虽然没有人给韦宝封官,但是好像韦宝自己已经给他自己上任了啊?这到底是仗了谁的势力?莫不成,韦宝的背后是皇帝不成? 韦宝随即从李瀚池的官厅中端了把椅子出来,坐在走廊上闭目养神,还悠闲的对看热闹的人们道:“大家都去忙吧,没啥好看的,以后有啥事情找经历司,都尽管来找我就是,以后还要靠大家多关照啊。” 有的人称是,对韦宝抱拳恭喜,有的人默不作声的走了,还有的人看不过眼,想怼韦宝几句,但是摄于韦宝的淫威之下,终究还是没有人敢强出头。 倘若李瀚池是东林党的人,还真的有几名倾向与东林党的官员有可能会出头的,因为东林党的官员比阉党的官员团结的多,可惜,李瀚池就算平时伪装成中立派,大家也知道他是倾向于阉党的。 东林党的官员肯定不会为李瀚池说话。 不到一个时辰,在经历司一帮小吏们的忙碌下,李瀚池大人苦兮兮的抱着几件私人物品提前下班了,韦宝还很和气的将李瀚池送到了都察院衙门口。 “李大人啊,你赶紧想想办法,位置多的很,看看哪个衙门有正六品的空缺,赶紧弄一个调过去,若是能借此高升,更是好。”韦宝笑道。 李瀚池幽怨的扫了韦宝一眼,随即将目光偏开,生怕自己控制不住,又再冲撞韦宝,等下再惹一堆事情。 李瀚池心里很苦,但大都不是对韦宝的,反而是觉得这官做的没啥意思,自己平时巴结了那么多高官,真的有人欺负到他头上的时候,居然没有一个人出来为他说话的。 韦宝中午收工,出了衙门,回到自己的府邸。 吴雪霞、王秋雅和贞明公主已经在等着他回来了。 回到自己的府邸,韦宝过的就是帝王般的生活,有人拍灰,有人嘘寒问暖,有凉茶,有热饭热汤。 韦宝边吃饭,边将今天在衙门的事情简单的说了一通。 吴雪霞、王秋雅和贞明公主大吃一惊,万万没有想到韦宝当官如此霸道,就这么公然霸占了人家的官厅,把一个现任的官,就这么赶出了衙门? “不会出什么事情吧?”吴雪霞担心的问道。 “出什么事情?那李瀚池是狡猾胆小,首鼠两端的人,没有自尽的勇气,能出什么事情?”韦宝并不是莽汉,在做事之前,已经考虑过后果,他连杨涟他们那种高官,而且还是东林党的高官都敢赶出衙门,还怕得罪一个阉党正六品吗? 韦宝最怕的其实就是李瀚池会想不开,会选择自尽,那样的话,他就不是将人赶出衙门,而是将官员逼死,问题就大了。 吴雪霞其实不是要问这事,她倒是不担心李瀚池回家会自尽,她是担心大家一起群起反对韦宝,你可以这么赶走旁人,旁人联手赶走你,你怎么办?难道真的要将好端端一个衙门变成演武场不成? “李瀚池不比杨涟那些清流,怕不怕他找人一起联手驱赶总裁啊?而且,他的家人和朋友,也有许多在京师的吧?”吴雪霞提醒道。 “呵呵,要敢跟我对抗,那正好,全部关入司狱!我现在是经历司的经历大人,都察院的司狱归我管!我只是让他让出位置,让出官厅,我并没有真的揍他啊,他的家人朋友敢怎么样?”韦宝笑道:“难道暗中保护我的统计署的人和总裁卫队的人都是吃素的吗?我看看他们能喊多少人来?” 以韦宝对李瀚池的了解,李瀚池没有这个胆量,要对付他,也是四处托关系求人,绝不敢点起人马来找他打架的。 吴雪霞轻轻的嗯了一声,没有再说什么,却还是很不放心,觉得韦宝有点太急了。 吃过饭,韦宝派人给傅应星带话,他要求见魏忠贤。 韦宝打算今晚上给魏忠贤施压,答应自己的事情,是时候兑现了,如果他没有得到正式的任命,便不方便往都察院和大理寺安揷他自己的人。 韦宝这一届的三百进士,除了名次靠前的十几人是朝廷必须给安排工作的之外,就只有极少数人是因为有过硬的关系,得以安排工作,其他二百六七十人,此时则仍然在等待补缺,若不是韦宝将他们养在了天地商号的客栈。 不少家境并不很殷实的进士,恐怕是无法承受京师高昂的物价,只能回乡等消息了。 京城的物价高,这还是其一,其二是因为这些同年长期在京师,少不得应酬,总不能天天躲着不见人吧?见人就要吃喝,男人嘛,应酬才是一笔扛不起的开销。 天启五年 春 【0686 天生大赢家】 最快更新明鹿鼎记最新章节! 有不少人得了同进士出身,五六年都没有轮到安排差事的,这种事情多的很,安排差事,也是吏部发公文回乡,然后拿着官凭去遥远的偏僻小县城赴任。 考取了进士,的确是所有人改变命运的一种重要方式,但是这种改变,其实也是极其有限的,进士出身,七老八十止步于七品知县任上的,大有人在。 下午韦宝再到都察院去,场面就不一样了。 平时见到他都当没看见的人,现在都主动过来与韦宝打招呼聊天。 还不光是都察院的人,还有大理寺和六科廊言官的人也过来与韦宝套近乎。 大家都觉得,韦宝既然敢将李瀚池赶走,肯定有很强的靠山,有一定的把握才会这么做的。 又有哪个人能知道韦宝却是实实在在的靠自己,他与魏忠贤只能算利益关系,买卖关系,魏忠贤肯定算不上他的靠山,韦宝,根本没有靠山。 这年头,就是家里有矿都没用,因为这年代不允许私人采矿啊。 韦宝在临近下班的时候,坐在了自己的官厅中,虽然还没有正式任命,但这座官厅已经被他霸占,就是他的人。 而且还是韦大人所独有。 韦宝闭着眼睛,坐在大椅子上养神。 这时候,官厅门被轻轻敲响,却是正七品的都察院经历司都事李利民主动来找韦宝,韦宝今天并没有去找李利民,琢磨着,估计李利民会主动来找自己的,果不其然。 “李大人来了,快请坐。”韦宝笑眯眯的站起身。 早有灵活小吏进来为李利民倒了一杯茶,然后知趣的退了出去。 这些小吏多半是没有品级的,实际上,有的人享受的是正八品的待遇,有的人享受的是从八品的待遇,都察院和大理寺这种衙门,即便是没有品级的小吏,外放出去,也至少能捞到个县令干干。 他们这种人多半是科举上弄不出什么名堂,家里设法捐了个秀才,然后靠世袭混入衙门的子弟。 这种情况很类似后世的顶替,老子在单位干了一辈子,退休了,给领导疏通疏通,把儿子弄进来,大概都是这样。 李利民也不绕弯,开门见山道:“韦大人,你现在做了经历大人的位置,我就是你最直属的手下了,以后要多多关照下官啊。” 李利民的官职虽然不大,可是在官场混了大半辈子了,人脉还是有一些的,为人也圆滑,谁上去就拍谁的马屁。 要说起来,韦宝赶走李瀚池,李利民也从中出了一点力气。 若不是李利民提醒韦宝是李瀚池在背地里搞鬼,即便韦宝能猜到,也不会那么快就下决心将李瀚池赶走。 直接将人赶走,这毕竟是很冒险的,韦宝今天一天都在担心李瀚池找人来闹,若是真的发展成大规模的群殴,对他绝没有好处。 幸好李瀚池被韦宝料死了,就是一个外强中干的货色,被韦宝那么凶巴巴的赶走,反而不敢轻举妄动,被韦宝给吓住了。 “李大人啊,不必如此客气。”韦宝微微一笑,“我从进了都察院,就将你李大人当成朋友,朋友之间,还客气什么?” 本来两个人是兄弟相称的,李利民是兄,韦宝是弟弟,但韦宝现在比李利民的位置高了,就不能再如此相称,只能算朋友。 不管有么有被正式任命,反正韦宝自己是将自己当成了都察院经历司经历大人了。 “现在都察院和大理寺都乱套了,你告我,我告你,每个人都忙着在背后捅刀子,哪儿还有人有心做事啊?”李利民低声道:“我估计这次要卷铺盖回家了,韦大人是很清楚下官的,我既没有结交东林,也没有结交九千岁的人,无依无靠啊。” 韦宝微微一笑,明白李利民这是想试探自己,想摸清楚自己到底是哪一头的。 其实也不用试探,李利民估计韦宝即便不是阉党的人,也是与阉党有着很深的渊源!否则怎么敢那样赶走杨涟大人他们呢?唯一解释不通的就是韦宝后来也赶走了阉党的李瀚池。 韦宝冲着李利民笑道:“李大人啊,你也不必套我的话,我可以明着告诉你,我谁的人也不是!不过,我从进入都察院以来,你就一直很照顾我,以后只要你死心塌地的跟着我韦宝,我保证你既不必卷入东林和魏系的漩涡,还能平步青云,牢牢的在京中干下去。” 李利民疑惑的看着韦宝,皱了皱眉头,暗忖你既不是东林的人,也不是魏公公的人,到底是谁给你的底气?眼下除了魏公公,就是东林势力最大,除去这两家,别无分店了啊。 你一个刚刚入仕一个月的人,莫不成还能自立旗号? 李利民觉得韦宝城府很深,这次来,也只是简单的示好,并没有打算与韦宝搅和的太深。 李利民这种中间派的官场哲学就这样,四处示好,跟谁都搞好关系,但跟谁都不结交太深,以免出事被牵连。 韦宝看出了李利民的心思,笑道:“李大人,当然,你要是不看好我韦宝,你也不必与我深交。但我可以向你保证,只要我在都察院,我至少能保住你现在的位置!这一回,像你这样的人,是绝对要让地方了。” 李利民一惊,“韦大人,此话怎讲?” 韦宝并不是无意当中说漏嘴,这个计划是他搞出来的,他就是要只留下铁杆阉党,然后把倾向于阉党的,倾向于东林党的,中立派,两不靠的,统统踢出去,都换成他的人。 当然,现在韦宝还只是走了第一步,把坑挖好了,要想走第二步,还需要满足至少三个条件。 一是从原先都察院和大理寺的中立派当中,弄几个人成为自己的心腹,成为自己的铁杆,要听命于自己。 韦宝不要倾向于东林党的人,也不要倾向于阉党的人,因为这两种人本身已经带有一定的色彩,有一定的人脉,不好掌控! 还有,纯正的中立派,一般都是李利民这种胆小怕事的人,不但好掌控,还有一份内心的坚守,否则,当官的人要做到完全不站队,那是很难办到的。 这一点很难。 要做到这一点,首先要拿下面前这个李利民。 还有更难的是第二点。 把人弄走,而且把这么多人弄走,恐怕会生出乱子来的,这点更难。 还有更难的! 把人都弄走了,位置都空出来了。 魏忠贤的人也不傻,弄人上位,这都是银子啊!补一个都察院的实缺,正七品言官至少值得到3000两纹银!就是没有品级的小吏也值得到500两到1000两纹银不等。 要是空出上百位置,就是三四十万两纹银,要是空出二百位置,就是七八十万两纹银啊! 这么大一笔银子,多少人惦记? 韦宝倒不惦记从买卖官位中捞银子,他要的是培植出自己的势力,他甚至可以不要银子,甚至还可以往里面贴一点银子! 第三点和第二点其实差不多意思,那就是,魏忠贤会不会为了银子,而将都察院和大理寺的人事权全部交给自己呢? 韦宝并不觉得他是在牵着魏忠贤的鼻子走,反而觉得,他做的每一步,魏忠贤都能以居高临下的视角,看的清清楚楚,所以,韦宝根本没有想过糊弄魏忠贤,他只能在帮助魏忠贤获取利益的过程中,分一小杯羹。 这对韦宝的要求非常高,既要做到三点,还不能让人看出他已经算是半个阉党的人,不能让人觉得他是魏忠贤的狗腿子,否则,韦宝也等于失败了。 明目张胆的帮助魏忠贤做事,作为魏忠贤的爪牙为虎作伥,这两三年里面肯定是风光无限。 可是按照原本的历史进程,到了天启七年,朱由校差不多就要归天,到时候,他这个魏忠贤的爪牙,会被人剁成碎片,然后用火烧,烧成灰再抛向空中,消失不见。 越是重生穿越的时间久了,韦宝愈发明白一个道理,历史的大趋势,大事件,几乎都是无法改变的! 像天启皇帝朱由校的死,就属于大事件,不管他用什么现代医学手段,不管他是否是华佗在世,扁鹊复生,反正朱由校到了该死的点,肯定还是要死。 至于大臣,救与不救都无关历史进程,死活反而不一定成为定数。 就好比熊廷弼这样的人,死活与历史进程无关,韦宝要是有能力的话,也许能救的下来。 韦宝权衡了一下该怎么说,然后对李利民道:“李大人是老江湖了,这还看不出来吗?这回都察院和大理寺闹出这么大的动静,是谁有这种能力?” 李利民心中一惊,左右看了看,四下无人,方才用手指在桌面上写了个魏字。 韦宝微微一笑,点头道:“不错,除了他,谁有这么大的势力?那李大人你又知道,我既不是东林的人,又不是魏系的人,为什么还敢这么出头吗?” 李利民摇头,“为什么?” “因为我有银子!不管是谁在上位,都需要银子!我能帮人赚银子就成!这是我做买卖的心得,也是我做官的心得!做官,就是买卖。”韦宝笑道。 李利民忍不住重复了一句:“做官就是买卖。”然后若有所悟的点头:“韦大人小小年纪就看的如此透彻,佩服,佩服。” “不是你李大人没有看透,是你太爱惜家人,爱惜自己的性命,没有我这种人的命烂,我若是不敢拼搏,我现在还在乡里啃树皮。”韦宝笑道。 他那日靠宣导自己的贫苦出身获得了支持,靠宣导不畏强大对手获得了支持,韦宝这一回,也同样拾起了这两件法宝说服李利民! 韦宝越来越发现这两件利器,可以说服一切朋友或者对手。 会让人看得起他,不管对方的地位是高,还是低。 李利民沉吟不语,微微点头,认可了韦宝的话。 韦宝笑道:“告我韦宝的人不会少,但我相信,告你李大人的人,也同样不会少,那么多言官,谁不想做你李大人这个都事的位置?我让你李大人跟我一条心,我不要求你为我出生入死,但只要我韦宝在一天,保过你一天,你这一天就是我的人!我富贵,你好,我落魄了,绝不连累你!” “人心险恶啊!”李利民道:“我绝对相信韦大人的话,得人恩果千年记!我李利民也不是不知道好歹的人。” “你李大人从现在开始,什么都不必做,我估计,要不了两天,你就会看见我说的,只要不是铁杆魏系的人,都得滚蛋!到时候,我会设法将你李大人弄回来,仍旧保住你李大人都事的位置!到时候,你记住我今日说过的话就成了!”韦宝很有信心的道。 “倘若真是如此,你韦大人就是我的恩人,不但是我,我一家老小都会感激韦大人的!我不敢说两袖清风,但是我平日弄的一点小钱,也就只够一家人在京城的开销罢了,倘若这时候丢了官回乡,不老不小的,这一辈子就完了。”李利民感慨道。 韦宝微微一笑,与李利民看似平淡无的聊天,其实两人在你来我往的互相算计。 与朋友聊天还是很重要的,人不能没有朋友,聊着聊着,两个人的心情都好了不少,同时心中都已经有了一个大概的轮廓。 李利民虽然还没有太搞明白韦宝光凭着银子,凭着将官场当成是做买卖,就能混得开?但他有一点可以肯定,韦宝恐怕搭上了不次于魏忠贤的大人物,搞不好韦宝就是搭上了皇帝了! 除了皇帝,还能有谁是不次于魏忠贤的大人物呢? 除了搭上皇帝,还有什么理由能解释,韦宝敢如此肆意妄为,敢在宫里面打一众东林党和阉党高官?敢将杨涟等铁杆东林党大臣硬生生的赶出都察院和大理寺? 韦宝在赶走李瀚池的时候,甚至像是赶走一条狗一样,这要是没有皇帝这种靠山,怎么可能? 韦宝是七品的观政,在官场就不入流,至少在京城官场是不入流的! 而李瀚池是正六品的都察院经历司经历,实权在握,又明着投靠了九千岁魏公公。 “你李大人还要帮我物色几个像你这样的靠得住,懂得感恩的人,过两日,一起推荐给我,我也可以保住他们!都察院和大理寺都要!只有大家抱团,才能存活下去!”韦宝在临送李利民出门的时候轻声道。 李利民微微一个点头,反正韦宝对他说的事情,对于他来说,是有百利而无一害的!倘若自己真的被人赶出了都察院,到时候生活无着,若是能回来都察院,别说是全都听韦宝的,做韦宝的人,就是给韦宝当奴隶都心甘情愿。 因为那时候,不投靠韦宝,也得去找阉党投靠!恐怕到了那个时候,阉党还不见得要他这样的人。 因为他们这种中间派是靠着阉党与东林党互相制衡的情况下存活下来的,一方的势力独大,这种制衡就结束了,他们这种人滚蛋也是顺理成章的事情了。 李利民邀约韦宝出去喝酒,被韦宝推掉了,他知道在这种时候,李利民也不是真心想喝酒,谁都没有那个闲情逸致,而是因为与自己谈话到了一个高峰,气氛到这里了。 “等以后稳定了,有的是机会。”韦宝微微一笑。 李利民很佩服韦宝的气度,小小年纪,感觉韦宝的城府比他的还深,暗暗感慨强中自有强中手啊,也许像韦宝这种人就是天生的赢家,做什么事情都天生厉害! 回到府中,林文彪马上来汇报,“总裁,傅应星那边的人传话过来,魏公公今晚答应见总裁了。” 这事情在韦宝的预料之内,所以韦宝丝毫不觉得意外,一挥手,嗯了一声。 韦宝现在在思考的是,魏忠贤会不会很‘讲究’,很守信用的将都察院和大理寺的双料正六品给自己呢? 晚饭的时候,吴雪霞、王秋雅和贞明公主见韦宝今天的气色不错,似乎挺高兴的,也感到松口气。 她们都能体察韦宝的情绪变化。 不过,高兴归高兴,韦宝似乎并没有很高的说话热情,因为他今天在都察院和大理寺说了太多的话。 与好些官员聊了天,借以侧面了解一下每个人,对每个人都有一个大概的印象。 韦宝在不说话的情况下,晚饭通常结束的很快。 稍微在躺椅上歇息了一个多时辰,韦宝便早早的前往与魏忠贤见面的秘密宅院,等着见老魏。 人和人之间的缘分是很怪的,原本一点不熟悉的两个人,才没几次接触,韦宝和魏忠贤都觉得对对方熟悉了很多。 甚至想到马上要见面,还会隐隐的有点期待。 因此,这回魏忠贤不但没有让韦宝等待,反而将与韦宝见面的安排提前了! 九千岁魏公公一天的行程很紧凑,事情很多,不亚于后世大员,将与谁的见面时间提前,这是非常罕见的,连傅应星都有些怪,为什么舅父会对这个韦宝如此不同? 天启五年 春 【0687 九千岁与韦宝】 最快更新明鹿鼎记最新章节! “韦大人请,九千岁召见。”傅应星面无表情的对韦宝道。 韦宝和傅应星在一起,通常不说话,因为韦宝发现自己不管说什么,傅应星基本上都不回应,所以也懒得热脸贴冷屁股。 “这么早就轮到我了吗?”韦宝有些意外。 “早不好吗?九千岁很难得提早与人见面,这是器重韦大人。”傅应星冷然道。 韦宝呵呵一笑:“说的不错,不过,我更希望以后傅大人能器重下官,不要总是苦大仇深的样子。” 傅应星闻言,瞪了韦宝一眼:“我天生就这样!” “有个性!很好。”韦宝笑眯眯的对傅应星翘了个大拇指。 韦宝这人最大的优点就是气量大,除非人家跟自己过不去,像傅应星这种冰块类型性格的人,他是不介意的。 傅应星不耐烦的瞪了韦宝一眼,似乎嫌弃韦宝话太多。 韦宝嘿嘿一笑,并不生气,去见魏忠贤去了。 “韦大人。”魏忠贤一见到韦宝,一改往日先等韦宝问候再开口的习惯,主动叫了韦宝一声。 “不敢当,不敢当啊,在九千岁面前,怎么敢有大人两个字?若是九千岁不嫌弃,把我当自己人,就叫我小宝吧?”韦宝笑眯眯道。 “咱家早就将你当自己人了!如若不然,你做了那么多出格的事情,你知道现在有多少人参你吗?你一个刚刚入仕的观政,屡屡打上官,罢官夺职,赶出朝廷都是轻的!没有咱家斡旋,你的命,早没了!”魏忠贤淡淡道。 韦宝知道魏忠贤故意吓他,却仍然一脸感激:“若我不是九千岁的人,我也不敢如此的。让九千岁见笑了。” “你找咱家何事,直言无妨。”魏忠贤收了笑容,审慎的目光投向韦宝。 “九千岁,我现在已经将杨涟等东林党高官赶出了都察院和大理寺,现在是不是该兑现当初的承诺,许我以都察院和大理寺的双料正六品官职?”韦宝道。 其实,韦宝不找魏忠贤,魏忠贤今天也到了要找韦宝的时候了,皇帝交代给韦宝升迁,这是皇帝交代办的事情,魏忠贤不敢拖延。 不过,魏忠贤却并不着急,准备抻韦宝一下,不让韦宝觉得官职来的容易,要让韦宝对自己感激涕零! “下面还没有报上来啊!”魏忠贤道:“朝廷有朝廷的体制,咱家也不好办。” “这还不是九千岁一句话的事情吗?我今日已经催促过都察院的栾汝平大人他们了,他们答应上本子保举我,明日应该就会递出去。”韦宝道。他并不担心栾汝平等人食言,因为这是他们当众答应的事情。 在华夏的古代,大家还是很有契约精神的,口头答应,那也是契约的一种,若是食言,不但外人将瞧不起食言的人,食言的人内心也会有一块疙瘩。 西学中的契约精神,其内涵曾经出现过质的变化,是从汉语语境中的交易涵义,逐渐过渡过汉语语境中的契约涵义。 拉丁文中的契约一词,历经了汉文化的重要影响。 契约论在现代法制理论中,被定性为法制的本质;但在传统法家学术里,契约论连理论基础都算不上,只是一种普通的人类行为方式,根本无法代表人性人文的基本特征如仁义礼智信就是五个人文基本特征。 有人夸大说契约是人类区别于一般动物的根本,并武断地宣称文明国家就是契约国家。 武断的定论,不但彰显西化的现代知识分子对于人性、人文、人道无知,同时也体现出西化的现代知识体系,在人文领域的研究空白。 这种论断表面抬高了西学的层次,实质则是暴露了西学知识体系的粗糙、低级。 契约与法制不能形成表里关系,契约与诚信也不具备因果关系。 这是基于西学视野,完全忽视人道法天的华夏文明视角,所得到的狭隘认知。 契约论之所以无法进入诸子百家学说的门槛,主要就是因为华夏学术普遍基于天道之学,如阴阳五行,德道学说等,任何一家学术应用,都需要讲究天时地利人和。 而契约精神是不讲天时,不究地利,只论人和,所以契约精神阐发的法治社会有个特点,就是合法不必合理。 西方学术重契约不重天道伦理,也与其脱胎于宗教社会****的历史有关,一条教条横行天下,需要的就是契约精神,且只需要契约精神。 中国人的思想层次远远高于契约精神! 中国人有契约精神,而且更重天道人伦,诚信就只是儒家人伦五德之一。 尤其在华夏古代,韦宝从重生穿越之后,最大的体会就是,绝大部分人,都是说话算话的。 魏忠贤微微一笑:“即便老夫点头,底下人又有人保举,但还是不容易,别忘了,还得要内阁拟票!都察院和大理寺的官,可不是轻易任命的!” “九千岁的人在内阁也占上风啊,更何况谁不知道当今首辅是九千岁的人。”韦宝道。 “没有你想的这么容易,还有次辅呢,还有几名不好说话的大臣,只要有一个人反对,这事就办不成!更何况,同时在都察院和大理寺任职,是很少见的。你又只是一个入仕才一个多月的新人,一下弄两个正六品给你,满朝上下都会非议。”魏忠贤给出了他的理由。 “事情有一定难度,但是在九千岁这里,我看不算什么吧?区区正六品而已。”韦宝眯了眯眼睛。 魏忠贤摇了一下头:“小宝啊,你还是太年轻,不明白官场的事儿!” “可是九千岁答应过小人的。”韦宝卖萌的怼了魏忠贤一下。 魏忠贤被韦宝逗乐了,他将韦宝当成一个很聪明的人,很难看透的人,但真的很难有人将一个15岁的少年看的多可怕,存着多大的敌意。 “咱家为你的事情,可是费尽了心机,只是不知道你小子会不会负了咱家!”魏忠贤看着韦宝。 韦宝扑通一声跪下,连连磕头,“我把九千岁看的如同亲爹一般,哪里有儿子负爹的道理?若是我有负于九千岁,定叫天打五雷轰,不得好死!” 韦宝之所以眉头都不眨就敢发此毒誓,一方面韦宝本来就不太信什么天打五雷轰这种事,若是能死于天打五雷轰这么华丽的天谴之下,也算荣幸了,不但没啥感觉就死了,还很壮观不是。另一方面,韦宝的确没有存着要害魏忠贤的心思。 人家魏忠贤是凭的自己的本事上位,魏忠贤掌权,总好过东林党,魏忠贤的祸害远比东林党小,有魏忠贤在的这几年,至少整个大明是稳定的。 一个像大明这样的庞大的超级大帝国,能保持稳定,已经是大功一件了。 若要说坑害老百姓,政治这种东西,谁上台不是坑害老百姓? 张居正说的没错,循吏才是最需要的,谁能让老百姓过下去,不至于走投无路,谁就是好的。 天启手里,至少没有大规模的造反,而到了崇祯手里,天下立刻崩溃,到处造反。 都是朱由检和东林党联手造的孽。 魏忠贤信了韦宝,被韦宝的态度打动了,亲手将韦宝扶起来:‘罢了。’ 韦宝居然泪眼萌萌,“九千岁,我真的是忠心耿耿,连睡觉都想着为九千岁排忧解难,为九千岁出力。” 魏忠贤笑道:“咱家为你想过了,你要想在都察院和大理寺拿到正六品以上的官职,这些衙门都是实缺,你就必须有一个更显赫的御赐名爵!” “更显赫的御赐名爵、”韦宝不知道是什么,感激的看着魏忠贤:“九千岁这么为我着想?我真的不知道该如何报效九千岁了,这段日子,我能挤出来的银子都挤出来了,可能要过几个月才能重谢九千岁。” 魏忠贤呵呵一笑:“咱家不是卖货的,没有现在就问你要银子,你能有这份孝心就成。咱家正在试着说服陛下,看在你是东李娘娘的弟弟的份上,赏赐你个内阁中舍人掌制,加御前行走,加五品服俸!” 这些官称,韦宝是听说过的,他毕竟已经进入了官场,平时与官员们聊天,对于大明的官场体系,官场人事,各派势力,都已经有了一个完整的认识。 韦宝扑通一声又给魏忠贤跪下了,“九千岁,您对我太好了!这让韦宝此生只能肝脑涂地,以命报效九千岁了。” 魏忠贤呵呵一笑,对于韦宝的反应很满意,再次将韦宝扶起来,“不要老是跪,你有这份心就好,咱家更喜欢看人如何做,而不是听人如何说,世上最靠不住的就是甜言蜜语。” “九千岁放心,我韦宝一颗忠心,都是九千岁的,一定绞尽脑汁为九千岁着想!虽然我人微言轻,可我想,只要真心为九千岁出力,也是有一份力量的。”韦宝信誓旦旦道。 魏忠贤笑道:“人微言轻?你才15岁的年纪,已经是内阁中舍人掌制,加御前行走,加五品服俸!这还人微言轻?要知道,虽然不是正四品以上官员,但是你这官职,也该去上早朝了!大明才多少人有资格上早朝、这是多少人一辈子当官的梦想啊?更何况你才15岁年纪,才入仕一个多月!” “是,是,全凭九千岁栽培我,我都明白。”韦宝感激涕零的擦了擦眼泪。 魏忠贤笑道:“本来啊,咱家还想再过一阵,等明年再帮你想想辙,但咱家知道你少年心性,这回肯定要向咱家要官,为了让你在都察院和大理寺获取官职变的名正言顺,咱家不得不提前帮你向陛下说话。陛下还很不高兴呢!” “啊?”韦宝听说朱由校不高兴,顿时紧张道:“合着九千岁说了半天,陛下没有答应啊?” 魏忠贤呵呵一笑:“这么重大的事情,自然不会轻易答应,等明儿个,咱家再找个陛下心情好的时候,替你说一说,问题应该不大。” 听魏忠贤这么说,韦宝更加感激了,而且是真心的感激,“九千岁,你对我真好。” “得了,得了,你这小嘴一个劲冒好话,甜的咱家压根疼。”魏忠贤道:“明儿等陛下答应了,我让人上奏本吧,保举你为都察院经历司经历,正六品!大理寺好像也有个司务厅寺正的位置空着,也给了你吧,也是正六品!” 韦宝大喜过望,“多谢九千岁!多谢九千岁!” 韦宝知道,魏忠贤能这么说,那这件事情就是板上钉钉了的。 大理寺司务厅寺正,这可不是小官了,权力甚至比都察院经历司经历都大一点。 “你也不能太得意忘形,一个才入仕一个多月的人,升迁的这么快,这在大明历史上都是没有过的事情!”魏忠贤道:“得了官职,切忌少说多看多听,其他的事情,能不管就不管,老实干个一两年,再图谋其他事情,这两年里面能把位置保住,就已经很不错。尤其是都察院和大理寺眼下互查的事情,你就不要再管了。你可知道,你这么赶走了李瀚池,有多少人为他求情?他是咱家这边的人,咱家的人心里也会有气!” 韦宝刚刚高兴完,却听到魏忠贤让自己低调,不再过问阉党与东林党斗的事情了,顿时不乐意了。 韦宝的主要目的是培植自己的势力,对于他来说,他个人的升迁,甚至不如他看重整个团队的形成来的重要。 天地会是韦宝在民间搞出来的团队,但天地会并没有渗透进入官场。 对于大明官场来说,韦宝还只能算是单枪匹马,虽然有一些同年进士已经赴任,可那些已经赴任的,都是有关系,家里有银子的人,跟他关系不大。 唯一有关系的吴三辅,也是吴三辅他爹帮他弄的位置,就算是好朋友关系,可吴三辅在詹事府当差,基本没啥用处,闲人一个。 所以,韦宝目前为止,在官场的团队,还是一点没有的,更不用说成型。 “九千岁,我不是想卷入党争的漩涡,对我个人来说有什么好处?”韦宝道:“您当初可能还没有太听明白我的意思,这次要搞就搞彻底,除了九千岁觉得完全没有问题,算的上是铁杆的人留下,其他都察院和大理寺的人全部清理出去!像李瀚池这种墙头草两面倒的人,谁的势力大,他就臣服于谁,一定要清理出去。有人就补上来,没有人,就暂时先空着,慢慢补上来!一方面,可以让人没有话说,大家会觉得这次核查都察院和大理寺是秉公办事,不是针对某几个人来的,另一方面,也能在换人的过程中,增强九千岁的影响力,让大家明白,只有死忠于九千岁,才能有口饭吃!还有,三四百人的进出,来来回回,得出多少银子啊?” 魏忠贤一怔,他当初的确没有完全明白韦宝的意思,以为只是对东林党动手,把平时依靠东林党的人,和已经是半个东林党的那些人都请出去就完事了,没有想到韦宝还想借此机会整顿他底下的人。 其实魏忠贤本人也早就有这种想法,他底下的人品流复杂,除了上层几个人,绝大部分人他是不认识的,都是一个带着一个,像萝卜一般牵动在一起的,每回与东林党发生大规模的互相弹劾,他的人都占下风,不是人数比不过,人数其实已经差不多了,关键是很多墙头草的奏本,根本就是不痛不痒,远远不如东林党大臣们的奏本那般言辞犀利,不如东林党大臣心齐。 “这么搞的话,怕不好办,等下没有搞倒东林党,先把咱们自己这边的人搞的人心散了。”魏忠贤犹豫道。 “绝对不会,不但人心不会散,还会更加聚拢!”韦宝乘机道:“这趟核查都察院和大理寺的事情,九千岁交给我去办,我至少给九千岁弄出上百万两纹银来!而且今后都察院和大理寺,都是九千岁的人,一个外人都没有!” “上百万两纹银?”魏忠贤被韦宝吓了一跳,不过随即就想通了,差不多,若是真的按照韦宝说的,三四百人进出,一个人两三千两纹银收上来,上百万两纹银不算什么。 “绝对有!旁人不好说,我帮九千岁办事,只多不少,我一分银子不要,收上来多少,全部给九千岁!这事我可以拍胸脯保证,除了我,别人都办不了。”韦宝信誓旦旦道。 魏忠贤摇了摇头:“没有你想的那般简单,你一个正六品的官,又才刚刚入仕一个多月的人,毫无威信,毫无帮手,威望不足,都察院和大理寺好些大臣是咱家的人,咱家如何对他们说?他们不会服气的,能捞到好处的事情,人人削尖了脑袋指望分一杯羹。咱家要是都拢到自己兜里,谁还肯跟着咱家?” 韦宝笑道:“原来九千岁是怕这个?那咱们可以对九千岁在都察院和大理寺的几名铁杆高官说好,事情办完之后,拿出20万两纹银分给他们便是了!他们谁还敢说什么?” “20万两纹银?”魏忠贤一听便不乐意了,“哪里要的了这么多银子?” 韦宝见魏忠贤按照自己的思路走了,呵呵一笑:“具体分给他们多少纹银,九千岁自己看着办就是,我不问,反正九千岁要对他们说好,让他们全力配合我在都察院和大理寺处理人事,他们不准阻挠,不管我怎么做,都要配合。” 魏忠贤沉吟着,没有回答韦宝。 过了好一会,魏忠贤才道:‘先到这里吧,你先回去,此事,咱家还需合计合计再说。’ 韦宝见自己要说的话已经说明白了,而且今天得到了要升官的准信,已经收获不小,乐呵呵的施礼道:“是,九千岁,下官告退。” 魏忠贤点了点头,在韦宝的肩膀上拍了拍:“好。”以显得亲热。 魏忠贤本来想叮嘱韦宝,切莫辜负了自己对他的栽培啥的,却又觉得韦宝这么聪明的人,不必说的那么明白,韦宝自然清楚自己的意思,说的太明白了,反而不好。 韦宝的确很灵透,感受到魏忠贤想对自己表现亲热,急忙道:“九千岁,我韦宝这一生一世也忘不了九千岁对下官的栽培之恩,情同再造!恩同父母。” “不早了,早些回去歇着吧。”魏忠贤微笑道。 “多谢九千岁,九千岁也要保重贵体!九千岁日理万机,操持国事,是大明的擎天柱!”韦宝道。 天启五年 春 【0688 暴雨来临前的准备】 最快更新明鹿鼎记最新章节! 魏忠贤呵呵一笑,暗忖你这嘴巴啊,估计死的都能说成活的,点了点头,没说啥,却挺喜欢听韦宝瞎扯。 韦宝也没有多废话,见好就收,当即告辞,喜滋滋的离开了魏忠贤的这处秘密宅院。 其实当初让韦宝上这儿来,魏忠贤就已经将韦宝当成很重要的人物了! 能被魏忠贤亲自见的,都是极少数高官! 像是下面人想办什么事情,多数是透过傅应星或者魏良卿,哪里能见到九千岁? 回到府邸,韦宝很少见的召集吴雪霞、王秋雅、贞明公主、范大脑袋和林文彪等人开了个会。 以前韦总裁经常开会,但是他现在越来越少开会了。 “没想到魏忠贤居然这么帮总裁。”吴雪霞不可思议道,听完韦宝的叙说,她现在还有点不相信。 “说不定不是魏忠贤帮总裁,而是因为皇帝自己说要提拔总裁!”很少说话的贞明公主开口道。 韦宝恍惚中也曾经想到过这一点,但被他自己否定了这种可能性,“不应该吧,我与皇帝虽然见过面,但连话都没有怎么说过。” “因为总裁是东李娘娘的弟弟,而皇帝应该是真的对东李娘娘有很深的感情,所以格外加恩。”贞明公主分析道。 “若是这样,东李娘娘在世的时候,皇帝也没有对她格外照顾啊,而我并不是东李娘娘的亲弟弟,我只是李成楝的吧兄弟,严格说起来,我连入宫吊唁的资格都没有,是李成楝硬带我入宫,也没有人阻止而已。”韦宝道。 “宫里面的人人情世故单薄,皇帝大都也是如此。”贞明公主分析道:“皇帝在东李娘娘生前没有对娘娘多加照顾,并不代表他忘记了娘娘曾经抚养他几年的恩情,或许是他忽略了,或许是皇帝太过信任魏忠贤和客氏的缘故,还以为东李娘娘生活的很好。至于总裁是否是东李娘娘的亲弟弟,我估计皇帝可能也搞不太清楚,大概是因为总裁那日在宫中,将在东李娘娘灵前大脑的大臣们都打了的缘故,这一点,很是赢得了皇帝的好感。要说魏忠贤在当中起了什么作用,顶多就是顺着皇帝的意思,没有额外说总裁的坏话。” 吴雪霞点头:“听公主这么一说,我觉得应该就是这样的,公主,还是你最聪明,什么都能猜到。” 贞明公主粉脸一红,“不是我聪明,是我自幼生长在宫中,朝鲜宫廷虽然规模远远小于大明,但我猜想人情世故是差不多的。” “对。”韦宝也醒悟了过来,“我还被魏忠贤感动了一下呢,他口口声声说帮我,我还很意外,这老家伙的态度转变的这么快,之前一直对我不冷不热的。我与魏忠贤不过是金钱往来的关系,他没有道理平白无故的帮助我在仕途上攀升,这次能得内阁中舍人掌制的官职,还能在御前行走,还有加五品服俸的殊荣,在仕途上是一个飞跃!公主这么一分析,都对上了。” 贞明公主腼腆的一笑。 “总裁,就算魏忠贤明天考虑之后,最终同意让总裁办都察院和大理寺人事上的事情,还是会遇到很大阻力的。”范大脑袋道。 “我知道,这一点,我已经对魏忠贤说过了,无非是银子上的事情,魏忠贤说他自己对都察院和大理寺的铁杆阉党大臣说,给他们一笔银子,不准阻挠我办事。”韦宝道。 “不单是银子,我的意思是,这些被总裁赶出了都察院和大理寺的人,等于断了财路,断人财路便是断人生路,一两个人倒不打紧,到时候他们人数要是很多,肯定会结成一个一个团体,人多势众的到都察院和大理寺闹,这种阻力,总裁想过吗?”范大脑袋提醒道。 “想过。”韦宝道:“我肯定不能用天地会统计署和总裁卫队的力量,这些力量只能暗中保护我,不能明的用于官场斗争,一旦有人发现我还有这么强大的武力,不但魏忠贤和皇帝会对我产生疑心,整个大明官场一定都没法容下我!所以,我必须控制住都察院和大理寺的差役人马!” “总裁有办法吗?”林文彪问道:“总裁才入仕一个多月,就算人都认识了,没有建立过命的关系,差役们肯定是听从他们各自主子的命令吧?官员分成阉党和东林党,我看差役们八成也是这么分的。到时候,外面来闹事的人与差役们连成一气,总裁就是再能打,一个人能打得过千百个人吗?” 韦宝的确想过每一步,但是没有想的那么细致,眼下最关键的是要魏忠贤肯放权给自己,让自己掌握都察院和大理寺这一次的人事大变动才行。 现在被范大脑袋和林文彪这么一说,韦宝忽然意识到,这的确是一个无解的难题,与官员们一样,都察院和大理寺的差役们也是人情搭着人情,还有很多是世袭的子弟,盘根错节,不是光用银子就能全部收买的,也不是光靠嘴皮子能解决问题的。 “既然麻烦,就只能连同都察院和大理寺的差役一道换掉!留几个肯跟着总裁的人便是了,其他差役,从天地会统计署里面挑选特工增补进来!”吴雪霞出主意道。 韦宝眼睛一亮,他的团队当中,吴雪霞到底还是一号智囊,每当有什么问题的时候,吴雪霞总是能很简单的找出问题答案。 范大脑袋和林文彪闻言,点了点头。 林文彪道:“这倒是方法,可来找总裁麻烦的人肯定成百上千,到时候,只怕免不了要流血死人,官场不死人就没啥事,一旦闹出一条人命来,就是大事。会对总裁的仕途很不利。” “是啊,把人都赶走,断人财路,想让人不闹是不成的,那么多人,难保不会出事。”范大脑袋也附和道。 “这点我还没有仔细想过!”韦宝皱了皱眉头:“的确,我得好好想一想。” “的确很麻烦啊,不管是清廉的还是贪的,都不能丢掉差事,丢掉差事,有几个人舍得就此回乡去?不肯回乡的话,京城的开销这么昂贵,没有了俸禄,谁受得了?一家老小的吃喝都是麻烦。就算是捞到了银子的人,如果拿不回原来的位置,也很有可能想不开,抹脖子自尽的,倒是只要死一个人,就有无数的人联合起来弹劾总裁。”吴雪霞对韦宝道:“要真的按照总裁的想法做,不出人命绝对不可能。闹事的时候可能死人,闹不过,回家想不开,更要死人。” 王秋雅担心道:“总裁,既然怎么样都绕不过去,那还不如算了吧?现在有皇帝赏赐的内阁中舍人掌制的官职,还能在御前行走,还有加五品服俸的殊荣,已经很好了,回到辽西,比永平府知府大人都厉害的多。” 吴雪霞笑道:“别说一个小小的永平府知府,就是我爹,我舅舅,现在也比不上小宝了。” 韦宝却没有笑,忽然道:“死人就死人,要做什么事情,哪儿有不死人的?前怕狼后怕虎,就什么事情都不要做了!顺我者昌逆我者亡!肯归顺我的人,还得是我看上的人,才能有位置!” “你真的想好了?”吴雪霞吃惊的望着韦宝。 韦宝点了一下头,“想好了,其实我在想这个主意之前,肯定就已经想过了的,现在我更确定了。如果死了人,假设因为这次清理都察院和大理寺,死了10个人,其他衙门的官员,因为各种原因,肯定会让弹劾我的奏本铺天盖地,像雪片一样到魏忠贤那里,到时候,会怎么样,就看魏忠贤的了!他要么留下我,将我当成一把刀,要么赶走我,失去我这把刀,我相信,魏忠贤是会留下我这把刀的,因为这一回,我会让他尝到甜头!” “我最担心的是魏忠贤尝过甜头之后,仍然会兔死狗烹,你白白为他做了嫁衣啊。”吴雪霞道。 “肯定有那么一天,所以我要与时间赛跑,在那一天到来之前,尽快的积攒自己的力量,让魏忠贤想动我的时候,也不太敢轻易动手,投鼠忌器!”韦宝果断道:“而这一次,我觉得他绝对不会在完成了清理都察院和大理寺之后就向我动手,那样的话,他等于是丢了皇帝的脸。如果皇帝没有御赐我内阁中舍人掌制的官职,还能在御前行走,还有加五品服俸的殊荣这些东西,我还不敢这么肯定。” “对,新官上任三把火,这一次清理都察院和大理寺,还属于三把火的期限内,皇帝给总裁送了东风了,总裁既然想好了,就大胆做吧,大不了咱们杀出京师,逃回辽西去就是了,到了辽西,谁也动不了小宝你。”吴雪霞又嫣然一笑。 以前的吴雪霞是冷冰冰的,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吴雪霞越来越爱笑了。 韦宝也终于露出了微笑,“呵呵,不错,大不了逃回辽西去。林文彪,不管到什么时候,天地会统计署和总裁卫队都要保证我的安全,并保证我身边的绝大部分人能安然撤出京师。” “这我可以保证!”林文彪倏然严肃起来:“不过,总裁进了大内,就很难保证总裁的安全了!还有,我们大队人马撤离,难保不死人,尤其是那些天地商号的店铺的人,带不走几个人。只能保证总裁秘处的人。” 韦宝笑道:“你也不必这么紧张,我是要你们时刻做好这种准备,但是一般不会发展到这一步,要想杀我,只有魏忠贤和皇帝,我相信他们要动手之前,我会察觉到的,会有个前兆,一般不会突如其来。” “总裁,万万不可大意,官场人心叵测,越是官做的大,越是人面兽心,可能很多时候,连他们最亲近的人都不知道他们在想什么,他们什么时候会痛下杀手。”经历了太多朝鲜的宫廷政变的贞明公主再次开口了。 “我会的!放心。”韦宝温柔的走过去握了握贞明公主的小手。 贞明公主粉脸顿时羞的大红。 韦宝握过她的手,但是到了大明之后,一直对她彬彬有礼,相敬如宾的,现在不但握她的手,还当着这么多人。 贞明公主本能的想抽回自己的手,终究没有这种力量。 幸好,韦宝也只是握了握,随即便松开了,“好了,大家早些休息吧!这段时间我会比较忙,你们应该也不会轻松。” 吴雪霞这回倒是没有吃贞明公主的醋,似乎完全没有在意总裁刚才对贞明公主的那个亲昵动作,嫣然一笑:“总裁不管忙不忙,我们都不会轻松的,天地会现在有几百万人,外面还有那么多天地商号,我们总裁秘处虽然不至于事无巨细都要揷手过问,但大事小事,都会报到我们这里来的,估计整个大明也没有我们这么忙的衙门了。” 韦宝笑道:“那是你的问题啊,这才几百万人而已,要是几千万人,几亿人,你怎么办?你要给事情分级别,太小的事情,就不用实时上报了,让底下一段时间汇总一下报过来就可以。什么事情都分个档次等级。” “分了,我都按照朝廷的体制,什么时候该月报,什么时候该年报,什么时候该八百里加急,分的很清楚的,是人手有点不够。” 韦宝嗯了一声,他现在手里虽然只是几百万人,在现代,也就是相当于一个很大的地区,或者两个地级市的管辖范围和人口,但在古代,几乎等于一个省级单位了,总裁秘处只有一百多人,一个省府机构只有一百多人,的确有点不够。 “人数不能增加,总裁秘处这么多人差不多了,不要过于揽权,少说多看多听,我们只是监督和审核,给行政总署和会务总署拿个大方向,主意还是让他们自己拿,事情让他们自己做。”韦宝知道吴雪霞的权力意识挺强的,不想让总裁秘处成为第二个行政总署,甚至取代行政总署的作用。 “喂,说的好像我想与范晓琳抢夺权力一样,我才没有呢,你问秋雅,是好些事情,已经说过让他们自己看着办,晓琳和三愣子哥他们还是要发到我们这里来拿主意,一件事情要来回传递好几趟消息。”吴雪霞嘟了嘟小嘴。 韦宝看向王秋雅,王秋雅笑道:“是这样的,要不是有雪霞主持大局,我早就在总裁秘处做不下去了,我觉得天底下最烦最累的就是看公文。” 王秋雅说着,捂嘴笑。 韦宝呵呵一笑,知道这些管理上的事情,没有办法的,只能让他们自己磨合,自己去成型,本来他在现代就没有上过班,没有进过体制,对管理本来就很陌生。 本来天地会是按照韦宝个人的发展在发展,发展速度不快,轨迹平稳,一切都挺轻松的,如果仅仅只是韦家庄,一切都将会很简单,可猛然加入了一个辽南,事情就多了,现在又增加了朝鲜的京畿道和黄海道,两个这么大的地方。 朝鲜的京畿道和黄海道合起来,比辽南还要大一点了! 这一来,人口和要处理的事情,都陡然增加,所以才会让原先的管理体制和机构觉得不适应。 “你们想曾经点人手就增加点吧,这件事情,雪霞负责,我是怕人太多,这处府邸太显眼了,每天那么多人进进出出,搞的比大明内阁都忙。”韦宝解释道:“我是从安全上考虑的。倘若现在是在地方上,想怎么样都可以。” “不需要,至少暂时不需要,总裁秘处的人基本上够用,大家都挺勤奋的。”吴雪霞嫣然一笑,“再增加人,也还是忙,免不了的。” “辛苦你了。”韦宝鼓励的握了握吴雪霞的小手。 吴雪霞甜腻腻的笑容,表示她将一切烦恼忧愁都抛开了。 韦宝现在与吴雪霞这种拉拉手的互动已经很熟练了。 但是让韦总裁怪的地方是,吴雪霞和贞明公主都不会抵触这种偶尔的互动,不过,想再更进一步,想睡觉,两女似乎都会抵触的。 贞明公主似乎还放不下她嫁过人的事情。 吴雪霞则似乎很坚持,一定要留待洞房花烛夜。 当晚,虽然魏忠贤还没有最终给出准话,没有正式同意韦宝掌握对都察院和大理寺的清理人事工作。 但韦宝早早的上床静卧,想着如何考核都察院和大理寺的官吏了。 说是考核,其实就是找出正大光明的理由,让每一个被他‘清退’的人,都没有理据上的优势,而他自己要完全占有理据上的优势。 韦总裁很清楚,这一场大的暴雨,这场暴雨,他要是处理不好,不说被淹死,也会被暴雨优先刷的滚蛋,湿漉漉,狼狈不堪的滚回辽西去。 那样的话,他就很麻烦了。 仕途断裂,辽西之外的,所有关内的天地商号都势必完蛋。 这个年代做生意,没有官场势力撑腰,再小的生意都做不下去。 天启五年 春 【0689 胡大民】 最快更新明鹿鼎记最新章节! 因为在现代没有进过体制的关系,所以对现代的官场考核,韦宝是知道的很少的。 他也没有兴趣知道现代是怎么做的。 因为,在现在所处的1625年,不久之前就是张居正的时代。 在考核官吏,淘汰冗官冗员方面,张居正就做的不错,做出成绩了。 韦宝觉得只需要照搬张居正的考成法,已经足够。 考成法,是中国古代的一种考核制度,目的是注重考核工作实效提高效率。创立者是张居正。 张居正上疏请行在内政方面提出著名的考成法,为政方针是“尊主权,课吏职,行赏罚,一号令”。 裁撤政府机构中的冗官冗员,整顿邮传和铨政。最后明神宗批准了他的请求。 韦宝现在打的旗号,不正是裁撤冗官冗员嘛。 张居正倒台之后,万历几乎将张居正全盘推翻,但考成法是留了下来的,据韦宝这段时间的了解,各部各个衙门,其实还是有考核这回事的,只是已经名存实亡,不会有人认真对待,也没有人认真搞。 吏部、都察院,这样的重要衙门都三天两头的换人,连内阁的阁臣都进进出出像上厕所一般,还有谁会在意考核官吏? 明代早期已有对官吏政绩进行考核的制度。依据明制,京官每六年“京察”一次,地方官每三年一次大计。 但明代吏治腐败,法令不行,这些制度或者流于形式化,或成为官员们争权手段。 张居正眼见了官场中的丑剧和制度变质,深切认识到不仅要对各级官吏进行定期考察,并且对其所办各事均规定期限办妥,执行“考成法”重要特点即所谓“立限考事”、“以事责人”。 张居正的考成法中,六部和都察院把所属官员应办的事情定立期限,并分别登记在三本账簿上,一本由六部和都察院留作底册,另一本送六科,最后一本呈内阁。 六部和都察院按账簿登记,逐月进行检查。对所属官员承办的事情,每完成一件须登出一件,反之必须如实申报,否则以违罪处罚。 六科亦可根据账簿登记,要求六部每半年上报一次执行情况,违者限事例进行议处;最后内阁同样亦依账簿登记,对六科的稽查工作进行查实。 万历三年,查出各省抚按官名下未完成事件共计237件,抚按诸臣54人。凤阳巡抚王宗沐、巡按张更化,广东巡按张守约,浙江巡按肖廪,以未完成事件数量太多而罚停俸三月。 万历四年,朝廷规定,地方官征赋不足九成者一律给予处罚。十二月,据户科给事中奏报,山东有17名,河南2名的官员,因地方官征赋不足九成受到降级处分,而山东2名,河南9名官员受革职处分。 张居正当政期间,裁革的冗员约占官吏总数的十分之三。 张居正立限考成的三本帐,严格控制着从中央到地方的各级官吏。 每逢考核地方官的“大计”之年便强调要将秉公办事、实心为民的官员列为上考;专靠花言巧语、牟取信行的官员列为下考,对于那些缺乏办事效率的冗官,尽行裁撤。 同时,张居正又广泛增添人才,提拔拥护改革、政绩卓越的官员,委以重任,因为有考成法在,“立限考成,一目了然”。 彻底打破了论资排辈的传统偏见,不拘出身和资历,大胆任用人才。 这样得出(六部、都察院、六科、内阁)的问责式架构上,层层查检,内阁总括其成,是内阁成为实际的政治中枢的例证,成就张居正的改革吏制统治体系。 张居正的考成法对廉政建设的启示有三条。 注重考核工作实效,提高效率。 中国历史有一个怪圈,那就是每一个王朝都往往在走入巅峰阶段后,即由盛而衰,无法长期保持这种盛世的局面。 其中原因很多,然而有一点是肯定的,当一个社会承平日久后总是会漫逸出只重形式不重实效的浮夸风气,于是官场中欺上瞒下,伪报虚报的现象滋生蔓延,政令往往成为一纸空文。考成法正是针对这一弊病而采取的对策,通过“月考、岁籍”的方法促使官员们言行如一,提高了政府的办事效率。 注重上下级相互监督,完善层层督察与监察制度。 内阁控制六科,六科督察六部,六部督察地方藩、臬等司及抚按官,再以两司督察府州县官,是张居正的考成体系的构架,其体系中最巧妙之处在于利用六科监察六部,用品级低的官员监督高官,甚至弹劾高官,这本是明代的传统,明代这一点上做得很多,绝非形式。 在明代的各种史料中,朝廷要员被言官弹劾而辞官致仕的比比皆是。如嘉靖后期权相严嵩就是被御史邹应龙弹劾而致仕的。明代的监察制度相当完善,除设六科之外还有专门的监察机构——都察院,这是司法与监察独立于政治之外的精神相一致的。 注重对己有制度的推陈出新,抓好贯彻落实。 张居正是一位讲究遵从祖制的政治家。他采取的很多措施,诸如焚毁院、整饬边防,甚至一条鞭法等改革都是尊祖制而行的,而考成法一定程度上也是继承了《大明会典》的很多内容。 在他请定考成的奏疏中用大段的文字说明他的考成法是尊祖制的,原来《大明会典》中已有类似考成法的内容。 张居正重新拿出这些已有的祖制,希望“自今伊始,申明旧章”,并加以推陈出新,严格地贯彻落实。 可以说他的考成法是对祖制的继承,但却是在它已经被人们遗忘的时候拿出来,添加以符合时代的内容,所以更可以说这是一种创新。 次日,韦宝到了都察院,一路上,许多官员都对他很客气。 韦宝也很有礼貌的一个一个与众官员打招呼,俨然已经以都察院经历司经历大人的身份自居了。 不过韦宝清楚,众人表面客气,实则嫉恨自己,等着看自己的笑话。 世上是好人多,还是坏人多? 人性本善,还是人性本恶。 韦宝认为,世上坏人多,人性本恶! 就算有一小部分好人,也是后天家教使然,后天环境使然。 一旦发生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情境,绝大部分人都敢杀人! “韦大人好,恭喜韦大人高升了。”老孙头笑的像是一朵花一般。 “呵呵,还没有下官碟,恭喜的早了。老孙头,你上我官厅来一下。”韦宝轻声道。 “好嘞好嘞。”老孙头急忙点头应承。 老孙头是都察院这边的差役头头,韦宝要看看老孙头能不能为己所用! 到了官厅,韦宝让老孙头坐。 老孙头有些忐忑不安,韦宝虽然没有被正式任命,但是韦宝赶走杨涟等几位东林党高官的时候,还有韦宝赶走阉党官员,现任的都察院经历司经历李瀚池大人的时候,老孙头都在,他已经怕韦宝了。 不说韦宝坐了李瀚池的官厅,经历司是管着他们这些差役的,就说韦宝的霸道,正四品的高官都可以说赶走就赶走,更何况他一个不入流的差役头头。 老孙头不知道韦宝找自己为了什么,不敢坐下。 “哎,你坐下说话啊。”韦宝道。 “不敢的,在韦大人面前,哪里有我们这种人坐的份儿?”老孙头讨好的为韦宝倒了一杯茶,双手捧着,轻轻的放在了韦宝的手边,依然站着。 韦宝也不绕弯子,直接问道:“老孙头,我来的时日还短,很多事情还不清楚,要靠你帮衬啊。” “一定,一定,韦大人有需要用到小人的地方,尽管吩咐便是。”老孙头急忙道。 “好,那你先对我说说,你是谁的人啊?明白我的意思么?”韦宝直接问道。 老孙头有点没有弄明白,“谁的人?小人就是混口饭吃,小人这种身份低微之人,哪里有什么靠山啊?” “身份再低,也有靠山,官场的事情,我明白。”韦宝道:“直说吧,你是东林那头的,还是魏公公那头的啊?” 老孙头急忙摇了摇头:“我哪一头的都不是,韦大人,小人家世世代代在京师衙门当差役,小人的爹和祖父都是都察院的差役,谁让咱们做什么,咱们都不敢说什么的,哪里敢搅到党争中去啊?” 韦宝点了点头,“你没有骗我?我看你平时好像对几名魏公公的人格外巴结啊。” “冤枉,没有的事儿,韦大人,咱们这种人,谁有权就巴结谁,要说巴结,最巴结的就是被韦大人赶走的李瀚池大人,您看那日韦大人赶走他的时候,我也没有敢说什么啊。”老孙头几名辩白道。 “哦?这么说来,你心里嫉恨我赶走了李瀚池大人啊。”韦宝淡然说着,死死的盯着老孙头的眼睛看。 老孙头的小眼睛眨巴眨巴,额头冒汗,急忙辩白,“岂敢啊,李瀚池大人管着咱们差役,管了好几年了,我们都习惯了听他的,但是韦大人也是朝廷官员,你们官员之间争斗,咱们小差役绝不敢揷手的。” “那就是没有原则,没有是非,没有是非观念的人,做什么都不长久,做人,一定要自己的一套准则,明白吗?”韦宝道。 老孙头有点懵了,轻声道:“小人的祖父和父亲都教导小人,老实办事,老实当差就好,切莫为了往上爬,胡乱与上面的人走的太近,好的时候,风生水起,不好的时候,满门抄斩,小人一家世世代代是在京中讨生活的,不敢有什么非分想法。” “这不是非分想法,这是人应该有的立场,一个没有立场的人,做事便没有准则!你不招惹旁人,哪一天也难保不倒霉,不被清理出去!”韦宝淡然道。 老孙头一惊,明白韦宝的意思了,这是要看看自己的忠心呢。 老孙头和其他人一样,到现在也没有弄明白韦宝是哪一头的人,是东林党的人?还是阉党的人?反正他们都觉得韦宝应该是中间的,哪一派的人也算不上,否则不会既得罪东林党,又得罪阉党。 要跟这样的人绑在一起,谁不害怕? “韦大人,您是大人,就不要吓唬我这样的人了,我们就是当差混口饭吃而已。”老孙头的确是老实人,被韦宝吓得不轻。 韦宝点了点头,笑道:“好,我不吓你!你手下有多少人?” “我们都察院当差役的一共四十多人。”老孙头不知道韦宝要做什么,“两班轮值,一队十人,还有二十多人是我亲自带着,一般白天都在衙门候命。” “我现在要给你加派50人来!这是人员名单,一会儿他们就来!你将你手下的人,哪些是世袭的差役,哪些是经过人介绍进来的,谁介绍的?是哪一头的,都告诉这个叫林文彪的人,不得隐瞒半个字,否则我不但让你当不成差,还让你全家没有活路!”韦宝不是很看重这个老孙头,觉得他很容易掌控,所以也不多废话了,直接威胁,用武力掌控老孙头和一帮都察院差役。 到时候,除了世袭差役当中的老实人留下,其余的,不管是东林党的人,还是阉党的人,一律清除出去。 人,韦宝有的是,补充进来的五十人,都是从天地会统计署总署挑选出来的特工,而且都是北直隶这边的籍贯。 老孙头哪里敢说半个不字?只觉得这个年纪轻轻的韦大人可是比原先的李瀚池大人的谱大的多了,威风的多了。 原先老孙头很害怕李瀚池大人,可是与这位年轻的不像话的韦大人比起来,对李大人的害怕程度,连对韦大人的害怕程度的一成都赶不上,急忙答应了。 “对了,你对大理寺那边的差役熟悉吗?”韦宝又问道。 “熟悉,那人跟我岁数差不多,也四十出头,叫杜山岭,也跟我一样,是世袭的差役。”老孙头答道。 “他是哪头的人?为人怎么样?”韦宝问道:“老实不老实?是否贪婪好色?” 老孙头想了想,才道:“挺老实的,也跟我一样,不敢多事的人,否则也不会世世代代当差役了,咱们这样的人,一般衙门都比较信得过,但咱们这样的人,也都没有啥大出息。不过,杜山岭比我要精明能干一些,大人见过了就知道了,我是除了当差,啥都不会。” “行了,你去吧,以后都听从林文彪的就行了!”韦宝道。 老孙头急忙答应着下去了。 差役在他的管辖范围内,就算还没有正式被任命,韦宝也很简单的通过增加大量差役的方法,暗中夺了都察院的警卫权! 这时候都察院和大理寺人心惶惶,没有人会注意差役这边起的变化。 得到了权力之后该如何运用,似乎韦宝很有天赋,这一点,不用人教。 之后,韦宝本来想让人去帮他将杜山岭喊过来说话,但是想到自己现在还不是大理寺的官员,应该去大理寺那边看看,多熟悉熟悉,所以决定亲自去走一趟。 大理寺就在都察院隔壁,两家衙门是紧挨着的,大院子也是相通的。 那日韦宝赶走以杨涟为首的都察院的东林党高官,和大理寺的东林党高官,就是在大院子内一次性完成的。 之前韦宝也去大理寺那边晃荡过几次,可是都察院这边都没有人理会他,大理寺那边知道他是都察院的小吏,就更没有人理会他了,所以,韦宝至今对大理寺的人头都不熟悉。 韦宝到了大理寺,东走走西看看,实在找不到什么人说话,便到了大理寺门口,想叫杜山岭到一旁说话。 这时候,一名穿着正五品官服的人过来了。 那官员冷冷的看着韦宝:“你是哪里来的?到大理寺来做什么?” 韦宝听对方语气不善,顿时很不高兴。 因为对方穿着正五品的官服,而他到目前为止还是正七品官服,明显对方以官阶压人,瞧不起他。 都察院那边没有正五品的官职,大理寺却有。 都察院那边正七品往上是正六品,正六品再往上,就直接是正四品的左右佥都御史了,再往上,就是正三品的左右副都御使,杨涟就是左副都御史。再往上,就是左右都御史! 大理寺在行政上,要比都察院紧凑的多,因为是一级管着一级的。 而不像都察院,其实不存在谁管着谁的问题,都察院更像是一个个项目部,到了佥都御史以上级别,更像是项目经理那一类人,带着几个御史言官,查一桩案子,就自然而然形成了一个项目组。 大理寺则真的很像是后世的高等法院,有法官,庭长那些。 大理寺卿正三品,就相当于后世的国家最高大法官! 从都察院最高的官员是正二品,而且可以有好几个,而大理寺的最高官员只是正三品,而且只能有一个人,就可以看出来,在行政等级上,都察院也要比大理寺大。 但因为人少,一级管一级,更为严格,队伍更加紧凑,形成了大理寺的铁桶更为牢固,不容易被打破的局面。 大理寺卿一人,是正三品。 下面是大理寺左少卿一人正四品,大理寺右少卿一人正四品。 然后是大理寺左寺丞一人正五品,大理寺右寺丞一人正五品。 大理寺司务厅,大理寺司务二人从九品,寺正一人正六品。 大理寺左寺,寺正一人正六品。 大理寺右寺,寺正一人从六品。 大理寺左寺,寺副一人从六品。 大理寺右寺,寺副一人从六品。 此外,还有评事四人正七品。 大理寺的官位更少。 魏忠贤之所以答应给韦宝弄一个大理寺正五品的左寺丞,是因为魏忠贤刚刚得知原先的大理寺左寺丞,东林党成员被韦宝赶走了,再加上韦宝得了皇帝的垂青,获得了内阁中舍人掌制,加御前行走,加五品服俸。 所以魏忠贤就顺水推舟的许诺将这个位置给韦宝。 可魏忠贤贵人事忙,对底下的事情,尤其是到了五品官阶这一层的事情,也不如何上心,不知道是忘记了还有个等着从正五品右寺丞的阉党官员,还是根本就从来没有放在心上过。 这个正五品右寺丞,就是现在站在韦宝面前这位冷眼相对,五旬开外的老哥了。 这位老哥熬了不少年,前年搭上了九千岁的顺风车,才在仕途上有了起色。 他是齐楚浙党出身,齐楚浙党在政治势力上远远小于东林党,若不是阉党横空出世,他们都被魏系整合了,否则在东林党面前,几乎永无出头之日。 官场的地域观念,门户观念,派系观念的可怕程度,远非小老百姓能理解的。 可这老哥谁知道,眼看着原来的东林党左寺丞被赶走,该轮到他晋升左寺丞了,却听闻有人还动了这个心思,还是都察院的一个正七品的观政,如何不生气? 韦宝傲然看着对方:“我是都察院的,怎么着?大理寺是你开的?别人不能来?” “大理寺乃掌大明刑狱案件审理的重地,非本府人等,不得擅自进出,大理寺人人有权过问!”那人冷冷的针锋相对:“你有什么事情?若是没有正是,请速速出去!” 其实这人是认得韦宝的,那日韦宝赶走东林党几名大臣的时候,他自然也在围观众人之列。 若不是面对‘对手’,也不会这么急眼。 虽然大理寺左寺丞和右寺丞都是正五品,级别是相同的,但是地位不一样,就好像后世的市高官和市长,肯定是记大,再有机会被提拔,肯定也是优先记,不会优先市长。 韦宝好笑道:“你是胡大民吧?” 虽然韦宝很少来大理寺,对大理寺的人头也不熟悉,但是功课是做过的,人命和位置是知道的,只是不能将人脸和人名对号入座而已。 从魏忠贤对他说想把左寺丞的位置给他,他就已经想到了这个右寺丞胡大民肯定会不服,也知道这人是魏系铁杆。 齐楚浙党的大臣与东林党水火不容,这种大臣可以算得上是魏系中的嫡系人马了,因为他们不单单是有利益关系需要依附于魏系,倘若没有魏系诞生,他们搞不好会一个个被东林党弄死,齐楚浙党早就要不存在了。 胡大民哼了一声,有些意外韦宝居然能直接叫出自己的名字,他和韦宝,这还是头一回说话。 “你没有听见本官刚才说的话吗?你都察院的人,没有正经事,擅自来我们大理寺做什么?”胡大民冷冷的重复道。并没有因为韦宝能直接叫出他的名字而有什么不同。 胡大民因为激动之下,声音不小,大理寺的衙门也比都察院小,惹得很多人伸头出来看,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情。 韦宝笑了笑,朗声道:“本官马上便是大理寺左寺丞了!来大理寺熟悉熟悉情况,有何不可吗?” 韦宝不说这个还好,一说这个,似乎一下子触痛了胡大民,高声道:“真是好笑,你一个小小的都察院七品观政,你知道大理寺左寺丞是几品官吗?别说你一个新科进士,就是在官场历练十几二十年的五六品官员也不敢随意奢望大理寺左寺丞,你凭什么?你是仗了谁得势?还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痴人说梦?” 不少都察院的官员闻言,起哄的,添油加醋的夸张笑起来。 如果一个都察院的七品观政真的空降到大理寺来担任左寺丞,别说胡大民不高兴,其实大理寺没有一个人能高兴。 韦宝冷冷的横扫一圈,看看哪些人笑,不少人怕被韦宝看见,或者停止了大笑,或者侧过身去,或者闪身回了自己的官厅。 韦宝的目光还是挺有杀气的,连胡大民自己都被韦宝凛冽的目光震慑了一下。 “我是不是痴人说梦,你不久便会知道!”韦宝冷冷的反击道:“我现在就来了,你能怎么样?” “你!”胡大民怒道:“来人,将不是大理寺的人赶出去。” 韦宝上去就要打胡大民,倒不是韦宝沉不住气,而是韦宝近来打人打上瘾了。 连续打了一众东林党和阉党高官,又打了都察院和大理寺的杨涟等东林党高官,又打了李瀚池这种低阶阉党官员,好像都没事,这一次次的,大大助长了韦宝的气焰,感觉解决问题的最好方法,似乎只有打! 尤其是对于这些文官,韦宝一方面有绝对的武力优势,不怕打不过,另一方面也懒得之乎者也的说半天,还说不清楚。 若是想靠辩论辩倒对方,那是永远不可能的。 胡大民看韦宝上前几步,抄起了拳头,顿时大惊,后退了两步,急道:“你!你想干什么?来人,来人啊!” “喂,你这么怕干什么?老子还没有动手呢!”韦宝微微一笑,又上前两步,随时能出拳攻击的范围了。 胡大民吓得拔腿就跑:“你要干什么?要干什么?” 韦宝简直无语了,还是头一回遇上这种的,跑这么快啊? 天启五年 春 【0690 大理寺左寺丞】 最快更新明鹿鼎记最新章节! 大理寺的官员们和韦宝看见胡大民突然撒腿就跑,大家都觉得好笑,但没有人愿意大声笑。 不是胡大民先出来找对方的麻烦的吗?怎么还没有吵起来就开始跑? 这也太丢面子了吧? 所有大理寺的人都觉得丢面子了。 韦宝没有大声笑,是因为风度在,没啥可笑的。 大理寺的官员们,不管是东林党的人,还是阉党的人,没有大声笑是因为同僚的关系。 再怎么说,韦宝也是外来的人,胡大民是他们大理寺的人。 虽然胡大民过问韦宝跑到大理寺来做什么,他们都觉得有点狗拿耗子多管闲事,可毕竟胡大民是大理寺的人啊。 况且,他们也都知道为什么胡大民对韦宝这么敌视。 大理寺衙门自然没有一个人喜欢外面跑一个人来当官,要是有人升任左寺丞,最好也是大理寺内部的官员升任。 “你跑什么啊?你不是要问我来大理寺做什么吗?你过来,我告诉你啊,过来。”韦宝站在原地喊话。 胡大民一股脑的直接冲进了大理寺卿周应秋的官厅,“周大人,那韦宝冲到咱们大理寺来撒野了!” 周应秋一惊,他这几日可是没有少为这个韦宝的事情烦心,他也是阉党高官,与都察院的阉党大臣栾汝平等人商量过了,谁都搞不清楚韦宝到底是仗了谁得势,好像是天上忽然掉下来的一个人一样。 他们知道韦宝的履历,知道韦宝是辽西乡里人,靠着自己做买卖,后来搭上了东李娘娘的关系,搭上了孙承宗的关系,也就这样了。 东李娘娘和孙承宗,不管是在阉党面前,还是在东林党面前,对于这些高管来说,都不算什么。 孙承宗虽然是阁臣的身份,又是帝师,很受天启皇帝朱由校器重,可大家都知道孙承宗其实没啥势力的。 韦宝既然是孙承宗的弟子,那韦宝肯定不是因为搭上了孙承宗的关系才这么嚣张。 所以,韦宝在所有人的眼里是很神秘的人。 一个神秘的人,似乎就带有某种神秘的力量,让人在没有摸清楚韦宝的真实底细之前,不敢随便动他。 更何况韦宝这么凶,韦宝不去动别人都要求神拜佛了,又有谁没事会先去动韦宝呢? “到底怎么回事?”周应秋皱了皱眉头,不悦的问道。 “韦宝好好的跑到咱们大理寺来,我问他有什么事情,他说他马上要当大理寺的官了,提前来咱们这看看。这不是胡说八道吗?咱们大理寺什么时候接到过消息,说他一个都察院的七品观政要来大理寺当官?他凭什么啊?”胡大民气呼呼的答道。 “就为了这么点事?”周应秋不悦道:“我说你是不是闲的难受?” “周大人,这不是小事啊,要是每个人都说过一阵要到咱们大理寺来当差,都能进来到处看,咱们大理寺衙门成了什么了?成了市井了吗?”胡大民解释道。 “还有别的事吗?没事就出去吧,本部还有许多事。”周应秋冷冷的下了逐客令。 胡大民就是跑来搬救兵的,却没有想到周应秋这样?“周大人,韦宝这是打咱们大理寺所有人的面子啊,更是让您周大人最没有面子,您现在就出去赶走韦宝吧?” 周应秋恨极了这个胡大民,暗忖韦宝那日在宫中就打过我,在皇宫韦宝都敢打人,还打了那么多三品以上大员,更何况是在大理寺衙门打人?你让老夫出去做什么,出去被韦宝打一顿?还是像你一样拼命跑?老夫一把年纪了,跑起来像什么话? “出去!”周延续不耐烦的重复了一遍。 胡大民脸涨得通红,见周大人似乎动怒了,无奈的应承一声,退出了大理寺卿的官厅。 谁知道胡大民一出来就看见了韦宝,吓得又一步退回到了周应秋的官厅,“你,你想干什么?你不要胡来,这里是大理寺衙门!不是你们都察院!” 韦宝坐在大理寺大院中的石桌旁边的石墩子上,微笑道:“我说胡大民,你这么害怕干什么?你想让我干什么?” 偷偷观察情况的大理寺众官员都无语了,都觉得很没有面子,这个胡大民既然先找人家的麻烦,结果人家迎招了,他又这么怂,简直把整个大理寺的脸面都丢尽了! “你爱干什么干什么!没有正经事,大理寺不容外人随意出入!”胡大民弱弱的回了一句话。 “谁跟你说我没有正经事?我有什么事,轮到你过问了?”韦宝笑道。 胡大民知道自己说不过韦宝的,高声对大门方向嚷道:“差头!差头!” 大理寺的差头杜山岭也一直在观察事情发展,他自然也已经见识过了韦宝的厉害,他有两下子,手下还有几十号弟兄,自然不怕韦宝打他,但是人家韦宝是当官的,而且连一二品的大员都敢说动手就动手,他一个小小的差头可绝对惹不起韦宝这种人。 怕什么来什么,听见胡大民叫唤,杜山岭差点没有气死,却又不敢装作没听见,只得应声道:“胡大人有何吩咐!?” 胡大民躲在周应秋的官厅中大声道:“你过来啊!” 杜山岭只得小跑着过来了,“胡大人!” “你,你这差头是怎么当的?有外人进了咱们大理寺,你眼瞎,看不见吗?”胡大民在杜山岭面前又找回了大理寺正五品右寺丞的傲骨了。 杜山岭暗生怒气,暗暗大骂管我什么事?大理寺和都察院是互通的,我不让都察院那边的人过来吗?都察院和大理寺的人时常相互串门,难道把院门封掉吗? 但杜山岭没吭声,黑着脸站着。 韦宝也没有说话,看戏一般的看着胡大民,如果胡大民敢叫杜山岭赶走他,他也自然有办法。 胡大民很想叫杜山岭赶走韦宝,可终究没有这份胆气,从周应秋的官厅出来,边走边道:“你看好了,有别的衙门的人来咱们大理寺,你都要派人跟着!”胡大民说着话,快步走向自己的官厅,当着杜山岭的面,他胆气壮了不少,否则连出周应秋的官厅的胆量都没有。 到了自己的官厅门口,胡大民一步跳进去,然后火速将官厅的门关死,似乎生怕韦宝冲过去打他。 胡大民的动作有些滑稽,不少看热闹的人再也忍不住,都轻声笑了起来。 杜山岭为难的看了一眼韦宝,没有很严肃,很敌对,也没有很自卑,很讨好,表现的还是比较有分寸的。 杜山岭的样子,给了韦宝一点点好感。 韦宝轻声道:“你叫杜山岭,是大理寺的差头?” 杜山岭有些怪,这位年轻大人为什么会知道自己这种小人物?却还是答道:“是,大人。” “那正好,我来就是找你来的,过来坐一坐吧。”韦宝仍然坐在石桌旁。 找我的?杜山岭疑惑的看着韦宝,在原地没有动窝。 “过来。”韦宝冷然道。 实际上,韦宝用不用大理寺衙门原先的差役都无所谓,如果获得了大理寺左寺丞的位置,他的权限可以让他在一日之内将原先大理寺的差役都换掉的。 但都换掉的话,总是会惹来一定的非议,把原先的人转化成自己的人,这才是本事,才是最好的。 官场大抵都是这样,新官上任三把火,一般换了官员,上任之初会将底下人了解一番,然后将刺头都换掉,加入自己人,再将一些比较能转化过来的老人拉拢到自己这头来。 以此完成换血工作。 杜山岭不敢违拗韦宝,走过去了,却不肯坐:“在大人面前,没有我们的座位。” 韦宝也没有勉强,直接问道:“我马上要到大理寺出任左寺丞,你怎么样?会服我管束吗?” 杜山岭本能道:“若是大人出任大理寺左寺丞,我们差役自然要服从大人管束,如何敢不从?” “我的意思,你会成为我的人吗?”韦宝更加直接道。 杜山岭不知道韦宝要干什么,有点害怕,见过直接的,还真很少见这么直接的啊,“在下不是很明白大人的意思。” “做我的人,就是不管东林的人还是魏公公的人叫你做什么,你都不能理会,只认我韦宝一人,即使有比我官大的人命你办事,也只能听我的。”韦宝道:‘就像现在的都察院差役们一样,你等会抽空去找老孙头问一问,就都明白了。’ 杜山岭已经明白了,暗忖这不是让我做你的家奴吗?我们差役再低级,也是吃朝廷的俸禄,既然是大理寺的差役,大理寺的官,我们都得听啊,怎么能听你一个人的呢?而且比你官大的人,我们更不敢不听了啊。 杜山岭不知道该如何回答韦宝。 韦宝却已经站起身来,“你自己想一想,今日散衙之前给我答复。” 古代衙门上班叫“应卯”,下班叫“散值”或“散衙”。如明沈周《暮投承天习静房与老僧夜酌》诗云:临昏细雨如撒沙,城中官府已散衙。 也可叫退衙,见白居易退衙归逼夜,拜表出侵晨;也有叫“放衙”的,如《坚瓠集》记,宋太祖赵匡胤曾有一条专门针对州县官的警告:切勿于黄绸被里放衙。 苏东坡《入峡》诗云:放衙鸣晚鼓,留客荐霸柑。 杜山岭没有答复。 韦宝也没有等,径直走了。 对于如何与身份低的人相处,韦宝有自己的一套办法,那就是我行我素,让底下人猜测。 重生穿越之前,韦宝在现代是小主管,管了几号人,还没有练出来。 但是重生穿越之后,韦宝管的人数越来越多,对于如何御下已经有一定基础了,所以,他入仕之后,对于大明这个时代的官场并没有不适应的地方,可以说是无缝连接了。 韦宝走后,大理寺的一众人等纷纷围了过来,都来问韦宝刚才对杜山岭说了些什么? 一直在门缝中偷看的胡大民更是一下子拉开了自己官厅的大门,冲过来问:“刚才韦宝对你说什么了?” “没说什么啊?什么都没说。”杜山岭惶惑道。今天也不知道是怎么了,自己就一最底层的差头,你们这些平时正眼都不会看我一眼的大人们,都来找我说话做什么啊? “明明韦宝对你说话了!快说!说了什么?”胡大民逼迫道。 “真没有说什么啊。”杜山岭不善言辞,被胡大民逼的都快疯了。 “到底韦宝说了什么啊?你不说,我现在就把你踢出大理寺,你想吃里扒外吗?”胡大民怒道:“养不熟的狗!” 大理寺一众官员虽然觉得胡大民过了,但官大一级压死人,更何况杜山岭只是个差头,不知道和胡大民差了多少级,胡大民骂杜山岭还真的可以想怎么骂怎么骂,没人会为这个事情说嘴。 其实刚才胡大民对韦宝,胡大民是正五品,韦宝只是正七品,按照官场伦理来说,胡大民骂韦宝也是可以想怎么骂就怎么骂的,只是韦宝的气势更胜,把胡大民给吓得半死罢了。 杜山岭被胡大民气的满脸发黑,直着脖子道:“真没说什么,让我说什么?” 大家明明看见韦宝对杜山岭说话了,虽然时间不长,可一定说了什么,谁都不信杜山岭的话。 杜山岭也是有口难言,他觉得自己如果把韦宝要让自己当他的人的原话说出来,恐怕没人相信,而且对他自己也没有好处,既得罪了韦宝,又得罪了大理寺的官员。 但要是不说,就像现在这样。 可惜的是,本来很容易找个借口糊弄过去的事情,比如说韦宝刚才问自己叫什么名字,来大理寺几年了,随便几句废话就可以了,杜山岭却没有这样的急智。 杜山岭越是不说,众人便也开始跟胡大民一样,一起来威逼杜山岭。 当官的本来就瞧不起人,此时又是人多逼一个人,说是威逼,其实就是纷纷谩骂。 在韦宝面前,一个个像缩头乌龟一样,对杜山岭这种小小的差头,没有人在客气。 杜山岭呆立在原地,大理寺的一众差役们站在不远处的大门边上,大家都很气愤,差役不是人吗?为什么要这样羞辱人? 底层归底层,底层的人被压迫惯了,也许没有自尊了。 但不代表他们没有怒火! 大理寺这边骂的厉害,引得旁边都察院的人,六科廊言官那边的人也都来看热闹,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官员们还好,弄清楚了是什么事情之后,都知道这帮大理寺的官员不敢对韦宝发作,把脾气都发作在一个小小的差头身上。 而都察院的差役们是有同理心的,骂的是大理寺的差头,他们同样很生气,感觉也在骂他们,在侮辱他们! 韦宝在都察院的自己的官厅当中听见了动静,折返回来,好半天才弄明白是怎么回事,暗暗好笑。 韦宝暗忖你们这帮大理寺的官员也太怂了吧?不敢对我怎么样,一起欺负一个保安队长干什么啊? 不管是都察院的差役,还是大理寺的差役,比起东厂和锦衣卫,在职能权限上肯定要差一些,不能算军队序列,也就是保安队加狱卒等级的。 “我刚才就问他大理寺有多少人?有没有一百人,他答不出来,仅此而已,你们就为了这点事情,这么多人围着人家差役骂人?差役不是人啊?”韦宝朗声替杜山岭说话道。 原来只是这么一点事情? 很合理。 至少大理寺的所有官员都觉得很合理,因为韦宝总共与杜山岭说话的功夫,不过几息,也就是一瞬间,况且韦宝是官,杜山岭又不是官,两个人身份地位悬殊巨大,又不认识,有什么好说的? 杜山岭感激的看了韦宝一眼,感激韦宝为他解围。 都察院和大理寺的所有差役看向韦宝的目光也都差不多,还真没有人这么为底下人说话的。 “那我们问半天,你不说干什么?”胡大民厌恶的瞥向杜山岭。胡大民在人多的时候,尤其是在大家聚拢一堆的时候是不怕韦宝的。 “你想让他说什么?”韦宝瞪向胡大民:“你在我面前吓的像孙子一样,冲人家差役发什么火?” 胡大民被韦宝一瞪,心虚了起来,被韦宝骂了也不敢反击,反而后退两步,生怕韦宝打他,居然不敢说话。 “都散了吧!一个个闲得慌,你们都没事做啊?朝廷给你们开俸禄,都是让你们在衙门享清福,闲扯淡的吗?”韦宝打官腔道。也不完全是打官腔,韦宝本来就很看不惯拿着高收入,一天到晚无事可做的官。 就韦宝目前的了解,官场九成九的人都是昏官,庸官,贪官。 都察院和大理寺的官员们居然都很听话,随着韦宝的话音落地,居然立刻散的干干净净。 这让躲在暗中观察的周应秋、栾汝平等大理寺和都察院的阉党大员们很是怪。 要想做到这份威信,说话有人听从,这在衙门中是很难做到的。 别说官阶高的,就是平级的,或者官阶低的,又何必听你的话? 可韦宝只是一个七品观政啊,不管是在都察院还是在大理寺,都处于官场最底层人物,却能教人都听他的话,这很不容易做到。 中午的时候,杜山岭来找老孙头,将老孙头叫到了一处偏僻小酒馆低声说话。 “老哥。”杜山岭道。 老孙头点了点头,“对了,今天到底啥事,为什么那些大理寺的人都骂你?还一个个骂的那么狠?” “能为了啥?就为韦大人找我说了一句话!”杜山岭叹口气道。 “说了什么话?” “没说什么,就说让我找你,问一问你们都察院差役现在都是怎么搞的,然后让我在今日散衙之前拿定主意,看看以后是不是要做韦大人的人,谁说的话都不要听,只能听他韦大人一个人的。”杜山岭照实说道。 老孙头嗯了一声,跟韦宝对他说的差不多,老孙头反正已经表态过,以后都听韦宝一个人的,虽然不是很真心,是被韦宝胁迫的,但是他已经表过态了,而且,他表不表态其实已经不重要了,因为都察院的差役,现在实际上已经被韦宝完全控制了。 今天上午,林文彪就将五十名天地会统计署总署的特工带过来,然后将都察院所有的差役了解了一番,把有人介绍来的差役都赶走了,同世袭的差役也一个个的谈了话,只留下了十几个人! 这十几个人都是世袭的差役,而且都是老实人。 最让老孙头诧异的是,一次性赶走了三十多个差役,那些差役都是有一定来头的,不但有官场的背景,还有江湖上的关系,可楞是没有一个人敢当时冲韦宝喊来的人翻脸! 老孙头将自己的事情,还有都察院差役这边的事情如实的对杜山岭说了。 杜山岭惊讶的瞪大了眼睛。 杜山岭不是有急智的人,却也不笨,老孙头说杜山岭比他强一些,是心悦诚服的,杜山岭不但有一定的身手,在京中的差役当中绝对是数一数二的高手,为人还仗义,底下的弟兄都听他的话。这一点是老孙头做不到的。 “怎么样?该说的我都说了,你自己决断吧。”老孙头对杜山岭道,说着,给自己倒了杯酒,一仰脖,一饮而尽。 杜山岭也喝了一杯酒,轻声道:“我觉得韦大人还行,只是他并没有到大理寺上任啊,这时候让我怎么好说话?总不成,他一个都察院的官,还想管到我们大理寺这头来吧?” “应该是想看看你会怎么表态吧?这事好办。”老孙头想了想之后道。 “老哥,你给我指点迷津。”杜山岭赶紧为老孙头倒了杯酒,“你既然已经跟了韦大人,肯定有你自己的想法。” “你想啊,韦大人现在还没有在大理寺当官就这么对你说,肯定是想提前准备着。他如果不去大理寺当差,你就算口头答应过是他的人,但你毕竟也是大理寺的差役啊,韦大人也不能太为难你,你总不能为了都察院的官得罪大理寺的官吧?”老孙头分析道。 杜山岭疑惑的问道:“那老哥的意思是让我答应韦大人?” “嗯,如果韦大人真的能当上大理寺的左寺丞,那就是你们差役的顶头上司,你不该忠心为韦大人效力吗?”老孙头道。 “可韦大人只让我们听他一个人的,旁的人,就算是比他韦大人官大,我们也不必理会啊,这让我们底下人夹在中间,两头受气,吃亏的还不是我们吗?不知道这个韦大人到底是什么来头?”杜山岭叹气道:“韦大人似乎太过霸道了些。” “有本事的人都霸道!我也不知道韦大人是什么来头,应该没有什么人知道,但是我知道,韦大人连一二品大臣都敢打,还敢在宫中打架,咱们这种差役在人家面前算什么东西?那些当官的什么时候把我们当人看了?你看看今天一堆人骂你像骂狗一样骂的多狠?”老孙头道:“有人看得起咱们,咱们就接着,咱们这种人,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可是,这韦大人似乎很有手段啊,听你刚才说的,现在都察院的差役,似乎已经不是你主事了吧?”杜山岭仍然有顾忌。 “不主事就不主事吧,都是混口饭吃。”老孙头对于杜山岭何去何从也不是特别的上心,因为他现在自己也烦心着呢。老孙头也不知道自己的明天会是什么样,老孙头并不了解韦宝。 他们当差役的,每个月除了领取一点微薄的薪俸,不管是都察院还是大理寺,额外的收入并不多。 老孙头不知道现在跟了韦宝,以后收入能不能像以前一样,或者是变多,还是变少?还是过几天被韦宝也赶出都察院。 杜山岭看出来老孙头没有心情听自己说话,却还是说了很多。 两个人就像是牛头马嘴一般的喝了一顿酒,都说了不少话,却大都没有听进去对方在说什么。 与此同时,内阁的几个大臣还都没有散衙,这对于他们来说是很少见的情况。 阁臣们一天到晚的考勤一般都是做的很好的,除非有事外出,否则一般都会在,他们要给百官做楷模,自然不会随便躲清闲,被人抓住话柄。 不过,到了散衙的点,就是天塌下来,他们也是一定要离开,要回家的!除非是被皇帝叫入宫中说话。 可是,今天几位大明阁臣,几位大明站在官场金字塔最顶端的人,却为了一个七品观政的升迁问题在争吵个不休,谁都没有走。 “我是首辅!我一个首辅,连办这么点事情,都没有权力吗?”顾秉谦生气道,他其实算是有风度的人,平时很少与东林党几名阁臣发生争执的。 “首辅大人,不是要驳你的面子,可是一个七品观政,一下子提到大理寺左寺丞,兼任都察院经历司经历,这个合适吗?”丁绍轼面红耳赤的解释道。 天启五年 春 【0691 阻止韦宝升迁】 最快更新明鹿鼎记最新章节! “有什么不合适的?”顾秉谦道:“你们不要忘记了,陛下亲口说了,御赐韦宝内阁中舍人掌制,加御前行走,并且加五品服俸!韦宝他已经是正五品的官身了,都察院经历司经历才是正六品,的粮食左寺丞也不过是正五品,并没有超过陛下御赐的官阶,有什么不合适的啊?” “可是,都察院经历司正六品经历已经非同小可,这可不是一般的正六品,别人就是在官场历练十几年,还得有口皆碑,挑不出毛病才能担任,首辅大人难道能随便到地方上找个六品州官就放在京城当都察院经历司的经历官吗?不可能吧?如此显赫的位置先不说。那大理寺左寺丞更是正五品高官,执掌大明各地案子审核,判决!倘若外放地方,至少要升迁到正四品大员位置!而且,左寺丞在大理寺只有一人,实权很重!这么重要的位置,怎么能让一个才入仕一个月的七品观政来做呢?如此重要的两个位置,大明有几个人有资格担任?现在还是兼任!这权力也未免过大了吧?韦宝有这个能力吗?还有,陛下御赐加五品服俸,这只是荣誉,与官场上一步步升迁得来的官阶是两码事!为官难道不需要经验吗?我们身为阁臣,不能不考虑都察院和大理寺衙门的事情吧?”丁绍轼道。 “可韦宝现在还没有上任,你怎么知道韦宝做不了呢?做一段时日,不就有经验了吗?你去年也不是阁臣,也没有阁臣的经验,那你现在为什么能做阁臣?难道说你丁大人天生是当阁臣的料?”顾秉谦不高兴道:“陛下难得下旨御赐官阶,我们做臣子的,为什么要驳陛下的面子呢?” “首辅大人,陛下虽然御赐韦宝内阁中舍人掌制,加御前行走,并且加五品服俸!可并没有点名说给韦宝都察院经历司经历兼任大理寺左寺丞的高位吧?这两个位置,依着我看,顶多给韦宝一个都察院经历司经历,让他先做做看,还得勤加监视,以防出大乱子,至于大理寺左寺丞,是万万不可的!这是为了大明的体制!大明体制不是儿戏,官员晋升不能恣意妄为啊!一旦开了这个口子,以后都照此例,不是要天下大乱吗?”丁绍轼寸土不让。 丁绍轼是刑部尚兼东阁大学士,都察院和大理寺的人事,与他有直接关系。 “若是因为韦宝升任都察院经历司经历和大理寺左寺丞的官位而出乱子,我负责,我堂堂一个大明首辅,正一品,保举一个五品官,没有问题吧?”顾秉谦怒道:“况且,现在只是拟票,成与不成,不是还要等陛下亲自批红吗?” “首辅大人不要动怒,丁大人并无冲撞首辅大人的意思。”朱延禧见顾秉谦发火了,急忙缓颊道:“我看此时,咱们还是再商量一下吧?” “商量什么?”顾秉谦生气道:“你们不要忘了,这是陛下的意思!陛下是出于对东李娘娘的思念之情,又念在韦宝是东李娘娘的弟弟,才御赐官位!” “可陛下并没有让韦宝当大理寺左寺丞和都察院经历司经历啊?况且他韦宝是都察院的人,要升迁也顶多是在都察院升迁,为什么要兼任一个大理寺左寺丞?若是要去大理寺,就不要再兼任都察院的官职。”丁绍轼仍然不让步。 阉党阁臣魏广微道:“算了,首辅大人,有的人就是故意抬杠,既然陛下交代的事情他们也敢顶着不办,只能向陛下禀明实情!” 阉党阁臣黄立极和冯铨也赞成魏广微的意思,都劝顾秉谦不要再与朱延禧,周如磐和丁绍轼商量了。 朱延禧,周如磐和丁绍轼三人心里也有点打鼓,不知道这是不是真的是皇帝的意思?还是魏忠贤的意思? 丁绍轼是觉得,皇帝御赐韦宝内阁中舍人掌制,加御前行走,并且加五品服俸这是可能的,但皇帝具体安排韦宝在都察院和大理寺的官位,就不太可能了,因为皇帝向来很少理政,估计皇帝连都察院和大理寺有哪些官位都搞不清楚吧? 丁绍轼认为一定是魏忠贤的意思。 “首辅大人,此时已经是散衙的时间了,这样吧,下午应卯之后,我给你一个答复,行吗?”朱延禧道。 顾秉谦主要也是与朱延禧商量,至于其他两位东林党大臣则无所谓,因为只要有首辅和次辅两人的连抉署名,票拟就是成立的。 大明内阁有个传统,一般首辅和次辅都是政敌,不说水火不相容,反正至少也是针尖对麦芒!好方便皇权驾驭,除非皇帝真的是傻子,才任由内阁被一人把持。 大明不管事的皇帝很多,但是傻子皇帝,可能还没有出过一个,所以,即便出现权臣,内阁中也仍然会保有反对力量。 顾秉谦听了朱延禧的话,知道朱延禧要趁着中午一点时间考虑,查证,估计想知道给韦宝升迁都察院经历司经历和大理寺左寺丞,到底是皇帝的意思,还是魏公公的意思。 顾秉谦知道,朱延禧等东林党高官实际上也是有与内廷传递消息的渠道的,他们的渠道就是太康伯张国纪,皇后张嫣之父。 顾秉谦不怕他们去查证,因为皇后在宫中的影响力极小,别说皇后,就是皇帝也很少过问朝政,上哪儿查去? “好吧,那就等下午应卯之后再上票拟吧。”顾秉谦退一步道。 说罢,便率先离开了内阁,魏广微,黄立极和冯铨跟随于后。 “现在怎么办?这么看这个韦宝恐怕是魏忠贤的人啊?魏阉越来越肆无忌惮了,居然让一个七品观政刚刚入仕就摄取都察院经历司经历和大理寺左寺丞这两个这么重要的位置!”丁绍轼对朱延禧道。 “也不见得就一定是魏忠贤的意思,韦宝也不一定就是魏忠贤的人,别忘了,韦宝在宫里面,可是打了一帮阉党大臣的!”朱延禧道:“我倒是觉得,很有可能是陛下亲自下的旨意,就连魏忠贤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可是,陛下很少直接过问官位升迁这些事情啊?”丁绍轼不解道:“别说是都察院经历司经历和大理寺左寺丞这样的官位,我恐怕陛下连左右都御史,左右副都御使,左右佥都御史那些官位是做什么的都不见得知道吧?” 周如磐也赞成朱延禧的见解:“丁大人,这种话不能乱说的!陛下怎么可能不知道朝廷有哪些官职?甚少过问是因为被魏忠贤蒙蔽了双眼,并不是陛下什么都不知道。” 丁绍轼苦笑道:“我身为人臣,绝没有轻侮陛下的意思,可你们忘了吗?陛下难得几回金殿理政,好些大臣在御前奏事,陛下居然时常弄不清楚那些大臣的官职,也弄不清楚那些官职是属于哪个衙门的。” “丁大人,你这推测站不住脚,就算陛下不是很清楚所有衙门的官职,但不见得陛下一概不知吧?至少也知道个大半,你怎么能因为陛下偶尔搞不清楚奏事大臣所属官职和所属衙门,就认为陛下对于京城的衙门和官职都不知道呢?”朱延禧反驳道。 丁绍轼没话说了,“我一切都听朱大人的。” “不说了,我现在就去见太康伯,让他设法入宫探听一下,兴许皇后娘娘知晓此事。”朱延禧道。 周如磐和丁绍轼都认为这么做,没有什么用,因为皇后娘娘晓得的事太少了,问了也白问,更何况,皇后娘娘对陛下的影响力更小,问了又有什么用处? “那若是没有探听到消息,难道下午就要同意拟票,升迁韦宝为都察院经历司经历和大理寺左寺丞吗?这韦宝是新科探花郎,才只15岁啊,入仕才一个多月,这不荒唐吗?”周如磐问道。 丁绍轼点头称是,“其实没什么好打听的,不管如何,咱们都要反对到底!就算这是陛下的意思,也不能同意,也要据理力争,开了这道口子,以后还不天下大乱?” “丁大人,我要是没有老糊涂的话,我记得刚才你还说都听老夫的吧?”朱延禧不悦道。 丁绍轼脸一红,的确是他刚才说的,而且他经常说都听朱延禧的这句话。 “在魏忠贤手里,不合情理的事情还少了吗?还差多这一桩事情吗?”朱延禧道:“先不说这事是不是陛下直接授意的,就说都察院经历司经历和大理寺左寺丞这两个官职是落在搞不清楚是不是阉党的人手里好呢,还是落在铁杆阉党大臣手里好呢?” 丁绍轼和周如磐听朱延禧这么说,都觉得有点道理。 “我观察韦宝有些日子了,也让人暗中调查过他,到现在为止,还是看不出来此人是不是与阉党是一伙的,这就已经可以了。韦宝有一层东李娘娘干弟弟的身份在,现在又得了陛下御赐提拔升迁,这是金子打造的官位,旁人很难动他!就算他已经与阉党有瓜葛了,一旦让这种人坐稳了位置,你们怎么知道他还会事事听从魏忠贤的?是人就有野心,是人就想往上爬,官场上不能随便树立对头!韦宝能将杨涟大人他们赶出都察院和大理寺,难道就不能将阉党那些人赶出都察院和大理寺吗?他能成魏忠贤的刀,为什么没有可能成为咱们的刀呢?你们不要总抓住韦宝年轻这一条说事,这不好,陛下年轻不年轻?陛下也年轻啊!年轻怎么了?这不是理由!还有,韦宝是名正言顺的金榜题名的探花郎,至少在会试当中,是整个大明科考的佼佼者,这就已经证明过这个人是有本事的人!有才干的人!你们还记得那日韦宝在顾秉谦的府邸作诗,力压了一榜前两名和其他排名靠前的进士吗?当中还有阉党的进士!这都说明韦宝年纪虽轻,却是有手段有本事的人,这样的人,切莫一味打压,就算不能加以利用,也不要一味的将这样的人往魏阉那边推吧?” 丁绍轼和周如磐听朱延禧说的有道理,频频点头称是,再无异议。 “还是次辅大人想的周全,我都听次辅大人的。”丁绍轼赶忙道。 朱延禧想起刚才丁绍轼反对自己的话,又好气又好笑,拍了拍丁绍轼的肩膀,没说什么。 丁绍轼其实与朱延禧年纪相当,却显得稚嫩一些,不好意思的一笑。 周如磐也呵呵一笑。 他三人作为东林大臣,也同处于内阁,波折诡异,前途凶险,都算是肝胆相照,同舟共济的好友。 朱延禧赶紧派心腹去将顾秉谦想升迁韦宝为都察院经历司和大理寺左寺丞的事情告知太康伯张国纪,让张国纪速速入宫帮忙向皇后娘娘打探情况。 现代的电视剧里面,经常喜欢将古代的皇亲国戚设置成反派人物,在明朝,其实是不太对的。 至少明朝的国戚,不管是皇后家的人,还是贵妃家的人,都出身清白,出身于香门第,中农或者富农家庭,他们一般都有一定的修养,有一定的见解,与老百姓是一体的,对于整个国家的底层老百姓,对于爱护底层老百姓的官员,都会更加亲近一些。 所以,大明朝绝不会像其他朝代那样频繁出现外戚专权,外戚乱政的现象。 天启皇帝朱由校的皇后张嫣是知达理,母仪天下的好皇后,生出这样的皇后的父亲也绝不会差。 太康伯张国纪很给力,接到了朱延禧大人的报信,就急忙亲自入宫拜见女儿张皇后。 见到张皇后之后,张国纪将事情言简意赅的一说,问道:“闺女,你听说这事了吗?” 张皇后摇了摇头,“没有听过,不过我见过韦宝,也知道他是新科探花郎,那日还见他在宫里面打了一帮高官。” “对,对,就是他,是个妄人,刚入仕途,就敢得罪那么多高官,还敢在宫里面打人,不知死活。我不信陛下会亲自给一个这么小年纪,又处事如此孟浪的人升官。”张国纪道。 “这不见得,爹爹可能不清楚陛下对东李娘娘的感情,陛下是东李娘娘带大的,从那日韦宝在宫里面打人,陛下一句话也没有斥责就可以看出来陛下觉得韦宝做的对!说不定,正因为这件事,让陛下对韦宝很有些好感,亲自升迁韦宝的官职,也就顺理成章,说得过去了。”张皇后分析道。 “那依着闺女的意思,这事情是陛下自己的意思,要升迁韦宝为都察院经历司和大理寺左寺丞了?我这就去回朱大人的话。”张国纪道。 “先不忙。”张皇后阻止了要离开的父亲,想了想道:“这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尤其韦宝年纪太小,刚一入仕就同时兼任都察院和大理寺的重要官位,恐怕会引起广泛非议的。我得亲自去问一问陛下的意思。爹爹先宽坐片刻。” 张国纪点头道:“好,能见着陛下问个清楚,自然是最好,我想,朱大人他们急着让我入宫打探消息,恐怕也是出于这一层考虑。” 张皇后点头施礼之后,急急去了。 大臣想见皇帝很难,因为皇帝很少理政,但是张皇后要见陛下其实还是很容易的。 皇帝要见大臣,要见哪个宫妃,其实也都很容易。 因为魏忠贤和客巴巴只是抓住了皇帝的信任,皇帝沉湎于做木匠活,却并不是不问世事,不是出家去了。 如果魏忠贤和客巴巴阻碍宫里面的人接触皇帝,比如说阻碍张皇后见皇帝,哪一天万一皇帝想起张皇后了,宣召张皇后见面,张皇后一告状,魏忠贤和客巴巴是担当不起这份罪责的。 同理,张皇后的父亲张国纪要入宫见女儿,属于正当要求,皇帝对皇后也是有感情的,魏忠贤和客巴巴也不能阻止。 所以,张皇后在魏忠贤和客巴巴眼里是眼中钉肉中刺,连带着张国纪,他们都欲除之而后快。 前年让张皇后好不容易怀上的龙种流产之后,他们就想尽办法不让陛下再与张皇后同房了,串通御医说张皇后的身体不行,天启皇帝朱由校本来对于那方面的事情就不太行,子嗣很少,而且在魏忠贤和客巴巴的努力下,就剩下一个才出世的孩子,那孩子也是生命力太顽强了,真不知道是怎么在魏忠贤和客巴巴手里存活下来的。 朱由校很少召幸宫妃,加上丰满的客巴巴正是虎狼年纪,单薄瘦弱,体弱多病的朱由校哪里还有功夫考虑女人方面的事情? 可能朱由校的妃子数量,还有他那个一心国政,将来的皇帝朱由检,这两兄弟的妃子数量,在大明皇帝排行榜里面都要垫底。 大明皇帝很爱走极端,要么极其喜欢那方面的事情,常常死在那方面,要么很不喜欢,沉湎于其他事情。 此时,朱由校刚刚吃过午饭,也不休息,接着做上午未完工的木工活。 天启五年 春 【0692 再加翰林院侍读学士】 最快更新明鹿鼎记最新章节! 客巴巴听人汇报说张皇后来了,很不高兴,“这女人一天来找陛下几次,想干什么?跟她说陛下正在忙,没有空!” 客巴巴的贴身太监毛修永轻声道:“刚才听说太康伯入宫见过张皇后了,恐怕是有什么事情!” 客巴巴立刻想到了皇帝下旨给韦宝升官的事情了,虽然她的活动主要集中在宫内,但是魏忠贤会将许多大事对客巴巴说。 比如这回韦宝讨要都察院经历司经历和大理寺左寺丞的事情,客巴巴就清清楚楚。 “让她先等一下!”客巴巴道。 “是。”毛修永躬身答应,太监们特有的嗓音,又奸又细,加上在主人面前的谄媚语气。 客巴巴知道在皇帝正在做木匠活的时候打扰皇帝很不好,但她肯定张皇后是一定要见到皇帝才甘心的,拦是非常难拦住的,只能硬着头皮先打断皇帝。 “陛下。”客巴巴轻声道。 朱由校正拿着一件木器零件在构思当中,一下子被客巴巴打断了思路,很不耐烦的嘴巴啧了一声,“何事?没看见朕正在忙吗?” “是皇后来了,闹着非要见陛下,我跟她说了陛下正在忙,可她仗着自己是皇后,非不肯走。”客巴巴柔声道,一副很委屈的模样。 朱由校气道:“她一天早晚来一趟,这还不够吗?怎么大中午的也跑过来了?朕以后是不是什么事情都不要做,成天就等着见她?” 客巴巴见皇帝生气了,暗暗得意,要的是就是皇帝这个情绪。 “不见!让她走,她能有什么事?还不就是劝朕多操心国政吗?国政有魏公公代朕操持,一切都很好!”朱由校道。 “陛下,还是见一下吧,您还不知道张皇后的性子吗?现在不让她见陛下,她就会一直赖着不肯走。”客巴巴说的是实情,却颇为火上添油。客巴巴和魏忠贤没少说张皇后的坏话,就巴不得皇帝早点将皇后废了,立魏忠贤的一个远房侄女为皇后。 皇后的挑选和确立,是经过了严格的程序的,非常难,难上位,就难下来,大明还真很少听说皇后被人废了的。 朱由校果然被客巴巴挑拨的更加心烦气躁:“她到底有什么事,你知道吗?” “好像是为了陛下提拔韦宝为内阁中舍人掌制,加御前行走,加五品服俸的事儿。”客巴巴道。 “这事与她何干啊?她想干什么?想干政吗?朕难得恩赐一回,她也要阻止吗?”听客巴巴这么一说,朱由校更加不耐烦了。 “是啊,这管的也太宽了一些,不知道的,还以为她不是皇后而是皇帝呢。哪里有宫人约束陛下的道理?她那爹也不是省油的灯,成天打听朝中的事情来告诉皇后!我猜想皇后想必是听闻内阁要拟票,通过陛下的恩赐,前来阻拦的!”客巴巴道:“首辅大人见陛下器重韦宝,那韦宝又是新科探花郎,不论人品还是才能都是出类拔萃的,便想借着这个机会,提拔韦宝兼任都察院经历司经历和大理寺左寺丞的官位,这两个官位一个是五品,一个是六品,与陛下恩赐的加五品服俸正好配合。我实在想不出来,这有什么可阻拦的?” 客巴巴知道皇帝不关心政务,绕了一个圈才将提拔韦宝兼任都察院经历司经历和大理寺左寺丞的官位的事情说出来,并且是接在皇帝御赐提拔韦宝为内阁中舍人掌制,加御前行走,加五品服俸之后,这样,就顺理成章,好像升官是皇帝的意思一样。 朱由校果然没有分清楚多给了韦宝两个都察院和大理寺的官职,还都是五品和六品的低阶官职有什么影响,不耐烦道:“行了,你让她进来吧!朕自己跟她说。” “是,陛下。”客巴巴施礼之后,对贴身宫女道:“去把皇后请过来吧,陛下召见。” “是,夫人。”宫女答应一声,施礼之后,赶紧出去叫张皇后。 张皇后听陛下宣召自己,瞥了一眼毛修永,“陛下不是肯见我了?” 毛修永微微一笑,没有接嘴。 张皇后稍微整理了一下仪容,快步而入:“臣妾见过陛下。” “皇后来了,平身吧。”朱由校坐在了一张椅子上,斜靠着椅背,手里仍然拿着一件木器零件,“朕现在正忙!你有什么事就长话短说吧。” “陛下,您应该多关心国政,不能什么事情都由着太监去办,他们将朝政弄的乌烟瘴气,最近都察院和大理寺的几名大臣被人赶出了衙门,内阁不闻不问,现在还要升任一个才入仕一个多月的七品观政兼任都察院经历司经历和大理寺左寺丞的官位!此例一开,会让多少人寒心啊?很多有能力,品行好的官员辛苦十几年,甚至几十年,也只是七品官。”张皇后道:“朝廷赏拔人才,还是要循序渐进,有章可循,一秉大公,才能让人心服口服,否则会出大事的。” “有你说的这么严重吗?”朱由校不悦道:‘这些事情是谁告诉你的?又是你爹进宫来对你说的吧?真是岂有此理,你们有什么资格干政?’ “臣妾没有要干政,陛下,这么大的罪名,臣妾担不起!臣妾只是想提醒陛下多留心政务。”张嫣道:‘倘若长此以往,会出大事的。’ “出大事,出大事,你除了这一句,还能说点别的吗?现在国泰民安,百姓们安居乐业,有什么大事?”朱由校怒道:“以后不准你过问宫外的事情!还有,你爹一个月最多只准入宫一次!别有事没事往宫里面跑,尽是添乱嚼舌根子!此事,朕明日会亲自召见几位阁臣询问,你退下吧!” 张皇后虽然生气于陛下让她爹一个月只准入宫一次,但听皇帝答应明日召见阁臣询问赏拔韦宝的事情了,总算达到了目的,安心了一点点,知道皇帝虽然无心政事,但是答应过的话,多半都是会做到的,“臣妾告退。” 朱由校冷冷的哼了一声,算是答复,眼睛看着自己的木器零件,连正眼也没有看皇后一眼。 张皇后回到自己宫中,将皇帝明日会召见阁臣过问此事对父亲说了。 太康伯张国纪点头道:“这就好,这样的话,我也能对次辅大人有个交代了。” 张嫣犹豫了一下,将皇帝让父亲一个月只准入宫一次的事情说了。 张国纪听了顿时来气,“这一定又是客氏和魏忠贤从中挑拨,我是你爹,爹看闺女,凭什么一个月只能一次?又不是探监!” “爹,您消消气吧,陛下不爱管朝政上的事情,我每次去找他,他都很不耐烦。”张皇后叹口气道。 “行了,爹知道了,要是总这样的话,大明朝廷迟早会变成魏忠贤一个人的天下,会酿出大祸啊!”张国纪道:“爹这也是担心你和陛下,不然也不想管这些闲事。” “女儿知道爹的心思。”张皇后叹气道:“陛下刚刚登基的头一年还好一些,还多少亲自理政,这几年越来越过了,几乎将政务完全交给了魏忠贤,可咱们有什么办法呢?” “你也别太着急了,闺女,一定要注意保护好自己。”张国纪不放心道。 “爹爹放心,魏忠贤和客氏想废了女儿,他们还办不到,若是能办到,女儿早就被打入冷宫了!为了陛下,为了大明的天下,女儿不会怕的,对朝廷和陛下不利的事情,被女儿知道了,该提醒陛下的,还是要提醒陛下。”张皇后说罢,对父亲柔声道:“爹,您先回去吧。” 张国纪点头告辞,出了皇后寝宫。 张国纪出了皇宫,随即直接赶到了朱延禧的府邸,将事情说了一遍。 “太康伯辛苦了!”朱延禧道:“幸好有太康伯和皇后娘娘深明大义,否则魏忠贤和客氏更加要一手遮天了!您看,明日议事,我们该怎么办啊?” “我看这事,次辅大人就不要再顶着陛下了吧?既然是陛下御赐的官位,想顶也顶不动的。”太康伯张国纪道:“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只要有您和几位东林阁臣在,再联络其他在京的东林大臣,大家一条心,互相保护自己,魏忠贤想把东林大臣赶尽杀绝,也不可能。” 朱延禧踱了几步:“这个韦宝,到底是什么来头?陛下为什么忽然就看上他了?他只是李成楝的结义兄弟,那李成楝才是东李娘娘的亲弟弟啊!韦宝和东李娘娘毫无关系!陛下对李成楝也没有额外的恩赏,为什么会这么重用韦宝?若是单单赏赐一个加五品服俸也不算什么,关键是提拔韦宝兼任都察院经历司经历和大理寺左寺丞的官位,这事情,不知道是不是陛下的意思!” “皇后娘娘说,听陛下的口气,像是陛下一并恩赐的!因为陛下似乎对这个韦宝很有好感!”张国纪道。 “这就难办了!”张国纪亲自给张国纪奉上一杯茶,“现在还不知道韦宝与魏忠贤和客氏有没有什么关系!倘若这些人搞到一起去了,就更加麻烦了!这个韦宝以后要是能时常见到陛下,魏忠贤和客氏若已经与他搞到一起去了,他们几个人合在一起就更加如虎添翼了!” “韦宝毕竟年轻,次辅大人还可以多亲近,详细了解一下,我觉得问题不是很大,关键还是魏忠贤和客氏,他们才是真正的祸根!”张国纪接过了朱延禧亲自递过来的茶水,点头算是感谢。 “太康伯,那我下午就顺着顾秉谦的意思,一起在票拟上赞同韦宝升迁了?”朱延禧问道。 “次辅大人不是想知道韦宝是不是魏忠贤的人吗?可以在韦宝升官之后,对韦宝加以拉拢,我觉得他一个少年人,又是初入仕途,即便与魏忠贤有过接触,时日也一定很短暂!为什么魏忠贤能拉拢,而您就不能拉拢呢?”太康伯张国纪建议道。 “太康伯说的有道理!我知道该怎么做了。”本来朱延禧就有类似的想法,现在通过张国纪的打探,他更加加深了这种想法。韦宝既然已经得到了陛下的垂青,魏忠贤不管是不是已经与韦宝有关系,都一定会加以拉拢的,凭什么魏忠贤能拉拢,自己就不能? 两个人又聊了一会儿,朱延禧亲自送太康伯张国纪出府,然后他自己也赶往内阁。 朱延禧先是与周如磐和丁绍轼碰了头,将太康伯张国纪打探来的消息说了,然后说了自己的意思。 “看样子,陛下应该是真的出于对东李娘娘的感恩而御赐赏拔的韦宝啊!那日韦宝在东李娘娘灵前打了一帮大臣,看样子,是获得了龙颜大悦!打动了陛下的心。”丁绍轼道。 “那就加以拉拢嘛!太康伯说的不错,就算魏忠贤与韦宝接触过,时日也一定很短,他能拉拢,咱们为什么不能?我觉得,兼任都察院经历司经历和大理寺左寺丞的官位,多半不是陛下直接想到的,而是经过了魏忠贤或者客氏的提醒,陛下对各部各个衙门的官位并不是很清楚!”周如磐也道。 “还能怎么拉拢?总不能咱们阁臣给韦宝那刚入仕途的人送银子吧?再说了,听说天地商号就是韦宝开的,那小子不会缺银子。而都察院和大理寺的官,能给的,他们已经都给了,也弄不出官位给韦宝了啊。”朱延禧为难道。 “都察院和大理寺没有位置了,翰林院还有啊,次辅大人管着礼部,可以请求加赐韦宝为翰林院侍读学士!从五品,虽然不如正五品加上正六品,但翰林院的侍读学士是莫大的荣耀,将来韦宝只要不得罪天子,以他现在的年纪和金榜题名探花郎的出身,位列阁臣都是板上钉钉的事情!只有做过翰林院侍读学士或者侍讲学士的人,才有资格成为封疆大吏,甚至各部侍郎,尚,咱们这个官位,要是照着长远看起来,就不输给兼任都察院经历司经历和大理寺左寺丞的官位了啊。”丁绍轼道。 周如磐闻言,点头赞同,“这是不错的位置!” “可是,这不合乎规矩啊!他一个新科探花郎,才入仕一个多月的人,他凭什么担当翰林院侍读学士这么荣耀的官位?这让翰林院那些待了十几年几十年的老人该如何着想?”朱延禧反对道:“此例一开,我这里得闹翻天了!礼部的官员也不会服气的!再说了,韦宝刚刚在宫里面打了一群东林高官,我要是这么做,那么多嫉恨韦宝的东林官员,不是也都要跟着寒心吗?” “正因为这件事情只有次辅大人您才能办的到,韦宝又不傻,自然会感念次辅大人的恩情!那样一来,即便魏忠贤想拉拢韦宝,也很难拉拢了!还有,至于东林官员们,咱们可以分头说明,韦宝是皇帝欣赏的人,是随随便便能扳倒的吗?既然搬不倒,何不为我所用,这样一来,咱们对付魏忠贤和客氏,也添加了很重的筹码了!”丁绍轼道。 周如磐跟着赞同,“次辅大人,不要犹豫了,您想啊,将来的事情还很远,韦宝才15岁,若想位列阁臣,最少也是三十开外,15年之后的事情了,再过十五年,咱们几个老家伙还在不在世都说不准了,现在就操心那么远的事情,没意思。韦宝有了翰林院侍读学士的官职,不但魏忠贤很难拉拢韦宝,因为韦宝的根基越发的稳固了,韦宝也不用给魏忠贤当爪牙!” “你们说的,我都知道,可如何服众啊?”朱延禧摆手道:‘还是算了吧,老夫一辈子没有做过违心的事情,这样赏拔一个才入仕一个多月的新进官员,太不合礼制。’ “那他们破格赏拔韦宝兼任都察院经历司经历和大理寺左寺丞的官位,就合乎礼制了吗?咱们就是做事情太顾全大局,畏首畏尾,没有阉党善用权力,所以办事经常遇到掣肘,若是一直这么被动下去,咱们等着被魏忠贤全部赶出京师。”周如磐道。 “对,我相信,只要我们对东林官员都说清楚,他们是能理解的!再说,韦宝是探花郎出身,又有陛下御赐的加五品服俸厚赐,他的翰林院侍读学士与正常升迁的翰林院侍读学士是不能同样看待的。这是特例!特事特办嘛。”丁绍轼也附和道。 周如磐和丁绍轼都挺正直的,平时很少想出这么出格的点子,朱延禧虽然正派顽固,却也被他们二人说动了心,“好吧,那等会,我就向首辅提出来,在票拟上加上这一条奏请!” 周如磐和丁绍轼都笑了,二人一起点头,似乎这样一来,韦宝就成了他们东林的人了。 翰林院侍读学士虽然只是从五品,官阶上面赶不上兼任都察院经历司经历和大理寺左寺丞的官位,都察院经历司经历是正六品,大理寺左寺丞是正五品。 但是,翰林院侍读学士的荣耀是非同小可的! 天启五年 春 【0693 反将一军】 最快更新明鹿鼎记最新章节! 翰林院侍读学士的社会地位,要比兼任都察院经历司经历和大理寺左寺丞这两个官位都大得多! 封建社会的核心就是科举制度,翰林院就是这个制度中的骨架,光是能进入翰林院,光只是来个无定员的庶吉士,都已经是足够炫耀一生的巨大荣耀了,更何况翰林院侍读学士这样的位置。 要到了近乎阁臣的级别,比如韦宝老师孙承宗的好友,登莱巡抚袁可立大人那种德高望重,手握大权的封疆大吏,才有资格来个翰林院侍读学士,学士这种荣耀。 这个荣耀等于一把将韦宝推向了封建科举的荣耀巅峰了。 再往上,就只能是翰林院学士这个位置了。 那是正五品,主持翰林院工作的,其实也就是一个虚名,翰林院都是一些舞文弄墨耍嘴皮的历届会试前几名。 一年半载也没有点正经事。 比起状元郎来,翰林院侍读学士可就牛叉的不是一星半点了。 大明上百个状元郎,最终能做到翰林院侍读学士的,恐怕连一只手的人都不到,也就两三个人有机会,有时候,一个长寿的朝代,上百个状元郎,连一个最终做到皇帝的侍读学士,侍讲学士,翰林院学士的人都没有呢。 朱延禧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怎么会答应如此荒唐的提议,暗忖,恐怕整个大明都要震动了。 整个大明还没有那么快被震动,反正首辅顾秉谦和其他几名阉党阁臣先被震动了。 “几位大人,考虑的怎么样了?在票拟上面署名吧?”顾秉谦下午一应卯,首先提出韦宝升官的事情。 “如首辅大人所言,我没有意见!”次辅朱延禧大人直截了当的道。 “好!”顾秉谦微微一笑,有点意外这回朱延禧居然这么爽快就答应了,本来以为至少还要为这事争执个半天一天的呢,说不定要等皇帝亲自发话,他们还要跑到皇帝面前吵半天。不过,朱延禧最终就范,也在顾秉谦的意料之内,并不会太惊讶,毕竟这是皇帝亲自御赐要赏拔的人! 在东林党眼里,阉党都是一些阿谀奉承,为了利益不择手段,没有羞耻,没有操守的人。 在阉党眼里,东林党也一样,而且还要加上道貌岸然,阴奉阳违,欺上瞒下,手段卑劣,到处盘剥民脂民膏。 反正,双方看对方,都满是毛病,觉得自己一方比对方要正义的多! 本来阉党的骨干就是齐楚浙党,向来受到东林党打压,他们是弱势的一方,所以,更加看不惯东林党的许多做事方法。 齐楚浙党是明末官僚机构中因地缘关系结成的政治派系,浙党﹑齐党﹑楚党的合称。 明神宗万历中期至明熹宗天启初年,这一阶段是党争的起始时期。 主要以内阁辅臣浙江人沈一贯、方从哲和给事中姚宗文为首的“浙党”;以给事中湖广人官应震、吴亮嗣、黄彦士为首的“楚党”;以给事中山东人亓诗教、周永春为首的“齐党”。 明中叶以后﹐严重的政治统治危机和财政危机﹐加深了社会矛盾﹐同时也使统治阶级内部矛盾日趋激烈。 万历三十三年(1605)被罢官的吏部郎中顾宪成回到家乡无锡后﹐与高攀龙等讲学于东林院﹐讽议时政﹐要求改良政治﹐以缓和统治危机﹐得到在野及部分在朝士大夫的呼应﹐形成了一种颇有影响的政治势力﹐被代表大地主集团的反对派称为东林党。 在顾宪成罢官同年﹐浙江宁波人沈一贯入阁成为大学士﹐几年后任首辅﹐他纠集在京的浙江籍官僚﹐结成东林党的反对派﹐被称作“浙党”。 此外﹐朝中官僚组成的东林党的反对派还有“齐党”(以党魁亓诗教籍贯山东而得名)﹐“楚党”(以党魁官应震﹑吴亮嗣、黄彦士都籍贯湖广而得名)。 以及“宣党”﹑“昆党”等﹐也都是以地缘关系结成的党派。浙党势力最大﹐齐党﹑楚党皆依附於它﹐联合攻击东林党,故合称“齐楚浙党”。 明朝末年的党争始于明神宗万历中期,终于南明朝灭亡,一直延续了半个多世纪,这半个多世纪的党争大致可分为三个阶段。 东林党与齐楚浙党是相应而生的! 这些党派彼此倾轧,争权夺利。 正因为这些党派斗争又与宦官专权产生矛盾,所以引发了一系列廷事件。 党争始于争国本﹐既而争“梃击”﹑“红丸”﹑“移宫”三案﹐绵延数十年。 对立双方还都利用每六年一次的京察作为排挤打击对方的手段﹐使考核京官的制度成为党争的工具。 万历三十三年东林党人都御史温纯和吏部侍郎杨时乔主持京察,贬谪浙党官员钱梦皋﹑钟兆斗等﹐沈一贯从中阻挠。 三十九年北京京察驱逐齐楚浙党官员,而南京京察主持在齐楚浙党人手中,又大肆贬谪东林党人。 四十五年浙党主京察,也大肆斥逐东林党人。 天启三年东林党人主京察,又尽逐齐楚浙党。 宦官魏忠贤得势后,齐楚浙党大多投靠其门下,形成阉党,怂恿魏忠贤残酷镇压东林党人,编造黑名单《点将录》﹑《天鉴录》﹑《同志录》、《雷平录》、《剃裨录》、《蝇蚋录》、《蝗蝻录》﹐合称“东林七录”,兴起党狱,企图将东林党人一打尽。 在这个大背景下,忽然冒出来的,被天启皇帝朱由校御赐恩赏的韦宝,便成为了‘转会市场’上的标王了,成为了阉党和东林党这两家超级俱乐部争夺的对象。 韦宝的身份地位,可以说在被皇帝御赐加五品服俸那天开始,每天都在十倍十倍的增长! 倘若不是太年轻,若韦宝是个四五十岁的人,入仕一年就能进入五品以上官阶的神话都可以想象。 不过,对于韦宝这么个15岁的人,入仕头一年,升到正五品,已经是骇人听闻,到顶了,再往上,绝无可能,除非立下可以教天下人都信服的功勋差不多。 这种功勋,几乎没有,因为大明的天下太大了! 北方发生的事情,南方感觉不大。 南方发生的事情,北方的感觉,也同样不大。 大家关注的点都不一样。 穷的地方关注温饱,富庶之地关注吏治,关注法治。 真要说关外的建奴猖獗,各地流民四起,其实外地人是不关注的,只有当地有切肤之痛的人才格外有体会。 就比如辽东打成了一锅粥,北直隶这边的人也不会有什么大反应,打赢了还好点,大家会谈论一阵,会觉得自豪,要是打输了,也就是朝廷中与辽东战局有关的官员们,还有皇帝会着急一番,至于说老百姓,反正只要不打到北直隶来,不要向大家额外征收苛捐杂税,怎么打都是你们的事情。 “你们两位大人呢?周大人,丁大人?”这种票拟,其他阁臣不重要,首辅次辅签字其实也就够了,顾秉谦客气了一下。 周如磐和丁绍轼也都表示没意见。 “那好,咱们这就呈送大内吧!”顾秉谦笑道,“我和魏大人、黄大人、冯大人都已经签好字了。” “且慢。”朱延禧抬手道。 顾秉谦、魏广微、黄立极和冯铨一怔,同时皱了皱眉头,不知道朱延禧又搞什么鬼,明明都已经同意了。破事真多! “怎么着?”顾秉谦有些不耐烦道:“朱大人这是要改主意吗?又不同意陛下为韦宝加官?您是认识这个韦宝,跟这个韦宝有仇,还是上回韦宝在宫里面打人,打了你朱大人的什么亲戚?” 顾秉谦有点急眼了,否则以顾秉谦的儒雅风度,平时即便争执,也不会说这么多。主要觉得东林党这几个大臣现在没事找事,真的是花样愈来愈多了!现在就连陛下交代的事情也敢顶着不办,而且还不是什么大事,对于他们这些一二品大员来说,一个五品官算什么啊?还有,既然要反对,就一直反对啊!何必一会反对,一会答应,一会又反对呢? “首辅大人不要着急,你误会了,我不是改主意了,而是想在票拟上加点东西!”朱延禧微笑道。 “加点东西、”顾秉谦更诧异了,“加点什么?” “我与周大人和丁大人商量过了,觉得既然陛下如此恩赏韦宝,器重韦宝,一方面是因为对东李娘娘感恩,怀念,一方面也是因为韦宝一表人才,又是新科探花郎,最关键的是韦宝才15岁啊,大明朝可没有出过这么年轻的一甲前三,这么年轻就金榜题名了,他日前途无可限量!对于这样的人才,陛下重视,那是应当应分的,陛下重视人才,是我大明朝廷之福!所以,我们都觉得,韦宝将来获得翰林院侍读学士的头衔是迟早的事情,既然是迟早的事情,不如索性现在就加封给韦宝,这样一来,韦宝在仕途上就能走的更顺当。首辅大人,魏大人、黄大人、冯大人,你们几位说呢?”朱延禧很平稳的说了一长串话。 顾秉谦、魏广微、黄立极和冯铨一怔,万万没有想到,朱延禧原来不是要反对给韦宝加官啊?反而是要给韦宝再增加一个翰林院侍读学士的头衔?这头衔可非同小可,甚至比兼任都察院经历司经历和大理寺左寺丞两个位置加起来都大! 他们想,除了六科廊言官是有资格以七品官阶上朝堂的,就连都察院的御史,身为七品,也是没有资格上朝的! 就连大理寺左寺丞,正五品,也是没有资格上朝的! 整个京师,除了六科廊言官之外,有资格上早朝的只有翰林院的官员! 翰林院人虽然多,但是有资格到翰林院侍读学士和侍讲学士这个官阶的,屈指可数,那可是陛下的亲近大臣了啊! 这朱延禧、周如磐、丁绍轼三人到底想干什么?东林党想干什么?怎么一下转了这么大的一个弯子啊?从反对,一下子反而要加赏赐更大的官职给韦宝,这到底是为什么? 顾秉谦、魏广微、黄立极和冯铨实在想不明白。 现在反倒成了顾秉谦为难了,因为事情起了巨大的变化,他做不了主了,必须把这事禀告魏忠贤拿主意! 顾秉谦在想着如何措辞的时候,朱延禧已经很麻利的在票拟上加上了要请旨为韦宝加翰林院侍读学士这一条! “好了,首辅大人,这就派人送入宫中,交陛下批红吧!”朱延禧道。 升迁官员,这必须要皇帝批红,司礼监没有这么大的权限,倘若连官员任免的权限都放给魏忠贤了的话,天启皇帝朱由校这个皇帝就等于也一并送给魏忠贤了,朱由校是不务正业,但绝对不是傻瓜,这一点是不会放的,朝廷礼制也不许可。 所以朱延禧会说交给皇帝批红。 “哦,等明日送入宫中吧!”顾秉谦随口道。 “为什么要等明日?每日早晚各送一次奏本入宫,时间上完全来得及啊?出了什么问题了吗?还是首辅大人又要去找魏公公商量一下?”丁绍轼忍不住怼道。 “你!”顾秉谦气的脸腾地一下全红了,感觉很尴尬。 虽然大家都知道是顾秉谦是要找魏忠贤商议,但丁绍轼这么直接当面揭穿,大家都觉得有些过了。 朱延禧权衡了一下,看顾秉谦尴尬的样子,不免得意起来,觉得的确是下了一步好棋,似乎打乱了阉党的计划,看样子,韦宝绝不是已经与阉党沆瀣一气了,阉党还处于拉拢韦宝的阶段,自己这步棋下的的确是不错啊。 “首辅大人,我建议即刻送入宫中!您不是说这是陛下的旨意,陛下一定心急见着咱们共同推举韦宝的票拟,何必再等?”朱延禧道。 周如磐也看出来了问题的微妙之处,附和道:“除非首辅大人说出一个暂缓送票拟入宫的理由!合着催促的也是首辅大人,拖延的也是首辅大人,那以后内阁也不必议事了,首辅大人一个人决断就罢了嘛。” “朱大人、周大人、丁大人,你们说话不要夹枪带棒的嘛,首辅大人说明日送入宫中,肯定是想与其他还没有处理完的奏本一同送入宫中嘛,迟个半日,又能怎么样?给韦宝加官,也不是什么特别急的事儿。”魏广微忍不住替说不出话来的顾秉谦挡驾。 “话不是这么说的啊,上午首辅大人说的多紧急啊?当时就要我们拿出章程来,你们几位也都在场吧?怎么着?这吃了个午饭,一切都变了啊?哈哈哈哈。”丁绍轼的嘴巴狠,绝不放过任何一次打击阉党大臣的机会。 顾秉谦哼了一声,实在想不出拖延的理由来,索性道:“老夫本来是说手头还有一份急务,处理的差不多了,等会与几位大人再商议商议,明日送入宫中,连同这份奏本一道呈给陛下,既然朱大人、周大人和丁大人都这么着急,那就现在送入宫中吧!这也是好事嘛。” 朱延禧、周如磐和丁绍轼见顾秉谦为难的表情还硬要装成轻松,十分滑稽,都忍不住笑着点头。 朱延禧起初舍不得将翰林院侍读学士的头衔给韦宝,是因为怕坏了大明科举的荣耀,但是现在已经给出去了,倒反而一下子想通了,觉得特例特办,韦宝既然能15岁中进士,还是金榜题名的探花郎,早一些恩赏翰林院侍读学士的头衔也没有什么,这头衔能给人极大的名望,却并不是什么实权的官位,加了这道头衔,等于在韦宝身上加上了一道东林的光环!真是一举两得。 再加上还能打乱阉党的计划,真是一举三得! 这不由的朱延禧不得意,不催促赶紧将写好的票拟和奏本送入宫中。 就这样,下午,奏本和票拟入宫,送到了魏忠贤手里。 其实顾秉谦是与魏忠贤商量一下再上奏本,还是直接上奏本,关系并不大,因为奏本始终是要先到司礼监的,到了司礼监,魏忠贤若是觉得对自己不利,要么扣下,要么打回,反正不会拿给皇帝看。 所以顾秉谦才会在被朱延禧等人逼了一下之后,第一时间同意送奏本入宫。 最先看到奏本的是王体乾,王体乾很意外,很少见内阁人数这么齐全的保举一个人,而且保举的官衔还这么多,御赐韦宝加内阁中舍人掌制,加御前行走,加五品服俸,都察院经历司经历,大理寺左寺丞,翰林院侍读学士。 陛下赐予的是正五品,都察院经历司经历是正六品,大理寺左寺丞是正五品,翰林院侍读学士是从五品。 王体乾一个个数了一遍,暗暗纳罕,搞不清是怎么回事。 韦宝一直与王体乾有联系,不过,除非有事求助王体乾,否则平时只是让人偷偷送礼金去王体乾在宫外的外宅而已。 事实上,韦宝只是求过王体乾一次,还是在辽西的时候,此后再没有找过王体乾。 韦宝这一年时间内给王体乾送的银子起码超过了30万两纹银,王体乾行事低调,掌权的年头也不久,弄银子的机会远远不如魏忠贤,虽然是司礼监掌印太监,但是弄到的银子,总共不过十来万两银子,还抵不上这一年功夫里面,韦宝一个人给他送的银子的一半数量。 就为这,王体乾还时常觉得有点愧对韦宝,收了人家韦宝那么多银子,却没有为韦宝办过啥事。 最让王体乾感动的是,这些银子,并不是他要求韦宝孝敬的,而是韦宝逢年过节必送礼,大节小节,一个不落下。 王体乾虽然搞不明白怎么回事,魏忠贤在很多事情上是不和他商量的,但是知道事关重大,而且是对韦宝有好处的事情,所以第一时间派人去将魏公公请来了。 魏忠贤问过王体乾怎么回事,没事的话,王体乾是不会派人找他到司礼监来的,他不识几个大字,文案方面的工作,都交给司礼监一帮大太监处理。 王体乾简单的说过之后,将内阁刚送入的奏本和票拟呈给魏忠贤过目,上面的墨迹都还没有干透。 因为魏忠贤文化水平有限,所以曾经要求过内阁上票拟都用浅显易懂的文字,他那点墨水,看个票拟是问题不大的。 陛下下发圣旨,也轮不到他亲自操刀。 所以,不管什么时候,居高位,不见得要多有墨水,有了权力,有情商有脑子就成。 魏忠贤文化不高,但大明有文化的太监,甚至能称之学识渊博的太监是不少的。 韦宝熟知的冯宝就很有文化! 因为韦宝喜欢点收藏,后世许多珍贵收藏,都该有冯宝的收藏印章,很多字画上面还有冯宝的评论批注。 自从朱元璋登位以来,一开始就要求绝不能让太监掌握政权,把持朝廷,于是便要求所有在宫中的太监都只能在后宫服侍各位妃嫔,不可以做以外的其他事情,他们仅此而已也只能是一名奴才,如若被他发现有太监干政,那太监就会以极其残忍的方式被处死,并且朱元璋还规定所有进宫的太监不可以读识字,也不允许会读文识字的人做太监入宫。 那时只有家里极其穷困的人家户才会让自己的孩子净身入宫当太监,做一个侍别人的奴才,器官被活生生切下来是一件多么痛苦的事情,不仅有身体上的伤痛,还有最严重的精神上的痛苦,并且这是最难缓解的,贫穷的条件使他们从小到大就没上过学,没接受过教育,所以对于文字是一窍不通,但只有这样执政者才会认为他们不可能叛变。 朱元璋在位期间有这个要求是因为在其他王朝有出现过宦官造反的事情,他才如此小心。 但朱棣和朱元璋不同,在朱棣执政期间,他着重看重的就是一部分太监,甚至没有人知道为什么他会让太监掌握军权。 军权对于一个帝王的重要性,可见朱棣当时是十分相信自己的宦官,例如监军这样的职务都是太监。 到了明宣宗时期,太监更加被重用,他执政的时候,在宫中还找了十几个十分年幼的小太监,从小便培养他们,他们在很小的时候就开始习文识字,并且他们的老师还都是学问非常厉害的一些翰林院教授和大学士等等,在这样的教育环境下,这些太监们自小成绩就十分优异,并且还十分有文化,每个人都有极高的文学造诣,从这以后,就有越来越多的宦官开始了在政务上的工作。 这其中最有文化的便是太监冯保,冯保是大内总管,但他除了这个身份以外,还是明朝时期最有文化的一个太监。 因为冯宝从小就会看非常多的,而且不分种类,各种各样的籍他都会看,这也是为什么他在宦官中最为出色的原因了,这一点在他给万历皇帝写的请辞奏章中就可以看得出他浓厚的文学造诣和文学底蕴。 冯宝14岁时就在大内接受培训,之后便成为一个文职太监。 自那以后,他曾先后陪伴过两位皇帝,在太监中他也算是资历比较深的一个。 之后,在隆庆死之前他成为了司礼监掌印太监,在太监中是最高的一个职位,这也是皇帝对他的肯定,于是他成为了整个皇宫里权力最大的一个宦官。 但当他担任这个重要的职位时,内阁首辅高拱十分忌惮冯保,于是高拱想出了一个法子,让自己放心的太监顶去冯保的职位,于是高拱便向皇上推荐了一位太监,这位太监名叫陈洪。 虽然在高拱的帮助下陈洪成为了继冯保之后权力最大的太监,但陈洪本人的文化程度远远不及冯保,不出意料,没过多久他就被皇上罢免。 高拱还是不死心,他又另外向皇上推荐了一位太监,但他推荐的这些太监没人有冯保的文学功底,所以一直到隆庆生病,命不久矣的时候,高拱才从心里真正的认为冯保是当之无愧的文化最高的太监。 文化底蕴是从小培养的,魏忠贤很聪明,学东西很快,记性也很好,但成年之后才入宫,在社会上不过是一个无赖,等掌权之后,再想学文化,也来不及了。 所以,魏忠贤只能认识一些常用的字,还不能太复杂。 “这是刚刚送来的?”魏忠贤问道。 “是,我拿不准主意,所以先给九千岁过目,这要不要呈给陛下?”王体乾问道。 别说天启皇帝朱由校什么事情都不干,朱由校每天还是批阅一些奏本的,因为关乎到官员任免,以及一些非要皇帝才有资格决断的大事,必须有皇帝的亲笔批红,否则内阁不认账。 魏忠贤皱眉,快速的思索着东林党的用意。 凭着他机敏的心思,魏忠贤很快就想明白了东林党的用意,哼了一声,“他们东林党这是反将一军!跟咱家抢夺韦宝啊!” 王体乾点头附和道:“我也觉得是这个意思。他们这一手做的挺厉害的。” 天启五年 春 【0694 五个加】 最快更新明鹿鼎记最新章节! “东林党一向都很厉害!不厉害也不能形成如此庞大的势力,左右三代君王的朝政!”魏忠贤冷淡道。 王体乾嗯了一声,不知道该说什么。 “你觉得现在该怎么办?东林党保举韦宝为翰林院侍读学士,这件事情,韦宝肯定会知道,到时候韦宝就会与东林党靠拢。”魏忠贤问道。 “这么大的事情,得全凭九千岁定夺,属下不方便说。”王体乾小心翼翼的道,他在魏忠贤面前一向都是小心翼翼的。 “咱们是自己人,放心说没事。”魏忠贤道。 “我觉得应该顺其自然!因为如果九千岁想拉拢韦宝,而现在阻碍了东林党为韦宝加翰林院侍读学士官衔的话,韦宝难保不嫉恨在心。倘若九千岁不想用韦宝这个人,他已经是朝廷命官,又是刚入仕途的新人,想抓韦宝的把柄不容易,更何况陛下已经看上了韦宝,若要对付韦宝,只能暗杀!那就更不该让外人觉得九千岁对韦宝过不去。”王体乾道。 魏忠贤点了点头:“还是你想事情周全!本来咱家还拿不定主意,那就呈送给陛下御览吧!” “可这样一来,以后韦宝那小子会不会被东林党拉拢过去,成为九千岁的阻碍?”王体乾故意多问了一句,他一直掩饰的很好,除了他和韦宝本人,只有两个人手下最亲近的数人知道王体乾与韦宝早已经暗中勾结在一起,王体乾不担心泄密,这么长时间以来,他已经对韦宝的团队很放心了,韦宝手下人做事很机密。 “韦宝不傻,是跟咱们在一起好,还是跟东林党在一起好,他自然能分得清楚!不傻不瞎就能看明白朝中大权究竟在谁手里。”魏忠贤自信道。 “九千岁说的是。”王体乾笑了笑。 当天晚上,朱由校看见了保荐韦宝的奏本和内阁的票拟。 见全体阁臣联名保举韦宝多项官职,尤其是翰林院侍读学士这一官职,朱由校知道掌握在朱延禧等东林大臣手里,这让朱由校很意外。 朱由校不爱理政,却并不是对朝政一无所知,尤其阉党与东林党闹的不可开交的事情,他不想知道都不可能,张皇后时常在他面前提起,要求他不要重用阉党。 关键是在朱由校眼里,从来没有将魏忠贤的手下人当成过什么阉党,他想让魏忠贤帮自己理政,想让魏忠贤挑大梁,用人不疑,用人不疑嘛,魏忠贤要挑大梁,手下肯定得有一定的人手。 朱由校是见识过东林党的势力的,当初的万历郑贵妃以及父皇的东李多名嚣张?还不是统统被东林大臣给赶下了台? 虽然东林党帮助朱由校登基,但同时,东林党也在朱由校心里留下了很强大的印象,朱由校是刻意用魏忠贤去制衡东林党。 一方面他对朝政心灰意冷,觉得自己能力很差,根本不是当皇帝的料,另一方面他又不可能放弃大权,只能委托他人代管,自己的贴身太监,自然是最适当的人选。否则,总有一天,东林党大臣会成天命令他这个当皇帝的做这个做那个,没完没了! 当皇帝的人只会厌恶大臣,绝不会厌恶太监,因为太监都是顺着皇帝的意思来,怎么甜,怎么给皇帝对症下药,绝不会搞良药苦口那一套。 “现在事情就简单了,明日下午,找阁臣入宫谈韦宝恩赏之事!”朱由校对毛修永道。 毛修永是客巴巴的贴身太监,也同样是朱由校的贴身太监。 客巴巴与朱由校,几乎什么都共享。 “是,陛下。”毛修永当即答道。 “陛下,现在就不怕有人再乱嚼舌根了,所欲阁臣一致赞成陛下恩赏韦宝。”客巴巴提醒道:“真该让张皇后看看。” “对的,你不说,朕险些忘了。”朱由校点头之后,对毛修永道:“明日下午朕见阁臣,也让皇后来,让皇后在后面听一听!省得她一直烦朕!真要让皇后知道,大臣们之间,遇事也是会商量的,没有必要什么事情都由朕亲自去做,那样的话,还要那些阁臣干什么?还要数万大臣做什么?大明的事情,都让朕一个人做吗?” “是,陛下。”毛修永答应。 “好了,陛下,早些歇息吧?”客巴巴柔声道。 “再等一等吧,还很早,朕还有一点活没做完,奉圣夫人要是困了,就先就寝吧?”朱由校温馨的看着客氏。 虽然年纪差了很多,二人却很和谐。 “不,奴婢等陛下一道就寝。”客巴巴甜甜的一笑。 朱由校笑着站起身,伸个懒腰,才看了几道奏本,他已经厌烦不已了,最怕的就是处理这些琐碎政务。 次日,朱由校照例没有参与早朝,下午倒是如约面见了几位阁臣,同时让人将张皇后也找来了,让张皇后在帘子后面听他与阁臣议事。 朱由校对皇后还是很有感情的,很多时候,他理政,更像是为了做给张皇后看,有点像现代的小学生为了应付家长而完成作业。 张皇后对于陛下这回能叫她躲在后面听政,有点意外,同时有点欣慰,觉得陛下毕竟还是有些责任感,并没有完全荒废国事。 “今天叫你们几位来,是问一问给韦宝恩赏官职的事情,还有,朕想听一听你们对于都察院和大理寺开展京查大计的看法。”朱由校道:“听说都察院和大理寺又闹的不可开交,你们都说一说,症结出在哪儿?” “启禀陛下,杨涟家人状告都察院和大理寺的许多官员,举出许多罪责,很多罪责都是很难分辨的罪责,所以闹的人心惶惶。臣以为,让他们自行查处便可,内阁再适当监督一下,底下人肯自查,这也不是什么坏事。至于陛下恩赏韦宝官职的事情,内阁大臣们都商量过了,大家都觉得韦宝是个人才,又是新科探花郎,同时又是东李娘娘的弟弟,能者多劳,多做些事情,于朝廷是有利的。”首辅顾秉谦首先回答。 躲在帘子后面的皇后张嫣偷看,顾秉谦、朱延禧、魏广微、周如磐、黄立极、冯铨、丁绍轼等阁臣悉数到场,看样子,顾秉谦的话不假。 这让张皇后很疑惑,明明昨天爹爹入宫说了韦宝委以重任的许多坏处啊?不应该是东林党大臣很反对的吗?为什么东林党大臣们会忽然改变了态度,也都赞成韦宝加官了? 张皇后对于朝政比较熟悉,可能比朱由校还熟悉一些,她是能分清东林党与阉党的势力斗争,以及其中的很多微妙之处的。 张皇后清楚,东林党大臣绝不会轻易被魏忠贤吓到,他们支持韦宝,一定有他们的理由,而不会是因为屈服于魏忠贤的声势之下。 “朕昨日听说,有人觉得韦宝太年轻,入仕时日太短什么的,说韦宝这么破格提拔,有违祖制,会寒了朝臣的心,有这些事情吗?”朱由校问道。 朱由校这话是故意帮帘子后面的张皇后问的,一众阁臣既然肯联名保举韦宝,朱由校觉得这是他自己的一次胜利,他正在享受这种胜利。 顾秉谦看了一眼朱延禧、周如磐和丁绍轼,意思很清楚,这得你们自己对陛下说了!不是你们找人给宫里面送信,给张皇后送信,会有这么多麻烦事吗? “启禀陛下,关于韦宝的升官,是有不合乎体制的地方,但念在韦宝是东李娘娘的干亲,又是新科探花郎,既与皇家关系亲密,又确有才能,属于特例,相信朝臣们能理解。”朱延禧主动道。 朱由校微微一笑:“保举韦宝为翰林院侍读学士,这是朱阁老的意思吧?韦宝如此年轻,就当上了翰林院侍读学士,这一点,连朕都没有想到。” “老臣也是念在人才难得。”朱延禧见皇帝心情似乎不错,暗忖这回押对宝了,既卖了天大的人情给韦宝,又取悦了陛下,趁机道:“陛下刚才说到都察院和大理寺京查大计的事情,老臣想,可不可以交给杨涟大人主持?杨涟大人两袖清风,大公无私,又与陛下的关系非同一般,陛下完全可以信任杨涟大人。” 顾秉谦、魏广微、黄立极和冯铨闻言暗怒,刚才首辅顾秉谦已经回答过这个问题了,意思是让都察院和大理寺自查,陛下也没有反对,这不是就已经定下来了吗?你怎么又提出让杨涟主持都察院和大理寺的京查大计?杨涟主持,还不都是你们东林党说了算? “首辅,你的意思呢?”朱由校皱了皱眉头,将朱延禧踢过来的球,踢给了顾秉谦,朱由校不喜欢直接与大臣谈论具体的事情,更喜欢他们自己弄出一个结果,他点头就可以。 “杨涟大人的确可以说不错的,但为人过于刻板,不够灵活,当个地方官是可以,但京官的要求更高,方方面面的,要考虑的事情很多,老臣以为,杨涟并不适合!还是让都察院和大理寺的几位大人自查为好。”顾秉谦道。 都察院和大理寺的几位首脑大臣都是阉党大臣! 阉党大臣的总人数虽然并没有压倒东林党占据绝对的上风,但是高官里面的席位,其实早已经压过了东林党大臣! 自查,就是阉党说了算。 “自查怎么查?五品以上官员,都是辅国重臣!谁去查谁?别说他们自己互相查,就是内阁也不方便派人去查!”朱延禧不悦道:“除非是犯罪,贪腐,有确凿的证据,否则随意查处辅国重臣,不是让老臣们寒心吗?” “朕也觉得不要动不动就大动干戈为好,依着朕看,五品以上要员,就不要查了!他们真的要是犯了罪,就报到朕这里来,朕让东厂和锦衣卫的人密查就是了!五品及五品以下官员好好整顿一番,长期不整顿,官员就会怠惰。”朱由校道:“你们商量出一个负责此事的人选便可。” “那就韦宝吧?一来,他刚刚得到御赐加官,正好给韦宝一个机会,让他展示才华,以免有人说陛下加官加的重了。二来,韦宝也是都察院和大理寺的人,算是他们内部的人,也不会寒了本来就在都察院和大理寺的一帮官员的心。”顾秉谦抢先道。 “首辅大人的主意不错,朱阁老,你觉得呢?”朱由校问道。 “启禀陛下,老臣也觉得可以!只是怕韦宝太年轻,官场历练不够,最好由韦宝辅助杨涟大人来做这件事为好。”朱延禧道。 “倘若朱大人这么说,陛下,那老臣也举荐一个人,都察院左都御史栾汝平,比杨涟大人的官阶更高,为官资历也丰富!”顾秉谦道。 皇帝也搞不清楚韦宝到底是不是魏忠贤的人,不过,朱由校的判断与大多数大臣的判断一样,觉得韦宝谁的人也不是,既不是东林党的人,也不是魏系的人,因为韦宝那日在宫里面,在东李娘娘灵前可是打了一大批东林党和魏系的高官啊,并没有偏颇于其中的一方。 “朕看,你们都不必再举荐人了,考核五品及五品以下官员,由韦宝一人来做便可以了!人多,又是吵吵闹闹的,最后什么事情都做不出来,白白浪费朝廷俸禄!”朱由校不耐烦的拍板道。 朱由校今天的表现很出色,居然很果断的拍板,这一点,大大出乎顾秉谦、朱延禧、魏广微、周如磐、黄立极、冯铨、丁绍轼等阁臣的预料,平常皇帝对于政务都是很优柔寡断的,极少当时做决定。 大家都忍不住去看了一眼站在皇帝身边,始终没有说过话的魏忠贤,猜想是不是皇帝在召见阁臣们之前,已经与魏忠贤商议过了吗? 魏忠贤至始至终站立的规规矩矩的,目不斜视,似乎在讨论的事情,与他一点关系都没有。 在皇帝面前,魏忠贤始终是很本分老实的形象。 天启皇帝朱由校见大家看魏忠贤,也忍不住看了魏忠贤一眼,“魏公公,你觉得呢?” “老奴觉得陛下分派的极为妥当!”魏忠贤急忙道。 “好了,都散了吧,希望众卿家平日少一些纷争,多一些沟通,齐心协力处理政务,为朕分忧。”朱由校见应该没什么事情了,松口气,来个官腔结束语。 顾秉谦、朱延禧、魏广微、周如磐、黄立极、冯铨、丁绍轼急忙一起施礼道:“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朱由校满意的起身离开。 魏忠贤紧跟着皇帝出去,轻声道:“陛下今天说的太好了,您没有看见刚才那些阁臣的眼神,都对陛下佩服的很呢,连平时最爱唱反调的朱延禧、周如磐和丁绍轼都没有想到陛下乾纲独断,如此英明睿智。” 听魏忠贤这么说,朱由校更加满意,他今天之所以表现的不错,那是因为,以往他遇事拿不定主意,是因为对官员不熟悉,委托谁做什么事情,会产生什么后果,他自己心里没底,所以不敢胡乱安排下去。 但是现在情况似乎不一样了,因为在朱由校心里,他觉得韦宝是他亲自提拔的人,又是东李娘娘的弟弟,他不会对韦宝不放心,所以安排让韦宝做什么事情,他很有信心,也就显得比平时果断许多。 “这回看看韦宝做的怎么样吧?若是韦宝做的好,那以后再要找阁臣议事,就可不必了,就只有招韦宝一人前来将内阁的意思说清楚就可以了。”朱由校边走边高兴道:“今天很难得,召见所有阁臣,一群老家伙居然没有像往常一样吵起来,要不然,朕还以为又得像以往一样,一朝就是两三个时辰,没完没了呢。” “是,陛下,幸好今天没吵,这也说明陛下的眼光很准,他们都对韦宝加官的事情没有异议,对韦宝负责考核都察院和大理寺的官员也没有异议。”魏忠贤道。 “哪一日得空了,朕要亲自与韦宝谈一谈,朕好像还没有与韦宝单独说过话。”朱由校忽然想起了什么,觉得有些可笑,却并没有放在心上。 “这很方便,陛下可以随时召见他。”魏忠贤道:“韦宝现在本来就是内阁中舍人掌制,加御前行走,出入大内很方便。” “嗯,朕见韦宝几次,都是很多人在的时候,朕对韦宝最大的印象就是这人很俊俏,脾气却与模样很不映衬,外表斯斯文文,脾气是猛张飞一般。”朱由校说着居然哈哈大笑了一声。 要知道朱由校平时可很少这样笑的,也许是童年和少年时期的阴影太深,宫里面的压抑生活,实在是他桎梏人的性情,朱由校已经习惯了封闭自己的内心世界。 重压之下很容易让人走极端,要么失去压力之后会变得放纵不羁,要么会变得更加自闭,不容易与人沟通,有神经质,对什么人都怀疑。 朱由校的爹明显是前者,朱由校和朱由检两兄弟明显是后者。 所以说最最祸害大明的是万历!几十年不立下太子人选,始终让朱由校的爹和他与朱由检兄弟两个人处于恐慌和重压之下生活,随时都要担心被人杀掉,这样的成长环境,成年人都受不了,更何况小孩子。 老百姓家的小孩子成长环境有问题顶多一个家庭有问题,皇家孩子的成长环境有问题,祸害的就是整个国家! 朱由校本来想直接上他的‘工作室’去做木工活的,想到张皇后还在后面,所以先去见张皇后。 “陛下。”张嫣见皇帝到来,行礼道。 “平身吧,刚才阁臣们的话,你都听到了?”朱由校仍然带着得意的心情,看着张皇后。 “臣妾都听见了。”张嫣点头道。 “以后你和你爹,少过问朝廷的事情,不要惹下干政之嫌,听见了吗?朝廷的事情,有朕,有司礼监,有内阁会处置,什么时候轮到皇后说三道四?”朱由校趁机教育张皇后。 “臣妾不敢多嘴朝政,只是提醒陛下有空多关心政务,如果陛下能每日像今天一样抽出一点时间与阁臣商议国政,大明一定会更好的。”张嫣也趁机教育皇帝。 朱由校闻言,不耐烦道:“又来了,司礼监和内阁能做的事情,为什么要朕跟着受累?否则还要他们做什么?好了,你退下吧!记住朕对你说过的话!还有,你爹一个月顶多只能入宫一次,不要再有事没事往宫里面跑,这是圣旨!” “记住了。”张皇后微微叹口气,施礼之后,退出了皇帝的宫殿。 等皇帝又开始做木匠活了,客巴巴挑了个时间与魏忠贤见面,“现在一切都好了吧?是不是今天就把陛下恩准了给韦宝加官的奏本发回内阁?” “我还是有点吃不准韦宝这个人!发是肯定要发的!韦宝一下子加了这么多官衔,有名有权,实在已经等于京官当中五品这一档的第一人了,甚至比很多四品官员的权力都大,名声都要大!怕时间久了,尾大不掉!”魏忠贤无奈道:‘可是陛下都亲自批示了,又召集过阁臣商量,韦宝的官位等于是黄金打造的官位,轻易是动不了了!’ “我看韦宝挺可靠的,是个懂得审时度势的精明孩子。”客巴巴笑道:“你此时顺水推舟重用他,一来堵住了东林党的嘴巴,二来也免得这么好的人才被东林党给拉了过去。你也不必太担心,倘若韦宝不识相,非要与东林党搅在一起的话,咱们有本事将他捧起来,就有办法把他给打下去!都察院和大理寺都是是是非非最多的地方,稍有差池,咱们就可以把他弄掉。” “你说的不错。”魏忠贤听客巴巴这么说,稍微安心了一些。 下午,韦宝照例在自己在都察院的官厅坐了一会儿之后,跑到大理寺那边去转悠。 大理寺的官员明显都很排挤他,韦宝实在找不到人说话,不过,他也并不是很在意,别人不理他,他照样东看西看。 这一回,没有人敢出来赶韦宝了,大家都只是将他当成空气。 胡大民躲在门缝看了韦宝好几回,恨的牙痒痒,却毫无办法。 胡大民不敢去找韦宝,韦宝倒是反而来到了胡大民的官厅。 “你,你想干什么?”胡大民见韦宝过来,无处可藏,惊吓的问道。 “胡大人,不必这么紧张,没事聊聊天嘛,我不是说了,我很快就要到大理寺来任职吗?”韦宝笑道:“到时候还少不了要与你胡大人打交道。” 胡大民没有吭声,暗忖一点风声都没有听说过,你强占了都察院经历司经历的官厅,赶走了原来的经历李瀚池,但人家李瀚池并没有被朝廷罢免,人家李瀚池仍然是都察院经历司的经历,你光是占了人家的官厅有什么用?现在居然还想跑到大理寺来闹腾,真是脑子有病! 韦宝见胡大民不理会自己,并不在意,在胡大民的官厅中转悠了一圈,打算打道回府,回自己在都察院的官厅。 这时候,听闻一声寻人的呼唤,“韦大人何在?” 很少有姓韦的人,整个京师官场可能也就韦宝一个人,韦宝怪有人找自己?他是闲人,虽然占了都察院经历司经历大人的官厅,但是他并没有得到朝廷的正式任命,都察院的人有事,还是会找其他人,而不会找他。 “谁找我?”韦宝出了胡大民的官厅问道。 却看见是王体乾带了四名太监前来。 王体乾是司礼监掌印太监,轻易不出宫,传旨传话什么的,怎么样也不会让王体乾这种名义上的司礼监一号人物,实际上的司礼监二号人物来做,司礼监还有好些个大太监,二十四监局也各有掌事。 “是韦大人吗?”王体乾明知故问道,一副与韦宝不认识的样子。 韦宝本来看见王体乾,一怔,不知道他怎么来了?他与王体乾可有大半年没有见过了,还是去年在辽西见过一次,都有点印象模糊了。 不过韦宝很机灵,见王体乾这么问,急忙道:‘在下正是韦宝,几位公公是找在下吗?’ “是找你韦大人啊。”王体乾呵呵一笑:‘圣旨到,韦宝接旨!’ 韦宝赶紧按规矩,恭恭敬敬的跪下,“臣,韦宝接旨!” 圣旨可不像电视剧和电影里面,随随便便就出来的,事实上,在古代,极少情况下是皇帝直接下圣旨,一般都是内阁下公文,用带有司礼监或者皇帝批复的公文来指挥整个庞大的官僚体系运转。 不少都察院和大理寺的官员听闻来了圣旨,都出来围观,远远的站着听。 “圣旨,韦宝乃今科探花郎,又是东李娘娘的弟弟,年轻有才,与皇家亲近,入仕以来勤于政事,特加韦宝为翰林院侍读学士,加内阁中舍人掌制,加御前行走,加五品服俸,加都察院经历司经历,加大理寺左寺丞!以兹鼓励,钦此。”王体乾抑扬顿挫的念道。 众人见不但是司礼监掌印太监亲自来传旨,还一连加了这么多显赫的头衔,都懵了,这些官职是应该加在才入仕一个多月的人的头上的吗? 这韦宝到底是什么来头啊、 现在几乎所有人都清楚韦宝的履历,大家都知道他是东李娘娘的干弟弟,可是东李娘娘的名气是不大的,一直都是默默无闻,不被重视的人啊,这一点,大家也都是知道的,不说韦宝这个干弟弟,就是东李娘娘的亲弟弟李成楝,现在不还仅仅只是锦衣卫的一个百户而已吗?而且疯传李成楝的那个百户,还是韦宝帮李成楝弄来的。 大家都搞不清楚韦宝到底是仗了谁的势力,为什么升迁的这么快? 众人一时之间忍不住议论纷纷,都艳羡的盯着韦宝看。 韦宝俊俏的脸蛋上依然很平静,似乎早就料中了这一切都将是他的一般。 其实韦宝此时内心同样波涛滚滚,他原本以为魏忠贤顶多按照自己之前与自己的约定,将都察院和大理寺的两个六品官给他,大理寺没有六品官,可能是会弄个五品官给自己,可谁曾想,一次性给自己这么多官职啊? 翰林院侍读学士是多大的来头,韦宝是晓得的,因为他在翰林院待过半个多月,那是大明朝读人的巅峰荣耀啊,凭着翰林院侍读学士的名衔,将来只要是资历够了,便是水到渠成要入阁,甚至是能当首辅当次辅的人了,拦都拦不住的,就好像后世的******一般。 光这个头衔就够吓人的了,一下子把自己弄进了中央委员会了呀,还加上加内阁中舍人掌制,加御前行走,加五品服俸,呃,这等于是将内阁与司礼监的联络权力都交到了自己手上了吧? 韦宝有些晕乎,表面却显得很正常,等王体乾说完,立刻道:“臣,领旨谢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王体乾笑眯眯的将圣旨,双手捧着放到了韦宝手上,“恭喜韦大人啊,这是御赐的官职,可荣耀无比呢。” 众人闻言,更为羡慕,的确啊,大家升迁任免啥的,都是吏部的文到内阁,再从内阁到司礼监,再从司礼监回到内阁,再从内阁回到吏部,再由吏部下个公文,如此而已。 而人家韦宝的官凭直接就是圣旨,多风光啊? 人家还不仅仅是这样,不光有圣旨,还一次性来个五个加,这任何一个加,落到进入官场十年之内的人头上,估计做梦都要笑醒了,可人家是五个啊! 这是风光中的风光,太风光了。 韦宝是懂规矩的,从袖兜中随手一摸,就是一叠银票。 韦宝本来都不带银票在身上了,因为有扈从随时在身边,但是在衙门里,直接向扈从拿银子不方便,所以也会带个二三百两纹银的银票,免得麻烦。 韦宝数都没有数,便恭敬的将银票递给王体乾:“大公公辛苦了,这点小意思,给几位公公喝杯茶吧?” 天启五年 春 【0695 教人嫉不叫人恨】 最快更新明鹿鼎记最新章节! 众人虽然没有办法数韦宝拿了几张银票出来,但是头一张就是100两的大票啊!至少三百两往上走,都不由纳罕,我哩个乖乖,这是真有银子!出手这么狠? 要是遇到报喜的事儿,即便来的是司礼监大太监,就算是魏忠贤亲自来,有个二十两,三十两纹银,都很够意思了,五十两纹银基本上就封顶了!看看人家韦宝的出手! “哟,这太多了,韦大人不用如此客气。”收红包,这在大明都不是什么新鲜事,王体乾也不推辞,但是一下子给这么多,王体乾当着众人的面,就不得不虚伪的推辞了。 跟随王体乾来的太监也都不是小太监,至少是宫中管事太监,副管事太监一级的,他们见多识广,也没有见过出手这么阔绰的,都暗忖韦宝果然名不虚传! 几个大太监听王体乾推辞,既佩服王公公的定力,风范,要是他们肯定舍不得推掉,还不赶紧揣起来了?但他们也不方便吭声,一个个嗓子发干,脸涨得通红,生怕韦宝真的将银票都收回去了,收回去一半,也受不了啊。 “没有多少银子,大公公与几位公公辛苦来传旨,应当的。”韦宝笑颜如花。 “太多了,不合适!”王体乾推诿的很坚决,只拿了一张一百两纹银的银票,“这是喜事,既然是韦大人一番心意,不收也不吉利,就一张银票吧。要说当官还得有韦大人这种范儿,别人都是一些碎银子,韦大人出手就是这么大张的银票。” 几个太监纷纷附和,也对韦宝道谢,心里却同时在滴血,只要一张啊? 王体乾之所以能做到这么高的位置,气度是有的,做人很内敛,背地里该收的收,在明面上,却弄的好似挺清廉的。 韦宝笑道:“我送几位公公出衙门吧,来日方长,以后欢迎几位公公常来咱们都察院和大理寺坐坐。” 围观一众官员暗暗纳罕,你这话说的,搞的好像都察院和大理寺已经是你做主了一般?不过,大家都不得不承认,韦宝的确很有贵公子的风度。 只是一个15岁的少年,其老成程度,绝不亚于四五十岁的人,谈吐大方得体,处事十分圆滑。 有时候韦宝性如烈火,上来就动手,有时候韦宝又温文尔雅,颇有王侯气质。 尤其是温文尔雅的时候居多,真的是反差极大的这么一个人。 韦宝一边对几位公公说完,一边又对在场众多恭喜他的官员们微笑道:“多谢大家了,我先送一送几位公公,多谢大家的赞誉了,韦宝深受陛下隆恩,实在愧不敢当,心里惶恐的很呢。” 众人多说韦大人太谦虚了。 就连大理寺的右寺丞胡大民都跑来恭喜韦宝:“韦大人,以前我有什么说话办事不得体之处,韦大人千万不要放在心上,千万不要与我这种粗人见识。” 韦宝呵呵一笑:“好说,好说,胡大人,我先去送一送几位公公,回头再聊吧。” 现在,韦宝就真真正正的成了胡大民的顶头上司了。 虽然胡大民的大理寺右寺丞也是正五品,但,仍然比韦宝的这个大理寺左寺丞正五品,要低!级别一样,职权低一点点。 中国人以左边为尊,经常听人的名字里面带左,有几个人的名字带右的? “好好,好。”胡大民笑的一朵花一般,恭维之态,任谁也看不出来之前曾与韦宝闹过别扭。 韦宝送王体乾等出衙门,轻声道:“多谢叔叔!” 王体乾笑了笑,轻声回答道:“你升官这事,我可没有出过半点力气,你不用谢我。” “那也要谢的,有叔叔在,我心里踏实!”韦宝低声道。 “你别得意的太早,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攀上魏公公的,但这事还只是一个开头,官场险恶,今天上午还是万人瞩目的星星,可能到了下午就是地上的泥土。你现在不能犯错,不知道多少人瞪大眼睛等着抓你的把柄,另外先要去谢魏公公。”王体乾提醒道。 “是,侄儿记下了。”韦宝轻声说完,然后恢复了正常声量:“几位公公慢走,常来玩,今天招呼不周。” 几位大太监都说韦大人太客气了。 只是来宣圣旨赏拔一个五品官,他们本以为顶多弄个20两纹银就到顶了,却没有想到弄了整整一百两纹银,都知道王体乾会做人,肯定人人平分,每个人至少能弄到十几二十两纹银,能不高兴吗? 韦宝送走了王体乾,对林文彪道:“安排晚上与九见个面。”说着快速的比了一个九的手势。 韦宝的九的手势,自然指的是魏忠贤。 林文彪点头,轻声道:“总裁放心!” “现在你可以派人去大理寺差役队伍了,今天就把大理寺的差役都换成咱们的人!那个杜山岭如果不听话,一起换掉!” “是,总裁放心!”林文彪点头道。 韦宝安排完,回到了都察院大院。 听到了消息的所有都察院的官员和大理寺的官员,几乎都来齐了。 反正在两处衙门大院的都来了,没来的,都是已经被韦宝赶回家了的几个东林党高官。 还有一个例外的阉党官员,就是原都察院经历司经历李瀚池。 李瀚池本来还仍然是都察院经历司经历来着,可现在这道赏拔韦宝的圣旨一发,等于自动将李瀚池的位置抹掉了。 因为都察院经历司经历是一个人的官职,并不不定员,想多少人就可以多少人的虚职。 韦宝返身回来都察院的大院子与都察院和大理寺的一众官员瞎聊天。 都察院和大理寺现在还留在衙门中的高官,几乎都是阉党大臣。 都察院左都御史栾汝平、都察院左都御史邹元标、右都御史正二品的荣克勤、王德完左佥都御史正四品、杨维垣右佥都御史正四品、还有大理寺卿周应秋! 他们表面上对韦宝十分客气,十分的接纳,内心却嫉恨的要命。 要知道,他们从刚刚入仕途,爬到正五品的位置,至少都是十年开外,甚至是二十年,三十年! 而韦宝呢?只用了一个多月,还是皇帝下的圣旨! 圣旨赏拔的官员,除非犯下冒天下之大不韪的大罪,否则,轻易没有人敢动的,动了皇帝亲自赏拔的人,不就是与皇帝公然作对吗? 韦宝看出来这伙人心里妒忌,并不在意,暗忖只能用时间来化解了,位置坐的久了,就是自己的!“今天晚上,设一个简单的晚宴,请所有都察院和大理寺的同僚饮宴,希望大家都能赏光。” 众人听韦宝这么说,轰然叫好,连日被调查,又是互查,几乎人人都告发了同僚,也被人告发,积郁在心。 尤其是低阶官员们,更是担惊受怕,夜不能寐,食不知味,睡不好吃不香。 现在韦宝被御赐为都察院经历司经历,以及大理寺左寺丞这两个官职,这两个官职都是管着都察院和大理寺的低阶官员的。 再看见韦宝这幅和气的态度,他们都松口气,感觉韦宝其实并不难说话! 不少人都很是后悔,后悔之前不该对韦宝冷淡的。 现在人人恨不得把妻女奉上给韦宝享用,只要能弥补与韦大人之间的裂痕就好。 不管是不是晚了,亡羊补牢吧。 吵吵闹闹一下午,下了卯,韦宝又张罗着招呼众人去天地商号的酒楼饮宴。 都察院和大理寺的官员合起来至少400多人。 也就是前门外面的最大的一间天地商号酒楼才能一次容纳这么多人了! 京城最大的酒楼! 这家酒楼原来不是天地商号的,是韦宝头一回来京城的时候让人买下来的。 那时候京师十分凄凉,地震不断,余震还很凶猛,东北的建奴又猖獗,本来人口就不多的京师,七八十万人走的可能就剩下三四十万人了。 韦宝用赚来的钱大量购置房产地产,就跟捡来的一般。 不光是京师,整个北直隶,在之后的几个月中,空置的房产和地产,主要是城镇的房产和地产,几乎都被天地会给买光了。 天地会的商号集团就是那段时间在京城和整个北直隶扎下根子的。 现在天地会的生意更是扩散到了登莱和南直隶边上。 韦宝的发展重心一直是以靠海的省份为主,所以,他的会馆叫做海商会馆。 虽然大明现在海商还很少,而且都是偷偷摸摸的,大都见不得光,但是韦宝相信以后会多起来的。 这一顿饭吃的很尽兴,有人请客是高兴的事情,而且还是衙门里面的同僚一起喝酒,这也是难得的机会。 虽然大家都嫉妒韦宝,但这种嫉妒的力量其实很有限。 因为韦宝不是被吏部提拔的,不是东林党或者阉党主导的!而是皇帝直接下的圣旨赏拔的,情况不一样。 即便大家一看都察院经历司经历和大理寺左寺丞这两个位置,就能想到是阉党主导帮韦宝搞来的。 一看翰林院侍读学士这样的位置,就能想到是东林党主导帮韦宝搞来的。 但还有加内阁中舍人掌制,加御前行走,加五品服俸,这些恩赏呢,这明显是皇帝的意思,因为这都是可以与皇帝亲近的官衔,有了这些官衔,出入皇宫,将会比内阁大臣还方便,肯定不是阉党或者东林党能够左右的了。 大家猜想,其他阉党和东林党帮韦宝弄的官职,估计都是跟风于皇帝。 既然是皇帝看得起韦宝,大家的嫉妒,自然来的猛,去的也快,只会觉得韦宝这人运气好的上天了,而不会认为韦宝是投机取巧,溜须拍马之人。 不管他们自己是不是投机取巧溜须拍马的人,反正,当官的都最恨这种人。 不是有种说法吗?谁最恨什么样的人,其实他自己就是什么样的人。 “韦大人,这一杯干了,我祝愿韦大人前程似锦,步步高升!”左都御史邹元标举着一杯酒道。 韦宝微微一笑:“邹大人啊,刚才不是已经干过杯了吗?不是我要驳大人的面子,实在是酒量有限,再喝下去,要出丑了。” 韦宝其实是想着晚上还约了魏忠贤见面的事情,不敢喝的太多。 “这才哪儿到哪儿啊?漫说你韦大人还是一个人,就是有家室的人,男人在外面,还怕女人管着不成?大不了明天晚些来点卯就是,反正现在都察院和大理寺的点卯都是你韦大人自己管着,哈哈哈哈。”邹元标并不放过韦宝。 大家也都纷纷劝酒。 韦宝笑道:“你们这些大人啊,一个个才干卓越,口才了得,我是肯定说不过的,再这么逼我,我就只好尿遁了。” 韦宝一说出尿遁,惹得满桌的高官哈哈大笑,一下子便与韦宝的距离拉近了。 因为韦宝并不是一味的装孙子,说什么不敢再喝,喝不下之类的,也不是装醉,而是明明白白的说出想如何走,给人一种很磊落的感觉,连耍赖都能耍的这么磊落,这样的人,实在是很难让人讨厌。 “我说一句啊,韦大人还年轻,酒量这个东西,是要年纪练出来的,韦大人知道深浅,不硬喝,硬喝等下醉的更难受,大家就不要逼他了。”栾汝平为韦宝说话道。 韦宝笑道:“多谢,多谢栾大人开恩。” “唉,这可不行啊,老栾,你这么说了,好人都让你一个人做了,搞的好像我们都是坏人,要灌韦大人的酒。”大理寺卿周应秋大声道。 其他大臣也跟着起哄。 这一桌的高官,说起来都是阉党高官,但其实,关系也好不到哪里去。 他们都是为了利益勉强凑合在一起,依附于魏忠贤的官员,原本都是齐楚浙党的官员,或者是想投靠东林党,找不到门路,或者是在东林党郁郁不得志,反出了东林党,投入阉党的人,成分很复杂。 可以说是纯粹的乌合之众,关系能好才怪了。 平时就不怎么样,只有在与东林党对抗的时候,才能团结一点。 天启五年 春 【0696 让九千岁看看什么叫银子】 最快更新明鹿鼎记最新章节! 有东林党的压力在,他们不得不团结。 但是东林党的压力一减轻,或者是暂时消失,那对不起了,马上就直线走下坡路。 “唉,我也没有说什么啊,不就说韦大人年轻,让他少喝点,免得伤身体吗?怎么搞的,都冲我来了?”栾汝平不爽的大声道。 与栾汝平关系不错的左佥都御史王德完帮腔道:“是是是,大家都是好意,让韦大人多喝,是想表达对韦大人的恭喜之意!让韦大人少喝,是为了韦大人身体着想。都是好意,我看啊,还是不要硬劝了,大家都随意吧?我敬诸位大人一杯酒。” 周应秋呵呵一笑:“还是王大人说话漂亮,滴水不漏,佩服佩服。” 王德完听出周应秋的话中有反话,有嘲讽的意思,干笑一下,脸色有些尴尬。 韦宝旁观者清,看的明明白白的,都察院的几个阉党大臣之间有点矛盾,大理寺的几个阉党大臣之间也有点矛盾,但都察院与大理寺的阉党大臣之间,还有矛盾。 你们阉党要是能成什么大的气候才怪了,这是矛盾重重啊。 韦宝虽然觉得东林党大臣之间好像也不是很团结,但是要比阉党真的好多了。 “都是没有女人闹腾的,要是喝花酒,每人左拥右抱的,大家就没闲工夫为喝酒的事讨论了,估计嘴巴都忙不过来。”韦宝笑着打趣道。 韦宝一句话就将刚才的尴尬都化解了,一桌高官哈哈大笑,各个咧着大嘴巴。 而且,又觉得韦宝这个人着实是不错。 因为这样的话,他们绝对不敢这么大声说的。 其实说说并没有什么,也犯不了什么忌讳,东厂或者锦衣卫也不会把这种荤话到处上报去。 只是他们都是读人出身,想是一套,做又是一套,即便是想到了也不会这样说出来。 尤其是都察院和大理寺都是司法衙门!这样的话,就更不能随便说了。 “开个玩笑,逗逗乐子。”韦宝微微一笑。 “食色性也,只要不太张扬,不引起民愤,都察院的御史和六科廊言官,向来很少检举官员们的风月之事,况且韦大人只是开个玩笑,不必太在意的。”栾汝平道:“咱们做官的人也是人嘛。” “说得好!来,栾大人,我敬你一杯。”周应秋道。 刚才顶了栾汝平一下,周应秋觉得自己有点过了,想化解一下。 栾汝平赶忙举杯:“周大人请!” 俩人干了一杯,哈哈大笑,颇有点一笑泯恩仇的味道。 韦宝很清楚这些当官的事情,很多细微之处,都是很难觉察的,不管关系好与不好,表面看起来都很和谐,尤其是同一派系的人。 当官的各个油滑,像刚才那么争执个一句半句的,其实已经很严重了,至少说明栾汝平和周应秋两个人面和心不和,是有矛盾的! 但韦宝现在不想利用这些矛盾,准确的说,他也不认为自己有这样的水平,他目前最重要的,还是准确得到魏忠贤的信任。 好不容易拖到了宴会散场,韦宝没有直接回自己的府邸,而是直接前往魏忠贤的秘密宅邸见魏忠贤,离他和魏忠贤约定的时间已经很近了。 依然是韦宝等待,傅应星在一旁冷然无声。 虽然像以往一样,傅应星依旧不与韦宝说话,可韦宝能感觉的出来,没有以往那么冷了。 这倒不是因为韦宝今天升官了心情好的主观感觉,刚才进屋的时候,傅应星嫌上茶慢了,主动出去催过一次。 就这么一个细节,韦宝就知道,至少在傅应星这里,不在像过去那么对他冷漠,傅应星已经将自己看成一个比较重要的对象了。 魏忠贤稍微比约定的时间晚了一点接见韦宝。 “九千岁!”韦宝进屋纳头就拜,一副感激涕零模样。 魏忠贤呵呵一笑:“好了,别唱戏一般了,起来吧。” “感谢九千岁再造之恩,九千岁简直是我韦宝的再生父母,我说再多的话,也无法表达内心的感激之情!”韦宝动情道,自己都有点小佩服自己的无耻下流。 魏忠贤呵呵一笑:“好了,起来吧!还要咱家亲自扶你个小猴崽子吗?嘴巴说的这么好听,可你并没有认我为干爹,只是拜在我名下,我实为你的座主,但外人并不知情,我与你的关系,远不如孙承宗啊!” 韦宝这才站起身来,微微一笑:“九千岁是当世王者,王者岂会在乎虚名?再说,我的老师孙承宗大人如何能与九千岁比?” “行了,你小猴崽子一张嘴巴,死人都能说活了,我真不知道,以后你常有机会在陛下身边,会说出什么话来。”魏忠贤随口道。 韦宝笑道:“一定不会说出任何对九千岁不利的话,九千岁让我怎么说,我就怎么说!我韦宝与九千岁是同乡,九千岁又是我的座主,我就是绑在九千岁腿上的一只蚂蚱。” 魏忠贤忍不住又是呵呵一笑,“你这嘴巴用在咱家身上,咱家都受不了,真不知用在女人身上,哪个女人又能受得了?而且你小子还生的相貌英俊过人,是个当小白脸的好苗子。” 韦宝一汗,合着你对我的印象,我就是一个当小白脸的好苗子啊? “你急着见咱家,不会就是为了说这些拍马屁的话吧?”魏忠贤喝了口茶。 “九千岁,我想事不宜迟,明日便开始清理都察院和大理寺的官员,五品和五品以下的,全部清理出去,一个不留!经过九千岁点头,人才能回来!再将一部分忠于九千岁的新科进士安插进来。”韦宝道。 “你真的想好了?过去搞京查大计,可没有这么大的力度啊!你一下子把人都赶出衙门,那么多人联手闹事,你考虑过后果吗?你就不怕他们一起对付你吗?”魏忠贤道:“这些人当中,可是盘根错节!你别说一次动几百个人,就是一次动几个人,那都能牵连出一大片。” “九千岁放心,这些事情我已经想过了,要想办成一件事,哪里有不得罪人的道理?”韦宝慨然道:“咱们把人都赶出去,再弄回来,重新洗一次牌,不但能弄到银子,还能全部换成九千岁的人,何乐而不为?再说,出了事,都是我一个人的事情,与九千岁毫无关系!若是在都察院和大理寺弄的好,立刻可以推广到京师各个衙门,到时候,中央官场全部都是九千岁的人,再慢慢往地方扩张,整个大明官场,敢违抗九千岁的半个字,那就是死路一条!” 魏忠贤听着韦宝的话,感觉浑身舒泰,要是真的能做到那个场面,那他跟皇帝都差不多了! “韦宝,你对咱家说句实话,你到底想获得什么?银子?”魏忠贤盯着韦宝问道。 韦宝很诚恳的点头:“当然,银子谁不想要?我不但想要银子,还想升官,升官发财,人人想要,全凭九千岁提拔,跟着九千岁,什么都会有的。” “可你的动作这么大,东林党一直说我们将朝廷搞的乌烟瘴气,我看照着你这么个搞法,那就不是乌烟瘴气了,那就成了废墟了。你有没有想过,东林党在京城官场势力庞大,在地方上的势力也很庞大,他们会眼睁睁的看着你将他们的人一个个的赶出衙门不吭声吗?会坐以待毙吗?”魏忠贤听韦宝的想法是升官发财,心里放心不少,他不怕人贪这个,就怕碰到那些沽名钓誉,想收买人心的家伙。 “不管我们是不是对他们动手,他们都会对咱们动手的!九千岁,我经商的时间不长,别的没有学到,只知道一条,没有永远的朋友,也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把敌人打成朋友,打的不敢反对,才是正道。否则,咱们偃旗息鼓,对家一定乘势灭了咱们!”韦宝一副激进派的模样。 魏忠贤之所以很看重韦宝,绝不仅仅因为韦宝的同乡身份,魏忠贤是沧州人,韦宝这一世的祖籍也是沧州,是韦宝爷爷那一辈被赶到辽西去补充人口,才落户在了辽西。 但沧州多少人?不说几十万,也不低于十万人,难道这十万人,魏忠贤都要看重吗? 也不光为了韦宝有东李娘娘这层关系,被皇帝看见了。 皇亲国戚多的很,东李娘娘一直是边缘人物,与魏忠贤和客巴巴又不对付。 魏忠贤最看重韦宝的地方是韦宝激进!敢想敢做,胆子大,肯冲锋在前! 魏忠贤对于底下的人早有不满,一堆大员,一堆大将,可有几个人敢与东林党明刀明枪的对着干? 就因为手下人不团结,否则,以他这么大的势力,不至于到了天启五年还没有完全掌控朝局。 韦宝也是这么看的,事实上,魏忠贤一直到天启皇帝朱由校死,都没有完全控制京师官场,更别提地方官。 但是就韦宝对历史的了解,魏忠贤虽然没有完全控制朝局,七八成是控制住了的,没有那么大的根基,魏忠贤后来也不会生出篡位之心,不会想着从宫外弄个假太子进去当傀儡! 崇祯朝将魏忠贤的势力连根铲除,几乎是一夜之间完成的,这就是封建时代皇权的强大,太监再厉害,权臣再厉害,皇帝把一个人杀了,其他人也得树倒猢狲散。 这些关系,韦宝看的很清楚。 既然无法阻挡魏忠贤控制大局,不如推波助澜!从中捞到好处! 只是在这个过程当中,自己要小心点,尽量不要让外界觉得他太倾向于阉党,觉得他是铁杆阉党就行。 这个难度本来是很大的,不过,天启皇帝朱由校很给力,给了韦宝一堆头衔,让人觉得韦宝是直接被皇帝看重了,事情就要稍微容易一些了。 “那你就放手干吧!”魏忠贤终于松口。 “九千岁放心,我一定干出成绩,绝不辜负九千岁的信任!”韦宝拱手抱拳。 “呵呵,对了,朱延禧他们帮你弄了个翰林院侍读学士的名衔,这么的恩遇,你要不要去向朱延禧他们表达谢意啊?”魏忠贤若无其事道。 魏忠贤最不放心的就是韦宝与东林党搞在一起。 韦宝微微一笑:“按理说,我该去感谢一番的,但是怕九千岁不高兴,我想还是免了吧。我知道他们想拉拢我,但我是九千岁的人,忠臣不事二主。” 忠臣不事二主,这话通常用在对君主,对主公这么说,魏忠贤只是个太监啊,这么说,显然不合适。 魏忠贤听闻,却是心花怒放,忍不住呵呵一笑,“好,咱家果然没有看错人!就让这帮家伙丢了鱼饵也捞不着大鱼!” “九千岁,把我比成鱼,那我就为九千岁当一条乌贼,把鱼塘的其他鱼都吃掉!”韦宝笑道:“不过,我还是觉得不要让人觉得我是九千岁的人,只觉得我是一个贪得无厌的人,这样比较好一些。” “为什么?”魏忠贤听韦宝这么说,警惕的盯着韦宝看,“你是不是怕东林党知道你是我的人,对你报复?” “怕东林党?怕报复?”韦宝淡然一笑:“九千岁小瞧我了。您此刻让东林党全部聚拢,我一个人就敢揍他们所有人!我是不想让人将我与九千岁摆在一起,捅到陛下那里,让九千岁难做。若是有什么事情捅到陛下那里,九千岁大可以说不知道,要找就找韦宝,您丝毫不知情!还有,动东林党的同时,少不得也会稍微牵连到九千岁的人,到时候九千岁下面的人要九千岁惩治我,九千岁也就不用太为难了,省了九千岁许多麻烦!” “好了,这事,你已经对咱家说过好多回了!咱家知道了。韦宝,你实话说,你是不是想给自己留后路,预备哪一天咱家倒霉了,撇清与咱家的关系?”魏忠贤随口道。 韦宝一惊,魏忠贤的确是很厉害的人,他的心思,魏忠贤永远能看的清清楚楚的,“九千岁,我若是这么想,不成了傻子了吗?陛下对您多信任,不是有眼无珠的人都能看见,陛下今年才刚刚20岁,年轻有为,青春鼎盛,不说像万历朝一样五六十年,至少还能做三四十年江山,九千岁身体这么健朗,至少再为陛下分忧三十年是跑不掉的!我若不一心一意跟着九千岁,这三十年里面我不说弄到好处,能保命都不错了,我会不一门心思跟从九千岁吗?还要想着留什么后路?我如今已经是正五品的京官,三十年后,怎么样也入阁了吧?” 魏忠贤听韦宝絮絮叨叨的算账,好笑的点头:“能这么想就对了,记住,千万不要起坏心眼,别妄想攀附上那些东林大臣弄到什么好处。那些人说一套做一套,除了极少数的几个清流大臣,绝大多数都是伪君子真小人!” “是,九千岁,在下记下来了。”韦宝恭恭敬敬的拱手道。 “好了,还有什么事吗?没事就退下吧。”魏忠贤道。 韦宝从袖兜中拿出几张银票,“九千岁,实在凑不出银子了,这里是10万两纹银银票!等完成了对都察院和大理寺的清查,我再付90万两纹银给九千岁的!弄不到那么多银子的话,我自己贴,都要给九千岁,我说过的话,一定算话。” 魏忠贤一怔,没有想到韦宝这么硬气,当初韦宝是说过让他在都察院和大理寺掌权,他会弄一笔银子,但他因为韦宝就是随口说说来着。 都察院和大理寺并不是什么油水丰厚的衙门,而且人数少,合起来也不见得有吏部、礼部、户部、兵部、刑部、工部的银子多。 六部各个管着全国,每个部都是油水多多。 吏部为管理文职官员的机关,掌品秩铨选之制,考课黜陟之方,封授策赏之典,定籍终制之法。吏部下设四司﹕为文选清吏司、验封司、稽勋司和考功司。文选清吏司掌考文职之品级及开列、考授、拣选、升调、办理月选。验封司掌封爵、世职、恩荫、难荫、请封、捐封等事务。稽勋司掌文职官员守制、终养、办理官员之出继、入籍、复名复姓等事。考功司掌文职官之处分及议叙,办理京察、大计。类似现在的组织部、纪委等部门。 吏部尚还被称为天官。 可见油水之多啊! 任何一个朝代,能掌控官吏升迁任免的,哪个捞不到银子呢? 户部掌全国疆土、田地、户籍、赋税、俸饷及一切财政事宜。其内部办理政务按地区分工而设司,明十三司﹕河南、山东、山西、陕西、浙江、江西、湖广、广东、广西、四川、福建、云南、贵州。 各司除掌核本省钱粮外,亦兼管其它衙门的部分庶务,职责多有交叉。除以上各司外,清还设有掌管八旗事务的八旗俸饷处及现审处。隶于户部的机构有:掌铸钱的钱法堂及宝泉局;掌库藏的户部三库;掌仓储及漕务的仓场衙门。 类似后世的民政部、财政部、国土局等部门。 这是活脱脱的财神爷衙门啊。 礼部掌典礼事务与学校、科举之事。考吉、嘉、军、宾、凶五礼之用;管理全国学校事务及科举考试及藩属和外国之往来事。礼部下设四司,仪制清吏司,掌嘉礼、军礼及管理学务、科举考试事;祠祭清吏司,掌吉礼、凶礼事务;主客清吏司,掌宾礼及接待外宾事务;精膳清吏司,掌筵飨廪饩牲牢事务。 四司之外,设有铸印局,掌铸造皇帝宝印及内外官员印信。 会同四译馆,掌接待各藩属、外国贡使及翻译等事。 类似后世的教育部、文化部、外交部等部门。 封建体制本来就是以科举为内核的,每年那么多考试,全国那么多县学,府学,一年多少银子啊? 每年光科考收费都海了去。 兵部在明职掌全国军卫、武官选授、简练之政令。职掌内外武职官员的除授、封荫之典,乘载、邮传之制,甄核、简练之方,士籍、军实之数。兵部下设四司﹕武选清吏司,考核武职官员的品级与选补、升调、承袭、封赠诸事,并管理土司;车驾清吏司,掌全国马政及驿传等事;职方清吏司,掌武职官员的叙功、核过、抚恤、军旅之简阅、考察、巡防等事,并管理关禁与海禁;武库清吏司,掌全国之兵籍、军器并武科考试之事。此外,清设稽俸厅,掌稽察武职官俸;会同馆,管理京师驿传事务;捷报处,掌递送文。 兵部类似后世的国防部,中央军委及其各军事机关。 大明的银子,每年一大半用在兵部,这还是不打仗的年景,打起仗来,全部用到兵部都不够,还得加倍征税,以充军饷。 在韦宝看来,六部最肥的,其实还要算是兵部! 刑部为主管全国刑罚政令及审核刑名的机构,与督察院管稽察、大理寺掌重大案件的最后审理和复核,共为“三法司制”。刑部的具体职掌是审定各种法律,复核各地送部的刑名案件,会同九卿审理“监候”的死刑、案件以及直接审理京畿地区的待罪以上案件。刑部的内部组织机构的设置是按省设司,明为十三司,名称与户部诸司同。 与地方衙门关系最大的无疑是户部收税,礼部考学,其次就是刑部的案子了。 各个县令的主要职责也是断案子。 相比于收税从中弄的常例银子,对于断案子来说,那都是小儿科了。 断案子来钱才快,吃完被告吃原告,地方官的银子都从这上面来! 工部为管理全国工程事务的机关。职掌土木兴建之制,器物利用之式,渠堰疏降之法,陵寝供亿之典。凡全国之土木、水利工程,机器制造工程(包括军器、军火、军用器物等),矿冶、纺织等官办工业无不综理,并主管一部分金融货币和统一度量衡。 明工部下设四司﹕营缮清吏司,掌宫室官衙营造修缮;虞衡清吏司,掌制造、收发各种官用器物,主管度量衡及铸钱;都水清吏司,掌估销工程费用,主管制造诏册、官等事;屯田清吏司,掌陵寝修缮及核销费用,支领物料及部分税收。除四司外,清设有制造库,掌制造皇帝车驾、册箱、宝箱、仪仗、祭器等;节慎库,掌收发经费款项;料估所,掌估工料之数及稽核、供销京城各坛庙、宫殿、城垣、各部院衙署等工程。 类似后世的工信部、水利部、城乡建设部。 钱也不少,不过要看皇帝对建设的重视程度,还要看朝廷眼下富裕不富裕。 工部在明末乱世,肯定要比其他五个部差一些。温饱都顾不过来,哪里顾得上建设。 弄些银子,也是在配合兵部的基础上配合银子。 所以魏忠贤会觉得稀,要说整顿六部其中的哪一个部,能弄上百万两银子,这还差不多,却没有想到,整顿都察院和大理寺这样的衙门,韦宝也给自己这么丰厚的送银子吗? 韦宝出手这么阔绰的用意其实也很简单,就是要让九千岁看看什么叫银子! 韦宝知道,自己既不想公然与魏忠贤站在一起,那就只有用银子笼络住老头。 有银子收,魏忠贤就开心,果断道:“好吧!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吧!咱家会支持你的!” “多谢九千岁!”韦宝眉花眼笑。魏忠贤最后答应的这一声,比刚才就坚定多了。 只有充分获得了魏忠贤的支持,才能无往而不利。 天启五年 春 【0697 不服的就地斩杀】 最快更新明鹿鼎记最新章节! 魏忠贤满意的笑了笑,韦宝告辞出了魏忠贤的秘密宅邸,没有再多啰嗦什么。 大家都是聪明人,说多了,没意思! 下面要做的就是放手干,把答应给魏忠贤的100万两纹银补足。 最好还能赚钱,另外,把都察院和大理寺安揷上自己的人,至少数量过半,完成对都察院和大理寺的掌控。 回到府邸,已经是深夜。 但吴雪霞、王秋雅和贞明公主仍然在等着韦宝,都没有休息。 “不是说过了吗?你们不必等我,有值守的秘就可以。”韦宝道:“而且还有值守的勤务员呢。” 韦宝不准大家称呼一群朝鲜侍女为侍女,一律改成了勤务员的说法,而且这些朝鲜侍女与女秘一样,并不是他的个人财产,他们属于军队编制,也是有退伍的。 但这些曾经在总裁身边生活过的人,肯定不能与普通的士兵退伍一样,他们退下来,也会到军队的特别单位做事,并且要严格执行保密条例,不准谈论有关于总裁和最高机密的任何事情。 总裁身边发生的任何事情,都是最高机密,能保到总裁这里的事情,也都属于最高机密。 “习惯了,你不回来,我们哪里能安心啊?”吴雪霞撒娇道。 韦宝微微一笑。没再说什么。 “对了,还没有恭喜总裁升官呢,现在是朝廷正五品官员,还是京官,要是外放的话,弄个正四品都不是难事。”吴雪霞道。 王秋雅和贞明公主齐声道:“恭喜总裁荣升。” 韦宝笑道:“这没有太值得恭喜的,我在天地会已经是总裁,天地会的总裁,不输给大明皇帝!” 韦宝说话的声音很低,但王秋雅和贞明公主,还有吴雪霞仍然被韦宝震撼了一下,这是韦宝第一次说出天地会的总裁不低于大明皇帝这样的话,这是反意昭然若揭吗? 韦宝并无反意,他的前景规划一直很确定,从来没有更改过,走一步看一步,以摄取权力,拯救华夏苍生为念,至于他个人是否拥有天下,是否获取天下之主的名号,他并不在意。 “不过,在入仕才一个多月的情况下,能获得正五品官阶,算是开了一个好头,只要谨慎行事,对今后的发展大有好处。”韦宝道:“明天便开始对都察院和大理寺展开清理。” “总裁决定明日就对都察院和大理寺展开清理了吗?”吴雪霞惊讶了一下,“会不会太急了一点?等总裁再弄清楚谁是什么派系再说吧?” “不必弄清楚,因为我打算全部清除出去,除了几个我权限清理不动的高官!”韦宝淡然道。他说的很轻松,仿佛在说一件很小的事情。 “全部清理出去?”这一回,不单单是吴雪霞,还有王秋雅和贞明公主都很惊讶,觉得韦总裁有点莽撞了,但是她们的印象中,总裁绝不是一个莽撞的人。 “断人财路就是断人生路,一次性把这么多官员赶出衙门,他们将成为没有实缺的官员,俸禄停了,会联手找你拼命的。”难得说话的贞明公主提醒道。 “拼命就拼命,我倒要看看他们能怎么拼命,这些人的底细,我已经大致掌握了。现在不从派系的角度考虑,只从财富的角度看,他们当中,一种是贪官,不管是东林党还是阉党,都有贪官,他们贪的饱饱的,生活不成问题,这种人占到了总数量的八成以上。还有就是清流,占了总数的不到两成,他们大部分是东林党,他们只会动嘴,不干实事,这些人倘若没有了俸禄,的确是会日子过不下去的,但那又怎么样?通过侥幸得来的科举功名,吃着俸禄,不做实事,成天只顾忙着勾心斗角,这些人对朝局,对老百姓有什么裨益?是时候优胜劣汰了。至于他们联手闹事,我已经控制了都察院和大理寺的差役,不怕他们!” “那,都察院和大理寺不是还有好些阉党高官吗?你若清除阉党大臣,他们那些高官会出面保全与他们有交情的人吧?到时候你怎么办?”吴雪霞问道。 “不理!魏忠贤已经答应过让我全权处置。”韦宝道。 “魏忠贤的话,能作准吗?那是你还没有发动,等那些阉党高官去找魏忠贤的时候,魏忠贤难保态度不会发生改变。”吴雪霞道。 “我想过了,所以,行动要迅速,我一日之内就全部完成,不给他们反应时间!”韦宝道:‘好了,这么晚了,都去睡吧,明天还有很多事情。’ 吴雪霞还想再与韦宝谈一谈,她心里很是没底,却也不敢打扰总裁休息,只得闭嘴。 不过,吴雪霞、王秋雅和贞明公主都感到忧心。 似乎来京城之后,这种忧心就没有断过。 贞明公主还好一点,她自幼生活在朝鲜都城,生活在朝鲜王宫,已经习惯了压抑的,尔虞我诈的环境。 吴雪霞和王秋雅则觉得很不舒服,尤其是王秋雅,她自幼出身农家,乡里的压迫虽然不低于城里,不低于官场,但毕竟乡里民风淳朴,勾心斗角,尔虞我诈的事情少的多。里长甲长压迫贫民,也都是一些很直白的法子。 吴雪霞虽然是官家小姐,从小见多听多了官场的事情,却还是有些不适应一件接一件,甚至一下子很多件的这些官场黑暗斗法,觉得有些喘不过气来,若是能选择,她情愿韦宝在辽西,辽南,去朝鲜也好,反正别来京城。 次日韦宝起个大早,提前了半个时辰到衙门。 都察院衙门与大理寺衙门是紧挨着的,韦宝在都察院有一处官厅,在大理寺也有一处官厅,但是韦宝仍然坐在都察院的官厅办公。 习惯了都察院的官厅是一个方面,更主要的还是都察院比大理寺人多,事情也多。 韦宝一到都察院便叫人将都察院和大理寺的差役集中起来,两边的差役编制是一百多人,已经全部完成了整合,都换上了韦宝的人,还留了一部分原先的世袭老人。 衙门的岗位,通常是实际做事的人,比登记在册拿薪俸的少的多,古往今来都一样,所以,韦宝补充了人员之后,实际人数仍然没有超标,只是将很多吃空额的名单删除了。 “你们要严格听从我的命令,只能听从我一个人的命令。”韦宝对都察院和大理寺的衙役训话:“听话的,能做事的,才会有前途,否则,也将被淘汰出去。大家也不用过于紧张,在我手下做事,主要看德行,其次看能力!不是要求每件事都做到完美无缺,但要看你的心,向着谁,都明白了吗?” 都察院和大理寺的差役齐声整齐的大声道:“明白了!” 之后,韦宝又逐一的与都察院和大理寺的差役握手,他们当中绝大多数都是统计署的特工,韦宝大部分认识,不认识的,也不必自我介绍,韦宝主要是看看被林文彪留下来的都察院和大理寺的世袭差役。 其实世袭这件事,也不是大明朝的专利,每个朝代都差不多,只是朱八八将其明文化,法律化了。 世袭是明朝特有的一种制度。 中国历史上各个朝代中只有明朝有世袭军官制度。 明朝军民分籍,是把老百姓分为两种。 一种是“军”:每家世世代代要有一个人当兵或军官。另一种是“民”,世世代代均免除兵役,除非是志愿投军的。 政府的户籍,因此也有两套,一套是军户,一套是民户。 这是来元璋所手创的特制度,综合了汉的屯田,唐的府兵,与宋的尺籍。 朱八八同志很以此种军民分籍自豪。说:“朕养兵百万,不费国家一钱。” 洪武元年,天下事已经大定,朱八八考虑到如何于胜利以后,安顿庞大数量的军官与兵士。裁减,编遣,复员,都不是好办法。裁谁?不裁谁?编谁?遣谁?复员,复到哪里去? 到农村,农村吃不消。“退伍军人”无田,无牛,无农具,无种子。 于是,朱元璋想出了这个军民分籍的办法,不仅安顿了兵士,酬庸了军官,而且替他自己与他的子孙保存了庞大的军事力量,也就是替大明帝国维持了长治久安的国防军。 兵士,每人赏官田五十亩。条件是当兵到老。 老了或死了以后,由儿子孙子一代一代地继承下去。每代只须有长子一人服役,次子以下作为“余丁”,也就是补缺的兵。 这五十亩田,也要纳税,每亩二斗四升,不运到中央政府或地方政府,而集中储藏起来,作为军粮军饷。 各省最高的军事负责人是“都指挥使”。都指挥使的衙门及其辖区,均称为“都指挥使司”。 这都指挥使司与承宣布政使司、提刑按察使司,并称为“三司”,分别主管一省的军政、民政与监察。 “都指挥使”的地位,不是世袭的。但是,只有属于“指挥使”一级的世袭的“世官”,或考中武科举的人,才有资格被任命为“都指挥使”。 世官共有九等:指挥使、指挥同知、指挥佥事、卫镇抚、正千户、副千户、百户、试百户、所镇抚。 这些世官,依照明朝的“军民分籍”的制度,是一种没有封地而有禄田,没有人民而有部队的贵族。 明朝所有文官都要求是科举出身,考中进士才有大官做,考中举人才有中等文官做,如果考不上就算是首辅,阁臣,总督,巡抚的儿子也不能当文官。 但军官反而会有世袭军官制度。一个人因为他父亲是个参将,就不管多不适合当军官都可以十七八岁当参将管一千多兵。这种制度下明朝居然能维持近300年。 每人封一个“世官”,最高的是指挥使,管一个卫,其次有“千户”、“百户”,管千户所与百户所,最小的是镇抚,有资格管一个总旗或小旗。 千户有正有副,百户之下有所谓“试百户”。指挥使与正千户之间,有所谓指挥同知、指挥佥事、卫镇抚,九等。 大军官有功劳的,封为指挥使不够,便封公、封侯、封伯、封子、封男。 这五等封爵,不属于“卫所体系”以内。 都察院和大理寺的世袭差役,也属于这种军户,和锦衣卫,和各地驻军是一样的性质。 韦宝是觉得朱八八太祖想问题挺全面的,只是有些理想化,靠严苛的律法想让官员不贪污,又发放难以谋生的俸禄。 对功臣勋贵,对子孙后代,都考虑到万世之后了,真是操不完的心。 在韦宝清除掉的都察院和大理寺的差役当中,不少人是世袭的职位,“你把那些世袭差役赶走,他们没有闹?” “闹了,都不肯走。”林文彪答道:“我说是韦大人的命令,过几日重新安排。” 韦宝嗯了一声,原来是暂时骗走的。 林文彪不安的提醒道:“大人,他们肯定还会一起找过来的,这些差役靠这份薪俸吃饭,一家老小指着这个生活的,都察院和大理寺又不是什么油水很厚的衙门。” “都察院和大理寺既然到了我手里,咱们的制度实际上就是天地会的制度,天地会不养闲人。”韦宝淡然道:“赶走了想再回来是不可能的了,除非用银子买!一个差役100两纹银!” 呃! 林文彪震惊了,万万想不到韦总裁会说出这样的话来,一个差役100两纹银?差役的薪俸和卫所兵丁差不多,稍微好一些,但是他们一年的薪俸合起来,也不过七八十两纹银啊,京城开销这么大,年景又这么难,吃饭都成问题,哪里有银子买? “总裁,若是把这个话放出去,怕有人会去告发吧?而且,据我所知,没几个世袭的差役拿的出这笔银子。”林文彪道。 “拿不出来就另谋生路啊!既不做事,也不老实,还拿不出银子,要来何用?”韦宝冷淡道:“敢闹事就关入司狱!闹的凶的就当场宰杀!” 当场宰杀? 林文彪彻底没话说了,咱们是都察院和大理寺,并不是东厂和锦衣卫啊?而且,就算是东厂和锦衣卫,也不敢随意杀人吧?人家杀人之前还要罗列个罪名呢! “这样做,怕会出大事。”林文彪低声道:“是否……是否……” 林文彪本来想说是否要先将总裁府的人都迁走?先移出京城去,先转移到京城之外的安全的地方去?可是一想,总裁府,总裁秘处的人虽然重要,可是到底没有总裁重要啊!是不是总裁也该走?但是总裁一走,谁来做官? 林文彪内心不赞成这样做,但不知道如何劝说,也不敢阻挠总裁的命令。 韦宝看出了林文彪的心思,平静道:“不必担心!我怎么说,就怎么做,这一百多人在你手里,怕什么?人人都配发了短弩吗?” “配发了!除了几名世袭差役只是用刀。”林文彪道。 “嗯!”韦宝道:“这两日,夜里就留下十来个守门的就成,其他人都在白天待命!还有,以后都察院和大理寺的差役合兵一处。” “是,大人。”林文彪答应着,解散了差役。 韦宝见差役还算像样,九成以上又是从天地会统计署和自己的总裁卫队当中挑选的人,武装力量绝对可靠,等闲千吧人捣乱都不怕,安心了不少。 返回官厅,亲自写公文。 韦宝现在兼着都察院经历司经历,还有大理寺左寺丞,两枚官印都摆在案上。 天启五年 春 【0698 韦大人主持考选】 最快更新明鹿鼎记最新章节! 韦宝取出一张大幅的纸,上好的宣纸,命小吏研磨。 饱蘸墨汁之后,韦宝想了想,然后挥毫写下一份公报。 经历司经历大人官厅的小吏,相当于打杂的,还不能算是办。 其实以都察院正六品的官位,完全有资格配一个办,但是都察院的官实在太多,韦宝上头还有几十名正四品以及以上大员,若是人人都配办,得多出几十人来。 因此,除了二品官和三品官,其他官员都是没有办的,都是有些打杂的小吏,甚至连品级都没有。 但他们的功名可不低,一般都是世袭官家的子弟,多是些不中的秀才。 在辽西,秀才很吃香,但京城是什么地方?在京师,秀才满地走。 这还是因为他们本身就是子弟,否则想来混碗饭吃都不可能。 都察院经历司的这名小吏叫郭文亮,郭文亮的爹原先是都察院的一名普通御史,现在年纪大了,在家养老,就由只有秀才功名的郭文亮顶替在都察院当差。 郭文亮只有秀才出身,自然不可能补任御史,御史是正七品,响当当的朝廷命官,都察院的御史可不一般,外放到地方上,至少是州官正六品,甚至是五品的知府。 郭文亮只能充任半个办,打杂为主,什么事情都做,只是比衙役的地位高一些而已。 像郭文亮这种人,一辈子混到了顶,也就是弄个九品的录事,或者八品的典簿,正七品的御史是永远不可能的,因为‘文凭’限制了他的发展。 古往今来,反正华夏一直很重视文凭,没有文凭,很多地方会被限制。 郭文亮看了一眼韦大人写的公报,大吃一惊,“大人,这合适吗?” 韦宝并没有想问郭文亮的意见,对他道:“想不想当御史?” 郭文亮的眼珠子立刻瞪大了,“掌制大人想提拔我当御史?” 不管是都察院的官员,还是大理寺的官员,他们都不叫韦宝在都察院和大理寺的官职,要么叫韦宝为翰林院侍读学士大人,要么叫韦宝为内阁中舍人掌制大人,叫掌制大人居多。 大家叫别人的官职,自然都是挑选最大的那个叫,翰林院侍读学士虽然很是显赫,比地方官正三品都有排面,比京官正四品都有排面,可毕竟只是从五品的官衔。 而内阁中舍人掌制则是正五品,还是御赐的官职,所以,大家觉得内阁中舍人掌制要比翰林院侍读学士强一点点。 韦宝的大理寺左寺丞虽然也是正五品官职,可大理寺的官和内阁中舍人掌制比起来,又差了一些了。 因此,叫韦宝为掌制大人的官员和差役居多。 “怎么了?你不想要?”韦宝微微一笑。 “不是,小人求之不得啊!只是小人只有秀才功名。”郭文亮脸红道。 韦宝与这个郭文亮接触过几日了,对他印象不错,挺老实本分的一个人,做事也算勤快,有眼力劲,成天见风使舵,却并不刻意溜须拍马,至少,韦宝不觉得郭文亮的拍马屁恶心。 当官拍马屁想做到不恶心也是不容易的,韦宝所接触的绝大多数官员给他的第一印象就是恶心。 “有我扶持你,有什么问题?”韦宝霸气道:“你想当我的人吗?” 郭文亮犹豫了一下,然后跪倒在地:“若是能成为御史,我一家人都会觉得荣耀的,我爹绝对高兴!我郭文亮愿意一生一世为韦大人效犬马之劳。” 韦宝笑道:“你不用急着说这些话,我不是没有条件的,七品3000两纹银!八品2000两纹银!九品1000两纹银!六品5000两纹银!五品10000两纹银!” 啊? 郭文亮差点没有晕倒,听说过卖官鬻爵的事情,可也没有这么明码标价的啊? “3000两纹银?小人家里不见得有这么多银子。”郭文亮顿时意兴阑珊起来。 “你刚才还感激涕零,惊喜无限啊!一听说要银子,就这幅样子了?这是我看得起你,提拔你,赏识你,你看看是不是外面随便一个秀才想买个七品御史就能买到的?这个风声要是放出去,别说3000两纹银,10000两纹银都有一堆人抢着出!那些在县令位置上任职多年的人,他们若是能进入都察院当御史,你想想多少人想做?还有乡里的土财主,秀才功名可以想办法弄,但是都察院的御史,上哪儿弄去!这是光宗耀祖的名衔,光弄一个位置,不来应卯都是赚的。”韦宝淡然道:“你爹是御史,我可以说你爹一辈子尽忠职守,看在你爹过往的功绩,加上你这几年在都察院任劳任怨。” 韦宝还真不是随意的卖官鬻爵,也是看人的,有一定说法才卖。 “韦大人说的是,若是真的公开卖,一个都察院的御史,莫说是10000两纹银,就是20000两纹银,30000两纹银,我估计都有人买,尤其是偏远地区,捞到了银子的县令。”郭文亮道:“多谢韦大人这么看得起我,我得回去与我爹商议一下。” “尽快吧,把这个公报贴出去,今天就要把所有的事情定下来!”韦宝淡然道。 “今天就定下来?”郭文亮彻底无语了,这么大的事情,一天时间怎么可能定的下来啊?大明官场的速度什么时候变成这么快了?难道什么事情都是你韦大人一个人说了算,你不用与别人商量了吗? “记住,做我韦宝的人,一世享福!机会我给过你了,而且,只给一次,要不要抓住,你自己掂量吧。”韦宝说罢,两只手往脑袋后面一枕,用个很舒服的姿势靠在了大官椅椅背上。 “小人明白!”相处了几天,郭文亮也大概了解过韦大人的脾气秉性,韦大人看上去很亲和,但骨子里很刚强,说一不二。年纪轻轻,却有股让人不得不听从的气势。 郭文亮拿了公文出去张贴,立刻引来不少官员去看。 都察院可是很少有公报的,因为平常大家都是自己做自己的事情。 这不单单是针对都察院的人,还针对大理寺的人。 “所有都察院及大理寺官员,今日午时初刻至午时末刻在都察院官衙大院科试。本次考核分过往业绩及科试两个部分,根据考核成绩,正五品以上官员重新安排具体负责公务,正五品及以下官员根据考核成绩,优秀者留用,中等者等候补缺,此等者,退回吏部。明日散衙前,公布考选结果。落款:内阁中、都察院经历司、大理寺左寺。” 有人将公报念了一遍,一群官员顿时炸锅。 这是什么东西啊? “他凭什么考选啊?这是朝廷的意思,还是他韦宝的意思啊?太不像话了,五品以上轮得到他韦宝安排具体事务吗?” “昨日刚刚封官,今天就拿了鸡毛当令箭!” 官员们七嘴八舌的议论着,有人拉着郭文亮问怎么回事,郭文亮没有功夫瞎扯,说了一句不清楚,自己看,就急急忙忙的走了,他要回家与老爹商议去了。 大家议论一阵,没有个结果,一起去找韦宝。 韦宝早就等着大家来了。 “韦大人,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往年京查大计,不是吏部和咱们都察院搞吗?要考选都察院和大理寺的官员,那也应该是吏部和内阁亲自考选才是啊,现在怎么变成咱们自己考选?”有官员问道。 韦宝答道:“你们没有看公报啊?不是都已经写的很清楚了吗?落款是内阁中、都察院经历司、大理寺左寺,这三样都是我在管,自然是我一个人考选!有什么问题吗?” 大家瀑布汗,谁都不服气,可真的没有人敢直接顶撞韦宝。 最不服气的是韦宝只是一个五品官,如何代表都察院和大理寺?还有,你在内阁只是一个内阁中舍人掌制,说穿了,就只能管几个中舍人,你凭什么代表内阁啊?你当自己是首辅大人啊? “韦大人,考选什么内容啊?我们都没有准备,而且,要有考号吧?位置随便坐吗?”有官员问道。 “考什么内容?没有内容,自己想写什么写什么,把自己上任后做过什么事情,做的怎么样,有哪些心得写清楚,还有,对衙门甚至对朝廷有什么谏言,都可以写,总之,你要让人看见你是胜任现在的差事的,并且想做好。”韦宝道。 韦宝的话,有些道理,不过也很新鲜,大家还真没有试过这般‘毛遂自荐’的。 听韦宝的意思,这场考选,就是一次毛遂自荐的嘛。 可是大家都是朝廷任命的官员,还要毛遂自荐什么? 人家张居正当初是以事考选,问一件事情的完成情况,你这比张居正还狠啊!你要问人家从上任至今都做过什么?做的怎么样? “韦大人,到底是什么标准啊?我们都听不明白。”有官员问道。 韦宝不悦道:“是大家听不明白,还是你听不明白?听不明白就别考!” 那人吓得赶紧将头缩起来,不敢多说。 “考的时候,写的越多,越详细越好,还有,注明日期!你们自己也趁着这个机会梳理一下,看看自己都为朝廷,为衙门做过什么事情!看看自己对不对得起自己每个月所拿的俸禄!”韦宝淡然道:“好了,都散了吧!再过一个多时辰就是正午。” “韦大人,还有好些官员不知道呢,或是病了没来,或者是出外公差。”有官员道。 “有公差的,都是做事的人,直接算科试成绩优秀!病了的,你们互相通知一下,若还是不能来,就只能打回吏部,养好了病,以后再重新安排差事!”韦宝道:“此次考选是实验性质的,大家也不必太紧张,以后机会还有很多。有在做事的人,朝廷都能看见。” 韦宝说的轻松,但越是这样,所有人愈发紧张了,以后再重新安排差事?差事都没了,还安排个鬼啊?重新补差事,又得找多少人?通多少门路啊?而且,僧多粥少,哪里有那么多合适的差事补选? 至于有公差的官员,考选科试直接去优秀的成绩,韦宝是觉得有事情做的人,不管是阉党,还是东林党,至少都是骨干,总要有人领着做事嘛。 不单单是今天有公差的人,韦宝手头还有足够的资料,过去的几年当中,都察院和大理寺哪些人是做事的人,哪些人是玩的人,他都清清楚楚。 做事的人,其实连一成都不到,屈指可数的几个人罢了。 韦宝的耐心很好,打发走了一批一批来问的官员,不到半个时辰的功夫,都察院和大理寺的官员们都知道了正午初刻要举行考选科试的事情了。 都察院和大理寺的一帮高官也都来找韦宝,都察院的栾汝平左都御史正二品、左都御史邹元标、荣克勤荣正语右都御史正二品、王德完左佥都御史正四品、杨维垣右佥都御史正四品、大理寺卿周应秋等等人。 他们都是清一色的阉党高官,东林党的高官,已经被韦宝赶出衙门了。 “韦大人,谁给你的权力?你要考选五品官还说的过去,凭什么我们也得参加考选?我们以后做什么差事,还要你韦大人来委派不成?你当你自己是谁啊?内阁首辅也没有这么大的权力!”栾汝平首当其冲的气愤道。 “韦宝!我就不参加考选科试,我看看你怎么办?在大理寺,向来是我安排事情给人做,还没有碰过给我安排事情的,你是大理寺卿,还是我是大理寺卿?”周应秋也怒不可遏。 一帮阉党高官更是七嘴八舌的,一个个恨不得手撕了韦宝,把韦宝做成手撕德州扒鸡。 韦宝等一帮阉党高官吵闹到了一个节点,声量不是那么高了,才微微一笑道:“大人们啊,不要心急,急什么呢?我自然没有权限对你们进行考选,但样子不是要做出来吗?你们想啊,你们参加了考选科试,而那些东林党高官若是没来,他们就是理亏,是不是?还有,你们都参加了,底下人就更加没有话说。所以啊,你们不仅要参加,还要认真对待。” 韦宝的话有点道理,但一帮阉党高官依然很生气,他们最年轻的都五十开外了,还有两个甚至与首辅顾秉谦是同年进士,都是六十开外的人了,一大把年纪的人,还要被你一个15岁的少年考选? “韦大人,你要做个形式,不必我们都参加吧?就对外面的人说我们考了不就是了吗?”左都御史邹元标道。 “邹大人啊,谁都不是傻瓜,考过于没有考过,这是两码事,不是说说就可以的。反正我话已经说过了,希望诸位大人能理解,能配合吧。你们若是实在不愿意参加考选科试,我也没有办法。还是那句话,委屈诸位大人了,大家都是这么好的朋友,只要你们考,就一定有好处的,不考的话,我就没有办法了。”韦宝一副很无奈的样子。 一帮阉党高官都是人精,绝不会因为韦宝几句冠冕堂皇的话就消气,仍然围着韦宝说个不停。 这一上午,都察院和大理寺都闹翻了天。 反正不管谁来找,不管说一些什么话,韦宝都始终保持耐心,微笑面对。 到了正午,韦宝才真的知道了都察院和大理寺有多少人,居然来了上千官员! 有一大半人平时是不来衙门点卯,坐在家里吃俸禄的人。 还有的是人早就死了,家里人被逼的没办法,这时候才过来说出实情的。 再不说实情不行了啊,不说的话,肯定被韦宝打回吏部去了,现在说出来,看看是不是还能弄个世袭差事。 这些人大部分是像郭文亮那种情况,没有什么功名的人,想进都察院或者大理寺世袭补上差事很难,他们当中甚至好些人连秀才的功名都没有,最好的选择就是假装父亲没有死,每个月照样去领薪俸。 “韦大人,我爹去年刚刚过世,这段时间家里面一直有事,所以今天才报上来。”一个人讨好的低声下气道:“您看我是不是能接替我爹,在大理寺谋个差事?随便给个录事做做也可以。” “随便给个录事做做也可以?你爹死了一年多,你们还每个月上户部领薪俸?白吃了朝廷多少俸禄?”韦宝冷淡道:“这些事情我先不问,免得你们觉得我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但是我要告诉你们,白吃了朝廷的俸禄,我很不高兴!咱们如果不将朝廷当成咱们自己的朝廷,何以为人臣?” 韦宝的话说的冠冕堂皇,众人大气都不敢出,不住点头。 韦宝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一切都站在理据上,其实谁都拿他没办法。 这个世上谁是干净的?更别说这些当官的,一个比一个脏,要是认认真真找毛病,再清廉的清流,就算是杨涟那等人,都能找出一堆毛病来! “韦大人,我爹在大理寺做了一辈子,您不能不给我机会啊。”那人直接跪下了。 天启五年 春 【0699 韦总裁的考核】 最快更新明鹿鼎记最新章节! 那人这一跪下,很多与他情况一样的,家里大人已经死了,仍然在吃朝廷俸禄的,都跪下了,都恳求韦大人开恩。 韦宝叹口气道:“好了,你们的情况,其实我都大概知道,也不用哭了,凡是家里有大人曾经在都察院或者大理寺供职的,都能参加正午的考选科试。”韦宝淡然道。 众人闻言,一起答谢,韦宝做事虽然很是有点鲁莽,但关键时刻还是分得清楚的,至少没有忘记了曾经在都察院和大理寺付出的前辈,这让大家很欣慰。 “多谢韦大人。”众人几乎是异口同声道。 韦宝微微一笑:“不用客气,都是一个衙门吃饭的人,大家都是亲人。” 虽然没有进过体制,但韦宝大概还是知道这里面的事情的。 栾汝平等人见韦宝这么说,也都无话可说了,大家不管认同还是不认同,都很清楚,一个团体,必须要有韦宝这么一个肯付出的人。 今天如果是换成其他人,没有几个人肯这么为团队付出。 已经离开都察院和大理寺的人,谁还愿意管啊?管了不就少了银子吗? 但是韦宝愿意管,少了银子就少了银子,韦宝很清楚这里面的窍门,这是一种认同感,比什么都珍贵。 一个衙门,必须有自己的固定班底,这是多少银子都换不回来的。 上下级不表示不可以做到关系很好。 首先,上下级有一个很重要的区别是分工。上面的人需要更多的思考策略,思考做什么。 下面的人需要思考如何把事情做到最好。 这两个缺一不可。 是两个不同的工种。上下级不应该成为大部分事情是否做怎么做的原因,也就是上级不要总是拍板。 大家尽量达成一致,互相说服对方,同时能够理解整个决策的目的,一起讨论出来的方案。 所谓的上下级的目标需要一致,大家应该一起承担项目的最终目标,事情的实际执行需要进行分解,但是总体目标不要不同,这样才能够比较容易达成一致。 上级下级都需要发挥创造性。1里面说了,分工不同,但是不能因为这样的分工导致其中一方无法发挥创造力,无法提高自己。 韦宝的每一步,都是按照真的原则给出来的,大家都为一个共同的目标而奋斗! 韦宝觉得做事的人和有职务的人,这不是一回事。 大部分人想的都是分配问题。 也有想是管理问题,如同年关系、公氛围、认同感、控制欲等等。 这些因素的确都和团队的发展有关系,但是和背叛没关系。 韦宝相信每个人在工作中的确也有很多不足,但这并不是导致出现出现单干的核心原因。 真正的原因就是你或是这个朝廷,并没有没有核心价值。 或者说没有建立起自己的门槛。 提高待遇不能解决这个问题,如果一个团队本身没有核心价值,那么看明白的人就会考虑是否离开自己做。 就算分给很高的利润,他也可以选择离开拿更高的利润。 大家总不能指望所有人都是圣人吧? 在这种情况下,人品好的反而吃亏,差的反而得益,这种局面就是逼良为娼啊。 离开原团队创业的人会有,但是会去创别的业,而不是挑战原有的团队的业务。 如果大家用的是一些信息不对称、市场先行优势把事情做起来,却没有形成自己的门槛的话。那么团队中看明白的人就可能会选择出去单干,你留住一个人,也留不住另外一个人。 这也是韦宝为什么不鼓励已经在都察院或者大理寺的老人,继续留下来的缘故。 老人们很容易驾轻就熟,很容易有自己处事的套路,很难形成门槛,往往都是靠信息不对称,或是靠自己勤劳苦干。这样的确能赚钱,但是不长久。 韦宝觉得,如果是这样的话,上升空间很有限,不如打好基础来的更有前途。 如果每个人都用信息不对称作为门槛,那就最好控制一个很小的团队规模甚至是一个人单干。 如果每个人用人脉作为门槛,所有重要的信息就得掌握在自己手里。 如果大家都用技术作为门槛,就得把技术藏的严实。 如果大家用资金作为门槛,就要期盼资本对这行投资热度不高。 这些都很辛苦,只有那些已经形成了规模、用户流量做门槛的舒服的多。 就好像东林党和阉党这样。 韦宝作为一个在现代完全没有进入过体制的人,只有考虑清楚整个团队,整个衙门,具有价值的地方在什么,才能解决问题。 大家或是接受现状,或者是滚蛋,绝对没有第三条路走。 在现代的时候,韦宝有一个亲戚,做汽车皮具生意,也就是给买来的车座位什么的套上真皮。 生意做得不错,结果手下一个水平很好的师傅琢磨了一下,就自己出去单干了,还带走了他的徒弟,就在亲戚一条街上开的店铺。 那位亲戚带人就去把店给砸了。 亲戚的徒弟一看不好就拜拜跑路,师傅投了钱开了店不可能就这么退缩,报了警,然后继续开,结果又被砸了一次,从此关业大吉。 后来,韦宝的这位亲戚到了南方做生意,精神焕发,神采飞扬,没多久,就听说他做生意被人骗的很惨,欠了一大笔钱,他老婆到处借钱才把人赎出来,然后人就跑回老家去了。 韦宝的这位亲戚生意的核心价值显然不在技术、流量、资金这方面,而是在是否能够在当地能黑白通吃。 如果能够有一定的人脉,当地的一般人根本没法跟他抢生意。到了南方,核心价值就不存在了,又没有建立起新的价值,难免落得个败走麦城的下场。 韦宝自己也遇到过这种毛病,一开始工作的时候,有一个搞技术的朋友来找他,想拉他一起做一个项目,说的天花乱坠,拉了一个政府的项目,刨去营销费用,还能收几百万。 项目技术上不难,带几个人花几个月怎么都能做出来。 韦宝听了一下表示没兴趣,因为做这个事情的价值根本就不在技术上,发挥的不过就是外包的作用而已,真正有价值的是那个能拿到单的人。 事情做完了又能分到多少? 就算那个拿单的朋友非常仗义,多给分一些,再往后呢?韦宝他迟早会明白过来。 后来有些朋友看到了韦宝的项目,他们觉得给有个差不多10万就能做出来。 所以韦宝认为想透了这一类问题。 对于人的管理核心就一个字:准备的备。 不管这个人多核心必须有个备用的。 允许这个最关键的人随时消失。 单干问题,一个团队要做的就是不怕任何对手,不怕任何公司竞争。 核心员工出去单干了,如果能做成,那本来这个公司就很容易被同行挤一边去。 所以必须要有一个团队的核心竞争力。 这个竞争力必须不是靠团队的任何人。 必须是花高昂的金钱或者很长的时间才能做到才算得上核心竞争力。 所以说,对于一个团队的所有人,要让他们发光发热为公司的核心竞争力添砖加瓦,随时可以走掉没关系。 竞争力上去了。这才是管理员工的终极。 现在的韦宝,就是在用这个思路主导都察院和大理寺的变化,这两个衙门是大明三司中的两司衙门,非常的重要,只有让这两个衙门彻底的臣服于自己,自己未来在大明的路才能走的稳健,走的顺畅,否则,非常的麻烦。 韦宝在正午时分,准时的召开了考选科试。 几乎所有与都察院和大理寺有关系的人都来了。 大家没有二话,来了就是为了能够在笔试中过关,至于以往在都察院的政绩,先暂时不管。 “开始吧。”正午时分,韦总裁很严肃的宣布。 都察院和大理寺的几名差役闻言,立刻在都察院的大院子中分发准备好了的宣纸,一共有上千人参加考核,大家都坐的很紧。 一次绩效考核,次从另一个角度分析一下,推行绩效考核的一个弊端是非常大的。 把优秀人才赶走,可能会有人怪,出绩效考核,就是要把优秀人才留住啊。怎么就赶走了? 韦总裁对于这件事情是看的很透彻的。 首先,把人定为优良中差四档。差的当然可能很突出,直接就被干掉了,不过大部分的时候,大多数人不差,良和中占大部分。 那到了绩效考核会碰到什么情况? 因为必须要给人差评,而韦宝觉得,假如老是给中的打差评,人家也难受。 假如人走了,再招聘很麻烦,再从吏部弄一些新的人来,大家都很麻烦。 于是就给良的居多。 韦总裁的这些考虑合情合理,但是导火线就开始了。 良的人,一般都是平时有在做事的人,他们会觉得很委屈,。 这些人平时的表现不差,还有人更加差。 于是就动了走的念头,因为他是良的人,所以在外面并不愁找不到适合自己的事情做。 这种心念一动,就走了,毕竟在差得远和大理寺受委屈了。 而且一旦在他们的‘履历’中有了差评,今后不管到哪个衙门,都受影响。 这在封建时代的官场是很少见的,大家都是混日子,最占有优势的,始终是当初科考的成绩。 然后就剩下了优和中,优秀的人看看衙门中这个情况,觉得这个衙门,每年好一点的人都留不下,还是换个吧。再混下去,迟早也是被清理出去,所以也走了。 最后就剩下普通的中了。 把优秀人才赶走的事情完成了吗? 不过这个事情,发生的往往是在小的团队当中。 想是当差役和大理寺,东林党和阉党这种超级的大型团队当中,由于福利待遇、薪酬都比较好,优秀人才出去一看,哎呦,外面的世界其实也就那样,还是不走了吧。 其实这一切,都可以用一个机会成本来解释。 放弃现有的,追求新的,能获得的有多少,以及是否容易。 许多的优秀人才,外部同样优秀的选择少,所以他机会成本很高。 普通人才,在团队当中受到的待遇一般,不过外部机会也不一定多好,但机会成本比优秀人才还是低的。 优秀人才,内部待遇不大高,外部的机会多,机会成本很低。 普通人才,自己本身不够优秀,可挑选的衙门少,机会成本高。 就韦宝个人的感觉,跳槽机会成本的高低,大致是成本越高越不容易走,成本越低,越容易走。 小的团队要的是把机会成本低的人留住,大的团队要的是把机会成本高的留住。 甚至可以说,在同一个团队的不同部门之间,都不应该一刀切,因为部门不同,职责不同,机会成本也是不一样的。 有的部门很清闲,结果因为一刀切绩效,各种奖励都有。 有的部门非常累,但是挨揍的时候也不缺板子。 那劳累的部门就会觉得自己的价值得不到尊重。 假如这个团队还是比较重要的部门,那怨言不是更重了呢? 大的团队,想东林党和阉党这种的,将普通的人筛除,让优秀的人更加聚集,并不断提供给他们更好的待遇。 小的团队,则更加应该更应该采用怀柔、开放的文化,提供大的团队无法提供的东西来吸引优秀的人员沉淀下来。 这才是一个团队应该走的路。 一千多个人,总共考了一个时辰,就全部交卷了。 韦宝规定的交卷时间是这样,若是想多考一会儿,韦宝也不会催。 但绝大多数人真的在考选的时候才发现,其实来都察院和大理寺之后做过的事情,真的用不了一个时辰就能全部写完啊。 甚至有很多人,只用了一炷香功夫就全部写完了,然后等着所有人一同交卷出来。 这个过程,自始至终,韦总裁都像是一尊泥菩萨一般的坐在最高处看着大家,等所有人都交卷了才睁开眼睛。 “韦大人,所有人都交卷了。”郭文亮轻声道。 天启五年 春 【0700 动了所有人的蛋糕】 最快更新明鹿鼎记最新章节! 不管大家如何看韦宝拿着鸡毛当令箭这件事。 首先没有给大家反应时间,韦宝上午贴的公报,正午就开考,能来的人都要来。 考完之后还没人敢再对韦宝甩脸色。 唯独没有来的,只有几位被韦宝赶出了都察院和大理寺的东林党大佬。 目前大家都在观望,还不知道韦宝具体会怎么做。 优中差,三个档次,要看看到底如何评? 众人都准备等结果出来了之后再说。 “韦大人,我们几个以后做什么?”栾汝平带着点戏谑的对韦宝道,看不出来栾汝平是发怒还是什么。 “我们都该当是优吧?”邹元标望着韦宝。 “这一点,韦大人自然会安排,大家都该放心!”荣克勤也望着韦宝,虽然之前荣正语与韦宝闹过矛盾,荣克勤还是深信韦宝不敢得罪自己这个正二品大员。 王德完和杨维垣等佥都御史一级的大员也都嚷着让韦宝尽快公布榜单。 一帮阉党大员没有人问韦宝对杨涟等东林党大臣如何处置,他们都认为韦宝会借着这个事情,将杨涟等人打到吏部去。 “散衙之前一定公布,几位大人但请放心。”韦宝微微一笑,拍了拍收上来的上千份写满了黑字的宣纸。真的是每一份都写的满满当当的,不管抵触情绪多大,每个人都将出仕之后的功劳,事无巨细,都写上去了。 栾汝平等人听韦宝这么说,放心了,遂散去。 韦宝并没有等到散衙,半下午就公布了公报。 所有都察院和大理寺的正五品以上官员的名字都在列,都是优。 一千多人事关系在都察院和大理寺的官员都没有走,都在等着呢,没有想到韦宝这么快就公布榜单了,却又没有想到只公布优的一档,这是搞什么啊?不应该一次性全部公布出来吗? 韦宝之前发的公报说的很清楚,优一档的官员,全部留用。 韦宝这么做,主要因为他的权限根本动不了比他官阶高的人,索性都是优! “韦大人,为什么不全部公布出来呢?我是哪一档?” “韦大人,能否单独说话?” 官员们七嘴八舌的围在韦宝的官厅前面。 韦宝微微一笑:“大家不要心急,很快就有结果了。” 大家心焦啊,各种情绪充斥,都等着看结果呢。 倘若是将自己打回吏部,肯定要誓死抗争到底。 又过了一个时辰,韦宝公布了中档和差档名单。 除了大理寺右寺丞胡大民和都察院经历司经历李瀚池是差档,所有人都是中档。 差档要直接打回吏部等着补缺,中档则等着韦宝给重新安排差事。 李瀚池大家都有预料,韦宝现在是御赐的都察院经历司经历官,已经顶了李瀚池的位置,李瀚池肯定要打回吏部去的,所以这一趟,李瀚池连考选科试也没有来参加。 但是胡大民是在任的大理寺右寺丞啊,正五品,在京师,这种官阶算不上什么,但那可是大理寺的官。 大理寺的官不多,不同于其他衙门,尤其是全国最高法院的地位,权力很重。 权力重,官又少,胡大民这种人外放,肯定是封疆大吏档次的。 一个封疆大吏档次的在任官员,说赶走就赶走? 胡大民差点没有气的吐血,虽然在考选之前就隐隐有不好的预感,他很不想参加这次考选科试的,觉得之前得罪过韦宝,韦宝会给自己小鞋穿。 但是他又不敢不参加科试,觉得凭自己的地位,就算不能直接优档,韦宝应该也不敢给自己个差,谁知道,韦宝还真的给了自己一个差? “韦宝!我与你不共戴天,你这是公报私仇!你凭什么考选我?你是正五品,我也是正五品!我在大理寺多少年了?你才来一天,你对大理寺有多了解?你对大理寺的同僚们有什么感情?”胡大民气的哇哇乱叫,不过,这回不敢说脏话了。 吵架的时候不说脏话,只讲道理,怎么听都有点气势上上不来。 好在胡大民早有准备,找了十来个家丁和十来个青壮年亲戚帮着助阵,人数不少,三十多人,能帮着增加一些气势。 韦宝看着气急败坏的胡大民,一句话也不想说,因为也不用他说。 堂堂正五品大员,什么事情还要自己出面吵架,实在说不过去。 果然,林文彪已经带着都察院和大理寺的一帮差役过来了,现在都察院和大理寺的差役都是合在一起的,一百多人,气势庞大,一下子让胡大民找来的三十多人吓的退后,不敢助威。 “谁敢打我?我是大理寺右寺丞,是朝廷钦命,要罢免我,也得通过司礼监,通过陛下,韦宝有什么权力?”胡大民怕归怕,但是事关自己一生的命运,也是豁出去了。 林文彪看着韦宝,示意要不要将胡大民轰出去。 韦宝对胡大民道:“你现在已经不是大理寺右寺丞了!这是大理寺的决定,至于陛下是否罢免你,那是陛下的事情!” 众人闻言大惊,还是头一回听说这种说法的。 大明朝的官,要罢免相当困难,得告御状,然后派人调查,来来回回折腾好几个来回都没有结果。 而韦宝已经习惯了现代的一把手责任制,一把手至少在华夏后世权力极大,好的坏的,都是他的。 “我不走!大理寺是你的吗?你算老几?就是周大人也没有权力说让我走就走!”胡大民眼圈红红的。 韦宝叹口气,对差役们做个赶人的手势。 一群如狼似虎的差役当即一拥而上,推搡着胡大民和他叫来的人出府衙。 差役还算客气,并没有如何动粗。 胡大民和他喊来的人也不敢真的乱来,一百多差役,他们哪里是对手。 “你们凭什么听他韦宝的?你们凭什么听韦宝的?”胡大民一个劲的劝说众差役。只可惜,没有人理会胡大民。 至此,榜单就算是全部发完了。 有官员问道:“韦大人,那中档的人怎么办?” “之前不是有公报说的很清楚了吗?怎么还不明白?”韦宝耐着性子道:“我最后解释一次,中档的人,一律等重新安排。” “韦大人,这么多人,足有上千人,但都察院和大理寺的差事加在一起,安排的过来吗?大家都想做事怎么办?”有官员问道。 “以前你们不是也这样吃空额吗?”韦宝道:“我只管安排都察院和大理寺的差事,至于户部给你们怎么开俸禄,我不管!我不会故意断人财路。” 众人无语了,如果你不这么清查,户部哪儿搞得清楚谁是做什么事情的啊? 你现在这么一搞,肯定很多没有差事的人的俸禄要被断了! 还有,这么一清查,许多已经死了的人,他们的儿子世袭也是问题,补不进来,俸禄也将断掉。 大家有苦难言,都在盘算着如何走韦宝的后门,能弄到一个差事。 至此,上至都察院和大理寺的大员们,下至御史,小吏们都搞清楚韦宝的意图了,就是清洗加上搞银子,他这么重新安排一轮下来,得赚多少银子啊、 众人像是苍蝇一般围着韦宝说个不停。 韦宝笑容可掬道:“大家不必心急,从今天开始,每天都会安排人做事,不能让都察院和大理寺没人做事啊。都散了吧,都散了吧,都不必担心。” 能不担心吗? 不过大家都知道,很多话在衙门是不能说的,纷纷互相打听韦宝的住处。 散衙之前,郭文亮回来了,他带了3000两银票来,这是他家里人紧急帮他凑出来的。 韦宝收了银票,笑道:“从现在开始,你就是都察院经历司的御史了!也是我个人的办,恭喜你!” 郭文亮干笑了一下,也不知道付出了这么大的代价是对还是错,要知道,一个御史一年的俸禄银子合起来不过是六七十两啊。 这得做多少年才能收回本钱? 当然,当官的哪里能靠着俸禄过日子? 韦宝随即提笔,写下一张公报。 或者应该叫一份委任状。 兹委任郭文亮为都察院御史! 简简单单的几个字。 但是这份公报贴出去之后,整个都察院和大理寺立刻炸了锅! 郭文亮虽然是御史的后代,是顶替进来的,可一直只是充当小吏,他只有秀才功名啊,凭什么直接任命为御史的? 而且御史那是大明朝廷对全国核查的官员,得吏部,都察院和内阁联合商讨出来,然后才报到司礼监,报给皇帝批示吧? 御史都是清一色的进士出身,这才是最关键的,若是这个例子一开,岂不要捣乱整个朝廷的任用制度? 魏忠贤之所以权倾天下的情况下,仍然干不动东林党,最大的问题也就在这里。 高级读人大都出身东林,每年的进士有限,很多位置规定死了必须要进士出身,不是想让谁上就可以让谁上的,否则魏忠贤早就像韦宝这么做了。 炸锅之后,大家都来找韦宝。 “什么什么啊?这还要什么理由、郭文亮他爹,他爷爷都是御史,他虽然只是一个秀才,可他办事勤勉,富有才干,能够胜任,有什么问题?”韦宝淡然答道。 “如若秀才能充任御史,那七品六品的官,还要考进士做什么?以后大家只考一个秀才就可以设法当官了。” 官员们纷纷鸣不平,因为韦宝这一下动的不是哪一个人的蛋糕,而是动了所有进士出身的人的蛋糕! 上千人吵闹,搞的到了散衙的时间,韦宝也无法离开衙门。 栾汝平等人也留在官厅中看戏。 “这下有好戏看了,他以为就是他聪明,若是能任用秀才,早就这么干了!”邹元标笑道。 王德完笑笑:“这小子胆子挺大,什么银子都敢收,进士补缺没有问题,弄个秀才直接提为御史,简直闻所未闻,等着吧,明日这件事情就会传遍朝野,到时候,弹劾这小子的奏本就会像雪片一样压过来。直到把这小子埋掉。” “也未见得,这小子敢这么搞,不知道是不是陛下亲自授意的。如果有陛下撑腰,也不见得就能扳倒他。”荣克勤道。 “谁撑腰都没用,若是陛下敢这么搞,所有进士人人自危,苦学多年一下子就不值钱了,进士功名不值钱了,天下读人如何自处?”邹元标道:“以往补缺,再不济也是举人,还有那么多举人当不了官,现在一个秀才就能成堂堂都察院御史,呵呵。” 一帮人越说越觉得好笑,不但笑话韦宝,还笑话郭文亮,不知道郭文亮交了多少银子给韦宝,这银子肯定打水漂了。 “都散了!你们不散,本官还要回家。”韦宝冷淡的对围着他的众官员们道。 但是没有人听韦宝的,大家闹事的热情依然很高。 “是不是要闹事?”韦宝发怒了,大声道:“谁再敢闹事,一律删除名册,永不录用!” 众人大汗,你还来劲了?你以为你是皇帝啊、你说永不录用就永不录用? 不过被韦宝这么一吓,众人稍微被压制住了。 大家都想着明天肯定是铺天盖地的弹劾,就再等等看。 韦宝终于出了官衙,这一天可是够累人的。 “韦大人。”郭文亮追上了韦宝的轿子。 韦宝让人停下轿子,“怎么了、” “韦大人,这个官我不当了,银票还给我吧?”郭文亮苦着脸道。 他听了一堆人的冷嘲热讽,一堆人的分析,都说韦宝的官,明天肯定当到头了,搞不好他也会被牵连,郭文亮怕了。 韦宝冷然道:“你自己想好!这是你这辈子唯一的机会!” “算了,也许我就没有当官的命,若是能继续当小吏,我就在都察院继续当个小吏,若是不能的话,我做点小买卖也能谋生。”郭文亮叹口气道:“我家里一大家子人,实在赌不起。” 韦宝怒道:“你想当就当,不想当就不当?晚了!你现在不当也要当这个御史!我明日有没有事,过了今夜就知道!” 天启五年 春 【0701 好戏连台】 最快更新明鹿鼎记最新章节! 郭文亮还想再说,韦宝又命人起轿了。 “韦大人,韦大人。”郭文亮继续追。 韦宝的护卫一瞪眼,郭文亮吓得原地站住,想到不但三千两纹银有可能打了水漂,他还有可能被牵连,忽然哭了起来,悲从中来,痛不欲生。 韦宝坐在轿子中听见郭文亮哭泣的声音,又好气又好笑,一个大男人,当街大哭,像什么样子。 回到府邸韦宝将今天在都察院发生的事情告诉了吴雪霞。 吴雪霞没有想到韦宝真的说做就做了,还做的这么彻底。 “其实考选没有什么问题,问题是提郭文亮这种秀才功名的人,真的名正言顺吗?”吴雪霞问道。 “他父亲是都察院的人啊,满足世袭的标准。”韦宝道。 “可他只有秀才功名,充其量也就是一个小吏。”吴雪霞道。 王秋雅和贞明公主什么都没有说,王秋雅是不知道该说什么,而贞明公主是觉得事已至此了,再说无益。 韦宝叹口气,本来还幻想着今天晚上有大把的人捧着银子来找自己走后门呢。 “反正现在事情已经出了,只能等着看明天朝廷的反应了,要是没有猜错,明天肯定很热闹。”吴雪霞笑道:“公子啊,你有没有想过,可能你这个官,明天就要当到头了。” “或许吧。说不定现在就已经很热闹了。”韦宝说罢,伸个懒腰,“管他明天怎么样,先睡了,这一天累的!如果魏忠贤和皇帝支持我,这些不算事!如果他们不支持我,这个官一时半会也当不大,对我的事业没啥帮助!” 这是韦宝的心里话,通过在官场混了一个多月,他的耐心有点被损耗了。 韦宝觉得,如果这么一直混下去,两三年之内,他都不太可能被外放,因为他是探花郎出身,起点实在是太高,不太可能出去封个县令啥的,要做也至少是知府。 知府的位置可不是那么容易弄到的,他现在等级是完全够了,御赐的正五品,提个四品的知府,也说的过去。 可他的资历肯定不够,知府至少得是在官场十年以上的人,除非他有非常有说服力的政绩! 比如,这两三年里面在京师的重要衙门管事,并且把事情管的非常好! 所以,不管怎么说,两三年里面,很难改变这种局面。 韦宝才会有点着急的走这一步险棋。 郭文亮说不够资格直接提升为御史,的确是不够资格,还很不够资格。 但郭文亮要说可以提拔为御史,因为他父亲是都察院的老人,也不是完全说不通。 这就牵扯到了一个法理。 这个法理没有明文规定,但是大明都是照着这么做的。 郭文亮的父亲是御史,正七品,郭文亮只有秀才的功名,进来当个小吏,八品九品的小吏,完全没问题。 直接提升为正七品御史,那郭文亮就只满足了一项世袭的条件,其他条件不可靠。 如果皇帝和魏忠贤这一回支持了韦宝,大明的整个科举制度就会被松动。 韦宝这是找到了阉党打击东林党的最厉害的根本了。 科举一方面促进了整个社会的发展,科举制之前有举孝廉的,有推举的,导致朝廷的人才水平参差不齐,各位臣公结党营私。 大大的阻碍了整个封建社会的统治。 可以说一个科举制促进了多方面,得一反多。 同时也巩固了统治者的统治,之前的官员只靠别人推举,上位后自然就会报答其推举者。 这样一来便把最好统治者给粮了,而科举制到了最后,其实相当于考生是天子门生的。 万事有利就有弊,科举制可以说是对当时各位文化人的一种无形中思想禁锢。 就像一棵小树,凭着自己生长方向生长,它或许会长歪,也或许成为参天大树中的参天大树。 可科举制就像一个环套,从小树是苗的时候就套在上面,导致小树只能按照环套的形状去长,被定死了。 在盛世,这样没有什么问题,但是在乱世,就有大问题了。 大树已经从中间腐朽了,再不下猛药,仍然是按部就班的弄一堆东林党那样的光说不练假把式上台,只能依循历史的轨迹,被农民军把整个国家覆灭,被东北的建奴捡到全天下全历史上最大的便宜! 建奴可没有宋时期的金国那么强大,更不用说比成吉思汗的蒙古。 建奴得天下是十分偶然的。 韦宝始终坚信,华夏这么强大的庞然大物,不管什么时候,出问题,最大的问题,一定是在自己身上,而不是外部因素。 权利下放到地方,滋生腐败。毕竟只要考上了,只要考生愿意,总是能够做官的,先不管官的大小、位置。 那么寒窗十年为的是什么呢?在古代读可不便宜,籍费用就不说了,人吃喝拉撒赶考也要钱,而供养一个读人足够养活五口之家的伙食费。 十几年甚至几十年费用下来,一旦考上,在交通通讯极其糟糕的古代,那些千辛万苦才考上功名的考生当官后会干什么?捞钱是一定的,多少的问题。 寒门学子求学不可能不借钱,进入了仕途之后,就算是东林党,东林党九成九都是贪的,并不比阉党好到哪里去。 东林党是占了好名声而已,实际上与阉党是一丘之貉,政治属性并没有什么大分别,只是一边代表的是文官集团,一边代表的是皇权集团,仅此分别。 士子们在当官之后的各种好处加剧了土地兼并以及更加拖累朝廷的财政。 最后,科举制的创立把本来就够低的武人的身价压得更低,导致“好男不当兵好贴不打钉”加剧,人人都想着读当状元而不是开疆拓土。 科举是为了从世家手中夺取人才、打破世家的人才垄断所创造出来的制度,隋朝之前的人才选拔制度是什么呢? 举孝廉度,虽然这样让屁民权利比科举制小,但举孝廉这种制度起码避免了官员又当裁判又当运动员的状况。 中央集权,至少进士级别是需要皇帝亲自批阅,减少世家对皇权的钳制。 培养出更多的文化人,提高识字率。 大幅甚至翻几倍提高了平民参政的机会。 韦宝不否认这些科举的好处,这些对于封建社会的巩固,都是有统治意义的。 但是既然朱八八有世袭这么一个空子,能否加大世袭的标准,比如七品以及七品以下官员可以酌情世袭!松绑科举的束缚? 像是郭文亮这样的情况,在整个大明实在是太多了,老子是七品官,儿子却连个秀才,或者举人都考不起的,大有人在,若是能在这方面松绑,一下子得多出多少候选官员?这对科举制度是巨大的冲击。 这个冲击会带来什么后果? 韦宝不知道,不过韦宝很清楚,肯定比洪水猛兽厉害。 韦宝估算的很准确,这个时候,魏忠贤已经得到了消息。 “九千岁,出大事了,韦宝今日在都察院和大理寺考选,五品以上官员全部优,包括东林党的人。五品和五品以下官员除了胡大民是差,其他全部中档,等候重新分配差事。最惊人的是韦宝提了只有秀才功名的一个叫郭文亮的小吏为御史!”王体乾对魏忠贤汇报道。 王体乾分管着东厂,信息十分灵通,虽然很难得出宫,但他什么都知道。 魏忠贤的外甥傅应星也管着东厂。 魏忠贤办事谨慎,重要的衙门,都有好几个自己人管着,不怕有人反水。 “我已经知道了,你觉得现在应该怎么办了?”魏忠贤看着王体乾。 王体乾道:“我真不敢随便乱说。” “说说看吧。”魏忠贤道:“咱们俩还来什么虚的?一根绳子上的蚂蚱,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咱家从来没有把你王公公当成过外人。” 王体乾点头,然后道:“韦宝这么做,肯定对九千岁有好处!若是郭文亮能被提升为正七品的御史,这将在整个大明起到一个示范作用!全天下有多少郭文亮这样的人?他们这些人可以被提拔,也可以不被提拔,这个权力都在九千岁手里,提拔上来的人,有一个算一个,都是九千岁的人,到时候,东林党还上哪里站着去?东林党最大的依仗不就是官员中,他们的人占了绝大部分吗?还有,每三年参加会试的,也大都是东林学子。所以,咱们不管怎么弄人上来,永远没有东林那头的速度快,不打破的话,永远是东林的官员多。做掉几个高官,又会有一大批官员补上来。” 魏忠贤点头道:“的确是这样的,打不破!韦宝这么一弄,也是好事,可以投石问路了。我估计,东林党这回又要大联合弹劾韦宝!” “他们弹劾韦宝,咱们也大联合,死保韦宝!”王体乾坚定的道:“这是九千岁的一次好机会。” “不错,与东林党决战,咱家是不怕的,他们多采取守势,仗着人多势众,一个个的弄我们的人,等到我们弄他们的时候,他们会全部团结在一起,形成铁板一块!”魏忠贤恨恨的道。 魏忠贤和王体乾正在商量着,魏忠贤的贴身太监过来了:“九千岁,不好了,东林党上万大臣聚集在宫门前,嚷嚷着要见陛下,要弹劾韦宝。” 魏忠贤闻言,皱了皱眉头:“东林党越来越放肆,动不动就聚集这么多人围堵宫门,他们想干什么?想造反吗?” “他们也就会这一招了!肯定又是杨涟、朱延禧那帮人牵头。”王体乾道:“这事重大,只能九千岁亲自出马了,否则,他们可能会去敲登闻鼓。” 魏忠贤呵呵一笑:“他们想敲也敲不到,咱家早就吩咐过御林军把鼓槌藏起来,登闻鼓旁边每日几十名御林军把守,他们连接近登闻鼓都接近不了,怎么敲?” “还是九千岁高明。”王体乾拍马屁道。暗忖你这是欺君犯上啊!登闻鼓谁都可以敲,这是太祖定下来的章程,就是怕出现巨奸阻碍皇帝的视听。 登闻鼓设在新华门,嘉庆年间震惊朝野的毒杀赈灾官员李毓昌案,进京击登闻鼓惊动了皇上,才得以昭雪。 虽然只是个例,但或多或少还是能起到平反冤狱的作用。 要知道,皇权设计的这种制度,是有违传统理念的。 中国古代一直都是以“和谐”与“无讼”为价值导向的,即便有了纠纷,也要从基层解决、逐级解决。 从隋唐时候就规定,不经过县衙门审理,而直接向州府诉讼的,叫“越诉”,不许受理,违者要笞四十。 别说是草民百姓了,就是天天参见皇帝的官员,也不能直接向皇帝告状。 而且,允许越级直诉,确实让刁蛮无赖之徒有机可乘,他们无理取闹敲诈勒索,甚至聚众挟制官府,上至京师下至地方,官员不胜其烦叫苦不迭。 以至于明清两代考核官员,其中一条标准就是你辖区内每年越诉案件的数量,数量超过可允许标准,说明你治理无方,激起民变,所以地方官总是千方百计阻止越诉。 以禁止越诉为原则,辅之以允许直诉为例外,朱元璋当初规定这一条的时候,真可谓用心良苦。 当皇帝的肯定想知道下面的民情,但他高高在上,被群臣隔离了,被隔离的皇帝是很危险的。 所以皇帝总会留个口子。天下是皇帝私有的,家天下弊端重重,唯一的优点是产权明晰,皇帝希望家传万代。 而官员是拿了皇帝的俸禄给皇帝干活的,官员肯定有欺上瞒下官官相护。 如果不开个口子,老百姓就没法活了。 中国人有清官情结,但是清官不是法官,总希望往上头找大官,闹的动静越大越好,皇上才是最大的清官。 对于皇帝而言,救济百姓倒是次要,关键是了解地方、震慑地方。 你魏忠贤把登闻鼓的鼓槌都藏起来了,还不是欺君犯上吗? “你去!把东厂和御林军的兵马都点上!”魏忠贤对太监道。 天启五年 春 【0702 气上头的上万官员】 最快更新明鹿鼎记最新章节! 魏忠贤的贴身太监大声答应一声,下去了。 “我倒要看看,是这些人的脖子硬,还是咱家的刀子硬!”魏忠贤冷笑了一声。 王体乾没敢搭话,暗忖你敢对上万人动刀子吗? 还有,东林党不少人都是不怕刀的!你不动刀,他们还动不动要一头碰死在御前呢。 等下逼的急了,当真有官员在宫门前自尽,看看你怎么办? 魏忠贤等东厂和御林军的人到齐,足矣用武力震慑的时候,才出场。 宫门外上万官员人声鼎沸。 这些人其实也不全然是东林党官员,还有相当一部分是中立官员。 所有人,有一个算一个,都是进士出身。 韦宝升迁郭文亮这件事情,说到底,还是动了他们的利益。 一旦郭文亮这件事落实,那么他们所有人的身价含金量都将下降很多。 魏忠贤不出现还只是呼喊叫闹而已,魏忠贤一出现,场面顿时失控,人人向前推搡,大有要闯宫门的意味。 其实他们也没有这么大的胆子,不过,似乎不如此,无法表达激动愤懑的情绪。 “让人都退回桥那头去,不退就打!”魏忠贤低声对身边的贴身太监道。 魏忠贤的贴身太监答应一声,急忙下去传令。 宫门外又一条护城河,小小的河道,上面是一座一座拱桥。 御林军和东厂的人得到了命令,顿时抡起老拳动手,有厉害的官员不怕死,也与东厂和御林军的人对打。 这一类敢于对打的人,就多半是东林党的人了,中立派大臣没有这种胆量。 官员人数虽然上万,敢于动手的不到200,哪里是五六千如狼似虎的御林军和东厂番役的对手? 很快局面就得到了控制,官员们被打回了护城河外。 “不要打,不要打,为什么动手?”这时候魏忠贤才装模作样的过来呵斥。 官员们一阵恶寒,暗忖你不吩咐底下人动手,谁敢殴打朝廷命官?大明越来越没有法度可言,官员被你们这群阉党弄的如同蝼蚁。 不过,魏忠贤的一番装模作样,也恰到好处的抬高了他的分量。 大家都住了手,一起看着魏忠贤。 “咱说诸位大人们?你们这是干什么啊?这里是紫禁城,你们莫非想闯宫门逼宫不成?”魏忠贤大声问道。 朱延禧、周如磐、丁绍轼这几位东林党阁臣,还有杨涟、左光斗等东林党主要大臣被推到了前面与魏忠贤对峙。 这里分量最重的是朱延禧,朱延禧抱拳道:“魏公公!我们怎么敢逼宫?只是我们要求面圣,根本无人理睬,大家才心急了一些。” “心急了一些?你们这么多人都冲到宫门口硬要往里闯了,还叫心急了一些?”魏忠贤板着脸,倒也没有说出更加决裂的话,他也知道,这里占了京城官场过半的人,都闹僵了,整个大明的朝局都垮了。 其实大臣们和阉党两边都是投鼠忌器已久,否则早闹崩了,真的最后闹崩,谁也没有这种筹码而已。 “魏公公,别的不说了,你就说韦宝提升郭文亮的事情怎么办吧?”朱延禧不想与魏忠贤绕弯子瞎扯,大晚上的,人老了困的早。 “这能咋办?等陛下圣裁呗!”魏忠贤冷淡道:“大家都散了,有事早朝的时候再说!来这么多人做什么?你们都是被谁撺掇来的?”魏忠贤道。 朱延禧算是看出来了,魏忠贤的意图已经十分明显,就是要支持韦宝!也不知道韦宝办这事情,是不是魏忠贤直接授意的。 不能让魏忠贤东拉西扯老一套,把焦点转移到大家头上,现在在说的是韦宝的事情。 “万一明日陛下不早朝呢?”朱延禧问道:“我这个做次辅的人,有急事,就见不得陛下了吗?” 大家之所以这么着急,就是因为朱由校上朝根本不定时,有一茬没一茬的,十天半个月不露面,那都是常有的事。 如果按照韦宝在都察院和大理寺这么强势发展,拖个半个月,韦宝还不早就将都察院和大理寺的人事都安排妥当了吗?到时候,即便见着了皇帝,也已经晚了,总不能改来改去,不让都察院和大理寺做事了吧? 到时候魏忠贤肯定会假装以大局为重,来个就这么办,到时候找谁说理去? “朱大人,你这话问的稀了,陛下明日不早朝,肯定有陛下不早朝的原因,合着你还能管的到陛下头上吗?你既然是次辅,你就应该多替陛下分忧解难,否则要内阁做什么?而且,韦宝那翰林院侍读学士的头衔,也是你朱大人亲自为韦宝申报的,我没有说错吧?”魏忠贤笑道。 朱延禧后悔不迭,早知道韦宝是这么个混人,新官上任三把火也太厉害了,当初打死都不该通过皇帝给韦宝御赐官阶,更不应该推波助澜,还让韦宝得了个翰林院侍读学士的尊崇头衔,有这么一个头衔,又有都察院经历司经历和大理寺左寺丞的官位,韦宝真可谓是如虎添翼,整个京师官场,甚至是整个大明官场最出头的新人了,这样的新人,怎么办? 最气的还是自己扶起来的新人,现在弹劾韦宝,实际上也是在弹劾自己。 朱延禧不说话,杨涟忍不住开口道:“魏公公,韦宝胡作非为,你们司礼监不能当做没有看见吧?请立即将我们请求见陛下的请求转奏陛下!十万火急!” “你说十万火急就十万火急?你想见陛下就能见陛下?你是什么人?”魏忠贤冷然看着杨涟:“你好像自己就是都察院的人吧?这是都察院自己的事情,不行就找内阁,什么事情都找陛下,要你们做什么、是不是要陛下把你们的事情都做了?”魏忠贤夹枪带棒的怒怼杨涟。 权力要能正常行使才是权力,明朝的内阁就是帮助皇帝正常行使权力的工具。 明朝的中央集权和皇权集中到达一个相当高的水平,地方的权力被尽量的集中到中央,中央的权力也被分成好几个系统,这就意味着明朝皇帝要处理的事务比前朝的皇帝要多得多杂得多,事实上大部分皇帝都没办法处理得完,也就是说皇帝有近乎无限多无限大的权力。 但是没有办法正常的行使,才会有内阁来帮助皇帝行使他的权力,所以制约皇帝的权力的不是内阁,而是皇权无限集中和皇帝的时间精力有限的矛盾,而内阁恰恰是缓解这种矛盾的。 明代的内阁制度优点明显,可以分担皇帝行政压力,履行中宰相部分职能;自明太祖朱元璋废除宰相之后,皇帝兼理相职,这中间的任务繁重是不可想象的。高度集权的统治使得皇帝需要大量的投入精力到其中来。 内阁利用票拟、制诏敕等权利,假皇权指挥各部院,事实上在履行部分中宰相的责任,使得政府能够运转起来。 同时也没有违背《皇明祖训》,宣宗后期的“条旨”制度出现,内阁发挥了“参断机务”的作用,助皇帝处理行政事务,明中期以后内阁的作用实际上是处于辅政的角色。 英宗即位以后,中外奏章皆委内阁签办,事务的决定全力在内阁手上,有助于皇帝减压理政。 强化了明代的君主专制;废除宰相以后,六部分理庶务,大事由尚主持的廷议决断。但是内阁制度形成以后,首辅依靠皇帝来指挥六部,六部的权利渐次遭到侵蚀。 由于内阁只能依附于皇帝,扩大内阁的权利,也是在扩大皇帝的权利。 政治其实就是循环,废相后,政治斗争持续在中外朝、皇帝与内阁、内阁与六部、皇帝与中朝等等之间交错其中。但是作为集权体制的核心,皇帝大多是处于掌控者的角色。 加上,内阁能否重用或者增减阁臣,取决于皇帝的个人意愿。 永乐时,阁臣是特简,虽然后期的廷推影响了皇帝的独裁,但是阁臣得不到皇帝的满意,仍旧会被打回。 张居正主政期间,几乎是独操太阿,死了之后,内阁的权利立即下滑,可见此制度间接加强了君主专制,君权无法节制。 大明的内阁还避免了独裁之臣出现的几率,这点上面,张居正是例外。 严格来说,张居正是个统筹者的角色,中朝和监护人皇太后履行着年幼的帝国君主的部分职权,所以内阁在此时权利很大。 皇帝成年以后,具有了单独决断庞大帝国行政事务时,就此一时彼一时了。 明代的内阁制度的缺点也很明显,助长了君主的专制内阁制度随君权的高度强化而建立,权力的来源,由君主所授予,对君权根本就无节制的作用,事无大小,内阁都要秉承皇帝的旨意行事,遂成为皇帝加强专制独裁的工具,使明代的君主专制比历代为甚,助长了君主专制。 形成了明代宦官的专权明代内阁因为欠缺法定的地位和权力,只是政务的补助机关,透过票拟、条旨来辅政,但大学士的票拟最后决定于皇帝的朱批,而明制以司礼监秉笔太监掌章奏文。 宣宗时,大臣章奏除由皇帝亲批数本外,皆由秉笔太监照内阁大学士之票拟批红。 宣宗以后,人主怠荒,深居内宫,朱批便由秉笔太监处理,从此宦官透过司礼监的职务得以正式与外廷往来,宰辅之权便为内臣所侵夺,司礼监有太上内阁之称,造成了明代宦官的专横。 首辅有持相权而名不正的弊端内阁仅属秘机关,无宰相之名,也无宰相之位,更无宰相之责,但皇帝信任时,又确有宰相之权利。 明代内阁成立后不久,事实的演变,产生首辅,权利堪比中国古代宰相。 但此不过内阁中相沿的惯例,并非律定,故不为外廷所承认。 《明史纪事本末》说:“严嵩无宰相之名,而有宰相之权;有宰相之权,而无宰相之责。”正是说出了内阁制度的弊端。 内阁有相权而无宰相之责,出错时便诿过他人,无宰相之名位而有宰相之权,则朝臣不能信服。 张居正任首辅,仍须与中官冯保结合才能执掌大权,方能施展抱负,就是很明显的例子。 明代宦官之祸严重,内阁制度之名不正,有着密切的关系。 逐渐演变成朋党的倾轧的摇篮内阁行使相权实在名不正言不顺,容易造成内阁与外廷官僚的磨擦。 所以,魏忠贤有事没事,遇到事情就爱推诿,推到内阁和出事的衙门之间,让内阁和衙门自己协商解决,根本不让事情捅到司礼监这一层面来,这才是最厉害的,会弄的出事衙门和内阁都没辙。 “魏公公,我们现在就写本子弹劾韦宝,陛下什么时候能批复?你们司礼监什么时候能批复、”杨涟问道:“不上朝,奏本总不能不批吧?” “这咱家可不能给你准信!你的口气这么大,好像整个大明都是你在当家啊?那你就多催促内阁吧!”魏忠贤笑道。 “这事内阁如何管?朱大人只是次辅,没有顾秉谦的同意,能撤换韦宝吗?而且韦宝是陛下才刚刚御赐的官员,就是顾秉谦出面,也不见得行得通。”杨涟怒火攻心道。 “对,我现在就下令暂停韦宝对都察院和大理寺的考选!他没有经过任何人的同意,我们内阁更是听都没有听说过这桩事,谁同意他考选了?他更有什么权力随意提拔任命官员?更何况那郭文亮听说只有一个秀才的功名,一个秀才就想当堂堂都察院的御史,简直是荒唐!都察院御史,至少要在地方为官多年,做出成绩,深受百姓推崇,深受同僚,受朝廷认可,还得是进士出身,才能提拔,他郭文亮占到了哪一点?这不是胡闹吗?”朱延禧很少有的强硬道。 “可以,那是你的事情,你看着办吧。”魏忠贤笑道:“这不就好了吗?你们自己商量个主意出来,不就妥了吗?些许小事,非要闹到闯宫门不可?你们都当紫禁城是什么地方?”魏忠贤接着朱延禧和杨涟的话道。 只可惜朱延禧说的都是气话,他根本没有这么大的权力,别说他只是一个次辅,他就是首辅也没有罢免韦宝的权力! 明之内阁,上受君主的箱制,内受宦官的操纵,阁臣想握权,一方面须交结内监,另方面则又要倾轧同列的大学士,遂演成朋党之祸。 如严嵩任首辅,威权极崇,但却为阁僚徐阶所倾倒;张居正任首辅,也因内结司礼监冯保方能遂意,结成朋党,方可行使权力。 但在革弊振衰时,仍不免受言官攻击,被指责为揽权专断的权臣,甚至祸发身后,被夺爵抄家。 明代朋党倾轧激烈,实与内阁制度名实不符的矛盾看密切关系。 容易导致政风因循明代阁臣绝大多数由进士而入翰林,再而入内阁,多缺乏实际的政治经验,一旦入阁,多保守因循。 而且,内阁的权力,由皇帝授予,宦官又居中窃柄,阁臣为保官秩,于是只能对君主唯唯诺诺,对宦官俯首听命而不敢违,遂使政风因循腐化。 如张居正之循名责实,积极有为,仍非议四起,故后人多不敢有为,多随俗因循,政治更不堪闻问,对明代政治有极坏之影响。 弘治以后,阁臣在离阁前都能够获得殿阁大学士衔,所以后人将弘治至崇祯年间的所有阁臣都称为殿阁大学士或大学士。 但是不能反过来说殿阁大学士或大学士就是阁臣,洪武时期的殿阁大学士非阁臣,永乐以后殿阁大学士衔亦非阁臣所仅有。 殿阁大学士除了用于阁臣的加升外,还可用来褒奖忠孝或者加封、追赠有功之臣,具有多种用途。 在明代,确定阁臣身份的标准只有一条,即入直文渊阁参预机务,而非殿阁大学士的头衔。 在明代,入直文渊阁参预机务的除了殿阁大学士以外,还有修撰、侍读、侍讲、学士等。 韦宝现在就是皇帝的侍读学士,地位尊崇,哪里可能凭着朱延禧的一句气话就被罢免? 要想停下韦宝现在正在做的事情,得手里有人啊,可京城的兵权都在魏忠贤手里,东林党屡次吃亏,最主要还是毫无军事力量支持。 “魏公公,你不能这样坐视不管!若是如此,我们便明日一起上都察院去找韦宝!真的闹出人命来,这笔账要算在你魏公公头上!”杨涟怒道:“到时候可不要说我们擅杀朝廷命官。” 随着杨涟的大声鼓噪,现场的愤怒再次被点燃,官员们开始整齐的喊出了:“杀韦宝!杀韦宝!” 魏忠贤眼中寒意森森,知道这些人绝对不是喊着玩的,他们动不了自己,但是对付韦宝,其实并没有那么难。 “那是你们自己的事情,你们想怎么样就怎么样!”魏忠贤不耐烦道:“还有什么事情吗?没事的话,都速速退去!” 天启五年 春 【0703 韦大人舌战东林党】 最快更新明鹿鼎记最新章节! “我们不走,我们不走!杀韦宝!见陛下,杀韦宝,见陛下!”官员们依然很激动。 人群的威力就在这里,几个人,几十个人,都还好说,一旦什么事情形成了成百上千,甚至像现在的上万人的群体,就什么都不怕了,他们单个的时候,谁都搞不过魏忠贤,但是当这么多人在一起,谁都不怕魏忠贤。 魏忠贤也是气急了:“你们这么喜欢杀韦宝,现在就让人去将韦宝找来嘛!我倒要看看你们怎么杀?” 朱延禧等人倒是觉得这句话很有道理,当即命人去叫韦宝过来。 很多人听闻去找韦宝过来了之后,都觉得韦宝哪里敢来? 其实他们也可以去韦宝的府邸找韦宝,但到底没有真的去,为什么?这么多人去杀韦宝,韦宝往哪儿跑?他们是怕真的把韦宝杀死了,会酿出大祸。 虽然说法不责众,大官们怕领头去担责任,小吏们怕成替罪羊。 “什么?叫你去宫门口?不可以。”吴雪霞当即道。 韦宝的天地会统计署耳目灵通,自然早就知道了宫门口正在发生上万官员围堵皇宫,请求见皇帝,请求处死韦宝的事情。 他们本来还在商量请总裁先出京避祸呢,却没有想到这么快就有人来找总裁,还让总裁跑到宫门口去,那不成了自投罗吗、 “是啊,有上万官员,那里太危险了,决不能去的,在总裁府,好歹有总裁卫队和统计署的人护卫。”王秋雅也道。 贞明公主也不赞成韦宝去宫门口。 韦宝倒是看的很开:“他们敢把我怎么样?这些文官就是色厉内荏,如果要找麻烦,就应该来这里,那么多人瞎起哄,要杀我还得把我拉到皇宫前面去杀吗?” “不管怎么说,都不能轻易涉险。”吴雪霞道:“你答应过我,以后任何危险都远离的。” 韦宝微微一笑,握了握吴雪霞的小手:“傻瓜,不用担心,这次不是涉险,我既然要做这一步,就一定会和这帮人正面对决的。我去去就来。” 吴雪霞、王秋雅和贞明公主见韦宝执意要去,都着急了,三女一起苦苦阻拦。 “主要是人太多,要是一两百人都算了,人多怕出事。”贞明公主道。 “有魏忠贤的御林军和东厂的人在呢,那里是皇宫,皇宫之外要是都控制不住,魏忠贤算是白混了。”韦宝不是犯浑,而是看清楚了形势。 虽然韦宝说的有一定道理,但三女仍然不肯让韦宝轻易涉险。都说人太多,每个人有每个人的心思,人多就爱起哄。 最后韦宝发了怒,让卫兵拦住三女,才出了院子。 “总裁,那里是宫门外,到了那里,总裁卫队和统计署的人就都不能近身保护了。”林文彪也很担心。 “不用保护,我一人去就成,我说没事就没事。”韦宝果断道。 说罢,韦宝连轿子都不坐,亲自骑马去了,林文彪只得召集总裁卫队和统计署的人跟上。 到了宫门附近,总裁卫队和统计署的人没法过去了,只能在最靠近的街边找暗处隐藏。 韦宝也下了马,徒步过去。 上万官员当中有人看见韦宝过来了,大喊了一声:“韦宝来了!” 整个场面顿时更加哄闹,有人大喊杀了韦宝,有人大喊着韦宝的名字,搞的韦宝像是什么怪物一般。 倒是韦宝一路走来,走到哪儿,官员们都自动让开一条道路,居然么没有一个人敢动手,甚至连推韦宝一把的人都没有。 魏忠贤、王体乾、顾秉谦、朱延禧、魏广微、周如磐、黄立极、丁绍轼、冯铨、杨涟、左光斗等大太监,大阁臣,还有大臣们,大家看见韦宝在万人丛中闲庭信步一般泰然自若,都忍不住佩服这少年的胆识。 还有一点,韦宝不仅仅是很从容,而且相貌英俊异常,在任何场合都有鹤立鸡群的感觉,这更加为韦宝加分不少。 太监和和官员们不知道的是,皇帝虽然没有来,但是紫禁城的城楼上,却有皇后。 原来是皇后张嫣在接到了消息之后,亲自带着贴身宫女和太监来查看情况。 “那是何人?”张嫣问道,离得太远看不太清楚,不然张嫣是见过韦宝的。 “那人应该就是韦宝吧。”贴身太监轻声道。 “这少年倒是很有胆识,敢在宫里面打一伙高官,敢跑到宫门口与上万官员对峙,而且每次都是一个人,只是不知道,他是不是魏忠贤的人?看上去又不像呢。”张皇后暗暗忖度。 这时候韦宝已经走到了金水桥边,先是对魏忠贤行礼,对王体乾行礼,然后对顾秉谦等一众阁臣行礼。 这让魏忠贤心里感觉舒坦,就冲行礼的先后数序,也可以看出韦宝向着谁,到底是亲疏有别,他更看重咱家。 顾秉谦自然不是来帮东林党大臣对付韦宝的,他和另外几名阁臣也不是跑来看热闹的,而是魏忠贤喊他们来的,怕韦宝一个人一张嘴巴说不过这么多人,而且内阁的人都到齐了,也更容易劝走这些官员。 “韦宝!你一个五品官,凭什么主持都察院和大理寺的考选,谁给你的权力?你又如何敢不经过吏部,不经过内阁,擅自委任一个秀才出身的人为都察院御史?这可是正七品的朝廷命官,非大明的进士出身,非在地方官任上做出成绩的人不得担任御史。”朱延禧也不废话,上来便代表众人责问韦宝。 朱延禧要以理服人,本来他们就占着理,在场众人也都逐渐停止了嘈杂吵闹,听朱延禧说话。 只可惜人数实在太多,只有站在最前面的千把人才能听清说什么。 后面的人都努力去听。 所以,朱延禧说话也是扯着喉咙,尽量大声,好让更多的人听见。 韦宝淡然一笑,大声回应道:“我身为都察院经历司的经历,大理寺左寺丞,管理都察院和大理寺的人事,这是我的分内之事,何必要人通过?难道有谁规定了,只有吏部和内阁才有管官员的权力,各个衙门难道内部不需要自查吗?难怪这天下许多衙门都是乱七八糟,光拿俸禄不干事,倘若内阁的人都不管事,是不是大明的天下就不是大明的天下了,各个大小衙门就什么事情都不用做了?” 韦宝的话,说的朱延禧、周如磐、丁绍轼和杨涟、左光斗等人都镇住了,的确,衙门内部自查并不是什么坏事,确实也没有人规定不允许,大理寺左寺丞和都察院经历司经历的确有这个权力,对内部自查是说得过去的。 “那你为何擅自升迁一个秀才出身的小吏?”朱延禧怒问。 “这还不简单吗?他能够胜任啊!郭文亮的爹,郭文亮的爷爷都是都察院的御史,他为什么不可以?他虽然现在还只是秀才,但谁能保证他以后不会中举人中进士?郭文亮在都察院已经帮差十多年了,对各方面的事务都很熟悉,哪一个都察院的御史敢说比郭文亮厉害?我们看一个人,难道不应该看人品,看才能吗、看出身吗?难道单单只看功名?那样的话,那么多世袭的将军是不是该废弃掉?那么多世袭的朝廷命官,真的查起来,有多少人没有功名?你们是不是因为郭文亮他没有强大的靠山?倘若郭文亮的爹还没死,已经做到了阁臣的位置,我想,今天这件事就不算一桩事了吧?”韦宝笑着侃侃而谈。 朱延禧他们认为占了理,其实韦宝也是有充足的理据的,一点都不惊慌,韦宝不怕武斗,更不怕文斗。 大家都知道韦宝伶牙俐齿厉害,却没有想到这么厉害,堂堂次辅朱延禧居然被韦宝说的无话可说了。 “但你没有权力任命都察院御史!不管郭文亮适不适合,你都没有这个权力,这要报给内阁,要司礼监和陛下亲自批示!”杨涟忍不住揷嘴道。 韦宝微微一笑:“我也没有任命啊,我发布的公报是让郭文亮担任都察院御史,若是我有这个权力,他就是都察院御史,若是我没有这个权力,他就只是做着都察院御史应该做的事情,享受都察院御史的俸禄而已。我身为都察院经历司经历,难道没有权力安排底下人该怎么做事吗?那好,假设今天突然来了一场大疫,都察院的全部官员都病了,不能做事了,是不是都察院就关了衙门?” 这。 杨涟也被韦宝问的无话可说了,似乎,又是韦宝说的过去。 “你这是强词夺理,现在有大疫吗?都察院的御史们都在,你好端端的,为什么停了所有人的差事?为什么要给他们重新安排新的差事?每个人该做什么就接着做什么,你若是看哪个不能胜任,你单独上奏本弹劾便是,一次性停了所有人的差事,这是何道理?”左光斗帮腔道。 韦宝笑道:“停了所有人的差事,是因为做的不好!不如此,哪里能做好?一个个停差事,谁知道哪一处有问题?只有所有人重新安排差事,不断调整,大家才能检查出之前的不足,铆足了劲的检查缺陷。” “做的好与不好,你有何依据吗?不会全都凭你韦大人一张嘴巴?”左光斗怒道。 “是啊,有什么依据呢?我相信,只要不是瞎了眼的人,都知道都察院和大理寺做的好还是不好,满朝上下,多少贪官?每年赋税少了多少银子?有几个衙门是在正常做事的?大家要么躲在家里拿空饷,要么只会说不会做,到处是冤案错案,到处是不合时宜,没有能力的忝任要职,这些不是都察院和大理寺的过失吗?这么多过失,不要问责吗?难道你姓左的觉得现在的吏治很好吗?”韦宝连连责问道。 左光斗被韦宝问的面红耳赤,犟嘴道:“照着你这么说,那么多候补官员,进士出身都还没有安排,就安排不出来比郭文亮这种人更适合当都察院御史的人啰?” “哈哈,这话可是你说的,我并没有说过啊。”韦宝笑道:“好,明日开始,我就加大调任范围,从新科进士当中,从还没有补缺的官员当中挑人进入都察院和大理寺!但是,现有的人选里面,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郭文亮就是合适人选!他虽然只有秀才功名,但才能不亚于举人,经验更是不输给都察院和大理寺现有的任何人,他有没有资格?”韦宝道。 左光斗都快被韦宝给说晕了,感觉被韦宝绕进去了,脸涨得通红,不敢再说。因为他感觉自己已经被韦宝拿住了话柄,要是韦宝拿他当口实,真的弄了一大堆原本与都察院和大理寺没有半点关系的人进入都察院和大理寺的话,都察院和大理寺现有的有关系的人员肯定都会怪他。 而且左光斗自己就算是与这两个衙门有关系的人,他其实并不抗拒额外提拔郭文亮这种有世袭资格的人,郭文亮这种属于衙门的老子弟,他们都对原本的衙门很有感情,事情也很熟悉,绝对比外面的人来要好的多。 像是都察院和大理寺这种在京衙门,又是特别重要的作用的衙门,不同于一般的衙门,想要学会很难,想要学会之后熟悉业务就更难。 否则像韦宝这么聪明的人,也不会一个多月的了,其实还是对大理寺和都察院的业务懵里懵懂的。 这是后世的最高检察院和最高法院,这里面的事务要是容易,那就怪了。 上万官员虽然大部分人听不清楚前面说什么,但是看见一个个与韦宝进行唇枪舌战的东林党大臣,一个个的败下阵去,都很着急。 而魏忠贤和王体乾等人,还有顾秉谦、冯铨、魏广微、黄立极他们则越听越是高兴。 魏忠贤心里更是像吃了蜜糖一样,觉得早就应该弄一个像韦宝这种有本事的人,一个抵得上一千个,抵得上一万个,哪一回与东林党斗嘴,自己一方不是完全落下风啊?哪里有这回这么痛快的? “不管怎么说?朝廷有朝廷的礼制,你怎么擅自提拔没有科举功名的人,会扰乱整个大明的科考,你知道吗?”丁绍轼抓住了问题的重点。 韦宝笑道:“怎么会扰乱大明科考?” “怎么不会扰乱科举?”丁绍轼激动道:“要是大家都知道弄个秀才留可以当官,还可以成为堂堂都察院的御史,以后睡还要考举人,谁还要考进士?大家都不看重科考了,以后大明的官,都是秀才来做?或者说,随便谁都可以成为朝堂命官,岂不天下大乱?” 丁绍轼的一番话声音很大,引得官员们轰然叫好。 通过考试进行人才筛选,就这一点而言,大多数的选拔考试都是相同的。 诗赋和策问部分,会牵涉到心胸情怀。 科举考试选拔出来的人员,最后扮演的角色,以管理者为多。 将“官吏”拆成“官”和“吏”来分别界定,那么,科举考试选拔出来的人才,多为“官”。 科举考试最大的优点就是,彻底打破血缘世袭关系和世族的垄断;“朝为田舍郎,暮登天子堂”,部分社会中下层有能力的读人,通过科考,就可以进入社会上层,获得施展才智的机会,参与社会事务的管理。 至于说科举考试后来产生的种种弊端,不能全部都推到考试制度本身上来,其中权力的自私、思想的禁锢、人性的贪鄙等等,无不在其中发生了巨大的作用和影响。 从隋代至明清,科举制实行了一千三百多年。 这其间,到明代时,科举考试才形成了完备的制度,共分为四级:院试(即童生试)、乡试、会试和殿试。 弄出来大量文官集团的只会动嘴,不会办实事的人。 韦宝笑道:“丁大人,依着你的意思,是不是功名越高的人,反而越不敢与功名低的人比较啰?是不是功名越高,越不会做事?我们的考选,是以能力为主,并不完全看功名,依着你的意思,只看重功名,是不是?” 丁绍轼被韦宝问的,有点不敢回答,不清楚韦宝是什么意思,韦宝的话里面是不是给自己下了套。 “丁大人,我在问你话呢,你刚才不是说,弄了秀才出身的人为官,会让科考败坏吗、是不是举人,进士,都不敢与秀才比了?还是说举人和进士,都不如秀才了?”韦宝接着问道。 “我没有这么说!”丁绍轼憋了半天,才大声嚷道。 韦宝微微一笑:“有理不在声高,丁大人,不必这么激动。既然你没有这么说,那么,加入了秀才出身的人,并不会影响举人出身和进士出身的官员的能力,那有什么问题?有更高的功名,自然能在同等能力的基础上获得更多的机会,他们哪里吃亏了?又哪里会影响大明的科考?” 官员们听了韦宝的话,一时之间议论纷纷,虽然没有人觉得韦宝对,但谁都无法立马找出反驳韦宝的话。 天启五年 春 【0704 意想不到的帮手】 最快更新明鹿鼎记最新章节! 其实是他们潜意识当中也知道韦宝这么做没有什么大问题,只是因为韦宝这么做,动了他们的利益,所以他们一定要反对,现在才找不出反驳韦宝的话。 众人僵持不下的时候,发生了一件让韦宝意想不到的事情。 在上万官员的外围,又来了很多人。 这些人并不是阉党集团的人,而大都是小吏,或者没有官身的人,他们大都是与郭文亮情况差不多,各个衙门的子弟。 属于郭文亮这种情况的人也有不老少,整个京师,这种人就更多,因为很多爷爷是某个衙门的当官的,但是老爷子退下来之后,儿子,孙子,都没有功名,都捞不到继续当官的资格,那都是一大家子啊,这时代生的又多,七八个兄弟那都是小意思,两代人就是上百人。 小门小户的孩子养不活,这些官二代还不至于活不了命,要活不下去,至少也要过三代,所以有富不过三代的说法。 这些人也陆陆续续听闻了郭文亮的事情,觉得他们的生机出现了,又听闻许多官员到皇宫宫门口闹事,要求见皇帝,要给陛下施压,他们哪里还会无动于衷?陆陆续续跑来抗议。 这件事给了韦宝很大的启发,那就是,动了一部分的利益,就肯定会有一部分人得利,而作为领头者,作为始作俑者,就一定是得利最大的那个人! 这还只是很小的一部分人,却足有三四千人,已经足够和官员们对抗了。 “凭什么我们这些衙门的子弟不能任官?我们熟悉衙门的事务,又有传承,再怎么说,不会比世袭的军户头领们做的差!” “对,我们也要世袭!” “他们能见皇帝,我们也能见皇帝!” 一帮衙门子弟有老有小,火力绝不输给一帮官员们。 事实上,还有很多不是官员的人,但是有举人身份,有进士身份的候补官员们也来看热闹了,他们也声援韦宝,因为他们赞成各个衙门的这种自查,谁能搅乱现有的人员体制,他们其实都会支持,为什么?因为他们有功名,却仍然没有补缺的机会。 只有在任官员才是最大的既得利益获得者,才是坚决反对韦宝的人。 魏忠贤、王体乾、韦宝、顾秉谦、魏广微、黄立极和冯铨等人都没有料到事情发展下去,会变成这一个样子,大家都觉得舒畅了不少,尤其是魏忠贤和韦宝两个人。 魏忠贤想到如果照着这样发展,真的能随意提拔各个衙门没有办法补缺的子弟的话,那真的能立马对东林党大开杀戒了,东林党凭借的就是人多势众,缺了他们,没有人当官了,各个大小衙门,各地衙门都不转了,有这些世袭子弟,这种情况就会好很多。 而韦宝高兴的是,他现在就算没有实际控制都察院和大理寺,但至少也是重要参与者了,一旦完成了对都察院和大理寺的清洗,换上大量自己的人,就可以对其他各大在京衙门动手,升级到对整个大明动手,这就像是搞传销一样,上线连接着下线,一级连着一级,到时候,都是与他有利益关系的人,到时候,他的官场体系盘根错节,不但能收回巨大的财富,还能形成巨大的势力,将为今后的官道发展奠定扎实的基础! 就算哪天东林党等崇祯上台之后重新崛起了,魏忠贤倒台了,他也有足够的实力接过魏忠贤的大旗,继续带领非东林党势力与东林党对抗! 阉党说穿了是属于皇权集团,所以阉党集团,也可以说是皇权集团。 阉党集团的首领,所以并不见得非要是太监不可,只要有人肯给齐楚浙党这种非东林党的小派系撑腰,肯给太监们撑腰,他们就会自然而然的投入到自己麾下。 魏忠贤与韦宝两个人越想越美,脸上都不自觉的挂上了微笑。 就在一众东林党大员们被吵的焦头烂额,不知道如何是好的时候,韦宝站出来了。 “大家都静一静,静一静,能否听我说几句话?”韦宝说完,停下等众人静下来。 这时候,天已经有点蒙蒙亮了,众人吵闹一整晚,也都疲惫,不如之前声势那么的足。 魏忠贤、王体乾、顾秉谦、魏广微、黄立极和冯铨等阉党大员,朱延禧、周如磐、丁绍轼、杨涟和左光斗等东林党大员们都不知道韦宝要说什么,让人都禁声,场面逐渐得到了控制。 过了五六分钟,韦宝见可以说话了,这才清了清嗓子,朗声道:“这件事情是我搞出来的,我知道在任官员们,尤其是进士出身的官员们担心什么,你们都担心,我让只有秀才功名的郭文亮担任都察院御史的职务,会使得进士功名不值钱,甚至让举人也连带着不值钱了,是不是?大可不必担心,你们没有完全搞明白我的意图,我的意思是,父亲,或者是祖父是本衙门官员的,他的子孙有秀才以上功名,又在衙门中办事在两年以上,表现出来一些才能的人,能证明能胜任差事的人,朝廷可以酌情考虑让这些人补缺,这样,既使得我们的官员充足,永远不愁缺人,又使得咱们各级衙门透着人情,能让在任官员同样有归属感,否则你们想一想,你们现在虽然是官员,但你们的子孙是不是都能考取进士?你们不敢担保吧?那么,你们以后是不是也会有朝一日,希望像他们一样,希望自己的子孙能成为本衙门的一名官员?哪怕只是七品官也好,是不是?” 所有来参加抗议的官员们都不吭声了,的确,谁也不敢保证子孙就一定能考取进士,韦宝这一条虽然他们是最大的受害者,但他们有朝一日也是能受益的。 一门多个进士,父子甚至是祖孙三代都是进士的家庭自然也有,但非常少,每三年才一次会试,一次才几百进士,哪里有这么多进士啊? 而且,韦宝这次提拔郭文亮,那是因为都察院衙门实在是太大太显赫,否则各个衙门中,实在是寻不到人,提拔七品官八品管,就在子弟中找有秀才功名的,或者连秀才功名都没有的这种事例难道少了? 大明还有很多偏远的县衙,没有人肯去补缺的,还不干脆就是当地大户自己充任县官吗? 那又怎么说? “既然大家都不说话,我觉得,朝廷应该明确制定典章,制定标准,比方说,父辈祖辈,有人在本衙门当过差事的,当多久,当出什么政绩,子孙后代有优先考虑进衙门委任官职的条件,比方说,没有获得官职,只是在衙门充当小吏,或者干脆充当杂役的这些本衙门子弟,他们在衙门当差多久,当出多少成绩,或者说具备什么功名,才能有资格优先进入本衙门委任?不就是一个标准的问题吗?大家都不要争了,与其如此斯文扫地的在皇宫前大吵大闹,不如好好的上奏本给内阁中,大家理性讨论。我作为内阁中舍人掌制,我会优先将大家的意见汇总,然后交给内阁各位阁老,司礼监各位大公公和陛下御览的。”韦宝微微一笑。 众人闻言,无不汗颜,是啊,韦宝自己不就是内阁中舍人掌制吗?搞不好韦宝搞的这些,还真的是皇帝亲自授意的呢。 “我觉得,父辈祖辈当中,有人在本衙门为官超过三年,子孙后代有秀才以上的功名,并且也在本衙门帮差超过三年,都有被考虑充任本衙门中正七品及其以下官员的权力!这样的话,也不会影响历年进士的当差积极性嘛。朝廷的差事多的很,能者居之,你要是有很高的功名,却连与人比能力的勇气都没有,那要那么高的功名干什么啊?这也不符合朝廷用科举选拔人才的初衷吧?科举是要选出人才,而不是要排斥人才,光选出庸才的,大家说,是不是这个道理?”韦宝振振有词道。 这个时候,韦宝已经完全掌握了场面上的主动,几乎没有人直接提出反对。 “好了,就先这样吧?大家各抒己见,咱们汇总之后呈报给陛下圣裁,大家说好不好?都散了吧,散了吧。”韦宝笑容可掬的对众人道。 躲在暗处观看这边情况的吴雪霞、王秋雅和贞明公主三女见是这么个情况,都放心了不少。 她们本来被韦宝让人阻挡在府邸中的,但是韦宝并没有交代阻拦她们多少时间,吴雪霞磨了半天,软硬兼施,终于说动总裁卫队的卫兵给她放行了,让她们三人出来看情况了。 本来总裁卫队也是归总裁秘处管的。 “真没有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小宝真有办法。”王秋雅瞪大了美眸道。 “我也早就猜到在皇宫门前,并不会有太大的危险,可咱们不能让总裁有一点涉险的可能嘛。”吴雪霞道。 贞明公主点头:“嗯,我们没有做错,总裁也没有做错。” 韦宝虽然让大家都散,但是并没有多少人肯动,主要还是一帮在任官员,尤其是他们当中大多数人是东林党官员。 朱延禧、周如磐、丁绍轼、杨涟和左光斗等东林党大员们没有走,他们也不愿意走。 韦宝看出来了问题的关键,对朱延禧笑道:“次辅大人,您看是不是让大家都先散了啊?凡事好商量,朝政就是在不断商量磨合中有所发展的嘛,总是硬对抗,咱们不成了绿林了吗?” 朱延禧也知道这样下去不是办法,问道:“好听的话,谁也没有韦大人会说,那你说说看,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做?是不是还要在都察院和大理寺搞这一套,是不是不打算收回对郭文亮的任命了?” “那是自然,我若收回对郭文亮的任命,那都察院和大理寺衙门的尊严何在,我是陛下御赐的都察院经历司经历,还是陛下御赐的大理寺左寺丞,不是么?我在一定程度上就代表了都察院和大理寺衙门的威严,不是么?只能接着搞下去,五品以上官员,我无权过问,你们内阁自己考选,五品和五品以下官员,肯定要按照我的意思全部考选一遍的,对于都察院和大理寺的现状,我是不满意的,他们并没有起到应该起的作用!主掌监察、弹劾及建议。与刑部、大理寺并称三法司,遇有重大案件,由三法司会审,亦称“三司会审”。以都察院为最高监察机关,大臣奸邪、小人构党、作威福乱政者劾,凡百官猥茸贪冒坏官纪者劾,凡学术不正、上陈言变乱成宪、希进用者劾,势必有“搏击”之嫌,失大臣之体,极易为朝廷招怨,一旦弹劾有误,也无回旋的余地。因此,“搏击”之事应让那些地位不高、资历不深、年纪较轻、顾忌较少的官员去干。是应该建立一种“以小制大,以下制上,大小相制,上下相维”的监察体制。应当充分发挥“科道”的监察作用嘛。构成我大明纠举弹劾、防止官员敷衍公事、违法乱纪的交叉防线,又由于职在“建言”乃至“风闻言事”,固又统称为“言官”。都御史,职责专属纠察、弹劾百官,辩明冤枉,提督各道,是天子耳目风纪的部门。所有大臣奸邪、小人结党、作威福乱政的,便弹劾他。所有百官卑劣贪鄙败坏官纪的,便弹劾他。所有学术不正、上陈言变乱现成章法、企图进用的,便弹劾他。遇上朝觐、考察,同吏部主管确认贤能与否、官员升降。大案件重囚犯在外朝会审,与刑部、大理寺公平判决。此官奉敕内地,安抚外地,各自专奉敕命行事。十三道监察御史,职责专属察纠内外百司的官邪,有的明章露面弹劾,有的密封奏章弹劾。在内清查两京狱讼案件的审理有无拖延枉曲,巡视京都军营,监都乡、会试及武举,巡视光禄,巡视仓场,巡视内库、皇城、五城,轮值登闻鼓。” 韦宝说了一大篇,朱延禧、周如磐、丁绍轼、杨涟和左光斗等东林党大员们都很不耐烦,论说大道理,这些人各个都是好手。 “韦大人,你能保证以后都察院和大理寺做到你说这些吗?要是能保证,要多久时间?要是短期内能做到你韦大人说的这些,我老头子举双手赞成!”朱延禧慨然道。 韦宝笑眯眯的伸出一根指头:“一个月!我只需一个月,绝对能在完成都察院和大理寺所有人事安排的基础上,大量纠察弹劾一批贪赃枉法之徒!” 朱延禧、周如磐、丁绍轼、杨涟和左光斗等东林党大员们互相看了看,谁都没有吭声,其实谁都不相信韦宝的话,京城多少官员?一个月能干什么?一个月能改变大明早已经腐朽的吏治吗? “朱大人,我是你亲手提拔的翰林院侍读学士,你老大人对我有提携之恩,我的话,你不信吗?都察院和大理寺的吏治关乎到整个大明朝廷的吏治,事关重大,耽误不起啊。”韦宝套几乎道。 听韦宝这么说,朱延禧、周如磐、丁绍轼、杨涟和左光斗等东林党大员们脸色缓和了不少。 这回轮到魏忠贤、王体乾、顾秉谦、魏广微、黄立极和冯铨等阉党大员们不满意了,怎么个意思?我们还在呢,你韦宝就与东林党的人当面眉来眼去了? 尤其是魏忠贤,魏公公九千岁很不高兴! 但也没有办法在此刻说什么。 “你说话算数吗?”朱延禧问道。 “朱大人,我的话要是不兑现,我韦宝告老还乡。”韦宝正色道。 在场众人大汗,你多大啊?就告老还乡? 韦宝现在可是名人,大明官场,不止是京城,可以说全国官员都知道韦宝是一个15岁的探花郎。 15岁的人要是就要告老还乡,那大家该怎么办? 众人终于退散,这个时候,韦宝想对魏忠贤解释几句,解释刚才对东林党示好是不得已而为之,只可惜不得空。 不过韦宝相信,魏忠贤应该不至于为了这么点事情和自己翻脸的,应该能体谅自己是不得不对东林党高官暂时示好。 韦宝根本就没有将对朱延禧的承诺放在心上,他只想着尽快完成对都察院和大理寺的整顿清洗。 只要将都察院和大理寺捏在了自己的手里,自己当官的这第一步,就非常稳健了,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吧。 就算自己真的肯告老还乡,不还要经过皇帝陛下亲自批准的嘛。 自己现在可是正五品高官,又不是一个普通小吏。 众人散去,很多人也没有回家,因为他们本来就是穿着官服来的,到了这个点,该早朝了。 韦宝现在也有资格早朝,也需要早朝。 所以,韦宝也没有回去,直接随着一众高官入宫。 皇帝今天照常没有早朝,经过刚才那一晚的叫闹,大员们都很困倦,早朝结束的很快。 魏忠贤问大家有事吗? 有事早奏,无事退朝,结果没事。 天启五年 春 【0705 批发卖官】 最快更新明鹿鼎记最新章节! 散了朝,韦宝也没有回府邸,而是马不停蹄的赶往都察院应卯。 作为主管都察院和大理寺人事的重要官员,韦大人自然也要时时做出表率作用。 与朱延禧大人约定的一个月的期限,韦大人虽然没有放在心上,却知道,都察院和大理寺的人事安排得尽快完成! 都察院和大理寺实际岗位差事只有四百多,五百不到,但是吃俸禄的人头却有上千! 安排上差事的同时,等于断了好些吃空饷的人的俸禄,这是断人财路的事情,加上还有东林党啊,阉党,中立派这些错综复杂的关系在里面,这件事,只是刚刚开了一个头,很不好控制。 韦宝一面让林文彪去传话,晚上约见魏公公,好向魏公公解释一番,一面紧张的思谋该如何再安排人上位。 上了一个郭文亮就弄出这么大的事情,搞的好些个与郭文亮差不多的人,那些个具备顶替条件的子弟,都不敢交钱了。 当然,好些人也是舍不得交银子,感觉3000两纹银买一个都察院御史,似乎太贵。 忙碌了一上午,韦宝也没有搞出个头绪。 中午散衙回家的时候,林文彪说:“总裁,魏公公说不见总裁。” 韦宝一怔,什么意思?魏忠贤生气了?不至于这么小气吧?“是傅应星的话?” 林文彪点头,林文彪是韦宝的代表,傅应星是魏忠贤的代表,韦宝与魏忠贤的接触还是相当隐秘的,知道的人极少。 “还说了什么吗?”韦宝问道。 林文彪摇头:“没有了。” 韦宝叹口气:“先回府吃饭!” 管特么的,再难也得先吃饱肚子再说啊。 要想安稳完成对都察院和大理寺的人事变动,的确太难,才提了一个郭文亮就这么多事情。 韦宝知道,必须想出新办法,魏忠贤只想得好处,不想替自己分担压力,而且那帮文官的确难缠,动不动就围堵皇宫,搞的皇宫像菜市场一样,大明皇帝的权力,并不如想象中那么强大。 当晚,韦宝就想出了办法,他让人通知所有在京待补缺的新科进士,所有都察院和大理寺的秀才以上功名的,父辈祖辈中曾经在都察院和大理寺超过三年的小吏,以及所有上回被他打成了中档的那一千多人,让这些有资格被安排官位的人,明天都上都察院大院去集合。 待补缺的新科进士有二百多人,若不是韦宝这一阵将他们养在天地会的各处客栈,一时半会的,还真不容易凑齐人手。 都察院和大理寺的所有秀才以上功名的,父辈祖辈中曾经在都察院和大理寺超过三年的小吏,容易找,这些人基本都留在京城,就算没有再在都察院和大理寺做,要么在家里玩,要么在别的衙门做事。 这么一来,这两拨人马合起来就有一千多人,加上原本的一千多人,合计接近2500人。 2500人要争夺400个官位。 韦宝决定这回一步到位,将钱收上来之后,一次性公布出来,省得今天提升一个,一堆人闹一场,明天提升一个,一堆人又闹一场。 其实,他之前就想好了要一起考核一起公布的,正当程序就应该那样,那样也能少给他找许多麻烦。 可是因为他并没有信任度,加上他的官阶太低,别人凭什么相信他一个刚上任的五品官?凭什么给他送银子? 所以韦宝才想一个个的来,让人看了眼红之后,他好坐地起价,现在看样子是不行了,这趟能将都察院和大理寺的人事安排好就不错了。 至于捞银子不敢多想了,能把答应给魏忠贤的100万两弄出来,就已经很不错了。 韦宝让所有被通知到的人,带上换洗衣服,要在都察院大院封闭管理三天! 众人都莫名其妙,不知道要韦宝这趟又要搞什么花样出来,问来通报的都察院和大理寺的差役,差役们哪里知道?只说只管传话,其他一概不知。 都察院和大理寺的差役已经被韦宝完全控制,绝大部分就直接是天地会统计署和总裁卫队的人。 在韦宝进入官场之后,天地会统计署的发展速度又提升了。 这是被动的提升,不提升的话,没有那么多人,韦宝也没有办法。 但是一面是团队在扩大,加上韦家庄根据地,辽南根据地,还有朝鲜的两个道,这么多地方要发展,要建设,连基础建设都没有全部展开,到处要用银子。 这绝对是入不敷出的局面,韦宝在年初,不算上黄金的情况下,还有三千多万两纹银,相当于大明两年的赋税,但是才刚刚接近夏天,就已经告罄,连半年都不到。 要知道,虽然韦宝现在占有的土地不少了,但是比起大明来,一个省的面积都不一定有。 这都是因为韦宝要搞基础建设,要搞义务教育,推广汉语汉字和理科。 每一项都是巨大烧钱,尤其是基础设施建设,随便休整一处河堤海堤,下去就是上百万两银子,这还幸好是这个年代的人工特别便宜,否则更加入不敷出。 韦宝的地盘现在处于半封建半资本主义制度,已经完全剔除了奴隶制度,资本主义最显著的特征就是资本,处处要用钱打头阵,没钱,谁白干活? 土地全部是公有,都归天地会所有,没有搞粮站,粮食经销全部放宽,种田也全部放宽,都是私人自己搞。 总之,这个阶段,韦宝就没有打算过从自己的根据地弄出钱来,而是不听的往里贴钱,不停的往里贴钱,一直贴到基础设施建设完成,再要建设,地方自己有钱,不用中央拿钱。一直贴到义务教育基本成型,地方政府能够自行负担。 至于工业化,那是下一步,工业基础设施建设,也属于基础设施当中的一部分。 工业要想升级,必须结合战争,以军工产业带动民用产业,然后就是有序扩张了。 韦宝并不觉得自己这一套速度慢。 如果按照一般的明末发展套路,到处打仗,跟荷兰人干,跟西班牙人干,跟葡萄牙人干,干美洲,干亚洲,干欧洲。 那样,只能是人口贩卖,挖黄金,来一些快钱,和自己发展的关系并不大。 打铁还需自身硬,韦宝觉得要想将原本三百年的历史压缩成三十年,甚至是更短的时间,必须侧重自己的发展,而不是对外的扩张。 毕竟华夏是很特殊的地域,华夏这么庞大的统一地域,这么庞大的单一民族,只要保持局部健康就足矣吊打全世界,根本不必将发展建立在别的民族的痛苦之上,大哥,要有大哥的气质。 成天打一帮小弟,让小弟干活,成不了大哥。 大哥应该是自己干一天的活,等于一帮小弟干十天甚至是二十天的活,然后把成果集中起来,进一步提升,这才是做大哥的风范。 总之,韦宝现在很需要钱,越发展越需要钱,因为他不是一个人在发展,而是带动越来越大的团队在发展。 如果只着眼于自己个人,他早就可以安然享受生活,做一辈子的富豪,哪里乱就离开哪里,带一群人跑到荒无人烟,物产富饶,地域广大的大洋洲放羊也美滋滋。 次日,韦宝在上过早朝之后,早早赶到了都察院和大理寺衙门。 早朝,依然是例行走过场,皇帝并没有露面。 如何利用好这三天时间,彻底搞定都察院和大理寺的人事安排问题,他没有办法与人商量,就连吴雪霞、贞明公主和王秋雅她们也没有办法。 因为他自己只是大概知道要怎么做,也没有做过啊,很多事情,都是要边做边完善的。 让韦宝没有想到的是,他到衙门的时候,都察院大院已经挤满了人,站都站不下了。 “到了多少人?还有多少人没来?”韦宝问林文彪。 “差不多都到齐了,没来的不到50人。”林文彪答道:“多为已经在别的衙门找到了事情做的小吏,或者已经无心官场的人才没来。” 韦宝嗯了一声,“把都察院和大理寺封上,只准进不准出,告诉他们,可以到大理寺大员走动。” “是,总裁。”林文彪答应一声,派人去传话。 让韦宝还没有想到的是,这些人不但来了,还很自觉的疯抢都察院和大理寺的遗留卷宗,自动形成了三四百个小团队,看样子,都是熟人凑在一起的,他们估计韦宝可能又想考选,看看谁的办事能力突出。 他们不知道的是,韦宝更想要他们的银子,谁能给他银子,谁就能当官! 韦宝可不管什么东林党还是阉党,还是中立派,只要银子,银子才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 拿的出银子,本身就代表一种能力,愿意给他银子,证明认可他掌控了都察院和大理寺这个事实。 所有人看见韦宝都是谄媚的笑容,热情的打招呼:“韦大人。” “韦大人好。” “韦大人吃了吗?” 韦宝则也是始终面带微笑,不停的对与自己打招呼的官员们,或者说是准官员们招手致意,努力营造出一副谦和有礼,好说话的表象。 韦宝给人的表象,让大家觉得这位年纪轻轻的韦大人,似乎真的不是阉党分子,只是一个受到皇帝提拔,想为大明做事的愣头青。 “韦大人啊。”最热切要与韦宝单独说话的是原先的都察院经历司都事李利民。 李利民自问自己与韦宝的关系不错,在韦宝来都察院之后给过韦宝许多帮助,还一起喝过酒,还帮韦宝安排到了都察院司狱,还给韦宝弄了一间可供休息的差房,算是有不错交情的啊。 却没有想到,韦宝居然也会把他打成中档,等待重新分派差事。 “哦,是李大人啊。”韦宝微微一笑。 “韦大人,这几天我都想找你,无奈你贵人事忙,能否到韦大人的官厅借一步说话?”李利民见韦宝对自己挺善意的,心情放松了不少,生怕韦宝现在是正五品高官身份,不再记得过往的情谊。 “没问题。”韦宝呵呵一笑,正愁找不到突破口呢。 做官,韦宝是新手,但是做生意,韦宝还是有一些经验的。 他现在手头只有一个付过银子的郭文亮算是顾客,其他人还没有一个是付过银子的呢。 只有付过银子的人越多,才能带动更多的人付银子,早早凑齐四百多个指标。 “韦大人,我在您到都察院之后,一直与大人处的不错吧?没有怠慢过大人吧?”一进入官厅,李利民便讨好的道。 韦宝微微一笑:“不错。” “那,韦大人是不是可以发布公告,恢复我都察院经历司都事的官位了啊?我不奢求加官,能保住现在的位置就行,这两天,我家里头的都急坏了。”李利民见韦宝对自己挺客气的,更加放心。 “行,3000两。”韦宝对李利民道。 “3000两?”李利民被韦宝吓得站都站不稳了。 “嗯,郭文亮就是给了我3000两,所以当上了都察院御史。”韦宝毫不隐晦的告诉了李利民,并没有想隐瞒,要瞒也瞒不住。韦宝也不怕到时候被刷下去的人联名告他卖官,卖官这种事情,要是偷偷摸摸的,那就一个都别想卖出去。 虽然还没有与皇帝交谈过,但韦宝觉得皇帝就是自己的靠山,加上魏忠贤那半个靠山,自己也算是呼风唤雨的人。 而且,自己这趟在都察院和大理寺卖官得来的银子,要分给魏忠贤100万两之多,要弹劾自己,魏忠贤势必受到牵连,可以动他,但是在天启皇帝死之前,谁能动的了魏忠贤? 动了魏忠贤就是推翻了历史,随着重生穿越的时间不断延长,韦宝越发确信一个事实,历史是很难被改变的。 他清楚历史的大势所趋,这一定是他最大的依仗,比军舰上那点十九世纪末到二十世纪初的古董工业品要强大的多。 “3000两纹银买一个都察院经历司的都事,很划算了。”韦宝笑道:“不信的话,我到大院吼一嗓子,不知道多少人要买。” “可我本来就是都察院经历司都事啊,而且我都已经做了好几年了,平时从不敢怠慢公务。”李利民苦着脸,暗骂韦宝狠心,居然让自己掏钱买自己现在的官位。 李利民也是捞到了一些银子的人,虽然是中立派,但这个时候的中立派也没有完全的中立派,要么倾向于阉党,要么倾向于东林党,倾向于东林党的人居多,倾向于阉党的也不少。 李利民就是倾向于阉党的,否则也坐不稳都察院经历司的位置。 都察院经历司都事虽然只是正七品的官位,与都察院御史的正七品同等级,但权力可是要大不少。 韦宝叹口气:“李大人啊,我们这份交情,再加上你李大人也是聪明人,我还用把什么话都说的那么明白吗?官场上风云变化,换一次人,就要换掉一大波啊,你以前是经历司的都事,你还能保证你以后一辈子都是经历司都事吗?要么升官,要么保住位置,要么致仕,无非就这三条路。现在,你就是一个待重新分派差事的候选官员,什么都不是,不要再将自己看成都事了。这是我照顾你,否则,你这个官位,至少要5000两纹银!” “5000两纹银?”李利民差点晕过去:“韦大人啊,您真的当咱们都察院是什么富裕衙门啊?我哪儿弄那么多银子去?” 韦宝嗤笑一声,“李大人,你当我不懂行情还是怎么滴?我定价之前都算过的,难道你敢告诉我,当初你跑来这个都察院经历司都事的位置,没有花3000两纹银吗?说不定更多。” 李利民不吭声了,他当初的确是花了5000两纹银不假,而且,还不算上下疏通,请客喝酒的费用,七七八八算下来,跑这么一个官,不低于6000两,韦宝收3000两,也不能说是漫天要价。 “那都察院和大理寺的七品,都是3000两?”李利民问道。 韦宝笑着点头:“嗯,明码标价,童叟无欺,七品3000两,从七品2500两,八品2000两,从八品1500两,九品1000两,从九品500两。” 李利民摸了摸嘴巴,什么都没有说,暗骂韦宝太狠了。 他见过人家卖官,可真没有见过这么明目张胆的,你当你在卖瓜子呢? 不过,李利民也承认韦宝定价没有多少问题。 可关键是,你靠得住吗? “韦大人,你老实告诉我,你到底借了谁的势?这事有准吗?你要是不让大家弄明白这一条,你很难卖出去。”李利民道:“今天花了银子,过几天又得不到落实,那银子不是都打了水漂?要是大家知道你韦大人靠得住,我保证,四百多个位置,不用一天就能卖光。” 韦宝也是这么想的,但他可以一个一个的谈,还真不能上来就对全部的人像竞拍一样的开价。 因为韦宝的主要目标群体是那些衙门的子弟,就像郭文亮这种人,再有就是中立派的官员,像李利民这种的,还有就是新科进士。 这三种人,是他的主要目标。 韦宝知道,不管是在任的阉党分子,还是在任的东林党分子,都是不好搞定的。 这些人已经有位置,这先不说了,有几个人肯用银子买自己现在的位置的啊? 还有,这些人已经有了一条线,与上面的高官是一条线拴着的,不管是东林党还是阉党,都不太容易买他的账。 但韦宝又不得不把这些人也找来,那一千多本来就站着都察院和大理寺名额的,每个月都能到户部领俸禄的人,如果不把他们找来,这场考选就名不正言不顺,搞不起来。 而且,要发展出自己的势力,最好是一水的新人新官,都是从他手里提拔上来的,那样,这些新上来的人,与他就是一条线上的人了。 新科进士们还好说,韦宝只是担心这帮人没有那么多银子,中立派官员和衙门的子弟也一样,这三种人合起来也有上千人,要是能神不知鬼不觉的从这一千多人身上凑齐400多个指标,一切便万事大吉了,那是最理想的结果。 “你李大人的能力我是清楚的,我也不是光看银子不看能力。”韦宝并没有直接回答李利民的问题:“至于给了我银子,我能不能保住李大人的官位,这一点你大可放心,你看看我就知道了,上万人跑到皇宫门口闹着要杀我,结果怎么样?我还不是什么事情都没有?多的我不能说,我只能告诉李大人,我的上面,是大明的天。” “大明的天?”李利民脑子转的很快:“天子?” 韦宝微微一笑:“很多话,不能说破!李大人,这是忌讳。” 李利民嗯了一声,暗忖不知道这厮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他陷入了沉思。 “李大人,我对你可是格外关照,优惠你了啊,这你还要犹豫?不就3000两纹银吗、”韦宝逼单了,渴望赶紧成交,若是都按照这个节奏,别说三天,三年也卖不完那么多官位。 “韦大人,您别急啊,这是3000两纹银,又不是3两纹银。”李利民无奈道:“能不能先欠着?我打个欠条给你韦大人也行啊,你是我的上官,我还敢跑了你韦大人的银子吗?” 这已经是李利民退后一步的做法了。 韦宝叹口气:“倒不是我信不过你李大人,可是这不是替我个人在收银子啊!这些银子,也是从我手里过一过,你总不能让我给你垫付银子吧?” “那我再好好想一想,再等一等看吧,韦大人不是说有三天工夫吗?感情你这三天工夫,就是用来收银子的啊?”李利民现在什么都明白了:“那我要是帮你韦大人卖出去,我能得啥好处不?” “那你自己先得买了再说。”韦宝没好气道:“李大人,你可真会做买卖,自己都还没有买,就想着帮我卖?你能卖的动吗?人家问你自己有没有买,你不是一句话就让人怼墙上去了?” 天启五年 春 【0706 卖的风生水起】 最快更新明鹿鼎记最新章节! “韦大人,您容我再想一想吧,我先出去了。”李利民不敢再听韦宝劝说了,怕再听两句,自己就要一咬牙答应韦宝。 韦宝则急于再做思想工作,感觉李利民已经开始松动了,“李大人啊,你有点大老爷们的气概好不好?这么点事情还磨磨唧唧的,我们是朋友,我可以用人品担保,你在我手里买的官,至少3年之内,都稳如泰山!当然,你自己不要犯杀人放火,触犯王法的事情就可以。” “这事情实在太大了,韦大人啊,我一时半会还想不好,等明日再说吧。我能回家一趟吗?”李利民道:“我想与我家里的商量一下。” 韦宝呵呵一笑,知道李利民是想找别的靠山商量,“不行,所有人只准进不准出,可以写信,我派人回去给你们拿银子来,人不能出去。” 李利民一汗,这不是囚禁吗?心里有气,却不敢说什么,嗯了一声,对韦宝拱了拱手,快步出了韦宝的官厅。 韦宝倒也没有气馁,衙门子弟,新科进士,还有像李利民这种已经在都察院和大理寺的中立派官员合起来也有上千人,与在任的东林党和阉党官员加起来的数目,是一半一半,自己能做工作的人还有很多。 韦宝遂按照自己的熟悉程度,轮着找人来谈话。 衙门子弟,新科进士,还有像李利民这种已经在都察院和大理寺的中立派官员,这三种人,韦宝轮着找人,一个一个的谈话。 第一个衙门子弟失败了,韦宝又找了一个新科进士。 这个进士与韦宝挺熟悉的,一起喝了好几次酒,他又住在韦宝的天地商号。 这个进士家里有点小钱,是河南的一个土财主。 韦宝花了不到半柱香的功夫就把那人说动了,那人都不用写信叫人拿银子来,他自己身上就随时揣着三四千两纹银呢、 “我现在就付银子,我就弄个大理寺评事就可以。”那人叫杨硕。 “好,痛快,爽快!杨大人,那我这就先恭喜你了!”韦宝笑眯眯道:“大理寺评事可是不错的差事,我觉得都察院御史还强一点点,这是你买的早,再晚一点,肯定就没有了,我就是看好你,才让你第一个进来,等会你出去再帮我对同年们说一说,让大家都踊跃点。” “行嘞,韦大人的买卖,我们肯定要捧场的。”这个杨硕家里也是做买卖的,说话与韦宝很对调子。 韦宝很满意,他是不但新科进士们,这些人官场阅历少,就算不少人是倾向于东林党的,但毕竟还没有正式进入官场,出自于东林的学子,并不代表他们进入官场之后也必须投到东林党门下,只要是自己提拔的人,那就得打上我韦宝的烙印! 韦宝担心的是不能搞太多的新科进士进来,怕别人说嘴,至少这一次不能搞太多新科进士进来,弄个三四十人的,问题不大,弄上百人,肯定不行。 不过,这帮新科进士,也没有那么多人有这个经济实力,杨硕是家里有钱的,还有一小半是寒门子弟呢,还有一部分,虽然也是地主家庭的少爷公子,但是京城路远,韦宝准备了那么多银子。 杨硕出去之后,韦宝又招进来一个相熟的像李利民这种已经在都察院和大理寺的中立派官员进来谈话。 这个人与李利民一样,也是倾向于阉党的。 对于中立派官员,韦宝也是区别对待的,以阉党分子为优先,准备最后人数凑不齐的时候,再从东林党那边想办法,若是条件允许的话,他连倾向于东林党的分子,也不想招纳一个。 韦宝在大明官场混,完全是出于为个人利益服务的角度在行事,根本不会着重考虑大明朝廷的利益和百姓的利益。 这个朝廷都已经烂成这样了,自己别说只是一个刚刚进入官场的15岁的年轻人,就资历这一块,就是飞跃,在崇祯上台的这三年时间当中,也不可能爬到三品大员,成为封疆大吏。 既然如此,自己能顾得上谁啊?谁又能顾得上我? 再者说,大明的问题是很复杂,长期的一个问题,不是一小部分人能解决的,更不是一两个清官能解决的问题。 韦宝这么公然买官卖官,还有一层意思,他挑出来的人,不但有钱,还都是心思活络的人,在他手里买官的人,本来就是有胆量的人,并且是对他韦宝看得起的人,光是这两条,就足够了。 很可惜,这个像李利民这种已经在都察院和大理寺的中立派官员,韦宝的思想德育工作也失败了。 那人也很客气的表示要考虑考虑。 韦宝叹口气,“在任官员就是麻烦!” 但韦宝毫不气馁,一上午功夫,又搞定了十多个新科进士,还有两个衙门子弟,一个是都察院衙门的子弟,一个是大理寺衙门的子弟。 都察院衙门那个子弟,他爷爷原先做到了右佥都御史,属于大员等级了,他考中秀才之后,就一直考不上去了,家里就他一个独苗,找了好多门路,都找不到买官的渠道,秀才这个功名,实在是太低了一点,否则他早就买官了来着,这个老兄弟都有点魔怔了,做梦都想着买官。 这下韦宝几句话一说,他立马表示写信让家人凑银子送过来。 另外一位是大理寺衙门的子弟,父亲原先是大理寺的从六品寺副,前两年死了,他现在在大理寺充任小吏。 韦宝一把郭文亮的例子摆给那位兄弟,他就表示要买,并且立刻提笔写信,让家人弄银子过来。 到了中午,韦宝就收上来了八万多两纹银。 这些最先向韦宝买官的人,有一个最显著的共同特点,就是都比较年轻,普遍没有超过三十岁,个别超过了的,也只是三十出头。 年轻阅历较少,顾忌就不会那么多,还有一条,整个都察院衙门和大理寺衙门现在是封闭的,要想商量也没处商量去。 都察院大院和大理寺大院是互通的,两边的人可以互相走动,但两座衙门外面的前后大门都被把守住了,只能进不能出的。 这下韦宝高兴了,暗忖也没有那么难嘛! 下午的时候,像李利民这种已经在都察院和大理寺的中立派官员也有了松动的迹象,一名在任官员表示要买都察院经历司都事的位置,肯出4000两纹银。 本来都是一对一谈话,韦宝都要与那人成交了。 李利民急吼吼的在外面求见,“韦大人,韦大人,我能进来吗?” 韦宝的官厅门口有十来名差役把守,现在这里就韦宝最大,这三天当中,韦宝对栾汝平和周应秋那些阉党的都察院和大理寺高官都说好了,让他们什么都不用管,安心歇息三天,不必来衙门。 他们都知道魏忠贤不想掺和这事,也不知道韦宝又要弄什么花样,自然懒得过来衙门惹麻烦。 所以,目前都察院和大理寺是韦宝独大的局面。 韦宝喜欢切割,跟做数学一样,再复杂的局面,切割成一块一块的,方便解题。 把大理寺和都察院与外界完全隔绝开来,他要面对的,就只是这两千多人而已。 “李大人,我这有点事,你等会啊。”韦宝笑道。 “等不了,我现在就要见韦大人!我知道老王在里面,他想买我都事的位置!枉我将他当朋友!”李利民生气道。 韦宝呵呵一笑,看了眼站在自己身边的这个叫老王的官员,这人的确是李利民的朋友。 李利民找不到人商量,就将韦宝正在卖官的事情对这个老王说了,老王叫李利民别买,自己却动了心思,主动找到韦宝官厅来的。 李利民不见了老王,他也是玲珑心窍,立刻想到老王可能相中了自己的位置,急着追过来的。 老王看了看韦宝,见韦宝现出矛盾神色,便硬着头皮对外面道:“老李啊,你既然决定那么不划算,怕这怕那的,你就甭担风险了,我不怕,我看好韦大人,我就跟韦大人做了!” “我买!我买!”李利民听老王这么说,急的差点晕过去,大吼大叫道:“韦大人,我要买啊!” 都察院大院很多人已经知道韦宝在做什么了,正在议论纷纷呢,听见都察院经历司都事李利民都在大喊着要买官,都暗忖,这世道真是没得救了,买官现在都这么张扬了吗?喊这么大声音干什么? 而且,李利民在都察院和大理寺算是挺有脸面的人,认识他的人不少,有一定带头作用,听李利民都这么急着要买官,不少人的心思都松动了。 韦宝叹口气,歉意的对老王笑了笑:“王大人,要不然,您先等会吧?让李大人进来吧?他要是说不清楚,你这官将来做的也不安身。” 老王明白这个道理,答应了。 李利民被放进了韦宝的官厅,劈头盖脸的第一句话就是:“还没有买呢吧?” 老王笑道:“你老哥要是想通了的话,我能夺了你的位置去吗?” 李利民瞪了老王一眼,“我估计我晚来半步,已经被你夺去了!” 李利民说完,立刻对韦宝道:“韦大人,是3000两纹银吧?我马上写信让家里人送银子过来。” “5000两纹银,一个子都不能少,已经有两个人表示要买都事的位置了!之前我对你说3000两纹银,完全是念在咱俩的交情的份上。王大人肯出4000两纹银,另外两位大人愿意出5000两纹银,马上都要付银子了。”韦宝笑道:“不惜,你自己问一问王大人。” “老王啊!你就这么当朋友的?你一头跟我说不划算,一头自己跑过来,还加1000两纹银?”李利民气的差点没有冒烟。 “我不是也没有办法吗?你没有听韦大人说吗、还有两位大人都出到了5000两纹银呢!你这都事的位置,能协助经历司经历大人管事,光是衙门每年的差役进出都来来回回不少人,还有衙门修缮,伙食,还有安排公差的差旅,每年弄不少银子。”老王算账道。 “呸,你刚才可不是这么跟我说的啊!你说顶多2000两,好你个老王,你也太狡猾了。”李利民气愤道,说罢又换了一副谄媚的表情对韦宝道:“韦大人,您看这样行不行?念着咱们的交情3500两!我加500两纹银!” 韦宝叹口气道:“李大人啊,你这是何苦呢?我刚才给你3000两你不要,你现在要了?5000两,没有办法!” “5000两够买个五品官了吧?”李利民肉疼道,“那我买更高的,我不要都事的位置了。我来个大理寺右寺丞!这位置现在是空缺的。” “那得20000两纹银!”韦宝一副坐地起价奸商嘴脸,刚才是没有打开销路,现在销路已经打开了,按照这个趋势,明天肯定能把官位卖空,哪里还有优惠?大理寺的官职很少,大理寺右寺丞仅次于自己这个大理寺左寺丞了,哪里能随便卖掉?至少也得20000两起步。 “20000两纹银?”李利民一脑门都是汗,“韦大人,咱们可是兄弟感情啊?你能不能不要这样?一会儿价钱就涨这么多啊?您刚才还说七品官3000两纹银,那,正五品怎么样也用不了20000两纹银吧?” “人多位置少啊,我这都已经卖出去100多个位置了,还剩300个不到了,不抓紧,啥都不剩了。”韦宝也是一副无奈的样子。 “4000两纹银,我还是要我的经历司都事吧。”李利民无奈道。 “5000两!”韦宝很坚持,“李大人,不要说我不念旧情,王大人比你先表示要买的,他出4000两纹银,有我照顾他的情分在里面,你凭什么后开口,却也想用同样的价钱买下来?” 这回,李利民的肠子都差点悔青了,暗忖自己不是傻子吗?刚才自己只需要3000两纹银就能拿下来的啊,现在却变成了5000两纹银。 “韦大人,咱们是什么交情啊?您不是都说了算吗?好歹让我一点,王老弟他不会介意的,是不是老王?” 王大人不置可否,“你李大人要回自己的位置,我自然不好与你抢。” “5000两纹银,这是规矩的问题,不是交情的问题了,是你李大人自己没有抓住机会,过了今天,明天肯定全部翻倍!”韦宝是很狠的人,绝不会退步的。 这是制度的问题,绝不是人的问题,韦宝虽然还不熟练大明官场这些破事,但是本质上的东西,他是看的清清楚楚的。 李利民他们开始拖拖拉拉不肯掏钱,本质上还是害怕! 怕他韦宝说话没用,靠山不稳。 而并不是不认可他卖官这种行径。 他们从上到下收常例银子,搜刮脏银,送礼成风,和直接买官卖官有什么分别? “4500两纹银,行不行?韦大人。”李利民恳求道。 韦宝叹口气:“要不是顾着咱们兄弟感情,5000两一文都不能少的。你李大人要记着欠我这份情,这可是500两啊!这些银子不是给我自己收的!所以说,啥事情都有个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过了这个村没有这个店。” “是,是,兄弟感激不尽。”李利民是真的体会到了。他并没有怪韦宝装腔作势,知道韦宝说的是实话,这不,肯付4000两纹银买都察院经历司都事位置的王大人不就在这里吗?人家出4000两,他凭什么也出4000两?好歹得加一点点的。 韦宝本来以为一切都要这么顺理成章,顺顺利利的继续下去的时候,出事了。 两伙人吵起来了。 这回不是东林党和阉党吵。 更准确的说是在任的还没有买官的官员们与已经买官的人吵起来了。 单一制君主专制国家的治理成本。 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信息和组织都是需要成本的,贪污就是这种成本之一。 谈什么制度建设、独立司法都是脱离时代、脱离当时社会生产条件的空谈,传统专制社会不是没有制度,而是有高度复杂的政治、法律制度。 只是制度也不能超越时代的具体生产条件。 君主专制的集权国家最重要的一个问题:赋税,怎么把赋税收到中央政府来维持国家运转,需要信息、需要组织,而这一切都是有成本的。 围绕赋税问题可以解释秦汉、唐宋、明清三大帝国时代变迁的基本脉络。 一个帝国时代的兴衰总是伴随一种财税制度的兴衰。 传统农业社会中央政府不可能了解每个村庄、每个农户的具体情况,信息不对称必然带来大量的代理成本,也就是官员的贪污。 比起刚刚买官的这帮人,在任的那帮官员肯定更懂得贪,更会贪,对贪的见解也更多。 他们一看不行啊,韦宝这都卖出去多少官位了?说是说三天,哪里要得到三天、明天肯定卖完。 而且,买官的大部分不是都察院和大理寺的现任官员,凭什么衙门那些子弟能随便买官? 凭什么新科进士们能随便买官? 他们每多买走一个官位,他们就少一个官位。 天启五年 春 【0707 闹没有出路】 最快更新明鹿鼎记最新章节! 衙门的子弟,都是最高只有秀才功名的,功名不够。 如果不是大明的科考抓的太严格,举人功名实在是弄不出来,这帮人早都当官了,他们实际上并不缺乏人脉。 新科进士功名是足够,也有不少富户子弟,银子也不是什么大问题,但少了去地方当县令历练的数年时光。 而且,跑到地方当县令历练数年,也不能保证回京师当御史,御史可是升迁的重要跳板,只有当过言官的文官,才有机会出任更加高阶的官职。 现在韦宝不停的让这两种人得到升迁机会,这让都察院和大理寺的在任官员一千多人十分不满。 本来他们之前不认为韦宝有这么大的权势,但是上万人在皇宫门前闹,都没有把韦宝闹的怎么样,韦宝现在又明目张胆的卖官,这就让他们摸不着头脑了。 这一切的基础,都是韦宝将所有人暂时与世隔绝了,如果他们能自由出入,这事不会这么顺当的,别的衙门的人也会来阻挡,至少能声援。 那样,想买官的人也不敢买了,现在一与世隔绝,韦宝又是这么一个小世界当中最大的,营造出一种官可以随便买卖,他很罩得住的氛围。 “你们想干什么?我们买不买官,关你们什么事?有本事找韦大人闹去!”新科进士杨硕大声道。 站在杨硕身边声援的还有都察院经历司都事李利民和原来的小吏,现在的都察院御史郭文亮这么一帮已经在韦宝手里买官的人,他们虽然只有一百多人,但异常团结。 不团结是不行的,银子都已经交了,已经上了韦宝的船了,只能与韦宝和衷共济。 这些靠着韦宝保住了官位,或者靠着韦宝得到了官位,或者是靠着韦宝升官的人,都是与韦宝拴在了一根绳子上的人。 不管是现在,还是未来。 这就是典型的官场座主关系,韦宝虽然不是他们考科举的主考官,但是他们官场的提携人,并且有了利益瓜葛。 不管是他们供出韦宝收了他们的银子,还是韦宝供出他们向自己行贿,双方都没有好果子吃,所以,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不关我们的事情?你们这些人有什么资格当官?你们把位置都占走了,我们怎么办?”一名在任官员怒道。 “你找韦大人去啊,找我们做什么?”郭文亮大声道。 他反正只要抓住这一句话就对了,要出了问题,肯定是找韦宝。 李利民和张硕等人也大声为郭文亮说话。 “我们就找你们了,怎么了?” 两边寸土不让,一会儿就越吵越凶,动起了手。 这些人都是文官,动手没有什么威力,也就是推推搡搡的。 “总裁,怎么办?要不要把闹事的都逮住?”林文彪请示道。 韦宝摇了摇头,“这些人想闹,就让他们闹腾一阵吧,没事的。” 林文彪遂让一帮准备出场了的都察院和大理寺的差役们返回衙门口,要不然,这帮差役已经做好了下场的准备。 两千多人的数量虽然要远远大于他们,差役只有一百五十多人,但这些人大都是林文彪从统计署总署和总裁卫队挑选出来的人,这点小场面,根本就不放在眼里。 韦宝之所以让他们闹,是知道不会出什么大事,现在才只过去了一半的时间,今天还有大半天,明天还有一天,还来得及。 这些人现在闹的这么凶,就算把他们全部抓起来,也已经影响了其他想买官的人。 所以,索性让他们把火气都发出来,让大家看看,闹事有什么用? “要杀就杀我,我不怕!”一名东林党官员叫的声音最大。 一名阉党官员和另外一名东林党官员不停大声的附和那人,这一刻,阉党官员与东林党官员很怪的团结在了一起。 因为,他们有一个共同的特征,他们都是在任官员。 两边从推搡恢复到吵闹,又从吵闹,恢复到推搡,如此反复循环。 韦宝则像是个没事人一般,气定神闲的一边在旁边抽烟,一边观看,这个时候,韦宝坚定的与尚未买官,却准备买官,和已经买了官的官员站在了一起。 韦宝就是要暗示给这些人,都不用慌,一切都在我的掌控之内。 他相信,等这波怒气过了身,这些人就会知难而退,甚至,在任官员也会纷纷买官,因为,再不买,官位没有了,他们就得被打回吏部去重新等待补选,那是很麻烦的事情。 这是信念的一种抗争,像赌博一样,韦宝坚信他能在三天之内卖出都察院和大理寺的所有官位,不怕他们搅乱! “今天我不回府邸了,等会弄一桶水,我就在官厅洗个澡。”韦宝对林文彪道。 这很容易办到,林文彪答应着就去了。 双方从半下午,一直对峙到了深夜,终于熬不住,各自散开。 他们也是头一回遇到这种情况,打骂了这么久,居然没有人来管? 谁来管? 这里就韦宝最大。 韦宝在这段时间里面,也没有对谁多说什么,不会特别鼓励想买官的人和已经买了官的人,也不会特别去打压在任官员们。 他更像是一个看客。 实际上,韦宝在边观察边思考。 传统社会没有别的办法,一个是分权,把地方统治权分开,搞个什么布政使、按察使、指挥使;再一个就是“人盯人”,设置监察机构和监察官,其结果只是代理人集团庞大,代理成本更多。 朱元璋杀人解决不了,雍正高薪养廉也解决不了。 传统中国不会在数目字上管理,实际上确实是不可能,因为没有那技术条件。 其实朱重八的后代找到了那个时代最好的办法“用贪官治贪官”,就像嘉靖、天启皇帝一样,让权臣去弄钱,腐败严重了就杀掉一批,再换一批上来。 西欧封建社会没这问题,领主管农民,国王只能找领主要赋税,领主不用贪污,因为农民的地租本来就是他的。 同时也意味着西欧君主权力弱小,国家也不强,必须跟领主分权。 进入资本主义社会也基本延续这种治理思路,政府管的越少越好,管的越少代理成本自然也越少。 如何消除腐败,中国传统社会寄希望于德治、贤人,实践证明完全破产。 后来又有一种“制度神话”,这是西方人近代以来给弄出来的,通过一种制度设计,加上人人为己的基本假设,就可以通过监督制约消除腐败。 全部消除肯定不可能,至少在成本没有增加多少的情况下,得到了很好的解决。 但是,这只是一种假设,有生活经验或者有一点点博弈论知识的人都可以明白,这种假设在现实中不存在,参与博弈的人轻松可以把设计制度时期待的对抗博弈变成合作博弈,而且随着博弈次数越来越多,合作默契必然会建立。 后世欧美许多两党制度的国家早就在一百多年的博弈中形成了默契,垄断了美国政治所有资源,把普通老百姓想改变的努力扼杀在摇篮中。 国会、政府、法院和社会组织、企业之间也形成了很多腐败的潜规则和默契。 国会两院的议员,特别是位高权重的参议员,设计之初就是让他们代表各州人民监督联邦政府,可是现在后来变成了联邦政府、企业之间的腐败掮客。 参议员和众议员有两种不同层次的腐败,低层次的腐败就是多报花账,高层次腐败就是用自己承担的职务,为企业谋取利益。 联邦和州两级议会的议员都拥有很多权力,特别是其中一些长期担任议员的,掌控着法官和很多国家机关关键职务的提名权,掌控着监督政府部门的权力,围绕着这些资深议员形成了复杂的腐败和利益输送络。 在社会生产条件一定的情况下,搞监督部门、监督人员、监督制度,不是没有作用,而是作用有限。 随着时间进行、博弈次数增加,都会慢慢失效。 举个博弈论的经典例子:囚徒困境,如果两个罪犯是第一次被抓,第一次被隔离讯问,他们都会倾向坦白,让警察获得最大胜利。 但是,这两个罪犯是惯犯,几十年了都一起做案,经常进警察局,还能指望囚徒困境会起作用? 搞三权分立起不到作用,其他监督机制的作用也会随着时间递减。 根本解决腐败问题只能依靠生产力水平、科学技术的升级。 打个简单的比方,让税务人员挨家上门收税,肯定贪污严重,让商家都装上税控收款机,贪污自然减少,不用什么教育、也不用搞人盯人的制度建设。 假设用现代技术条件穿越到明朝管理国家,贪污的空间就被压缩到很小。 全国土地精确丈量、还有卫星天天在天上测绘,各地有什么水旱灾害中央政府都能知道得清清楚楚,土地产量也能精确预测,官员还怎么贪污? 现代社会还有贪污,最大的原因就是很多交易(产生财富的土地)中央政府没有掌握,一旦所有的交易都电子数据化了,而且处在政府监控下,贪污自然消失。 那时候问题就变成了如何避免中央政府拥有绝对权力后的绝对腐败。 最后,腐败不促进经济发展,却是经济发展的一种必然副产品,只有政府监控之外的新交易形式不断出现,才有经济增长。 腐败必须被控制在不损害公平竞争的程度范围内,不要幻想有什么办法彻底消灭腐败,任何反腐措施都要考虑社会成本,像朱重八那样就是过分而徒劳的。 韦宝没有这种手段,他弄不出高科技,就算要想在自己在大明的时期,从现在开始算起,再过十年,他也顶多是让蒸汽机普及而已,跟工业化革命的关联都不大,更别说与现代科技相关联。 这些衙门官员不能回家,他们的家人们一开始都守在门口,时不时的来一下,来问一问到底现在是什么情况了? 在韦宝的指示下,差役们会让这些人的家属透过衙门大门往里看一看,两千多人将衙门大院挤得满满当当,但并没有出事。 现在,因为在任官员们闹起来,所以韦宝干脆让人将都察院和大理寺的两头街道都封上了,在两处衙门大门口都牵起了用来警戒的绳子。 等这些人闹的时候,不准任何人靠近衙门大门,等这些安静的时候,允许个别家属轮流来看一下情况。 总之,虽然是只准进不准出,但是外界不是完全不能了解都察院和大理寺衙门大致是一个什么情况。 韦宝一直等到半夜才睡。 大清早的,一帮在任官员和其他人又闹了起来。 韦宝在忍受煎熬,他们的煎熬则更加严重。 韦宝搞清楚了,最带头的东林御史叫沈和哲、闹的比较凶的东林官员叫郑秀华,阉党官员叫徐尚景。 沈和哲是一个清流官员,没有什么大能力,但好像真的很清廉,四十多岁了,仍然是一个人,连家室都没有,一直在都察院担任御史。 郑秀华和徐尚景则不同,郑秀华虽然是东林官员,但也是很贪的,徐尚景更不用说,投靠阉党的都是投机分子,没有不贪的。 这一晚上功夫,韦宝弄清楚了三人的情况。 “不要再闹了,这样闹下去,对你们有什么好处?”李利民虽然是买了官的人,但毕竟长期担任都察院经历司都事,说话还是有点分量。 “你当然这么说,你已经买官了!”沈和哲怒道:“李大人,我原来以为你这个人也就是喜欢逢迎拍马,没有什么立场,为人还算正派,我真的看错了你。” 李利民气道:“那就这么一直闹吧!我不信你们这点人,还比得过上回在宫门口闹事的上万人,其中有阁臣!” 李利民这句话有很大威力,这一点,也正是促使李利民向韦宝买官的最大原因。 韦宝笑道:“我说几句话,其他已经有官位的大人们就去干活吧,不必理会他们了!不过,我先说好,谁要是敢在大人们处理公务的时候闹事,就等着被法办!还有,郑秀华,徐尚景,你们两人的罪状,我手里已经有很多,会一项一项查实!本来对于好些在我来都察院和大理寺以前发生的事情,我并不想过多追究,毕竟大家曾经同一个衙门为同僚,风水轮流转,以后难免不会碰到一起。你们不想着赶紧在仕途上想办法,光是闹事,能获得什么?我情愿就只安排现在已经通过考核的一百多名官员,将剩下的二百多官位空置,慢慢增补,都察院和大理寺衙门也照样能运转正常,你们信不信?” 韦宝说着,将手中两份‘罪状’扬了扬,“徐尚景、郑秀华,你们相信我说的话吗?是不是要弄到进了牢狱才后悔?” 徐尚景和郑秀华被韦宝吓到了,虽然没有当场向韦宝服软,可不敢吭声了。 韦宝转向沈和哲:“我知道你平时能守住清廉,底子比较干净,不容易抓住罪证,但你在大理寺这么些年,你都做过什么事情?除了和同僚闹别扭,你有什么拿得出手的政绩吗?” “那是因为衙门本来就不干净!我喜欢与人为恶?”沈和哲道:“我不可能买官,我别说是没有银子,就算有银子,也不会把脏水往自己身上泼!韦宝,你有本事就杀了我,或者永远把我关起来,不然我一定要去弹劾你,弹劾不动你,我就一头碰死在紫禁城外!” 韦宝笑道:“一头碰死在紫禁城外的人很多,不差你一个!我只是要对你们这一类人说,要端正思想,把主要精力都放在办差上,这别成天盯着衙门同僚要重要的多!你们没有银子,我也不会为难你们,会根据能力安排!关键,你们拿出了让人信服的能力吗?光靠闹事,这是什么本事?都察院和大理寺过往遗留的卷宗那么多,你们有本事一人拿几份,近期解决吗?” “阉患当道,吏治腐败,到处都是豺狼虎豹,官官相护,我们能怎么办?”沈和哲怒道。 “这些,不是你们做不出事情的理由,不是你们每天光动嘴巴不做事的理由,言官也是有很多事情可以做的!言官不是判官,你们对于以往自己处理过的卷宗,有认真追查吗?有留下过文字追踪吗。没有,你处理过的案子我看了,都干干净净,比白纸还干净!”韦宝朗声道。 沈和哲仍然很不服气,他一个四十多岁的人,被一个穿着五品官服,十来岁的少年当众呵斥,怎么样都不会服气的,“嘴巴长在你身上,你想说什么就可以说什么!” “你不听劝就算了!我向你们声明一点!我个人没有任何私心,大家都知道现在是个什么情况,我们不是神仙,不能一下子改变什么,但是拿的出银子的人,机会已经摆在了你们面前,今天是最后一天!拿不出银子的,你认为自己确实有能力,也想做事,我欢迎来找我谈!记住,我最重要还是要选出确实能做事的人,让都察院和大理寺继续成为大明朝廷的喉舌,成为大明朝廷的笔和心。”韦宝说的是真心话,他对大明朝廷谈不上付出什么真心,但是,他就算为自己个人考虑,也不希望在卖官之后,都察院和大理寺一团乌烟瘴气。什么事情都做不了了,那样是肯定不行的。 韦宝这番专门针对没有银子的清流的话,起了很大作用,至少给这一小部分人指了一条路。 这一小部分人虽然数量很小,多为东林党人,只有二十来个,却是最强的反对势力,因为他们觉得自己没有捞取过银子,所以可以理直气壮! 尤其是他们觉得韦宝这种投机小人掌权,根本无心公务,这是他们坚决不会答应的。 但是韦宝现在的种种做法让他们看见了,韦宝确实不光想弄钱,也想做事,就凭这一点,韦宝就比纯阉党强。 这里的所有人,几乎都将韦宝归类为倾向于阉党的中立派,没有人会认为韦宝是纯阉党,纯东林党那更不可能。 韦宝见众人不再吵闹,算是暂时压下来了,遂再次让已经买官的人去做事:“大家按照自身能力,能挑几个卷宗就挑几个卷宗,饭要一口一口的吃,路要一步一步的走,咱们每天做一点,尽到自己的责任,做到问心无愧,不怕别人说什么。” “是,韦大人。”一帮买了官的新科进士、衙门子弟,还有少部分在任官员,齐声答应。 韦宝让他们做事,就是给他们最好的打气,我们有事情做,你们没事情做,今日之后,都得被打回吏部去,看看谁笑到最后! 他们这些人既然能买的起官,大部分人都是财力没问题的,只有极个别是借银子来买官。 就算是借来的银子买官,那也足以说明他们有这个经济能力,否则,没有经济能力的人,上哪儿借银子去? “韦大人,让大家先去官厅吧?御史一级的官厅都空着,大家在大院也没法做事。”李利民对韦宝道,这是他的职权范围。 “可以。”韦宝道:“具体的官厅,明日再分配,大家今天可以先开一部分官厅挤一挤。” “是,韦大人。”李利民遂带着一百多人去了。 这一百多人一走,都察院和大理寺的大院子虽然谈不上空了,但留下来的人,人心都空了不少。 “韦大人!那我们呢,我们也要做事!但拿不出银子!”有人大声道。 韦宝看向那人:“我知道有十来个都察院和大理寺的官员算得上清流,清流是好的,但也也要能做事!我刚才已经说的很清楚!只要你们认为自己能做事,却拿不出银子的,每一个都可以来找我谈!还有,你们所有人都听好了,人这么多,官位只有这么点,最后肯定是5个里面取一个!但你们轮不到在都察院和大理寺任职的人也不必灰心!” 天启五年 夏 【0708 花式考选】 最快更新明鹿鼎记最新章节! 轮不到在都察院和大理寺任职的人也不必灰心? 在场的人听见韦宝这么说,都觉得恶心,包括已经打算好了要买官的人。 “你们可能觉得我是在唱高调,但我说的是实话,绝不是空话,更不只是为了稳住你们而说的官话。我虽然为官,却不喜欢说空话,说官话。你们最后无法留在都察院和大理寺的人,无非两种情况,要么是不舍得花银子,要么是信不过我韦宝,觉得要花银子,也不能花在我这里。主要还是信不过我韦宝!我说的没错吧?都察院和大理寺的五品官、从五品官、六品官、从六品官、七品官、从七品官、八品官、从八品官,还有九品小吏,到底值不值钱、你们都是本衙门的人,或者对本衙门很熟悉的人,不可能不清楚!我说的没错吧?从都察院和大理寺出去的官员,也同样是我韦宝的朋友,你们对都察院和大理寺有感情,我韦宝对都察院和大理寺也有感情,所以,大家从昨天下午开始的吵闹,我觉得没有什么,谁都有脾气,发发脾气很正常。”韦宝笑道。 “韦大人啊,不管你怎么说,我们不买官,是不是就不能有位置了?”一名官员苦着脸道。 “本来这种话,不应该在这里说的太明白!但我可以明确的说,你们到哪儿保住官位不用花银子?升官不用花银子?有银子,至少说明有这个实力,还说明信得过我韦宝!还有,不要因为光有银子就可以,还要看功名,看能力的!实在是连秀才功名都没有的人,实在是榆木疙瘩一个不开窍,没法胜任都察院和大理寺的差事,能要么?你们这上千名能在户部领俸禄的官员中,至少有上百人是实在不适合在都察院和大理寺做事的,我没有说错吧?这些人,你就算是想花银子,我也没有办法给你位置。不过,我会在你们离开都察院和大理寺之后给你们好评,方便你们以后设法跑一跑道录司、僧录司、鸿胪寺、上林苑这一类衙门的官,我知道,你们要官,主要为了让家里有面子,人尽其用,放在更适合的地方,可能会有更大的用处!”韦宝诚心诚意道。 要说这里,有智商缺陷的人,肯定是没有的,在任官员,至少都是举人以上的功名,到了举人这个级别,可能有呆子,却不会有低智商的人,这些人放到现代去,有一个算一个,都是文学博士以上水平好吗? 韦宝感觉自己把该表述的都表述说清楚了,没有再接着动员。 大理寺和都察院大院内的人,没有什么反应,没有出现韦宝盼望的踊跃买官场面,也没有再出现跳起来跟他吵架打架的人。 沈和哲沉默,犹豫,考虑要不要找韦宝要官,因为韦宝刚才说了,只要是认为有能力,却没有能力的人,都可以找他谈,他不知道韦宝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又怕韦宝说他没有能力,抹不开面子。 昨天跟着东林御史沈和哲,闹的比较凶的东林官员郑秀华,阉党官员徐尚景,他们闹归闹,但是并没有忘记本来的属性。 东林党和阉党向来是水火不容,在任的在都察院和大理寺的东林党官员和阉党官员,其实彼此都很清楚对方是哪一边的人,平时是不说话的。 但这时候,徐尚景却主动对郑秀华说话了。 “现在怎么办啊?刚才他说有我们的罪证,昨天吵闹的人不少,偏偏抓住我们不放了。”徐尚景道。 郑秀华微微一怔,没有想到徐尚景会主动和自己说话,四周看了看,生怕被别的东林党官员看见,然后才轻声对着地面道:“咱们确实不该当出头鸟!我感觉他主要还是要银子!刚才他不是说了吗?只要拿的出银子,又觉得自己的本事能胜任都察院和大理寺的事,都可以去找他!大不了认个错,官场上这算什么啊?” “也是。”徐尚景也学着郑秀华的样子,对着地面道:“我不是没有银子,也不是不好意思认错,我自己的事情我自己知道,不管是都察院的御史,还是大理寺的评事,我都没有问题!我主要是不甘心,凭什么我们已经是有官位的人,还要花银子保住位置?而且,我也不放心这个韦宝,现在是魏公公的天下,这个韦宝是不是魏公公的人还不知道呢,把银子给他,不知道有没有用。” “什么是魏的天下?你不看看朝廷官员里面有几个不是我们东林出来的官员!”郑秀华顿时不高兴了。 “行行行,郑大人,我不是来跟你吵架的。”徐尚景道:“你爱怎么想就怎么想吧。那你觉得他是东林的人吗?更不可能吧?” 徐尚景和郑秀华两个人都一致的用了‘他’这个字代表韦宝,即便是私下小声说话,也没有敢直呼韦宝的名字,却也不甘心叫韦大人。 这就是两个人心思的微妙之处。 郑秀华没有吭声,沉思着抬起头,看向了各个官厅。 那些被韦宝叫走的人,真的在忙碌,而且不像是瞎忙,真的在认真整理各个卷宗。 他们甚至将之前所有的卷宗都整理好了。 “怪,他们不像是装模作样!”郑秀华冷冷的轻声道。 “是啊,如果他真的有很大的靠山,真是不好办。”徐尚景叹口气道:“他可是陛下御赐官爵的人,陛下登基四五年了,总共也没有给几个人御赐过官爵,屈指可数!听说他是东李娘娘的弟弟,东李娘娘又是将陛下带大的人,这一层关系非同小可,搞不好,陛下真的看上他了。” “不错,的确很麻烦!”郑秀华点头道。 两个人都很想谈一谈是不是要花银子了,可谁都没有先开口。 这个上午,韦宝又卖出去一百多个官位! 都察院和大理寺七品以下官位基本都卖空了。 有很多新科进士想买一个正七品官位,都没有被批,韦宝卖的,多数是给衙门的子弟。 当然,韦宝也是好言对那些新科进士们说的,说以后还有机会,一次性都安揷进入都察院和大理寺,目标太大,以后他会设法给他们安排到其他衙门,甚至是六部,内阁中舍人这些要害部门去。 新科进士们低声谈论,都很惋惜,在任官员们都竖起耳朵偷听,这些话,对他们的影响更大。 好些在任官员都处于崩溃的边缘,毕竟,剩下来的大部分是正七品官位了,卖一个就少一个,他们预估,还剩下不到150个位置。 七品以上的,六品官和五品官,更是稀缺的要命的资源。 不少人想买六品官和五品官,但价钱太高,又怕韦宝不顶用,银子出去容易,再想后悔就难了。 “李大人,你说最后会有那么多人买不到官,他们会甘心吗?我只怕等到今天散衙的时候,买不到官的官员们还是要集体闹事的。”郭文亮对李利民道。 李利民冷冷道:“做都已经做了,你后悔了?做你的事情吧!” 郭文亮抿了抿嘴,心说你就不怕吗? 到了中午的时候,韦宝又安排了几个找他的东林党清流官员。 这一来,绝大部分人的内心都崩溃了,因为这些东林党清流平时是怎么待人处事的,他们都很清楚,这些人自认为是清流,一般都清高的很,不结交官员,不收受贿赂! 韦宝肯给这些人官职,肯定是没有收钱的。 看样子,韦宝还真的没有说大话空话,他真的不是只看重银子,也看重能力的。 当然,十多名清流东林党,韦宝只安排了6人,甚至还为一个正七品御史升官了,直接给那人改换衙门,弄到大理寺衙门当了一个从六品寺副,这个消息更爆炸。 剩下来的没有被韦宝安排的东林党清流们,韦宝好言相劝,表示很欣赏这些人的人品,会尽快提请内阁为他们重新安排差事,不是他们做的不好,而是他们做的很好,只在都察院出任御史,或者在大理寺出任评事,太委屈他们。 这些人是不容易说动的。 而且,韦宝之所以不给这剩下的13个东林党清流安排官位,就是不想让他们留下来继续形成一股势力,这些成天啥都不做,尽是顾着与阉党争斗。 其他被韦宝安排的六名东林党清流,是韦宝觉得可以转化过来的,就算转化不了,只剩下个位数,作用和力量都会小很多。 不被安排的人当中,肯定包括了那个带头闹事的沈和哲。 “沈大人,咱们谈一谈吧。”把那十来个东林党劝走之后,韦宝主动找到了沈和哲。 沈和哲冷冷道:‘谈什么?难道韦大人会给我这样的人安排位置?你是不是也要向对他们说的那样,对我说要以大局为重,不要再与阉党斗下去了?不可能!我是内阁任命的都察院御史,内阁朱延禧大人是我的老师,除非陛下下圣旨不让我在都察院为官,否则,我就是死也要死在都察院衙门。只要看见阉党为祸,我就不会不管!还有,你公然买官卖官,我也一定要弹劾到底!’ 韦宝见这家伙情绪这么激动,暗忖怕是没有什么谈的必要了。 “你有没有想过关外的建奴有一天会做大?你有没有想过魏系不是你们想清除就清除的?”韦宝低声道:“说句你不爱听的,你觉得自己做的对的事情,可能对朝廷一点帮助都没有!” “你放屁!你公然买官卖官就对朝廷有帮助了?阉党只是大太监带着小太监贪就行,小太监再带着一帮阉党官员贪污,弄的整个大明乌烟瘴气,不扫除这些歪风,能行吗?”沈和哲不理韦宝转移话题的功夫:“你不就想说我们东林也出了很多贪官吗?想说我们不做事吗?” “的确,你没有说错!你们当中大部分人和魏系没分别!大明要的是办实事的人,而不是要一堆说空话的人。”韦宝道:“你如果不服气,我可以把自己的位置让给你,你有能耐把都察院和大理寺的人事都安排好吗?只要你说出一个让我信服的办法,我这就上奏本,请陛下将我都察院经历司经历官和大理寺左寺丞的位置让与你。” 沈和哲哼了一声,没有说什么,他也的确想不出什么法子,这种人,只会嘴炮。 韦宝觉得,该说的,都已经说了,又道:“我知道不管我说什么,你沈大人就只会反对,是听不进去的!但我认为,你这样的人,最应该去的,其实是辽东,你有本事就到建奴的地盘上领着一帮汉民开府设镇!比你现在要做的事情,有意义的多!我会在对你的评语上位你申请!” 沈和哲盯着韦宝看,似乎不相信韦宝会这么做。 韦宝微微一笑:“人无信不立,我说过的话,都做到了!就算做不到,我也不会忘记,写评语上奏本为你请官这事,我绝对做得到!” 韦宝说罢,牵着沈和哲的手到了官厅外面。 沈和哲想甩开韦宝的手,可他一个四十多岁的人,却手无缚鸡之力,完全没有韦宝这个十来岁的人力气大,这让他很震惊。 韦宝看上去也不像很魁梧的样子啊?不知道韦宝想干什么?想当着众人的面揍自己一顿,竖立威信吗? 韦宝到了大院外,放开了沈和哲。 “现在还剩下144个官位,今天下午肯定能定好人!”韦宝大声道。 众人一听韦宝说话,都站着面对韦宝,不知道韦宝又要搞什么,还没有落实官位的人都要崩溃了,他们心急如焚,他们知道韦宝没有吹牛,官位真的已经不多了。 不等众人发泄不满,韦宝紧跟着道:“不要说我不给大家机会!我之前已经过过,没有银子,但是自己认为自己有能力,可以到我这里毛遂自荐,来的人,我基本上都通过了,少数没有通过的,不是觉得你没有能力,而是我觉得你适合更合适于你能力的衙门!我之前本来想以我个人的看法决定你们所有人的去留,但我现在觉得这并不稳妥,我没有资格说你们任何人适合不适合。所以,接下来的这144个官位,我打算让你们剩下来这些没有官位的人自行投票决出!你们还剩下1800多人没有位置,你们彼此都认识,大概熟悉,就算不熟悉,也对彼此的能力有所耳闻!所以剩下的这144个官位,让你们剩下来这些没有官位的人自行投票决出!前100名,可以获得优先32个五品官和六品官的机会,前500名可以优先获得正七品官的机会!正七品以下官位,已经全部有人!大家自己投票出来的人,自然是大家广泛认可的人,我希望你们抛开东林,或者非东林人的成见,只按照人品和能力投票,人人都有机会。” 众人不清楚韦宝为什么要这么做。 但他们不得不佩服韦宝,这一点的确挺公平的。 “韦大人,投这个票有什么用?是不是前500名的人就不用花银子了?”有官员问道。 “花银子,为什么不花银子?”韦宝笑道:“投这个票,是说前100名,可以获得优先32个五品官和六品官的机会,前500名可以优先获得正七品官的机会!500名以外的官员,我就基本上不考虑了。这样做有两个目的,一是让你们觉得公平,你进不了前500名,不至于留遗憾,谁让你们之前不赶快呢?另一个目的是真正选出有才干的人,获得票数多的人,至少说明人缘好。人缘好,本身就是能力,这是不记名投票,公开唱票,最公平。” “可获得了前500名又怎么样?很多人都不打算买官!你不要以为每个人都要买官。”沈和哲冷冷道。 韦宝微微一笑:“我没有逼大家,如果前500名官员还是挑不出144个七品官、六品官、五品官,那就扩大范围,前1000名!” 沈和哲不说话了,暗忖这个韦宝,一肚子的坏水,阉党最坏的官也没有这小子坏,这小子哪天长了大权还得了?只控制都察院和大理寺已经这么坏? 不过,恨归恨,沈和哲与所有官员一样,都认为韦宝此人确实是有才干,只要能熬到正四品以上的官阶,未来前途无可限量! “给每个人发纸条,毛笔轮着用。”韦宝对林文彪道。 这事简单,林文彪一招手,便有差役去做这些事。 “大家都坐下,不要互相看人家写的是什么。”韦宝大声道:“排名500之外的人也不用有什么负担,这次的排名,与我给诸位写的评语无关。” 很多人不想参与,但又不敢不参与,就算不在韦宝手里买官,也不敢轻易得罪韦宝,只有三四十人的态度很坚决,当场撕掉了纸条,以示决心。 三四十人无关大局。 投票,唱票,计票,速度很快,一个时辰就全部完成了。 得到了前500名的人大都是开心的,这是一种肯定,能被同僚肯定非常难。 只是得票普遍很低,第一名也不过得了二十来票,第一百名得了12票,很多人的票数是相同的。 第五百名只得了3票。 韦宝虽然没有想到得票普遍这么低,但也没有很意外,文人相轻,更何况都察院和大理寺这种衙门都是动嘴巴的人,更是相轻的厉害。 他开始说了投票的两个目的,其实还有一个隐藏目的,韦宝没有说,那就是这种投票,可以更好的堵上那些没有获得官位的人的嘴巴!大家都参加了投票,你投票那么低,怨得了谁? 投票进入前500名的人的骄傲心理,也是韦宝所需要的。 这是变相的促销,他没有花费一点成本,就让这500人感觉与其他1300多人不同,有点高人一等的感觉,平白无故多了一个机会,能优先获得七品官、六品官、五品官的购买机会。 让韦宝没有想到的是,带头闹事的东林党清流沈和哲居然获得了第一名!他一共得了29票之多! 现在都察院和大理寺众人当中,已经没有多少东林党了,这说明,很多中立派给沈和哲投了票,此人的确有骄傲的本钱,他的能力是被认可的。 而且,被韦宝排斥在安排官位之外的十多名东林党清流官员,全都进入了前100名! 这让韦宝很为难,这些人又是刺头,又没银子啊! 但这件事也给了韦宝很大的触动,不管什么时候,清官总是被人尊重的。 就算这1800多人当中大部分都是贪官,但并不妨碍贪官们将票投给清官,可能这些人当中的许多人还被沈和哲这样的人弹劾过。 “沈大人,你如果不想在都察院,我还是那句话,我会为你写奏本,申请外放地方官给你,以你的能力和声望,至少是一个五品知府。”韦宝道:“但如果你执意要留在都察院,我现在就可以宣布你留任御史一职。” 沈和哲吃惊的看着韦宝,没有想到韦宝真的不用银子,也肯为自己保留官位。 韦宝见沈和哲没有说话,叹口气道:“沈大人,时间不多了!你再不回答,我当你放弃了!你可知道?你不用花一分银子,我却私人要为你贴5000两纹银!” 韦宝的官越卖越贵了,水涨船高,七品官原来说是3000两纹银,现在早已经涨到了5000两纹银。 沈和哲仍然没有说话。 韦宝笑道:“你可以放弃,但我要告诉你,放弃之后,不再捣乱还没有什么,再试图捣乱,我一定弹劾你意图行贿上官!” 沈和哲瞪大眼珠子盯着韦宝,“我意图行贿上官、我行贿过谁、” “我!”韦宝说着,将一锭5两的大纹银丢在了沈和哲的脚下,“这就是你行贿我的贿银@” “你!”沈和哲几乎要被韦宝逼疯了,他弹劾了不知道多少人行贿,结果,居然有朝一日会轮到自己、他万万想不到韦宝这么卑鄙,会诬陷自己。 韦宝微微一笑:“我也是没有办法!还有,刚才没有参与投票的,也都将被弹劾!” 天启五年 夏 【0709 南院北院】 最快更新明鹿鼎记最新章节! 刚才没有参与投票的四十多人一下子就怒了,一起瞪着韦宝,只是,没有一个人敢开口咒骂。 他们怕开口之后,现在韦宝就派人关押他们,他们知道韦宝肯定做得出来。 这是一个心狠手辣的少年,这是新科探花郎吗? 而且,他们已经有点被韦宝驯服了,感觉事情应该还有转圜的余地,向韦宝服个软就行。 总之,不得罪韦宝,事情还没有到最坏的地步,得罪了韦宝,事情一定是往最坏的方向发展。 “这是好事,不用出银子,就可以获得官位!”韦宝说罢,又对众人道:“你们当中有十几个没有银子,但是投票在前100名的清流,你们都将获得正七品官位!我都帮你们贴银子!现在开始,按照排位顺序到我这里来交银子!今晚所有人饮宴!还是那句话,不管以后能不能留在都察院和大理寺,咱们都是有交情的!牢狱还是饮宴,你们自己选!”韦宝道:“这个世道对每个人来说都很残酷,咱们的头顶是天,谁都大不过天,只能适应天,谁能适应天,谁就能生活的很好。” 说这些歪门邪道的大道理,韦宝是第一好手。 但光凭几句漂亮话,想要让人在失去了利益之后不闹腾,是不可能的。 “我知道你们很多人想好了,等一出去,就联合起来告发我,我不怕告发,真的不怕,因为什么?没有任何证据!都察院和大理寺都是三法司衙门,大家都明白,审案断案过程中最大的障碍是什么,就是证据!”韦宝忽然变的很严肃,“你们时常会感觉心有余而力不足,是不是?时常会感觉想做一点事,但什么都做不出来,是不是?所以,就是不差贪腐,光查政绩,你们在场的每一个人,可以说,都一定不能合格!所以,你们事后若是怀恨在心告发我,只能是挟私报复,只能被我发找出你们的无数劣迹,失去官位是轻,牢狱、发配、甚至人头不保,才是重。” 一直都是韦宝自说自话,大家虽然听的很仔细,但没有任何反应,甚至连愤怒的反应都消失了,而是陷入了沉思当中。 韦宝接着用平稳的语调,尽量放大声音,好让在场所有人都听清楚:“我知道这一切很残酷!但我可以保证,你们今天在这里的所有人,都是我喊来的,都是我韦宝的人,我不会不管你们每一个人,一定给你们都安排上合适的去处。剥夺了任何人的利益,换了谁都会不高兴,若是换作我,肯定也一样,今天有人夺走了我的官位,然后说要让我花银子保住官位,或者让我花更多的银子升迁,我也不见得马上能接受。但是只要有希望,只要能办得到,日后能收回,我想我一定还是能接受的!你们可以把自己当成我,换成你们接受都察院和大理寺的人事,你们会怎么样?要不要重新核查一遍?要不要让都察院和大理寺动起来,对大明朝廷如此重要的两个大衙门,成天只顾着互斗,正事干不出几件,这可以吗?对大明朝廷的危害有多大,你们难道不清楚吗?” “韦大人,你说的比唱的都好听。那你说,那些花了银子买官,得到了官位的人,他们上任之后会不会想方设法把花出去的银子赚回来?做官若只想着赚银子,这样的人能公正处事?倘若他们手里出来的都是冤假错案,对大明朝廷又好了?我不知道何者为有能力?何者为没有能力!?”沈和哲忍不住反驳韦宝:“我做了十多年都察院的御史,换了多少经历司经历?虽然说不管怎么换,都是一个德行,但我们每一个御史,只要自己做好自己的事情,尽力做到问心无愧就行了!朝廷不管如何不公,总有忠义之臣!” “沈大人,你说的也许有道理,但单纯的依靠为数不多的清流去支撑,能有什么效果?我不是彪炳我自己,在我手里的人,一定都是干才!为什么?因为我一个个都审核过了,能力有没有问题,我可以负责任的说了算!还有,虽然很多人是付了银子获得的官位,但获得官位之后,我仍然在,他们依然是我的手下!他们花钱买了官,要不要收回本钱?肯定要!这是人之常情!但我能把握好这个度,能控制他们不能贪腐过头,三年之内收回本钱,这个速度,我觉得完全可以。同时,我不但掌握他们收银子的度,还掌握他们断案审案的度!从明天开始,都察院和大理寺的所有五品以下官员实行分区和轮换制度!都察院分成南院和北院,大理寺分为南院和北院。南院负责做事,北院负责核查南院官员。所有案件在审结之前,北院负责核查的官员都处于保密状态!这个度,就由他们掌控!比如说,风闻一名北直隶知府有劣迹,对其核查,这时候,由南院的三名官员组成一个调查小组进行负责,这个知府如果是罪大恶极,罪不可赦,允许他用巨额银两买一条命,只发配充军,或者只受牢狱之苦。而不会姑息养奸,让其继续为恶,这就是度!这样,我们都察院和大理寺获得了贤名,获得了好处,朝廷的利益也得到了维护!如果说南院办案小组的官员打算贪的更多,不但想保住罪大恶极贪官的性命,还想为其保全官位,从而源源不断的收取贿赂,这是不可能的,因为背后还有不知名的,完全没法获得利益的北院官员监督!” 大家听了韦宝说的,都觉得很新鲜,就连沈和哲都与旁边的几名清流官员议论起来。 韦宝提出的法子,其实并不新鲜,浅显易懂,后世许多政府都是这样互相交叉监督的,这样做,不说能完全杜绝贪腐,杜绝黑暗,至少能极大的净化官场环境,贪腐可以,你别出事!一旦出事,就得银子倒霉! “韦大人,你这么明目张胆的教人受贿,本身就是立身不正,就算按你说的,北院的官员不收受利益,只是监督,但朝廷会让你这么做吗?还有,即便保密举措做的再好,谁能保证北院的官员不会找到南院的办案官员,希望获得一份贿赂?”沈和哲问道。 “这个问题问的好,要想让一个制度长期稳定的执行,就不能让一个人长期在一个位置上。比方说都察院人数最多的官位,御史!本身有资格当御史的,都是有经验的人,御史办事的难度又不大,不需要做了十几年的人,向我,我不觉得自己比旁人聪明,我之前也只是刚刚入仕一个来月,但我一样能看明白都察院和大理寺是怎么断案审案,如何判决的。所以,北院的官员,一律由刚刚被提拔的新人官员担任,他们因为是生人,与南院官员互相不认识,想找人联合贪污也不方便。我会从都察院和大理寺的办案银子中拿出一笔银子,今后,都察院和大理寺的北院官员,一律住在两片单独的胡同中,设置差役负责值岗,闲人不得进入北院的胡同。北院官员为官任期两年半,然后转到南院,为官两年半,都察院和大理寺的所有五品以下官员的总任期为五年!五年之后,或者调离,或者高升,一定有更好的去处。每个人心里都有一杆秤,不向人打听别组的案情。总而言之,要弄银子,要凭本事,要守纪律!都察院和大理寺的所有案子,大致有个标准在,不得有一桩遗留案件!要彻底树立我们都察院和大理寺官员的威信,不能让人觉得咱们就是一群只会动嘴巴混日子的人。”韦宝解释道。 众人听韦宝这么说了之后,又清楚了很多,都觉得,如果真的这么做了的话,的确能提高办案效率。 “韦大人,说起来容易,真的做起来,你知道官官相护吗?知道会遇到多大的阻力吗?”沈和哲又道:“北院监督容易,难的还在于南院具体办案的官员。” 韦宝微微一笑:“刚才你不是还说,尽力做好自己吗?以后,南院办案的官员,除了出外办案不得不接触犯官,其他时候是见不到犯官的。为什么?因为调查阶段一旦结束,犯官或者是已经被批捕收监,再要托人来找关系,一律由都察院和大理寺的信访官员接待!这些信访官员是在南院坐满了两年,在北院坐满了两年半的人,还有半年就要获得调动和升迁的机会,不会轻易拿自己的官声开玩笑。还有,信访官员并不是具体的办案官员,他们只负责根据案情性质和调查结果与犯官找来的人接触,不让南院办案官员再参与进来!也就是说,查案的是一拨人,审核监督的是一拨人,负责谈判的又是一拨人,互相并不知道对方是谁,全凭都察院和大理寺内部的流程单联系在一起!” 有官员忍不住问道:“韦大人,那利益如何分配呢?” “三三四!南院办案官员拿三成,三个官员一人一成,都察院或者大理寺衙门本身留三成,一成半作为衙门运营差旅费用,衙门的维护修缮,差役的福利和训练,都要用银子,堂堂大理寺和都察院衙门,执掌大明最高刑罚,破破烂烂像什么样子?早该整修了,衙门要有威严公正的感觉,才能服众,自己的官员当差,也能信心倍增!只有拥有一帮本衙门训练有素的差役,说话才能响亮!不受其他衙门约束!五品以上官员们也需要一定的福利!一成半的利益,平均分配给他们!剩下的四成,全部给朝廷!大家都知道,那些个贪官都很狡猾,根本不怕抄家,钱财早就藏匿的好好的,而且他们知道上面有高官保护,过几天,换个衙门继续当官!但是我们只要把流程做好,不受外界干扰,你换个衙门,也逃不出都察院和大理寺的监管,除非逃到大明之外去,那是不可能的!”韦宝解释道。 大家听韦宝什么都计算在内了,愈发感觉韦宝不是在胡说。 韦宝确实不是在胡说,他来都察院这一个多月,到处走到处看,在司狱也没有闲着,都在想这些问题。 沈和哲问道:“说起来容易,做起来不知道会怎么样?而且韦大人打算怎么向朝廷上交这笔银子?总有个说法吧?说咱们贪污受贿来的银子?这笔银子给谁?给户部那帮人,不是白白便宜了他们?” “直接捐输给大内的内帑!就说是衙门每个月的孝敬银子,是官员们的心意!大家都要明白一个道理,只有利益均沾,才能持久!只有保持官员的流动性,保持监督的力度,才能建立良性的体制。”韦宝道。 “捐给大内内帑?陛下直接收这种银子?那不成了陛下鼓励底下人乱来了吗?”沈和哲笑了:“而且要真的像韦大人说的这么做了,贪官们将更加有恃无恐,受苦的还是老百姓!你想过会多出多少冤死之人吗?那些人怎么办?谁来保护?” “沈大人,这事一点都不好笑!不是陛下鼓励底下人乱来,而是现在的实情就是这样,你没法一下子改变,只能建立相应的办法去适应!我也很想一夜之间,铲除大明所有的贪官污吏,给所有老百姓于保护,但这现实吗?咱们充分发挥了侦办案件的速度,大量的剔除贪官,让很多贪官才刚刚冒头就被打掉这就是在保护老百姓了!还有,为什么把银子直接交给陛下的大内内帑?因为只有陛下有了银子,才能在灾区需要银子救济的时候拿的出银子,才能在边疆出现了紧急战事的时候,拿的出银子。”韦宝道。 “韦大人,可惜大明不是你一个人当家,只怕你上交的这些银子,大部分落入了阉患的腰包!”有官员道。 韦宝笑道:“是我不懂,还是你们不懂?大内内帑的每一分银子,都是有数目的,必须交由内阁监管,平时大内的内帑开销收入,都是户部报给内阁,内阁报给大内,大内花的银子,也要经过内阁!就算中间存在乱立名目,强取豪夺的事情,但只要大内的内帑丰盈,都不是大问题!大明的赋税收入,十成能有两成流到户部都不错,户部的银子,十成能有一成流到大内的内帑都不错。只要让大内有银子,整个大明的运转才能正常!万历朝为什么能三大征、为什么万历朝不存在严重的边患?因为朝廷有银子!皇帝手里有银子!” “韦大人,银子如何分配,都由你自己说了算?还是由都察院和大理寺的那些高官大人们说了算?”有官员提出疑问。 韦宝笑道:“由大家说了算!具体说,由北院的财务处说了算!都察院经历司和大理寺左寺只负责管衙门的银子,但每次收入银子和支出银子,都必须向都察院北院财务处和大理寺北院财务处递交详细的收支报告,批准之后,才准入库出库,每个月对一次账!并且公示!衙门的每一两银子,任何人无权自行分配,要想用银子,都得向北院财务处打报告!” 众人闻言都不说话了。 大家觉得确实是这样,如果真的能按照韦宝说的去做,朝廷绝对允许都察院和大理寺扩编,到时候不要说两千多人,就是四千人,五千人都不算什么。京官两万多,地方官六万多,总计超过八万官员,八万官员由四五千人监督算什么? 还有,最打动人的地方是韦宝说的设立北院,南院制度,尤其是那个北院财务处。 “韦大人,北院财务处也是新近官员任职吗?那还不是也归你们经历司管?他们既然归你们管,那还不是左手管右手?都是一回事吗?北院财务处的官员既然有权批你说的那个什么报告,那个官员不会是你韦大人自己吧?”有官员问道。 “不是一回事,北院设立之初,我的确要管三五个月!只要流程运转正常,一切都将由北院官员自行决断!财务这一块,更是由所有的北院官员一道监管,一道举手表决审批!过不了半数就不批,就算是当差役都御史和大理寺卿亲自打的报告也不买账!”韦宝道。 众人闻言,纷纷点头,都觉得这样最好! 北院的官员都是新人,新人胆子大,不知道害怕,而且举手表决是大家一起参与,不是哪一个人,很难出漏洞! “韦大人,我还有一个问题,那北院的官员,不用人管吗?谁搞什么案子,那还不是南院说了算?”有官员问道。 “不会!北院官员不用人管,自己分好组,分组数量与南院对应,南院的案子打到北院,抓阄决定由哪个组负责!也是在北院所有官员共同监督下完成。”韦宝答道:“总之,北院的任务就是监督南院官员!遇事,大家一起举手投票表决!南院官员不得参与。” 没有人再有异议,若真的能这样,谁当都察院和大理寺的头,其实都一样! 大家现在唯一担心的就是韦宝说这些,能不能兑现? 不过,经过一番讨论之后,大家觉得这不重要,韦宝是皇帝御赐的官员,上万人在宫门口大闹都没有把韦宝怎么样,韦宝说的这些,在最近肯定能搞起来。 韦宝见大家彻底被自己说动了,接着道:“如果按照我说的做,就算你们被打回吏部,一时半会得不到安置,我也能保证都察院和大理寺的规模很快就会数倍,甚至十倍的扩大!你们绝对是优先考虑增补进入的候选人!好了,现在开始投票吧,每个人必须写3个名字!” 韦宝要求每个人写三个名字,就是怕只写一个名字,大家写的都是自己。 之前的四十多名很死硬的,表示绝不参与投票的官员,大都回心转意了,恳求韦宝让他们也参与。 韦宝很大度的答应了,表示既往不咎。 一切进行的很顺利,投票选出前100名和前500名,获得资格的人,大都踊跃买官。 实在没有银子的,又不符合清流官员标准的,韦宝也给他们开了绿灯,允许在自己这里打欠条!只是欠条金额只能抵得上实际金额半数,并且限定在一个月之内交齐。 就这样,剩余的官位火速卖光,大理寺的正五品官位居然卖到了40万两纹银的天价! 最肯花银子的,还是要算在任官员们,出手普遍比衙门子弟和新科进士大方! 因为他们听韦宝说出了‘赚银子’计划,都能算出来都察院和大理寺的盈利能力,都对衙门今后的‘发展’很有信心。 韦宝卖官总金额达到了360多万两纹银,实收250多万两纹银! 也就是说等银子全部收齐,付清之前答应给魏忠贤的100万两纹银,韦宝自己至少还能得到净利润260多万两纹银! 反正银子都是从他一个人手里过。 韦宝知道,虽然叮嘱过大家严格保密,但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再怎么保密,魏忠贤也一定会知道的,所以韦宝打算自己再‘自觉’的拿出60万两给魏忠贤,反正他只能预估个大概,每个人实际买官花了多少银子,根本没法统计,就算魏忠贤知道自己从中捞了一些好处,那也是自己凭本事得到的,谁有能力摆平二千多人只选取四百多人这种事? 几天功夫就能净赚200多万两纹银,韦宝乐不可支。 落日之前,本来应该散衙的。 韦宝让人将都察院和大理寺所在的这条街面封了,与两千多人饮宴,二百多张桌子,从都察院和大理寺内院,一直排到了大街上。 场面蔚为壮观。 官员们都想来给韦宝敬酒,韦宝没办法喝那么多,让大家在自己的桌子等着,他去敬酒给众人,否则,一个个的来,两千多人,每个人说一句话,都能累死。 韦宝敬酒,也没有办法一桌一杯,两百多杯酒下去,酒量再好也没用,首先肚子就装不下。 他一杯酒端着,每桌眯一小口杯中酒,十桌喝下一杯酒。 韦宝对众人说的最多的一句话就是:“现在后悔了吧?越早买越便宜,谁让你们信不过我?不过别担心,很快就能增补进来,请放心!” 二百多桌走一圈,韦宝的嗓子都说哑了,心情却大好。 他不说搞定了所有人,也算是搞定了百分之九十九的人。 仍然打算告发韦宝的,不超过30人,而且还不敢公开反对韦宝,只是暗暗盘算向朝廷告密状。 就连沈和哲等清流官员都被韦宝暂时拉拢过去了,他们决心留在都察院和大理寺,看看韦宝到底做的怎么样? 清流官员不是神经病,他们也知道韦宝说的都是事实,要想一下子就改变大明环境,不可能! 如果真的能做到像韦宝说的,加快剔除贪官污吏的速度,加快大明官场官员进出的速度,让皇帝有银子,对百姓,对大明朝廷,都是大有益处的。 其实大明很多朝廷都分南院北院,只是大都流于形式,一段时间之后,毫无分别,根本起不到监督的作用。 韦宝不但说的清楚,而且说的没有破绽,这才是最打动人的地方。 虽然清流们对于韦宝的贪墨一套很看不惯,但不得不承认韦宝有能力!想给韦宝一个机会,也想给都察院和大理寺一个机会,想看看会怎么样?也算是给大明朝廷一个机会。 本来韦宝是想将清流中比较顽固的十来个人踢出去的,但是终究没有这么做,这些人出去之后死磕的影响力一定很大,所以韦宝最后时刻说服了自己,用不必他们出银子,也保留他们官位的妥协方式,达成了和解。 “沈大人,还有什么事情吗?”韦宝结束了敬酒,刚刚在自己所在的与一帮新科进士们的一桌坐下,沈和哲又过来了。 韦宝一诧异,不知道这人又有什么事、虽然表面笑容可掬,但韦宝是真的有点烦这些清流。 破事实在太多,什么都喜欢过问。 “韦大人,我没有什么事,只是好意提醒。”沈和哲道。 韦宝沙哑着嗓子道:“沈大人请说。” “你知道吗?朝廷在拿掉一个官员之前,一定要先委任一个新的官员接替,朝廷的办事速度很慢,等新的官员选出来,还没有赴任,原来的官员就早已经得到了风声。”沈和哲道。 “那又怎么样?得到风声就能逃脱拘捕吗?”韦宝问道。 “逃是逃不掉,但有充足的时间抹掉罪证,都察院和大理寺办案,最难的还是拿到罪证。”沈和哲道:“韦大人你现在在都察院闹出这么大的事情,肯定有很多阉党官员会对付韦大人!我是想提醒韦大人,若是韦大人在都察院和大理寺的第一个案子有失,将很有可能被调走!” 天启五年 夏 【0710 无视阻力】 最快更新明鹿鼎记最新章节! 韦宝点头道:“多谢沈大人提醒,我知道了,会小心的。” “我是想说,若有什么案子,请韦大人一定交给我!我虽然不认同韦大人收银子,但我觉得若能真的像韦大人所说,将都察院和大理寺都分成南院和北院,并且在北院设立财务处的方法搞起来,对大明朝廷一定有益无害。”沈和哲主动请缨道。 韦宝万万没有想到这个沈和哲居然是来对自己主动请缨的? “谢谢沈大人了,沈大人的话,我会慎重考虑的。”韦宝答道。 “韦大人不要不当一回事,我是真心请命。而且,不光是阉患们会盯着韦大人碰到的第一桩案子,东林大臣们也一样会盯着韦大人这第一桩案子。”沈和哲道。 “我会认真考虑!沈大人放心吧。”韦宝微微一笑。 “韦大人,还有一事相求。”沈和哲接着道。 韦宝大汗,心说你还有完没完?我今天已经够累了。 不过,韦宝还是耐着性子道:“沈大人请讲。” “韦大人,我不知道你当初为什么要驱赶杨涟大人和左光斗大人他们,不让他们在都察院官厅办差,但我看得出韦大人是想做一番事的人!韦大人若能将杨涟大人和左光斗大人他们请回来,我会很感谢韦大人,并且愿意将在下的恩师朱延禧大人介绍给韦大人认识。”沈和哲道。 韦宝暗暗好笑,他和朱延禧见过好几次了,哪里会不认识朱延禧? 而且,从以前,到现在,韦宝对东林党的印象一直很一般。从未想过与东林党靠拢,更何况,他知道历史,在这两三年当中,天启皇帝朱由校不死,魏忠贤是没有对手的,这个时候与东林党走的过近,无异于作死。 “多谢沈大人,我知道了,你忘了我是内阁中舍人掌制吗?我要见朱延禧大人并不难。”韦宝道。 “我知道韦大人要见次辅大人不难,但我所说的见和韦大人想的见是不一样的,我是想将韦大人引荐给朱延禧大人!朱延禧大人一定会赏识韦大人,说不定会收韦大人为关门弟子,那样的话,我们就是师兄弟。”沈和哲道。 韦宝一汗,暗忖我用得着你引荐啊?我参加会试,朱延禧是副主考,算是我半个座主,赏拔翰林院侍读学士,又是朱延禧上的奏本,亲自保举。 至于加入东林党,韦宝从未考虑过,就算将来崇祯登台,东林党独大,韦宝也不准备与东林党有什么瓜葛,韦宝骨子里就看不惯这些封建官僚,文官集团祸国殃民!这不是某一个时代,某一个朝代的问题,这是封建体制的问题,不管哪个朝代都一样,靠着一纸文章和捐输上来的官员,都是些道貌岸然,背地里心黑手很的角色,还不如阉党这种明目张胆,几乎不怎么伪装的货色。 “多谢沈大人,我很敬重朱延禧大人,但我并不打算拜在谁的门下,我已经是孙承宗大人的弟子。”韦宝道。 “哦。”沈和哲暗暗可惜,他知道孙承宗虽然与东林大员们走的比较近,阉党最近也一直在找孙承宗的麻烦,但孙承宗始终不曾加入东林派系,韦宝既然已经是孙承宗的弟子,这就麻烦了,估计他不太可能改投门庭,至少孙承宗还在位的时候不太可能,孙承宗毕竟是帝师,位高权重,声望隆重。 韦宝微微一笑,又随口感谢了沈和哲几句。 饮宴一直到深夜才结束,韦宝拖着疲惫的身躯,乘坐他的官轿返回府邸。 整整三天,他都在为都察院和大理寺的人事安排而忙碌,直到此刻,韦宝也不敢说是尘埃落定。 不但不敢说是尘埃落定,韦宝甚至认为这是一个新的开始! 韦宝三天没有回家,吴雪霞、王秋雅和贞明公主望眼欲穿,见韦宝回来,赶紧安排给他沐浴。 “这几天累坏了吧?还要吃点东西吗?”吴雪霞问道。 “不吃了,早点睡,明天还有很多事情。”韦宝疲惫的揉了揉太阳穴。 吴雪霞心疼道:“当个五品官,这么累啊?天地会那么一大摊事你也没有这么上心过。” 韦宝笑道:“这是刚刚开始,忙过这一阵应该就舒服了,当官像打牌一样,我还没有怎么上手,所以得多花功夫花时间。” 吴雪霞乖巧的嗯了一声,急忙和王秋雅,还有贞明公主一起,张罗着让人为总裁沐浴,沐浴之后,又有一帮朝鲜侍女为韦总裁按摩。 韦宝没有几秒钟就呼呼大睡。 劳累加上过量的饮酒,让十五岁的少年身体无法支撑。 次日,吴雪霞心疼韦宝,想让韦宝睡个懒觉,但又怕耽误了韦宝上朝,很是为难。 其实是可以请病假的,但有资格上朝的官员,都很少请病假,因为请病假不上朝,在升迁的时候,也很容易成为对手攻讦的软肋。 还有,韦宝不光要上朝,还要上衙门点卯。 所以,在和王秋雅和贞明公主商量之后,吴雪霞还是狠了狠心,由着朝鲜侍女领班金尚宫去叫韦宝。 韦宝休息了三个时辰不到,明显没有恢复元气,却还是坚持着坐了起来,在侍女的服侍下洗漱,更衣,穿上了簇新的五品官服。 昏昏沉沉的上朝,皇帝照例没露面,魏忠贤问大家有事没事?没人吭声,又昏昏沉沉的下朝。 魏忠贤也就是循例一问,东林党有什么事,不会在皇帝不在的时候说出来,内阁有东林大臣,他们会上奏本。 当然,奏本皇帝通常也是不看的。 天启皇帝朱由校刚刚登基的时候,其实不这样,他也是被东林党搞怕了,只要他一露面,东林党和非东林官员就是你死我活的争斗,好些事情,他这个当皇帝的人都搞不太清楚。 曾经亲自下过几个旨意,但却引来更多的麻烦,甚至可以说排山倒海。 朱由校甚至发现自己什么都不做,什么都不说,反而落的朝局太平,他也可以享受清闲,所以专心起了自幼喜爱的两件事,做木工和游玩。 朱由校并不是天生沉迷于做木工,只是当皇孙的时候生活太过压抑,出去游玩的机会太少,才将主要精力放在做木工活上的。 上朝下朝,韦宝都像绝大多数官员一样很低调,见人就施礼,也不多说什么,微笑个不停,却并不专门找到哪个大员说话。 本来韦宝这么做,也并不太容易引起众高官注意,无奈,韦宝实在是太年轻,能上朝的,除了韦宝这种特殊的,挂了翰林院侍读学士这种特殊荣誉头衔的,其他都是四品以上高官,至少都四十开外,四十开外都是年轻的,主力人马都是五十开外,六十开外和七十岁以上的人数也不少。 韦宝一个才15岁的人,又生的英俊异常,再加上这几日整个京城谈论的最多的就是韦宝这个名字,大家都知道韦宝在对都察院和大理寺进行整顿,变动人事。 这些事情本来是内阁指定人去办,而且,通常都是一个官员一个官员的动,为了保持衙门稳定,时间也不会靠的很近。 所以,衙门里的官员通常都能保持人员稳定,两三个月有一个人事变动都很频繁了,哪里会像韦宝这样,一出手就是对都察院和大理寺这么两个大衙门的所有五品以及五品以下官员同时动手啊? 牵扯两千多名官员的去留,韦宝对都察院和大理寺的改造,自然牵动了所有人的目光。 韦宝不找人专门说话,也没有人专门找韦宝说话。 实际上,韦宝昨日对都察院和大理寺完成了人事变动的事情,就这么短短几个时辰,已经疯传了整个京师官场。 可是表面上,却很平静。 下朝之后,内阁并没有起争执,顾秉谦、朱延禧、魏广微、周如磐、黄立极、丁绍轼、冯铨等人也很平静。 “今天一早,都察院和大理寺的人就将五品及五品以下官员去留名录报过来了,大家怎么看?是不是立刻呈送司礼监?”顾秉谦问道。 虽然韦宝表现出来的成色更靠近阉党,但韦宝始终掩饰的很好,并不会让人觉得他一定是阉党,相反,韦宝还免费留下了不少东林党清流官员在都察院和大理寺。 要说韦宝更加倾向于东林党,好像也说的过去。 所以,顾秉谦、魏广微、黄立极和冯铨等阉党大臣对于韦宝的事,并不很偏颇。 他们唯一烦恼的就是都察院和大理寺有不少门人,这些门人被清除出大理寺和都察院,都跑来找他们想办法。 身为东林党的朱延禧、周如磐和丁绍轼也一样,他们暂时看不出来韦宝这么做的好处和坏处,用银子买官,是不符合东林党口头上的标准的,但他们实际上从内心来说,并没有全盘否定韦宝的做法。 反正阉党也是买官卖官,一直很猖獗,只要有举人功名,家里又有银子肯买官,买个七品官六品官并不困难。 韦宝只是将范围扩大了,将功名标准降低了一点点,秀才就可以买官,而且不但可以买六、七、八、九品官,连五品官都可以公开买卖了。 但韦宝倘若真的能按照他说的,以后每个月上交陛下内帑一大笔银子,又能提高惩处贪官的效率,他们其实是认同这种做法的。 因为韦宝并不是保全贪官,而是在查处了贪官之后,赚取贪官们的买命钱。 “过往可没有衙门自己决定官员去留的先例!官员去留考选都由内阁差遣专门大臣,协同吏部和都察院官员共同完成,这不符先例。我担心这个例子一开,各个衙门都效仿,会出大乱子。”朱延禧道。 “我也拿不定主意,不过,都察院衙门不同于一般衙门,韦宝又有内阁中舍人掌制的身份,他代表都察院和内阁也无可厚非,只是缺吏部官员参与而已。”顾秉谦道。 “要不然先把本子留在内阁,过一阵再说吧?”朱延禧问道。 “要留最好也是留在司礼监,看陛下怎么说。”顾秉谦摇头道:“咱们除非反对,驳回,否则没有必要留这种本子。” 朱延禧觉得有道理,沉吟道:“也可以,只是若要上交司礼监,咱们阁臣需写上意见,这个意见该如何写?” “不赞成这么做!”顾秉谦回答的很干脆,“韦宝没有得到过内阁和陛下的授权,他只是一个五品官,有什么权力这么做?” 朱延禧、周如磐和丁绍轼非常惊讶,没有想到顾秉谦居然是这么个态度。 就连魏广微、黄立极和冯铨也有点惊讶,因为韦宝一直很得顾秉谦的欣赏。 “莫非朱大人这次又要反对我的话、要赞成韦宝这么做吗?”顾秉谦似笑非笑的看着朱延禧,他和魏广微、黄立极、冯铨是魏系,他们向来是无论说什么,朱延禧、周如磐和丁绍轼这几个东林党大臣都会反对的。 不过,内阁呈送司礼监的奏本,也并不需要所有阁臣的意见都达成一致,大家可以各抒己见,否则,大明内阁什么事情也做不了,只剩下吵架。 大明的奏本在送达皇帝之前,向来是写的密密麻麻,很多时候,朝臣们就是在奏本上吵架的,皇帝更像是最后的裁判,中和各方看法之后,拿出自己的决断。 朱延禧沉吟着不知道该说什么。 “我也反对。”最终,朱延禧居然做出了一个与顾秉谦完全一致的决断。因为朱延禧分不清楚这一回顾秉谦是不是又在给自己下套,毕竟韦宝的做法太过耸人听闻,对大明朝局的影响实在太大,他不敢轻易把自己放在支持韦宝的一面。 顾秉谦、魏广微、黄立极和冯铨等阉党大臣都惊讶的看着朱延禧,也完全没有料到朱延禧这一次居然会选择跟他们站在一起反对韦宝? 虽然觉得韦宝现在的做法,可能会对大明朝廷有些好处,尤其会对皇帝有好处,但是肯定不会对东林党有什么好处,所以朱延禧的决定其实也不是很意外,只是因为平时凡是魏系官员支持的事情,东林党官员就一定要反对,两方面很难得在一件事情的看法上一致。 其实,这份奏本已经没有太多向上递交的必要了,因为内阁很少达成一致,内阁都达成了一致的事情,肯定是不行的! 这回连裁判都省了。 但遵照程序,这是衙门递交上来的邸报形式的奏本,必须上交。 韦宝到了衙门之后,大理寺和都察院衙门今天也很平静,官员整整换了一拨,原来办事的官员,剩下来不到两成,五品及五品以下官员八成都换了新面孔,加上八品九品的小吏,还有都察院和大理寺的差役也都换了人。 这让人感觉都察院和大理寺成了全新的衙门! 让重新来衙门应卯的栾汝平、周应秋等大员意外的是,换了这么多人,居然没有闹出事情来?他们原本以为今天都察院和大理寺一定很热闹,那些被韦宝赶走的官员肯定要联手来闹事,却并没有。 肯定有人不服,但不敢公然闹事,因为韦宝的计划实在是有可实施的前景的,再加上韦宝曾经郑重承诺过,若是都察院和大理寺衙门扩编,一定优先录用他们这些和都察院,和大理寺有关联的老人。 所以,即便有人想在背后弄韦宝,也只敢偷偷摸摸的,人数也不多,才三四十人敢这么做。 栾汝平、邹元标、荣克勤、王德完、杨维垣、周应秋等大员不约而同的来到了韦宝的官厅,韦宝并没有招他们来。 “韦大人,你现在把人都换了一茬,以后怎么做事?”栾汝平问道。口气很平静,并不是找茬的口吻,他们也在静观事态发展,并不想轻易与韦宝闹崩,事实上,韦宝动了他们很多门人,但并没有太过触及他们的利益,因为他们收银子,主要是收门人入门的时候跑官的银子,没有几个门人有心在做官之后弄到了银子,还会分给座主们一份的。顶多是逢年过节,孝敬一点,数量也很有限。 韦宝动他们的利益,主要是韦宝一下子换了这么多人,等于把所有的人事权都抢了过去,以后他们很难从人员流动中弄到银子。 “所有的卷宗都发下去了,每个案子都有人跟,不但现在的差事都安排好了,以前遗留的案子也全都发下去了!都察院和大理寺以后将不留一点尾巴。”韦宝很自信的对一帮大员们道。 这伙人都是阉党大员,因为韦宝将杨涟和左光斗等东林党大员赶走之后,那些人还没有返回衙门,还在内阁那边。 “那以后都察院和大理寺的所有事,是不是都由韦大人来分派啊?”周应秋有些不客气的道,他是大理寺卿,是大理寺的最高官员,韦宝不但把人事权都抢走了,依着韦宝的意思,似乎是要把审案断案这些办事的权力也都抢走,那样的话,大理寺和都察院,不成了韦宝一个人的衙门了? 韦宝微微一笑,不紧不慢的将自己分成南院北院,以及以后审案断案分成的方案详细告知了这帮大员。 其实他们已经有耳闻了,但是他们的门徒传话,肯定没有韦宝本人说的这么清楚明白。 一帮大员们听完韦宝叙述的详细方案,都陷入了沉思。 韦宝这一下是分了多少人的肉啊?他们还好,要是真的按照韦宝这个计划,他们不见得有什么损失,甚至可能比以前的收入更高!但是他们往上,一直到皇帝,这中间还有很多人啊!一下子全都砍掉了,把银子直接给皇宫内帑,从魏忠贤一直到周应秋和栾汝平,这中间的一大堆人能不恨韦宝?他们能答应吗? 首当其冲的,魏忠贤就肯定不能答应! “别的不说,只怕这么做,内阁,司礼监,都未见得能通过,可能奏本都到不了陛下手里。”周应秋道。 其他高官也是这么个看法,都觉得韦宝太想当然了,这种事情,只能偷偷的做,哪里有这么明目张胆买官卖官分银子的道理? “这是我的事情,大人们不必为我担心,出了事,是我韦宝一个人的事情。得了好处,是大人们的。”韦宝微笑道。 韦宝都这么说了,大家还能说什么? “韦大人啊,你这趟卖官得了多少银子?打算怎么分?”栾汝平问道。 “这个跟大人们没有关系,全部交给司礼监!”韦宝回答的很干脆,“连我自己也不知道有多少银子。” 大家一听交给司礼监,都不吭声了。 都摸不准韦宝到底是不是魏忠贤的人。 良久之后,栾汝平才问道:“韦大人,我们都与九千岁很是亲近,这你是知道的,当着咱们这些人,你能不能透一个实底?你到底是不是九千岁的人?” 众人闻言,都瞪大了眼睛盯着韦宝,韦宝到底是哪一派的人,这也许是京城最大的秘密之一了。 如果韦宝是九千岁的人,那韦宝说什么是什么,他们也没有办法了,但韦宝若不是九千岁的人,像韦宝这么瞎搞,他们不能当什么都不知道,全凭韦宝说了算。 韦宝微微一笑:“我不能说!但我对九千岁也很尊重!请诸位大人也不必再问了,因为有的事情,不知道比知道要好的多。” 几个人闻言,互相看了看,不知道韦宝是什么意思?这么说,跟没说有什么分别?官场说话的法门,看样子都被韦宝这少年给学全了啊。 他们很有默契的没有再追问,知道问也问不出来什么,瞎聊了一会儿,退出了韦宝的官厅。 “现在怎么办?”周应秋问栾汝平。 “能怎么办?看九千岁怎么说吧?”栾汝平答道:“咱们这些二品三品,在真正的大树面前算什么呀?” 大家都笑了,一起点点头,的确,几个人虽然都是都察院和大理寺的高官,可都察院和大理寺的事情,真的轮不到他们做主。 天启五年 夏 【0711 韦大人断案】 最快更新明鹿鼎记最新章节! 其实韦宝现在自己也没底,他最大的靠山魏忠贤,现在不肯见他了! 不过,韦宝并不担心魏忠贤会永远不见自己,魏忠贤要银子啊,自己卖了官,还没有给魏忠贤分银子呢。 所以现在韦宝也不再求见魏忠贤了,等着魏忠贤来找自己。 他现在正在做的这些事情,魏忠贤只要一句话就能全盘否定。 但是在魏忠贤的否定没有到来之前,韦宝还是按照自己的节奏,按照自己对都察院和大理寺的人的说法,无视所有阻力,有条不紊的进行着对都察院和大理寺的改造。 又是人员分租,又是规划都察院和大理寺衙门的北院,以及北院宿舍区。 韦宝手里有的是现成的房屋和地皮,他是整个京城,甚至整个北直隶最大的地主!京城的房产有三分之二都在韦宝手里。 那都是韦宝在重生穿越的前半年,在来京城做买卖之后,悄悄的让人买下来的。 那时候刚刚经过大地震,这个时候的人又没有明确的房产意识,很多人出事之后干脆就举家离开了京城。 韦宝半买半捡,把京城所有能拿到手的空地和房产都拿了下来,北直隶,以及北直隶周边几个省的经济发达地区,也基本上是这么个情况。 当然,韦宝的主要发展方向从来没有改变过,一直是以沿海为主,内陆只在重要的经济军事重镇购置一些产业,以作为天地商号向整个大明开拓商业链的依托。 魏忠贤很快就掌握了韦宝做的所有事情的细节,并且拿到了从内阁送来的都察院和大理寺递交的人事变动名录。 “这小子胆子还真大,还真的敢说做就做!一下换了这么多人!”魏忠贤笑着对王体乾道:“要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内阁首辅,就算是内阁首辅也没有这么大的权力和魄力,这小子别说,还真是个人才。” “这还不算什么,最难能可贵的是,他一次换了这么多人,居然没有闹出一点动静!内阁所有大臣虽然都反对韦宝的做法,却没有弹劾韦宝。满朝官员也没有几个弹劾韦宝的,少数几个人,只是递交密奏!”王体乾道。 “是啊,一次性换了这么多人,有小两千都察院和大理寺的官员从此断了俸禄,居然没有人找他的麻烦,真是怪的很。”魏忠贤顺着王体乾的话道。 “九千岁,我已经让人打探清楚了,韦宝许诺以后都察院和大理寺会扩编,会给他们优先安置,还有这种考选,会蔓延到整个大明朝廷!”王体乾道。 “呵呵,这小子,他还真的是什么话都敢说,这种话,陛下也不能说出来!咱家更不敢说。”魏忠贤又笑了,“这是愣头青没有吃过亏,不知道天高地厚!咱家现在只要将这道奏本驳回,他韦宝就得被几万份奏本压死,被打入十八层地狱,还不知道天高地厚的瞎许诺!” “他这个饼子是画的太大,年轻人嘛。”王体乾赔笑一下,却也没有多说什么。王体乾虽然收了韦宝很多银子,但很喜欢现在与韦宝的关系,从未想过公开与韦宝的关系,若是能暗中帮韦宝一把的,他会帮,但绝对不会把自己与韦宝这种愣头青绑在一起。 “你说咱家现在应该怎么办?虽然没有奏本弹劾韦宝,但是咱家这边不少人已经闹翻天了,都以为是咱家在背后给韦宝撑腰!韦宝倘若真的将卖官得来的银子和将来都察院和大理寺审案断案得来的银子都给了咱家和陛下,有多少人的银子要被拿走?”魏忠贤道。 当初韦宝就说的很清楚,他负责帮魏忠贤搞银子,然后魏忠贤自己分,但是韦宝现在这么一弄,其实是极大的压缩了魏忠贤的人马,因为韦宝一个人弄银子的能力就超过了整个魏忠贤的团队,要那么多人干什么? 韦宝不但能弄到银子,还能弄到比原先多很多的银子,而且还直接交到魏忠贤手里,少了无数中间环节。 这样一来,魏忠贤肯定是高兴的,只是,他将面临一个重大选择,因为魏系要面临改变形态了。 以前魏系的发展是冲着人数来的,一帮乌合之众,人越多越好,最好最后能超过东林党官员的人数。 但韦宝这么一弄,好些人得不到好处,甚至将面临被清洗掉的风险,要是重用韦宝,按照韦宝的办法来,以后就不能走人数路线了,必须走精简路线。 “这我不敢多说,不过,从韦宝对大理寺和都察院的清洗来看,弄掉的大部分是东林党的人,只留下了少数清流,和愿意花银子的东林党官员,而绝大部分咱们的人都被清洗掉了,因为他们仗着是九千岁下面的人,不肯花银子!新进来的新科进士,和本衙门的子弟,他们是从韦宝手里进来的,以后会成为韦宝的人!九千岁倘若重用韦宝,用的好的话,韦宝的人也是九千岁的人,到时候,东林党的人会越来越少,九千岁的人会越来越多,而且朝廷的官员数量也会减少,地方官变更的速度会大大加快,韦宝能帮九千岁弄来的银子和人,肯定比现在快的多。但也有风险,时间一长,九千岁底下的人对九千岁的依靠就不会像现在这么紧密了。因为现在他们时时刻刻要担心被东林党弹劾,只有依附于九千岁才能保命!而韦宝的一套做法,等于将整个大明朝廷变成了一盘生意,有银子就行,与他韦宝关系好就行。”王体乾总是充当为魏忠贤分析的角色,很少直接给意见。 这是聪明的二把手的处事方法,我把事情说清楚了就行了,怎么做,我不说,出了事情也找不到我头上。 王体乾分析的很精确,很到位,甚至比魏忠贤想的还要明白。 魏忠贤点了点头:“你说的没错,可你并没有说是重用韦宝的好处大,还是放弃韦宝的好处大啊。” “这我不敢乱说,因为我也看不清。”王体乾赶紧道。 魏忠贤笑了笑,“王公公,你是宫里的老人,资历比咱家深的多,万历爷还在的时候,你就是宫里的总管大太监了。你的话,咱家一直很看重,旁的事情你不肯说也就罢了,这件事,咱家很想听一听你怎么说。” 王体乾沉吟了一下,“按说是重用韦宝,对九千岁的好处多的多,但能否管教好韦宝,要看九千岁自己。” 魏忠贤笑着点头:“对,咱家也是这么想的!不过,咱家担心的不是能不能管教好韦宝,而是韦宝太年轻,有一点手段,却未必搞得赢满朝老奸巨猾的大臣们。如果韦宝对咱家有二心,咱家动一动小指头就能收拾他,收拾一个韦宝,怎么样也比收拾东林党要容易的多!” “九千岁说的是。”王体乾道。 “这小子还真是有本事,他对咱家这边的人,一律收银子,倒是对东林党那头的人,留几个是不收银子的,弄的东林党的人想弹劾他也得投鼠忌器,留下几个清流官员,却清洗了好些心向东林党的官员,这招暗度陈仓,用的不错!”魏忠贤对韦宝肯定了一句,算是将王体乾刚才没有说完全的韦宝的优点补充了一条,然后走了。 “恭送九千岁。”王体乾赶紧谄媚的将魏忠贤送出司礼监。 魏忠贤的角度,完全没有担心过什么尾大不掉这种事,他杀韦宝易如反掌。另外,魏忠贤也不觉得韦宝能成什么气候,刚入仕途就钻钱眼里面去了,对官声是有很大影响的,东林党那边肯定不能要韦宝这种人,韦宝不跟着自己,就没人了。就算东林党会出于利益与韦宝私底下眉来眼去,也绝不敢公然支持韦宝买官卖官受贿赂。 既能随时弄死,又能多弄银子,又不担心和东林党搞在一起,魏忠贤实在想不到不重用韦宝的理由,甚至觉得韦宝是上天赐给他的一个福星,省了自己多少事啊? 至于韦宝手下有一帮人,有一个天地会,这魏忠贤也是很清楚的,也完全没有放心上,在魏忠贤看来,树倒猢狲散,有再多人都是枉然。 当晚,魏忠贤召见了韦宝。 韦宝对于魏忠贤召见自己,觉得很正常,早就在他的意料之内,老魏想弄银子了嘛,银子还在自己手里没有分赃呢。 “九千岁,这里是一百万两,这里是多出来的六十万两纹银,都孝敬九千岁。”韦宝恭恭敬敬的将码放的整整齐齐的一叠银票双手捧着跪在魏忠贤脚下。 魏忠贤看了一眼,没有吭声,坐在太师椅上看着韦宝。 韦宝与魏忠贤已经算是很熟悉了,见没有回应,自己抬头看了看魏忠贤,嘿嘿一笑。 “没人跟你嬉皮笑脸的,小猴崽子,咱家问你,你就收了这么点银子吗?你收了多少银子,咱家心里有数!”魏忠贤板着脸道。 “真的就这么多,还有好些人是没收银子的。”韦宝道,一脸的真诚。 魏忠贤冷哼一声,“你少跟我来这一套!我听说你一个五品官都卖到了两万两纹银了?” “就那么几个卖的比较好,都察院和大理寺总共也没有几个七品以上的官位啊,大部分还不是七品官八品官的官位吗?一个顶多卖三千两纹银,两千两纹银。”韦宝并不怕魏忠贤使诈,因为除了他自己,没有人知道具体卖了多少纹银,没法统计。 “小猴崽子不老实。”魏忠贤根本不信。 韦宝苦着脸道:“九千岁,你还想要多少银子,你自己说就是了,大不了我慢慢贴银子赔上,反正这次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以后我再不管卖官的事了。” “呵呵,还想撂挑子,这趟你做的不错,算了,咱家也大气一点,多出来的银子就当给你的花红了,不过,下一回,一笔笔的账目要记清楚,哪个人卖了多少纹银,咱家要派人对账的。”魏忠贤道。 韦宝闻言大喜,魏忠贤这么说,等于是将这回多出来的二百万两银子给了自己,不再追究了,另外也等于赞同了韦宝的做法了。 魏忠贤见韦宝带着笑意,“你也别高兴太早,内阁的奏本已经上来了,虽然没有弹劾你,但所有阁臣都反对由衙门自己挑头裁剪官员,任用官员!这事还挺麻烦,我想着先压下来,过段时间再看看,这段时间肯定有很多人盯着你给你小鞋穿,就要看你自己的本事了。还有,咱家手下那些高官对你的意见有多大,你自己可以想的到!就算咱家会分一些银子给他们,但银子毕竟不直接从他们手里过了,肯定没有以前的银子那么多。” “我能想得到,我这回其实也剥夺了九千岁底下许多高官的利益,至少,都察院、大理寺、吏部和内阁高官的利益是夺去了!”韦宝点头道。 “你小子知道就好!不过,你也不用担心,有咱家在背后给你撑腰,谁也动不了你!你要是把都察院和大理寺管的好,咱家就让都察院挑头,对整个京城官场进行考选,甚至连北直隶也加进来!”魏忠贤接着道。 韦宝闻言,又是大喜,这正是他所盼望的,最好连整个大明都加进来才好,到那时,魏忠贤倒台之后,他就是权势最大的人了,因为所有中低级官员都是从他手里留住的位置,或者是从他手里升迁的。 “本衙门的子弟可以允许秀才买官,外面的人绝对不行,必须至少是举人,五品和五品以上官员,至少要进士出身,这个规矩再不能破了,再破的话,大明的官员就不值钱了。”魏忠贤怕韦宝再做出什么出格的事,特地叮嘱道。 “九千岁请放心吧!我知道。”韦宝点头答应了。 “还有,文官好说,你以后要是与武将发生冲突,千万忍一口气,否则被人剁了都不知道为什么。”魏忠贤道。 “九千岁准备把武将的考选也交给我做啊?九千岁放心!我一定做好,我保证在三年之内,让整个大明九成以上都是九千岁的人,东林党以后再想搞事也没有人!”韦宝急忙表忠心道。 “那些先不说,你好好做,下半年把你买韦家庄和辽南的那两百万两纹银拿给我。”魏忠贤美滋滋道。 韦宝苦着脸道:“九千岁,我又不会生银子,你又是要对账,又是要我这么快交银子,我没有油水,上哪儿凑二百万两纹银给九千岁啊?” 魏忠贤呵呵一笑:“那就要看你自己的本事了,你现在把都察院和大理寺一把抓,审案断案,有油水吧?以后大家都找你跑官,有油水吧?从下个月开始,你每个月的十五,交30万两纹银到傅应星那里去。” “每个月三十万两纹银?”韦宝差点晕过去,“那九千岁应该给我升升官,否则我现在只是一个正五品官员,才多大一点权力啊?况且,如果整个大明是九千岁一家独大还好办,这不还有东林党吗?卖官也不是那么好卖的,审案断案也不是咱们一家说了算啊。” “银子不能少交,官也不能升官了,不是我舍不得,给你弄个首辅也不是咱家的官位,咱家有什么舍不得的?关键你这个年纪太轻,现在才15岁,最近三年都不可能升官了,咱家答应你,天启八年,给你升任正四品,决不食言,好好干吧,你要是没有本事干好,咱家换人做这些事情,不知道多少人乐意,多少要抢着做。” 韦宝没话说了,暗忖,还天启八年,历史上是不会有天启八年的好吗?到时候,你都去阎王殿报道去了,上哪儿给我升官啊? 随着重生穿越的经历越来越多,韦宝愈发发觉历史有其必然性,自己要动只能是微调,根本改变不了历史的大势所趋! 尤其是人的阳寿更不可能改变,天启皇帝朱由校是天启七年死的,那么就绝对活不到天启八年去。 “是,九千岁!”吐槽归吐槽,韦宝表面上仍然恭恭敬敬的。 魏忠贤见韦宝有些意兴阑珊,笑道:“年纪不大,官瘾还这么重?你放心,十年之内,咱家一定把你扶持上正二品大员的位置,一个25岁的人就当了正二品大员,你还不满意吗?等你三十岁的时候,咱家让你进内阁!你四十岁的时候,咱家让你当首辅!给你加爵!” 韦宝大汗,你这画饼的本事比我还大啊?我四十岁?那还得过25年呢,那个时候你不知道是不是已经投过胎了。 “多谢九千岁!”韦宝躬身答道。努力的装出一副受宠若惊,感恩戴德模样。 魏忠贤满意道:“你记住,只要一门心思跟着咱家,少不了你好处。你这趟做的还行,清理了不少东林党人,以后还这么接着干,在外不必与咱家和咱家的人亲近,要是有必要,你甚至可以骂咱家几句。” “这不好吧?我心里多尊敬九千岁啊?”骂九千岁这种事,我想想都想哭呢。 “没什么好不好的,骂咱家的人多了。咱家并不是让你跟咱家打擂台,只是让你在和东林党官员对垒的时候,别让人觉得你是咱家的人。”魏忠贤道:“但是有一条,一定要最大限度的铲除东林党官员,多用忠于咱家,忠于陛下的人。” 韦宝点头答应了。暗忖魏忠贤果然是将皇帝当成他的傀儡,或者是将他自己当成皇帝的影子,因为他可以容忍有官员对他不是特别忠诚,但对皇帝特别忠诚,这样的人,他一样可以用圣旨驾驭。 离开了魏忠贤的私宅,韦宝心情大好,一路哼唱小曲子回到了府邸,当晚与王秋雅大战了一场。 次日韦宝再到衙门的时候,大不相同了。 这回没有阉党高官再来问自己什么事情,倒是五品和五品以下的官员,什么事都来找韦宝,搞的韦宝仿佛真的成了都察院和大理寺的老大一样。 都察院经历司都事李利民和挂了御史官职的办郭文亮一天到晚围着韦宝转悠。 倒茶,整理文档,好不殷勤。 韦宝翘着脚抽烟,郭文亮卖力的为韦宝捶腿:“大人,案子都发下去了,该发南院发南院,该发北院发北院,不过,还有几件新案子。是这几天刚送过来的,大人看,是不是一起发下去?” 虽然北院没有正式的衙门,韦宝只是让官员们暂时搬到一处大宅院充当衙门,但体制是已经分配好了。 “我亲自审吧!”韦宝道:“也正好让他们都看看该如何断案!” 李利民道:“大人,这是咱们都察院和大理寺重新整顿之后的最新一批案子,一定要慎重!大人还是旁观为妙,找几个有经验的御史去吧?” “让他们跟着,我不会乱来的。”韦宝道:“我分得清楚轻重。再说,你也郭文亮也很有经验啊,有问题的时候,你们不知道给我提个醒吗?” “大人放心,有小的在,有什么问题,一定告诉大人!李大人是担心到了咱们都察院和大理寺的案子都是大案子,牵扯到许多高官,怕大人得罪人,也是好意。”郭文亮道。 李利民对郭文亮赞许的一笑,虽然两个人都是正七品,但他是都事官位,郭文亮只是御史加办,他比郭文亮是要大的,觉得郭文亮拍马屁归拍马屁,主次还分得清楚,并没有与自己争宠,不错。 郭文亮也赶紧回报给李利民一个微笑。 韦宝笑道:“只要你们二人齐心协力,带着都察院和大理寺众同僚死心塌地的跟着我干,人人有好处,升官发财的机会不会少!” 两人喜滋滋的答应了。 他们的确很高兴,前两天刚刚整顿完,也不知道朝廷是个什么态度,但是现在看来,好像朝廷默许了韦宝的做法,赶回家的官员没有来闹,留在衙门的官员都逐渐恢复了正常工作,都察院和大理寺看似走上正轨了。 更加可贵的是,一帮二三四品的大员们也没有来找过韦宝,似乎彻底放假了,似乎把整个都察院和大理寺都交给韦宝一个人打理了。 这些变化,让跟随韦宝的李利民和郭文亮放心了不少,感觉他们交出去买官的银子,未见得会打水漂。 “记住,咱们主要为了搞钱,搞到那些犯罪的人倾家荡产,明白了这个原则,审案断案就都有了章法。”韦宝对二人道。 “这容易,都察院要审核刑部的案子,很多时候还有权直接将刑部有疑点的案子拿到咱们都察院来重审!咱们要弄钱,就要把刑部的案子尽量推翻,有问题的都重新审一遍,证据清楚的,也仔细复查一遍。现在大理寺也在大人手里,那就更方便了,审案的同时,大人可以直接判案!”李利民道。 “嗯,很好!你们去准备去吧,下午把南院有空的官员都叫上,我就亲自处理几个案子给大家看看!我审结的案子也一样发到北院走流程,但不必让北院官员再复查了,让他们留底之后,直接送大理寺就可以。”韦宝道。 李利民和郭文亮答应了,赶紧去安排。 二人并不担心,虽然韦宝是初入仕途的人,可人家有权啊,再说都察院和大理寺都是审案断案的老手,还有他们这些人盯着,不至于出什么问题。 不过,二人估计韦宝连听审都没有经历过,上来就审案断案,估计要闹笑话。 幸好都察院和大理寺的审案不像地方衙门,不必有一大堆老百姓围观,只有刑部负责案子的当事官员旁听就可以。 只要韦宝不太过扫刑部的脸面,刑部官员应该也不敢轻易得罪同时执掌都察院和大理寺这么重大权力部门的主官韦大人的。 下午,韦宝以为只有几桩案子,却没有想到弄出来三十多桩案子? 都察院大堂挤满了人,都察院自己的官员就有二百多人旁听,要看韦大人如何审案断案,好作为他们以后办差的依据,还有一百多刑部负责案子的官员也过来了。 “怎么这么多?”韦宝问李利民。 “本来就只有几桩案子来着,我让人去通知了刑部的人,谁知道,一个中午,又弄出来了这么多!以前他们很多案子是不用咱们重审的,刑部给咱们都察院和大理寺的几个头头脑脑送过银子,案子就算过去了,不像现在,咱们不要他们的银子而是要他们的案子,所以就堆积了这么多案子过来了。大人要小心,刑部的人有心看咱们的笑话。”李利民低声道:“要不然大人审一个案子做做样子就可以,其他的都交给旁人吧?” “我说了今天下午要亲自上阵就亲自上阵,没事!”韦宝微微一笑,并不怎么放在心上,封建时代,官字两张口,怎么说都有道理,就看谁权力大。 都察院相当于全国最高检查机构,大理寺相当于全国最高法院,他刑部算什么? 警务大佬再大,能大的过检察院和法院吗? 韦宝暗忖,老子一个不高兴,把你刑部高官都给你们端了! “开始吧!第一桩是什么案子?”韦宝气定神闲,一身簇新的正五品官服,好不潇洒。 “这是山东布政使司东昌府王家和杨家两家大户争夺田产案,有一处田产,他们各说是各家的,还闹出了十多条人命。刑部的结果是田产归属王家,判杨家陪王家3000两纹银。”李利民介绍道。 这种案子,其实到了都察院这个等级,都只能算是小案子中的小案子了。 韦宝嗯了一声,大声道:“带人犯!” 李利民一怔,差点笑出来,强忍着轻声道:“大人,这案子没有人犯!” “都出十多条人命了,连人犯都没有?”韦宝无语了。 “嗯,两家都是当地大户,这种事基本上都是用银子就能了事的。”李利民道:“不过刑部官员来了,咱们都察院审案,主要审问这些刑部的官员。” “好吧,叫刑部主审官。”韦宝点头道。 “是,大人。”李利民答应着,对在场的刑部官员道:“韦大人招这个案子的刑部主官。” 一名刑部官员大踏步出来,站在了大堂中央。 其实这人也不是这个案子的主审官,主审官是山东省提刑按察使司的正四品副使。 大堂上站着的只是与山东省对口的一名正六品主事而已。 “你们怎么断的案子?明明杨家死的人多,为什么判杨家赔王家3000两纹银?”韦宝冷冷问道。 刑部那名主事差点没有笑出来,暗忖你这是什么话?合着有理没理,看谁死的人多谁死的人少吗? “大人,两家争执的田产,经过查实是王家的,这才判杨家赔偿王家,至于死的,都是两家的家奴,由他们自行丧葬。”刑部主事道。 “你这是什么话?这罪状上说,这处田产明明在两家田产之间,存在争议,你们凭什么一口咬定是王家的田产?如果没有争议,怎么打得起来?”刑部主事没辙了,硬着头皮道:“那依着大人怎么说?” “死人就要偿命!这是人命案,把杨家人和王家人都捉拿了赴京问罪!”韦宝冷然道:“既然山东提刑按察使司断案如此草率,这案子由都察院直接管了!” 啊? 这么芝麻绿豆大的案子也要押赴京城? 没有这样的规矩啊?他自然知道韦宝这是新官上任三把火,既立威,又设法弄银子,可是不是有点小题大做了啊? 只要两家说是底下人自己闹起来的,就可以把事情都推到下人头上。 这个时代,死再多下人也不算什么事,哪一天不死一大堆人啊? 平民的命,连草芥都不如。 “怎么?我的位置,是不是要你来做?以后都察院是不是你当家?”韦宝见那刑部主事迟疑,不耐烦的怼道。 “不敢!下官不敢,立刻将大人的意思发往山东提刑按察使司。”那个刑部主事赶紧拱手道。 天启五年 夏 【0712 对刑部动手】 最快更新明鹿鼎记最新章节! “还有,山东到京城,有半月足矣!限定山东提刑按察使司在20日内交上人犯,否则,问罪山东提刑按察使和主审此案的提刑按察使司副使。”韦宝道。 那刑部官员闻言都镇住了,这么强势的都察院官员,他还是头一回见。 不单单是这个人怔住了,可以说整个大堂的四百多官员都镇住了,这么强势? 提刑按察使司的提刑按察使司和副使,一个是正三品,一个是正四品,都是朝廷大员啊! 地方行政,主要是布政使司,什么都管,但主管行政。 然后就是提刑按察使司,主管审案断案。 剩下是各地卫所,主要负责军队方面。 这是地方的三足鼎立。 提刑按察使司官员非同小可,有时候,承宣布政使司的大佬也不见得能动一个提刑按察使啊,大明的提刑按察使有很大权力,你一句话就让刑部问罪底下大员,这不是把刑部放在火上烤吗? “怎么?我说的话,你没有听见吗?”韦宝冷着脸,不悦的问道。 “此事还是大人与我们部堂大人商量之后再办吧?此事可非同小可啊,可能会引起地方震动。”刑部主事收起了对韦宝的轻视,小心翼翼的道。本来他们这帮刑部官员看见韦宝这么年轻,想很重视韦宝,也真的是不容易,很多人当韦宝的爷爷都有多。 “商量什么?这么明显的问题,还商量什么?朝廷要都察院是用来干什么的?要三法司是用来干什么的?”韦宝冷冷道:“照着我的意思传!” “是,大人!”那刑部主事被韦宝吓到了,他只是一个小吏,没有必要出头,赶紧答应下来。 韦宝然后在案件卷宗上提笔写道:两家都是死罪!要保命,各出十万两纹银! 李利民差点没有晕倒,这哪儿是审案子啊?你这是抢银子啊。 土匪都没有你这么狠的,这两家虽然说是大户,可一般的大户家里也不见的拿的出一万两,你这张口就是十万两。 估计这两家人要是知道这样,地都不会要了,更打不起来,现在比死还难过。 “第二桩案子。”韦宝对李利民道。 “是,大人。”李利民赶紧拿案件卷宗,暗忖你这速度是真够快的,照着你这个速度,三十多宗案子也顶多一两个时辰就能全部审结。 “大人,这是一桩强抢民女案,牵涉案件的是京郊大户李家,说李家仆妇樊赵氏冤枉李员外杀人。”李利民拿了卷宗给韦宝看。 卷宗上列明了证物,案情。 韦宝看了一遍,说这个樊赵氏是李员外家的仆妇,勾引李员外上她家,然后叫丈夫捉-奸,然后她自己杀了体弱多病的丈夫,反而栽赃李员外。 韦宝彻底无语了,这么狗血老套的剧情,“你们信吗?这年头谁家的仆妇敢冤枉主家?结案的刑部官员呢?有脑子吗?” 刑部的官员又是一名主事,还没有站出来就被韦宝骂了。 那刑部主事硬着头皮出来道:“大人,证据确凿,李员外的几个随扈是证人,仆妇樊赵氏家的板凳是杀人凶器,人证物证俱全,是铁证如山。” “我今天带人上你家去搞你的媳妇,然后宰了你,然后说你媳妇勾引我,还冤枉我,是不是也可以?”韦宝冷冷的看着那刑部主事。 刑部主事脸一红,没敢回嘴,的确,这桩案子傻子都能看出来有问题,只是涉及命案,才发到了刑部,凡是重大命案,都要刑部审结的。 一般这种案子都是已经疏通好了的,都察院和大理寺分一杯羹就结案了,谁知道现在这么麻烦? “我跟你说话呢!你藐视本官吗?”韦宝一拍惊堂木。 那刑部主事是个五十多岁的人,身子本来就不太好,被韦宝这么一吓,心惊胆战的,站都站不稳了,更加说不出话来。 当官看官服,看官阶,看尊卑,并不看年纪,否则也不会是一个15岁的少年如此呵斥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头了。 今天来的刑部最大的官是刑部司务厅正五品郎中!和韦宝这个都察院经历司经历差不多,但没有韦宝另外一个身份大理寺左寺丞大。 韦宝的都察院经历司是正六品,大理寺左寺丞是正五品,两个职权差不多大,但左寺丞的官阶更大。 刑部的正五品郎中虽然也是正五品,却比不过大理寺左寺丞。 “韦大人!”那刑部郎中忍不住道:“咱们刑部只是根据证物证词结案,除非有人上京喊冤,否则都尊重地方提刑按察使司衙门的审结!现在没有人喊冤,也过了结案时间,你让刑部主事如何办?韦大人若是觉得有问题,可以亲自去一趟北直隶保安府!” “你跟谁说话呢?你是个什么东西?让本官去什么北直隶保安府?都察院和大理寺的事情你来做啊?”韦宝当时就怒了,站起身,将手中的惊堂木一下子丢了过去!正好砸中那刑部郎中的脑门。 惊堂木厚重,韦宝这一下并没有用很大的力气,否则这一下就足够那刑部郎中脑袋开花的。 饶是如此,那刑部郎中还是一下子就被打破了头,重重摔倒在地上。 韦宝似乎还不解气,大喝一声:“来人,把这厮拿下!” 衙门是都察院衙门,门外几名差役闻言,大声答应着冲进来。 整个过程就几秒钟,刑部一众官员都惊呆了,见过横的,还真没有见过这么横的,他们感觉自己已经不是刑部的官员,而像是一介草民,可以任凭韦宝要砍就砍,要杀就杀呢。 就算你韦宝是都察院经历司经历,是大理寺左寺丞,是翰林院侍读学士,是内阁中舍人掌制,但你也只是五品官而已啊,你怎么能打刑部的五品官,这不是明摆着欺负人吗? 一帮刑部官员们都怒了,也都站成一堆,阻挡十来名气势汹汹,如狼似虎的都察院差役。 “这厮冲撞本官,袒护罪犯,你们要与他同流合污吗?”韦宝厉声道:“那好,一并拿下,都察院本就有核查官员职责之任务,我看你们刑部都是一帮坏了心眼的脏鬼!” 一众刑部官员们被韦宝这么一吼,都吓到了,韦宝刚刚对都察院和大理寺进行过整顿,清除了近两千名官员的事情,早已经传遍了京师官场,谁不知道啊? “韦大人,我不知道郎中大人有什么冲撞的?你怎么能上来就打人抓人呢?有话不能好好说吗?”一名胆子比较大的刑部官员大声道。 “反了反了!”韦宝怒道:“把这厮一并锁拿!谁敢多嘴,谁敢阻挠,统统锁拿!” “是!大人。”十多名都察院差役人数虽然不多,但都是天地会统计署总署和总裁卫队挑出来的人,没在怕的,别说这些都是文官,就算是军队,十个打一百个都不在话下。 一群如狼似虎的差役,瞬间将场面控制住,将那帮着说话的刑部官员也按在了地上。 一名刑部郎中被打的满头冒血,一名刑部官员被按在地上,这场面有些惊悚,别说是对官员,在都察院这种大堂上,对老百姓也不太可能这样。 韦宝倒是气定神闲,“把本官的惊堂木捡过来。” 李利民答应一声,赶紧过去替韦宝捡了来。 韦宝啪的一声,将惊堂木重重的在公案上一拍,全场顿时静了下来,大家看韦宝的目光也不同了。 刚才大家虽然也重视韦宝一身五品官官服,但五品官到底是五品官,何况韦宝又这么年轻,再重视又能有多重视? 现在则不同了,韦宝表现出来的野蛮气息显然更加震慑力,让他们意识到,这毕竟是都察院的地盘,人家的地盘,惹不起。 “这就是藐视本官的下场,让人给那被打的包扎一下!那个被按在地上的先押到一旁,等下可能还有他的案子,再敢多嘴,就关入都察院司狱!”韦宝道。 “是,大人!”一众差役大声答应一声。 被打的五品郎中钻心的疼痛,想发出声却不敢,想说几句硬话,更不敢,只能闭目装死。 被摁在地上的刑部官员也老实了,被人拖到一旁,大气都不敢喘,十分后悔不该出头,本来是想拍自己衙门上官马屁来着,现在不知道会不会惹上什么祸事。 不过,就此当众向韦宝认错,他又抹不开面子,决定不说话了。 “咱们是大明的执法者,执法为民,执法为朝廷,这种明显的冤假错案,你们刑部如何敢批?这案子,你们刑部不要管了,交给都察院了!通知保安府立刻将人犯押解入京!”韦宝道。 “是,大人。”负责这桩案子的刑部主事哪里还敢有意见,赶紧答应。 接下来,刑部的人再无二话,韦宝噼里啪啦一通断案,所有的案子全都不合格,都抓在了都察院手里。 其实韦宝没有什么花样,秉公办理而已,也不是他一个人办的,都察院和大理寺在场官员多的很,他们看懂了韦大人要的办案立场和办案尺度之后,自然会依样画葫芦。 韦宝这是要全面和刑部抢买卖啊。 本来三法司当中,都察院和大理寺虽然在后面,每次都是刑部得了大头,分给他们一点点,自来如此,所以与刑部比起来,都察院和大理寺会显得清淡很多。 都察院和大理寺也不是没有想过改变这种局面,都察院是因为人员太分散,御史通常是各搞各的,很难形成一个整体。而大理寺只负责判决,没有都察院那么大的纠察的权力。 现在情况不同了,韦宝不但把都察院和大理寺都整合起来了,还把两个超级衙门的权力都抓在了自己手里,那就能压制住刑部尚了。 当日晚些时候,刑部尚在家里得到了消息,气的差点没有晕过去。 本来他是想见韦宝的,他早就知道都察院和大理寺现在是韦宝当家,但想到韦宝是个五品官,自然应该是等韦宝来拜见他,他绝没有先去拜见韦宝的道理。 想来换了谁,也得在刑部后面! 却没有想到这个韦宝这么狠,居然这么狠,完全不给刑部面子嘛。 “这个韦宝是个什么东西?他怎么敢如此放肆?”刑部尚王纪大怒。 “部堂大人息怒,部堂大人息怒,现在还搞不清楚这个韦宝到底是什么来路,据说是陛下赏识的人,还是不要一下弄僵的好。”王纪的办急忙道。 王纪气呼呼的喝了一口茶,“事已至此,他这是要与刑部势不两立,我如何息怒?人家刀已经顶到咱们胸口了,退无可退!给我传话下去,以后刑部的案子,一件不准往都察院和大理寺送!他不是喜欢乱抢案子吗?告诉下面各省,只要不弄成命案就不必送交都察院和大理寺,咱们一律自己搞定。” “此举只怕也不是长久之计,大人莫要忘了,都察院可是哪儿都能派人去的,各省也照样能去。”办道。 “他们都察院才多少人?能派多少人下到各省?照着你这么说,是不是以后整个大明都由都察院当差?别的衙门都可以撤了?”王纪怒道。 “那倒是不可能的,就算他韦宝再横,再有陛下给他在背后撑腰,朝廷也不可能放任都察院把所有的大权都揽入怀里!”办道:“此事要解决,还是要首辅大人和九千岁,大人只管去告状,看看他们如何说,最好先不要直接去找九千岁,该先去找首辅大人。” 王纪叹口气,想了一会儿,“这叫什么事?本来一天乱糟糟的,事情就够多了,又闹出这么一出,这个韦宝简直是欺人太甚!一个十五岁的少年,如何能当此大任?和咱们刑部闹翻,对都察院和大理寺有何好处?咱们毕竟在前,他们在后,各地提刑按察使司又都归咱们管!他能怎么给咱们小鞋穿?咱们可以直接把他都察院的脚撑破!” “大人息怒,大人息怒,还是早些去找首辅大人吧。”办劝道。 天启五年 夏 【0713 劝说首辅和刑部尚书】 最快更新明鹿鼎记最新章节! “算了,不说了,备轿!我这就亲自去拜见首辅大人!”王纪也是阉党大臣。 他要不是资历不够,以刑部尚的身份,有资格进入内阁的。 王纪刚到顾秉谦的府邸,韦宝居然忽然冒出来了。 原来,韦宝早就料到刑部尚王纪要来找顾秉谦告状,提早等在这里了。 “王大人。”韦宝乐呵呵的上来行礼。 王纪是认识韦宝的,只是没有说过话,万万想不到韦宝会在这里等自己,哼了一声。 “我知道王大人在为我今天下午所作所为生气,我特地前来赔罪。”韦宝笑道。 王纪很诧异,你要赔罪,就该去我的府邸,为什么在这里等着?还有,你既然知道有错,又为什么要那么做? 王纪仍然没有说话。 韦宝接着道:“我知道王大人还在生我的气,怪我为什么在这里等您?我刚完成了对都察院和大理寺的人事考选,以后,都察院和大理寺的许多公务还要靠刑部帮衬,所以特地等着王大人一起面见首辅大人,把很多事情理一理清楚。” “不敢当,我只是一个刑部尚,哪里当得起你韦大人亲自等候?”王纪讽刺道。 “呵呵,王大人您还在生气,您宰相肚里能撑船,不要和我一般见识嘛。”韦宝笑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咱们还是求见了首辅大人之后再说吧?’ 王纪和顾秉谦都是阉党重要大臣,韦宝本来是想先到王纪府邸与王纪私下谈话的,但是没有来得及,索性先一步到了顾秉谦的府邸外等候王纪,他也有很多话要对顾秉谦说。 现在的韦宝已经是都察院和大理寺的实际执行者,虽然还只是五品官的官阶,但他不得不代表都察院和大理寺说话。 “你想说什么?”王纪冷然道。 他实在是没有办法将韦宝这么个15岁的年轻人放在与自己能对话能交流的位置。 “我想说,我很尊重王大人,绝对没有想挑衅刑部的意思,我是来解释的。”韦宝淡然道。 听韦宝一开始就表明了态度,这让王纪脸色缓和了一些,“要不然,先去我府里说话吧、” “没事,没什么不可以当着首辅大人说的话,咱们既然已经到了首辅大人府门口,这么走了,怕他多想。”韦宝老成的很。 王纪想想也是:“那进去吧。” 如果是韦宝前来拜见,需要等通传,王纪和顾秉谦的关系不一般,虽然王纪比顾秉谦小,两个人也不是什么同年关系,但曾经长期一起供职,王纪时常出入顾秉谦的府邸。 所以王纪和韦宝可以径直而入。 要等,也是到里面等,不必在门口等。 顾秉谦得到了通报,果然很快放下了手中的事情,让人偏厅奉茶。 “他们两个人什么时候走到一起去的、一起来我这里做什么?他们是不是来我这里打官司来的?”顾秉谦问管家。 “不像,两个人看上去挺客气的,王大人有些冷淡,但那个很年轻的韦大人一直在说话,还带着笑意。”管家将自己观察到的告诉顾秉谦。 顾秉谦就更加怪了,他已经听说了韦宝今天下午在都察院扫了一帮刑部官员面子的事,并且用极短的时间就处理了一大堆案件卷宗,几乎是抢夺,要把刑部的案件全部夺走的架势。 在顾秉谦原来想来,今天王纪肯定会来找自己,向自己告状,却没有想到韦宝也来了。 顾秉谦没有出场之前,韦宝一直在与王纪东拉西扯,好话说了不少,就是没有说正事。 韦宝的口才是很好的,问王纪哪儿的人,然后问人家家里的情况,以此展开聊天话题。 王纪有点忍不住道:“我与顾大人关系很好,韦大人要是有什么事情,就直说吧!” “还是等首辅大人到了再一起说吧,不然还得说两次。”韦宝笑道。 王纪只能等顾秉谦过来。 顾秉谦过来之后,先是很和蔼的道歉:“让二位大人久等了,多多包涵。” “没有一点时间,一盏茶功夫而已,晚辈能有幸坐在首辅大人府里等首辅大人,已经是三生有幸,上一回来这里的时候,还是刚刚考取进士,在首辅大人府里吃宴席,还不是官场中人呢。”韦宝笑眯眯的行礼:“座主在上,请受学生一拜。” 顾秉谦其实并没有与韦宝单独交谈过,和王纪差不多,只是当初身为主考,与韦宝说过几句话而已。 听韦宝这么有礼貌,而且直呼座主,神情缓和了不少,就怕两个人是来自己这里打官司的。 刑部捞到的银子,其实与他这个首辅没有多少关系,刑部是很特别的一个系统,首辅要说管的最多的,还是吏部,吏部又管着天下官员。 不管到了什么时候,吏部都一定是六部之首。 吏部虽然理论上吏部只有四品以下官员的任免权,但是它却管理着所有官员的考核。 并且,基本上所有的官员都是从四品以下起步的,没有一上来就当四品大员的道理。 就算是科举考试前三甲也是翰林院里面实习的,官衔很低。 外放的话也是从七品县令做起。 四品以上的高官毕竟是少数,绝大多数的官员都是四品以下。 对于这些人而言,吏部是直接决定自己政治生涯生死的部门,远比礼部、工部之类八杆子打不着的部门要重要。 大明的首辅权力虽然赶不上宰相,也有权利建立自己的一套班子。 上面虽然有皇帝,但是在行政上已经是最高级别了。 对于中国而言,地方太大,人口太多,每天的事务也太多,依靠一个人的力量是处理不完。 别说绝大多数皇帝都不勤政,就算是勤政的也是不得不放权。 唯一的区别在于放出多少的权力罢了。 放手少了自己累死事情还一团糟,放手多了又不放心。 因此,中国古代皇权和相权之间的斗争从来没有停止过,即使是朱明这样取消了丞相的官职的,也会自然地诞生出内阁首辅这样的准丞相来对抗皇权。 韦宝是觉得,以封建官场来说,再大的官,具体管多少事情,也是有限的,关键不在于官职,而在于威望。 像顾秉谦,没啥威望,他这个首辅当的,肯定不如张居正那种权倾天下的首辅。 碰到强势一点的六部尚,哪一个也不用甩他。 但要是大家尊重这个首辅,那每件事都绕不开首辅,首辅要是真的能稳住官场所有人,能成为旗帜,独立对抗司礼监,对抗皇帝,也不是完全没有可能,只是大明的体制不太容许这种情况发生,除非皇帝非常信任首辅。 “韦大人你客气了,同为朝廷官员,不必太过多礼,请坐。”顾秉谦依然很和蔼。 王纪也欠身向顾秉谦见礼,远没有韦宝那么阿谀奉承,甚至可以说谄媚。 “二位大人何事一起来找我啊、你们一个是都察院和大理寺的主要官员,一个是刑部主官,以后要多多互相照应,遇事慢慢商量,事缓则圆,千万不可起争执。韦大人,你可知道,你这个进士怎么得来的?王大人不是外人,我可以给你交个底,你金榜题名,老夫出了八分力气,你中进士,老夫出了十足的力气!否则,你别说上乙榜,丙榜都不见得能上!”顾秉谦先暗暗打压两个人,还是怕他们在自己这里吵起来,然后开始摆功劳。 顾秉谦在自己考取进士,并且在金榜题名过程中出了大力,虽然魏忠贤没有告诉他,但韦宝的银子花给了魏忠贤的,可以想象的到。 韦宝又再次起身,诚心诚意的向顾秉谦施礼:“首辅大人之恩,晚辈没齿难忘,提携之恩如同再造,晚辈心里跟明镜儿似的。” 韦宝说着,拿出一封红布裹着的银票,“小小心意,望恩师笑纳。我虽然已经拜了蓟辽督师孙承宗老大人为师,不能再换门庭,但我心里是将首辅大人当成自己的恩师的。” 顾秉谦对韦宝这一招很意外,也很满意,没有人不喜欢银子,尤其韦宝的银票还露出来一些,光是估摸,至少不低于万两纹银啊! 而且,送银票这出也能充分体现韦宝对魏系的示好之意,只要好说话,还有什么不好商量的事情呢? 王纪的脸色也又缓和了一些,虽然这个银子不是给他的,他没份,但韦宝的示好之意他能感觉到,他与顾秉谦是铁杆关系,对顾秉谦示好,就是对他示好。 “韦大人啊,既然都是自己人,我就说你一句吧,你今天下午那样扫一众刑部官员的面子,还殴打了刑部郎中,实在是让刑部众官员和老夫的面子上过不去的,你还太年轻,初入官场,如此锋芒毕露,不好。”王纪道。 韦宝连连拱手,“部堂大人冤枉我了,我今天之所以这么做,的确是做给刑部官员看的,但绝对没有针对部堂的人的意思。” 顾秉谦和王纪都没有太明白韦宝的意思,反正从韦宝入仕以来的种种做法,他们可以肯定韦宝绝对不是东林党的人,如果算中立派,那也是倾向于魏系的中立派,算是半个自己人。 所以,他们愿意给韦宝对话,给韦宝把事情说清楚的机会。 “韦大人你慢慢说,我听着。”王纪道。 韦宝点头,朗声道:“首辅大人和王大人肯定已经知道我对都察院和大理寺完成认识改造的事儿了,司礼监押着没有明确赞同我的做法,也没有明确的反对我的做法,就是要看看我这么做,是好事,还是坏事,是不是?” 顾秉谦和王纪互相看了看,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均面无表情,他们这种为官几十载的人,哪个不是修炼的城府深厚?一般不会表露态度。 韦宝接着道:“我的确是看不惯刑部办案的做派,不说天下都是冤假错案吧,反正有的事情做的太过头了,今天下午我收了的案子,有一宗是一宗,没有一宗是没有问题的,太偏袒了。刑部搞一些银子我理解,但不能这么搞银子。” 王纪坐不住了,“韦大人,这话不能乱说,我们都是秉公办案的。” 韦宝微微一笑:“王大人不要着急,这里是私底下,只有我,你,首辅大人,并没有外人,并不是朝堂之上对峙,我说一说我的想法,你先耐心听着,觉得可以,我很高兴,觉得不可以,就一笑了之吧。” 顾秉谦也道:“王大人,你就听一听韦大人说吧,韦大人年轻气盛,但很多办事的法子倒也有一些新意,看得出来,九千岁也很欣赏韦大人。” 王纪听顾秉谦也这么说,忍着不再说话,否则,一个都察院和大理寺的主事官员这么说他的刑部,他是不干的,这是很严厉的指控,甚至可能因为韦宝这句话,把他杀头都不过分。 “我将都察院和大理寺分成了南院北院的事情,相信王大人和首辅大人已经知道了。我的做法很简单,就是力求公平公正,不出现冤案错案,还原事实真相,谁犯案都要受惩罚!你有银子可以,但不能颠倒是非黑白,该怎么罚就怎么罚,一切都要用银子说话,刑期可以用银子减免,砍头可以用银子抵消,充军发配可以用银子减免,总之,处处要银子!为了控制尺度和监管,我独立设置北院,北院官员不参与分成,都由新近官员担任,这样一来就不存在猫腻,每个案子都断的清清楚楚的!得来的钱财,南院分两成,本衙门分三成,剩余五成,都以赠予的方式交到皇宫内帑去孝敬陛下!我希望以后刑部也这么做。”韦宝道。 首辅顾秉谦和刑部尚王纪无语了,你这么做,难道要求每个衙门都这么做?这不成了陛下明目张胆的收脏银吗?你是怎么想的? 而且,你是什么东西啊、 我们哪你当回事,你是都察院和大理寺的主事,不把你当回事,你不就是一个五品官吗? 天启五年 夏 【0714 王纪点头】 最快更新明鹿鼎记最新章节! 说服首辅和刑部尚,并不等同于说服魏忠贤。 魏忠贤是比他们大的多,但这两个是文官高官啊,这又是韦宝面临的新课题。 好在韦宝很冷静,不慌不忙的。 最关键还不在这里,他们也不是全部为皇帝着想,关键是韦宝的法子,对他们来说操作起来很困难。 这里有个新旧理念的差距。 “韦大人,刑部要是不这么做呢?你都察院和大理寺可以这么做,那是因为你韦大人厉害,老夫自问没有这个本事,刑部断案,一级一级的规矩都是千百年来形成的,哪里是说改就能改的?”王纪不悦道。 韦宝笑道:“王大人不要生气,且耐心听一听,好吧?你说千百年刑部要都是这样的,我就说一朝,太祖朝里是不是这样的?刑部官员敢不敢胡乱审案?受贿一两银子都要被抓去剥皮萱草啊。” “韦大人,你要是这么说的话,就去纠察贪污官员好了,我没有意见!不过你不要闹的刑部一起对抗都察院,闹到各地司法瘫痪,天下大乱就好。”王纪威胁道:“不说了,有什么事情,还是让都察院的都御史和大理寺的大理寺卿对我说吧!我跟你说不着。” 王纪已经意识到韦宝要说什么了,已经完全失去了耐心,听都不想听,“首辅大人,我还有事,先告辞了!” 顾秉谦也意识到了韦宝要说什么,也很为难,想劝王纪等会走,又开不了这个口。 在司法领域,刑部主要负责判案,都察院主要负责监督判案的人,大理寺主要负责审核判得对不对。 重大案件三者会一同审理,也就是常说的“三司会审”。 刑部为六部之一,主管刑罚政令、审核刑名。 都察院主管监察、弹劾及建议。 明代都察院地位崇高,都御史与六部尚并称七卿。 大理寺主管刑狱案件审理。 三者并称三法司,一同构成明朝的司法机关。 其中刑部的工作最多,要复核各地刑名案件,尤其是死刑案件。同时要审理京畿地区的案件和重大案件。 除此以外,还有修订律法、管理减刑事项、管理罚金等等。 都察院主要相当于后世的监察机关,明朝的言官相当活跃,实际上什么都管。作为天子耳目,只要他觉得哪个官员做得不对都可以向皇帝打小报告。 在司法领域,则主要是对案件审判进行监督。当然也有纠察之权,对小官员的轻微处分可以自行决断。 大理寺主要职能是案件复核,确保司法公正,防止冤假错案。 大理寺审核通过的案件,刑部、都察院才可以具狱发遣。大理寺如果认为案件有问题,可以抗诉,最终一般会上奏圣裁。 可见都察院、大理寺虽然都有监督审核案件的职能,但都察院更侧重管人,主要是看断案官是否徇私舞弊,大理寺更侧重业务,主要是看案件判决是否有错。 从地位上看,大理寺相对较低,刑部、都察院主官都是七卿之一,大理寺没那么重要。 从业务上看,刑部比较窝囊,干最脏最累的活,还要受都察院、大理寺双重监督。 从哪个角度来说,都察院都是最强大的,只可惜都察院通常是各顾各,各做各的事情,没有刑部和大理寺那么完整形成一个整体。 所以,三司一直以来都处于一个平衡状态,分银子也要看具体案子,这条案子上的官员,不管是刑部,还是都察院和大理寺,相关官员都能分一杯羹,最大的,掌权的官员能分一杯羹。 韦宝这么做,显然是要拿走最大的主官的权力,王纪自然不干。 都察院的都御史和大理寺卿也不想按照韦宝这一套来,只是暂时被司礼监压住了,魏忠贤不将驳回韦宝在都察院和大理寺自行改造人事的奏本打回来,他们就没有办法针对韦宝。 王纪是刑部尚,刑部并不归都察院和大理寺管,大家是平起平坐的关系,凭啥听你韦宝的啊? 韦宝倒是依然很耐心,笑眯眯的拦住了王纪:“王大人,你再忙,也只当是休息一会儿,就给我一炷香功夫,可以吗、” “你干什么?你还想动手?太放肆了!老夫是朝廷任命的刑部尚!”王纪见韦宝过来有要动手的倾向,吓了一大跳,他可是亲眼在宫里面见识过韦宝殴打一众大员的,他自己当时也在混乱中被韦宝推搡了一下,好在他没有拼命抵抗,而是跑开了,否则一定也像那帮人一样被韦宝打倒在地。 顾秉谦也对那一幕历历在目,也怕韦宝动手打王纪,赶紧起身道:“韦大人不要着急,千万不要动手!” “我哪里要动手啊?”韦宝瀑布汗,“我就是想请王大人等我把话说完,免得误会我想分王大人的权力和财富!我们都察院和大理寺以后不但不卡刑部,而且我还能保证王大人以后能拿到比现在更加丰厚的收入,权势声望也将增加!” 王纪停下了脚步,一方面有点怕韦宝动手,一方面被韦宝弄糊涂了,按照韦宝在都察院和大理寺的做法,一定会损害主官的利益,以前有什么案子,一定要主官点头,主官一定是拿最大头的人,但韦宝的做法,全部都是下面人说了算,主官能拿到的银子都透明了,这种还能说是能拿到比现在更加丰厚的收入? 什么事情都是下面人做,这样还能说是权势声望也将增加? 你当我是三岁小孩吗? 韦宝见王纪没有再接着出去了,将王纪强行按回官帽椅上坐好,笑道:“王大人,就一炷香功夫,到时候不管你听进去还是没听进去,您老要走,我绝不拦阻,成不成?” “王大人,既然韦大人都这么说了,你就让他一下,他毕竟年轻,咱们也听一听年轻人怎么说。”顾秉谦从旁劝了一句。 王纪叹口气,白了韦宝一眼,“那韦大人就快说吧!老夫很不喜欢这样!除非是大内,否则没人能拦住我进出。” 主要还是因为韦宝只是正五品,他是尚!就连刑部的侍郎也是正三品,也和韦宝的级别差太远了,比韦宝整整多出四级! 在王纪看来,韦宝连和他的侍郎谈话的资格都没有,更何况是和他说话? 今天要不是被韦宝堵在了首辅大人府邸门口,韦宝上他府里拜见,他也未必肯相见。 “是是,我也绝没有想冲撞王大人。”韦宝赔笑之后接着道:“我知道王大人的难处,刑部在京官员和地方官是一条线,却不在一起,不好掌控。” “你知道就好,都察院和大理寺衙门的人都在一起,你们好管人。”王纪道:“千百年来形成的规矩,哪里可能说破就破?刑部断案也绝没有到都是冤案的地步,我承认可能会有个别案子需要纠正。” “王大人,我在与你讨论问题,不是要与你抬杠,不是个别案子,是九成以上,甚至更多,今天我亲自过问的三十多桩刑部案件,都有问题!没有一个没有问题的!”韦宝反驳道:“到了都察院的案子都是大案命案,已然如此,那地方上的提刑按察使司衙门的案子,这些情况是不是更加严重?冤案不肃清,如何让老百姓对大明朝廷有信心呢?” “那韦大人你说怎么办?官员全都换掉?刑部执掌天下刑名,官员这么分散,你这边刚一动手,天下早已经大乱了,各地案子没人管了,是不是更要出大事?”王纪还是这个观点反驳。 “不必全换,主官或者换,或者调任就可以。”韦宝道,“只动十来个人,就都解决了。” 初审、会审的话是有可能面对原告、被告这些人的;复审不可能全部把人从各地带到京城,所以应该是以文案为主。 拷打犯人、严刑逼供在当时是合法的,理论上除了有功名的读人以外,过堂时都可以拷打。 地方上办不了的重大案件归刑部,未必有明确的划分,大体相当于后世的“公安部督办案件”吧。 实际上一省的刑名官员也不过按察使1+副使1+N佥事,刑部各司案件少得多,两个官员是比较正常的。 吏户礼兵刑工,大体是这个顺序吧,刑部地位不算高。 “换十来个人?”王纪惊异于韦宝的想象力,反正他是不敢这么想的。 “嗯,完成人事改造,刑部上下依然是王大人说了算,而且天下刑名都是王大人说了算,只要刑部做的好,都察院和大理寺就会更加轻松,大理寺的人员不用变动,都察院甚至能继续裁撤不少人!但如果刑部继续这么下去,都察院只能负担更多的刑部的工作。王大人,如果你不对刑部上下进行改造,我可以直接往各地派遣御史,替代底下的按察使!御史虽然官阶不高,但代表的陛下,就是巡抚总督见到也得给面子。”韦宝道。 王纪知道韦宝说得出就能做出来,这是一个无法无天,胆大妄为的人。 他忽然很后悔留下听韦宝说这些,感觉被韦宝带歪了路,完全陷入了韦宝的想法,他要是一走了之,不管韦宝说什么做什么,他依然坚持自己的一套,刑部就是不甩韦宝,他相信韦宝也没有什么办法。 让御史替代刑部官员,那也只是说说罢了,御史的提拔是需要朝廷的,韦宝现在完成了对都察院和大理寺的人事改造,很多新近官员,但这些人并没有获得司礼监和内阁的任命,是名不正言不顺的,地方官哪里会理会他们? “以后天下刑名,比如说咱们预备将一名死囚改成充军发配,问他收10两银子,地方提刑按察使司得2两,刑部得2两,大理寺得2两,都察院得2两,陛下的内帑得2两,这公平吧?有罪就是有罪,可以减轻刑罚,允许花钱,但绝不允许颠倒是非黑白,不能让老百姓绝对朝廷律法形同虚设,失去对官府的信任!这不单是司法衙门的问题,也同样是整个朝廷的尊严!首辅大人,您说是么?”韦宝对王纪说完,又问首辅顾秉谦。 其实司法那一块,顾秉谦他们这个级别的官员,根本拿不到银子,拿到的也极少,他是无所谓的。 但顾秉谦觉得如果真的能够按照韦宝这么做,扫清冤狱,就算降低了判罚尺度,包庇了许多要被治下重罪的人犯,但至少还了被害人清白,很多时候,老百姓就是要一个理字而已,这的确是利国利民的好事。 不过,顾秉谦却没有吭声,即便内心已经倾向于韦宝的法子,他也不会随便给出自己的意见,传统高官都是这么个套路,收银子的时候跑的比谁都快,拿主意的时候,都是不吭声的。 “韦大人,这事牵扯太大,过一阵再说吧,我要与很多人商量。”王纪改策略了,从直接抗拒,改成了推诿。 韦宝呵呵一笑:“还要和谁商量?大理寺和都察院已经这么做了,这么做,对陛下好,对九千岁好,衙门里的官员也没有少拿银子,对谁都没有损失!我就不信王大人算不清楚这笔账,你是愿意拿同样的银子,成天被各种事情烦的焦头烂额,被老百姓大骂贪官庸官,还是愿意拿同样的银子,轻轻松松,还有一个好官身,大家都传颂王大人是包青天在世?这不难选择吧?至于从你这里,到九千岁这中间的人,我相信,九千岁得了银子之后,会拉平关系的,不用大人操心。” “韦大人,你就不要再逼我了,总是要容我考虑一下吧?你难道要我现在就答应你?”王纪苦着脸道。 “给王大人一天时间考虑,地方提刑按察使司各衙门更换人员,我派都察院官员配合王大人,一个月之内,全国刑名官员大换血!我要大明的天是青天,是蓝天,不要黑的。”韦宝果断限定了期限。 王纪无奈的和首辅顾秉谦互相看了一眼,没有说话。 韦宝笑道:“这事还能对谁商量?对九千岁商量呗?一天时间还不够么?明天中午我到王大人府里去。” “韦大人,官官相护,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啊,地方提刑按察使司衙门的官员,与布政使司,与地方乡绅,那都是打断骨头连着筋的关系,你这么硬换,会出大事的,你难道要引得咱们刑部上下被孤立?引得地方乡绅不买朝廷的账吗?没有这么简单。”王纪道。 “王大人,有的事情,你要说难,可能你一辈子也做不到!有的事情,你要说简单,做了也就做了。当年的首辅张居正大人推行新政之前,多大的阻力?不是也一样说做就做了?刑部的事情我想过了,以前官员犯案,既往不咎,或者从轻发落,以后一定要严格管理,不能再生出让老百姓寒心的案子,咱们要拿银子,就得向大户动手,不能搜刮民脂民膏!刑部所有官员出任地方,只能异地围观,不准回到本地。”韦宝道。 “地方大员和乡绅不买账怎么办?这你还没有说呢,不管了吗?”王纪道:‘他们不买账,咱们寸步难行!’ “怎么可能寸步难行?只要秉公办案,老百姓会支持你们,这就足够了,抓住证据,该抓的抓,该押送京师的押送京师,这不容易吗?莫非王大人还要我亲自到哪个省的提刑按察使司替换一个提刑官,做一段时间给王大人看一看吗?”韦宝笑道:‘我手里有刀,我头顶有天,我倒要看看,谁敢不配合。不配合的官员,正好告到都察院,一体撤换。’ 王纪已经彻底的被带入了韦宝的思维,他虽然是大贪官,依附于魏忠贤的,有谁不是大贪官?但他承认韦宝这么做的话,若是真的成功了,对他个人财富和势力,并且有多少影响,他还真的能够更加轻松,获得更好的官声,甚至可以说,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韦大人啊,你还年轻,我都这把年纪了,还能为官几年?你说的都好,但是你有没有想过,这一下,得罪的可不是几个人,得罪的是所有地方官和地方的士绅大户!咱们为官,只要过得去就行了,有必要这么拼命吗?”王纪道:“你不要忘了,咱们互相帮衬的是同僚,是官场的朋友,不是那些泥腿子啊。你给泥腿子再多的好处,他们也只是口头说几句,若真的像你说的,做到扫清冤案错案,以后办案出一点纰漏,都要被老百姓数落,那又图什么呢?” “图良心平安!”韦宝坚定的道:“图积德行善!王大人,你这一世为高官,是你祖上积德行善,你光想着自己,难道就没有为你子孙后代着想过吗?刑部在你手上把这套廉政制度推行下去,你将传名于天下,好官声将惠及子孙后代,就是你将来致仕,告老还乡,我相信大人家乡人也会为大人而扬眉吐气的。” 天启五年 夏 【0715 魏忠贤的远大目光】 最快更新明鹿鼎记最新章节! 王纪苦笑着点头,“我是明白了,韦大人这张嘴,死的都能说活了,因为你确实占着个理字哩。” “对啊,银子谁都喜欢,只是换一个方式拿银子而已。柿子挑软的捏,我当然晓得官员与大户狼狈为奸,相互勾结,欺诈百姓很简单,而替百姓撑腰,替老百姓申冤做主,与大户为敌,与贪官污吏为敌,阻力重重。但养成了习惯,也是一样的!为了天下,为了后代子孙,请王大人带着司法官员走上正途吧!”韦宝颇有感情的道。 韦宝居然与两个大阉党官员谈为天下,为后代子孙,初看有点滑稽,但韦宝觉得,与阉党官员做这些事情,要比与道貌岸然只会动嘴的东林党官员谈这些事情靠谱的多。 “好吧,我晚上求见九千岁,九千岁要是首肯,我没话说了!”王纪终于松口。 韦宝大喜,握住了王纪的手:“多谢王大人,你做了一件天大的好事了!” 王纪苦笑道:“别这么说,我怕得罪的人太多,以后告老也不能还乡了,只能躲在京师的府宅里面,还得多弄家丁保护,否则,早晚被人杀了。” “绝不会!司法清明,将带动吏治清明,大明肯做实事的人多了,会好起来的,就算又个别丧心病狂的人,也绝敌不过普天之下的好人。这些事情,只能是首辅大人和王大人这样的实干家做,东林人,永远做不出正事!”韦宝道。 一般韦宝不诋毁阉党,也不诋毁东林党,今天他是欣慰了,忍不住吐槽东林党一句。 首辅顾秉谦颇有感触:“的确是这样的,九千岁辅佐陛下登基之后,做了多少实事?大明国库丰盈,边疆稳固,各地天灾不断,但朝廷一直有银子救济。” “还不止,若王大人能与我一起厘清三法司的吏治,使得官员秉公执法,清廉守纪,那么我们以后从案犯手里拿到的他们为减轻罪责而出的银子,也不叫贪污,一切都有严格的规程,这其实是可以洗白的!大家不但福利增加了,银子还拿的干干净净,何乐不为?久而久之,以后人人都会挤破头想加入司法衙门,咱们刑部也不会排在六部尾巴上了,地位上仅仅只压住了工部而已。”韦宝道。 王纪和首辅顾秉谦点头,的确是这样。 接下来,三人聊的畅快了很多,谈了许多具体的改制方案。 韦宝还是很好说话的,只要按照自己的大方向来,一些小细节,他随便王纪和顾秉谦怎么做。 韦宝相信,只要魏忠贤首肯,大明司法马上要进入一个崭新的时代。 韦宝不期盼天启五年下半年,还有整整一个天启六年,还有大半个天启七年,这两年多的魏忠贤秉政时间中大明能有什么脱胎换骨的好转,至少将大明的病稍微治好一点,是没有问题的。 韦宝觉得,大明远没有到病入膏肓的地步。 顾秉谦、王纪与韦宝三人别过。 这日深夜,魏忠贤火速派人来召见韦宝。 韦宝本来以为明天魏忠贤才会召见自己的,没有想到这么快。 随着韦宝找魏忠贤,魏忠贤找韦宝的次数多了,王秋雅、吴雪霞和贞明公主三人也不再像一开始那么担心了,都相信韦宝能够处理好与魏忠贤之间的关系。 韦宝临行前,她们只是稍微叮嘱了几句而已。 韦宝一点不觉得三个妹子啰嗦,反而很享受这种温暖的感觉,就连贞明公主,似乎都越来越关心自己了,这也让韦宝很欣慰。 他在想,如果贞明公主与她成过亲的男人不是政治婚姻,而是有真感情的话,他就送贞明公主回去,自己又不缺女人,没有必要拆散别人情侣。 但现在明显贞明公主已经适应了在他身边的生活,这是伪装不出来的。 贞明公主本来就不是一个会伪装的个性,她挺聪明,能在复杂的宫廷政治斗争中保护自己那么多年,不聪明是不可能的。 贞明公主也很善良,从好些天地会总裁秘处处理下面公文上就可以看出来,一般贞明公主不揷手,但是如果贞明公主揷手,都是觉得吴雪霞和王秋雅给的预算太紧张,出身于真正的上层社会的贞明公主,反而更加体恤种田的农民。 韦宝来到魏忠贤的私宅,魏忠贤已经困倦了,若不是王纪对他说的事情有些惊人,魏忠贤还真不想找韦宝。 不单单是王纪说的事情震惊了魏忠贤,更主要的是王纪的态度,魏忠贤很怪的发现王纪居然被韦宝给说服了? 韦宝发动人对付东林党,这是魏忠贤希望看到的,但魏忠贤不希望看见韦宝改变他身边的人,尤其是王纪这把年纪,官阶又这么高。 若是王纪这种人都能被韦宝说服,以后其他魏系高官也难保不会与韦宝打成一片,这是魏忠贤不想看到的。 如果韦宝是他的亲侄儿亲外甥什么的至亲关系倒也没有什么,最关键韦宝不是,不但不是,韦宝甚至连铁杆魏系都算不上,顶多只是一个倾向于他这一派的中立派。 这可不行。 在建设团队方面,魏公公是很上心的,比什么都上心,比起对银子的热切渴望,很显然,九千岁对名望和权势更加看重,否则也不会刮起一股各地给他建生祠的风潮了。 除了至亲,关系最硬的是魏公公的干儿子们,号称“五虎”“五彪”“十狗”。 “五虎”都是文臣,分别是崔呈秀、田吉、吴淳夫、李夔龙和倪文焕,主要负责出谋划策。 “五彪”都是武官,包括田尔耕、许显纯、孙云鹤、杨寰和崔应元,主要负责杀人放火搞执行。 至于“十狗”,包括周应秋、太仆少卿曹钦程等人,跑腿的干活。 这是跟魏公公最核心的二十人,此外,还有什么十孩儿、二十孩儿、四十猴孙、五百义孙,以及大批想当孙子而不得的货色。 当然,在“五虎”“五彪”下面,还有无数给他们当舔狗的,数不胜数,反正就连魏公公自己,都搞不清自己究竟有多少狗奴才。 人太多,所以被东林党送了一个统一的名称“阉党”。 “五虎”的老大崔呈秀,原是个贪污犯,丢官之后便投奔魏公公,被收为养子,随后东山再起,一直做到了兵部尚。 “五虎”之一的李夔龙,做官时犯了事,被领导开除,认了魏公公当干爹,随后一路高升,成了左副都御史。 另一位“五虎”吴淳夫,经历也很相似。之前当官时,因为年度考核没通过,被辞退,他几年后抱住了魏公公的大腿,竟然成了工部尚。 如果说“五虎”都是些贪污腐败、作奸犯科的货色,出身武官的“五彪”们,就都是些个性之人了。 “五彪”中的老大田尔耕,锦衣卫头子,人称“大儿子”,热衷于各种酷刑,尤其喜欢把人丢进大锅里煮一煮。 许显纯也是锦衣卫首领之一。此人有个丧心病狂的爱好:把人弄死后,再把死者的喉骨挖出来,当收藏品把玩。 韦宝与田尔耕和许显纯都算是相熟,正式入仕之后,也找他们吃过几次饭。 这些事情,魏忠贤都知道。 “十狗”中的曹钦程,江西人,曾当过知县,因贪污腐败而声名狼藉,差点被杀头,成了魏公公的干儿子后,因为太过谄媚,连其他几位儿孙都嫌他恶心。 后来曹钦程办错了事,要被魏公公逐出魏门,曹钦程一听,嚎啕大哭道:“君臣之义可以断绝,但魏公与我的父子之恩,儿子我却永不敢忘啊!”台词很感人,只是演技太浮夸,魏公公恶心得受不了,坚持把他撵回了老家。 另一位“十狗”周应秋,江苏常州人,据韦宝所知,这位可能是魏公公的儿孙里面,唯一一个走技术路线的人。 周应秋的家人烧得一手好菜,尤其是红烧猪蹄,堪称一绝。凑巧的是,魏忠贤的亲侄子魏良卿就特别爱吃猪蹄。 于是周应秋便经常请魏良卿来家里吃猪蹄,如果魏良卿不愿意屈尊前往,周应秋就兼职送外卖,亲自把猪蹄送到他家府上。 日复一日,猪蹄收买了魏良卿的胃,继而打动了他的心,还随之感动了魏忠贤,将他收为干儿子,从此江湖人称“煨蹄总宪”。 韦宝说服了王纪还不打紧,让魏忠贤万万想不到的是,韦宝居然连顾秉谦也说服了,这可是首辅啊。 最早投奔魏公公的内阁大臣顾秉谦,也是江苏昆山人,庸劣无耻。 这位顾大人,45岁才考中进士,熬到七十多岁,混进了内阁。 当时东林党风头最劲,顾秉谦呢,也想挤进人家的圈子,结果被对方嫌弃。 因为顾大人履历上虽无大错,小打小闹的贪腐却也不少。 东林党很重名节、口碑、德行、操守,像顾大人这样一身都是贪腐细菌的,怎么可以混进人家东林党的圈子? 韦宝早就研究过,东林党不是没有贪官污吏,只是做的比较隐晦,通常是让家人去搞,很少亲自出面。 不像阉党那么张扬。 想投东林党不成,顾大人转头就去投奔了魏公公。 可是,魏公公的门是好进的吗? 顾大人有狠招。 某一天,七十多的顾大人,领着自己小儿子,去叩见魏公公,诚意满满地说:“魏公公啊,我本来是想给您当干儿子的。只是我胡子都白了,恐怕您不喜欢,不如让我的儿子给您当孙子,尽一份孝心吧。” 一番话,哄得魏公公欢乐开怀:好好好,不错不错。魏公公哪里稀罕添了个孙子呢,他稀罕的是顾秉谦的内阁大臣这一身份。 有了顾老头,魏公公等于是在以东林党为主的内阁里,也有了自己人。 以后东林党想些啥,打算干啥,他都一清二楚。 堂堂内阁大臣,认贼作父,无耻至极。但跳出道德层面,用官场投机心态看,也不过是常态罢了。 替魏公公鞍前马后,顾大人出力不少,回报自然也是大大的。 东林党倒台之后,顾秉谦成功坐上了内阁首辅的位置,文官集团一把手。 从此以后,这一老一阉紧密配合,法力无边,内阁逐渐沦为了魏公公的私人工具。 顾秉谦大人的另外一位内阁同僚魏广微大人,阴险狡诈。 顾秉谦让亲儿子给魏公公当干孙子,这操作多少还有点羞涩,人家魏广微比他就放得开多了。 魏广微去找魏公公的时候,说自己也姓魏,所以他跟魏公公不仅是同姓,还是同乡。 魏公公是河北肃宁人,魏广微是河南乐县人,今天一河南人要对一河北人攀老乡,可魏广微不在乎,硬攀。 而且他还说:我跟您一样都姓魏,同宗,一家人。您比我大八岁,所以我就是您弟弟。但这还没完,他觉得魏公公太伟大了,自己提鞋都不配,得自降一辈,不能当弟弟,只配当侄子。 魏公公呢,对这位侄子也算特别关爱,给了他不少权力。 自从攀上魏公公之后,魏广微就经常干两件事,一是画圈圈,一件画点点。 他想提拔谁,就在谁的名字上画两个圈;想弄死谁,就在那人名字下点两个点。 一时间,跪求他画圈圈的人,差点把他家门槛都挤塌了。 总之呢,攀上魏忠贤,成为“阉党”的,都混得风生水起,个个都有叫得响的名号。 魏公公自己岂能甘于人后。其实他的好儿孙们,一直在思考,什么样的名头,配得上魏公公的伟大。直到一个叫刘诏的人出现。 刘诏这人,五毛钱本事都没有,学啥啥不会,干啥啥不成,连巴结魏公公都找不对路子。 后来实在没办法了,剑走偏锋,对着魏公公五拜三稽首,喊了一句“九千岁”。 皇帝是万岁,九千岁,确实是配得上魏公公。魏公公大喜过望,让刘诏也归队了。很快,“九千岁”这一响亮的称呼,传遍了大江南北。 刘诏呢,就靠这一起名字的功劳,后面一直做到了兵部尚外加太子太保。 韦宝说服了顾秉谦和王纪这件事,让魏忠贤很是忧心。 这一点,韦宝在见面之后,马上体察到了。 韦宝果断的将对王纪和顾秉谦说的一番话再说了一遍。 韦宝的口才比顾秉谦和王纪好,更关键的是,韦宝敢说,不会隐瞒什么,这想法也是韦宝自己的,他能说的更加清楚。 “九千岁,比以往收的银子更多,满天下也将传播九千岁的贤名,开头打上九千岁主张的新政,以后,后世也将留下九千岁的贤名,流芳千古,不好吗?三法司也将完全掌握在九千岁手里,各地的冤案肃清,老百姓的民怨也将大大缓解。”韦宝道。 魏忠贤不置可否道:“咱家说猴崽子,你是不是打算整顿完三法司,然后开始整顿吏部、户部、礼部、然后是兵部和工部?都察院、大理寺和刑部都被你抓手里了,你快赶上首辅了,不,内阁首辅不是现在都听你的了吗?” 韦宝晕死,“九千岁啊,您老不会因为我这事情没有事先请示九千岁而生气吧?是您老自己跟我说的,很多事情下面人会反对,所以我想,这回先说动底下人,再告诉九千岁,省得九千岁以为我用九千岁的名义压底下人啊。” “咱家没有那么小气,不过,像你这么胡作非为的,你有想过吗?咱们有这么多补空缺吗?难道你以为你这么搞了之后,原本贪污受贿的那帮人,就会一夜之间转了性子?就不贪了吗?你知道你这么做的后果是什么吗?别等下人没有归拢好,银子没有多拿几个,倒是先将普天之下的士绅大户都得罪了。到时候东林党正好将咱们都一窝端了。” 韦宝吸一口气,还真是不得不敬仰魏公公九千岁啊,想的真是深刻,看的真是明白,其实韦宝也想到过这个问题的,但他没有想到魏忠贤看的这么清楚。 韦宝心里忽然冒出一句话,反腐,亡党;不反腐,亡国。 明末的官员都很有钱,只要抄几家,得来的钱能抵得上大明一年到几年的税收。刚开始,一年只抄两三家就够了。 但是韦宝想试一试,韦宝觉得,第一、明末几乎是全体士族和商绅贪腐,而对于朝廷来讲这些人是维持明朝正统的政治基础,不能得罪也不可得罪;第二明末的政治危机是天灾加人祸,当时主流的统治阶层只顾及私利,毫无君国思想,这些人无论是阉党还是东林党,都只是政治权利的冲突,于国于民基本毫无贡献,再加上连年大灾,奔溃是早晚的事;第三明末的新思潮已经开始跨越传统的儒家纲常忠君思想,顾炎武与黄宗羲的理论几乎可以直接连接清末的魏源和林则徐,初步的资本阶级民主思想开始萌芽,统治阶层认为天下有无皇上都无所谓了。 “你新近弄上来的那些人,过不了几日,就会与原来那些人一样,别到时候,把一批旧人换掉,又拢不住新人,咱们自己把自己的后路给断了!”魏忠贤皱眉道:“韦宝,你对咱家说,你到底存着什么心思?你表面上帮咱家铲除东林党,帮咱家搞钱,你暗地里是不是有什么图谋?想整垮大明朝廷?” 韦宝冤枉道:“九千岁,您要是这么想我韦宝,我比窦娥还冤枉啊。” “咱家冤枉你什么了?你这个问题等同于快饿死的人为什么不割自己大腿上的肉充饥。谁掌权都不是空中楼阁,都有自己的基础。失去基础支持就会立即送命,就像鱼离不开水。你所说的要全部换掉的就是基础。眼下是什么情况?大明朝上下无有不贪,你闭着眼想搞什么廉政,搞的过了,就会溺毙,没有淹死东林党,先把咱们自己淹死了,懂了吗?咱家同意你在都察院和大理寺先试着搞,一来这两个衙门人少,二来,这两个衙门的官员都在京师,好控制,你要是扩大到刑部去,能不牵扯其他几个部吗?能不牵扯整个地方官场吗?别弄的没两天,大明就被你搞的塌台了。”魏忠贤语气愈发严厉。 韦宝感觉自己有点被魏忠贤说服了,很有可能事情就是这样的。 作为统治者,魏忠贤肯定希望的是微调,以打击东林党为主就可以了,并没有想把整个大明搞成清水一池。 那样太冒险。 韦宝暗暗后悔,不该先找刑部尚王纪和首辅顾秉谦谈,应该先找魏忠贤谈一谈的。 恐怕之前费了那么多口水,都白搭了。 不反腐亡国,反腐亡党。 不变法亡国,变法亡了大明和大清。 北宋联金伐辽,南宋联蒙伐金。 明末藩王,福王不肯劳军城破被杀,楚王还是不肯劳军城破被杀。 不是大家傻,是好些事情,的确是两难的选择。 “怎么了?为何不说话了?是不是没话说了?”魏忠贤冷冷道:“你是没有想过这些事,还是故意要拆咱家的台?” 韦宝是真的一时语塞,不知道该说什么,从下往上的看着魏忠贤,这一刻,韦宝甚至觉得魏公公配得上高瞻远瞩四个字。 “难道九千岁觉得贪好吗?把权力集中起来,吏治清明,权力和财富不都集中在陛下和九千岁手里了吗?那样不好吗?”韦宝反问道。 “不是那样不好,若是一夜之间能那样,咱家何尝不愿意、但是可能吗?新科进士才多少人?各个衙门的子弟才几个人?而且这些人赶得上那些老吏的经验吗?你当大明朝局是儿戏吗?”魏忠贤道:“你知不知道东林党这段时日为什么不蹦跶了?不是他们被咱家整怕了,他们是想看咱家会让你蹦跶多久,是想让你继续瞎捣乱!你若在胡来,都察院和大理寺也不能交给你管了。” “别啊。”韦宝吓得一下子跪下了,“就按九千岁的意思,徐徐图之吧,我绝没有拆台的意思。” 天启五年 夏 【0716 都察院大扩编】 最快更新明鹿鼎记最新章节! “起来吧。”魏忠贤缓和了一点口气,“其实你这段时日在都察院和大理寺做的不错,咱家是真没有想到您能弄那么多银子,还没有闹出什么事端来,你还是有些能耐的,不然咱家早就把你放在一边凉快去了。” “多谢九千岁赏识。”韦宝赶紧起身道。 “咱家也相信你没有坏心眼,就是年少气盛,遇事不多掂量着办,尽是胡闹。”魏忠贤道:“刑部不比都察院和大理寺,牵涉太广,你说的想法,咱家已经仔细思谋过,不可取。你就算能一夜之间把各地的提刑按察使司主官都换成富有经验,且秉公无私的人,且这些人都很有能耐,搞得赢地方士绅大户,但是你想过没有,真的做到了又怎么样、只能让各地失控,与朝廷脱节,不服大明朝廷管束,那样的话,是赢了还是输了?” “那就这么一天天的拖下去吗?”韦宝试探的问道。 “只能拖着了,等天下大灾少一些,等陛下的内帑更加充盈一些,等辽东太平一些,每年不必拨付繁重的军费的时候,再慢慢来吧,不然还能怎么办?”魏忠贤道:“你的都察院和大理寺可以对事不对人,多抓刑部和地方官的漏洞,多弄银子,狠狠打压东林党,从他们身上多弄银子,但不要逮住一个人就往死里整,整倒几个可以,一次性整倒十几个,几十个,就要掂量着办,知道吗?你是咱家的一把刀,不是咱家的一把剑,咱家不需要你砍伤自己人。” 韦宝有点萎了,叹口气道:“九千岁教训的是,卑职都明白了,是我想的过于简单了。我以为凭咱们掌握的权势,能一举夺取天下大权。” “呵呵,没有那么容易!可以多破格提拔人才,放松对举人补缺的管制,多搬走东林党就很好了。”魏忠贤闭目道:“行了,既然你都明白道理了,就先去吧,咱家累了。” “是,九千岁请早些歇息,保重金体。”韦宝赶紧讨好道。 “小猴崽子,咱家告诉你,这段时日你别再整出什么事情了,咱家可没有那么多耐心,成天这么多事情,还要像管教儿子一样管教你。”魏忠贤闭着眼睛道。 “您在卑职心里,早就是亲爹了。”韦宝腆着脸,谄媚道。 “哼,说的比唱的好听,对了,还有一件事情,这几日田尔耕、许显纯他们就要对杨涟等东林党铁杆大臣动手了!你的都察院和大理寺要密切配合,不准捣乱,明白了吗?这件事主要由锦衣卫做,你们装聋作哑就行,适当的时候,敲一敲边鼓。” 韦宝一怔,这么快又要动手了啊? 你们阉党和东林党斗法真是一波接着一波,没有停歇的时候。 韦宝当官最大的难点就是不想让人觉得他是阉党,他一直用自己要是明着成了铁杆阉党,不方便对付东林党,魏忠贤也认可了韦宝这种说法,一直对韦宝的隐藏身份很保护。 “九千岁放心,我知道该如何做,都察院和大理寺不会让外人觉得都是九千岁一手控制,但我暗中会帮九千岁不断的铲除东林党官员。”韦宝讨好道。 魏忠贤闭着眼睛点了点头,“这就好。” 韦宝再次道:“九千岁保重金体,卑职告退。” 魏忠贤眯眼看了眼韦宝,见韦宝情绪低迷,笑道:“你是不是有些丧气?那是因为你入仕以来太顺溜了,一个新科进士,上来就提拔到了正五品大员的位置,还让你实际上掌控了都察院和大理寺这么重要的两个衙门,你小猴崽子就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你啊,一个十五岁的人,陡然获得了这么多,你还不知道你现在最很重要的是什么,就是夹着尾巴做人,别被人挑出毛病,耐心等三五年,这么年轻,以后有的是大好前途。” “是,是,九千岁所言极是。”韦宝心悦诚服道。 “要是年轻精力旺盛,多帮咱家想想如何对付东林党是正道,听清了吗?”魏忠贤笑道。 “听清楚了,都听清楚了。”韦宝急忙再次表了一番忠心,才告辞离开魏忠贤的私宅。 到了外院,傅应星居然主动与韦宝说话,“韦大人,你是九千岁唯一能说话说这么久的人,别辜负了他老人家的厚望!” “是,多谢傅大人指教。”韦宝很意外,一向冷冰冰的傅应星居然会对自己说话,赶紧回答道。 离开魏忠贤的私宅,回去的路上,韦宝忽然想明白了一件事。 魏忠贤的阉党和东林党水火不容不假,但东林党并不是文官集团的全部代表,魏忠贤的阉党集团也包含在文官集团内的啊。 所以,魏忠贤反东林党,并不代表魏忠贤的阉党是反文官集团的。 甚至在某种意义上,现在的魏公公还应该算是“文官集团”领袖之一,阉党领袖,而阉党是齐楚浙党残部以及所有在天启初年东林党治下不得志的文官的集合。 换句话,阉党是反东林党联盟,魏公公就是领袖,遍地生祠就是士大夫阶层建的。 就是被东林党压制排斥的其他文人、文官集团在歌功颂德。 韦宝想到了魏忠贤后来的结局,崇祯继位后挖墙脚、掺沙子、清除外围、定点打击,高捧魏忠贤而打击其文官支持者,而魏公公老糊涂了,光想着保住自己的富贵性命,忘了他自己几斤几两,朱由检凭什么不敢动他? 还不是相当一大批文官士大夫支持魏忠贤。 而魏忠贤看着同盟的文官被打压竟不出手相救,一个不够意思的领导不会有一个够意思的下属,阉党离心离德,士大夫阶层放弃了魏忠贤、改投“明君圣主”去了。 在这个时候,韦宝觉得魏忠贤也不过如此,一副空皮囊罢了,觉得魏忠贤得势并非其本人多有政治手腕,而是天启帝强推出去和专政的东林党打擂台的这么一个人而已。 皇帝经常被文官集团整的很难受,但皇帝,皇权,其实也还是文官集团的一部分。 当刘瑾、魏忠贤完成了皇帝交给他们打击前朝势力的任务后,他们也就碍眼了,必定被清除。 到崇祯上台的时候,魏忠贤此时已经由“打击前朝势力的猎人”变成了“被猎杀的前朝势力”。 东林党阉党一丘之貉,都是打着左灯向右转,打着右灯向左转的货色。 韦宝回府之后,把与魏忠贤见面的情况对吴雪霞、王秋雅和贞明公主三女一说,她们都安慰韦宝不要多想了,他这个15岁的年纪在官场的拓展已经到顶,别说做让魏忠贤不高兴的事情,就是充当魏忠贤的爪牙,三五年内也不会得到升迁的,年纪限制了。 韦宝遂不再纠结这件事。 这以后,韦宝每天准时去衙门应卯,到了散衙的时间暗示回府,过起了很稳定的生活,他也不再朝臣们的焦点了。 一帮都察院和大理寺的大员,尤其是几名阉党高官见韦宝到都察院和大理寺之后银子变多了,事情不是少了,没有他们几个人什么事了,整个都察院和大理寺都很有章法,也不找韦宝的麻烦,没事的时候,还邀请韦宝一起喝茶喝酒,其乐融融。 倒是刑部与都察院,与大理寺继续纠葛不停,刑部报上来的案子,都察院和大理寺几乎每件案子都会拿过来重审讯,重新判决,让刑部的地位一降再降。 这让王纪坐不住了,因为很多案犯交钱给刑部了的,刑部保证包庇他们没事,可还是敌不过都察院和大理寺在刑部的顺序后面,刑部总不能改变大明朝廷的章程啊。 王纪没有办法,亲自找到了都察院韦宝的官厅,与韦宝关起门来叙话,他也顾不上自重自己正二品大员的官阶了。 “韦大人,你莫非当真要将刑部的权都揽过去?要不然这样你看行不行?你往各地方的提刑按察使司衙门,还有京师的刑部衙门派人监督,他们收了多少银子上来,你们都察院和大理寺合起来拿走一半,这公平吧?免得你嫌弃我们分给你们的银子不够。”王纪对正在做俯卧撑的韦宝道。 韦宝已经做了180多个俯卧撑了,他每天上午下午和晚上各坐二百个俯卧撑,一天600个,也不增加,也不减少,这是韦宝给自己的训练计划。 除了俯卧撑和跑步,他还坚持每天晚上静坐打拳。 反正韦大人一天用于锻炼的时间,至少3个小时以上。 韦宝没空说话,王纪暗忖你这谱儿也太大了吧?当自己是谁啊、老子堂堂一个正二品大员这么低声下气的对你一个五品官说话,你还想怎么样? 你这么爱习武,那你怎么不当将军去啊?你去边关打仗,我倒是省了大麻烦了。 韦宝既不是东林党,也不是阉党,属于中立派,中立派难得有韦宝这样手握重权者,韦宝已经悄然改变了京师官场的格局了。 韦宝在帮助魏忠贤清除东林党的过程中,也在悄悄的提拔他自己的人,现在都察院和大理寺加起来的六七百人,有四分之三是韦宝新近提拔来的新人,四分之一的老人也是在韦宝手里花的银子保住了官位或者得到了升迁,与韦宝也算是一条线上的人了。 韦宝做完运动站起来,对王纪微微一笑:“王大人,不好意思,我每日要锻炼,刚才正好到一半,不能随便停下来。” “没事,我刚才说的,韦大人怎么说?”王纪道:“你可能不知道,你上回对我说,让刑部上下学你都察院和大理寺,我对九千岁说过了,我也想同韦大人学啊,而不是我要与韦大人对着干,上面不批,你让我怎么办?” “王大人,你别着急,咱们是朋友,我不会为难你的,我知道你也想与我交好。”韦宝微微一笑:“请慢慢喝茶,事缓则圆,不必心急。” “我不心急不成啊,这个月,你们都察院扣了我们多少案子?七十多件。过去一年你们有意见的案子也不过五六件而已。你这样搞法,多少人要指着我们刑部鼻子骂娘,我们已经收了的银子,退回去肯定不行,一是已经花了,二是退回去,人家也不要啊,人家要的是没罪。”王纪一个劲的诉苦。 韦宝微微一笑:“王大人不要着急,你的难处,我都能想得到。但我也没有办法啊,我这边刚刚把架子搭起来,现在南院北院,大家都铆足了劲做事,我怎么办?让大家都散了,像过去一样,该干什么干什么去?我们下面的人也不会听刑部的啊,别说听刑部的,现在就算是我,也没有本事让大家回到以前一样,架子好搭起来,但不好拆啊,这些道理,你王大人又不是不知道。” “我不管那些,你韦大人这脑子好用,你说现在该怎么办吧?总是能想出一个妥善的法子。”王纪也不傻,不与韦宝说这些有用的没用的,就要韦宝拿主意。 韦宝想了想,“也不是没有办法,就这么着吧,以时间为期限,今年六月份以前的案子,已经结案了的,除非家属追究,不然我们都察院不再翻案了。六月份以前的案子,我们也不再翻案了,没有结束的案子,断案官员,统一凑银子拿来,人命案子,一条人命1000两,非人命案子,一律1000两纹银,这可以吧?” “可以,这算是公平。那六月份以后的案子呢?”王纪见韦宝真的拿主意出来了,来了精神,只要能尽快解决与都察院和大理寺之间的纠葛,他比什么都开心,否则这些天,连睡觉都睡不踏实。 “六月份以后的案子,你们刑部该怎么审案怎么审案,我们过问不了你们的事情,只要不做的太过分,我就当你们庸碌无能!你们可以收犯人少挨打,在牢里面吃住舒服一些的银子,或者收案犯脱罪的银子,但是你们就不要再收颠倒黑白,黑的洗成白的银子了,明白吗?你们虽然也能审判,但你们不是大理寺,没有最终审判的权力,你们也不是都察院,没有纠察的权力!到了大理寺和都察院这一关,一定会弄清楚一个是非黑白的。”韦宝道。 王纪大惊,“韦大人啊,合着说了半天,你还是要抢我们刑部的饭碗啊?那以后我们刑部上下还不全都被你们架空了?就剩下个登记的权力了?你这样搞,会搞的普天之下的老百姓都跑到京师来告御状的,你们有那个本事整个大明到处去抓人犯吗?你要晓得,出了案子,最麻烦的是抓人和弄银子,那些个大户都是有背景的,他们也会找各种关系,每逢出大案子,上我那儿说情的不知道多少人。你叫我怎么办?” “王大人,这我就不得不说,这就是你的事情了,你看我这里南院北院一搞,北院根本不与外人接触,想说情都找不到地方!”韦宝笑道。 “是,现在都有歌谣出来了,说你是韦青天哩!比当年的海瑞还风光!老百姓都称颂你哩。”王纪酸不溜秋的道:“全大明的好人都被你一个人当去了,韦大人,你别怪我没有提醒你,我是看你这人挺知道变通的,你别等九千岁发火,别等整个京师官场,甚至整个大明官场的人都容不下你才后悔,青天不是那么好当的。” “哦?什么歌谣?我还没有听说呢。”韦宝的信息多灵通啊?其实他早就有所耳闻了,这个歌谣是先从北直隶传出来的,因为他平反了不少特大冤案,所以老百姓称颂他。 不过,韦宝还是想从王纪口中再听一遍,听几遍都觉得舒畅。 “呵呵,那我就告诉韦大人吧。说黑刑部,白大理寺,后面还有个青天衙门都察院!为什么都察院衙门是青天、因为出了个新科韦探花。”王纪酸不溜秋的唱喏道。 韦宝听完哈哈大笑:“谁编的歌谣啊?好听,有才。” “韦大人,快想办法吧,你后面没有再追着我要让刑部搞的跟你们都察院和大理寺一样,我还以为你想通了呢,你不会还是想整我们刑部吧、这样的话,久而久之,天下士绅大户会一起反对你的,你一个人斗得过天下吗?”王纪道。 “有办法,就是我刚才跟你说的,你们刑部以后被乱收银子了,就收你们该拿的那一份!反正除非把我韦宝赶走,要不然,都察院和大理寺一定是秉公办案的。”韦宝很果断的道:“我不是没有留活路给士绅大户,要么他们别犯案,犯案就准备好银子,我这里是可以买命的,也可以买减刑,明码标价,这个权力只是从你们刑部过渡到了我们都察院和大理寺而已。” “你这是何苦?就为了分我们刑部的权力?合着我刚才白说了吗?好,现在打个比方,山东省某府某州某县的某个大户犯了案子,我们收了他1000两纹银,把他的案子反过来了,有罪判成没罪,然后老百姓不服,告到了京城,然后你们都察院和大理寺重新判,重新审,然后还不是要叫我们刑部去抓人吗、我们就交不出人来给你们,这你们又能怎么样?难道你有那么多人手,自己亲自去抓人?你知道地方抓人是个什么情况吗、一个里上千号人,一起围攻你,那些大户都是里正族长,很有权威的,你怎么办?”王纪问道。 韦宝微微一笑:‘王大人,我也是老百姓出身,以前也差点被甲长赶出了本甲,你说的这些,我又怎么会不知道?别说你们刑部不方便抓人,甚至有可能,大户会买通地方官,地方官府的衙役也会帮助阻挠,是不是?’ “是啊,你韦大人既然啥都知道,还说什么呢?赶紧该回去吧!改成原来一样,该孝敬都察院和大理寺的,我们一两银子也不会少,我将你韦大人按照三品官来孝敬,这总可以了吧?”王纪以为韦宝就单纯是为了银子,“你韦大人的生意做的那么大,到处都是天地商号,你自己也不希望到处的大户都抵制你的买卖吧?你要是一定要顶着干,我怕只能落得两败俱伤,到时候,刑部,都察院和大理寺都拿不到银子,一件案子也判不了,更别说拿银子,一个人犯也抓不到,久而久之,三法司形同虚设。” “这些不劳烦王大人操心了,你就按照我刚才说的办,你们该拿的银子拿,不该拿的银子,最好不要拿,否则别再说我们都察院和大理寺卡你们的脖子!刑部在各地有提刑按察使司,有专管断案的衙门,我们都察院为什么不能在各地常设御史驻点,要是拿不到人,我派都察院和大理寺的差役去拿人,朝廷有没有规定都察院和大理寺可以容纳多少差役啰!到时候他们抓的人多,弄到的银子多,就拿的提成多,除非案犯一辈子亡命天涯,否则逮着一个,一个案犯倾家荡产!”韦宝坚决的道。 “你们都察院要在各地设置驻点,亲自拿人?你这不是将我们刑部彻底架空了吗?你觉得九千岁和内阁会同意你这么做吗?”王纪不敢置信道。 “我这又没有违反大明律,没有违反朝廷的祖制,遇到案子,我们都察院本来就有直接过问的权力,这是太祖皇帝明文定下来的规矩,永世不得更改的!谁能说什么?我再说一遍,我没有坏规矩,只是将该你们刑部得的脏银,弄了一大部分到我们都察院和大理寺手里了。你若是不想我这么做,也很简单,遇到案子,秉公办理,还老百姓一个公道!把审判权彻底交出来,都察院只管监管,大理寺只管断案。”韦宝道。 “你这样,不还是回到老路上了吗?不还是让我们搞南院北院,搞的跟你们一样吗?我已经对你说了,九千岁不准,你难道准备与九千岁为敌不成?”王纪逐渐失去耐心了。 “王大人,我这是退了一步了,这可不是让你们刑部完全与我们都察院和大理寺一样啊,我没有要求你们搞南院北院,只要求你们少收脏银!少颠倒黑白,因为你们审过的案子,每一件案子,都察院都一定会复查,这不是一时兴起,而是以后会长期这么做,时间一长,各级衙门自然清楚该怎么做。”韦宝道。 “韦大人,你这不单是夺刑部的银子,夺刑部的权,你也在夺各地府州县的权力,你别忘了,地方官平日的一项重要公务就是断案审案啊。只是说,到了提刑按察使司一级的都是大案子,老百姓可不管这些,他看见另外有个都察院的驻点会帮他们撑腰,各地的案子都将归你们都察院审理了,那么,你们难道连县官们审案的权力也要夺走吗?”王纪提醒道。 “嗯,夺走就夺走,有什么问题?”韦宝笑道:“我没有坏规矩,没有把士绅大户往死路上逼,没有夺走他们的特权,只是让他们多出一些银子,我相信九千岁是允许的。” 王纪倒吸一口冷气:“问题是,你有这么多御史吗?你可别告诉我你要大肆招募举人充任御史啊!朝廷会答应吗?” “地方驻点,也不用太多御史,大明区划设置大体符合山川形便之处。南直隶地跨淮北、淮南、江南三个地区。而嘉兴、湖州、杭州三个太湖流域的府却被划入浙江省,与同为太湖流域的苏州府分离。而河南省也占据了局部的黄河以北土地。贵州省呈现中间窄两边宽的蝴蝶状。有府140,州193,县1138。县一级不派御史,可以派八品小吏就成,府州均派御史,你别忘了,我上回刷掉了小两千多人,我答应了以后扩编,把他们补回来呢,府州合起来才多少人?不过三百多人,所以,我打算府州均各派俩个御史,一正站长,一副站长。三百多乘以四,一千五百人不到。”韦宝笑道:“我打算扩编三千人。让都察院对整个大明彻底进行监管。” 王纪听了韦宝的话,几乎没有晕过去,你好大的口气,你当你是谁啊?你要是真的能这么做,不是等于你一个都察院衙门把大明整个官场都替换了?以后老百姓有事都不找官府,不找衙门了,全部找你们都察院的御史就可以了? “韦大人,我不跟你说了,说多了费唾沫。”王纪就要拂袖而去。 韦宝微微一笑:“王大人,你听我说完,你一定以为我是要替换整个大明官场,是不是?不是,各个都察院派驻地方的站点,就放在各地的驿站中,常驻,但并不明着开府设置衙门,一切都是暗中行事,我看谁能说什么?我只要大家明白,没有那么大的权力,就不要收那么多银子!让大家都养成良好的习惯。” “可是。”王纪听韦宝这么说,又停下了脚步,气愤归气愤,但是他是真的感兴趣了,很想搞清楚韦宝具体到底是个什么想法。 “韦大人啊,你真的往各地的省府州县都派出都察院的御史,你觉得各地官员会不跟你们捣乱吗?不会抵触吗?还有,你们都察院是大明的言官,要保持好形象啊,你们方便直接亮出收脏银的价目表?这不成了贼喊捉贼了吗?老百姓也未必服气吧?朝廷上上下下的官员们,更是要一起弹劾你们都察院和大理寺了。”王纪道。 “你想多了,这种事怎么可能明着说?你们刑部难道跑到大街上,跑到满世界喊着如何收脏银吗?我这是对整个大明官场收脏银的方式做一个总的规划!整理好秩序,谁该收多少,该如何收,明确好各级官吏的权限。就算是要收银子,咱们也不能胡乱收,有多大的权力,收多少银子!各地不但不会乱,反而要感谢我!你想啊,九千岁默许了我对都察院和大理寺的人事改动,虽然司礼监押着奏本没有发回来,没有点头答应,却也没有反对,这不是默许是什么?”韦宝问道。 王纪被韦宝的思路牵着走了,点了点头。 “对啊,既然九千岁默许我可以这么做,我为什么不能加派人手到各地去?”韦宝笑道。 王纪想了想,喝了口茶:“韦大人,你这么做,要是真的搞成了,你将成为千古名人了!就算是太祖爷刚建立大明朝的时候,第一代都察院都御史刘伯温可能都没有你韦大人的名头大了。整个大明各地的驿站都放都察院的站点,这得多大气魄?你不单要放那么多御史,还得配上许多的差役才行,否则,你连报信都没有办法,更别说抓人了。” “所以,咱们可以合作啊,你们刑部各地的差役和官吏都可以与我们合作,你们办案继续用你们那一套,但是我们人手不够的时候,你们可以来帮我们,吃了被告吃原告,这不就是你们刑部的拿手好戏吗?而且,我也不缺人,我正好广招人手,把各地的天地商号壮大起来。有事的时候当差,没事的时候,做买卖。”韦宝笑道。 王纪听了韦宝的‘宏图大计’,几乎没有晕倒,这是真敢想啊?虽然大明朝廷也没有明令禁止官员做买卖,可也没有这么高调做买卖的啊? 也就幸好韦宝目前只是一个五品官,倘若韦宝是四品以上大员,光是雇佣商号的人充当差役这一条就会被人用奏本淹死。 “韦大人,你这么做,还是将我刑部的权和银子都分走了,就算我不拿你韦大人当死敌,刑部上上下下与都察院和大理寺的关系也好不了!让我们的人帮你们的事儿,还是别想了。”王纪道:‘行了,我知道韦大人的意思了,我回去对他们说,六月份以前没结的案子,赶紧弄银子交到都察院来,六月份以后的案子,别闭着眼睛收银子了。’ “这就对了。”韦宝笑眯眯的起身,施礼道。 天启五年 夏 【0717 一堆熟人找来】 最快更新明鹿鼎记最新章节! “为难王大人了。”韦宝仍然是笑眯眯的,“您千万别为这事嫉恨我。大明朝当初建立各级衙门的时候,权力如何分派,就是想好了,想周全了的,是你们刑部想多拿好处,才造成如今的局面,我也不过是重新梳理一遍各个衙门之间的关系罢了。” “韦大人啊,我是服了你了,但愿你能成事吧!”王纪苦笑着摇了摇头:“虽然说大明朝廷对于御史的人数没有限制,也不能这么扩编啊,一下扩充1500人?你觉得九千岁会答应吗?内阁会答应吗?” “我又不找九千岁和内阁要银子,要他们答应干什么?我只要没有坏规矩,这些都是我都察院和大理寺内部的事情。”韦宝笑道:“你王大人要想多弄银子,就得当更大的官,我祝愿王大人早日高升,到时候别忘记拉兄弟一把啊。” 王纪苦笑一下,“我们刑部都要被你搞成清水衙门,都被挤兑的没活路走了,你还让我拉你一把?你拉一拉我才是真的,告辞了!” “王大人,公事归公事,千万别坏了咱俩的关系,你到了年底算一算,比去年少了多少银子,到时候我若仍然管着都察院和大理寺,我把银子补给你。”韦宝拉着王纪的手,忽然道。 王纪一怔,也不知道韦宝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官场上真真假假,反正当面很少有真话,可这里没有外人,韦宝也犯不着说假话啊。 “韦大人当真?”王纪道:“你不是搞了南院北院,账目都算的很清楚吗?你韦大人又没有办法多弄银子啊。” 的确,韦宝之所以能在都察院和大理寺一直搞新政,搞试验,最重要的是,他并不是都察院和大理寺的老大,人家要告也很难直接告他,顶多告都察院和大理寺衙门。 而现在都察院和大理寺衙门一众高官都是阉党成员,现在是阉党的天下,怎么告? 正因为韦宝自己本身没有从中拿银子,至少看似没有在审案断案这个过程中拿银子,所以他才能一路坐的安稳,魏忠贤也没有太在意韦宝,否则早被人告死了。 “自然当真,我从来不骗人,更不会骗朋友,到时候您损失了多少银子,我亲自写个信给九千岁,我帮他往陛下的内帑送了那么多银子,问他要一点银子补给你王大人,他准保能答应的。”韦宝笑道。 “去你的吧。”王纪没忍住,笑着爆了半句粗口,“你小子什么时候看见九千岁往外撒过银子?你知道你为什么到现在还没出事吗?就是因为你帮陛下,帮九千岁弄银子了,而不是帮你自己弄银子。所以,包括我这样的,好些九千岁手下的人虽然被你损害了利益,却拿你没辙!而东林党见你做的事情虽然出格,也是因为你不是为了自己捞取银子,而是为了充实陛下的内帑,而且你能让大明司法好转,所以也没有人参劾你!说老实话,我挺佩服你的,你这么小小年纪就能做出这么大的事情,捞到这么多好名声,不简单!就是有朝一日被罢了官,旁人也会高看你一眼的!有机会弄到好官声的时候,其实谁都想要个好名声啊!银子毕竟是过眼云烟,生不带来死不带去。” 韦宝见王纪突发感慨,微微一笑,知道王纪说的都是心里话。 “王大人,我真没有你想的那么伟大,没有你想的那么有城府,我就单纯想帮陛下的内帑多弄点银子,陛下自己手里有了银子,天下才能太平。想当初万历爷手里就有银子,打完三大征,朝廷仍然有的是银子,谁敢轻侮大明?建奴敢像现在这么猖狂吗?各地灾害会一点办法没有吗?但凡给灾民一点点救济粮,也就不至于闹腾的一堆人造反了。”韦宝真心诚意道:“我是穷苦老百姓出身,家世贫寒,想必王大人也知道!我就希望老百姓也能享受到一点公平。他们吃了大亏,有时候也不见得就要把对手整死,因为他们被踩惯了,觉得自己的命不值钱,但是他们要个说法,这个说法,我们一定得给,绝对不能颠倒黑白,绝对不能让含冤而死的人死不瞑目!我们加重对案犯的处罚,让他们得以逃脱罪责,给他们该有的罪名,这对老百姓,对朝廷,都有好处,同时,各地的士绅大户也能接受!”韦宝道。 “未必,你是里正的话,你愿意顶着个案犯的名头过日子吗?那以后你还如何做本地的里正啊?就算不是里正,不是甲长,那也是本地有家财的大户吧?也是有一定名望的吧?顶着干案犯的罪名,谁愿意?这些大户与本地官绅,都是有关系的,甚至很有可能家里就有子弟当官的,当官的连着当官的,你想过没有,给一个大户定罪,你可能背地里已经得罪了一百个人了!”王纪叹口气,真诚的道:“韦大人,我真没有想到你小小年纪如此豪侠,但你的想法是好的,以后怎么样,还要再看看,看九千岁肯不肯与你站在一起,为你顶这么大的压力吧!总是会有人要搞你的,我劝你小心行事,哪天出了什么事,一点芝麻绿豆大的小事,可能就是滔天大罪!你帮九千岁搞银子的时候,他没事,但是你有罪的时候,恐怕九千岁就未必理你了!你又不是九千岁什么人。” 韦宝笑着点头:“多谢王大人提醒,我记下了。” “韦大人,你跟我说实话,你跟九千岁到底啥关系?按说你要不是九千岁什么人的话,九千岁为什么会这么保着你,就一天天的看着你这么胡来?”王纪又忍不住问道。 “王大人啊,我不是跟你说过了吗?我就是运气好,有这么多大人赏识,还有陛下青眼有加,很感恩。”韦宝谦逊的笑着。 王纪没有再问,知道韦宝不肯说,他有时候觉得韦宝挺简单的,越发能懂韦宝当初怎么敢在宫里面打人,打的还是一帮三品以上大员。 韦宝将王纪亲自送出都察院的衙门口,只见路上一下子多了许多流民乞讨。 “这些都是陕西那边大风雪,延安大风雪三月。济南飞蝗蔽天,秋禾荡尽。是年大饥,致人相食。”王纪对韦宝道。 韦宝点了一下头,陕西大灾的事情他自然知道,没有想到会有这么多都流落到京师来了。 “赈灾是户部和工部该管的吧?王大人身为刑部尚,要是方便的话,也该上本子为灾民说话,让尽快救济才是。”韦宝看着一个个面黄肌瘦的灾民,绝大多数人都跟后世的索马里难民一样,韦宝于心不忍。 “我没有那么大的本事,你也知道,这是户部和工部管的事情,别人衙门的事情,尽量不揷手,免得得罪人。”王纪道:“韦大人,不必再送了。” “嗯,王大人走好。”韦宝抱拳道。 “好,好,韦大人回去吧,不必客气。”王纪虽然对于这次来找韦宝谈话完全没有达到自己的预期目标很不满意,但韦宝的态度还是可以的。他觉得韦宝没有藏着掖着,对他实话实说了,而且态度不错,最关键是这个韦宝并不是为了一己私利,对于这样的人,很难嫉恨起来,顶多说有些道不同不相为谋。 韦宝一直等到王纪上了轿子走远,这才返回都察院。 “让人筹备十万两银子的粮食,就放在都察院和大理寺大门口,以我个人的名义救济灾民,连续施粥十日,每日施粥一万两纹银!”韦宝对林文彪道。 这不是什么大事,也不难,在京城要买十万两银子比在辽西简单多了,虽然现在粮价居高不下,但只要有银子,京师挤出上千万石粮食不难。 “总裁,什么时候开始?”林文彪问道。 “明日就开始!开始之前先说清楚我们要施粥几日,别弄的到时候停不下来,而且怕有越来越多的灾民前来。”韦宝道。不单单是陕西灾民多,北直隶一带的本地人,也有很大数量的灾民啊。这些的确要先说清楚。 林文彪满口答应,交代手下人立刻去办。 次日,韦宝的人真的架起了二十口大锅,摆起了二十个粥棚子,就在都察院和大理寺衙门外的大街上施粥。 韦宝这边让人施粥,那边还在都察院和大理寺衙门内张贴了公告,让人相互转告都察院御史要扩编1500人的事情。 上回还有小两千人没有弄到官位,还有许多听说都察院官位放低了标准的等待补缺的举人,以及一帮新科进士。 能够的上标准的,至少5000人以上,加上都察院和大理寺被韦宝重新弄了一下,权势大涨,福利大涨,现在已经是京城炙手可热的衙门了。 最关键的是,韦宝这么帮人获得官位,已经好一阵过去了,内阁和司礼监一直没有发出反对的声音,反对都察院和大理寺自行考选的奏本一直被魏忠贤留在司礼监押着没有打回来。 这让人觉得从韦宝手里买官是靠谱的事情。 那些等着买官的人多后悔上回没有交银子啊?现在又有机会了,那还不奔走相告,拼命凑钱,不能再放过这次机会。 就这样,一时之间,都察院和大理寺外的这条大街,被几千候补官员和十几万难民,围的满满当当的,想不成为京城的焦点都不行。 韦宝本来是想低调来着,可低调不起来啊。 在扩编御史之前,韦宝让人给魏忠贤带话了,请魏忠贤派人来监督收银子,每个御史,公开的价格是2000两纹银,因为这回都是外放到地方上去的御史,并不是常驻京师的,所以,韦宝定了一个相对低一些的价钱。 韦宝这么做,主要还是有私心,定的价格越低,越多人想买,僧多粥少,把关的权力在他手里,想买官,就得给韦宝底下人‘引荐费’,引荐之后,韦宝多考虑两天,买官的人等不及,又得额外行贿! 所以,想买一个御史的位置,实际上可就比上一回要贵了,上一回是三千两纹银,这一回,实际上最少超过了3500两。 韦宝不但从中收取了不菲的费用,还给魏忠贤留了一个他很大方,一分魏忠贤的银子都不要的好印象。 “韦宝那孩子的确会做人,京城各大衙门,这么多皇亲国戚,公爵侯爵伯爵,这么多富商巨贾,没有一个人施粥,他韦宝肯施粥,而且还开了二十个粥场!连续施粥十日。”魏忠贤对客巴巴道。 客巴巴眼中抹过一抹亮光,点头道:“的确是个能干的孩子啊。小小年纪就懂得收买人心,不简单。” “咱家看他也未必就是说买人心,这孩子挺善的,心里装着穷苦人,就这一点,咱家不如他。”魏忠贤感慨道。他自己也是被逼的没办法,自己把自己给阉了才入的皇宫,他本人就是社会最底层中的最底层,连一口饭的活路都没有了。 可他就从来没有想过拿自己的银子贴补穷人。 就算想过,他知道自己也绝不会那么做,因为他当初穷困潦倒的时候,可没有任何人救济过自己。 “那就更不简单了,善的人总是会更多得到老头天的庇佑。”客巴巴也感慨了一句,她也不是什么信男善女,执掌内宫之后,害死的宫妃宫女太监,没有一百也有二百。 说客巴巴和魏忠贤手上血债累累都不为过。 不单是他们,这个年代,还真没有几个封建统治阶级手里没有血债的,多多少少的问题。 就连善良如韦宝,在当初赚第一桶金的时候,也开枪杀人了。 这几天,都察院和大理寺衙门分外热闹,不但来了很多想办法送礼的候选官员,还有十几万饥民,另外也有韦宝的一些熟人。 “兄弟啊,你现在牌面太大了,不是林头认识我,我都进不来。”李成楝站在韦宝官厅的门口,大声道。 韦宝一听是李成楝的声音,放下了翘起来搁在案上的脚,笑道:“大哥来了啊。快快有请。” 李成楝正在看着韦宝官厅外面站着整整齐齐的八名卫兵,这些卫兵虽然穿着的是都察院的差役服饰,但每个人都是从总裁卫队来的韦宝的贴身侍卫,精气神比皇帝的御林军都足。 李成楝不但自己来了,他身后还跟着一帮人,有两个女人,韦宝还认识,是熊廷弼的女儿熊欣儿和杨涟的女儿杨雪。 还有一个男的,韦宝也认识,是熊兆珪,熊兆珪已经没有拄着拐杖了,显然腿脚利索了不少。 “兄弟,你现在可真威风,都超过我们锦衣卫的头头了。”李成楝笑道。 “大哥,这种话切不可随意说,犯忌讳。”韦宝立刻纠正了李成楝。 李成楝笑着点点头,“知道,知道,我就是高兴,下次一定注意。” “这几位朋友,到我官厅喝茶吧?”韦宝还搞不太清楚李成楝和这些人怎么会搞到一起去的、 李成楝笑道:“来吧,都进来。” 然后主动边走边对韦宝道:“兄弟,这几个朋友我本来是不认识的,但熊家兄妹和这些杨家兄妹已经在你府衙外面转悠几天了,我这几天也正好被派来你这条大街执勤,所以咱们就认识了。他们起初还不肯说什么事情,后来聊的多了,知道我是你的结义大哥,这才说想进都察院找你。你这府衙外面,现在太热闹了,一天到晚的施粥,还有好些个来来往往的官员,本来京城最冷清的就是你们这边,现在反过来了,整个京师最热闹的就是你们这边了。” 李成楝说的有点啰嗦,可是让韦宝一下子就全都听明白了,他与熊兆珪和熊欣儿兄妹见过礼:“熊兄台,熊家妹子,有日子不见了啊,你们知道我的府邸的,有什么事情,直接过去就是了,何必在这里等?” 熊兆珪道:“不是私事,也不是小事,私事小事,也不敢劳烦恩公,我们要说的是公事,自然应该上衙门来。” 韦宝点点头,“那你们直接让门官通传给我啊,何必几天不进来?” “我和妹妹也一直拿不定主意,不知道该不该找恩公,但我们听说恩公你清廉自守,又有韦青天的名声,整个北直隶的百姓都争相传颂,好像再远一些的省的百姓也争相传颂,我们才来找恩公的。”熊兆珪道。 韦宝哦了一声,看向熊欣儿,熊欣儿粉脸一红。 倒是挽着熊欣儿的手的杨雪先说话了,“我是陪欣儿来的,她想对你说她爹的事情。正好,我与几个兄长也有事情想问你。” 杨雪是很漂亮的,姿色与熊欣儿不相上下,两个大美女的相貌又与王秋雅和贞明公主差不多,因为是官家小姐的缘故,气质上要优于王秋雅,但略逊于贞明公主。 贞明公主虽然是朝鲜小地方的公主,但公主就是公主,王室的公主也是公主,货真价实,从小就受到良好的礼仪训练。 以前在现代的韦宝,不但仇富,也仇美,对于世家大户的女孩子,有一种天然的偏见,觉得人家就是投胎投的比较好而已,但他现在好多了,甚至有点格外欣赏家庭出身好,从小受到良好教育的女子。 良好的教育,本身就代表着社会的进步,不能将粗俗当成洒脱,将无知当成真性情。 “都请坐,不必客气。”韦宝谦和的笑着让座,并吩咐原来是小吏,现在是挂了御史头衔的韦宝的办郭文亮叫人上茶,上点心。 熊兆珪赶紧道:“韦大人,不用客气了。” “要的,礼数不能荒废,我们是好朋友。”韦宝微微一笑。 “我们是犯官亲属,如何敢与韦大人做好朋友?韦大人不要这么说,有这份心意,我们已经感恩戴德了。”熊兆珪诚恳的道。 韦宝笑道:“令尊并没有定罪,不是还在受审吗?再说,就算是令尊被定罪,只要朝廷没有罪及家属,那也不关你和欣儿姑娘的事情嘛。我不在乎这些。” 韦宝说罢,对杨雪和她身边的几个男的问道:‘想必你们五位,就是杨姑娘的兄长吧?’ “对,他们都是我的兄长,我给韦大人介绍一下,这是我大哥杨之易,这是我二哥杨之言,这是我三个杨之赋,这是我四个杨之才,这是我五哥杨之环。”杨雪将几位哥哥一一为韦宝做了介绍。 韦宝暗忖你爹杨涟看不出来,还挺能生的,不知道你家还有没有兄弟姐妹,居然生这么多出来,却表面恭敬的拱手道:“令尊是东林领袖,为官素有贤名,几位仁兄也是一看一表人才。不知道诸位今日找我都所为何事?你们可以一个个说,不必着急。” “那好,我先问吧,你为什么将我爹爹和其他几位东林大人都赶出了都察院和大理寺?我本来还觉得你这人与其他不一样,你是不是也是阉党?”杨雪劈头就问道:“你明明知道当初我是怎么被人绑架,怎么被人陷害,我根本没有告过任何人的状,你为什么要对付我爹爹和几位东林的叔伯?” “我只对事,不对人,杨姑娘,你可能有所误会,我将你父亲和几位大人暂时请出都察院和大理寺,对他们来说,未必是坏事,我并没有剥夺他们的官职,他们仍然是都察院和大理寺的人,现在他们随时可以回来。”韦宝的口才是很好的,死的都能说成活的,他当初赶走杨涟左光斗等人,就是做给阉党看的,做给魏忠贤看的。 现在时过境迁,他已经基本上完成了对都察院和大理寺的人事变更,不说完全掌控了都察院和大理寺,至少,他这个都察院经历司经历和大理寺的左寺丞的位置是坐稳了的,现在杨涟左光斗他们回不回来,就不关他的事情了。 因为被韦宝这么搞了一波,铁杆东林党和倾向于东林党的中立派官员都大幅度减少了! 天启五年 夏 【0718 婉拒杨雪要求】 最快更新明鹿鼎记最新章节! 不但东林党的人数大幅度减少,杨涟左光斗等人也等于失去了位置,没有了基层御史帮着张罗,他们这些东林党高官有什么用? 韦宝留下的十几个叫的很凶的沈和哲和郑秀华等东林党铁杆官员,也都被韦宝派到都察院和大理寺北院去供职去了,有这些人在北院,北院肯定能秉持他的命令,狠狠的监督南院众官员。 当时韦宝也怕杨涟左光斗等东林党大臣仍然在都察院和大理寺,会领着一帮东林党官员,或者是倾向于东林党的中立派官员与自己为敌,阻挠自己对都察院和大理寺的人事变更。 “真的?”杨雪听了韦宝的话,将信将疑,“但别人说,你将几位东林官员撵出都察院和大理寺的时候,可是毫不客气的。” “请人出去,客气能请的出去吗?我相信以你父亲的胸怀,不会计较这点小事的,我并没有不敬重他。”韦宝微微一笑,一副童叟无欺的模样。 韦宝的和蔼态度,也让杨之易、杨之言、杨之赋、杨之才、杨之环几个人没话说了,他们虽然都是生员,也就是秀才的功名的意思,年纪也比韦宝大,但哪里是韦宝这种已经踏入官场的人的对手啊? 韦宝现在虚情假意,逢场作戏的本领与日俱增,都是跟一帮阁臣学习来的,真可谓一日千里,岂能是普通老百姓可以比的。 杨雪没有什么话说了,看向熊欣儿,示意她来说。 熊欣儿有一身武艺,但性格却很腼腆,看向熊兆珪,示意还是哥哥说,见不到韦宝的时候,熊欣儿经常想起韦宝来,但是见着韦宝的时候,熊欣儿又很害羞。 熊兆珪道:“韦大人,我想托您帮我们看一看我爹的案子,我们现在已经进不了锦衣卫的北镇抚司大牢了,好像他们马上就要给我爹爹定罪。” 杨涟左光斗,还有熊廷弼的案子,韦宝大概是知道一点点的。 天启二年二月,朝廷逮捕了王化贞,罢了熊廷弼的官,让他听候查考。 四月,刑部尚王纪、左都御史邹元标、大理寺卿周应秋等报上判决,熊廷弼、王化贞都判了死刑。后来快到行刑时,熊廷弼让汪文言用四万两金子贿赂内廷请缓期执行,后来却违背了四万金的许诺。 魏忠贤大为恼恨,发誓要尽快杀掉熊廷弼。 等杨涟等被捕下狱,就诬蔑他曾受过熊廷弼的贿赂,以此加重熊廷弼的罪行。 过后,巡捕抓到市民蒋应旸,说他和廷弼的儿子出入监狱内外,阴谋叵测。 魏忠贤越发想尽早杀掉熊廷弼,阉党的党羽门克新、郭兴治、石三畏、卓迈等就迎合他的意思不断催促。 恰好冯铨也曾对廷弼失望过,与顾秉谦等在讲筵上侍讲时,就拿出集市上刊印的《辽东传》向天启皇帝朱由校诬陷廷弼说:“这是熊廷弼自己写的,是他想为自己开脱罪名。” 朱由校恼了,于是在天启五年八月把廷弼杀了,将他的首级在北方的九处军镇辗转示众。 后来,御史梁梦环说廷弼侵盗军费十七万两。御史刘徽说熊廷弼家产值百万两银子,应该没收了充作军费。 魏忠贤便矫诏命令严加追赃,熊廷弼家全部资财不够,连亲戚、本家都被查抄。 东夏知县王尔玉向熊廷弼的儿子勒索貂裘、珍玩,得不到,就要打人。熊廷弼的长子熊兆珪自杀身亡,熊兆珪的母亲喊冤,尔玉就扒掉她两个丫环的衣裳,打了她们四十板。 无论远近知道这件事的人无不叹息、愤恨。 杨涟和熊廷弼本来是没有什么关系的,都是魏忠贤看不惯的人而已,魏忠贤底下人便顺理成章的将他们放在一起解决了。 韦宝算算日子,离八月已经很近了,虽然杨涟等人现在还没有被魏忠贤动手,但上回魏忠贤对自己说过,马上就会动手的,还让他不要多事。 “熊兄台,北镇抚司直接管的案子,我们都察院也没有办法过问,要知道锦衣卫可是皇帝的亲卫。”韦宝淡然道。虽然他救了熊家兄妹,却只是举手之劳罢了,也没有想和熊家扯上太多关系。 熊欣儿是长的不错,但韦宝现在对美女有很强的免疫力,王秋雅和贞明公主都长的不错,吴雪霞更是天下级别的美女,不说祸国殃民,反正单纯从颜值来比,已经很难有女人超越吴雪霞。 熊兆珪和熊欣儿听韦宝这么说,脸上布满黯然之色,他们也知道找韦宝没有什么用,不然早就找韦宝了。 “大哥,中午一道喝酒,熊兄台,欣儿姑娘,杨姑娘,几位杨兄,中午都别走了,我让人把酒席摆到衙门来。”韦宝并不怕别人看见他和熊廷弼和杨涟的子女搞在一起,他只要尽量不掺和他们的事情就行。 相反,韦宝越是敢于和杨涟这种铁杆东林党的子女搞在一起,越能让其他东林党对他产生好感。 而魏忠贤会以为自己这是在逢场作戏,就算其他阉党不爽自己与铁杆东林党的子女搞在一起,只要魏忠贤没什么相反就行。 “韦大人公务繁忙,我们不敢叨唠。”熊兆珪赶紧道。韦宝的酒席再好,也无谓吃人家一顿酒,他们今天来主要是有事,否则真的不会随便找韦宝。 杨之易也道:“对,韦大人不必客气了,我们会回家把韦大人的意思转告家父的。” 杨涟左光斗等人上回被韦宝赶走,一方面是韦宝表现出的无赖气太过嚣张,他们不想撕破脸去与一个无赖争斗,另一方面是上回他们被陷害,杨涟之女杨雪根本没有告过任何人,被牵连其中的却是所有人,也包含许多倾向于东林党的中立派官员,杨涟左光斗等人无从解释,商量之后,为免矛盾加深,误会加深,所以其实是主动离开的都察院和大理寺。 韦宝笑道:“你们要是不肯留下来吃饭,就是不给我脸啊,这都到了饭点了,我也要吃饭,你们要是担心回去晚了家人担心,我这就让差役分头去你们家报个信。” 几个人见韦宝这么热情的挽留,而且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只能留下,纷纷向韦宝道谢。 韦宝倒像是心情很好,一直谈笑风生。 七月的天气十分炎热,韦宝让官署的后厨准备好酒好菜,官署的后厨伙食在韦宝来了之后,得到了大幅度的加强,因为韦宝管着都察院经历司和大理寺左寺,这些生活上的用度,都从他手里过。 加上为了表示清廉,现在都察院和大理寺的进账,出账,全部公示于内部,入账的脏银隐晦的用政务费表示,出账的银子,每一款都是写的清清楚楚的,买酒,买菜,差旅费,加班伙食费都列的很详细。 要是搞个内务考核评比,现在的都察院和大理寺绝对是整个大明所有衙门里面最正规的衙门,不管是见得光还是见不得光的银子,都敢列出来公示,这本身就很不简单。 韦宝让人将酒席摆在长廊上,有长廊,有树荫,很悠闲自在。 从他们坐的地方,能看见衙门口一大帮等着送礼送银子的官员,五千多人当中弄出1500人,僧多粥少。 送礼的大部分是候选官员本人,或者有仆从陪同,或者没有仆从陪同,反正候选官员自己都一定在,怕不知道什么时候被韦大人传见,本人不在的话,不管是送银子还是应对,都不方便。 只要有一个都察院的官员出来,就会被一大帮人围住问韦大人现在在干什么,何事有空。 “贤弟,你现在太威风了,都察院和大理寺衙门被你搞成京师最炙手可热的衙门了,这么多人等着给你送礼。”李成楝道。 韦宝微微一笑:“我从来不收礼。”暗忖我只收银子。 韦宝说着,看了杨雪一眼,仔细观察杨雪,越看越有味道,她体型绝佳,性感又不失庄重,瓜子脸,眉弯如月,睫毛如帘,眼睛虽然小了一些,却秋水般明澈,她的皮肤很白,就像温润的羊脂玉般细腻。 在大明,男女是不能同桌的,所以在韦宝李成楝等一帮大老爷们的桌子旁边,杨雪和熊欣儿单独坐一张小桌子。 熊廷弼和杨涟虽然没有什么关系,但两家曾经住的很近,所以杨雪与熊欣儿经常在一起玩耍,两个姑娘之间的感情不错。 杨雪已经知道韦宝救过熊家兄妹的事情,小声的与熊欣儿说着话,不时的偷偷看韦宝一眼,对韦宝的印象还挺好的,上回她被荣克勤的儿子荣正语掳到都察院司狱去,虽然韦宝没有帮助她,但她从而判断出韦宝不是阉党的人,而且韦宝试图阻止荣正语了,也给杨雪留下了好印象。 荣正语的父亲是都察院的正二品大员,右都御史,仅次于同为正二品的左都御史,这样的人在大明朝廷也是排的上号的,仅次于内阁的阁臣,韦宝惹不起,杨雪也能理解。 招待宴会开始,热腾腾的猪肉、鸡肉、羊肉、驴肉、和七八斤重的红烧大鲤鱼端上桌,再没有食欲也会忍不住流口水的。 杨雪和熊欣儿有时候偷偷的看韦宝,韦宝也会偷偷的看两位姑娘,他们彼此的目光不可避免的经常交汇在一起,发现韦宝看她们,两个十六七岁的水灵灵大姑娘的脸上就一直笼上羞赧的绯红。 熊兆珪和杨之言等人开始还很拘谨,韦宝与李成楝则因为很熟的关系,说些话,互相对饮。 随着时间推移,熊兆珪和杨雪的几个兄长也就自然了,狼吞虎咽起来。 杨涟家的日子是很清贫的,熊廷弼还好一点,外放当辽东经略时期也过了好一段好日子,每日山珍海味不绝,但他对子女管教挺严厉,家里并没有多少银子,加上熊廷弼已经被关了三年多,家里早就一贫如洗,现在的杨家生活和熊家差不多。 熊欣儿和杨雪本来也比较顾及形象的,实在是菜式太过丰盛,让两个女孩子脸上的肉都鼓了起来。 吃得最爽的还要算是李成楝,李成楝好酒,虽然现在生活好过了,但韦宝这里的酒是免费的,酒又好,敞开了喝。 李成楝嫌弃韦宝喝的慢,不停的劝酒的同时,没等韦宝喝完,自己又倒上了,最后还不过瘾,干脆让人拿了个碗来,直接对着黑边碗干起来。 两杯酒下肚,李成楝敞开了话匣子,虽然是东李娘娘的亲弟弟,但多年在乡里务农,说到底还是个粗人,若不是朱由校的老爹泰昌皇帝登基,东李娘娘的地位有所提高,按照礼制应该给李成楝安排出入,不然李成楝可能还在老家务农呢。 李成楝谈得事情无非是他的三个儿子,韦宝听的津津有味,大家却很少做出反应。 “兄弟,乐水和乐土在韦家庄我很放心,以后他们就跟着你,你看乐山也不小了,也有14岁了,是不是安排到哪个衙门先做个打杂的小吏啊?”李成楝对韦宝道。 韦宝笑道:“这我可以安排,不过,乐山连个秀才功名都还没有,现在做事,不是耽误了孩子吗?” “我算是看透了,乐山跟我一样,愚钝的很,就不是进学的料,别说秀才了,就是童生都麻烦,干脆早点在哪个衙门混日子算了,日后你找个机会,对陛下说一说,到底是陛下的表兄弟,看看能不能下旨给个七品官,我就知足了,你现在是内阁中舍人掌制,有这个方便。”李成楝道。 韦宝呵呵一笑,暗忖李成楝看似大大咧咧,其实心思也挺细腻的,还想的挺多,可惜,他自己知道自己的事情,他也去过内阁几回了,看看有没有事情做,可内阁几个阁臣都对他挺客气的,却并没有人安排什么事情给他做,哪里有机会见皇帝。 “这事不着急,兄长既然说了,包在我身上,我留意一下,实在不行就先到都察院或者大理寺来。”韦宝道。 李成楝正是这个意思,笑道:“那敢情好,我回去对你嫂子说了,你嫂子肯定乐坏了,乐山他真的不是进学的料,否则我就让他到韦家庄去念了,我们两个年纪也不小了,身边总是要留一个儿子吧?不可能三个儿子都不在身边。” 韦宝点头,“大哥放心!” “这我就放心了!”李成楝说罢轻声道:“能到都察院就很好,以后就让乐山跟着你,你不知道,这些日子,连我那里都有很多人走门子,要送礼给我,托我去给你带个话,都是跑官的人。不过,我可以一个人的银子也没有收过,我说让他们有什么事情直接找你去,找我没用,我又不是都察院的人,也不是大理寺的人,不知道什么情况。” 韦宝笑着点点头:“大哥这事办的好,这个银子不好随便拿的,你的确不知道具体什么情况。我们可不是见银子就收,也要符合标准,能办事的人才要,都察院和大理寺衙门不养闲人。” “是,是,兄弟就是做官的料,我连我手下几十号人都搞不好呢,你一个人管了两个这么大的衙门,几百号人,现在又扩编,以后既亅两千多号人的最大的衙门了!快赶上锦衣卫的人数了。”李成楝笑道。 “两千多号人算什么?要给我管,官员多多益善!该撤的吃空饷的,一律撤掉,该放人的位置,一律放上人,人浮于事的太多,吃空饷的太多,要是大明官员人人有正事做,有事做的人人出力,早不是这么个局面了。”韦宝感慨道。 不管到了什么时候,吏治都是最重要的。 李成楝也点头称是,又敬了韦宝一大碗酒。 他用大碗,韦宝则只是很文雅的用小酒杯干了一杯。 韦宝喝完,立刻有郭文亮为他斟满酒,郭文亮对韦宝是真上心。 韦宝甚至还决定再过一阵子,让林文彪多考察他,如果一直忠心耿耿对自己,就吸收郭文亮进入天地会! 先在官场招揽自己的人,再将这些人吸收进入天地会,这是韦宝的两步走计划。 因此,韦宝还特别筹备了天地会一个部门——韦系部! 韦系部是专门针对大明朝廷官员的部门,这比阉党和东林党又要高一个层面了。 现在有魏系,将来也要有韦系。 韦宝知道,迟早有一天韦系会取代魏系。 他现在就是暗中积累力量,等到那一天,他能让韦系隐藏于东林党之内,成为这天下最大的一股政治势力。 言者无意听者有心,杨雪的几个哥哥都是秀才,熊兆珪更是举人,杨雪和熊欣儿立刻动了心思。 熊欣儿还好一点,她爹现在被关押在锦衣卫大牢,是朝廷钦犯,不知道韦宝能不能为她哥哥安排差事。 杨涟现在仍然好好的,杨雪自然想为自己的几个哥哥提一提。 “韦大人,我听说你们都察院和大理寺,只要是本衙门子弟,有秀才功名就可以当官,是不是?”杨雪问道。 韦宝笑道:“不错,有这个先例了,我的办郭文亮郭大人就是这种情况,不过要求对衙门事务熟悉,做了多年,且有很强的能力才可以。” 郭文亮听韦宝这么给自己脸上贴金,很是自豪的挺了挺胸,在杨雪这样的大美女面前,任何男人被吹捧,都会暗暗得意的。 “我爹在都察院很多年了,我几个哥哥从小接触都察院的事儿,虽然没有来做过小吏,却也算熟悉的,至于我几个哥哥的能力,那要看韦大人给不给机会了解吧?”杨雪倒是很懂官场的一套,说话委婉却到位,切中事情的要害。 杨雪的几个哥哥听说说自己的事情,都停下了筷子,看着韦宝。 熊欣儿和熊兆珪也很关心韦宝的反应。 韦宝微微一笑,并没有答话。 做官不用什么天赋,做官无非就是厚黑学,像韦宝这种大概知道一些未来走向的,简直闭着眼睛都能做官。 现在杨涟马上就要倒霉,这个时候扶持杨家人做什么? 而且杨家肯定拿不出银子来,之前留了十多个不拿银子的铁杆东林党,那是做样子的,还老那样啊? 现在都察院和大理寺已经稳固,自己的位置已经坐稳,完全没有必要装样子了,所以,韦宝这次弄官位,第一要考虑的是能拉拢成为自己的人,第二就是搞钱! 杨雪的几个哥哥,没有一条符合要求。 因为杨涟本身就是东林党大佬,他的子女肯定自视甚高,想在以后吸纳进天地会会很困难。 搞不好,自己免费帮他们搞进来,他们还以为自己想巴结杨涟,想加入东林党呢。 韦宝不答话,杨雪却不死心,“韦大人,我听人家都叫你韦青天,说你大公无私,为老百姓着想,不是我偏向我哥哥,我几个哥哥都是很清廉自守,且很有才干的人呢,我爹爹从小就对我们管教的很严苛。” “招人的事情,我参与,但我并不是全权负责的,这事再说吧,如果有兴趣,你们可以先在郭大人这里留个名字。”韦宝微笑道。 郭文亮一听韦宝的意思,立刻知道韦宝不想帮杨家几个男人,忙笑道:“对,韦大人不是一个人说了算的,可以先在我这里留名,我一定多提醒韦大人注意照应几位。” 杨家几个兄长急忙感谢韦宝和郭文亮。 杨雪却很精明,虽然没有进过官场,虽然只是一个女流之辈,却很能吃透对方话中意思,一听韦宝这么说,就知道韦宝不打算帮忙,俏脸立刻冷了下来。 韦宝默默看了杨雪一眼,对这个女孩子的印象便不是很好了,太现实了点,太精明了点,这样的女孩子在古代来说,比较少见。 没有追求就没有失落,韦宝并未太在意杨雪的反应。 又吃了片刻,韦宝对李成楝说去他官厅喝口茶吧,酒菜吃的差不多了。 李成楝也已经尽兴,喝的个脸红脖子粗的,又因为韦宝答应帮李乐水解决差事的问题,心情大好,高声道:“好,好,多谢贤弟款待,去喝口茶去。” 天启五年 夏 【0719 熊廷弼当初到底有没有给四万两银子】 最快更新明鹿鼎记最新章节! 韦宝礼貌的对熊兆珪、熊欣儿、以及杨雪和杨雪的几个哥哥道:“几位也去我官厅坐一坐吧?我那儿比较通风,挺凉快的,醒一醒酒再走。我让人用马车送你们。” 京城不是什么人都能用马车和坐轿子的,但韦宝作为都察院和大理寺的主事官员,有这个特权,可以叫衙门的公车。 没人敢说什么。 “不必了,多谢韦大人的款待,我们该回去了。”杨雪冷冷道。 韦宝微微一笑,知道刚才自己委婉的拒绝了杨雪想帮她几个哥哥弄官位的事情,这姑娘肯定嫉恨自己了。 不过,韦宝丝毫不放在心上,对熊欣儿和熊兆珪道:“熊姑娘,熊兄台,你们呢、要不要再到我官厅喝点茶,醒一醒酒?” 韦宝的话让熊家兄妹有点为难,他们是和杨家兄妹一起来的,现在要是不一起走,有点不好,但韦宝又是他们的恩人,韦宝都已经提出邀请了,就这样走了,似乎也不太好。 韦宝何等精明的人,一下子就看出来了熊家兄妹的为难之处,笑道:“不想喝茶也不妨事的,我现在就派车送你们回家。” “我想留下来喝口茶,哥哥,怎么样?”熊欣儿忽然道:“我还想与韦大人谈一谈爹爹的案子。” 熊兆珪一怔,杨雪也一怔,没有料到居然是熊欣儿主动接受韦宝的邀约要留下来。 “好,好吧。”熊兆珪道。熊兆珪对于留还是走,没有什么主见,他主要知道妹妹与杨雪的关系很好,两个玩在一起的,现在杨家姑娘要走,他本来以为妹妹肯定也会跟着一起走。 果然,熊欣儿选择留下来,有点惹到杨雪了,杨雪快步朝着都察院衙门口走去,杨雪几个哥哥快步跟上。 “大人,我安排车去送一送他们吗、”郭文亮赶忙问道。 韦宝点个头,便向自己官厅走去,他知道,估计以杨雪的性格,即便是安排了车子,杨雪也不会坐的,这是一个自尊心超级强的姑娘。 韦宝甚至可以想象到,刚才杨雪向自己提出给她几个哥哥安排官位,肯定是鼓起了勇气的,也肯定以为自己会答应,他隐隐觉得这杨姑娘也许对自己挺有好感,也许因为自己的敷衍,惹恼了她,让他因爱生恨了? 这么容易爱,这么容易恨,韦宝好笑于这个时代的姑娘。 “韦大人,我爹爹本来有机会出来的,都是汪文言从中使坏。”进了韦宝的官厅,熊欣儿便迫不及待的道。 她还真的是想与韦宝商量她爹爹的案子。 汪文言是熊廷弼案子的重要人物,狱吏出身,智巧侠气、饶具谋略,因监守自盗,逃到京师,后来投奔王安门下。和杨涟、左光斗、魏大中过从甚密。 刑部郎中于玉立派遣他入京探事,用钱买为监生,用小动作将齐,楚,浙三党变成两党,将其搞垮。从此东林党独大。 在东林党内阁首辅叶向高的扶持下官至中舍人。与东宫伴读王安相结纳。 泰昌、天启年间,在外廷倚仗刘一燝,在内宫靠王安撑腰,文言为之联络通信息,在《东林点将录》中为“鼓上蚤汪文言”。 天启元年(公元1621年)九月,王安死,顺天府丞邵辅忠弹劾汪文言。 又被御史梁梦环弹劾,被逮下狱。 后无罪释放。 东林党势力不济之后被魏忠贤下狱,受五彪中的阉党锦衣卫指挥佥事许显纯五毒拷打审讯。 韦宝听了熊欣儿的话,没有回答,他并不关心事实的真相是怎么样的,他是在想,救熊廷弼对自己有没有什么妨碍、 韦宝首先考虑的不是对自己有没有什么好处,只要没有太过不好的影响,即便是多花点银子,韦宝也乐意帮助熊家兄妹救出父亲的,韦宝这个人,总的来说,心地实属善良。 如果没有太不好的影响,韦宝就要考虑营救出来的可能性有多大,实在没有希望的话,不是白费力气吗? 大明王朝,前后有两位“辽东经略”,雄才大略,却均死于“奸珰”之朝政。一个是袁崇焕。 另一位,就是熊欣儿和熊兆珪他们的爹熊廷弼,熊廷弼也是大名鼎鼎。 《明史熊廷弼传》有一句话:“五年八月弃市,传首九边”。据说,其被处死之后,尸体弃之荒野,其血淋淋的首级则被朝廷传至各处边关示众,以达到“警示教育”的目的。 明朝末期,经守辽东疆土者,有“三杰”之说,依次为孙承宗、熊廷弼、袁崇焕。 然而,这三人,均受到排挤打压,甚至死于非命。若“三杰”之中任何一人受到信任并重用之,满清何以坐大并轻松入关?历史或许就此改写了。 “辽东三杰”,以熊廷弼最早,且正处在后金崛起之初。其经守辽东之功,史家多有正面评价。 《明史熊廷弼传》记载:“熊廷弼,字飞百,江夏人。万历二十五年举乡试第一。明年成进士”。 熊廷弼生卒年为1569至1625年,著名军事将领,字飞百,亦作非白,号芝冈,湖广江夏人。 史说熊廷弼有胆略,知兵事,且善射。其少时家境贫寒,放牛读,却刻苦强记,奋发图强。 万历二十五年(1597),熊廷弼举乡试第一,次年中进士。 万历三十六年擢御史巡按辽东,他针对辽东地广人稀、边防多事之现实,主张实行军屯,缮垣建堡,按劾将吏,军纪大振。 但是,他的“修边筑堡、以守为战”的存辽大计,与时任辽东经略的杨镐之议不和,后被排挤,转岗督学南直隶。 万历四十七年,著名的萨尔浒之战发生,辽东经略杨镐指挥的四十七万大军惨败。 朝廷经廷议,遂擢升熊廷弼为兵部右侍郎兼右佥都御史,取代杨镐为辽东经略,从而使大明王朝辽东战局大为一振。“由是人心复固。” 熊廷弼镇守辽东,居功至伟。其终被问罪,原因是多方面的。 在韦宝目前了解到的情况看来,概括起来大致是三个原因。 一是天子更替。二是党争之害。三是熊廷弼这个人本身之性格。 一朝天子一朝臣,这是历朝历代的特色之一,明朝也不例外。 熊廷弼是在万历朝被重用的,万历皇帝虽说长年罢朝,但是对熊廷弼仍相当信任。 万历的用人原则,也是疑人不用,用人不疑。 毫无疑问,在万历去世之前,熊廷弼的方针政策均得到万历皇帝毫无保留的支持。 有人甚至认为,万历皇帝与熊廷弼是“军事战略上的知己之交”。 正因为如此,万历皇帝特赐熊廷弼尚方宝剑,“重其事权”。 其实,在万历年间,熊廷弼被言官谤议攻击的事情,从未间断,特别是在镇守辽东的不长时间内,各种弹劾之奏疏,不绝于耳。 但是,万历皇帝从来不听。他对熊廷弼的建议和主张,统统予以支持。 这一点,仅从简单的《明史熊廷弼传》就可以看出来。 凡是熊廷弼向万历皇帝的上疏,记载皆为“疏入,悉报允”、“疏入,帝从之。” 万历皇帝曾针对言官的弹劾,对熊廷弼批复过一段相当有意思的话。他说:“辽事败坏,皆地方官玩曷所致,熊廷弼一意振刷,恢复封疆,朕深切依赖。今夷情甚急,岂经略释肩之时,自弃前功!着益殚忠任事,与诸臣协心共济,毋为人言所阻”。 这段话,可以看出,万历皇帝对熊廷弼的“深切依赖”,以及对一个重要臣僚的“语重心长”。特别是一句“毋为人言所阻”,更是推心置腹、坚定决心。 照通俗的话语解释,意思就是你放心,让别人说去吧,一切无妨,照你的思路干去下吧,朕支持你。 据说,万历临死之前,身患重病,依然对熊廷弼分外关注,别的奏疏可以不看,唯独熊廷弼的奏疏另眼相待,非看不可,且还要一一批复。 只可惜,万历皇帝的庇护很快结束了。万历四十八年七月二十一日,明神宗卒。明光宗继位,不到一个月,也死了。 明熹宗朱由校即位大统。 言官文臣立刻磨刀霍霍,群起攻击熊廷弼。 自泰昌元年始,攻击熊廷弼的言论就如雨后春笋,蜂拥而出,“诋廷弼废群策而雄独智”。 韦宝知道,辽东是出风头的地方,也是火山口。 稍微有点成绩,能传遍整个朝廷,稍微有点过错,也能把一个正常人完全的妖魔化。 可以说,绝大多数的内容,都是老调重弹,但问题是皇帝换了。 明熹宗毕竟不是熊廷弼的知己,他派了一个兵科给事中朱童蒙前往调查,这个人,还算公允,承认了熊廷弼经略辽东的成绩,但是因为熊廷弼曾为弹劾之事“掼纱帽”,他的结论有一句话“廷弼功在存辽,微劳虽有可纪;罪在负君,大义实无所逃。此则罪浮于功者矣”。功劳是有的,但是掼纱帽则有负皇恩。一个“罪浮于功”,熹宗皇帝便将其打发回家了。“朝议允廷弼去,以袁应泰代”。 结果,一个不懂军事的文官袁应泰成了辽东经略,直接导致了沈阳陷落,其本人也战败身死了。 熊廷弼倒霉的第二个原因,熊廷弼不慎卷入党争。 明末朝政腐败,党派林立,党争迭起。 以原吏部郎中顾宪成为首,一批下野官吏在无锡东林院讲学,讽议朝政。一部分在职官吏如赵南星等也遥相应合。东林党因此得名。 与此同时,另有一批官吏士绅组成浙、齐、楚、宣、昆各党派。 这些党派既互有矛盾,又互为利用。 其中,以东林党人势力最为强大。 起初,乃是东林党与齐楚浙三党之争,后来则演变为东林党与阉党之争。 到明熹宗天启年间,东林党人得势,浙昆宣各党派受排斥。 于是,以魏忠贤为首的阉宦便与浙齐楚宣昆各党中的一部分人结成联盟,被东林党称为“阉党”,异军突起,形成了直接对抗。 照理说,熊廷弼原为楚党,与东林党人并不是一路人。 但是,当时的东林党代表人物杨涟等人,突破门户之见,曾在辽东军事等问题上为熊廷弼说过好话,熊廷弼同后来的所谓“东林党六君子”,也有不错的个人关系。 这一切,为其最终的杀身之罪理下祸根。 或许,人称“九千岁”的宦官魏忠贤的思路也是简单的,政敌拥护的,咱就要坚决反对。 明史说:“天启元年,沈阳破,应泰死,廷臣复思廷弼”。也就是说,袁应泰一死,辽东战局告急,“烟火断绝,京师大震”。 满朝上下,这才想起熊廷弼来。甚至有人感叹:“使廷弼在辽,当不至此。”于是,熊廷弼被召出山,重任辽东经略。 然而,阉党们不放心,“搭班子”的时候,生生替他配了一个叫王化贞的巡抚。 这个人,明史有评价:“化贞为人騃而愎,素不习兵,轻视大敌,好谩语。文武将吏进谏悉不入,与廷弼尤牴牾。” 熊廷弼虽为辽东经略,却无实质的兵权。据说他可以调动的人马,仅有离京时带的京营五千人。 而王化贞则握有实权,其好大喜功,盲目冒进,与熊廷弼的“防守策略”大相径庭。 明史说:“廷弼主守,谓辽人不可用,西部不可恃,永芳不可信,广宁多间谍可虞。化贞一切反之,绝口不言守。” 毕竟,今日之辽东,早已不是十年前的辽东了。 应该说,熊廷的策略是正确的。 然而,熊廷弼与王化贞之间,虽说是上下级关系,可是王化贞自恃朝中有人,根本不把熊廷弼放在眼里。 这一切,直接造成了广宁兵败,致使辽东尽失。 兵败问罪,朝廷震怒。自然要下令处置败军之将。 王化贞的责任是主要的。 明史记载:“二月逮化贞,罢廷弼听勘”。 一个是逮,一个是勘。 显然,朝廷对两人的定罪是有差别的。 然而,最后的议决却是“廷弼、化贞并论死”。 这时候,又出了一件事情。 就是熊欣儿现在对韦宝说的事情,熊廷弼为保命,曾托汪文言向魏忠贤行贿,数目不小,四万两。 然而,熊廷熊并不是一个贪官,他根本拿不出这笔钱,“既而背之”。 于是,“魏忠贤大恨,誓速斩廷弼”。 第三个原因,乃是熊廷弼的性格所致。明史说:“廷弼身长七尺,有胆知兵,善左右射。自按辽即持守边议,至是主守御益坚。然性刚负气,好谩骂,不为人下,物情以故不甚附。” 此评价,甚为形象。也就是说,熊廷弼的脾气不太好,有才之人大抵如此,遇事特别容易激动,也因此得罪不少人。 当然,有些人是无意中得罪的。 比如给事中姚宗文,仅仅是熊廷弼没有替他在补缺的时候求情,而结下了梁子。 熹宗初立之时,有人“劾廷弼无谋者八、欺君者三”,也有人说他经略辽东失职。熊廷弼的反应是什么呢?《熊廷弼传》说“廷弼愤,抗疏极辨,且求罢”,“廷弼益愤,再疏自明”,甚至公开“惯纱帽”。 说到激动的时候,“抗疏辨,语颇愤激”,即使皇帝在场,他也从不忌讳。 但凡有人弹劾,熊廷弼总是要抗辩上疏一番的。 任何批评,他都不能坦然地存在肚子里。 因此,给满朝大臣留下他根本听不进任何意见的深刻印象。 熊廷弼“褊浅刚愎,有触必发,盛气相加,朝士多厌恶之”。 万历皇帝在,可以包容他。 换了熹宗皇帝,自然就会看着极其不爽了。 熊廷弼同王化贞的矛盾,虽说是责任在王化贞,但熊廷弼也有责任。 他似乎根本看不起王化贞这个人。同下属说话,有时候也不注意分寸。 熊廷弼反对王化贞的军事策略,又无法阻止,便上疏告状,话也是说得很难听,且不留余地。 王化贞自然心存不满。待到王化贞兵败之时,两人相见,“化贞哭”。看出来,王化贞是有悔意的。 熊廷弼却“微笑曰:六万众一举荡平,竟何如?”弄得王化贞无地自容,“化贞惭”,一点不留面子。 他们两个人同被朝廷究责之时,熊廷弼依然故我,态度不好;相比之下,王化贞伏罪,倒是态度端正,痛哭流涕。 凡此种种,都说明熊廷弼是不谙为官之道的人。 恃才自傲,这在任何时候的官场都是危险的。 毕竟,不是每一个领导者都是有胸襟的。 “当初告发你爹爹的御史梁梦环,我没有留用他,现在他还没被允许回都察院当差。”韦宝对熊欣儿和熊兆珪兄妹道。 兄妹二人听韦宝这么说,都很感动,连连道谢。 “求求韦大人,只要能救出我爹爹,我什么都愿意做,一辈子为韦大人做牛做马也心甘情愿。”熊欣儿道。 韦宝有点意动,熊欣儿是漂亮的女孩子,若是肯一辈子留在自己身边当个小妾,换成哪个男人都愿意的吧? 只是韦宝很清楚,也许他为熊廷弼说话,不会惹来多大的毛病。 现在的问题是,魏忠贤打击东林党,就一定要翻熊廷弼的案子啊。 魏忠贤从熊廷弼入手打击东林党,一个最重要的原因,就是皇帝非常讨厌熊廷弼。 为什么皇帝讨厌熊廷弼呢?因为,在广宁之战时,熊廷弼犯的错误让皇帝觉得不可原谅。 因为,熊廷弼犯的错误,很大程度上是意气用事的结果。 所以,皇帝对熊廷弼失望到了极点。 这是韦宝目前得到的关于熊廷弼的具体情报,不光是魏忠贤容不下熊廷弼,主要还是天启皇帝朱由校本人就不喜欢熊廷弼。 一个不被皇帝喜欢的人,若是想救下来,那就真的要通天的本事了。 在魏忠贤看来,既然皇帝非常讨厌熊廷弼,只要把东林党与熊廷弼联系在一起,就容易让皇帝支持他们打击东林党。 还有,不光皇帝讨厌熊廷弼,其实老百姓也讨厌熊廷弼,从舆论上看,人们对于前方统帅失职,他们非常难以理解。 老百姓不管那么多,他们不可能去细细纠结原委,大都都是道听途说,一知半解,官方说法是什么,那就是什么了。 既然舆论上对熊廷弼没有好感,只要把东林党与熊廷弼联系在一起,打击东林党时,就容易受到舆论的支持。 熊廷弼能成为一个高大全的历史人物,是因为他死的比较是时候;也是因为他死的比较是地方。 如果熊廷弼死于天启二年,那历史对熊廷弼的评论就会完全变样。 但是,熊廷弼多活了三年,并且死于魏忠贤之手,于是后世历史的评论,就变了样子。 崇祯当皇帝后,有人上说,熊廷弼死的非常冤枉,崇祯没有搭理这封上。 因为,崇祯皇帝也认为熊廷弼死的不冤枉。 崇祯元年,诏免追赃。其秋,工部主事徐尔一讼廷弼冤,都是对熊廷弼赞美之词,认为熊廷弼非常冤枉。 崇祯皇帝不从。 韩爌等人后来,在说熊廷弼死得冤枉时,先说了熊廷弼一堆功劳;但是,最终也承认,按律熊廷弼应该斩首。 看到这个给熊廷弼盖棺定论的说法,崇祯皇帝才算认可。 当时是崇祯二年五月。于是“诏许其子持首归葬。” 其实,从熊廷弼平反的过程,我们就可以看出来,当时普遍的人,都是认为熊廷弼按律当斩的;就处在深宫的崇祯皇帝,也是这样认为的。 所以,崇祯皇帝为熊廷弼翻案时,也只承认熊廷弼死非其罪,却不承认熊廷弼死得冤枉。 熊廷弼被杀,之所以云遮雾罩,主要是因为模糊了许多背景。 熊廷弼是天启二年二月被抓的,是天启五年八月被杀的。 熊廷弼被抓起来后,朝廷都认为他有罪吗?自然都认为他有罪。 因为,王化贞的失职,是他的能力有问题;熊廷弼的失职,那是拿军国大事当儿戏。 而且从当时判决熊廷弼的罪状中也可以看出来。人们普遍认为,熊廷弼比王化贞更不可原谅。 甚至在崇祯初年,有人上认为熊廷弼死得非常冤枉时,崇祯都不愿意搭理。 因为,崇祯也认为熊廷弼死得不冤枉。 直到韩爌等人,先承认熊廷弼按律当斩、传首九边也不为过时,皇帝才接受他们对熊廷弼的其它评论。换而言之,功是功,过是过;两者不能混谈;熊廷弼虽然死非其罪,但是并不证明熊廷弼没有罪。 熊廷弼在那三年半的时间里,为什么一直没有被杀? 因为,从当时对熊廷弼判决内容去看,熊廷弼的罪行,放到哪个年代,哪个地方也是死罪。身为高级官员,因为私人恩怨,无视大局利益,故意放任事态扩大,这就不是简单的失职可以解释了。 后来,熊廷弼为什么又从死刑变成死缓呢? 那就是,熊廷弼通过行贿的方式,使自己免于被杀。 骗了魏忠贤,说要拿出四万两白银! 熊廷弼是想通过中间人汪文言这个对东林党有着举足轻重影响的政客走内廷的路线,行贿魏忠贤四万两白银。 结果熊廷弼死刑变死缓后,而内廷并没有收到相关的钱。 通常都认为,熊廷弼是为了活命,所以就让汪文言忽悠魏忠贤,帮自己对皇帝说几句好话。 韦宝却觉得这种说法非常不符合常理。 因为官员被抓,家人积极通过各种关系营救,这是正常之极的事。 当然了,在此过程中花一些钱,也是自然而然的。 但是,空口白牙乱许钱的事,应该是不会发生。 因为,不是魏忠贤遇到这种事,会恼羞成怒,哪个官员遇到这样的事,也会恼羞成怒。 换而言之,你找人帮忙,空口白牙的乱许钱,你这不是自己作死? 所以,从常理上,熊廷弼家里的人,在营救熊廷弼的时候,应该是不敢空口白牙乱许钱的。 关键是,就算熊廷弼家里的人敢这样干事,中间人汪文言也不也这样干事。这种交易,虽然端不上台面,但是你花钱,我办事;我把事替你办好了;你许下的钱,肯定得兑现。 否则,后果是显而易见的,他汪文言也得死,汪文言凭什么陪着你去死?。 汪文言是东林党,熊廷弼是齐楚浙党,两条线的人。 所以中间人汪文言在替熊廷弼办事时,也会掂量一下熊廷弼能不能拿出这笔钱。 所以,韦宝觉得现在的问题是,为什么魏忠贤没有收到这笔钱? “救你爹爹的事情,我已经说过了,已经超出了我的能力,所以我不能随便答复你们。现在这里没有外人,李成楝是我的兄长,和我生死与共的好兄弟。你们直接告诉我,你们到底有没有送出去四万两银子给九千岁?”韦宝问道。 这是最核心的问题,也是他最关心的一个问题。 熊廷弼家里再没有银子,可毕竟是到了一二品级别的高官,要弄银子,也不是没有可能的。 天启五年 夏 【0720 要咬就咬最大的】 最快更新明鹿鼎记最新章节! “给了!我们真的给了四万两银子给那个汪文言,但他不认账了,汪文言这个丧尽天良的。”熊兆珪替妹妹回答道。 “给了银子啊?”熊兆珪的这个回答,让韦宝很意外。 “嗯,我们四处去借,把老家的宅院和田产都抵押给人了,才刚刚凑齐那些银子的。我家现在还欠了亲戚两三万两纹银,借了三十多个亲戚,只怕以后都还不上这笔账了。”熊欣儿也道。 韦宝看着熊欣儿清纯秀美的脸蛋,他相信熊欣儿的话。 而且,欠账有欠条,欠条做不了假,说明熊家真的付出过这笔银子。 事实上,关于熊廷弼的案子,韦宝暗地里也派天地会统计署的人查过了,具体给没给银子,他是知道九成是给了的。 那如果给了银子,银子上哪儿去了?至今没有得出具体的结果。 通过天地会统计署获取的情报,韦宝也了解到了一些信息,有一个模模糊糊的轮廓了。 当时魏忠贤的态度,让中间人汪文言缺乏自信。 因为,对于这样大的事,魏忠贤未必敢满口答应。 官员可以通过拉帮结派的方式、自吹自擂的方式维系自己的地位,太监能靠什么呢? 魏忠贤唯一能靠的只有皇帝。 太监的一切全部维系在皇帝的好恶上,如果皇帝喜欢熊廷弼,不想问罪于熊廷弼,什么都好说,如果皇帝讨厌熊廷弼,那么熊廷弼死路一条,有银子也拿不住,当时就会失去一切。 所以,如果魏忠贤确定皇帝讨厌熊廷弼,估计那个风口浪尖上是不敢替熊廷弼说好话的。 其次,魏忠贤当时的影响力,也让中间人汪文言缺乏自信。 看一件事,要参考事情本身的时间背景,天启二年的时候,魏忠贤还没有当上总督东厂。 虽然那个时候魏忠贤是皇帝的亲信,但魏忠贤当时的影响力,应该并不是让人非常有信心。 在这种背景下,韦宝估计汪文言又找别的门路了。 既然如此,汪文言最初为什么要走魏忠贤的门路? 韦宝猜测,主要原因是因为熊廷弼已经知道了主要症结在皇帝那里,皇帝就不愿意原谅他熊廷弼,所以只人收买皇帝身边的亲信,才有机会改变皇帝的态度。 否则,皇帝不愿意原谅熊廷弼,而熊廷弼的罪行又摆在那里,谁也无法救熊廷弼的。 不知道是汪文言,还是熊廷弼可能又觉得,想改变皇帝的态度,未必非得通过皇帝的亲信,应该还可以通过舆论。 全世界的人都说他熊廷弼无罪,熊廷弼罪不当诛的话,皇帝也不是那么好杀他熊廷弼的。 而说到操纵舆论,东林党就是一把好手。 现在得到了熊兆珪熊欣儿兄妹肯定的答复之后,韦宝虽然是猜测,却觉得这个猜测应该是距事实不远。 韦宝必须弄明白事实的真相和经过,才能考虑如何下手。 要不是熊欣儿挺有姿色,韦宝真不会费这种脑筋,这要死多少脑细胞啊? 从最初的判决去看,熊廷弼肯定是死罪。 而且从熊廷弼家人拿着四万两白银运作,也证明大明朝廷最初就是要杀熊廷弼。 问题是,最后熊廷弼被成功的运作活了。 这也可以证明,的确有人在背后经过了一番运作。 而且起效果了,所以也不见得汪文言就真的私吞了四万两白银,汪文言很有可能把这笔银子给了某个厉害的人物,而他汪文言为了保护这个人物,不便说出真相。 对于熊廷弼那种级别的官员,只要没有死,就有机会翻身。 一切是显然的,只要皇帝又想起用他,他就可以将功抵罪的。 但是,皇帝似乎一直也没有再次重用熊廷弼的意思,于是,熊廷弼自然没有机会再翻身。 后来,魏忠贤想全面打击东林党时,发现熊廷弼是一个比较好的突破口。 所以,当时就把汪文言又抓了起来。 因为,汪文言充当中间人,拿着巨款替熊廷弼运作的事,很多人都知道,是铁板钉钉的事。 换言之,审案的人直接就可以告诉汪文言,三年前,你曾拿四万两白银贿赂魏公公,魏公公一身正气,所以没有收你的银子的。 现在的问题是,你这四万两银子,后来又给谁花了? 对于这种质问,汪文言没法否认,因为,他曾拿着钱,行贿行到了魏忠贤家里。 现在唯一的机会就在于,这笔钱只是空口白牙许诺过的东西,魏忠贤也没有见过实物。 在这种背景下,谁处于汪文言的位置上,自然也会说那四万两白银,只是一个数字,他从来也没有见过这笔银子。 而且熊廷弼家也不可能有这样大一笔银子,所以,谁也不曾收过这笔银子。 再换而言之,为了救熊廷弼,汪文言就信口编几句谎话,这不是什么大罪吧? 在这种背景下,汪文言一口咬定,自己从未见过这四万两白银,自己当初对魏忠贤许诺要送的这四万两白银,他自己也是被熊廷弼忽悠了,或是自己为了救熊廷弼,就去忽悠了一下魏忠贤。 总而言之,忽悠人不是什么大罪吧? 当魏忠贤让汪言咬东林大佬时,汪文言自然不会乱咬因为汪文言即便不算铁杆东林党,也已经上了东林党的船。 再加上,汪文言如果招供自己拿着四万两白银,替人四处行贿,这种事只要端到桌面上,也是死罪。 如果自己一口咬定,当年只是空口白牙,拿着四万两白银忽悠过魏忠贤,这从哪个角度也不可能是死罪。 最后,按汪文言的供词,因为他想把这笔银子送给魏忠贤,但是因为魏忠贤清正廉明、拒腐蚀永不沾,所以他就把这笔银子送给了东林党的几个大佬。 因为东林大佬,无法象魏忠贤那样拒腐蚀永不沾,所以收了那笔钱后,就积极替熊廷弼运作,最后让熊廷弼逃过了一死。 这份证词的可信度高吗?显然是不高的。因为,汪文言被审死了;这种背景下的证词,自然是可靠性非常低了。 但是不论怎么说,这件事有三点是可以确定的。 汪文言曾拿着四万两白银运作熊廷弼;因为似乎没有人曾否定过个事实。 加上现在韦宝已经明确的从熊家兄妹口中得到了印证。 魏忠贤并没有收过这种银子,因为人们都说,就是因为魏忠贤没有见到这笔银子,所以才想往死整熊廷弼。 熊廷弼没有死,因为熊廷弼天启二年初被抓进监狱,直到天启五年还没有死。 这一系列联系起来,显然可以证明一件事,肯定有人收了那四万两白银,否则,熊廷弼没有理由死刑变成死缓。 现在的问题是,这笔银子到底是谁收了? 当然了,如果前面推论能成立,分析谁曾收了熊廷弼的银子,就是一件非常简单的事了。 甚至魏忠贤都不用告诉朱由校答案,朱由校自己也能判断出来。 一切是显然的,当年谁在关键时候,积极为熊廷弼辩解,就是谁收了熊廷弼的银子。 可是又有谁有机会到皇帝面前去为熊廷弼辩解呢? 这是得罪魏忠贤的事情,魏忠贤和客巴巴肯定不允许这种情况发生。 汪文言的供词,是建立在汪文言活活被审死的基础上。 所以,相关的证词非常缺乏可信度。 但是,如果那几个东林大佬,在关键时候,真的为熊廷弼辩解过,这份证词就存在一定的可信度了。 所以,魏忠贤敢往死审汪文言,因为汪文言的证词,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份证词背后的事实。 在关键时候,东林大佬替熊廷弼辩解,让熊廷弼躲过了死罪。 汪文言曾拿着四万两白银替熊廷弼运作。 这两件联系在一起,似乎可以证明东林大佬收过熊廷弼的银子。 当然,这份证词,并不足以断定那几个东林大佬有罪。 但先把这几个东林大佬当嫌犯抓起来,却是足够了。 魏忠贤从熊廷弼入手打击东林党,是因为当年汪文言曾替熊廷弼拿着四万两白银游说,而且还曾到魏忠贤家游说过。 基于当时官场的潜规则,汪文言的这种运作,其实是一个半公开的秘密。 在这种背景下,用这种罪名整汪文言,汪文言是无从抵赖的。 关键是魏忠贤并没有收这笔银子,你说这笔银子,谁收了?如果说这笔银子,是东林大佬收了,你说东林大佬还能往哪里跑? 所以,魏忠贤整熊廷弼,只能怪熊廷弼命不好。 所谓熊廷弼是东林党,都是魏忠贤想整他,是站不住脚的,因为熊廷弼是标准的齐楚浙党。 “廷弼为御史时,与国缙、宗文同在言路,意气相得,并以排东林、攻道学为事。”《明史、熊廷弼传》 所谓魏忠贤没有拿到那四万两白银,所以就一心就往死整熊廷弼,更是缺乏可信度。 如果因为那四万两白银,魏忠贤为什么要苦等三年之久呢? 所以,更符合真相的解释就是,魏忠贤与东林党陷入你死我活的争斗之后,发现从熊廷弼入手,是一个打击东林党的绝好机会,所以就又把这个案子翻了出来。 并且,魏忠贤一直将熊廷弼当成手里的一张大牌,要在关键时候打出去。 不管是历史的发展必然,还是韦宝的推波助澜,现在都察院和大理寺被魏忠贤一手把持,魏忠贤都觉得时机已经成熟了,是对杨涟等铁杆东林党言官动手的时候了。 于是,天启二年躲过一死的熊廷弼,突然因为党争的原因,在天启五年又被推上了刑场。 杨涟等人也即将上断头台,从此以后,直到崇祯上台,东林党都再也无能为力对魏忠贤发起像样的攻势。 一切都已经清清楚楚,可韦宝还在犹豫要不要帮助熊家兄妹,如果要帮,应该如何帮? 韦宝是觉得这事还是有运作空间的,熊廷弼只是棋子而已,本身与魏忠贤并没有冲突。 而且身为齐楚浙党,现在几乎所有的齐楚浙党都投入到了魏忠贤的麾下,从老根上说,熊廷弼甚至可以算作是魏忠贤的嫡系人马的成色。 只要能保证打击东林党,打击杨涟等人的效果不变,救出熊廷弼就不是什么难事。 想通了这些,韦宝对熊家兄妹道:“若我救了熊大人,对我有什么好处吗、” 熊家兄妹一怔,没有想到韦宝会这么问。 熊兆珪首先跪下去磕头,“倘若能就父亲性命,我与父亲,我们熊家所有人,这辈子,下辈子都为韦大人当牛做马,永不反悔,这点,我可以替我爹爹担保,我爹一直有活下去的念头,否则当初也不会托那姓汪的四处奔走贿赂了。” “若是韦大人能救我爹,我心甘情愿给韦大人为妾为奴。”熊欣儿也跪了下来。 韦宝忍着没笑,淡然道:“你挺漂亮的,我对你们兄妹也很有好感,否则不会救你们!但要你们几个人,也派不上什么大用场,我这趟若要救出你爹,我少说得花上百万两纹银!因为你爹早已经被定了死罪,秋天之前就要问斩!” 熊欣儿和熊兆珪都知道韦宝说的是实话,他父亲和他们全家的人头合起来,哪里值得到上百万两银子?他们家现在连1000两银子都不可能在凑出来了。 其实熊欣儿和熊兆珪早就对营救父亲不报多少希望了,但是为人子女,首重孝道,但凡有一点机会,都要努力的。 熊欣儿和熊兆珪现在除了伏地痛哭,等着看韦宝的意思,什么也做不了,他们知道,他们认识的人里面,只要有人能救父亲,便是面前这个十分年轻的韦大人了,除此在外,再也想不到别人有这种智慧,有这种能力。 韦宝暗忖,救出熊廷弼,我至少可以获得齐楚浙党的拥护,因为熊廷弼是齐楚浙党,这将会极大的巩固我在魏系当中的地位。 甚至连东林党也必须对我刮目相看,一个死囚高官都能救出来,这天底下,还有几件比这事更难的事情? 这事能让自己获得齐楚浙党的好感,能让自己获得天下人目光,能极大的增强自己的威望,这是其一。 其二,自己虽然不打算揷手朝廷的传统兵马,不打算往那些老爷兵手上贴银子,但是有熊廷弼这样深谙兵法,并且为官多年的高官留在身边,肯定有用处,一个高级智囊的人选是有了。 宋应星的文化造诣很不错,也是举人出身,也肯死心塌地跟着自己,但毕竟没有高官经验,不像熊廷弼,多年在地方,多年在京城官场,还多年在边军,哪儿都认得一帮人,哪儿的弯弯绕绕都懂。 熊廷弼的脾气不好,性格不好,但不影响这个人当个高级参谋,高级顾问的角色。 虽然没有接触过熊廷弼,但是韦宝却已经很肯定了熊廷弼的才能,一个性格差,脾气差,连皇帝的圣旨都敢不买账,都敢摔乌纱帽的人,这种人都能做到一二品大员的高官,不更说明本身的能力强吗、 否则熊廷弼手里,建奴怎么动弹不得呢? 有熊廷弼帮着操持,也能让韦宝的总裁秘处少为辽南和朝鲜方面防御建奴操点心。 再说,不管贿赂魏忠贤多少银子,那将来都是能回来的! 韦宝一直将魏忠贤看成自己的储钱罐,不管在崇祯手里,他能不能得势,反正扶持崇祯登上龙椅的这第一大功劳,他是占定了的! 到时候,他这个第一大功臣,肯定能顺利接收魏忠贤的财富。 至于能将阉党势力保全下来多少,那就要看他的本事了。 想通了这些,韦宝果断道:“为了欣儿姑娘,我豁出性命又何妨?只可惜,我虽然尚未娶亲,却已经有好几个姑娘为我私自许下了终生了。” 韦宝说完,自己都觉得自己有点无耻下流,当着熊欣儿这么清纯可爱的女孩子,怎么能这么说呢、 熊欣儿赶紧道:“我愿意为韦大人当妾的,若是我爹爹救不出来,被砍了头,我不是自尽随着爹爹去,就是被卖去当歌姬,下场将惨过地狱。” 熊欣儿说完,粉脸羞红了,这是她再一次向韦大人表白,熊欣儿知道,其实就算没有爹爹这个事情,如果爹爹现在还是辽东经略,她也愿意给韦宝当小妾。 韦宝如饮琼浆,心里像是喝了蜜一般,将熊欣儿牵起来,让她站在自己身边,若不是熊兆珪还在场,韦宝都想抱一抱这受苦的美人儿。 美女落难,总是很容易引发男人的英雄气概啊。 熊欣儿被韦宝握着手,粉脸羞得更红,芳心怦怦狂跳着,浑身燥热,却很顺从。 韦宝一握之后,并没有造次,马上松开了熊欣儿,对熊兆珪道:“熊兄台,起来吧,别跪着了。” “多谢韦大人,韦大人打算如何救出我父亲?”虽然韦宝答应了,但是熊兆珪就算不怀疑韦宝的话,也要怀疑韦宝是否有这么大的力量,因为要杀他爹的人实在是太多了,魏忠贤,东林党,还有他爹以前得罪的一些人,太多了。 并且,救出他爹来,牵扯太大了,搞不好王家人还要继续闹腾,放了他爹,他们肯定不答应,除非把王化贞也一起放了。 那样的话,辽东战事之祸谁来背? “你爹就算有可能不死,活罪也难逃。我先说好,我虽然答应出力,但我并没有十足把握,你们不要在我救不了熊大人之后怪我。”韦宝道。 “只要韦大人肯真心营救爹爹,不管救不救得出来,我都是韦大人的人,此心永世不变,倘若负了韦大人,叫我天诛地灭。”熊欣儿坚定的道。 熊兆珪也赶忙道:‘我不是不信韦大人的人品,韦大人说出来的话,肯定会去做,我是担心这事太难,所以有此一问,若是开罪于韦大人,韦大人千万不要与我这种俗人一般见识。’ “不会,在我这里说话,尽管有一说一,我这个人不喜欢拐弯抹角的。”韦宝笑道:“要想救你爹爹,首先得让你爹爹咬东林党的人,除此之外,别无他法!” “啊?”熊兆珪和熊欣儿听闻韦宝这么说,同时一惊,虽然不知道给汪文言的那四万两纹银最终落到哪个东林党大佬手里面去了,但两兄妹很清楚,银子一定是让东林党大佬得了去的,而且人家东林党大佬也不是完全没出力,至少将父亲的性命保住了这么久啊,所以,在父亲的事情上,东林党对熊家也能算是有恩的,现在反过来让父亲咬东林党,很是颠覆他们的三观。 “你们想啊,魏忠贤是要用你们父亲来拖几个东林党重要大臣下水,你父亲若是肯指证东林党,他自己不就活命了吗?我再帮他运作一下,弄个发配,我现在是都察院和大理寺的主官,这事并不难,过个一年半载的风声过去了,我让你爹爹留在我身边当个随扈,这事就彻底过去了。”韦宝道:“到时候我设法带你们去一趟北镇抚司的大狱,你们自己对熊大人说好。” “韦大人,你打算让我爹咬谁?”熊兆珪胆战心惊的问道。 “要咬就咬最大的呗,咬东林党阁臣,朱延禧、周如磐和丁绍轼三位大人啊。”韦宝淡然道。 熊兆珪和熊欣儿两兄妹被韦宝吓的不轻,那样的话,爹爹就是与所有的东林党为敌了,这辈子都别想扭转。 “韦大人,东林党势大,要是得罪了他们,只怕我爹爹就算能逃过死罪,以后也是活不长的,这无异于火中取栗。”熊兆珪为难道。 “有我保你爹,你们尽管放心!都察院和大理寺现在是我在管,谁敢暗中下毒手?到时候我将你爹往辽南发配,辽南是我的地盘!万无一失。”韦宝自信道:“这是唯一的办法了,你们是想你爹马上死、还是想你爹活下去?” “哥,别说了,都按韦大人说的办就是了,再说,这事还要见过爹爹,爹爹自己也会有主意的。”熊欣儿倒是比熊兆珪有主意。 天启五年 夏 【0721 傅应星正告韦宝】 最快更新明鹿鼎记最新章节! 韦宝暗忖,关键时候,还是要看女人啊。 熊欣儿和杨雪,外表都很柔弱,很文静,但都比男人有主意,两个女孩子玩的那么好,但是自己说起让熊廷弼咬东林党大臣的时候,熊欣儿立刻就答应了。 韦宝实际上没有明着说,熊廷弼要真的咬起来,何至于只是咬东林党阁臣?肯定还要咬一大批,首当其冲就包括杨涟! 散了衙,韦宝立刻去魏忠贤的私宅。 他不是去见魏忠贤,要见魏忠贤,必须要提前通传,并且获得魏忠贤允准才可以。 韦宝这次是去见傅应星,见魏忠贤的外甥。 韦宝对于傅应星的印象挺好的,这个人不多话,但是帮魏忠贤打理很多事情,韦宝觉得他挺厉害,否则以傅应星的出身,其实是和李成楝一样的,半辈子生活在乡里,之前肯定没有受过系统教育。 他舅舅魏忠贤都需要自己把自己给切了入宫当太监,他傅应星的家境又能好到哪儿去? 现在能略通文墨,也一定是来京之后后学的。 傅应星很怪韦宝居然会来找自己,将韦宝让到职事房说话,“韦大人来找我?有什么事情,你直接对九千岁说吧,我做不了任何主。” 韦宝微微一笑,点头道,“傅大人误会了,我不用你做任何主,我就想让傅大人帮着同魏公公说一说,看看能不能放熊廷弼一码?熊廷弼他是齐楚浙党,又不是真的东林党,不会对九千岁不敬的,如果九千岁想用熊廷弼来对付东林党,不如让熊廷弼反咬东林党,效果也一样。” 傅应星看了韦宝一眼,“你看上熊廷弼女儿了?你要娶小妾,只管在自己的府中找,不能再对熊廷弼这种人家的闺女打主意了。这件事情不像你想的那样,九千岁的事情,你最好不要过问。” 韦宝一,没有想到傅应星不但与自己说话了,还一次性说这么多?更没有想到傅应星会对自己的事情这么清楚。 他不是没有想过自己有天地会统计署,能获取情报,人家阉党有锦衣卫,有东厂,获取情报的门路不比自己少,而且是堂堂正正的大明情报机关,发展了几百年,手段也不可谓不厉害。 却真的没有想到魏忠贤身边的人什么都知道,他和熊家兄妹接触的并不多。 “多谢傅大人关心我,可是我跟熊欣儿是真感情啊!我无论如何都放不下!如果救出熊廷弼不影响九千岁的话,我想救熊廷弼一命。”韦宝也不怕对方知道自己的事情,很坚决的道,把自己整的跟个情圣似的。 傅应星之所以今天这样同韦宝说话,是因为还头一回有人向韦宝这样求他办具体的事情,他一般都用冷漠将自己伪装起来,极少与人深谈。 另外,傅应星挺欣赏韦宝的,他是魏忠贤的大管家,也是魏忠贤的情报头头,他对韦宝的情况非常熟悉,韦宝的的确确是一个一穷二白的乡里少年出身,的确是靠自己的手段经商发家致富的,与孙承宗也没有什么过深的交情,傅应星他估计韦宝攀上孙承宗,顶多就是为了让生意顺利一些罢了,所以,魏忠贤和魏忠贤身边的人,并不将韦宝当成孙承宗的人看待,没有将他们两个人扯上太大的关系。 韦宝也同样,韦宝在与魏忠贤交往过之后,也没有将魏忠贤和傅应星当成多特别的人,他一直保持很平常心的态度。 这是傅应星逐渐对韦宝起好感的第二个原因。 一个又有本事,又给人感觉善良,心怀傥荡的人,总是很容易让人起好感的。 在魏忠贤的体系中,韦宝这样的人是独一份。 甚至在整个大明官场,韦宝这样的人都是独一份。 皇帝,高官,也都是人,也都需要朋友,需要平常心对人的。 没有人可以一天到晚的绷着。 就连东林党的许多高官也都放下了韦宝当初在皇宫打他们的事情了,韦宝有时候给人感觉就是一个十来岁的少年而已。 皇城里平淡的一天,一只小鸟飞进宫里,天启皇帝看见了。 朱由校驾崩那年才23岁,而这事是在天启四年。 当时朱由校还是一位不到20岁的年轻人,在这憋闷红墙高瓦下,发现这么一个活物,于是乎撸胳膊、挽袖子,就要亲自爬梯子去抓鸟。 这对于一个皇帝来说,是件很危险、很不合规矩的事,于是魏忠贤抓着皇帝的衣服拦着,然后摆事实、讲道理,就是不让皇帝爬梯子。 还有一件事情,朱由校身边的一个小内侍,也不知因为什么事情,讨了皇帝的欢心,皇帝一高兴就赏他件新衣服。 这件新衣服呢,颜色有点扎眼,学名叫绯袍。 明朝对于等级划分是非常严格的,虽然到了明中晚期,民间已没有太多的忌讳,但在官场还是非常讲究的。 文武官员的公服,一品至四品,绯袍;五品至七品,青袍;八品、九品,绿袍。 这位小内侍呢,被皇帝赐绯那可是很风光的事儿,自然要衣不离身的秀了。 结果就被魏忠贤看见,明明白白的告诉这个小内侍:“这不是你的身份可以穿的,虽然皇上高兴赏了你,但你还是不应该穿!”。 九千岁都发话了,这个小内侍就只能撅着嘴,再也不敢穿了。 韦宝还知道一个事,一个被打成阉党核心的太监。 天启皇帝左颧骨的位置上长了根白毛,虽说不是什么天生异相,不过民间一直有说法,这种白毛是福毛,不能拔,要么挡灾要么长寿,总之说法是不少。 不过明熹宗知不知道这说法,就不好说了! 有个叫孟兆祥的暖殿近侍,也不知是给皇帝洗脸,还是梳头的时候,估计是脑袋进水了,伸手就把皇帝那根白毛给薅了。 薅的挺疼,当场就把明熹宗给薅急眼了,准备要严肃处理一下这个小太监。 天子之怒,伏尸百万,流血千里,反正拖出去打几板子应该叫不上重责。 重责至少是扒一层皮。 魏忠贤在皇上气头上的时候出面了,“赖逆贤竭力救解始免”。 九千岁使尽十八般招数各种劝解,各种安抚才让皇帝平静下来,救了这个二百五的小太监的性命。 就韦宝知道的这些事情,就足可以丰富他对于九千岁的印象,对皇帝,对大明朝,九千岁绝对比东林党忠心一些。 如果九千岁和东林党都算作文官集团,九千岁的阉党,至少也是文官集团中优秀的那一部分,怎么样看起来都要比东林党要优秀一些,矮子里面拔高子吧。 就因为韦宝存了这样的心思,才会让魏忠贤和傅应星在与韦宝接触久了之后,真的逐渐将韦宝当成自己人了,傅应星才会这么对韦宝说话。 傅应星叹口气,“英雄难过美人关,一点不假。这要不是熊廷弼的事情太大,其实也不算什么事情,我就能帮你办了,都不用惊动九千岁。关键那个熊廷弼还有和王化贞一起在辽东失守的事儿呢,而且熊廷弼也的确与东林党过从甚密,他一直两面徘徊,从来没有主动投在九千岁门下过,这确实麻烦。” 韦宝有些不解,“您说的是九千岁他自己的意思,还是您的意思啊?我看不出来有多复杂,让熊廷弼反咬东林党,绝对比单纯靠熊廷弼的证词拖东林党下水有说服力。” 傅应星摇摇头,“枉你韦大人这么聪明,我本来是不想说的,这些应该是你自己去悟出来才行!我就告诉你吧,九千岁跟我透过口风,是东林党高官的力保,在陛下面前力保过熊廷弼,熊廷弼才能活到现在,不然熊廷弼和王化贞两个人早就被杀了。王化贞知道吧?王化贞本来是东林党,他后来怕了,也曾经向九千岁行贿过。官场永远不会像想像中的这么简单,你觉得这个和你亲,但在关键时刻倒戈一击的事情,我已经见的太多了!你初入官场,还是不要随便搅和在这种满朝上下都关注的大案之中为好。” “多谢傅大人教诲。”韦宝真心诚意的道。 魏忠贤可以得到朱由校的重用,无非是因为朱由校还是太孙时,魏忠贤就一直跟随在朱由校身边。 朱由校当皇帝后,自然会优先重用魏忠贤等人,因为在朱由校心目中,这些人才是他的嫡系,才是他最可以依赖的人。 韦宝觉得也许傅应星有什么难言之隐,也许朱由校身边的这种嫡系,可能不只一个魏忠贤。所以魏忠贤能成为朱由校的头号亲信,自然是因为朱由校认为,魏忠贤的忠心、能力、魄力,远远超过其它人。 事实上,魏忠贤的“忠贤”这个名字,就是朱由校赐给的。换而言之,朱由校认为他又忠又贤,故赐名“忠贤”。 只是这种说法,显然不够夺取眼球,更有美化魏忠贤的嫌疑,所以人们通常更愿意相信另一种说法,那就是魏忠贤是依靠裙带关系上位的。 喜欢增加天启皇帝和自己奶妈客氏的关系不清不白这一层关系。 而魏忠贤与天启皇帝的奶妈客氏的关系也是不清不白。 所以魏忠贤才因为客氏的关系,而得到了天启皇帝的重用。 随着对大明朝廷的了解,对这段历史的了解,韦宝觉得这种说法,也许是站不住脚的。 因为客氏不是普通宫女,她是皇帝的奶妈。 客氏还有老公、有儿子。 说得简单点,普通宫女因为无法接触到正常男人,所以才会和太监会有比较暧昧的关系。 就算客氏老公不中用了,客氏在宫外有私宅,养男人太方便了。 更主要的是,如果按客氏与皇帝不清不白的说法,客氏不但有老公,还有天启皇帝朱由校那种小鲜肉,怎么还会找个老太监。 皇帝敬崇自己的奶妈,在历史上就不是什么新鲜事。甚至都不用说太远的事,只说明朝,也不是孤立的。 因为明成祖、明仁宗都曾尊崇过自己的奶妈。 永乐三年,追封乳母冯氏为保圣贞顺夫人;仁宗登极,封保姆翊圣恭惠夫人,又封乳母杨氏为卫圣夫人。 所以,天启皇帝朱由校封客氏,东林党也拦不住,因为有前面祖宗皇帝的样版摆在那边呢。 客氏作为一个普通的底层民妇,而且是以奶妈的身份入宫的,算是平民崛起的典范,这点倒是和魏忠贤一样。 韦宝现在也被天下寒门学子视为平民子弟崛起的典范。 保持理性的态度看待这个时期的朝政,天启皇帝尊崇客氏,只是基于一种最正常的情感需要。 换而言之,朱由校的母亲死得比较早,把这份对母亲的爱,寄托在了关爱自己的奶妈身上。 只是这种说法不够火暴,所以就渐渐演变成了一个少年和中年妇女的恋情。 总的来说,大明帝国的权力格局,就是内廷、外朝相互制约。 皇帝重用太监,那就是传统。 从成祖创建太监政治,到宣宗完善太监政治后,太监专权就是明朝政治的常态,没有太监专权,反而是比较稀罕的事。 明熹宗重用魏忠贤并没有什么怪的。大明帝国的权力格局,就是内廷、外朝相互制约。 “韦大人,好些事情,我没有办法跟你明着说,其实九千岁是非常清楚东林党的分量的,想过一窝端,但知道非几年能办到的事情。所以,九千岁不只是与东林党斗法,还一直试图与东林党搞好关系。”傅应星接着对韦宝道。 韦宝一怔,之后便如醍醐灌顶一般了,这种想法,他之前并没有过,直到从傅应星嘴巴里明明白白的说出来,他才想通。 人家阉党和东林党就是两个抹黑走夜路的人啊,亦敌亦友的关系嘛。 只有明确了这一点,很多事情办起来才不至于失了章法,也正因为这一点,才让他韦宝能有机可乘,甚至渐渐有了一点两面逢源的意思出来了。 傅应星不是特意告诉韦宝,他是以为韦宝很清楚这一点。 只是东林党不愿意买魏忠贤的账。魏忠贤雅重之,尝于帝前称其任事。 有一日,魏忠贤遣娣子傅应星介一中贽见,南星麾之去。 这件事,天启皇帝朱由校也知道。 对于这种政治格局,天启皇帝一直没有打破的意思,所以直到天启四年时,大明帝国依然是所谓的众正盈朝。 而是时(天启四年)魏忠贤已用事,群小附之,惮众正盈朝,不敢大肆。东林党之所以后来受到重创,是因为东林党依靠舆论起家,所以难免信奉谎言千遍成真理。 在这种背景下,他们在与魏忠贤争权时,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那就是想和天启皇帝玩指鹿为马的把戏,于是彻底激怒了天启皇帝。 东林党在天启五年时,大举攻击魏忠贤,也就是现在这个节骨眼上,由杨涟牵头,一共给魏忠贤罗列了二十四条大罪,而且条条都耸人听闻到了极点。 东林党给魏忠贤罗列的罪行,韦宝相信任何一个不带有色眼镜的人都会知道,好些就是危言耸听。 因为魏忠贤就是皇帝的一条狗,东林党非要说魏忠贤是一条随时可能吃了皇帝的狼。 魏忠贤的势力,在韦宝看来,并不咋滴,这才是他选中魏忠贤,而不选中东林党的原因,并不全部因为这段时间阉党会占据上风。 阉党再怎么占据上风,也很难将东林党连根拔起。 韦宝熟知的后面的历史就可以验证这一点。 魏忠贤如日中天之际,被初入宫中的崇祯皇帝一记重拳就击倒在地可以看出来。 所以人家魏忠贤只是皇帝的一条狗,没有了皇帝的支持,就啥也不是了。 如果仅仅是杨涟一个人这样做,天启皇帝也许只是把他当成扯淡罢了。问题是,东林党成员纷纷跟进,一声大举声援杨涟的这种正义行动。 给事陈良训、魏大中、许誉卿、刘茂、傅櫆、陈熙昌、周之纲、杜三英、杨梦衮、顾其仁、胡永顺、朱大典、陈瑜、熊奋渭、李精白、孙绍沆、陈维新、杨维新,御史袁化中、周宗建、刘芳、刘廷佐、李应升、房壮丽、刘环、胡良机、喻思洵、林汝翥、胡士、谢举、洪如钟、黄尊素、梁元柱、李光春、张矿、翟学程、刘之侍、周汝弼、李乔仑、刘其忠、宋政南,科道徐宪卿、赵应期,兵部尚赵彦,詹事翁正春等,卿寺朱钦相、胡世赏,吏部郎中邹维涟,抚宁侯朱国弼等,不下百余疏,先后申奏,或专或合,无不危悚激切。 天启皇帝朱由校怎么样呢?俱不听。 面对此情此景,天启皇帝自然会觉得,东林党这是和自己玩指鹿为马的把戏。 因为魏忠贤明明就是我的一条狗,你们却非要众口一词的说魏忠贤是一条可以随时吃了我的恶狼。 最后的结果自然不用问,皇帝的天平倒向了魏忠贤一边。 “这件事,已经没有转圜的余地了。”傅应星道。 天启五年 夏 【0722 官场通常都是反着来的】 最快更新明鹿鼎记最新章节! “傅大人,我都明白了,但这并不妨碍让熊廷弼反过来咬东林党的人吧?”韦宝道:“是不是担心因为陛下不喜欢熊廷弼,所以熊廷弼必须死,谁都不能为熊廷弼说情?” “嗯,我还以为你韦大人这么聪明的人,这点都看不明白呢!正因为陛下恨王化贞和熊廷弼,尤其厌恨熊廷弼,所以九千岁才非要用熊廷弼来拖东林党下水不可啊,若是按照你说的,让熊廷弼反过来咬东林党,等下反而弄的陛下向着东林党了,这事不是弄巧成拙了吗?所以,幸好这事你提前对我说了,我就当成没有听过,你切莫再对九千岁提起。”傅应星道。 韦宝赶紧道:“多谢傅大人对我的爱护,下官感激不尽!” 辞别了傅应星,韦宝赶回自己府邸。 现在熊家兄妹已经被他暂时留在了身边,所以他不必特别去为熊家兄妹和熊廷弼的老婆,以及几个家人暂住的宅院找他们。 后世的人总是认为天启皇帝朱由校太昏庸了。事实上,谁处于皇帝的位置上,也会把支持的天平,倒向魏忠贤一边。 皇帝就是一再说,魏忠贤是什么人,我心里有数,不用你们扯淡。你们排挤魏忠贤,无非为了更好的控制我,别以为我不知道。 韦宝看一下杨涟给皇帝上的奏章就可以看出来。陛下贵为天子,致三宫列嫔尽寄性命于忠贤、客氏,能不寒心?陛下谓宫禁严密,外廷安知,枚乘有言‘欲人弗知,莫若弗为’,未有为其事而他人不知者。又谓左右屏而圣躬将孤立。夫陛下一身,大小臣工所拥卫,何藉于忠贤?若忠贤、客氏一日不去,恐禁廷左右悉忠贤、客氏之人,非陛下之人,陛下真孤立于上耳。 忠贤得疏大怒,矫旨切让,尚未有以罪也。 从杨涟给皇帝上的奏章内容,可以看出来,皇帝一直是信任魏忠贤的,更认为东林党攻击魏忠贤的说词,都是信口开河的。 东林党遭受这种惨败,是客氏、魏忠贤合伙欺骗朱由校的结果。真正的原因,显然不会这么简单。 东林党权势最大的时候,就是天启初年。在此期间,明帝国的军队先被努尔哈赤打得退到了辽河以西,后来又被努尔哈赤打回了山海关。 如果仅此,也不算个事。 毕竟大明还有比这时候更惨的时候呢,惨到连皇帝都被人掳走了。 问题是,当时的东林党身居高位,却都是一副此事与我无关的样子。 成天只会耍阴谋,只会吵架。 一直把天启皇帝朱由校架在火上烤。 从来都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本来应该是明知不对,少说为佳的。 越是这样,越发的会让皇帝对他们失望到了极点。 面对此情此景,不要说皇帝不是傻子,就算皇帝是个傻子,也会想给东林党点颜色。 一群人天天胡吹,只要老板重用自己,就能如何如何。 老板重用他们之后,公司的业绩却变得一塌糊涂。他们却又开口闭口,这怪老板、怪同事、怪下属,就是不怪他们。 面对此情此景,皇帝自然而然就会觉得东林党就是一群大忽悠。 而后来,他们竟然试图用指鹿为马的方式,让皇帝取消内廷对他们的制约,皇帝自然更想收拾他们。 崇祯皇帝后来对官僚集团冷血无情,很多时候,也是因为类似的原因。 只是崇祯不知道为什么一根筋,就是看不上太监势力,不肯重用身边的太监,不肯搞第二个魏忠贤出来。 这主要跟崇祯本人太积极,太勤政有关系。 所以,韦宝觉得,魏忠贤的本事大于崇祯,天启皇帝朱由校的本事大于魏忠贤,所以,天启皇帝朱由校,完爆崇祯! 人家朱由校成天躲宫里面干木匠活都完爆你一天才睡两三个小时,浑身打满补丁,绝对称得上呕心沥血操持大明江山的崇祯,你崇祯惭不惭愧? 用英雄传的眼光看天启皇帝重用魏忠贤,自然是不可理喻的。 但是用政治博弈的规则去看,天启皇帝重用魏忠贤几乎是必然的。 所以,崇祯皇帝刚当皇帝时,一心要剪灭太监政治。 等当了两三年皇帝,他马上又再度恢复了太监政治。 因为崇祯终于发现,太监政治也许弊端重重,但是破坏这种制度弊端更多。 总的来说,明帝国的衰亡,并不是某个皇帝造成的,也不是某个太监造成的。 韦宝甚至都不认为黑锅都是东林党的,或者都是文官集团的。 一个帝国随着年代的积累,人口自然会达到农业生产力的峰值,各种社会矛盾自然会激化,既得利益集团必然会不断扩张。 再加上千年罕见的天灾,一持续就是半个多世纪的小冰河纪,更加激化各种矛盾。 到了这种地步,其实多少是有些无力回天的。 这就好像一个九十多岁的老人,大明帝国立国近三百年,在中国皇权政治的历史上,这种寿命绝对相当于九十岁老人,如果保养的好一些,自然还可以多维持一会。 但是如果有人认为,保养的好一些,它就可以返老还童,也未免说得太神了。 在魏忠贤上位前,大明帝帝国内忧外患就一日重似一日,贪污腐败就半公开化的存在着。 在魏忠贤上位后,自然也是如此。 在魏忠贤死后,其实也还是如此。 关键是,不论谁执政,好像都看不到好转的迹像。 崇祯做为皇帝,尽管是极其不情愿的,但始终是为国为民着想。 他励精图治,鞠躬尽瘁的想要把大厦倾倒的大明王朝重新扶正。 他是一个好皇帝但他不是一个好君主,特别是他无法正确处理与内阁之间的关系,才会有崇祯一朝五十首辅这种葩现象产生。 韦宝承认崇祯很有抱负,很可能也有一定的才能,因为这一世,韦宝已经见过了现在还是信王的朱由检了,能感觉出这个内向的年轻人的骨子里的不服输的劲头。 但也能感觉到这朱由检有点过于自信以至于变成了自负,从韦宝在后世知道的一点历史也可以看出来。 朱由检对于内阁大学士们十分不信任,对统兵大将们也不信任,因此无法形成一个固定的政府。 明末时候内忧外患,北有满族虎视眈眈,内有李自成张献忠想要夺权,崇祯对于这些掌握兵权的人也及其不信任,所以一会换这个一会换哪个,没有一个明确的头,很容易导致军队军心涣散丧失战斗力。 天启的时候是阉党和东林党争斗,到了崇祯变成了东林党自己和自己斗,所以党争是导致明朝腐败的一个重要的原因。 如果崇祯能够从头就重用某一个人为首辅,建立一个稳定的内阁,说不定大明王朝也能熬死皇太极。 但历史没有如果,韦宝从来没有认为自己能对历史产生多大的影响,更不觉得自己能改变崇祯,他想施恩给崇祯,但没有想过要和崇祯这种性格的人成为莫逆之交还是啥的,跟刚愎自用,自认为很有本事的人走得近,一般都是自己找死,自己作死,作死之前还得找一通虐。 韦宝可没有这么傻。 韦宝有时候想想崇祯都觉着好玩,一通操作猛如虎,事后一看是青铜,不不不,青铜都高抬他了,就是一个破老铁,还是锈迹斑斑那种。 有时候偏激一点,韦宝觉得崇祯连慈禧都不如。 要把崇祯换成慈禧,大明延长个五十年是有机会的。 对比清末的太平天国,捻军等等,清末局势不知比明末坏多少,但是慈禧权利该放下去的,就放下去,该紧紧攥着的就紧紧攥着。 后面都有人举报曾国藩造反,一帮湘军大将也确实有那方面的心思,但慈禧也只是暗地防备,明面上依然嘉奖信任曾国藩。 要是崇祯,估计会把曾国藩手下一大帮人都逼反或者逼死。 所以崇祯这人,属于是主帅无能,累死千军的典型。无论在辽东对抗后金,还是西北对抗农民军,还是内政,都是操作不断。 正面一线战场的主帅,他常常因为几个龌龊的官员编造的言论,然后臆想一堆理由,把他们换掉,拘捕入狱,或者杀掉。 想想他当皇帝的十几年间,竟然换了17个刑部尚、14个兵部尚和50个内阁大学士,甚至7个兵部尚被他杀掉,治国对他来说,就是过家家。 人家正面战场一线的人,不比你崇祯在皇宫里了解的多?不比那些呆在家里酸的官员懂得多? 可惜了明末那么多牛人,要是这些人给慈禧,都能创造好几个中兴! 什么明亡于万历,亡于天启等等,都是连带责任,要说直接责任,韦宝还是觉得大明实实在在的亡在崇祯手里。 韦宝现在就是要赶在崇祯上台之前,积蓄起足够自保的力量,积蓄起等东林党分成了一堆散沙,自己跟自己内斗的时候,他韦系能一家独大的力量,不让崇祯太过祸害穷苦老百姓。 要是大明还有更加合适的继承人,韦宝都有点想杀了朱由检,可惜他实在是想不出来,倘若杀了朱由检,就是强行改变历史,后果不堪设想。 以韦宝现在的经验,他只要是强行改变历史,阻难都会翻倍增加。 而且大明本来就已经衰落成这样了,再弄个帝位之争,哪里还可能熬得到崇祯十七年。 明朝历代皇帝,崇祯排倒数第二没问题,倒数第一是英宗。 崇祯继位后在蓟州人事上的一通神操作,崇祯元年蓟辽总督为阎鸣泰,六月因阎为阉党,被拿下,接替者为张凤翼。但是老张是否到任都不清楚,八月又换成喻安性。 崇祯二年蓟门发生兵变,明史说刘策夏季接任总督。同期还有个总督王象乾专抚夷不负责防务。 但是在喻安性之后,刘策似乎并未直接负责蓟镇防务,这里面夹了一个顺天巡抚王元雅,在崇祯二年后实际主持蓟州防务的是这个巡抚,崇祯授予他负责蓟镇防务之责。 一直到下半年,袁崇焕提醒蓟州防务都是对这个王元雅说的,而这个王元雅偏偏还只负责蓟,不具备沟通协调蓟辽的职权。 所以,这里刘策到底是干什么的?刘策分明就一倒霉鬼刚上任啥都没负责呢就因己巳之变被砍了。 蓟镇这一防务重地在至关重要的总督人选上频繁换人,权责不明。最终导致己巳之变赵率教被三屯营总兵拒绝入城而全军覆没,这中间就是因为缺少蓟辽总督这个职权的人居中协调,关宁与蓟镇各镇总兵各自为政的原因。 更不要说蓟辽总督之上还有个蓟辽督师,说他不管蓟,分明屡次对蓟镇插手,说他管,又没明确管。 这就是己巳之变前夕蓟镇这地方在不到两年的时间里的乱像。 崇祯这种猛如虎的操作,已故戚继光复活也无能为力。 回到府邸,韦宝将情况大概说了,并没有说自己是找的魏忠贤还是谁。 熊家兄妹一听,心里立刻哇凉哇凉的,冷了大半截,根本说不出话来。 吴雪霞、王秋雅和贞明公主也在场,也不知该如何安慰熊家兄妹。 “这么说,爹爹是没救了吗?”熊欣儿颤声问道。 韦宝摇了摇头:“我实在想不出法子了。各方面的人都要你爹死,最关键是皇帝要你爹死。” “那可以设法狸猫换太子吗?现在咱们先别管为熊大人脱罪的事儿了,想想看能不能弄个死囚顶替熊大人啊、”吴雪霞倒是很有脑洞。 韦宝忍着笑,摇了摇头,暗忖你幸好是古代妹子,否则我会以为你也是穿越巨呢,是不是在现代看电视剧看多了、 换成死囚顶替?那得瞒过多少人?这么大的事情,就算魏忠贤点头也没用,多少人认识熊廷弼啊?杀了熊廷弼之后,熊廷弼的人头要用来传首九边的。 “熊大人认识的人太多,死后若是还要传首九边,这事情是瞒不住的。”贞明公主道。 吴雪霞自己也知道自己这个主意是白搭,主要她的身份与熊欣儿很相似,又觉得熊欣儿既温柔又漂亮,又这么可怜,对熊欣儿心生怜惜,才忍不住出了个没用的主意,否则以吴雪霞的智慧,在正常情况下,是不会出这种主意的。 “算了,韦大人,我们已经给你添了很多麻烦了,既然韦大人这么努力都没用,我们还是回去吧。”熊兆珪凄凉的要与韦宝拱手作别。 韦宝是真心想救熊廷弼的,加上熊欣儿此前都说了,不管韦宝能不能救出她爹,她这一辈子都是韦宝的人。 人家妹子把一生都提前许出去了,这种压力对于韦宝来说,不可谓不大。 若是救不出来熊廷弼,就是负了熊家妹子和熊家全家人啊。 “其实可以试着劫大狱。”韦宝咬牙道。 他曾经想过这么做,但不管成功还是失败,都一定会死很多天地会的弟兄,估计他自己也得与大明朝廷决裂了,这事情是绝对瞒不住的,上回天地会能从京师重地劫走晋商商号的金银和古玩,那是走运的操作,没死人,再重头操作一遍,韦宝估计操作一千次,可能顶多有个几次能成功。 而且,当时他还不是大明朝廷的官员,还没有进入官场,没有现在的权力,无官一身轻,胆子大。 换成今时今日的情况,他会顾忌已经获得的东西,绝对不敢随便做出劫晋商票号的决定。 听韦宝这么说,熊兆珪、熊欣儿、吴雪霞、王秋雅和贞明公主都一起震惊的看着韦宝。 “不可!韦大人的心意,我和欣儿领了,这事万万不可,不能为爹爹一个人的性命搭上许多人。锦衣卫大牢是重地,有重兵把守的,漫说很难成功,就算是成功了,那要死多少人?而且,那就真的成了造反了,我相信爹爹也不希望有人因为他而造反。”熊兆珪道。 韦宝也就是随口说说,不这么说,心里堵得慌,以后在熊欣儿面前也抬不起头来,他现在有这么个话撂下,以后不存在没面子的问题。 自己是真的尽力了,实在没辙嘛。 “韦大人,不能为了我爹一个人死许多人,韦大人的心意我和家里人领了。”熊欣儿也道:“现在只求韦大人能让我和哥哥再见爹爹一面。” 韦宝摇头道:“这恐怕是不成了,不过,我并没有放弃营救你爹爹的事儿!皇帝要你爹爹死,但皇帝更加讨厌东林这帮人,我现在就让人暗中放出风声,说是东林的人主张你爹爹死!他们想让你爹爹承担和王化贞同样重的刑罚!而魏忠贤想力保你爹爹,只是被东林压着,不能为熊大人说情。” 熊兆珪和熊欣儿听韦宝这么说,都不由的眼睛一亮。 “这样真的可以吗?”熊欣儿摸了摸脸蛋上的眼泪,声音已经哽咽了。 王秋雅急忙递了快干净手帕给熊欣儿擦拭眼泪。 “也许可以的。”吴雪霞若有所思道。 天启五年 夏 【0723 韦宝想到一条计策】 最快更新明鹿鼎记最新章节! “韦大人,这么说的话,有用吗?陛下会因为东林人一定要杀我爹,而改变心意吗?”熊兆珪急忙问道。 韦宝摇头,“这就不好说了,先把棋子走出去吧。反正这么做,别人也不知道是我做的,对我们不会有什么影响,对你爹爹也不会有什么影响,我再设法见到陛下,稍微为你爹爹说一说情吧。不是我不肯用力为你爹说情,不是我怕得罪魏忠贤,官场上的事儿你们应该知道一点,皇帝已经对你爹有既定印象,并且是不好的印象了,太用力说,反而会适得其反。” 熊兆珪和熊欣儿闻言,都点头,这个道理,他们是明白的,官场上很多时候的确是这样,当官的想事情和老百姓大都是反着来的,更别说皇帝是天下最大的官。 “如果这么做了,首先魏忠贤和东林党都会猜忌是什么人这么做的,肯定都认为是对方的人这么做的,然后猜测对方的意图是什么。”吴雪霞进一步分析道。 韦宝有点好笑,强行忍住了,毕竟是熊家父亲的生死大事,这时候万万笑不得的。 但他也就是随口一说,并没有细想,可吴雪霞居然还主动分析起来了。 他暗忖,自己这一通,也应该属于操作猛如虎了吧? 熊兆珪和熊欣儿期待的看着吴雪霞,都想听她接着分析。 吴雪霞则看向韦宝。 韦宝道:“说吧,我也想听一听如果真的这么做,会怎么样。” “他们互相怀疑之后,应该会想对方为什么要宣扬是东林党非要杀熊大人。魏忠贤那边肯定认为东林党自己说他们非要杀熊廷弼,是为了迎合陛下的喜好,趁机讨好陛下。东林党那边会认为魏忠贤说他们要杀东林党,是想让他们背黑锅,至于是什么黑锅,他们就会猜忌了。”吴雪霞接着道。 “会是什么黑锅呢?”韦宝来了精神,没有想到自己就这么随口一说,到了聪明的吴雪霞那里能想到那么远。 有的下棋厉害的人,他们往往一步棋要很久都想不到怎么落子,反而是别人下了一步棋之后,他们能推测到后面很多步。 韦宝现在就是那个下棋的人,吴雪霞就是他身边看棋的高手。 也许吴雪霞下棋不会最厉害,但分析棋局,当个参谋长,绝对是挺合格的。 韦宝也一样,韦宝下棋不见得有多厉害,但他的优点是能听进去别人的分析,也喜欢听别人分析,善于纳谏,颇有明君风范。 “东林党会认为魏系造谣他们非要杀熊大人不可,背的是辽东战局的黑锅。谁都知道辽东当初一场大败,损失了朝廷十几万精锐,首当其冲的罪魁祸首是王化贞,并不是熊大人。而王化贞是东林党,熊廷弼只是齐楚浙党。按道理,熊大人的罪,可以定成死罪,也可以不必定成死罪,都说得过去。”吴雪霞道:“这样的话,就会将东林党摆到一个与熊大人有不可告人的瓜葛,是想杀熊大人灭口这么一个位置,其实对魏系是有利的。这么做,说不定反而会让魏忠贤又开始犹豫是不是应该马上杀熊大人。” 韦宝暗忖,这些根本不用你分析了,我早就知道,下一步棋,魏忠贤要用熊廷弼和汪文言拖杨涟等东林党铁杆大臣下水,从而一举把持朝政,之后东林党再也没有力量反扑,直到崇祯上台。 “那我想好了,要改一改策略,放出风去说是陛下和九千岁非杀熊廷弼不可,其实一直是东林党在其中力保熊廷弼!”韦宝被吴雪霞点醒了思路:“这么一来,魏忠贤和皇帝会怀疑东林党是在借刀杀人,一定是东林党放的风。而东林党绝对不会怀疑这种言论,因为这个说法基本上符合事实,会认为是自然而然的走漏了风声!咱们扩大了这个事情的影响力之后,东林党如果按兵不动,魏忠贤仍然要用熊廷弼和汪文言拖杨涟他们下水。东林党如果反击,转而力保熊廷弼的话,魏忠贤再拿熊廷弼和汪文言去拖东林党下水就难了,别人会认为魏忠贤是为了报复,为了和东林党唱对台戏而故意这么做的,再用熊廷弼指证杨涟等人,就站不住脚了!” 韦宝说罢,一拍大腿,自己都被自己给折服了,对自己由衷的欣赏,不玩政治没有发现,自己还真的挺有天赋的。 他对于这件事的最终走向其实无所谓,因为和他的关系不大,他是挺喜欢熊欣儿,可熊欣儿这样的女孩,现在对他来说,真算是高攀他了。 韦宝尚未娶亲,十五岁的年纪,已经是探花郎,并且是陛下御赐的正五品,不算高官,也绝对能算是准高官,前途无量啊! 如果韦宝对京师哪个王公大臣家的闺女提亲,几乎可以说是没有不成的,不管是阉党和东林党,都不会拒绝韦宝。 因为韦宝不但有官场前途,还有钱,还长得帅,绝对是一个完美的砖石王老五。 “关键不知道东林党会不会按照总裁的意思走。会不会一起力保熊廷弼。”吴雪霞道:“这么做的话,的确是对熊大人最有利的,对东林党方面也很有利,的确是攻破魏忠贤拿熊大人做文章的最佳办法。” 熊兆珪闻言,眼睛一亮,跪下道:“那就请韦大人这么做吧,不管东林党如何反应,只要对我爹爹有利,就值得试一试。” 韦宝点点头,将熊兆珪搀扶起来,“熊兄台,你家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你不要动不动就跪下,这事不难,我现在就让人去做。” 韦宝说罢,看向吴雪霞。 吴雪霞会意道:“我立刻去安排,保证明日整个京城都知道皇帝和魏忠贤急着要杀熊廷弼和汪文言,并预备拿熊廷弼的事情拖东林党下水。” “嗯,不但要说拖东林党下水,还要指名道姓的将杨涟和左光斗放在最前面,这样更有说服力,因为魏忠贤他们现在正打算这么做,这两天就要动手了。”韦宝露出了笑容。暗骂自己也是傻,及早一步将魏忠贤的计划点破,这种方法为什么才想到? “我担心有人会怀疑到公子身上。”吴雪霞道:“因为越真实,越有可能是知情人说的。” 熊兆珪和熊欣儿听吴雪霞这么说,又为难了。 “若是会给韦大人造成麻烦,就算了吧,反正爹爹终究难救出来,没有必要为了救我爹爹,而断送了年轻有为,有大话前程的韦大人。”熊兆珪道。他不是虚情假意,他说的是真心话,况且,出力的人家,他没有这么大能耐,肯定不能在听说会给人家惹麻烦之后,还坚持让人家去救父亲。 熊欣儿也道:“我哥哥说的是,韦大人,若是给你添麻烦,真的不必硬来。再想其他法子。” “不必为我担心,我们可以让人向东林党透风,尤其我的都察院衙门和大理寺衙门还留了几个就会闹事的东林党清流官员,让他们自己将风声放出去!最好直接上本子弹劾!”韦宝做好事反应不快,做坏事的反应还是挺快的:“今天夜里,你们就派人到这些都察院和大理寺的东林党清流官员的家里,以杨涟的名义要求大家明天一早一起上奏本,要求朝廷从轻发落熊廷弼,说熊廷弼罪不至死!他们当中只要有人这么做了,这个风声就成功放出去了,我不信,二三十个东林党清流,一个都不上这道本子。” “他们不会连夜找杨涟核实吗?”吴雪霞问道。 “没法核实,这些官员都住在都察院和大理寺专门为他们安排的北院,外人根本进不去,也出不来!他们会以为是杨涟联络上了他们其中一个官员,这个官员又在夜里偷偷联络了他们!明天一早就要上奏本,等天亮再想联络杨涟已经来不及了!这个事情,你亲自办,催的急促一些,强调明天必须递送本子,否则一大批东林党忠良大臣的性命难保!”韦宝越说越得意,愈发觉得自己真的是一个天才。 当然,这也是基于韦宝熟悉这段历史的情况下,并且,韦宝现在管着都察院和大理寺,也有这个便利。 吴雪霞闻言点了点头,“肯定会有人递交奏本向朝廷保熊大人的!以东林党一贯的做法,他们习惯拧成一股绳,保持口径一致。但我还是担心那个问题,怕会怀疑到公子头上。” “东林党的言官联名向朝廷力保熊廷弼,怎么又会怀疑到我的头上呢?”韦宝笑道。 “可他们都是都察院和大理寺的官员啊,应该把人员范围再扩大!给所有在京的东林党官员都送信!他们即便想联络杨涟核实,也不可能一晚上所有人都去找杨涟!一来不单单是都察院和大理寺的官员,就不好怀疑到公子身上了。二来,魏忠贤听说东林党的人大晚上的这么活跃,更不会怀疑到公子头上,会认为是东林党自己察觉了他的意图。”吴雪霞道。 韦宝闻言,高兴的拍了拍巴掌:“到底是本大人的贤内助,说的好,就按照你说的办。” 韦宝并不在意在熊欣儿面前向吴雪霞献殷勤,秀恩爱。 吴雪霞听韦宝这么说,粉脸一红,娇羞无限,暗忖当着这么多人呢,“这件事对于统计署来说很轻松就能做到,我们已经有整个京师官场完整的名单,哪些人是阉党,哪些人是东林党,哪些人是亲阉党的,哪些人是亲东林党的,哪些人是严格的中立派,我们都已经查的清清楚楚,绝对不会出错。我看,给一百来个铁杆东林党递信就可以。到时候,不管杨涟认不认这事是他的意思,大家都会认为就是他的意思。” “好,我准了,就这么办。”韦宝对熊兆珪和熊欣儿道:“你们去歇着吧,我看这事,现在有三成可能出现转机了!如果整个东林党都力保熊廷弼,魏忠贤想将东林党连根拔起,几乎不可能。” “那我爹有可能被放出来吗?”熊欣儿道。 “放出来是绝对不可能的,最好的结果是继续这么拖着吧?只要能挨过今年秋天,以后再慢慢想办法吧。”韦宝道。 熊兆珪赞同道:“的确如韦大人所言,只要能挨过今年秋天就成,朝廷已经下了严旨要在今年秋天将爹爹和王化贞一同斩首。如果今年秋天只斩了王化贞而没有牵连爹爹,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 “多谢韦大人。”熊欣儿感觉的冲韦宝盈盈下拜。 韦宝急忙将她扶住了,“都是自己人,还客气什么?怎么又叫我大人?就叫我名字便可。” “不可以的,那我往后与吴大小姐、秋雅妹妹和贞明公主一样叫公子吧?”熊欣儿红着脸道。 韦宝笑着嗯了一声,“可以。” “欣儿姐姐,我比秋雅小啊,你叫她妹妹,叫我大小姐,把我不是给叫老了吗?”吴雪霞抗议。 惹得几个女孩,还有韦宝和熊兆珪都笑了。 “好,只要大小姐不嫌弃我们这种犯官家的人,我巴不得与雪霞妹妹亲近呢,这是我福分。”熊欣儿的脸色也好了不少,对于韦宝想出来的这条计策挺有信心的。 韦宝去睡觉去了,暗暗想着这样不知道是不是能救一救杨涟和东林党! 他其实对于救杨涟并不如何感冒,韦宝并不认为杨涟的存在能对大明有多大帮助。 这与杨涟是好人还是坏人,是清官还是贪官没有任何关系。 其实也不是所有人都觉得杨涟就是完美的人。 也有很多大臣觉得杨涟一生除了搞政治斗争,争权夺利欺负孤儿寡母外,没干过几样好事。 杨涟这样的人忠君吗? 很难说,他不曾为天启帝解决帝国财政困难出过力。 他们这一类言官只能吵架,很多架都是没必要吵起来的。 这类人爱民吗? 也很难说,杨涟一伙的东林官僚掌权的天启初年,民间工商业凋敝和官逼民反的事情多了,比魏忠贤掌权的这几年恶劣的多。 杨涟这种只知权力斗争,不知国计民生为何物的,封建科举培养出来的人,真的很难说。 韦宝更赞赏的是实干家,而不是这一类言官。 对他来说更是毫无利用价值,人家熊廷弼好歹深谙兵法,到时候弄过来,可以当个高级参谋,可以很容易弄清楚封建体制下的军队,甚至了解反民大军的动向和想法,总归有用处。 留杨涟这种人有什么用处呢? 韦宝就知道杨涟状告魏忠贤的大罪状有几条是很值得商榷的。 皇帝上南郊之日,传闻宫中有一贵人,以德性贞静,荷皇上宠注。 忠贤恐其露己骄横状,谋之私比,托言急病,立刻掩杀,是皇上且不能保其贵幸矣。大罪八也。 犹曰无名封也。裕妃以有喜传封,中外欣欣相告矣。忠贤以抗不附己,属其私比捏倡无喜,矫旨勒令自尽,不令一见皇上之面。昔尧以十四月而生,假令当日裕妃幸存,安知不为尧母?是皇上不能保其妃嫔。大罪九也。 犹曰在妃嫔也,中宫有庆,已经成男,凡在内廷当如何保护,乃绕电流虹之祥,忽化为飞星堕月之惨,传闻忠贤与奉圣夫人实有谋焉。以皇上麟趾呈祥,何妨斯男则百,而忠贤包藏祸心,若此是皇上亦不能自保其第一子也。大罪十也。 如果凭“传闻”就妄议宫闱之事,东林党还可以说是他被魏忠贤害死的,哪个皇帝能忍这种谣言?这些“传闻”估计都是自己编的。 从杨涟对魏忠贤的诉状也可以看出来,东林党有时候是过于嚣张了,没有将皇权放在眼里。 不管是和皇帝打官司,还是和皇帝说话,一定要注重方式方法,是皇帝的大臣,而不是皇帝的爸爸。 当然,韦宝站的角度是他自己的角度,是看一个人有用没用,都是对他个人说的。 韦宝并不是站在大明皇帝的角度看问题。 并不是要有功绩才能才能算忠君,清官好官跟能臣毕竟不一样的评判标准,杨涟记载中的品格比大部分历史能人都好,这点韦宝不否认。 功绩上确实是杨涟跟大部分东林党的缺陷,这也是杨涟在明朝评价跟于谦张居正可能不在一个档次的原因。 至于民声,其实这里的民估计只算地主富商文人,因为真正的农民在明末基本都是水深火热很穷的,不会对地主文人有什么好感。 而且并没有什么记载东林党对农民做了什么,东林党个个都能受民拥戴,魏忠贤受万民指责,这里的民要搞清楚对象,毕竟万民爱戴只是文人写是就是了 所以韦宝觉得,杨涟确实是品格高尚的东林党铁杆清流,但绝不是一个力挽狂澜匡扶社稷的能人。 所以韦宝救杨涟,基本上算是顺手了,主要为了救熊廷弼。 韦宝对历史没有很明确的个人观点,他很容易变,所以,他看什么事情,都是站在对他有利没利的角度去看而已,当不得准。 天启五年 夏 【0724 阉党大战东林党】 最快更新明鹿鼎记最新章节! 次日一大早,韦宝就被吴雪霞告知:“事情都办妥了,已经有官员赶早到内阁递交奏本!” “这么顺利?人多吗、”韦宝没有想到很简单的一条计策,居然执行起来毫无阻碍。 “目前只知道两个人,都是六品,七品的小官,不过我想肯定不止。”吴雪霞道。 “嗯,不管递交奏本保全熊廷弼的人多不多,只要有一个人上本子,这个风声都算是放出去了。这些东林党,果然都是没脑子的。”韦宝略带怨气的吐槽了一句。 “你似乎特别不喜欢东林党。”吴雪霞看着韦宝。 “也谈不上,在我眼里,朝廷里面就没有几个好人!”韦宝说着,起了床。 以前韦宝在现代研究明史,是真的感觉到了明末没有一个是好人。 哪一个名人的家族占地少于几千亩的? 多如张居正几万亩土地,比皇帝过的还风光,还滋润,死了被弄,其实也有点自己作死。 杨家几乎是他们老家最大的土地兼并大户,孙承宗倒是不错,但同样结党营私,至于袁崇焕,只会吹牛,没两把刷子,不管是以前,还是这一世,韦宝都将袁崇焕早就看清楚了,这是典型的投机政客。 擅自杀毛文龙,使辽东局势没法收拾,拥兵自重不听号令,千刀万剐虽然有点极端了,但是砍袁崇焕的头绝对不冤枉他。 最不可饶恕的是,韦宝是从辽西过来的,对于辽东铁骑卖军需物资给建奴,这种对于大明来说几乎是公开的秘密,袁崇焕在辽东待了多少年?不可能不知道。 实际上,韦宝越看越觉得东林党确实是连魏忠贤都不如,崇祯不杀魏忠贤的话,东林党绝对不可能那么猖狂,魏忠贤是个坏蛋,但是他至少明白覆巢之下焉有完卵,东林党里极少有人明白,都是争权夺利,认为读人哪个朝代都要用他,换个皇帝而已。 整个江南都是东林党的天下,明朝后期资本主义萌芽商业在江南已经十分发达,但是整个明朝后期的税收入只有几百万两。 魏忠贤手里有一千多万两,但也不是常态,在一千万两上下波动。 倘若不是韦宝发展太快太猛,韦宝手里的银子,在年初的时候,能抵得上大明四年多的赋税总和。 东林党把盐和矿牢牢把控,江南盐税根本就收不上来,才派太监成为矿监,可太监也不是好鸟。 所以魏忠贤手里还能弄到一些盐税,到了崇祯手里,则一点没有。 而崇祯又志大才疏刚愎多疑,结局必然灭亡,神都救不了。 同时山西大商人用钱买通很多官员,山西商人那时流行投资贫穷的读人,撒很大,上百年下来,山西八大家每年从满清赚取得每一份银子都是葬送明朝的筹码。 所以到了满清,很多明朝时期的大商帮都销声匿迹了,晋商反而更加强盛,就是这么来的。 所以,明朝后期就没有好人,国之将亡,死路都大同小异。 皇族一样垃圾,军队吃空饷令人发指,唯一一个真心想挽救大明的估计也就崇祯自己了,可惜能力不足,自挂歪脖树也顶多算是全了皇帝的最后尊严。 韦宝先是去上朝,皇帝照例没有出现,官员们悄声议论着有人报熊廷弼的事情。 韦宝暗暗好笑,这都是他的手笔,能不好笑吗? 这并不是韦宝第一次在大明朝局中发挥自己的作用,只是之前改革都察院和大理寺的人事,都是他自己首当其冲的当先锋,这一回,他是完全没有出现,完全躲在幕后的。 韦宝忽然发现完全躲在幕后似乎也挺有意思。 随着东林党纷纷上奏力保熊廷弼不至于杀头治罪,魏忠贤立刻指挥手下,提前对杨涟等人动手,用熊廷弼和汪文言的供状拉杨涟等人下水,说他们贪污。 韦宝一看就知道是子虚乌有的事情,这种供状肯定是趁着熊廷弼和汪文言被打昏过去的时候按的手印,人都抓了,拿到供状太简单了,就像阉党当初拿到杨涟之女杨雪的供状一样。 魏忠贤勒令手下一些亲信言官弹劾东林党官员后,东林党们更是热烈力保杨涟等人,并在暗地里将杨琏、左光斗、魏大中、周朝瑞、袁化中和顾大章六人称为六君子。 韦宝本来还担心杨涟拆穿不是他主导东林党一起力保熊廷弼的事,现在看来,这种担心明显是多余的了,因为魏忠贤的动作实在太快,当天就把几十名东林党铁杆大臣一起抓了,显然,魏忠贤策划这次大动作已经有好一阵了,并不是随即发动的。 是韦宝的煽风点火,加速了事情的进行。 东厂和锦衣卫的人马四处出动,一时之间闹的整个京城人心惶惶。 魏忠贤并没有做的太狠,应该是顾忌东林党在各地的势力,东林党在地方官场和民间,仍然占有绝对优势,只是在京城官场搞不赢有皇帝支持的魏忠贤罢了。 魏忠贤抓了五十多名东林党重要大臣和言官之后,进一步为韦宝控制的都察院和大理寺松绑。 为什么呢、 因为当初韦宝留下了二十多名东林党清流在都察院和大理寺供职,是没有收银子的,这下好,都被魏忠贤的人给带走了。 韦宝又可以卖一批官。 魏忠贤抓的主要是三品官到八品官之间,跨度很大,并没有向东林党的一二品大员直接动手,应该是顾忌影响。 然后东林党剩余官员人人自危,抱团更加紧密,拼命的与阉党官员展开骂战,试图营救东林党被抓官员们。 韦宝知道,越是骂的凶,魏忠贤越不可能放人! “朕听闻这两天京师很热闹?东林的大臣们又与你的人吵的是不可开交?你还将杨涟左光斗一大帮人都抓了?抓了五十多人吧?”朱由校这天没有像往常一样去做木匠活,而是叫来魏忠贤问话。 魏忠贤并不惊慌,他知道抓了这么多重要东林党官员,不可能瞒过皇帝,皇帝也有自己的耳目,自己和客巴巴再在宫里面怎么权势大,也不可能完全封住皇帝的耳朵。 “陛下,是熊廷弼招供曾经贿赂过东林党官员杨涟左光斗等人,然后抓了几个主犯之后,又牵扯出一大帮的人,不过老奴保证,这件事不用几天就会平静的,请陛下放宽心。”魏忠贤道。 “吵的这么厉害,所有人都不干事,光顾着吵架,几天之内能平静?”朱由校并不信魏忠贤这话,“朕还听说东林党人都力保熊廷弼?说辽东大败,不该熊廷弼负主要罪责?他们还早就知道你要拿熊廷弼做文章咬出杨涟等人?这到底是你手下人走漏了风声,还是东林那些大臣长进了?你的每一步都在他们的预料之内?” 魏忠贤闻言大惊不已,暗忖皇帝原来什么都知道,只是一直由着自己作为罢了啊?“陛下,事实就是熊廷弼的确通过汪文言向东林党几个犯官受贿了,这事铁证如山,东林那些大臣妄图混淆视听,混淆黑白。” “你每日光顾着党争,如果不是韦宝自己贴银子赈济跑到京城来的那些难民,我看你哪里能腾地出功夫搞这么多事情!朕给韦宝赏赐倒是没有看错人,这人真不错,还是头一回听说有官员贴银子救济老百姓的事儿。”朱由校道。 朱由校说的是事实,偶尔有大户施粥,时间也一般很短,三天,最多七天这样,而且每天也只是做几锅粥,绝不会像韦宝这样连着十天,每天都是十二个时辰轮番的施粥,根本不停。 韦宝这一下并没有花多少银子,十万两差不多够用了,却让韦宝的名声顺利的传播到整个大明! 晋商是有钱,东林党是有名气,但风头都被韦宝比下去了。 不管是做官还是做生意,首先就是名望,探花郎韦宝的名望算是立起来了,而且打下了非常不错的基础,几乎没什么人说韦宝坏话。 除了晋商的人会偷偷造点谣言抹黑韦宝之外,官场对于韦宝的风评非常好。 因为韦宝既不属于东林党,也不属于阉党,表面上看是很严格的中立派大臣,即便有一些被韦宝剥夺了利益的官员说韦宝的坏话,这些人本身影响力不大,加上别人知道他们是被韦宝整下来的,说的都是怀恨在心的话,所以构不成分量。 魏忠贤和客巴巴听皇帝夸赞韦宝,稍稍松口气,因为韦宝算是魏忠贤提拔的人。 “陛下提拔韦宝,是陛下的眼光,我记得当初魏公公也替韦宝美言了呢。”客巴巴趁机道。 “现在不是说韦宝的事情,说的是熊廷弼和东林官员的事,这件事要尽快解决,要保持朝局稳定,不能出大乱子。”朱由校接着道:“等会招内阁几个大臣来一下,朕要听他们怎么说!” “是,陛下。”魏忠贤额头冒汗了,皇帝是很少召见内阁的,每逢皇帝主动召见内阁,都说明皇帝不耐烦了。 “魏公公,朕给你提个醒,凡事不要做的太过,以维持大明朝局稳定为第一要务,你手里要多几个韦宝这样的官员,大明的事情就好办了!对了,召见内阁的时候,也让韦宝来一趟吧!他不是内阁中舍人掌制吗?有资格参与议政,让韦宝做录事。” “是,陛下。”魏忠贤不知道为什么,听说皇帝还要一并召见韦宝,有些不安。 虽然韦宝帮他弄了很多银子了,韦宝也的确能干,在他面前也的确极力装出臣服老实的模样。 但魏忠贤很清楚韦宝绝不简单,一个十五岁的少年能金榜题名,能当上探花郎,虽然有他从中起了大作用,但韦宝随后立刻从七品官爬到正五品,并且站稳了在都察院和大理寺的位置,这都主要是韦宝自己的能力。 最关键的是,魏忠贤依然没有看清楚韦宝到底是不是真的忠心于自己! 此时的韦宝正在忙着卖官呢。 这回韦宝胆子大了,魏忠贤刚刚抓了五十多人,刚刚空出一些位置出来,韦宝就全部用他笼络的今科进士补位上去了! 当然,今科进士只能补充那些经过七品和八品的空缺,七品以上官员,韦宝直接用熟识的翰林院和都察院、大理寺的同品级官员,或者是平调,或者是升迁,去补过去。 然后翰林院、都察院和大理寺空出来的位置,他又可以接着向新科进士卖官。 一通操作猛如虎,韦宝赚了四十多万两银子! 这还不算,这种时候敢于卖官,并且敢于将手伸到都察院和大理寺之外,敢于将手伸到翰林院和六部去,这极大的提高了韦宝的声望。 不少官员现在甚至将韦宝当成了皇帝的代言人了。 因为都察院和大理寺现在每个月会向皇宫的内帑送银子,这在大明是绝无仅有的两个衙门,只有都察院衙门和大理寺衙门会这么做。 并且,韦宝每个月交给皇宫内帑的银子绝对不低于十万两,这是相当可观的数字,一年下来至少150万两以上啊,而且这个数字还有逐月递增的趋势。 要知道整个北直隶一年的赋税才多少?整个南直隶一年的赋税才多少? 南直隶和北直隶是大明赋税的重点地区,两者加起来能有大明总赋税的五分之一左右呢! 就这样,南直隶每年所交赋税不过150万两左右,北直隶只有50万两左右。 现在都察院和大理寺光是两个衙门所向皇帝内帑交的银子,就超过北直隶和南直隶的税赋了,这怎么能不惊动朝野? 怎么能不让皇帝舒心,不让大明全体官员震惊? 还不止,大家还听说是韦宝主动这样操作,主动要想皇宫内帑交银子的,并不受谁的指示,银子也不经过户部,也不经过太监,而是直接给皇帝。 所以绝大多数人不免怀疑,可能这笔钱就是皇帝让韦宝去收的。 现在韦宝不光是补充都察院和大理寺的位置,连翰林院和六部都敢于揷手了。 并且,韦宝不打任何人的牌子,就让那些等着候补的官员们拿着自己的名牌去上任,然后他让人去向吏部备个案。 吏部是顾秉谦直接在管,顾秉谦对于韦宝这样的行为自然是不爽的,你在当红,也不过是一个五品官啊,你怎么敢揷手到吏部来? 五十多个官员,遍及各个衙门,而且其中还不乏三品四品大员,你一个五品官凭什么帮三品四品大员定位置? 就在顾秉谦生气的时候,韦宝亲自上内阁找顾秉谦去了。 “首辅大人在上,学生韦宝给座主请安了。”韦宝恭恭敬敬的行了一个半跪的大礼。 韦宝的礼数周到,这让顾秉谦的火气稍稍下去了一些,“不敢当,韦大人,你现在相当于吏部尚了,很会安排!” “大人,我正是为了这事来向首辅大人说明的。我是没办法,怕时间耽搁了,会来不及,会有人向首辅大人引荐什么人,或者向内阁,向司礼监引荐官员,会生出变数。我所推荐的官员,都是交了银子!这事情,九千岁默许了!”韦宝看出顾秉谦生气,上来就交了实底。 顾秉谦是魏忠贤的心腹大臣,堂堂当朝首辅大臣,不管魏忠贤有没有向顾秉谦说过他与魏忠贤的关系,韦宝都有理由相信顾秉谦一定能看明白自己与魏忠贤暗中搞在一起的事实。 果然,韦宝这么一说,顾秉谦不好再端着脸色了,叹口气:“那我这个首辅,这个吏部尚,是没有什么用啰。” “首辅大人,您这么说,就是怪学生了。”韦宝微微一笑,拿出早已经准备好的两万两银票放到了顾秉谦的面前。 顾秉谦一惊,急忙四下一看,首辅的贴身护卫都在门口,都朝着外面,并没有人看见。 “韦大人,你这是干什么啊?”顾秉谦又看了一眼银票,都是一百两一张的,厚厚的一大摞,用皮筋扎的整整齐齐,估摸应该是两万两。 平心而论,如果这些官位从他自己手里出去,不见得有这么多银子揣入囊中。 首先,魏忠贤不会给他银子,其次,从他手里出去,绝大部分都是魏忠贤底下的人引荐,引荐的人都是魏忠贤的心腹之人,哪一个他都得罪不起,别人会给他一定的感谢银子,合起来,应该不会超过两万两,不会有韦宝给的这么多,而且也不会一次性到手这么省事,卖官虽然谈不上累,但也得花很多心思,又要配合演戏,说一些场面话,既给引荐人面子,也让行贿者觉得银子花的值得。 完事之后还要与引荐人拐弯抹角的讨价还价半天。 哪里有像现在这样直接从韦宝这里拿银子爽快? “首辅大人,恩师,座主,这都是您该得的,放心拿着吧!不会有任何人知道,我也绝不会对任何人透露一个字,我连魏公公都不会说!”韦宝笑道,“卖官得来的银子,我自己也不要,全部给九千岁。” 天启五年 夏 【0725 韦宝首次平台议政】 最快更新明鹿鼎记最新章节! 顾秉谦一怔,话都让韦宝说完了,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不过,顾秉谦的气是全都消了,只是现在他有些迷茫,韦宝似乎把官场的规矩都弄乱套了。 是不是以后京城官员升降,都掌握在韦宝手里了?魏公公并没有给他打过这种招呼啊。 韦宝见顾秉谦没说话,低声接着道:“首辅大人,恩师,座主,什么官大概能值得到多少钱,都大概有个数的,我反正捞不着任何好处。我是看这几天九千岁肯定没有闲工夫操心这事,怕位置都让存着坏心眼的人霸占了去,才做这件事,否则我真不想揷手这种事,要是落下了什么证据,日后肯定要被东林党扒皮啊。” 顾秉谦微微点头,仍然没有说什么。 实际上,顾秉谦也不好找韦宝的茬,不但以为韦宝给他送银子了,还因为韦宝弄来的官员都的确不错,至少都是有功名的,名正言顺。 不像以前,都是一帮花银子买的监生贡生。 韦宝聪明就聪明在这里,他现在自己控制了都察院和大理寺的人事,一开始还保持一定的进士出身的官员的比例,后面再换官位,干脆都是本衙门的子弟,甚至好些人都不能算是衙门子弟,与都察院和大理寺的致仕官员只要有点沾亲带故,只要是拿的出银子,人看着还机灵的,韦宝都招入都察院和大理寺了,胆子愈发的大。 然后他把适合的,进士出身的,都察院和大理寺的官员,又向外推,向其他各大衙门扩张。 这一个多月的功夫,从韦宝手上经过的官员就超过了两千人! 京城总共才一万多官员,加上吃空饷的,长期见不着人影在家的官员,合计也绝对不超过两万人,就有两千多人是从韦宝手上过的。 顾秉谦开始真的没有说错,韦宝现在的确是快赶上吏部尚了,他这个实打实的吏部尚这几年下来也没有韦宝一个来月弄的官员多。 “银子你先拿回去,这事啊,我还得报上去,还得九千岁和司礼监核准,这么多官员的去留任免,不能我一个人说了算。”顾秉谦并没有着急收银子。 韦宝暗暗赞许,这货虽然投靠了阉党,但是风度还是不错的,否则也不会被魏忠贤看重,并且扶上首辅的大位! “别拿来拿去了,首辅大人放心收着就是,官员名单只管上报,我保证九千岁会批。”韦宝笑道:“首辅大人若是不肯收银子,不免让我不安。” 你不安什么啊? 顾秉谦被韦宝这么一说,又没了主意,实在是拿这个古灵精怪的韦宝没有什么办法,“韦大人,你现在能给老夫透一个实底了吧?你已经是九千岁的心腹了?” “这个实底我可以透给座主,但座主请不要对任何人说,就像我给座主银子不会对任何人说一样!是!”韦宝笑眯眯道:“否则几件大事,九千岁能交给我办吗?” 顾秉谦点了点头,不动声色的将银子收了,“年轻有为,后生可畏。” 韦宝见顾秉谦收了银子,心情大定,就怕顾秉谦不肯收银子,因为这事,他还没有对魏忠贤通气呢。 现在顾秉谦认可了,到魏忠贤那里说的时候就好办了。 随便聊了几句,韦宝见好就收,辞别了顾秉谦。 “让从我手上得到官位的人分头上奏本帮魏忠贤说话,打压东林党,陈述必须杀熊廷弼的好处。”韦宝对林文彪道。 林文彪一惊,总裁在对待东林党和阉党的问题上,一直是抱持中立的态度的,虽然暗中与阉党搞在一起,但并没有多少人知道,总裁只与魏忠贤和傅应星单线联系啊,现在要直接参战了吗、 韦宝见林文彪迟疑,知道他是怎么想的,低声道:“这些人从我手里得到的官位,我不使唤他们,他们不知道线头拉在谁手里,不知道谁是他们的主人!至于我自己,我不上奏本,就不算搅和进东林党与阉党的争斗当中。” “是,我马上去安排,还是派人递信吗?”林文彪问道。 “派没露过面的几个统计署特工去口头传话,什么都不必说,不要说是我让他们这么做的,只要说天地会希望他们这么做。”韦宝道。 韦宝这么做,还有一层意思,借此强化天地会在这些人心中的地位,因为谁都知道天地会是他韦宝的。 另外,天地会毕竟是一个单位的形式存在,虽然大家都知道天地会是他的,但以后若是有人用这种事情攻击他,他也算是多了一层保护,毕竟一个单位,即便是属于他个人的,里面还有很多管事,他可以时候不知情,不知道是哪个管事被人收买了,乱传话。 在大多数时候,韦宝还是很谨慎的,不希望给人留下他是阉党的印象,就算被人怀疑,就算已经留下了很多蛛丝马迹,只要他不以铁杆阉党的面目出现,等到过两年崇祯上台的时候,他也不会成为首当其冲的被东林党攻击的目标。 倘若在崇祯上台之前,能给崇祯留下好印象,并且在崇祯上台的过程中帮朱由检一把,他与魏忠贤搞在一起的事情,应该能抹过去。 韦宝现在就已经计划好了,过了今年,一定要设法外放,绝不留在京城官场。 他要利用这段时间大力弄官员到各个位置任职,培植与自己有关联的官员系统。 交代完这件事,韦宝回到都察院官厅。 中午照例回府邸吃饭,虽然都察院和大理寺都有伙房,要是他留下吃饭,也可以达到很高的规格,因为韦宝有自己的厨子,但韦宝还是喜欢回府,因为都是坐轿子,又不用自己走路,京城这么小,从都察院和大理寺回府,也不过一炷香功夫,要不了多长时间。 最主要的一点是,韦宝喜欢与吴雪霞、王秋雅、贞明公主一道进餐的氛围,能给人家的感觉。 吃过午饭,稍微休息了一下,韦宝又要去衙门。 吴雪霞笑道:“到京城之后,总裁比在辽西的时候忙的多了,你对天地会,对辽西、辽南和朝鲜那么多地方的事务都没有这么上心过。” 韦宝笑了笑,“这不是才刚刚开头嘛,现在正是阉党与东林党斗的最激烈的时候,多弄人上去强占东林党的位置,我放上去的人,不管以后是不是死心塌地的效忠于我,反正都与我脱不了干系,看看能不能满满的吸收进天地会。” 天地会有一个韦系部是专门管理这些明朝朝廷官员的。 “这些我都知道,我就怕总裁太辛苦了。”吴雪霞道:“不是成立了韦系部么?这些事情也可以交代下面人去做的。” “韦系部还没有物色到合适的管事,这个管事必须对我绝对效忠,并且熟悉天地会的各项事务,并且熟悉大明朝廷,年纪还不能太大,人选不好物色。”韦宝道。 “这么多要求,的确不好办,可以先让大脑袋哥兼着吧?”吴雪霞问道。 “不要了,范大脑袋也有很多事情要做,他负责天地商号的对外联络已经很忙碌了。再说范大脑袋并不熟悉朝廷官场。”韦宝道:“本来我有心吸收你哥进天地会,但是想想还是不要了。” “对啊,我哥不就是最好的人选吗?他对官场已经算是熟悉了吧?而且他每天也没啥事,他还帮你笼络了一帮新科进士呢。”吴雪霞道:“你是不放心我哥,还是怕他偷懒不肯用心?” “不放心。”韦宝不想对吴雪霞隐瞒什么,“我并不觉得你哥懒惰,他只是贪玩,当管事的人其实一天也没有多少事情要处理,关键是能看透人心,看透世情就可以,这正是你二哥的强项,他当管事,肯定还要给他配几个副管事的。” “总裁不放心我二哥?为什么?你们俩不是都好的都恨不得穿一条裤子?”吴雪霞不解道:“你是不是不放心我爹爹?” 韦宝点了点头:“是,如果你二哥不是吴家的人,我不会不放心。吴家毕竟是辽西的世家大户,虽然咱俩在一起了,但是天地会的扩张,本质上是与各地世家大户有利益冲突的。除非你爹也加入天地会,但那可能吗?” 吴雪霞想了想,的确不可能,她爹一定不会赞同韦宝偷偷做的那些事的,她爹根本不知道韦宝在搞什么,还以为韦宝也是与他们一样,只是一个非常大的世家大户,却不知道天地会下面控制的区域之所以要对外隔绝,完全是因为天地会下面控制的区域已经与大明,与这个世界完全不一样了。 最根本的,天地会底下的所有土地都是归天地会所有,没有地主!天地会下面的粮食统购统销,不收任何农业税,只收工业税和商业税。 天地会简直就已经是一个独立的朝廷了。 吴雪霞不敢想象要是让父亲知道这些实情会怎么样。 其实韦宝在天地会下属区域的搞的一大堆东西,外界也不可能完全不知情,天地会有人员进出,保密工作做的就是再到位,都会传出一些风声的。 只是韦宝搞的这些实情,外人倘若不去住一段时间,不去实际了解,光是听一听,很难想象与大明的常规区域有多么大的差别。 所有土地归天地会所有,外人听起来也不会觉得有什么意外,天地会就是韦宝的,也就是说所有土地都归韦宝个人所有呗。 但吴雪霞已经完全知道其中的差别了,天地会绝不是韦宝一个人说了算,也绝不是管事说了算,而是所有的天地会正式会众,以及挂名会众,以及天地会下辖地区的所有老百姓,大家一起说了算! 吴雪霞要是不与韦宝在一起,从来不敢想象,也不可能想到那么多人口在一起能被一个人管的这么太平,能这么团结。 还有,天地会下辖区域的教育也与大明完全不同,就简体字这一项,还有统一要求说京城官话这一项,就能让人很容易看出韦宝的野心。 “那李成楝怎么样、李成楝是总裁的义兄。”吴雪霞向韦宝推荐道:“他应该可靠的吧?而且他两个儿子一直在韦家庄,现在已经加入了天地会了。” “我义兄可靠是可靠,但是他的能力不足以胜任,他没有你二哥那么精明。”韦宝道。 “我知道了,那我找机会多试探试探我二哥,只要他肯向我家保密,就可以吧?要不然,你怎么信任我?让我管天地会这么多的事情呢?”吴雪霞道。 吴雪霞很希望他二哥能进入天地会,能跟自己一样。 吴雪霞甚至已经看见了天地会的未来前景,如果有朝一日韦宝在朝廷当权的话,绝对不是阉党和东林党这种样子的,绝对有能力把皇帝都架空,甚至有能力造反。 男人忠君爱国的思想比女人强,大地方的读人的忠君爱国的思想比小地方人强,读人比没有读的人强。 吴雪霞是来自边城世家大户的女孩子,她天生对大明朝廷这种中央权威就不感冒,因为他爹本人就不感冒,若是一心一意效忠大明朝廷,辽东辽西就不会形成准割据态势的地方将门势力了。 韦宝看出来吴雪霞的心思,但韦宝其实并没有真的让吴三辅进入天地会的打算,吴雪霞是女的,以后会是他的女人,这个另当别论。 吴三辅再怎么说也是留着世家大户的血,好朋友归好朋友,韦宝看多了好朋友反目成仇的故事,不想这种事情发生在他和吴三辅之间。 所以,韦宝完全可以自己多操点心,花个一年半载从现在自己的官场手下人等当中物色个人培养成管事。 其实,韦宝已经有半个人选了,就是都察院的郭文亮,郭文亮是都察院的子弟,他家几代人都在都察院供职,对朝廷的派系,各派系的人面都很熟悉,另外郭文亮是小吏出身,是他手里得的官,对他有一点感激,有一点依靠。 因为郭文亮只是秀才的功名,不符合都察院御史的标准,这也就是韦宝硬的提拔,但是都察院、吏部和内阁官方并没有批准。 最关键是这个郭文亮聪明伶俐,办事能力很强,却又很胆小,这是韦宝很看重的。 在任用天地会的地方官方面,韦宝首重德行和才能,其次需要敢想敢做有担当,大刀阔斧的人。 但是在天地会外部,尤其是大明朝廷的官员当中,韦宝尤为欣赏胆小聪明的人,因为这类人好控制。 郭文亮要不是胆子小,不然凭郭文亮那两把刷子,早就能弄个官做做了。 汪文言不也是屠夫出身?大字都不识几个,不是弄到了内阁中的官职?还是很重要的官职。 汪文言怎么得来的官职?先依靠大太监王安,抱上了王安的大腿,然后又在王安倒台之后抱上了前首辅叶向高的大腿。 所以说,会读不如会混,会混也是一种本事。 在官场上混,各有各的套路。 韦宝知道自己的能力很平庸,所比这个时代的人优势的唯有多出来的见识,和稍微多那么一点的科技知识,还有一艘大军舰的样品,仅此而已。 所以,韦宝先踏踏实实在辽西打基础打了一年才来京城发展,否则韦宝知道自己说不定永远都发展不起来。 因为他来京城之后,哪一条不是依靠天地会这个团队、 哪一次不是依靠自己在天地会积攒起来的财富开路? 下午,熊欣儿、吴雪霞、王秋雅、贞明公主送韦宝到府邸大门口。 韦宝笑道:“好了,你们进去吧,我是去衙门,又不是出远门,不必每次都这么多人相送吧?” “要的,又不占什么时间,得有规矩嘛。我爹在家去衙门的时候,全家的仆役都得站成两排送我爹呢。”吴雪霞笑道。 贞明公主也点头道:“不错,雪霞说的很对,没有规矩不成方圆,本来我们的差事就是替总裁做事。” 王秋雅不喜欢在人多的时候说话,只是微微点一个头。 熊欣儿很想知道为什么时而有人称韦宝为总裁,但她不敢随便乱问。 因为随着到了韦宝身边之后,熊欣儿发现韦宝身边实在是有些不同,倒不是因为韦宝的手下特别多,虽然韦宝只是个五品官,养这么多手下有点怪,但也不是没有这种情况。 主要还是韦宝的手下都与一般的仆役差役很不一样,特别的神秘,特别的有纪律,让她觉得在韦宝身边不能随随便便的。 熊欣儿也是官家大小姐,也随着她爹过过一段风管无限的日子,经历并不输给吴雪霞,但她都有这种感觉,说明韦宝的体系虽然还名不见经传,韦宝的官场级别也很低,但韦宝的体系配置,实在已经到了国家队级别,绝不输给大明朝廷。 但即便这样,韦宝从来没有生出过与东林党或者与魏忠贤板一般手腕的心思。 就像韦宝从来没有生出过武力推翻大明朝廷的心思一样,韦宝心里装着老百姓,希望通过和平的方式,至少尽量通过和平的方式解决一系列问题,对建奴也好,对蒙古人也好,还是对大明各地的饥民,流民,他都抱着慈爱的心肠。 韦宝刚刚要上轿子,宫中来传旨的太监来了。 现在整个京师都知道韦大人出手最阔绰,所以给韦宝传旨也成了美差,太监都抢着去。 一般给韦宝这种等级的官员传旨,随便一个执事太监就成,可却来了整整四个太监。 “公公们好,韦宝这厢有礼了。”韦宝一看宫里面来的人,赶紧上前问好。 “韦大人不必客气,我们是奉了圣旨宣召韦大人去平台议政的。”为首的太监道。 韦宝一怔,握草?咱都到了平台议政的等级了吗、 他虽然是都察院和大理寺的主事官员,但毕竟只有五品,他能有上朝的资格,主要还是他有一层翰林院侍读学士这么个身份。 否则,连上朝听政的资格都没有,更何况现在直接就平台议政了? 会不会太快了点儿啊? “快快,给几位公公车马费,公公们千万不要嫌少,拿去喝茶。”韦宝满面堆笑道。 吴雪霞赶紧让女官给几个太监每个人一锭五两足重的大官银,乐得几个太监眉花眼笑,一个劲赞扬韦大人。 “大公公,我这么低的官位,怎么有资格平台议政啊?”韦宝悄声问为首的太监。 “我那么说是给人听的,替韦大人充充场面,实际上是听政,陛下说韦大人是内阁中舍人掌制,今天陛下难得召见几位阁臣议政,所以让韦大人去秉笔录事。”太监笑道。 韦宝哦了一声,原来如此,他想也没有这么快嘛,笑道:“那多谢大公公给下官长脸了。” “好说,宫里面的人都知道韦大人给饥民施粥的事儿,而且韦大人平时对我们宫里面的人礼敬有加,出手大方,我们平时都爱帮着韦大人宣扬好事呢。”为首太监笑道。 韦宝听他这么说,急忙对吴雪霞道:‘雪霞,再给几位大公公填一些茶水费。’ 吴雪霞有点舍不得,不过还是马上照办了。暗忖韦宝的银子真的太容易出去了,几个传旨的太监,给出去20两还不够啊、 没办法,又出去了20两。 喜的几个太监乐颠颠的,连声向韦宝道谢,韦宝随着几个太监去了。 一路上韦宝与几个太监有说有笑,当然,是他有说有笑的,太监们还是以顾忌形象。 不过,太监看得出韦宝的热情,都感觉韦宝这人很是不错,不但为人亲和,还从心底里尊重他们这些阉人。 绝大多数官员见到太监都是客客气气的,可客客气气,并不代表尊重,太监是很特殊的人群,他们比男人更细腻,比女人更狠毒,一个个阴的很。 尤其注重与人相处的每一个细节,所以一般人对太监都是敬而远之,以客套为主,却绝对没有多互相了解的心思。 天启五年 夏 【0726 韦大人忽然重要了起来】 最快更新明鹿鼎记最新章节! 韦宝不但能记下他接触过的每一个太监的名字,还详细打听他们的家庭情况,表示,他们的家人有什么事,完全可以招呼他去办。 大家本来都以为韦宝是客套,谁知道韦宝把胸脯拍的邦邦响,当场表示派人为几个太监的家人安排进学,安排住宅,还有安排他们父母的。 这让几个太监非常感激。 韦宝知道这些有资格出宫的太监,就算不是大太监,也一定是中高层太监,这些太监是非常重要的,不但能帮助他在宫中传扬好名声,有机会还有可能帮着在魏忠贤和皇帝面前美言几句,贿赂官员,真的不如贿赂太监们。 所以韦宝对于太监们,一向都出手很大方,对高官们则还好,除了顾秉谦这种必须打交道的,其他的他一概不用贿赂这种手段。 所以,韦宝不管是在东林党官员中,还是在魏忠贤底下的官员中,口碑并不怎么好,大家只是承认他有能力,承认他肯为老百姓办事,但并没有人对他有多少好感。 现在不管是韦宝,还是韦宝手下并不成气候,还没有成型的韦系官员组织,在大明朝廷当中,还相当的弱势。 韦宝的势力绝对算不上第三大派系,顶多算是东林党和阉党之外诸多小派系当中的一个小小分支罢了,人数却已经悄悄的增加到一定数量级了。 禁军守卫都很纳闷,见过太监和官员好的,还真没有见过传旨太监对官员这么客气的,尤其对方还只是一个五品官服的官员。 在御林军眼里,五品官都是小吏了。 韦宝不但对太监客气,对禁军将领同样很客气,过每一道门都不忘记撒上一点银子,韦宝出入皇宫一次,百把两银子是要扔出去的。 大明上下行贿受贿成风,顶多客气一下,见着银子,没有不收的! 很多平时捞不着收银子的禁军将领偶尔得着钱,更是不亦乐乎,一个劲夸张韦大人。 虽然与禁军打不了什么交道,但一方面韦宝不在乎这点小钱,另一方面,禁军都是世袭的,京营、皇宫两头轮换,都是常年在京师活动,在皇宫活动的人,有人替自己传名,很重要。 韦宝到的时候,顾秉谦、魏广微、黄立极、冯铨、朱延禧、周如磐、丁绍轼这些阁臣都已经到齐。 “诸位大人好!下官有礼了。”韦宝赶紧上前一个个行礼,团团一拜。 阁臣们要么微微点头算是还礼,要么视而不见。 阉党的四个阁臣都微微点头,东林党这边,只有朱延禧微微点头,周如磐和丁绍轼是视而不见的。 虽然没有办法确定韦宝就是铁杆阉党,但是韦宝现在当红,搞出那么多事情出来,他们有理由怀疑韦宝就已经是魏忠贤的人了! 朱延禧之所以对韦宝回应,一方面因为韦宝当初是他提拔到翰林院侍读学士的位置上的,他们有点瓜葛,另外朱延禧这个人本身就比较有风度,只要韦宝没有以铁杆阉党的面目出现到处疯狂咬人,他就不会失了礼数。 过了一会儿,魏忠贤和皇帝到了。 客巴巴在屏风后面不能露面,别说是她这种身份,就是皇后,也不能与大臣见面。 这不是资格的问题,是礼制。 韦宝与阁臣们一起对皇帝见过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都平身吧。”朱由校有气无力道。 “谢陛下。”韦宝和一堆老头子一起从地上爬起来。 “最近听说关于熊廷弼贿赂杨涟、左光斗等人的事情闹的沸沸扬扬,整个京师官场都乱成了一锅粥,关于这件事情,朕想听听你们内阁几位大臣怎么说。”朱由校人显得病恹恹的,但谈吐倒是很清晰。 韦宝暗忖,看来自己以前估计的没错,这个皇帝绝对不是什么智商有问题,或者是天生着迷于木匠活,什么都不懂的人,他应该只是被朝政打击了信心,木匠活对于天启皇帝朱由校来说,很可能只是童年的美好记忆,他就是个长不大的孩子罢了。 “陛下,熊廷弼和王化贞的案子早就断了,秋后问斩。至于熊廷弼贿赂杨涟左光斗等人,已经有了熊廷弼和汪文言的供状,证据确凿,只要依照大明律秉公办理,不会有什么问题。”首辅大臣顾秉谦道。 “是吗?既然如此,为什么还能闹的这么凶?”朱由校追问道。 “陛下,熊廷弼的案子早就定了,本来早就该杀,迟迟不杀,现在又多出贿赂杨涟左光斗等人的案子,纯属子虚乌有,倘若熊廷弼当初真的有贿赂杨涟左光斗等人的行为,为什么到几年后才说出来、还有,杨涟左光斗等人都是闻名天下的清吏廉吏,岂能凭着片面之词随便定罪?”朱延禧道:“臣谏言,鉴于牵扯到三品高官,还是三堂会审,由三法司和陛下一起派人审问个明明白白为好。” “还有什么可审的?”顾秉谦不耐烦道:“朱大人,你是觉得当初给熊廷弼定死罪有问题,还是觉得杨涟左光斗等人贿赂罪有问题?现在陛下说的是杨涟左光斗的案子。” “熊廷弼是死罪,这是已经定下来了的事情,还审问什么?自然是杨涟左光斗等人的案子,不能光凭片面之词胡乱定罪,否则会寒了许多忠直大臣的心!”朱延禧道:‘这明显是有心人故意用犯了死罪的大臣去牵扯旁人。倘若以后都这样办,朝局将更加紊乱,一众官员还有什么心情做事?大家每日只要防着被人诬告,别的什么都不必做了!’ “首辅,你说一说,是朱大人说的这样吗?是诬告了杨涟左光斗等人吗?这个事情,魏公公,你也说一说。”朱由校不耐烦道。 “关于熊廷弼的案子,已经有定论,臣不想多说什么。至于杨涟左光斗等人的案子,案件首重罪证,既然已经有了汪文言和熊廷弼的供词,罪证确凿,臣认为没有什么可说的,谁不服就找出新的证据,证明杨涟和左光斗等人没有收过脏银就是了。无端猜忌,到处播弄是非者,一旦查实,以祸乱朝廷论罪。”顾秉谦道:“至于那熊廷弼的罪责,属实要比王化贞稍微轻一些,若是论死罪,也没有什么问题。但现在有许多大臣借着力保熊廷弼,想为杨涟左光斗等人开罪,这就让两件案子搅在一起了,臣也谏言由陛下派人,同三法司一道三堂会审。” “首辅大人所言极是。陛下,熊廷弼的案子说是秋后问斩,理应先放一放,但有心大臣在杨涟左光斗受贿案这个节骨眼要杀保熊廷弼,不知道这些人是怎么想的?很是有杀掉直接证人,为杨涟左光斗等人洗脱嫌疑的阴谋。”魏忠贤道。 朱由校皱了皱眉头:“总之,首要是保证稳定,保证大明朝局的稳定,如今关外不太平,大明内部又四处遭灾,国库空虚,难民无银子安顿无银子救济!朱大人,还是你说一说吧,你是老臣,又是东林大臣。” “陛下,微臣还是坚持认为应该即刻处死王化贞和熊廷弼,至于杨涟左光斗等人被熊廷弼牵扯其中,要细细查明,不能以熊廷弼等死囚犯的供词为准!”朱延禧道:“熊廷弼的证词断断不能用!” “首辅大人,你觉得朱大人说的对吗?”朱由校问道。 “陛下,微臣还是刚才那句话,熊廷弼和王化贞秋后问斩的事先不说,因为现在日子还没到。咱们大明以廉政治国,抓到贪腐,宁枉勿纵!抓到一个杀一个,像这种已经有了直接供状的铁证都不抓,以后还怎么惩处贪官?所以,只要陛下乾纲独断,下旨杀了杨涟左光斗等人,这场无端引出的争论,即刻就能得到平息。”顾秉谦道。 “朱大人!这件案子,由你亲自主持!你会同三法司会审吧!朕一个月之内就要一个结果!总之,朝廷不能再这么乱下去,谁在中间捣乱,朕都一清二楚。这段期间,再有为这事上奏者,或者私下乱嚼舌根,一律治罪。”朱由校最后下了论断。 皇帝说完便走了。 朱由校其中只看过韦宝一次,在这场平台议政的过程中,韦宝是实打实的龙套,居然连一句话的台词都没有。 也不单单是韦宝,这种场合,似乎连魏忠贤都是龙套,魏广微、黄立极、冯铨、周如磐、丁绍轼等人也都没有说过话。 “魏公公,既然陛下已经下旨由我查此事,现在是不是能让东厂和锦衣卫不要再抓人了?还有,这件事牵扯甚广,不要再滋扰涉案官员的家属了吧?否则锦衣卫四处抓人,这京师能不乱吗?”朱延禧对魏忠贤道:“东厂和锦衣卫,可都是你魏公公说了算啊。” 魏忠贤微微一笑:“朱大人太抬举老奴了,咱家可没有那么大的权力,只是空领了几个名衔罢了!具体做事都是下面人,就算多询问几个人,那也是为了把案子搞清楚,不存在乱不乱的吧》不是说,只要心里没鬼,就不怕鬼叫门吗?没做过又怕查什么?” 朱延禧哼了一声,知道这是白白和魏忠贤说了,虽然皇帝让他当这个主审,但朱延禧很清楚,决定权并不在自己手里,他对于能否救出杨涟和左光斗,感到很悲观。 韦宝没有机会与魏忠贤说话,安安静静的在一旁,老老实实的,一句话没有敢多说。 等阁臣们出去了,他才跟着出去。 出皇宫的一路上没有人对他说过什么,出了皇宫,众人都停了下来。 其实,不管是顾秉谦,还是朱延禧,都想和韦宝单独说几句话。 韦宝现在虽然还只是都察院和大理寺的经历司经历和左寺丞,并不是高官,但韦宝已经是实际的主事者了,大事小事都经过韦宝的手。 而且,都察院和大理寺现在被韦宝搞的很正规,所有的收入和支出一律对内公示,所有到都察院和大理寺的案件,一律对外公示进度。 这一点是很可怕的,就连后世也不敢这么做! 虽然都察院和大理寺不会公布具体的案情,但进行到哪一个阶段了,哪儿有问题,问题是什么,都会详细列出来。 朱延禧希望韦宝手里的都察院和大理寺依然能像对其他案子一样对杨涟左光斗等人的贪腐案。 顾秉谦这些阉党大臣则希望韦宝快刀斩乱麻,批准锦衣卫拿到的关于杨涟左光斗等人案件的供词,立刻判处杨涟左光斗等人死罪。 所以,一时之间,身为小配角的韦大人,忽然又重要了起来。 韦宝见几个阁臣都磨磨蹭蹭没有马上要走的意思,体会到他们的心意,猜想他们都想单独和自己聊聊。 这个时候,自己只要和谁聊,都一定得罪另外一方人马,韦宝没有这么傻。 即便明知道现在是阉党绝对强势,皇帝刚才处处偏帮阉党大臣,东林党弱势,但顾虑到将来崇祯上台以后东林党的反扑,他还是不愿意明着表现出自己的阉党属性。 “诸位大人,我还有些事情要去粥场,现在难民越来越多了,都聚集在都察院和大理寺衙门外面。本来说施粥十日的,我怕再这么下去,十日期限到了,他们也不肯散去啊。”韦宝叹口气,一副自己很忙,并不关心杨涟左光斗案子的模样。 顾秉谦已经知道了韦宝与魏忠贤的关系,并不着急,微微一笑:“好,韦大人有急事,就去忙吧,我们也要回衙门去了。” 朱延禧则道:“韦大人现在是都察院和大理寺说得上话的要员了,又是内阁中舍人掌制,今天的平台议政也亲身参与,老夫想和韦大人谈一谈马上要审理杨涟左光斗等人的案子的事儿。” 韦宝闻言,暗暗叫苦不迭,不喜欢什么就来什么,你想怎么搞,你就怎么搞呗,你们东林党和阉党斗法,别牵连我啊? 暗中让人传信,聚集东林党一起要熊廷弼死,那是韦宝随手走出的一步棋,只是想煽风点火,并且看看能不能让皇帝和魏忠贤减弱一定要杀熊廷弼的心,并且尽快让京城多空出位置出来。 仅此而已。 韦宝其实是巴不得两边斗的越凶越好,斗的越凶,空出来的位置就越多,他正好趁着乱劲儿,多多卖官,多多弄银子。 做生意是这样,一笔两笔生意好弄清楚,生意笔数一多,账目就乱了,就算魏忠贤让人查,也弄不太清楚,韦宝就想趁着大好时机多搞银子,并且多安揷与自己有关联的人上官位。 “朱大人,您真的是高抬下官了,我就一小吏,为大人们跑跑腿还行,我算哪门子的要员啊?关于杨涟左光斗的案子,陛下不是已经说的很清楚了吗?朱大人主审,至于刑部,朱大人应该找王纪王尚,都察院现在应该找栾都御史等几位大人,大理寺要找大理寺卿周大人他们。怎么样都轮不到我这才入仕两个月的人说话呀。”韦宝微笑道。 朱延禧暗骂韦宝狡猾,几个东林党大臣和阉党大臣无不一样。 “韦大人,我希望这案子,你们都察院马上接过来!不能再放在锦衣卫审问了!都察院司狱关押嫌犯,大理寺到时候主要负责定罪,刑部在这个案子当中没有多少事儿,配合你们都察院和大理寺办案,他们主要出人手。怎么样?”朱延禧也不管韦宝是不是愿意和他单独聊,干脆直接当众说出来了。 顾秉谦、魏广微、黄立极和冯铨等阉党大臣本来想阻止,想出声的,但是想到朱延禧这话是对韦宝说的,所以都忍住了,要看韦宝怎么说。 上一个官位难,得到了官位,想坐稳,就更难。 韦宝暗暗叫苦,自己也就是一个五品官,你老朱至于一个劲抓着我不放吗?“朱大人啊,恩师哎,您别为难我了,我就一个五品小吏,从锦衣卫手里接管案子这么大的事情,您老和我一个五品小吏商量的着吗?” 韦宝也是混不吝的不要脸之人,什么都说的出口,上午刚刚叫顾秉谦为恩师,现在当着众人,居然又叫朱延禧为恩师。 顾秉谦居然丝毫没有生气,反而很是欣赏韦宝,见过脸皮厚的,还真很少见这么厚的。 顾秉谦暗赞韦宝有些当官的天赋,而且韦宝还只是一个十来岁的少年而已,他顾秉谦像韦宝这么大的时候,可是连秀才功名都还没有拿下来呢。 朱延禧等人听韦宝叫朱延禧为恩师,则感觉舒服,韦宝敢当着几个阉党大臣这么叫,至少说明韦宝并没有投靠阉党!顶多说有些暧昧不清而已。 所以在他们几个东林党大臣看来,韦宝靠近阉党的程度,和靠近他们的程度,是差不多的,都暗暗庆幸幸好当日朱延禧出面为韦宝保举了一个翰林院侍读学士的名衔,韦宝才与东林党有些瓜葛。 “这一件案子,不用都御史和大理寺卿级别的官员参与,就当成寻常案件,让几个御史和大理寺的评事参与便可,你自己不就是大理寺左寺丞吗?你参与便可!不必惊动那些个高官了,你现在可以说了吧?”朱延禧很老辣的道。 “朱大人,陛下把这差事交给您老了,您老怎么说,我就怎么办,得了,等会我就派人去与锦衣卫交涉去,至于他们理不理我这个五品小吏,我就不敢保证了哈。”韦宝笑道。 你进一步,我就退一步,你再进一步,我大不了再退一步,韦宝也并不怕朱延禧。 这就跟跳交际舞一样,只要不是打架,你想跳舞,我就陪你跳呗,反正你自己不亲自出马,想靠我去对付锦衣卫,你觉得可能吗? “嗯,这样吧,你现在就随老夫到锦衣卫北镇抚司去!”朱延禧道:“韦大人打算给老夫这个面子吗?” “下官遵命!”韦宝笑道:“朱大人安排的差事,下官怎么敢搪塞?必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朱延禧对于韦宝的态度很满意,得意的看了眼顾秉谦等大臣,似乎用眼神在说,看见了吧?你们阉党并不能只手遮天! 顾秉谦并没有什么感觉。 魏广微、黄立极和冯铨则立刻不爽了起来! 魏广微也是韦宝考进士的时候主考呢,按理说,他也是有韦宝座主的身份的。 “韦大人,这事,你还是要想好,我看,还是交给你们都察院的管事大臣去交涉吧,犯不着蹚浑水。”魏广微直接道。 韦宝闻言,急忙作揖:“恩师教训的是,我也是这个意思。” 本来朱延禧、周如磐和丁绍轼还说韦宝更加倾向于他们这边呢,顿时有种要晕倒的感觉,你韦宝还要不要脸啊?这么一会儿工夫,你又叫魏广微叫起恩师来了?你到底有多少个恩师啊? 座主是座主,座主和老师还是有差别的。 按道理,韦宝就孙承宗一个名正言顺拜了师的老师,其他人,都是客气叫法。 韦宝是个现代人,对于这点完全没有感觉,在现代,到哪儿不是老师啊、 尤其是娱乐圈,这个也是老师,那个也是老师。 韦宝在大明混官场,在他看来,就是一出大闹剧,他就当成在混娱乐圈。 “魏大人!刚才陛下似乎是将杨涟左光斗的案子交给我主审了!怎么滴、我是不是该把案子交给你?要不然,你现在自己去向陛下言明?”朱延禧不悦道。 魏广微对于韦宝的态度算是满意,心气顺了一些,微微一笑道:“朱大人不要动气嘛,年岁这么大了,气多伤身。我也就是提醒韦大人一句,他才刚刚入仕,很多事情,并不清楚。锦衣卫是陛下的亲卫,况且其中还有东厂的人也参与了,牵连很广,他一个才入仕的人,碰到这种事情,是不是该当谨慎一些?依着我看,朱大人要交涉,自己去就可以了,您是堂堂当朝次辅大人,谁敢不卖您老的面子?韦大人还年轻,那些个锦衣卫和东厂的老爷,他惹不起。” 天启五年 夏 【0727 北镇抚司大打出手】 最快更新明鹿鼎记最新章节! 韦宝点头,但没有说什么,看向朱延禧。 现在魏广微已经将球发给了朱延禧,不必他说什么了。 “魏大人!魏大人是都察院经历司经历,又是大理寺的左寺丞,我让他一道去与锦衣卫交涉,有什么问题?”朱延禧怫然。 “朱大人,你误会了,我刚才是对韦大人说的,韦大人要是乐意随你去,那是他的事,我只是出于爱护新进官场的青年才俊才提个醒。”魏广微笑道。 朱延禧哼了一声,没有再理会魏广微,转而对韦宝道:“韦大人,不要听信旁人挑唆,敢于任事,不要怕得罪人!这才是朝廷需要的干事官员。” 韦宝点头,仍旧啥也不说,暗忖反正你们怎么说,我就怎么做就是了,老子谁也不得罪。 老子谁也得罪不起。 又耗了一会时间,场面实在是很尴尬,到底还是一帮阉党阁臣先走了。 朱延禧仍旧提出让韦宝与他一起去锦衣卫北镇抚司衙门交涉。 韦宝没有意见,说走就走,周如磐和丁绍轼也随着一道前去。 他们几个东林党大臣是一条心,一般都共同进退,皇帝将处置杨涟左光斗案子的权力交给了朱延禧,其实等于交给了东林党。 但韦宝很清楚,不管交给谁,历史都是很难改变的,最终一定是以杨涟左光斗被杀作为结局。 韦宝暗忖,我参与了,但并不改变这种结局,那么阉党会认为我没有从中捣乱,会念着我的好。 而东林党见我从头到尾甘心与他们在一起,即便终究没有救下杨涟和左光斗,这一回,自己也算是帮助东林党干活了,东林党也应该念着自己的好。 只要少说多看多听,官场还是容易混迹的,自己目前只是一个五品小吏,绝对没有要自己背责任的道理。 到了北镇抚司衙门,田尔耕、许显纯、孙云鹤、杨寰、崔应元等主要官员都在,这五个就是魏忠贤的五彪,专门主杀戮的,一个个却生的白白净净,比文官还文官,但眉宇之间,眼神中间,却有着文官没有的戾气。 锦衣卫和东厂,有一个算一个,都是皇帝和大太监的人,这里可绝对是皇帝的近卫亲军,东林党是一点揷不上手的。 如果算衙门成色,锦衣卫和东厂衙门是绝对是阉党属性。 “不知道次辅大人大驾光临,您老该让人通传一下,我们好准备迎接啊。”田尔耕亲自迎出了北镇抚司衙门,拱手为礼,满脸堆笑。 “田大人客气了,刚才平台议政,陛下亲口将杨涟左光斗等人的案子交给老夫办理了,我这是来向田大人要人要卷宗来的,田大人,这件案子,要三法司会审,你现在就把人和卷宗都交出来,给都察院和大理寺的韦大人吧?”朱延禧开门见山道。 韦宝急忙拱手道:“田大人好,各位大人好!” 韦宝与田尔耕也算是旧相识了,有一点交情,主要是通过千户骆养性认识的。 骆养性这个人十分圆滑会做人,虽然他爹,上任锦衣卫指挥使骆思恭被魏忠贤所排挤,已经赋闲在家养老了,但骆养性成功的在锦衣卫衙门存活了下来,并且活的还挺滋润,保留了官职,还经常能出外公干。 韦宝在锦衣卫衙门认识的人不少,与几个主要大官见过礼,又与骆养性等认识的千户大人见礼。 现在韦宝的官位已经不输给他们,又是当红炸子鸡,一帮锦衣卫官员都对韦宝很客气,急忙纷纷还礼,搞的像是认亲戚一般。 这个时间足足五分钟还没有结束,倒是搞的朱延禧有些不耐烦了,接着对田尔耕道:‘田大人,请行个方便吧?陛下的圣旨,不会被阻挠吧?’ “阻挠?不会,怎么敢啊?朱大人不要吓唬我们这些小辈。”田尔耕微笑的很亲和,“卷宗和人犯都押送到东厂大狱去了,我过几天与东厂的役头交涉一下吧?一有消息,立刻告知朱大人,这样可以吗?” 朱延禧哼了一声,早就料到田尔耕一定会推诿,现在杨涟左光斗等人就已经不知道被他们折磨成什么样子了,再过几天,这些人是否还能像一个正常人就都难说了。 “北镇抚司和东厂也没有几个大狱吧?在哪个大狱,请田大人言明,老夫这就去!”朱延禧道。 “这我就真的不知道了,东厂的公公们办事都很隐秘,我们不敢多问。”田尔耕赔笑道:“朱大人可以去找一找宫里面的王公公。” “我找不着王体乾,我就找你!”朱延禧怒了,“我是奉了陛下的旨意办差,你少给我支到这里支到那里!你现在就把人和卷宗交出来,不然我立刻上奏本弹劾你!你连陛下的旨意都敢违抗吗?” “朱大人,你这是有意为难我啊,这叫下官如何是好?我委实是不知道啊?您叫我怎么办?”田尔耕愁眉苦脸道:‘我们锦衣卫难道还能管得着东厂吗?次辅大人您都没辙,这不是拿我们底下衙门出气吗?’ 朱延禧火冒三丈,同来的阁臣周如磐和丁绍轼也火大了。 “田尔耕,你少来这一套!快把人和卷宗交出来!否则我们同朱大人一起去面圣!陛下刚刚将案子交由朱大人全权负责,你就推三阻四的,是何居心?你是藐视圣上!”脾气霹雳火爆的丁绍轼率先怒斥。 “下官说了已经将人和卷宗移交东厂去了,昨天就交了,这让我上哪儿交人去啊?”田尔耕依然如故,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 韦宝在一旁有点无聊,但也不方便说走人。 就在东林党阁臣与田尔耕反复说着车轱辘话的时候,一队锦衣卫押着几辆密封的囚车过来了,这种密封的囚车没有窗子,关死了之后,像水车一样。 囚车里不停有砰砰砰的响声,显然被关在里面的人一直敲击囚车的木板。 韦宝见朱延禧、周如磐和丁绍轼的注意力完全集中在与田尔耕磨嘴皮子上面,暗忖这些个阁臣,当了几十年的官,真的还不如我,这么吵下去,有什么意义? 只要抓住了锦衣卫的人的七寸,他们能不就范吗? 韦宝悄声对朱延禧的办道:‘查一查这些个囚车。’ 朱延禧的办立时会意,过去拉了拉朱延禧的衣袖,然后在朱延禧耳边耳语道:“大人,韦大人说让查一查那些囚车。” 朱延禧闻言,当即醒悟,停止了与田尔耕磨嘴皮子,高声道:“这些囚车押解的是什么人犯?” 田尔耕一怔,看向许显纯,许显纯当即道:“哦,外地押解进京的人犯,怎么了?朱大人有兴趣帮咱们锦衣卫审案吗?” “打开,老夫要看!我这个次辅,看一看你们锦衣卫的人犯又有何妨、陛下交给我监察百官和诸多衙门的权力,什么人我不能看?”朱延禧冷然道。说罢,冲随行护卫一招手。 几个阁臣的随行护卫虽然不多,但是到了一品大员级别,身边总是有一帮人的,一共四十多人。 朱延禧的亲卫头领当即带着几个人上前。 那边锦衣卫负责押解囚车的锦衣卫立刻护住囚车不让看。 许显纯冷然道:“朱大人,这不合规矩吧?” “怎么?你们锦衣卫不是我大明的衙门吗?我这个次辅有什么不能看的吗?是不是这么点事,也要问过陛下?”朱延禧怒道:“打开来看!” 田尔耕知道里面关押的是什么人,暗暗叫苦,暗骂一帮锦衣卫是废物,也不看看情况,朱延禧带着这么多人过来,为什么把人犯从正门押解过来?这下麻烦了。 许显纯是驸马都尉许从诚之孙,略晓文墨,武进士出身,擢锦衣卫都指挥佥事。 许显纯仗着皇亲国戚的身份,并不怕朱延禧,冷然道:“朱大人,这里是锦衣卫北镇抚司,不是你们内阁!”说罢,对底下人道:“都愣着干什么?把人犯押入大狱!” 车上关的其实是杨涟和左光斗的几个子女,是被抓来罗列罪状的。 杨涟左光斗等人的案子,魏忠贤交给了田尔耕,田尔耕又主要交给许显纯负责。 在原本的历史中,东林党杨涟被下镇抚司诏狱审讯。 许显纯将锦衣卫的诸多酷刑一一用于杨涟身上,用土袋压,用铁钉钉入杨涟耳朵,将铁钉钉入其额头,折磨得杨涟遍体鳞伤,气息奄奄。 后来提审时杨涟被折磨得无法坐、立,许显纯便让打手给杨涟带上桎梏,拖他到堂上躺在地下受审。 杨涟仍不屈服,在狱中写下《绝笔》,继续陈述“移宫案”的真相,痛斥魏忠贤紊乱朝纲。 魏忠贤得知后气得七窍生烟,令许显纯立即杀掉杨涟。 辽东经略熊廷弼因辽东、广宁相继陷于清军手中,被捕入狱。 东林党人曾多方营救熊廷弼。 在魏忠贤的授意下,阉党官员逮捕了奔走营救熊廷弼的中舍人汪文言。 逼他诬陷杨涟、左光斗、魏大中、周朝瑞、袁化中、顾大章等人接受了熊廷弼的贿赂,以此激怒明熹宗朱由校,陷东林党人于死地。 汪文言宁死不愿诬陷东林党人。北镇抚司许显纯杀害汪文言,顺承魏忠贤意编造了他的口供:诬杨涟受贿2万两,左光斗2万两,魏大中3000两,周朝瑞1万两,袁化中6000两,顾大章4万两,而行贿者竟是——已处决的熊廷弼。 同年五月,魏忠贤矫命逮捕了上述6人,下诏狱(北镇抚司)。魏忠贤授意许显纯严加拷打。 许显纯对6人施以酷刑,三日一打、五日一刑,“六君子”三木锁身、五刑俱尝,直至血肉横飞、肉腐蛆生。后,杨涟、左光斗、周顺昌、黄尊素、王之采、夏之令等十余人皆死其手,又捏造供状。 其实这个时候,汪文言已经被杀了,只是还没有披露出来。 杨涟和左光斗等人也早已经成了废人,奄奄一息,几乎没有办法再像正常人一样与人沟通了。 阉党现在要做的就是多罗列罪状,让案子翻不过来。 要不是韦宝出招,本来东林党是要营救熊廷弼的,现在改成了很多东林党力保熊廷弼,让阉党一时之间有点不知所措,魏忠贤也拿不定主意到底要不要立刻杀了熊廷弼,否则熊廷弼早已经死了。 “我看谁敢?今天这些个囚车,老夫还开定了!”朱延禧也发现不对劲了,锦衣卫的人越是不让看,他越要看。 周如磐和丁绍轼也上前,一副要与锦衣卫动手的样子,他们都是大明的阁臣,不是普通高官,真的有人敢动他们三个阁臣的话,真的是天下大事了。 “把囚车都给我压进去,还愣着干什么?”许显纯也起火了,仗着受魏忠贤的宠,又仗着皇亲国戚的身份,什么都不怕。 “我看看谁敢乱动?老夫亲自查验,你们敢动手,就冲老夫动手吧!”朱延禧大踏步过去。 “不要闹僵了,不要闹僵了。”田尔耕一看这是要打起来,赶忙调和,“朱大人,天气这么炎热,到下官的官厅喝杯茶,解解暑吧?” 朱延禧理都没理田尔耕,就要打开囚车。 许显纯急忙奔过去,按住了朱延禧的手。 许显纯是武进士出身,不说有什么功夫,至少比文官老头朱延禧的力气要大得多,朱延禧哪里还动弹得了。 “你好大的胆子,我是陛下的老师,你连老夫都敢打,来人,把这犯官给我拿下。”朱延禧疼的大叫。 “这是机要人犯,本官这是在维护朝廷的法纪,次辅大人,对不住了!”许显纯说罢,将朱延禧推开两步。 周如磐和丁绍轼看的火起,丁绍轼怒道:“许显纯,你是什么东西,敢动手打次辅大人?这是谋反,来人,把这厮抓了,我要到陛下面前去评理。” 内阁一帮随从护卫大声答应一声,就要锁拿许显纯。 许显纯的手下人不少,他们绝对不碰内阁的护卫,当即冲出来,整整上百号锦衣卫,把朱延禧带来的人和三个阁臣团团围住。 韦宝站在外围,并没有去冲突中心,并没有被围住。 韦宝看的暗暗皱眉,暗忖,阉党势力如此之大,完全控制了武力,东林党还斗个毛?光是动嘴皮子有什么用? 这时候,刚才被朱延禧亲自打开的囚车门被人从里面踢开了,滚下来两个人。 韦宝认得这两个人,都是杨雪的哥,杨涟的儿子,一个是老大杨之易,一个是杨之才。 踢门的是杨之易,滚到外面,站不起来,朱延禧的人去将他扶起来。 朱延禧、周如磐和丁绍轼都认得杨涟家的儿子。 “你们好大的胆子,敢抓杨大人家的公子!?谁给你们的权力?陛下说了,不得随便抓官员亲属。”朱延禧怒道。 “老子就抓了,怎么样吧?”许显纯见事情败露,索性撕破脸道:“朱大人,给你们面子你们不要,非要闹成这样,想怎么样,我奉陪到底。” 朱延禧的人将杨之易和杨之才口中堵着的布条取出。 杨之易大声道:“你们这帮阉党,我跟你们拼了?你们凭什么光天化日之下到我家抓人?我们犯了什么事?” 杨涟的几个儿子都谈不上胆大,主要是杨之易看见次辅朱延禧大人在,给他壮胆了。 这一下事情起了巨大的变化,朱延禧有心要将杨家的孩子先带走,估计另外几部囚车也同样抓的是东林党大臣家的人,当即道:“都闪开,把囚车都给我打开!” “谁再敢靠近囚车,一律给我乱棍打出去。”许显纯也下令了。 两边人马立刻打了起来。 朱延禧一方的人少,哪里是锦衣卫们的对手,锦衣卫光是在北镇抚司衙门就有五六百号人,京城还有其他巡逻兵士,虽然比不上御林军,但实际上已经是京城内部的第一武力了。 至于五城兵马司的人马,只负责外围,通常不会管京城内部的事情。 顺天府也有一帮差役,但哪里敢与锦衣卫斗法?而且,顺天府向来都是跟在锦衣卫屁股后面的,锦衣卫说怎么做,他们就怎么做。 锦衣卫不敢打穿了大红官袍的阁臣,打内阁的护卫是不虚的,一会儿工夫将一帮护卫打的在地上打滚,人人重伤。 朱延禧、周如磐和丁绍轼见此情形,气的浑身发抖。 “造反了,这是造反了。”朱延禧连声道。却一点办法都没有。 “我也不想做的这么绝,是你朱大人太不给面子了,打上我们锦衣卫衙门,这还得了?我们再怎么说也是陛下的亲卫,你们在北镇抚司闹事,等同于在皇宫闹事。我们必须维护天子的尊严。”许显纯振振有词道。 要说起来许显纯这种武进士都是人才,大明的武进士也是要考文章的,像吴襄等人,武力没有多少,但是文化水平都很不错。 打的时间不长,有个锦衣卫打的狠,打中了一个内阁护卫的脑袋,脑浆子都打出来了。 “打死人了!你们打死了内阁护卫!你们这是死罪!”周如磐首先发现的,大声嚷嚷起来。 周如磐这么一嚷嚷,锦衣卫们方才散开。 田尔耕和许显纯等人这时候才有点发慌,武人动手没有什么,打死人就比较麻烦一点。 北镇抚司外面聚集的人愈来愈多,都是看热闹的,阁臣与锦衣卫打起来,这种热闹可不是每天都能看到的。 就在不知道该如何收场的时候,韦宝的手下赶到了。 其实里面一闹起来,林文彪已经派人回去喊人来了。 在韦宝身边随时都有上百名统计署的高级特工和总裁卫队的卫兵护卫,但一来这些人不能随便露面,二来韦总裁并没有危险,所以他们一直按兵不动。 这钟时候要叫来保护韦总裁的,只能是能上明面的都察院和大理寺的差役。 当然,大理寺和都察院的差役,现在也清一色的都是天地会的人了。 近二百名差役很快赶到,都挤在了北镇抚司衙门门口。 “大人,是都察院和大理寺的差役来了,很多人,好像有二百多人,他们要硬闯衙门。”守门的锦衣卫一名百户抵挡不住,他带的几十人一下子就被都察院和大理寺的差役大军冲散了,不得不奔到田尔耕身边汇报。 田尔耕和许显纯等人暗暗吃惊,只见都察院和大理寺的差役衣冠整齐,一个个孔武有力,看上去各个都是练家子,这还不算什么,最关键是都察院和大理寺的差役似乎都很守纪律,而且不怕死,一个个视死如归,韦宝似乎随便一句话,就能让他们不惧生死,各个都是亡命徒一般的气质,这才最吓人。 都察院和大理寺的差役,通常外出帮着办案,人数都所带不多,而且一般不直接过问京城发生的事情,所以很少有人见过都察院和大理寺差役的风采。 今天锦衣卫们算是开了眼界了。 “韦大人,都察院差役到齐,听候差遣。” “韦大人!大理寺差役到齐,听候差遣!” 都察院和大理寺差役大队的两名大队长一起行了一个标准的军礼,向韦大人汇报。 他们行的是天地会的军礼,这是韦宝要求的。 这是让他们不要因为在都察院和大理寺当差就忘记了自己是天地会的人,而且,大明朝也没有对军礼有明文规定,更没有对差役该如何行礼,有什么明文规定。 锦衣卫和围观的人看见都察院和大理寺的差役气势惊人,他们行礼的动作也很特,都暗暗纳罕不已。 韦宝淡然看着这一切,他并没有让林文彪喊人来,因为他并没有打算与锦衣卫发生冲突。 如果与锦衣卫发生冲突,这肯定会踩到了阉党的底线,肯定会惹怒魏忠贤,而且很有可能他的武力,会被东林党的人当成是他们的武力,用来与阉党对抗,这是韦宝万万不想的。 林文彪也只是为了维护韦宝的安全,把人叫来听候韦总裁指挥,至于要怎么样用这些差役,要不要让这些差役动手,决定权仍然在韦总裁自己手里。 天启五年 夏 【0728 杨之才被吓死了】 最快更新明鹿鼎记最新章节! 韦宝看了看都察院和大理寺来的近二百名差役,淡然道:“我没事,你们喊这么多人来做什么?” 林文彪知道总裁是故意这么说的,见总裁没有让人动手的慾望,急忙做个手势。 近二百名差役急忙站立两旁,形成两个站的整整齐齐的方阵,搞的比军队还军队,人数虽然比锦衣卫人数差了一些,但都察院和大理寺的差役,立刻在气势上与锦衣卫形成了对抗。 气势这种东西是看不见摸不着的,只能全凭感觉。 锦衣卫自己感觉到了,围观者也感觉到了。 而实际上,在天地会特工总署的特工充任的这些都察院和大理寺的差役大队眼里,这些锦衣卫根本就不够看! 他们完全没有将锦衣卫放在眼里,虽然手里拿的都是雁翎刀。 但雁翎刀并不输给绣春刀。 明朝,是封建历史上最后一个由汉族建立的大一统王朝。 在强大国力之下,明朝的兵器自然也是百花齐放,这一时期,被称为中国冷热兵器的过渡时期。 绣春刀在历史上虽然确实存在,但其只是一种形制稍微特殊一点的明朝腰刀,而且只有极少数的锦衣卫及王公大臣才能佩戴,故而影响力十分有限。 其实,明朝的腰刀,论普及度和影响力,雁翎刀和柳叶刀远远高于绣春刀。 雁翎刀,刀身挺直,刀尖处有弧度,有反刃,因形似雁翎而得名,其盛行于明朝时期,无论是官丞还是士兵都会佩戴。 柳叶刀,因刀的形状类似柳叶,故此得名柳叶刀,其通常用于骑兵和步兵上,明朝大量装备此刀。 雁翎刀和柳叶刀的形制颇为相似,很多人分不清它们谁是雁翎刀,谁是柳叶刀。 雁翎刀与柳叶刀同属于腰刀的一种,刀身根部三分之二处开始向上弯曲的是雁翎刀,刀身根部开始弯曲的是柳叶刀。雁翎刀身弧度小,刀尖窄且略上翘,柳叶弧度大,刀尖部宽。 雁翎刀和柳叶刀具有温和流畅的曲线,它们吸取了前朝环首刀、唐横刀的一些优点,刀身坚硬锋利且不易折断,具有强大的杀伤力。 另外,相对于环首刀、唐刀等直刀,雁翎刀和柳叶刀性能更多样化,劈、砍、刺等功能都十分出色。 韦总裁也有刀。 本来韦总裁主要练的是太极拳和太极棍,后来他又多修了一项太极刀。 韦总裁用的刀是从镇远舰上拿来的,本来是用于展示给游客观看的92式指挥刀。 92式指挥刀主刀长10m,宽2.m,主刀由刀身、护手、刀柄和刀鞘组成。 刀身选用优质不锈钢制成,刀形为笔直的独特造型,象征中华民族泰山压顶不弯腰的英雄气概;护手采用合金精工铸造而成,外镀黄金,外观正视是展翅欲飞的金凤凰,侧视则是纯洁美丽的和平鸽,凤凰与和平鸽合二为一,表意天下和谐;刀柄采用高级合金钢制作,外用真皮手工包覆,并以合金装饰线缠绕,底部镶嵌红宝石;刀鞘选用不锈钢材料制成,鞘身刻有九龙腾飞与万里长城图案,代表九州大地与华夏腾飞。 这把刀要是放在现代,也就几万块钱一把,但是在这个时代,绝对是宝刀中的宝刀,说价值连城都不过分。 就算是1000万两白银,韦总裁也绝对不会考虑出手的,他只放在府邸,用于练习,平时都不带出来。 所以,来了京城之后,外人都以为韦总裁是一个绝对的文官,丝毫不会武艺那种人。 朱延禧、周如磐和丁绍轼正不知道如何是好,就此走掉,就算去陛下那里告状,也觉得丢人了,现在看韦宝的人来了,还来了这么多差役,还一个个看上去如此威风凛凛,他们顿时振作了起来。 “韦大人,你的人来的正好!把我们的人都带走,把这几部囚车也带走。”朱延禧大声对韦宝下令。 韦宝叹口气道:“次辅大人,您老这不是为难我吗?”韦宝说完,又对田尔耕和许显纯等人苦笑一下,“田大人,许大人,次辅大人的话,我要不要听从?” 田尔耕和许显纯等人对视一眼。 他们这些锦衣卫高官自然不会将都察院和大理寺的差役放在眼里,不信韦宝难道还有胆子让手下与锦衣卫动武? 你都察院和大理寺再牛,也只是司法衙门,管的是老百姓和官员,你难道有胆量管起陛下的亲卫来了?你是什么东西? 不过,韦宝没有叫人动手之前,他们决定什么也不说。 韦宝手下的近二百都察院和大理寺的差役也在等待韦大人的命令。 一时之间,全场的焦点全部落在了韦宝身上。 “韦大人,他锦衣卫敢殴打内阁护卫,已经是犯下大罪,你都察院和大理寺的人在场看见了,难道不管吗?”朱延禧催促道。 “朱大人,我想着其中有所误会,我们怎么敢打内阁护卫?”田尔耕皮笑肉不笑道:“朱大人,他们底下人都是习武之人,习武之人好动个手,简单的切磋,还是不要搞成大事为好,对内阁,对锦衣卫都有好处,否则两个衙门都有的头疼。你们可以走,我们从来没有阻拦过朱大人的去留,只是,这些囚车是我们的人犯,你们最好不要过问了吧?” “这些是你们的人犯?我来问你!杨涟大人的儿子犯了什么事?你们有什么权力抓他们?”朱延禧怒道。 老头子今天也真的是气的不轻,韦宝都担心老头会中风,说话的时候浑身打抖,腿似乎都在打摆子,站都站不稳,韦宝示意两名差役过去扶住了朱延禧。 “杨涟涉嫌贪腐,他的儿子是杨涟身边亲近的人,自然同属涉案人员,为什么不能讯问?这是皇家赋予我们的权力,倘若锦衣卫连这点权力都没有,如何保卫陛下的安全,如何保护皇家的威严?”田尔耕回怼道。 “那好,既然是杨涟的案子,这案子,陛下已经亲口交给我了,你们马上把人都交给我带走!”朱延禧道。 田尔耕一怔,朱延禧这个理由倒是很充足,现在杨之易和杨之言已经露脸了,不让带走,是不太说的过去。 “朱大人,你要带就带着两个人走吧!其他的囚车关押的不是与杨涟左光斗案件相关的人,是另外一桩案子!”许显纯道。 “哼,是不是与杨涟案相关的人,打开来看看就知道!来人,去把其他的囚车都打开。”朱延禧下令道。 可惜,朱延禧下的令,一点响应都没有,几十名内阁护卫都被打趴在地上,没有了行动能力,如何按照命令去开囚车? 朱延禧不得不对韦宝道:“韦大人,麻烦你让人打开囚车!” 得,转了一圈,球又踢回来了。 “田大人,许大人,既然朱大人都这么说了,你们就卖个面子,不要为难杨涟左光斗等人的亲属了,放了他们吧!我先把朱大人劝回去,三位阁臣大人都年事已高,你们难道真的要让三位老大人当场气出个好歹来吗?”韦宝冷淡问道。 韦宝绝不想与锦衣卫,与东厂为敌,但是他看出来田尔耕许显纯这帮人根本没有将都察院和大理寺放在眼里,这是韦宝所不能忍受的。 田尔耕没说话,许显纯道:“韦大人,我刚才已经说的很清楚了,这两个人,你们可以带走,其他的囚车装的并不是杨涟左光斗案的相关人等,你们无权过问!来人把囚车带押进去!” 韦宝一听,火气就上来了,你特么太不把老子这个都察院和大理寺的双料主事放在眼里了吧?虽然知道田尔耕、许显纯这帮人在魏忠贤倒台之后全部都得死,没有一个人有好下场,但韦宝现在就忍不了这口气了! “来人,开囚车!”韦宝朗声道。 “是!大人。”都察院和大理寺的差役们大声答应,又响亮又整齐。 围观的人群有衙门中人,也有老百姓,无不轰然叫好。 他们叫好也不一定就是看不惯锦衣卫。 当然,看不惯锦衣卫的人很多。 还有很多是看热闹不怕事情大的。 敢这么怼锦衣卫的,可真是不多见,甚至根本没见过。 都察院和大理寺的差役们顿时在各自队长的指挥下,过去了一百人,剩下一半人将继续护卫韦大人。 锦衣卫们本能的抗拒,却哪里是如狼似虎的都察院和大理寺的差役的对手,一下一个,全部被打翻在地,可比这帮锦衣卫刚才欺负内阁护卫们的时候要利落的多。 这一番操作,又惹得围观众人大声叫好,朱延禧、周如磐和丁绍轼则频频点头,挂上了欣慰的笑容,彻底将韦宝看成了是他们的人,至少,韦宝也是倾向与东林党的中立派,反正,不自觉的便将韦宝与阉党划上了界限了。 一帮锦衣卫高官则都惊了个呆,许显纯怒道:“岂有此理,你们这帮窝囊废!把北镇抚司的人都叫回来,把所有人都叫来!” 许显纯代替田尔耕发令,田尔耕也没有说什么,因为田尔耕也确实是脸上挂不住了,锦衣卫是陛下的亲卫啊,现在被都察院和大理寺的人打了,这以后还怎么在大明立足? 锦衣卫的招牌要砸在自己手里啊? 在北镇抚司这边的锦衣卫就有四五百人,外面巡逻执勤的还有一二百人。 锦衣卫弄出六七百人是问题不大的。 其实远远不止,还有很多在家吃空饷的没有算进去,算上那些人,至少三四千人。 “韦宝,你想干什么?连我们锦衣卫都敢打?不知道我们是陛下的亲卫吗?你想造反吗、”许显纯大怒,冲着韦宝咆哮。 一旁的骆养性担忧的看着韦宝,但是这种场合,骆养性不敢说什么。 以前是骆养性比韦宝大,现在的韦宝,虽然和骆养性级别差不多的,但是在官场上的分量,骆养性已经拍马都赶不上韦宝了。 韦宝没说话,这回朱延禧神气了,哼了一声,“许显纯,你少咋咋呼呼的,锦衣卫是陛下的亲卫不假,但锦衣卫不是你许显纯的锦衣卫!我是陛下的老师,是当朝次辅,你们不是照打不误?内阁的地位不必你们锦衣卫的高?我们在帮陛下管着大明的天下,内阁的护卫,不是都被你们打伤了?都察院和大理寺的弟兄们,你们不要怕,今天出了一切事情,都由老夫担着,我就是不当这个次辅了,也一定保你们安然无事。” 都察院和大理寺的差役没有吭声,他们只听从韦宝的号令,围观的人则都很激动,轰然叫好。 这时候,韦宝的人已经将几部囚车的门都打开了。 里面居然还有女人,一个女子面貌姣好,身段秀美,韦宝一看,认识,正是杨涟之女杨雪。 韦宝亲自走过去,帮助杨雪从囚车中出来,帮杨雪拿掉了口中塞着的布条。 上一回杨雪被都察院荣克勤的儿子荣正语抓了,韦宝没有能力解救她,这回不同了,这回真的是韦宝救了杨雪。 本来韦宝还觉得这回当了朱延禧的刀,有点亏的慌,现在手中握着美人的柔荑真的不觉得亏了。 杨雪在惊慌之余,见到了韦宝,忽然一阵感动,生出了异样的情愫,她本来就对韦宝有一些好感,在危难时刻见是韦宝救了自己,这份情愫立时便增加了十几倍。 “你没有受伤吧?”韦宝问道。 杨雪摇了摇头,问道:“我几个哥哥怎么样了?” 其他囚车里面的人也都被救了出来,大都是杨涟左光斗等人的家属,大家都没事,只有杨雪的哥哥杨之才口吐白沫,已经翻了白眼。 杨之易大喊一声,“弟弟!” 然后杨家几个兄弟都扑过去查看杨之才的情况,杨之才居然已经气绝身亡,被吓死了。 “哥哥!”杨雪顿时痛哭不止。 这一来,朱延禧更是恼恨,他与杨涟的关系不浅,认识有二十年了,又都是东林党大臣,见朋友的儿子被弄死了,如何不怒? 再加上朱延禧本来就被一帮锦衣卫弄的怒火中烧,此时更是火上浇油,已经气的无法自已了。 “你们打死人了!杨家儿子犯了什么法?我要参劾你们所有人!你们等着听参吧!”朱延禧大声道。 韦宝暗忖,参劾有什么软用?印把子在魏忠贤手里,你能参的倒谁啊?连东林党主要大臣一次性被抓了五十多个你都没有办法,更别说救小小的一个杨家儿子了。 田尔耕见闹出了人命,对许显纯使了一个眼色,让他别再多事了。 许显纯却很不甘心,他并不将杨之才被吓死的事情放在心上。 事实上,许显纯已经看上了杨雪,发誓要将杨雪弄上床。 “其他人可以走,杨雪不准走!她先前状告都察院和大理寺许多大臣,她有重大嫌疑,我们要审问。”许显纯大声道:“来人,把杨雪留下。” 许显纯的亲卫上百人答应一声。 刚才与都察院和大理寺的差役动手的只有二三百锦衣卫,并不是所有人都上了。 因为锦衣卫北镇抚司的衙门的地盘也并不如何大,一个大院子站了这么多人,有些施展不开。 所以,还有一半锦衣卫并没有上。 刚才都察院和大理寺的差役出手也没有特别狠,没有下死手,只是将锦衣卫们制服,这时候,锦衣卫的力量仍然很强大。 听见许显纯发令,所有锦衣卫答应一声,便向杨雪过去。 韦宝没有说话,将杨雪拉起来,让她靠在自己身边。 韦宝什么都不必说,他的手下的第一天职就是保护他的安全。 凝聚意志,保卫总裁。 这是天地会的口号,也是天地会的第一行为准则。 更别说这些都察院和大理寺的差役大都是天地会统计署的高级特工充当的,还有小部分是本来的衙门子弟,现在也基本上被规划进了天地会了。 能留下来的衙门子弟,都是林文彪挑选了一轮的,一般都是老实可靠,平时受欺负,不容易留在衙门当差的人,能被韦宝留下,哪里有不忠心耿耿的道理。 一边是武力占优势,人数占优势的锦衣卫,一边是忠心耿耿的韦宝的护卫,两边碰到一起,无非是再打一场。 田尔耕大声道:“慢!都给我退下!” “指挥使大人!”许显纯怒瞪田尔耕,没有想到田尔耕会在这个时候漏气。 依着许显纯想,他只留下杨雪,其实已经足够给朱延禧和韦宝他们面子了,也适当的挽回了锦衣卫的面子,双方都好收场,却没有想到,田尔耕会在这个时候叫住了锦衣卫的人,会在这个时候漏气。 “有话好好说,为什么动不动就动手?”田尔耕也瞪了许显纯一眼,许显纯在得宠,毕竟只是锦衣卫指挥佥事,而他田尔耕是最大的,是锦衣卫指挥使,这里还轮不到他许显纯对自己指手画脚。 许显纯被田尔耕瞪了一眼,感觉很没有面子,但只是嘴巴动了动,并没有发出抗议,当着外人,不敢惹毛了田尔耕。 天启五年 夏 【0729 扬名之战】 最快更新明鹿鼎记最新章节! “韦大人,朱大人,有事好商量嘛,为什么动不动就喊打喊杀呢?”田尔耕皮笑肉不笑道:“我看这样吧?这位姑娘是杨涟之女,她此前有过状告都察院和大理寺一众官员之举,这次杨涟案牵连甚广,她嫌疑不小,留她下来审问,不为过吧?其他人,韦大人、朱大人,你们可以带走,这杨雪姑娘,就留在锦衣卫衙门吧。” 朱延禧沉吟几秒,冷然道:“田大人,你把话说清楚,杨姑娘有何嫌疑?为什么要将她留在锦衣卫、你们难道要对一个女子动酷刑?” “有何嫌疑?我们怀疑她从中串联,杨涟所犯之罪,她都有参与,这还不够吗?我保证绝不会对杨姑娘动刑,只是询问。”田尔耕笑道:“若是杨涟没事了,或者杨涟被判刑了之后,我自然放她,难道朱大人对我们锦衣卫也不放心吗?” “韦大人,你救救我妹妹,我们一家人都将一辈子感激韦大人的大恩大德!”这个时候,杨雪的几个哥哥一起给韦宝跪下了。 “把杨雪留下算了,把旁人都带走吧。此地不宜久留。”这时候,朱延禧对韦宝道。 韦宝一汗,你老小子,你刚才威风呢?合着你们东林党就会欺软怕硬啊、“朱大人,留下杨姑娘?咱们就这么走?你来之前还说要交涉,让他们交出杨涟大人和左光斗大人等人呢?” “韦大人啊,你还是太年轻了些,进了锦衣卫和东厂这些地方的人,还能救的出来吗?就算能救出来,也早已经是不能说话,不能听事情的废人了,救出来又有何用?知道陛下为什么把这案子交给我吗?那是陛下已经想好了要杀杨涟左光斗,这是在避嫌,免得让人说杨涟左光斗是死在魏忠贤手里的。刚才你的人那么一打,咱们已经赚足了面子,又有这么多人见证,我们也算是为杨涟大人他们尽过力了,这样就可以了。” 韦宝瀑布汗,搞了半天,你朱延禧是这样的人啊?你就这样做官的啊、 周如磐和丁绍轼也都过来劝说韦宝,让韦宝带人撤退,说的也差不多都是和朱延禧一个意思。 韦宝这下算是彻底看明白了,东林党都是一帮什么人啊? 虚伪,无耻,完全干不得半点正事。 你们今天跑到锦衣卫衙门口来唱这出戏,搞了半天都真的是逢场作戏,演给被人看的啊? 韦宝沉吟着没有说话,杨雪冰雪聪明,大概猜到几个人在商量什么,胸口一热,居然给韦宝跪了下去,“韦大人,你要是肯救我爹爹,我以后就是你的人,一辈子给你当牛做马侍候你。” 韦宝眨了眨眼睛,这话好熟悉,前几天熊欣儿好像也是这么对自己说的,自己还不知道怎么救熊廷弼呢,现在又要救杨涟,这不是地狱级难度吗? 杨雪跪下了,杨家几个兄弟也跪下了,还有左光斗的几个儿子,和一帮东林党被关押大臣的孩子,齐刷刷的给韦宝跪下了,都求韦宝救人。 他们没有求朱延禧他们,倒是来求助韦宝,是因为,他们都了解东林党大臣实则是些什么德行的人,而且在囚车中听的清清楚楚,东林党这一边,唯一有点实力的,恐怕只有这个年轻的不像话的韦大人了,除了韦大人,还有谁能在锦衣卫衙门口占这么大的便宜? 田尔耕也看明白局势了,知道朱延禧演完戏,这是想撤了,对韦宝微微一笑:“韦大人,还没有恭喜你高中探花郎,现在又在都察院和大理寺任职,以后咱们有许多机会见面了,怎么样?这事就这么算了吧?刚才你的人把我们锦衣卫都打了,你们都察院和大理寺今日已经出尽风头了。” 韦宝道:“出什么风头?你们可没有死人,我女人的哥哥现在被你们弄死了,这笔账怎么说?” 杨雪听韦宝说自己是他女人,用词粗俗,且名分未定,颇有贬低了她的意思,但杨雪还是粉脸羞得通红,并没有出声否认。 杨涟的几个儿子也汗颜,心说这韦大人可真够狠的,什么都没做,先说自己家妹妹是他的女人? 但他们也不敢在这个时候说什么。 许显纯哼了一声,“韦宝,你变化还真挺大的,以前你以一小商贾身份来京师做生意的时候,看见我们点头哈腰像条狗似的,现在才做个五品小吏,就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指挥使大人已经给足了你面子,不识抬举的话,我们连你也一道抓了!” 韦宝闻言,瞪向许显纯:“你特娘的什么东西?我在与田大人说话,有你说话的份?” 韦宝也是豁出去了,反正刚才打都已经打了,打了锦衣卫,这事肯定不会那么容易收场,索性强硬一些,他还真不怕许显纯! 更别说还有杨雪在场,韦宝不知道为什么,只要有美女在场,就会情不自禁的大要面子。 还不管是杨雪,还有这么多围观的人,要不了一炷**夫,这件事就会传遍整个京师,传遍整个大明,不管做不做这个官,这个面子是肯定要的。 韦宝相信凭着自己给魏忠贤送了那么多银子,魏忠贤也不可能说杀了自己就杀了自己。 许显纯被韦宝这么一喝,气的浑身发颤,怒道:‘来人,给老子动手,把这帮人统统拿下了!’ 锦衣卫们有气无力的道声是,但都不敢往前冲。 韦宝冷冷瞪了许显纯一眼,大喝道:“来人,把许显纯拿下!” “韦大人!”田尔耕万万想不到韦宝居然如此鲁莽,连许显纯都要拿下?许显纯可是锦衣卫指挥佥事,堂堂朝廷大员,又是皇帝的亲军将领啊!你怎么敢拿下?年轻人就是愣头青,出招完全没有章法可寻。 但是韦宝手下的差役只听从韦宝的,根本不会理会田尔耕,一帮人顿时拥上去捉拿许显纯。 许显纯有些武艺,却也吓的不轻,也是万万想不到一个小小的大理寺左寺丞,居然敢捉拿自己这个朝廷大员?老子是客是正四品啊! 而且锦衣卫的正四品,已经相当于别的衙门的正三品大员了啊。 就是都察院和大理寺的头子,自己也是与他们平起平坐的。 锦衣卫都指挥使司原则上是一个由一品或二品官员执掌的三品的国家机构,而北镇抚司则是四品级别,相当于隶属于中央的局级单位,这里是许显纯说了算。 而五城兵马司仅仅是一个正六品衙门,负责地方治安,仅仅相当于一个地方上的科级单位。 五城兵马司校尉碰到锦衣卫,哪怕对方仅仅是正七品的总旗,从地位上已经低人几等,被吓尿是很正常的事。 地方衙门碰到亮明身份的锦衣卫,为其让路应该是很正常的事。 缉捕是锦衣卫,尤其是北镇抚司日常工作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 锦衣卫都指挥使司下设经历司、南镇抚司和北镇抚司。 经历司相当于办公室,主要负责文工作。 南镇抚司相当于内勤情报部门,主要负责侦查、审讯、判决、处理情报,有时候还会兼任武器研发的工作。 而北镇抚司相当于外勤执行部门,主要负责秘密监视、肃反肃贪、逮捕、判决、诏狱和反间谍工作。 许显纯被《明史》列入阉党条目,天启四年被任命为锦衣卫都指挥佥事,掌镇抚司,与执掌锦衣卫的田尔耕等人****杨涟、左光斗等人。 向来都是北镇抚司抓旁人,现在轮到许显纯被抓了。 韦宝本来只是想吓唬一下锦衣卫,耍耍威风,但是很显然,不真的打一场大的,这个威风怕是耍不起来了。 锦衣卫平时对付的对象不仅有部院重臣,而且多涉元勋宿将。 这些案件又多据狱词定案,因此,在处理这些重大政治性案件时,只依靠原来的监察、司法机构,皇帝是不放心的,当时“重案多亲鞫,不委法司。”因锦衣卫是一支特殊的武装队伍,有特别侦伺人员、特种法庭和特种监狱,又“不丽于法”,可以超越律法和道统,因而可以高效率地结案。 故朱元璋曾说:“凡负重罪来着者,或令锦衣卫审之,预先付其情耳。”这对于维护大明江山的稳固和专制主义中央集权统治都起到了十分的重要作用。 明太祖朱元璋的个人出身经历使他认为,元末吏治腐败“遂使君德不宣,政事日坏,加以凶荒,弱者不能聊生,强者去而为盗”。故“今考官治事,惟重贪吏之禁”。 由于锦衣卫侦缉的范围非常广泛,“街头沟洫,密缉而时醒之。”搞得举国上下人人自危,唯恐惹祸上身。 “时京官每旦入朝,必与妻子诀,及暮无事,则相庆又活一日。法令如此,故人皆重足而立,不敢纵肆。” 太祖整肃吏治,大刀阔斧地进行“矫正”,“亦事势使其然也”。其间虽有“用刑太繁”,“诛杀过当”之失误,但无疑稳定了**的统治秩序,在一定程度上遏制了官场的腐败行为。 《明史&middot;循吏传》论之曰:“明太祖惩元季吏治纵弛,民生凋敝,重绳贪吏,置之严典,一时守令畏法,洁己爱民,以当上指,吏治焕然不变矣。下逮仁、宣,抚循休息,民人安乐,吏治澄清者百余年。” 锦衣卫以其皇帝近卫的身份背景,参与到重大案件的审判,更多体现的是代表皇权对普通司法机构的监督。 依明律,锦衣卫等特刑机构有问讯权,无判决权,判决权归法司所独有,所谓“大狱经讯,即送法司拟罪,未尝具狱词。” 这从理论上讲是符合封建时代司法程序,亦明确了三法司的司法地位。 正因为这样,虽然大**还从未出现现在这种都察院、大理寺与锦衣卫打起来的情况,但是韦宝确信,道理是站在他这一边的,在司法上,都察院和大理寺肯定要高于锦衣卫,锦衣卫没有直接断案判案的权力。 这一番动手,让北镇抚司顿时成了一个大的战场。 近二百名都察院和大理寺的差役,与六百多锦衣卫打在一起,双方都亮了兵器,死了很多人。 韦宝牵着杨雪的手,动都没有动,冷冷的看着这一切,通过刚才的打斗,韦宝已经不将这帮锦衣卫放在眼里了,他有绝对的信心,这几百锦衣卫不是他的人的对手! 许显纯见锦衣卫打不过,对身边几名千户道:“你们去抓韦宝,不行就杀了,出了事,我一人担着!快去!” 几名千户都是好手,能做到千户,可不单单是凭着人脉,都是有一定能力的。 但是大家都知道韦宝现在正当红,又是陛下亲自赏赐的官职,怎么敢杀韦宝? 别说杀韦宝,就是抓韦宝,也心里发怵啊,你许显纯是什么人?我们还能不知道吗?没出事还好说,一旦出事,你会管谁啊? “还都愣着干什么?快上,快给我上!”许显纯说着,退了骆养性一把:“骆养性,你快带人上!抓不到韦宝,老子把你这千户的位置撤了!” 骆养性在千户中很有威望,不光是因为骆养性的爹骆思恭当了四十多年的锦衣卫指挥使,很有威望,还因为骆养性本身就武艺高强,办案神,有很强的能力,加上骆养性平时很会结交朋友,与谁都关系都能处的很好。 大家都看着骆养性。 骆养性硬着头皮道:“韦宝手里没有家伙,咱们也别拿家伙,他韦宝要抓许大人,咱们就能抓他,记住,别伤着他。” 几名锦衣卫千户点头。 许显纯一听就火了,什么叫不能伤了韦宝?杀了又能怎么滴? 但是还没有来得及让许显纯说话,骆养性他们已经冲出去了。 骆养性等人都是好手,即便都察院和大理寺的差役大都由天地会统计署的特工充当,留下来的原本衙门的子弟也都是有硬功夫的好手,可在十几名锦衣卫千户面前,武艺还是不够看,再多人都拦不住骆养性他们。 “兄弟,对不住了!你就先让人撤了吧?”骆养性对韦宝大叫一声。 韦宝见骆养性带着十多名锦衣卫千户离自己近在咫尺了,可却纹丝不动,仍然轻轻地握着杨雪的小手,丝毫不见紧张。 杨雪见韦宝在这么混乱的场面中依然神色自若,很有大将之风,十分佩服他。 原本杨雪只以为韦宝就是一个读了许多诗文章的文人而已。 现在看来,韦宝至少不是一般的文人,很有帅才的气度。 这当然,韦宝是亲历过战场,杀过人,指挥过十万人以上级别的战争的指挥了,不可能再像一个普通人。 十多名锦衣卫千户是能打,但是当他们靠近了韦宝的时候,才发现,韦宝身边是根本不可能靠近的。 这个时候,又从人群中冲出来上百人,这上百人都是天地会统计署的高级特工和韦总裁的总裁卫队的好手。 虽然这上百人当中,可能武艺与一帮锦衣卫千户能相提并论的,与骆养性能相提并论的也寥寥无几,但架不住人多,且团结,他们为了保护韦总裁,是真的视死如归的。 一番恶斗,打的十多名锦衣卫千户不但没有靠近韦宝,反而被吓破了胆子,连连后退。 许显纯看的焦躁,气的不住的跺脚大骂:“你们这帮废物。” 田尔耕冷冷道:“许大人,他们都是你手下的人,他们是废物,那你是什么?北镇抚司就数骆养性和你的身手好,你何不亲自去抓了韦宝,从此扬名天下?” 许显纯有点不敢,但是他这人特别好面子,也受不了田尔耕这么激将。 刷的一声,许显纯抽出随身宝刀,就冲出去了,他也不是非要怎么样,就是去浑水摸鱼,看看是不是有机会接近韦宝。 那十多名锦衣卫千户都接近不了韦宝,更别说一个许显纯。 许显纯一下场,立时有几个韦总裁的高级护卫上前要抓许显纯,许显纯左支右拙,抵挡不住,本来要退走。 韦宝看见了许显纯的功夫,暗忖与自己差不多,便松开了握着杨雪的手,从地上捡起一把锦衣卫所用的绣春刀,朝着许显纯冲了过去。 “你别去。”杨雪见韦宝居然自己亲自去厮杀,吓了一跳。 韦宝来不及解释了,他冲出去,并不是一时上头。 田尔耕对许显纯激将,说抓了韦宝能扬名,韦宝又何曾不是这样? 他让人抓许显纯,也是有想出名的意思在里面的。 而派人抓许显纯,又与自己亲手抓许显纯,是两种级别的效果了。 韦宝在冲过去之前,观察了许显纯一番的,许显纯的武功很精纯,至少习武超过二十年光阴。 但许显纯明显气力不足,可能是近两年沉湎于声色犬马的缘故。 韦宝自忖自己的太极功夫早已经过了入门级别,自保有余,而且自己几个手下缠住了许显纯,许显纯根本不可能专心对付自己,正是亲手抓许显纯的好机会。 天启五年 夏 【0730 韦大人大胜许显纯】 最快更新明鹿鼎记最新章节! “呔!许显纯,我亲自来拿你!”韦宝唱戏一般将绣春刀高高举起,摆了个造型。 倒不是故意为了提醒许显纯,而是为了让在场的人都看见听见。 果然,很多锦衣卫的人见韦宝亲自来抓许显纯,都退到一旁去看,没心思打斗了。 锦衣卫要不是仗着人数比都察院和大理寺的差役多三倍多,早就溃不成军了。 拿武器打斗和刚才赤手空拳打斗完全是两码事。 赤手空拳一个打三个很吃力。 大家都有武器的情况下,一个打三个将更加吃力。 除非那一个人比另外三个人高出很多,就如一个成年人和三个十五岁以下的少年打还差不多。 否则,一个成年人对三个成年人,即便是这个成年人会武,另外三个都不会武,这个会武的也相当难打,三个人有三个方向,很容易顾此失彼。 锦衣卫、都察院和大理寺的差役,都有很多人停了手看韦宝冲过去。 只有少数打红了眼的锦衣卫和都察院大理寺的差役停不下来。 韦宝上去只一腿就将许显纯踢倒在地,进而用绣春刀指着许显纯的喉咙,吓得许显纯不敢再乱动了。 倒不是韦宝有多厉害,而是许显纯一个人斗韦宝几名侍卫,早已经难以支撑,不断在寻找退路准备跑人,根本就没有注意到韦宝来了。 韦宝也真够阴险的,这一腿踢中的是许显纯的丹田,许显纯基本上已经废了,以后再用武功,也很难提的起内气。 练武之人最重要的就是练气,内练一口气,外练筋骨皮,气比什么都重要。 韦宝要么不出手,要出手,一般都是很凌厉的杀招,不给对方反攻或者将来找后账的机会。 众人见许显纯被制住了,逐渐都停了手。 韦宝也不说话,就威风凛凛的站在原地,一只脚踩在许显纯胸口上,一只手举着绣春刀对着许显纯的喉咙。 “怎么样?还玩不玩?”韦宝微微一笑。 在场众人无不汗颜,这是一个探花郎,一个朝廷的五品官应该说出来的话吗? 就算是绿林悍匪也不大概不会用这种语气吧? 许显纯怒瞪韦宝,不敢说话。 韦宝笑着将绣春刀扬起,然后用力砍下。 许显纯啊的一声大叫。 绣春刀落在许显纯脸的边上,重重的砸在北镇抚司大院的石地板上,冒出火星,顿时碎成了两段。 许显纯这一下吓得不轻,当发现自己没死之后,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韦宝笑道:“胆子这么小,怎么出来混?别说我没有给你机会,现在我空手,我再陪你玩玩,只要你能赢我,这事都听你的,我不管了!但是你输了的话,你现在就得滚去刑部大牢!” 韦宝没有说将许显纯关去都察院的司狱,而是说将许显纯关去刑部大牢,这是为了进一步激化东林党和阉党的矛盾,也显得这事与自己没啥关系。 韦宝说着,将踏在许显纯胸口的脚也挪开了。 许显纯狐疑的看着韦宝,不知道这古怪少年到底想干什么? 许显纯暗暗提一口气,丹田剧痛不止,愤怒的想着:“你少装模作样,你刚才趁我不备偷袭我,已经伤了我的气门,没有个几年,根本恢复不了,我怎么跟你打?” 韦宝不管许显纯在想什么,不给许显纯开口的机会,“机会已经给你了,要不要是你自己的事情。你一个武进士,不会怕我一个文进士吧?我数三个数,你不敢打,就直接带走!” 韦宝这话一半是说给许显纯听的,一半是说给田尔耕等人听的,意思今天自己不是靠手下赢了你们,是我韦宝个人碾压了你们锦衣卫,是我韦宝个人与许显纯的恩怨,这也算是给了锦衣卫衙门一点点台阶下了。 “一!二!”韦宝话不停歇,马上开始数数。 “打就打!”许显纯费力道。 许显纯虽然伤的不轻,但看韦宝的样子,估计韦宝也就是顶多学了一点武术皮毛,一来韦宝这么年轻,才15岁,二来韦宝是探花郎,怎么样说,学问都应该不会差,学问不差,人又这么年轻,难道做学问不要时间的吗?做学问花的时间越多,练武的时间就越少,怎么样说,武艺应该顶多是皮毛水平,自己即便受伤,对付一个这样的少年还是有把握的。 好!你想丢人现眼,老子就一下子挽回局面。 许显纯站起来,韦宝一只手摆出太极起手式,帅气的不行,“许大人,动手吧,当着你们锦衣卫衙门这么多人,别漏气啊。” “哼!这话对你自己说罢!小子,我先说好,生死有命,这是我们比试,打死打输都怨不得人。”许显纯发狠道,恨不得立时活劈了韦宝。 韦宝微微一笑:“正是这话,别废话了,许大人,动手。” 许显纯怒道:“你几岁,我几岁?我先动手?不是惹得天下习武之人耻笑?你先动手。” 韦宝点点头,不再废话,两只手都摆出了太极起手式,缓缓向许显纯靠近。 两个人本来就离得很近,也就四五步的距离,韦宝连着踏出两步,已经到了攻击许显纯的范围内。 许显纯的武艺是很不错的,在锦衣卫只略逊于骆养性。 骆养性还是家学渊源的关系,而许显纯的武功是东一榔头西一棒子,找了许多杂牌师傅,自己悟出来的。 许显纯的武功路数很杂,硬说起来,也算是是太极这一派的柔和型武功,而不是少林那边的硬派功夫。 韦宝也知道许显纯还有打斗的能力,否则不会应战。 他本来是没有多少把握能打赢许显纯的,但刚才也看出许显纯是太极这边的套路,太极出招不是特别狠辣,就算输了也不要紧,他一个15岁的文官与许显纯这种少壮年纪的武官打斗,输是情理之中的,这是很好的锻炼机会,也是很好的扬名机会,值得一试。 许显纯知道自己气力不济,虽然说让韦宝先攻,但他并不打算一味的防御,打算在化解了韦宝的第一招攻势之后便抢攻。 韦宝很中规中矩的一招白鹤亮翅作为攻势,然后左右搂膝拗步,防备着许显纯的反攻,韦宝也很清楚,许显纯刚刚受伤,绝对不可能任由自己狂攻的。 其实韦宝这招就是以攻为守的中庸招式,他将自己的位置摆的很正。 许显纯看明白了韦宝的险恶用心,也不做作,使出全力,上来就是一通猛虎拳法,这套拳法是他从老家的一个镖师那里学来的,通常是在一命搏命的时候才用。 许显纯当了正四品大员的位置,又是锦衣卫指挥佥事这种要位,真没有想到有朝一日居然会用到这一路拳法。 若是一个硬派高手用这种拳法,自然可以,只是这路猛虎拳法与许显纯平日走的阴柔路线不是一个路数,他使将起来就又打了一些折扣了。 韦宝见许显纯的招式凶猛,将太极云手和步伐发挥的淋漓尽致,加上身形修长,相貌英俊,越打越显得玉树临风,飘逸绝伦,看的围观者频频叫好,帮韦宝助威。 今天真的是值回票价了,不但免费看都察院和大理寺差役打锦衣卫,还能看到两个朝廷大员当众打架。 一个是翰林院侍读学士,兼任都察院经历司经历,大理寺左寺丞,另外一个是锦衣卫北镇抚司指挥佥事,北镇抚司的主官。 这场打斗实在不错。 十余招一晃而过,许显纯一点便宜没有占到,还有两下险些被韦宝抓住破绽将他扳倒,越打越是急躁。 纵然许显纯武功精纯程度远非韦宝可比,可是在受伤的情况下,又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有输不起的包袱在,还因为想尽快取胜,用了并不擅长,并不对路数的一套拳法对敌,难免影响发挥。 许显纯暗忖自己上身练的挺硬,就是挨上几下也不打紧,只要防着下盘别被韦宝抓住机会将自己绊倒就行,这么想了之后,逐渐不管上本身的防御了,倒是让他从五五开的状况中提升了不少,又回到了七三开的局面,韦宝退让更快,比刚才稍显狼狈了一些。 又过三十余招,韦宝已经毫无反击机会,越打越快,围着许显纯转圈子,左右野马分鬃、手挥琵琶、左右倒卷肱、左揽雀尾、右拦雀尾、单鞭、左右云手、高探马,一连串的招式,不管攻还是守,都是为躲避,仿制被许显纯一下打倒。 许显纯需要防着的是下半身,韦宝则需要防全身,以许显纯的气力,只要打中韦宝一下,韦宝基本上就结束战斗GG了。 因为两个人打的太快,引得围观者又是连连叫好,就像是看街上的比武卖艺。 不过,这可比比武卖艺要精彩的多,比武卖艺都是套好的招式,哪里像韦宝与许显纯,那都是真打。 杨雪看的手心都是汗,两只粉嫩的小拳头攥得紧紧的在下巴底下,一个劲的在心里**韦宝要赢。 田尔耕、骆养性等人则都很震惊,没有想到韦宝的功夫这么好! 尤其是骆养性,他与韦宝很熟,对韦宝的印象也就是一个很聪明的人,读也读的不多,只读了一年不到就连中秀才、举人,乡里也没有什么武功好手,韦宝也不可能遇到什么名师才是。 骆养性觉得韦宝最厉害的地方还是经商做买卖,一个买卖人,怎么这么能打?关键韦宝年纪这么小,功夫练的挺纯熟的啊? 而且,骆养性觉得韦宝的一招一式,都有股名家风范,简练实用,绝不拖泥带水故弄玄虚。 骆养性虽然没有很深的去研究太极,但是武学到了一定的高度层面,对各派功夫都有所涉猎,眼光是不会错的。 最高兴的还要数朱延禧、周如磐和丁绍轼这三位东林党阁臣了。 东林党在京城一带是没有武力依靠的,猛然冒出一个韦宝带着都察院和大理寺的差役为他们出头,这已经很让他们惊喜了,没有想到,韦宝一个进士出身的文官,居然还有一身这么好的功夫,这就更让三人惊喜了。 他们三人已经不知不觉当中将韦宝看成了他们自己人。 许显纯忽然站定,他小腹疼痛难忍,知道刚才伤了丹田,不能长久这么打下去。 韦宝见许显纯忽然停手,自然知道许显纯想休息一下,哪里会给许显纯这样的机会,错身上前,一记凶狠的右蹬脚让许显纯不敢怠慢,急忙闪身避让。 可许显纯避让的稍微慢了点,胳膊吃了韦宝一脚,被踢的退后三步才站稳,气咻咻的哼了一声。 韦宝微微一笑,朗声道:“许大人,早听说你是锦衣卫当中数一数二的高手,在整个京师也是排的上号的武术名家,我习武只当个乐子,连两个月都不到,你不会打不过我吧?” 两个月都不到就这么厉害了? 围观者更是听的惊诧不已。 韦宝这是有些吹牛了,从去年夏天开始算,他习武至少一年零三个月了,怎么样都不算才两个月不到,零头都不止。 韦宝这是在故意气许显纯。 许显纯暗暗调息,不敢与韦宝斗嘴。 韦宝呵呵一笑,又是一招双峰贯耳凶狠的打出去,许显纯矮身避让,韦宝紧接着转身左蹬脚,又正中许显纯用于格挡的双拳上,许显纯噔噔蹬蹬,往后连退了四步依然没有站住,害怕韦宝追来要命,不得不在地上打个滚才站起身重新摆好防御姿势。 以许显纯偌大的名气和身份地位,在地上滚了一圈,满身的灰尘,蓬头乌面的,已经很失面子了。 韦宝呵呵一笑,暗忖现在能打成这个成色,自己已经赚足了面子,更加没有顾忌,将太极拳耍的虎虎生风。 再过二十余招,韦宝一记左下式独立转右下式独立,然后左右穿梭,身形飘忽不定当中,一招海底针接闪通臂再一招转身搬拦捶,最后是如封似闭,封死了许显纯所有归路。 许显纯气力不济的情况下,面对韦宝快如闪电的一套拳法攻击,不得不硬拼着上半身被韦宝重击一下的风险主动向韦宝的身体靠过去,他知道,太极最喜欢近身,少林最喜欢大开大合保持两三个身位的距离,与太极者近身是很危险的事情。 但许显纯没有办法,他是在求挨打,因为许显纯也看出来了,韦宝速度很快,招式诡异多变,打的很巧很聪明,韦宝的气力似乎也很长,短时间内还能打好些回合。 但韦宝最致命的是力气小,不管是踢中他,还是打中他,其实已经有十多下了,但是他身上并不如何疼痛,只要靠近让韦宝打,韦宝的气力就会被缩短,就坚持不了多久就得力竭了。 许显纯已经没有想打赢韦宝的指望,只盼着韦宝力竭之后,这场打斗以平局收场,然后他再说明刚才混乱中被韦宝伤了丹田,他相信,在场的行家应该都能看出自己受了伤,在受伤的情况下打了这么久,并不影响他的声名。 只可惜,韦宝在一套快如闪电的组合拳法打出之后,并没有出拳打许显纯身体的意思,韦宝只是逼的许显纯移动步伐,然后猛的一记云手切中许显纯脖子。 许显纯大惊之下,赶紧踢韦宝的腰胯。 练武之人也是有许多没办法练的地方的,像眼睛,脖子,那啥地方这些天生柔软的地方就没法练。 大家一般都注重保护那啥地方和眼睛,所以韦宝自己平时练武的时候,多以对方的脖子作为假想攻击目标,对着木人桩练,都专门攻击木人桩的脖子两侧,这是韦宝的杀招。 许显纯势大力沉的一脚踢出,正中韦宝下怀,韦宝顺着许显纯出脚的来势后退,并且抓住了许显纯的小腿用力,许显纯一下子失去重心,自己的劲道加上韦宝的搬动劲道,两处力气合在一起,被韦宝一下子甩出去七八丈,重重的摔倒在地上。 韦宝拾起了地上一根长棍,却并没有趁机砸下要许显纯的性命。 倒不是韦宝存了仁慈之心,或者怕杀了许显纯之后被人报复,而是韦宝看见锦衣卫那边不少好手拔刀在手,随时准备解决许显纯,他趁许显纯倒地之际硬上的话,会显得不够磊落,也没办法得手。 韦宝将长棍高高举起,摆个姿势,哈哈大笑道:“你们放心,我赢了就赢了,不会乘人之危!许显纯目无尊长,遣人打伤了内阁这许多护卫,又指示手下非法拘押许多人犯,中间还致一人丧命,罪名昭彰,我身为都察院和大理寺的主官,看见了不能当成没看见!若是不能维护国法朝纲,我这个今科探花郎的算是白读了!我这个朝廷命官也羞于面对老百姓,羞于面对皇上!” 围观者听韦宝在打斗了那么久之后,还能气息顺畅,朗声说出这么一番话,尤其这番话正气凛然,更是忍不住敬佩的轰然叫好。 就连锦衣卫一方的人也无话可说。 天启五年 夏 【0731 韦大人压力大】 最快更新明鹿鼎记最新章节! 躺在地上挣扎着坐了起来的许显纯,恐怕是唯一听了韦宝这番话想作呕的人了。 许显纯很想辩明自己是在受伤的情况下与韦宝打斗!否则五个韦宝也不见得是自己对手! 但这种话,只有打平或者打赢了之后说才有效果,自己要么不打,打输了再说,别人会认为是借口,反而更加瞧不起他。 “怎么样?许大人,跟朱大人他们的人回刑部大牢去待个几天,把事情说清楚吧?”韦宝冲许显纯笑道:“咱们打之前可都是说好了的,你若是赢了,这事我不管了。我若赢了,你得去刑部大牢说明情况。” “哼,我凭什么听你的?若不是你此前偷袭,让我受了伤,我能输给你这小子?我就不跟你走,你们能拿我怎么样?”许显纯这种老油条,自然不会重承诺,自然不会被韦宝挤兑两句就就范。 其实许显纯也并不怕去刑部,刑部能把他怎么样?这天下是魏公公的天下,还得是魏公公说了算,只是他堂堂锦衣卫指挥佥事,去了刑部,将更加堕了锦衣卫的威风。 田尔耕也道:“韦大人,这么着吧,你们把杨姑娘也一并带走,今儿的事情,日后再算,怎么样?” 韦宝听出田尔耕的话中隐隐有威胁之意。 韦宝现在害怕是有一点,但也谈不上十分害怕。 高兴也有一点,倒也谈不上十分高兴。 开始决定要拿许显纯出风头,他也是被逼的,因为许显纯要强行扣押杨雪,他必须救出美女,否则不符合韦大人的内心。 但就此狠狠的得罪了锦衣卫,也并非韦宝所愿。 朱延禧见韦宝没有说话,也劝道:“韦大人,就这样吧,先回去再说。” 然后朱延禧又对田尔耕道:“现在能交出杨涟左光斗大人他们了吧?” “朱大人,我刚才不是已经说的很清楚了吗?杨涟左光斗等人早已经不在我们这里,我现在也不知道他们在哪儿,您要找就去找东厂的大公公们。你们现在把我们的人也打了,这些涉案之人也让你们带走了,这还不够吗?是不是要把锦衣卫衙门统统都拆了才满意?”田尔耕说罢,也不再废话,拂袖就要走人。 韦宝本来还有心要抓许显纯走的,但是看见朱延禧都没这心思,他也就懒得多事了,叹口气,暗忖今天得罪的人可多了去了。 “韦大人,今日多谢你为老夫撑腰啊。”朱延禧看出来了韦宝的心思,给韦宝宽心道:“韦大人不必担心,以后韦大人的事就是老夫的事,就算老夫不在朝廷了,我们东林人在整个大明各级衙门,仍然有七八成的人数。” 周如磐和丁绍轼也表态了对韦宝的支持,一个劲的给韦宝戴高帽,称韦宝是东林党近年来难得一见的人才,今天韦宝此举,一举挽回了被阉党压的抬不起头的颓势。 韦宝不由瀑布汗,我什么时候成了你们东林党的人了? “三位老大人,难道你们就这样放弃了?不救杨涟大人他们吗?我本来想抓了许显纯,用许显纯和他们交换的。”韦宝故意说的有点大声,好让旁边的人都听见,尤其想让杨雪听见。 杨雪果然听见了,只觉得心里暖暖的,这几天,韦宝还是第一个真心关心她家的官场中人。 父亲落难,也让杨雪一下子懂得了许多官场上的人情世故。 原本她爹只是清流,虽然在东林党当中地位很高,却与大部分人显得格格不入,朋友就不多,不过,走到哪儿都受敬重。 现在她爹被抓,情况急转直下,没有人敬重她们家,所有人看她似乎都带上了偏见,似乎她已经是犯官之女。 杨雪现在完全体会到了熊欣儿的心思。 本来杨雪那日因为熊欣儿随着韦宝走了,之后还住到了韦宝的府邸去,她很不高兴,现在她不会这么想了。 “这件事情不适合在这里说,回头我单独说给韦大人知晓。”朱延禧急忙低声道。 周如磐和丁绍轼也亲热又神秘的靠近了韦宝,对他说他还太年轻,官场上的很多事要慢慢告诉他什么的。 韦宝一看三人态度都明白了,合着你们就光是演戏装样子啊?你们似乎压根就没有打算救杨涟左光斗等人吧? 现在韦宝总算是明白,难怪为什么东林党在整个大明的势力那么大,却斗不过阉党,搞了半天,都是套路。 魏忠贤没有想过连根铲除东林党,东林党也没有想过与阉党拼命。 看似水火不相容的两派,其实一直只是在利益交换而已。 “那好吧,那我派人将几位大人送回内阁吧,我先带剩下的人回衙门去了。”韦宝道。 “韦大人不如同我们去内阁坐一坐吧?”朱延禧舍不得与韦宝就此分开,打算加把火,将韦宝一举拿下,让韦宝彻底成为东林党的人,“韦大人,晚上到我府里小酌两杯,周大人和丁大人作陪,如何?” 韦宝没有心思喝这种酒,他现在不可能与东林党走在一起。 别说是现在,韦宝从没有想过与阉党走到一起,更没有想过与东林党走到一起。 未来就算是崇祯上台了,东林党当权了,韦宝也没有打算要同东林党走到一起,那个时候,他要接过准阉党的大旗,继续加强皇权! 封建社会,只有皇权强大了,皇权足矣压制文官集团,朝政才能稳固,老百姓才能过上温饱生活。 因为文官集团不把位置摆在帮皇帝办事,而是摆在不知道天高地厚,成天对皇帝指手画脚,各个觉得自己比皇帝还厉害的位置上,封建体制的国家就无法好起来! 封建体制就是封建家长制,一个家庭的家长成天被人诟病,被人瞧不起,这种家庭不乱才怪了。 “多谢次辅大人美意,我这些天有些习武上面的事情,公务上的事情已经焦头烂额,每日散衙之后还要忙于习武,实在脱不开身,万望次辅大人不要见怪。”韦宝随便找了个理由推脱。他这个理由还算不错,因为他刚才展现了,他的确会武功,武功上面的事情,朱延禧、周如磐和丁绍轼又不懂,也不知道韦宝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 “韦大人习武这么忙啊?你是官员,其实武学上有多大造诣,并不影响韦大人的仕途啊,千万不要本末倒置。”周如磐劝道:“以韦大人的年纪和才能,一心仕途,不出数年,恐怕20岁的时候就能再进一级了。” 韦宝现在是正五品,再进一级就是从四品,韦宝绝不稀罕。 “我习武仅仅是为了强身健体,也没有想练到多高深的地步。”韦宝微微一笑,“开始我也以为不怎么花功夫的,却没有想到,真的每日都要花上数个时辰才行,尤其现在已经花了不少心力,这段日子正是节骨眼上,实在耽误不起。若是可以的话,我都想让次辅大人帮我告个假,我好在家安心修炼一两个月。” “韦大人这么重要的位置,现在朝廷又正值多事之秋,别说告假一两个月,恐怕一两天都不好办。”朱延禧笑道,还想再劝说韦宝今天去他家喝酒。 “那就请朱大人帮我告假两日吧?我刚才与许显纯打斗,似乎受伤了,需要休息。”韦宝顺坡上。 其实,大明官员的休假是很多的,小的衙门没人管,像是知县衙门,县太爷半年不露面都没事,只要把税收交代管税的官员收好,案子上的事交代捕头办好,再弄个师爷什么的角色,县衙里面还有县丞,一切都能搞定。 大的衙门就更加宽松,很多位置都是人员大量重叠,与同僚说好,几个月不来都没事,要不然怎么有那么多吃空饷的。 “这事不难,韦大人刚才打斗的确出了许多力气,确实需要休养调理两日的。”丁绍轼道:“次辅大人,大概什么时候开审杨涟左光斗等官员的案子?” 这时候杨雪已经到了韦宝身边,她在韦宝背后竖着耳朵听。 “等会咱们就下通报给三法司衙门!你们等着看吧,这案子,一两个月也审不起来!东厂和锦衣卫不交人?怎么审?而且,这根线直接掌握在陛下手里呢,陛下不急,咱们就一点办法没有,陛下要是急,肯定首先要问魏忠贤!魏忠贤急起来,这案子审起来就快的多了。所以说啊,咱们名义上得了主审杨涟左光斗案的差事,实际上,都是幌子,其实,仍然没咱们多大事。”朱延禧叹口气道。 本来这些事情,朱延禧不想在这种乱糟糟的环境说的,但是看出韦宝并不是很想和他们走的近,这让朱由校有点急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再有这种与韦宝单独说话的机会。 周如磐与丁绍轼也说了几句他们的难处,都表达了强烈的希望韦宝与他们一起并肩战斗,让韦宝加入东林党的意思。 韦宝多听少说,一直嗯嗯嗯啊啊啊的,没有吐露完整的话,持敷衍态度。 朱延禧、周如磐和丁绍轼都是为官几十年的老狐狸,自然看出韦宝的态度不积极,热情冷淡了不少,又说了几句话,散了。 “他们不是真心想救我爹。”杨雪在朱延禧、周如磐和丁绍轼,以及他们所带来的几十名内阁护卫被送走后,气愤的对韦宝道。 “人都是自私的,看开点吧。”韦宝笑了笑。 “你与我家没有什么关系,你为什么要帮我家?”杨雪羞红了粉脸,低声问道,她本来想直接问韦宝为什么要帮她,她知道韦宝连朱延禧这样的身份都不想巴结,更别提她爹了,韦宝绝对不是为了仕途才为她爹的事情出力。 “为了你啊,还能为什么?”韦宝好笑的看着杨雪調戏。 杨雪将粉脸更低,美眸扑簌簌的,轻声道:“你对我有意?那欣儿呢?大人若能帮我救出爹爹,杨雪一辈子愿意为大人当牛做马。” 呵呵,韦宝暗暗好笑,似乎大明的女孩子很爱给人当牛做马,动不动就是这句。 “不说这些,如果你想和我在一起,我想最好是基于你喜欢我这个人的基础上,而不是因为你想求我帮忙。因为就算你不喜欢我,我也未必不会帮你。还有一条,我不得不向你言明在先,我虽然还没有与人定亲,但是我已经有正妻人选了,跟我的女人,只能当妾。这点必须向你言明在先,只怕会委屈了杨姑娘。”这种话说的多了,韦宝现在说起来很顺畅,毫无忸怩作态的感觉。 他的人选是赵金凤和吴雪霞,至于谁最后胜出,韦宝暂时不想去想,反正后来的女人是轮不上了,凡事必须有个先后顺序。 杨雪一怔,不过,并没有太意外,韦宝是大**现在的风云人物,年纪轻轻就高中了探花郎,出仕一个多月又连升了四级,从一个七品官直接跳跃至五品官。 韦宝的事情都被传的神乎其神,至于韦宝身边的女人,那更是这类八卦新闻的重点了,吴雪霞、王秋雅、贞明公主的来历,很多人都知道。 范晓琳和徐蕊、还有芳姐儿的事情,知道的人却极少,因为她们三个没有随同韦宝来京城。 这也就是韦宝的保安级别太高,否则各个派系不知道派出了多少密探想打入韦府,只要打进来一个人,韦府还会有更多的秘密被外人知道的。 “这些我都知道,我不求当大人的正妻,只要能救我爹爹,我心甘情愿为奴为婢。我也不是仅仅为了让韦大人救我爹爹,我本来对韦大人也有好感。”杨雪说着,声音越来越低,几乎听不见。 韦宝呵呵一笑,心情好不舒畅,故意逗她,“不能吧?我怎么一直感觉你挺讨厌我的呢?” 杨雪闻言,眼圈一红,不知道该怎么说。 韦宝听见杨雪几个哥哥还在为杨之才的死而痛哭失声,也觉得这个时候,在人家姑娘这么痛苦的时候調情,很不合适,所以没再放肆。 “那你就随我回府,我尽力救你父亲便是了,不过,我先说好,我不需要你报答什么,我也不敢保证能救出你父亲,毕竟你父亲得罪的谁,你应该清楚。”韦宝道。 “多谢韦大人,我要是以前有孩子气的地方冲撞了韦大人,我赔罪。”杨雪道。 “不必了,我还是喜欢你以前那样有点小小任性。”韦宝忍着笑意,“我若是需要顺从的女子,早已经妻妾成群了,我更喜欢男女相处的自然,喜欢女孩子的真性情。” 杨雪看了眼韦宝,轻轻地嗯了一声。 韦宝遂让人将杨雪带回府,他自己去了都察院衙门,并让**彪帮他联系魏忠贤,他要亲自向九千岁解释,韦宝知道这次打锦衣卫是闯下了弥天大祸!韦宝希望尽量降低这件事对自己的打击。 “大人,这回咱们锦衣卫算是彻底栽了!”许显纯愤愤不平的对田尔耕道。 田尔耕作为锦衣卫主官,如何不气?“没想到韦宝这厮居然如此猖狂,不过这事不算完!我现在就亲自去对九千岁言明厉害,只要重重处置了韦宝,咱们锦衣卫的招牌就能算是保住了。” “对,必须杀了韦宝,不但要找九千岁,还要与顾秉谦大人、魏广微大人、黄立极大人和冯铨大人他们说好,一起弄死韦宝。对了,田大人你不是与冯铨大人的关系不一般啊?冯大人不但与九千岁关系好,听说还拍上了客夫人和陛下,你让冯铨大人为咱们想想法子。” 田尔耕一听冯铨这个名字,老脸一红,没有接这个话茬,“那咱们分头行事吧,我现在就去找九千岁,你去找几位大人。” “好!我让孙云鹤、杨寰、崔应元他们几个都去说服几位重要大人,这事不光是咱们锦衣卫的事儿,也是陛下的事,是魏公公的事。”许显纯说完,连连咳嗽。 “你不要紧吧?看样子,你伤了内脏。”田尔耕道。 “估计要五六年才能调理恢复!这口恶气,我不报,誓死不休。”许显纯目眦欲裂。 然后许显纯与田尔耕召集了孙云鹤、杨寰、崔应元等人分头行事。 韦宝今天风头是出尽了,没一炷**夫,整个京师,甚至京师周边都知道了韦大人轰轰烈烈的事迹,居然带着都察院和大理寺的一班差役直接打上了锦衣卫衙门口,把锦衣卫几百人都锤了一顿。 一时之间,都察院和大理寺的风头无量,达到了巅峰。 韦宝本来以为魏忠贤晚上会召见自己来着,却没有想到,下午宫里面就来人了,几名传旨太监让自己入宫面圣。 传旨的还是韦宝相熟的几位,韦宝赶快让自己的办,兼任御史郭文亮打赏几位太监。 “大公公,陛下单独召见我?知道什么事儿吗?”韦宝悄声问道。 韦宝相熟的这个大太监叫刘若愚,生于万历十二年(公元1584年),南直定远人。 其家世袭延庆卫指挥佥事,父亲应祺官至辽阳协镇副总兵。曾编写明宫廷杂史《酌中志》。 《酌中志》是一部明宫廷事迹的重要文献。 刘若愚十六岁时,因感异梦而自施宫刑,万历二十九年,被选入皇官,隶属司礼太监陈矩名下。 天启初年,宦官魏忠贤擅权专政,魏之心腹太监**贞任司礼监秉笔,因为刘若愚擅长法且博学多才,便派其在内直房经管文。 与此同时,魏、李又多阴谋诡计,故对刘若愚颇多猜忌。 刘目击魏李所为而又无可奈何,遂自改名为“若愚”,借苦心二字以自警。 刘若愚轻声道:“韦大人小心些吧,你今儿在锦衣卫衙门搞出的事情,陛下已经知道了,让你进宫,肯定说的是这事。不单单召见韦大人,还有内阁的顾秉谦大人、魏广微大人、黄立极大人和冯铨大人也被陛下召见了。” 韦宝一怔,问道:“没了?没有召见朱延禧大人、周如磐大人、丁绍轼大人吗?” “没有。”刘若愚道。 韦宝点了点头,暗忖只召见他和阉党几名内阁大臣,却不召见东林党的几名内阁大臣,这是在搞什么啊? “既然召见了顾秉谦大人他们,为什么不召见朱延禧大人他们呢?大公公,您能告诉我吗、”韦宝问道。 “这我真不知道了,宫里面的事儿,不敢乱嚼舌根,就这,我已经对韦大人说了许多不该说的了。”刘若愚谨慎道:“韦大人最好别问了。” 天启五年 夏 【0732 朱由校想惩治韦宝】 最快更新明鹿鼎记最新章节! 韦宝点了点头,官场的规矩他自然懂得,都入仕两三个月了,不懂不是傻吗?不该问的绝对不要问! 人家刘若愚的确已经额外对自己透露了许多太监不该随便透露的信息了。 “多谢刘公公。”韦宝笑着拱手。 “探花郎客气了,咱这就去吧?宫里面催的急。”刘若愚道。 “嗯,请!”韦宝硬着头皮道。 皇宫来招,不得不去,天塌下来也得去,除非不打算在官场混,不打算在大明朝廷底下混了差不多。 韦宝本来以为会是魏忠贤最先找自己的麻烦来着,现在看来,好像最先找自己麻烦的,倒是皇帝。 虽然印象中,韦宝对朱由校并不害怕。 但封建国家的强大君主集权决定了,皇帝即便是一个三岁小孩,说的话都带有无限的权力,皇帝说杀你,当时就杀了。 这还是不免让韦宝觉得紧张。 韦宝到了平台,皇帝未到,顾秉谦、魏广微、黄立极和冯铨已经到了。 韦宝与几位阉党大臣见过礼,见他们都对自己爱理不理,觉得气氛很不对劲。 尤其是四人当中的冯铨对自己的态度似乎格外古怪。 冯铨今年才刚刚三十岁,三十岁便入阁,可以说是前途无量。 韦宝大概能猜到冯铨的心思,他现在才15岁,冯铨30岁,其他大臣则都是六十开外的人,也过不了几年,就得致仕还乡,而只有他们两个人是要长期接触的。 所以,韦宝估计冯铨大概既有很大的敌意,也有一定的想结交的心思,毕竟要长期打交道。 不过,韦宝并没有对冯铨这个人很上心,因为韦宝知道,过两年朱由校一死,阉党就得集体倒台!冯铨虽然没有被杀,却被罢官夺职了。 这些历史上的事情,韦宝虽然知道的不是很详细,但他大概知道一点,加上他的天地会统计署情报系统越来越完善,不敢说对整个大明朝的全部官员施行监控,反正在京的官员,五品以上的级别是有在监控的,辽西、山西、北直隶、河南、山东这些附近地方,五品以上官员的监视络也建立起来了。 这主要还因为天地会不光政治渗透,天地会对外的旗号是天地商号,还做买卖,做买**较容易将触角延伸到各地去。 天地商号的买卖主要集中在辽西、山西、北直隶、河南、山东这些附近地方,然后是沿海省份,对于内地省份的发展并不细密,只在特别大的重镇安排据点。 万历二十三年,冯铨出生于顺天府涿州。 万历四十一年,冯铨中进士,时年十九岁,入选翰林院庶吉士,万历四十四年授翰林院检讨。 他与其父冯盛明同朝为官,人称“小冯”或“小冯翰林”。 天启元年,在河南左布政任上的冯盛明由于在后金入侵辽沈之时擅自离任,被河南巡抚张我续弹劾治罪,冯铨上为父伸冤,称其父乞休在未闻辽警之前,冯盛明遂被判处杖罢,冯铨也随父回籍。 天启四年,魏忠贤到涿州进香,冯铨跪于道旁,哭诉其父被弹劾丢官的经过。当时魏忠贤正在搜罗党羽,随即命冯铨仍以原官起用。从此,他对魏忠贤感恩戴德。 在东林党与阉党斗争最激烈之时,他纵横其间,排击东林党人及其他朝臣。 杨涟上疏举劫魏忠贤二十四大罪状,魏忠贤对他恨之入骨,想到联系外廷的大臣来帮助。 冯铨致魏忠贤之侄魏良卿,转告魏忠贤在外廷的力量可以保证,并教唆魏忠贤“行廷杖,兴大狱”以立威。 天启五年七月,冯铨以谕德兼检讨升少詹事,补经筵讲官。当时有绣像小说《辽东传》刊行,第四十八回专讲冯盛明父子奔逃之事,冯铨怀恨在心,借机谎称此为熊廷弼夸功而撰写,于明熹宗举行经筵之际呈上,对熊廷弼栽赃诬陷。 这既符合魏忠贤株连东林党人的企图,又发泄其对熊廷弼之私恨。 魏忠贤对冯铨非常器重,便向明熹宗讲述甘罗十二岁拜相之故事,以堵住别人的嘴,免得别人说冯铨过于年轻,不够资格入阁,授冯铨官职。 于是擢冯铨入阁,任礼部右侍郎兼东阁大学士,后又升礼部尚兼文渊阁大学士。 短短一年中,年方三十的冯铨即升为朝廷辅臣,成为阉党中炙手可热的人物,被称为“黑头爰立”、“黑头相公”。 在原本的历史中。 顺治元年五月,清军入关,清朝摄政王多尔衮以信召冯铨入朝,他接到信就马上赶到。 多尔衮赐以朝服衣帽及鞍马、银币,命他仍以原衔,进入内三院佐理机务。事隔半月,冯铨等率文武群臣于武英殿向多尔衮上表称贺。他同其他汉官一样,揣测执政者的心意,来迎合多尔衮。 顺治二年六月三日,多尔衮命抚按查明并赡养明代诸王的遗腹子,冯铨等赶忙叩头谢恩,多尔衮说他们不忘旧主,冯铨答曰:“一心可以效忠两位君主,但是对一位君主不能二心啊!” 以明其仕清忠心不二。同年闰六月十二日,冯铨回奏多尔衮论明末党争时说:“诸位大臣的所作所为都瞒不过王爷您啊!” 多尔衮对此深表满意。这一年,授冯铨内翰林弘文院大学士。 七月,他遭到御史吴达弹劾,引发一场政斗风波。 顺治六年,加少傅兼太子太傅。 顺治七年十二月,多尔衮死后,清初统治阶级内部的政治气候突变。顺治帝亲政后,满洲贵族的反多尔衮势力执掌朝政。 顺治八年二月,清朝开始审定中央各部汉官,有的被严加惩处,有的则继续供职。这次“甄别”中,第一个被顺治帝点到者就是冯铨。顺治帝列举其被吴达等疏参之罪及其七年内之所为,严斥他“殊失大臣之体”,“著令致仕”。 顺治十年三月二十一日,顺治帝以“冯铨原无显过,且博洽故典,谙练政事,朕方求贤图治,特命起用,以观自新“为由,下谕命吏部通知冯铨迅速赴京。三月二十七日,顺治帝亲临内院召见冯铨,对他很表关切之意。当天傍晚,冯铨等大学士奉召入宫,谈到翰林官贤否时,顺治帝认为只要他亲加考核,文之优劣毕见,即可定其高下。当时陈名夏也在场,而冯铨却别有心计奏曰:“皇上简拔任用贤才之人,不应该仅仅去看他的文章。南人汉官大多文章写的好但是做事不行,满人文章写的不行但是做事效率高。如今科举考试也不能只看文章好就录用了,文章行事都好,才可以任用。” 贬抑南人汉官,正是冯铨真意。而此前被劾之陈名夏、陈之遴均隶籍江浙。顺治帝当即表示赞成冯铨的意见。翌日,冯铨官复原职,任弘文院大学士。这说明冯铨于罢职期间清楚朝廷内部情况。此后,南人汉官屡遭打击,多与冯铨有关。 顺治十二年,加少师兼太子太师。冯铨与大学士洪承畴曾疏请恢复明朝票拟旧制,又与大学士谢升等议定郊社、宗庙乐章。他屡次受诸言官弹劾,期间曾罢官,后复出。 顺治十三年,冯铨以年老加太保致仕,但仍留在清廷以备顾问,其后经奏请皇帝批准回到原籍。 顺治十六年,改内三院为内阁,清廷命其以原衔兼中和殿大学士。 康熙十一年十一月初二日,冯铨卒于家中,享年七十八岁。 康熙十二年正月,赐谥文敏。乾隆朝将其列入《贰臣传》乙编,并追夺其谥。 冯铨少年得志,入仕翰林,而且容貌俊美,与缪昌期为首的很多词臣发生了男和男的关系。 然而等到他父亲冯盛明被弹劾时,冯铨向缪昌期等人苦苦求救,并更加亲昵,可是缪昌期不但不救,反而当众羞辱冯铨。冯铨由此与缪昌期及其所属的东林党结下梁子,后来投靠魏忠贤,竭力报复。 其“姣媚”连魏忠贤都怜惜,而他在魏忠贤专权期间则与锦衣卫田尔耕最为亲昵,田尔耕在冯铨之母面前也表现得如同“娇婿”一般。 冯铨热衷于打扮,每次入朝值班时,衣箱内都会带着两三双靴子、数件鲜艳衣服,走在路上时频频刷靴下尘土,还会多次自顾其影,镜子也不离身,官帽补服极其奢丽。他还极爱收集古玩,他的寓所中充斥着古董、玩好、、珍玉,还有许多嬖妾**、清客狎友。他所置田园都是膏腴之地,而花木之远超紫禁城,藏了很多宝贝,堪称“畿甸第一家”。 天启朝的御史张慎言也称冯盛明、冯铨父子“运材紫荆,伐石房山,田园甲第,富甲南畿,怨毒之于人甚矣”。 入清后,冯铨的豪奢丝毫未改,明遗民谈迁曾在北京目睹了位于天坛北面的冯铨府邸“凿池蓄朱鱼,亭台鼎立”。 等了两炷香功夫,皇帝才在魏忠贤的陪同下到了平台。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韦宝与几名大臣一起跪下行礼。 “免了,都起来吧。”天启皇帝朱由校依然是一副病恹恹的样貌,由魏忠贤搀扶着,在龙椅上坐下。 韦宝和几名大臣一起站起身,恭恭敬敬的垂手而立。 “韦宝,朕听说你今天出尽了风头啊,都察院和大理寺的差役居然将锦衣卫的人都给打了?而且打了几百锦衣卫,还是堵在北镇抚司衙门口打的?”朱由校问道。 韦宝一惊,暗忖皇帝消息得到的这么快?这应该是魏忠贤直接汇报给了皇帝知道吧? 这回可是将魏忠贤也得罪惨了,不知道魏忠贤会不会因此而对付自己?韦宝知道,回到辽西,他自保无虞,但是在辽西辽南之外,魏忠贤想整死他,并不困难。 “陛下,微臣赔罪了,实在是当时情势所逼,是次辅朱延禧大人下令让我的人动的手,并非微臣本意。而且,也是锦衣卫的人先动的手。他们的确没有权力随意拘拿杨涟左光斗等官员的亲眷,这样会造成京师诸多官员更加人心惶惶。”韦宝推脱道。不是韦宝敢做不敢当,事实的确如此,他没有必要出这个风头。 韦宝这话,既是说给皇帝听的,也是说给魏忠贤听的。 韦宝看了眼魏忠贤,魏忠贤寒着脸,没有一点表情。 韦宝发现,在皇帝面前,其实魏忠贤是很少说话的。 在皇帝面前,魏忠贤很像一个恭恭敬敬规规矩矩的老太监,甚至有点不起眼。 但是一旦不和皇帝在一起,魏忠贤就开始威风起来了。 “现在不是谈孰是孰非,现在是说,堂堂锦衣卫,是朕的亲军,让人给打了,这以后锦衣卫还如何抬得起头啊?朕知道你聪明过人,想听一听你怎么说。”朱由校接着道。 朱由校的意思,其实是想给韦宝来个‘通报批评’什么的,不光是要惩处韦宝,还要顺带惩处一下都察院和大理寺,帮锦衣卫把面子找回来。 既然朱由校重用魏忠贤,自然很看重东厂和锦衣卫这种机构,这是他直接掌控的,容不得任何人玷污。 而都察院和大理寺在皇帝看来,属于朝廷的正常机构,肯定不如东厂锦衣卫这样的机构与皇权亲近。 冯铨听明白了皇帝的意思,在旁边想讲话,嘴巴抿了抿,强行忍着,先要看韦宝怎么说。 魏忠贤、顾秉谦、魏广微、黄立极等人也都在等着韦宝说话。 “陛下,锦衣卫是陛下的亲军不假,都察院和大理寺督察百官,执掌天下刑名公正,其作用和地位,也绝不亚于锦衣卫。要比起赌陛下对大明的忠心程度,都察院和大理寺更是首当其冲,多少大案要案,涉及到高官权贵,都察院和大理寺都必须保持不偏不倚,公正廉明,以维护陛下,都察院和大理寺就是陛下的喉舌,是陛下的拳头,这个拳头的轻重,决定了整个大明官场,整个大明民间的法度。”韦宝道:“所以,这件事,微臣觉得就这样过去为好,没有必要再追问,就如陛下说的,不必再问孰是孰非。” 众人闻言都很佩服韦宝的口才,这么大的事情,他居然能抓住皇帝话中的漏洞搪塞过去? 不过,这么大的事情,应该不会凭韦宝几句话就抹过去的。 “韦大人,你这话不全面吧?”冯铨见皇帝被韦宝的话顶住了,急忙出声讨好:“作为陛下亲军侍卫的军事机构,锦衣卫主要职能为掌直驾侍卫、巡查缉捕,从事侦察、逮捕、审问。也参与收集军情、策反敌将,锦衣卫指挥使更是由陛下的亲信武将担任,直接向陛下负责。可以逮捕任何人,包括皇亲国戚,并进行不公开的审讯。锦衣卫怎么说也比都察院和大理寺更加亲近于陛下。” 朱由校点头道:“冯爱卿所言极是,朕,正是这个意思。” “陛下,锦衣卫是由陛下直接管辖不假,朝中的其他官员根本无法对他们干扰,因而使得锦衣卫可以处理牵扯朝廷官员的大案,并直接呈送陛下。所以,朝中官员多畏惧锦衣卫。但是,锦衣卫的刑讯范围只针对官员士大夫,所以一般不会审讯以及捉拿普通百姓。普通的百姓刑、民事案件只通过正常的司法进行处理。洪武爷时期,因为锦衣卫有非法凌辱、虐待囚犯的行为,所以先祖下诏焚毁锦衣卫刑具,废除了他们的这项职能。成祖爷登基之后,恢复了锦衣卫的所有权力,并有所加强。他设置了北镇抚司,专理“诏狱”,可以直接逮捕和拷问犯人,刑部、大理寺、都察院这些司法机关无权过问。宪宗爷成化年间又增铸了北镇抚司印信,一切刑狱专呈皇帝,毋须通过指挥使转达,使锦衣卫北镇抚司成为皇帝直辖的司法机构,权力达到极致。负责侦察、缉捕的锦衣卫官校称为“缇骑”。由于权力缺乏限制,他们为了邀功请赏而罗织罪名,不择手段地扩大牵连范围,制造的冤假错案不胜枚举。另外,锦衣卫拥有特权,无形中令他们可胡作非为、贪赃枉法,造成了社会的混乱不堪。所以说,都察院和大理寺作为大明最高司法衙门,对锦衣卫进行适当的监督,不但不会损伤陛下的威严,还会令民间称颂陛下的英明。”韦宝道。 “呵呵,那依着韦爱卿的意思,都察院和大理寺的差役打锦衣卫,打对了?打得好?他们现在失了面子,以后再调查官员,谁还会认同锦衣卫和东厂?总不能以后大明朝廷只有都察院和大理寺吧?”朱由校不悦道。 “陛下,锦衣卫只要做到少露面,切实做到陛下亲军该做到的职责,谁都不敢小瞧了锦衣卫。历朝历代,只有我朝有锦衣卫,锦衣卫本身就是御林军的一部分,谁敢小瞧御林军?还有,微臣觉得,要想被人瞧得起瞧不起,绝不是靠打打杀杀,不管是锦衣卫,还是御林军,陛下的贴身亲军卫队,与陛下的形象都是合在一起的,这不假。若想抬高陛下的形象,不能光是靠重刑惩治几个大臣,微臣认为,这远远不够!”韦宝直接把话题绕开了,不打算再与皇帝谈打了锦衣卫是对还是错的问题,一直谈这个问题,他肯定说不赢皇帝的。 被等下再本这个半文盲皇帝把自己给绕糊涂了。 “哦?你有什么办法提升朕的威信?”朱由校问道。 韦宝算是看出来了,朱由校今天之所以没有叫东林党的几名阁臣,是因为压根朱由校就将东厂、锦衣卫,还有阉党这些大臣,都看成是他自己人,崇祯心里就排斥东林党。 看穿了这个,也让韦宝敢于说话了,“陛下,那微臣就斗胆谏言了,微臣有一方法,能对我朝的弊政和不足之处做一个修补。并且,很容易做到。” “哦?说说看。”朱由校来了兴趣,他觉得与韦宝谈国事谈朝政很轻松,韦宝不会像那些东林党大臣一样引经据典,半天云里雾里不知道说什么,也不会像魏忠贤提拔的大臣那样只知道一味的阿谀奉承,说不出什么话。 “很简单,我要说的就四个字,舆论控制!锦衣卫东厂的主要作用,都是为了对付权臣谋反,也就是针对胡惟庸蓝玉这样的人设立的,后来也确实起过剪除权臣的作用。厂卫对付的是京城的权臣,而不是舆论控制。太祖设锦衣卫,整的是立了大功的骄兵悍将,成祖爷因为怀疑锦衣卫忠诚度,设立东厂,监视建文旧臣。后来的皇帝因为文官独大,用厂卫来监视文官,造成厂卫在文人中遭受污蔑。这样,皇权不断的为了抑制住文官集团,搞出来越来越庞大的情报机构,而文官们,文人们并没有得到根治,反而越演越烈,不断结党!东林人正是如此。要是不根除这种情况,今天搞了东林人,明天又会冒出西林,后天冒出南林,北林,永不停息啊。但是对于舆论这一块,大明朝的历代皇帝一直没有意识到野史传闻在改朝换代后的杀伤力。陛下,我之所以说都察院和大理寺才是文官集团的制约者,皇帝真正的亲人。是有我的道理的。陛下应该对文官集团及其后的文人一直保持着警惕感,使得文官集团不能独大。聪慧宏观的角度看,我大明朝上承唐宋,以大度为君德,因此文人气焰高涨,官员可以捕风捉影的说皇帝不好,而皇帝也只能忍着。就拿我都察院,微臣翻阅了许多以前的奏本存底,他们劝谏陛下的事情,多为子虚乌有,甚至连陛下与哪个妃子多亲近了,与哪个妃子少近亲了,陛下闲暇时爱做一做手工活,这些陛下的休闲之事都要横揷一手,简直是岂有此理,他们难道与陛下生活在一起吗?知道的这么详细,即便是魏公公也不见得能这么清楚吧?”韦宝道。 朱由校被韦宝说到心坎里面去了,“对,对,就是这样的,爱卿说的好啊!他们可以胡乱说朕,都是瞎揣摩的,用的都是模棱两可之语,朕还不能指责他们,指责他们就是朕不够大度,朕没有君德!你接着说,该如何改变这种情况?” 朱由校还问魏忠贤:“魏公公,你说是不是这样?” “的确如此,韦大人所言极是。”魏忠贤不得不道。 “你们说说,是不是这样?”朱由校点了点头,似乎意犹未尽,又问几名大臣。 顾秉谦、魏广微、黄立极和冯铨也答是这样的。 朱由校哈哈一笑,“说下去,韦宝,朕喜欢听你说话,能长学问,你这个内阁中舍人掌制和翰林院侍读学士的官衔封的的确是不错的,以后你多多来宫里陪朕说话吧。” 魏忠贤、顾秉谦、魏广微、黄立极和冯铨都惊呆了,本来是皇帝想惩治韦宝,想惩治都察院和大理寺,现在反倒成了皇帝与韦宝谈的很投机了? “微臣谢过陛下。”韦宝道:“陛下,就因为许多文官和文人可以任意妄为的胡说八道,诋毁朝廷,所以才造成陛下和朝廷的威严受损。我明白陛下为什么这么重视锦衣卫的尊严,因为锦衣卫可以明察暗访,可以说陛下,说朝廷是非的人抓起来,或者审问,或者严刑拷打,让人惧怕。以此来堵住人的嘴巴,以此来抬高陛下和皇家的威严。是不是?” 天启五年 夏 【0733 冯铨】 最快更新明鹿鼎记最新章节! “不错,锦衣卫和东厂是朕的刀,是皇家的刀,若是没有刀,他们将更加肆无忌惮!”朱由校点头道。 韦宝这才知道,朱由校不像想象中的那般啥都不管,实际上,朱由校虽然花了许多时间在木工活上,但是对于朝局还是很关心的,并不是魏忠贤一手遮天的局面。 朱由校之所以今天没有一上来就治韦宝的罪,也是因为韦宝这两个月里面贡献了好几笔银子给大内的内帑!这让朱由校很高兴,他手里,从来没有这么多银子过。 韦宝两个月内贡献的银子已经超过了50万两,这么大的一笔数目,对于朱由校来说,简直如同天文数字。 “陛下,您必须认识到“野史记闻”对皇权的威胁性,特别在东林党一干大臣弹劾魏公公的大案之后,“诽谤皇帝”和“谋反大逆”直接挂钩,他们不单单是在诽谤魏公公,也是在诽谤陛下!所以,微臣认为,高效的文字狱代替低效的厂卫制度,势在必行!陛下要充分认识到都察院和大理寺的重要性,不要让都察院和大理寺只是作为三法司会审的时候的摆设。” “文字狱?”朱由校口中重复了一遍。 魏忠贤、顾秉谦、魏广微、黄立极、冯铨则将这三个字在心里重复了一遍。 韦宝不是到了没办法解开朱由校想惩办他带人打了锦衣卫的这个难题的情况下,其实是不想端出来这个法宝的。 韦宝其实早就想到过如何削弱厂卫制度这一点。 如果今天韦宝是大宦官,或者是皇帝,他肯定不会这么做。 但今天韦宝是一个大臣,他不喜欢厂卫制度是理所应当的,没有人喜欢头顶悬了一把剑。 在原来的历史中。 在顺治康熙时代,文字狱止于“诽谤本朝”。 而到了雍正时期开始以文字狱打击权臣,年羹尧就是从“夕惕朝乾”四个字入手定罪。 乾隆把“诽谤皇帝”扩大到“质疑君德”,又把精神病人的胡言乱语也加入到“大逆不道”中,成功的制造了有史以来最大最全的言论控制。 乾隆的确很聪明,擅长“举一反三”,“洞见玄微”,臣民只能把乾隆当成永不犯错的圣主来颂扬,皇室生活是完美的道德典范,不允许任何的怀疑,讨论,询问,甚至拍马屁也要按照指定模板,自由发挥一样会掉脑袋。 同样大清朝也是天下最完美的统治,大清朝的臣民只应该赞颂,不应该怀念前朝,大清朝的发型,衣服,制度都是不能怀疑的。 甚至大清朝人的命运,也是幸运到了极致,不应有任何牢骚,凡有自觉“怀才不遇”的,就可能是诽谤圣朝,罪同谋反。 关系走的近了,那叫朋党,也是死罪。 这时候谁还要厂卫这种低效机构? 厂卫虽然不走通常的刑部程序,但也有必须的程序,需要人证物证,人证还可能发起倔强来死也不招,物证也可能做得不细,给人留下把柄,导致想杀的人杀不了,想抓的人抓不到。 所以叫低效。 文字狱就容易多了,把文官家一翻,带字带画的东西都拿出来,按乾隆爷的思路办,十个有八个都是大逆应该族诛的罪行,到时候乾隆想咋办就咋办。 胡中藻在皇后死后写颂诗,有一句:并花已觉单无蒂。本来这是一句正常的悼亡诗,但是在乾隆看来,这是在污蔑皇后干政。 有个酸文人认为有人看不起他,纠集学生打人。乾隆认为“开朋党之风”,斩立决。 尤其恐怖的是,精神病人不能免罪,甚至不能免去连坐罪。你亲戚朋友疯了写大逆不道的言语,你是要负责的。 你就是瞎子没看过,或者文盲看不懂,也是有罪的。 疯子丁文彬,自以为是大夏皇帝,说衍圣公是自己老丈人。这种疯子在其他朝不过是乱棍打出,在乾隆朝就成了谋反大逆,丁文彬自己凌迟,他不识字的兄弟也都问斩。 瞎子卓天柱,因为收藏了祖父的诗集,办案督抚也认定“双目青盲未见诗集内悖逆语句”,但是最后仍然斩决。 这么看,韦宝觉得魏公公办杨涟的案子,太失败。 有了马克沁,谁还用什么鸟枪。 满清自带八旗贵胄入关,就如同带了数万自己人,而且都是带有特工属性的自己人,安插他们到关键岗位把汉官管得死死的。 汉族地主阶级这时候才大呼上当,真以为满清跟大元一样搞粗放式管理呢。 清代有尚虞备用处,也就是粘杆处、血滴子,全都是妥妥的特务机关。 只不过“自带基本盘入关”,弱化了对纯特务机关的需求和依赖。 军机处是小圈子治国、小黑屋决策、秘政治。 就是直接踢开官僚机构,皇帝跑去别处另组班子决策,参与的官僚基本“秘化”,几乎无决策权都是“跪奏笔录”。 崇祯对群臣掌控力崩坏的根本原因是崇祯性格缺陷。 王朝末期官僚吃空朝廷是普遍现象,如果想中兴就得拉一批打另一批。 但崇祯性格缺陷明显,不愿意负责反而让臣子替他说话,那么谁按照皇上意思说话一旦被朝臣抨击,崇祯就不说话了甚至会处死,这谁还敢跟崇祯混? 过去丞相权力很大,这反而容易分化丞相与普通朝臣的关系,让其相互制衡。 内阁大臣、首辅在法统上并不是百官之首,反而是“秘处”,只是成为一级机关的产物。 那么阁臣没必要得罪朝臣,反而更容易团结起来,一旦皇帝水平差就容易变成光杆司令。 清朝直到灭亡,也没有设立和明朝一样的东、西厂,锦衣卫等特务机构。 但是,类似的机构或者说制度还是有的。 满清入关之初,天下还未坐稳,李自成,张献忠,南明政权,都是心腹巨患。 外患未除,自然是没有心情除内乱了。因此,顺治帝的时候,还没有什么特务机构。 到了康熙年间,天下坐稳了,南明剿灭了,朱由榔被杀了,只有郑氏一门孤悬海外,但是已成强弩之末,要威胁大清,怕是也难了。 日子过好了,外患已除,是时候除内乱了。 于是,康熙搞了个制度,即密折专奏制度。 在这之前要是想上奏皇帝,首先要达到一定品级,不能从九品,从八品这些小官也经常给皇上上奏,那皇帝根本看不过来。 其次,要经过中央各部和内阁,比如你要钱的,就得经过户部,然后经过内阁,最后交给皇上。 要打仗了,边关告急,要告诉兵部,然后交到内阁,内阁再给皇上。这个过程中,很多折子就石沉大海了。 因为说不定内阁觉得这破事也需要告诉皇上?这破事也敢告诉皇上?这破事也能告诉皇上?于是,皇上就看不见了。 皇帝对下面的情况自然不太清楚。 康熙这个办法,说白了就是越过各部和内阁,直接交给皇上。 地方一定品级以上的官员,可以随时递密折。 密折内容也不限,报灾,请安,邀功,请罪,告状,弹劾,甚至是想皇上了,都可以。 这样,对地方控制就大大加强了。 而且减少了作弊风险,因为一个人再牛,也不可能搞定所有官员。 总有人和你不是一条心,一纸密折告你一状,皇上就知道了。 清朝加强皇权,不太靠特务。 因为吸取了明朝太监乱政的教训。 雍正搞了军机处,军机大臣类似于皇帝秘,没有固定职务,也没有固定的品级。 直接在皇帝领导下,圣旨也不经过内阁了,而是直接由军机处发给大臣。 军机大臣跪奏笔录,那是妥妥的皇上的忠实奴才。 军机处直到宣统三年才废除,那时候大清都要完蛋了。 至于控制舆论,那真是无所不用其极,空前绝后。文字狱就是干这个的,犯了事的人有时还不知道自己咋犯事了呢,就因为某句话,或者某个字,犯了忌讳。 关键这个忌讳不忌讳的没有明示,说你犯了就是犯了。 当然,韦宝不会没事找事说这么多,端出一个文字狱,在韦宝看来已经足够了。 要不然,大明的皇帝的确是太软了一点。 “韦爱卿,你再详细说说。”朱由校道。 韦宝点头:“陛下,就以现在的杨涟左光斗案子为例。杨涟的奏疏竟然怀疑皇帝不圣明,本来就是狂暴悖逆,丧心病狂,定个大逆不为过。至于左光斗等人,那都是朋党,可以一并斩首,又何必去追什么脏?陛下想如何治罪就如何治罪,不必罗织罪名!就从他们的言行入手即可。要让整个大明的臣子都知道,藐视皇权便是天下一等一的大罪,如何判都不为过。” “好!”朱由校振奋的站起身道:‘说的好!’ “谢陛下。”韦宝赶紧谦虚道。 魏忠贤、顾秉谦、魏广微、黄立极、冯铨等人则暗暗皱眉。 朱由校看了一眼魏忠贤:“魏公公,你觉得韦爱卿的谏言如何?” “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东林之所以如此嚣张,主要因为在地方上势力庞大,在京城还容易,一旦扩散到更广的地区,谁去执行?”魏忠贤道:“到时候会变成所有人互相告发,整个大明人人都有错,到时候,作用将会抵消,还会闹出许多麻烦事。” “魏公公说的有道理啊,韦爱卿,这些事情你想过吗?谁去执行?光靠你的都察院和大理寺吗?”朱由校问道。 “刑部,大理寺,都察院,都要靠啊,还有各地地方衙门。对陛下不敬,对皇家不敬,对朝廷不敬,对大明不敬,都是重罪,重则处死,轻则流放,收监,这些在大明律里面都有明文规定,并不是我凭空想出来的。只是历代先帝对文官言官都太过放纵,让他们想说什么说什么,事情才一步步恶化,只要明正典刑,这种风头不用一年就杀住。”韦宝道:“在正常的刑事案中,一般用不上东厂和锦衣卫,这种牵扯面广,以官员和老百姓当中的读人为主的事,理应由都察院牵头。” 朱由校高兴了,频频点头,再与韦宝讨论一些细节。 韦宝详细解释给朱由校听。 文字狱分两种,一种是封建时代的和正统观念下面在文化领域的延伸,另一种是政治上迫害政敌的手段。 前者在当时人看来是具有封建伦理下的合理性的,后者看起来十分荒谬,大有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之感。 文字狱无非是思想控制,主要是统治者为了维护自己所推行的主流意识形态而对不符合主流的其他思想等进行打压。 自秦始皇焚坑儒以来,历代多多少少都是有的,主要以维护儒家的统治地位为主,中间间或有其他流派居上,但不占主流。 “陛下,若是想全面强化对大明各地的统治。就必须洗脑、诛心。要让所有人只知道做忠臣、顺民,不许不满意,即使有不满也不能表现出来,最后的效果便是大家都不敢有意见,自动闭嘴。不管出于何种斗争,表现出来的形式还是被打击者因其言论、文字、思想等不符合统治者的要求而获罪。”韦宝道:“微臣请以都察院主要负责,派一名阁臣领头,先打响第一炮。这第一炮,最好是以杨涟左光斗等人的案子为例,不要再攀扯什么受贿的事,受贿这种事,难以查出真凭实据,老实说,硬是要扯出熊廷弼受贿,就算拿到了熊廷弼和汪文言的供状也不足为信!官员和民间都会议论纷纷。就直接告他们个言辞犯上!把杨涟左光斗等人平素的奏本和私下往来的文章,信,划出其中重点,大大方方的纠察他们!犯上轻则罢官夺职,永不叙用,重则杀掉。微臣觉得,一开始不要随意杀人,遇到激烈反抗再杀不迟。”韦宝道。 朱由校越听越高兴,满意的点点头:“好,看来韦爱卿已经深思熟虑过了啊,说的很好!朕觉得可行。” 朱由校说完,看向魏忠贤、顾秉谦、魏广微、黄立极、冯铨等人,“你们觉得呢?都说说,别不说话,你们都是朕看好的臣子。魏公公,你先说说。大家看看,派哪一位阁臣挑头为好?就先从弹劾杨涟左光斗犯上开始!” 魏忠贤看了韦宝一眼,然后顺着皇帝的意思道:“陛下,老奴觉得韦大人所言极是,这是极好的一个法子,只是怕事情闹的太大,各地生出乱子来。” “魏公公多虑了,能生出什么乱子?他们冒犯朕,冒犯朝廷尊严,难道还说不得了?难道说了他们,他们就要带人造反不成?朕不信大明的臣民这么不通道理!”朱由校道。 “陛下说的极是,老奴主要是怕,真的认真起来,只怕人人都有把柄,尤其是官员,这个度,如何把握?”魏忠贤道。 朱由校问韦宝:“韦爱卿,你说说看。” “微臣刚才已经说过了,一切依照律法弹劾,最好不要轻易杀人,以监禁,流放,罢官夺职为主。真的到了杀人之罪,需要都察院和大理寺核准方能执行。这样一来,就不怕底下走了样。”韦宝道。 “嗯。”朱由校点头,然后顾秉谦、魏广微、黄立极、冯铨道:“你们几位阁臣也说说看。” “启禀陛下,臣也觉得韦大人的谏言很好,是该好好杀杀某些藐视圣上,藐视大明朝廷的人的威风了,他们已经将不怕死,随意对陛下,对大明朝廷谩骂当成了一种威风,这是绝对错误的!这种风潮早就该杀!”顾秉谦道。 魏广微、黄立极和冯铨见魏忠贤和顾秉谦都这么说了,也极力赞成。 朱延禧微笑点头:“好,那你们当中谁来领这个头?首辅你说。” 顾秉谦一惊,他是知道这种事的危害的,一旦发动起来,天下大乱不说,还会得罪所有的读人!这可是要在青史留骂名的事。 顾秉谦支支吾吾,不知道该说谁。 其他几个阁臣也一样,能进入内阁,哪个不是人精?都精明的很,谁都不想担负这种骂名,而且,这是当皇帝的刀,是吃力不讨好的事儿。 “陛下,这事既然是韦大人提出来的,就让韦大人全权带头为好。”冯铨忍不住道。 韦宝皱了皱眉头,虽然是他提出来的,但韦宝主要是想把他今天打了锦衣卫的事情抹过去,顺带提升都察院的地位! 搞文字狱,肯定有很多官员要落马,他也好趁乱再卖一波官。 韦宝忽然发现,其实魏忠贤是不希望乱,不希望与东林党大动干戈的,而并不是魏忠贤拿东林党没办法,倒是他更希望乱,越乱弄银子越快,弄上去的人越多,这些从他手里出头的官员,就好像一个个风筝,被他用一根无形的线牵着。 朱由校问韦宝:“韦爱卿,你觉得呢?” “陛下,微臣为陛下赴汤蹈火在所不辞!而且这事能让微臣名满天下,是在提携微臣,微臣如何不乐意?但微臣只有五品官阶啊,官阶太低,不足以提告四品官、三品官,以后甚至会牵扯到二品以上大员!所以,挑头官员至少应该是一个正二品以上官员。”韦宝道。 “那正好,都察院和大理寺好几个正二品大员呢!刚才你韦大人不是说这事由都察院总负责吗?那就几个左都御史、右都御史负责便是了嘛。”冯铨道。 其他几个阁臣都点头赞同冯铨的话。 韦宝摇头道:“万万不可,都察院和大理寺都是执法衙门,执法衙门的人是来裁决,来审判用的,具体引导提告,用执法衙门的人绝对不合适!” “那就从六部当中找个尚或者侍郎。”顾秉谦道。 “首辅大人,这事,还必须由一位阁臣出来!否则威信不足,以下官的看法,冯铨大人就很适合。”韦宝道:“冯铨大人是礼部侍郎,又新近入阁,正需要在天下建立声望。” 顾秉谦、魏广微、黄立极闻言互相看了看,用眼神交流,他们几个人都是五六十岁开外的人,只有冯铨才刚刚三十岁,冯铨是抱着魏忠贤大腿上来的,他们几个人并不将冯铨当成自己人,韦宝把冯铨推出来,他们不说话了。 “不可不可!”冯铨赶紧道,“我能入阁,已经是陛下的厚爱,常常惹来非议,我怎么能挑这个头?这不是把我放在火上烤吗?” 韦宝看了眼皇帝,又看了眼魏忠贤,见两个人表情平淡,知道自己找对了人了,找冯铨,几个阁臣都没有意见,魏忠贤和皇帝也没有意见,这里面就只有冯铨是没有根基的软柿子。 “冯大人你就不要谦虚了,三十岁就入阁,本身就说明你的能力!有多大的利益,就要承担多大的风险,现在就是你用实际行动回报陛下的时候了!”韦宝朗声道:“说句犯上的话,今天若是把你冯大人的职务都放我身上,我第一个冲出去弹劾杨涟左光斗!他们屡屡犯上,就该罢官夺职,永不叙用!” 韦宝再三强调将杨涟左光斗罢官夺职永不叙用,就是不想杨涟死,只要杨涟不死,他就算是完成了对杨雪的承诺了。 而且,韦宝也知道,在原本的历史中,杨涟他们一开始是不用死的,都被魏忠贤免了职,是这帮人不甘心,没有了官职还要天天联名搞事情,魏忠贤没办法,才痛下杀手。 所以,把杨涟左光斗等人的官职抹掉,这应该是现在最合乎皇帝和魏忠贤心意的做法。 既能立威,也能防止事情一下子就超出可控范围。 冯铨被韦宝气的半死,心说老子好歹已经入阁了,你一个十五岁就当了五品官的人,还不甘心、还妄图与我相提并论,你凭什么?韦宝啊韦宝,老子哪里得罪你了?你就咬着我不放做什么? “陛下,臣资历尚浅,不足以当这个出头者,请陛下明鉴。”冯铨不得已,向朱由校讨要支持。 天启五年 夏 【0734 陪皇帝逛花园】 最快更新明鹿鼎记最新章节! “冯爱卿,就这么定了吧,朕相信你可以!”朱由校拍板道:“几位阁老,你们对这事也多上点心,同心协力,还大明朝廷一片安宁。朕倒要看看韦爱卿的法子是否管用。抬高锦衣卫的地位,是否真的不如搞这个什么文字狱,至于这个度,就由韦爱卿去把控吧。冯爱卿啊,这事虽然是你负责,但你每件事与韦爱卿商量着办。” 冯铨差点没有气的晕过去,哦,老子负责,老子挂个领头的名声,但是事事要与他韦宝商量着办?那到底是他带头,还是我带头? 合着骂名都由我一个人背,好处都被韦宝在背后捞光了? 冯铨实在是觉得皇帝真是糊涂,真是偏心!可偏偏不敢顶嘴,闷声道:“是,陛下。” 朱由校听出冯铨不太乐意,皱了皱眉头,冷冷道:“怎么?冯爱卿有什么要说的吗?” 冯铨一惊,听出皇帝有些不耐烦了,急忙道:“臣都听圣上的!” 朱由校点点头,对韦宝道:“韦爱卿,现在就看你的了!朕不担心爱卿的聪明才智,担心你太年轻,控制不好太大的场面。” “陛下请放心,咱们先从京师开始,看一看事态发展情况,京城要是搞的好,便急速扩张到京师附近,一个月内整治整个北直隶!北直隶是皇家长久居住之地,比别处老百姓对皇家的感情深一些,以后入仕的条件,应当适当向北直隶倾斜,边抚慰边打,把心向皇家心向朝廷的忠良筛选出来,把暗藏祸心之人全部铲除!北直隶将稳若泰山!北直隶搞定之后,咱们再向辽西辽东,向河南、山西、山东扩张,让附近数省稳若泰山!届时,进可攻退可守,进退有据,逐步扩展到整个大明,教天下知道大明的天下是陛下的天下,陛下是万圣之尊,陛下是千古一帝,大明和陛下容不得半点轻侮。”韦宝越说越高兴。 朱由校闻言,频频点头,“好,爱卿说的好啊!” 魏忠贤、顾秉谦等人都无语了,暗忖,看样子想拦也拦不住了,韦宝这小子的确有两把刷子,只和陛下接触一次,就彻底虏获了陛下的心。 本来今天是惩治韦宝的,却没有想到给了韦宝一个天赐良机。 不过,他们也很佩服,韦宝一个十五岁的人,却能想出控制舆论这法子,甚至胸有成竹,若是不知道,还以为他韦宝经历过一场浩大的控制舆论的事件一般。 韦宝虽然没有经历过,但是韦宝在现代的时候爱看看历史,从明末到以后,太多了。 朱由校又对顾秉谦等人道:“几位爱卿先回去吧,你们也准备准备,虽然不用你们挑头,但是你们要全力支持冯爱卿和韦爱卿。韦爱卿,冯爱卿,你们陪朕到花园走一走,朕还想听韦爱卿说说。” “是,陛下。”顾秉谦等人躬身答应之后,然后跪下告退:“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臣等告退。” 韦宝与冯铨也答应了皇帝的陪同到花园走一走的要求。 朱由校对韦宝这么信任,也有个原因,因为韦宝年轻。 韦宝与朱由检同岁,比朱由检大几个月。 朱由校比韦宝大几岁而已。 人都需要朋友,皇帝也同样。 朱由校是不正规轨道上来的皇帝,小时候没有受过什么教育,自然不会有同龄的同窗这些。 唯一感情好的也就是弟弟,韦宝与朱由检同年,在朱由校看来,自然能将韦宝当成弟弟的替代。 朱由校是一个缺少父爱和母爱的人,小时候他父母一直都不怎么管他,也不教他读识字,陪伴他的只是他的乳母客氏,导致他对客氏非常依赖,乃至于变态。 客氏貌美,皮肤细嫩,身体曲线诱人,身上该瘦的地方瘦,该肥的地方肥,十八岁的时候被选入宫当朱由校的乳母。 朱由校心理上非常依赖客氏,长很大了还不愿意断奶。 宫里的皇子,一般到六七岁断奶,然后乳母会送出宫,可朱由校到十几岁时,宫里把客氏送走,他就直呼不能送走,一天到晚寻死觅活。 后来没办法,宫里只能把客氏留下。 即便是朱由校登上皇位后,客氏还经常去伺候,每日清晨入乾清暖阁侍帝,甲夜后回咸安宫。 客氏还经常煮增阳的补品给朱由校食用。 历史上的皇帝皇子,跟自己乳母有说不清的关系的人并不少,但能做到像朱由校这样的没几个,由于朱由校的宠爱,客氏在后宫权利极大,甚至皇后都不放眼里。 宫里要是有稍微得宠的妃子都难逃她毒手,后来魏忠贤搭上了客氏,两人把持朝政,扰乱朝纲。 朱由校的生母王氏,在万历朝是皇太子朱常洛的选侍,万历三十二年,进位才人。 万历三十三年,朱由校出生。 万历四十七年,其母王氏逝世。念及皇孙朱由校幼小,万历帝让皇太子朱常洛的选侍李氏抚育朱由校。 当时有两位姓李的选侍,为了区分,时称东李、西李。照顾朱由校的起先是西李。 后来西李生了女儿,忙不过来,改由东李照顾朱由校和朱由检兄弟俩。 万历四十八年七月,明神宗驾崩。八月,皇太子朱常洛即位,便是明光宗。 当时西李得宠,光宗朱常洛想要封她为皇贵妃。 西李不满足,唆使光宗立自己为皇后。 礼部侍郎孙如游说两宫太后以及众位妃嫔的谥号都没议定,且待大行皇帝的葬礼都举办完毕之后,再行立后不迟。 朱常洛患病后,郑贵妃指使崔文升以掌御药房太监的身份向皇帝进“通利药”,即大黄。 大黄相当于泻药,所以,接下来的一昼夜,朱常洛连泻三四十次,身体极度虚弱,处于衰竭状态。 八月二十八日,光宗朱常洛召英国公张惟贤、内阁首辅方从哲等十三人进宫,让皇长子朱由校出来见他们,颇有托孤之意,并下令将司礼监秉笔太监崔文升逐出皇宫。 八月二十九日,鸿胪寺丞李可灼说有仙丹要呈献给朱常洛,结果九月二十六日五更,光宗朱常洛驾崩,享年三十八岁。 光宗驾崩时,西李就居住在乾清宫,大臣怀疑她想要借机垂帘听政,于是刘一燝、周嘉谟、杨涟、左光斗等大臣上疏,要求她移居别宫,因此爆发移宫案。 一场权力争夺展开,太监王安迎皇长子朱由校即位。 西李派李进忠阻拦,数次让人叫朱由校回来,不准他去文华殿。 最终朱由校还是登上了皇位,当年的年号为泰昌,次年为天启。 并且逮捕了辽东总兵官李如柏。 命辽东巡抚兵部侍郎袁应泰代替熊廷弼经略辽东。 明熹宗即位之初,就封乳母客氏为奉圣夫人,颇为优容。 东林党人担心客氏干政,建议按例赶客氏出宫。 客氏与魏忠贤狼狈为奸,反击东林党人,一时之间,擅权弄政,厂卫横行。 魏忠贤原名李进忠,因为好赌成性,输了钱,愤然自宫。万历年间选入宫中。 他虽然目不识丁,却善于谄媚。不但攀附上宦官魏朝,还通过魏朝,拜入大太监王安的门下。 王安因为拥立天启帝有功,一时间在宫中权柄极大。 同时,魏忠贤结交客氏,二人对食。 客氏喜爱魏忠贤,厌倦旧相好魏朝。 魏忠贤趁机打败魏朝,进而阴谋害死王安,成为宫中权力最大的太监。 朱由校即位后,令东林党人主掌内阁、都察院及六部,东林党势力较大,众正盈朝。 杨涟、左光斗、赵南星、高攀龙、孙承宗、袁可立等许多正直之士在朝中担任重要职务,方从哲等奸臣已逐渐被排挤出去,吏制稍显清明。 天启元年三月,努尔哈赤率军攻陷了沈阳,明总兵尤世功、贺世贤都战死。 总兵官陈策、童仲揆、戚金、张名世前去援助辽东战事,和后金军在浑河大战,但全军覆没。 之后,努尔哈赤攻取了明朝辽东重镇辽阳,经略袁应泰自杀。 努尔哈赤攻取辽阳之后,明熹宗再次启用熊廷弼,任兵部尚兼右副都御史,经略辽东。八月,升任参将毛文龙为副总兵,命他排派兵守镇江。 天启二年正月,后金军攻取西平堡,明副将罗一贵战死。镇武营总兵官刘渠、祁秉忠在平阳桥与后金军大战但是最后战死。王化贞与熊廷弼撤入关内。 四月,上谓弹压登莱非公不可,以袁可立为右佥都御史巡抚登莱赞理军务。 八月,熹宗封皇五弟朱由检为信王。 同时朱由校还下诏为张居正平反,录方孝孺遗嗣,优恤元勋,给予祭葬及谥号。 天启三年,魏忠贤执掌东厂,用阉党的势力制衡风头正盛的东林党。 朱由校还喜欢自己动手做些木工,终年不倦。 每每当皇帝做木工活的时候,魏忠贤就奏事。 天启帝厌烦,不肯听下去,推说自己已经都清楚了,你们看着办就行。 于是魏忠贤借机多次矫诏擅权,排挤东林党人,东厂番子横行不法,奸佞当道。 朱由校的确是个非常杰出的木工,可惜错生帝王家。 朱由校一生醉心于木工活,成天在宫里面制造木器,乐此不疲。 他的手工还出的好,做出来的家具一点都不比一流的木匠差。 据传,当时宫里的床十分笨重,好多人都抬不动,后来朱由校一琢磨,花了一年多的时间,设计出可折叠的、轻便的、还非常漂亮的床。 朱由校设计出来的家具,一部分留下来自己用,另一部分叫人拿出宫外卖。 因为醉心于木工活,不理朝政,把朝廷事交给魏忠贤打理,魏忠贤的专权也就顺理成章了。 朱由校提拔韦宝,看似偶然,其实当韦宝被金榜题名之前,朱由校就已经有了这个心思,否则一个十五岁的人想进入金榜,必须要经过皇帝首肯。 朱由校了解过韦宝的出身,韦宝是赤贫贫农子弟的身份,很是对朱由校的胃口。 朱由校需要韦宝这么一个人,不光是分魏忠贤的权力,关键还是帮他处理一些政务,并且说给他听。 皇帝也需要参与感啊。 朱由校是明神宗朱翊钧的孙子,因神宗在位时只顾自己寻欢作乐,无暇顾及皇太孙的读问题,自己也不喜欢朱常洛这个儿子,明光宗又是一个短命的皇帝,因此,16岁的朱由校继位时,文化程度很低,堪称“文盲皇帝”。 由于没有文化,朱由校发布命令指示,只能靠听读别人的拟稿来决断。 朱由校又不愿意全听别人摆布,往往不懂装懂,一纸草诏、半张上谕,经多次涂改,往往弄得文理不通,颁发出去,朝野人士看了啼笑皆非。 有一次,江西抚军剿平寇乱后上章报捷,奏章中有“追奔逐北”一句,原意是说他们为平息叛乱,四处奔走,很是辛苦。皇帝身边的一个叫何费的太监胸中也没有多少墨水,念奏章时,把“追奔逐北”读成“逐奔追比”。解释时,把“逐奔”说成是“追赶逃走”,把“追比”说成是“追求赃物”。天启帝听了大发雷霆。江西抚军不但未得到奖赏,反而受到“贬俸”的处罚。 有一年,扶余、琉球、暹罗三国派使臣来进贡。扶余进贡的是紫金芙蓉冠、翡翠金丝裙,琉球进贡的是温玉椅、海马、多罗木醒酒松,暹罗进贡的是五色水晶围屏、三眼鎏金乌枪等。在金殿上,尽管使臣递上的是用汉文写的奏章,宦官魏忠贤接了,由于也是目不识丁,忙转手递给天启帝。 朱由校装模作样地看了半晌,把进贡的奏章当成是交涉什么问题的奏疏,不由大怒起来,将奏章往地下一掷,说:“外邦小国好没道理!”说罢拂袖退朝。 要是有了韦宝这样的年纪小的心腹,他便可以减轻许多压力,太监虽然能信任,但大太监都太奸猾,小太监又没有那么高的学识。 皇帝的御花园,景色优美,此时又正是夏秋相交之际,正是御花园一年当中最美的时节,各种植物,花卉,争斗艳。 “陛下,您慢点。”魏忠贤讨好的搀扶着朱由校。 朱由校笑着扶着魏忠贤的胳膊,“魏公公,韦爱卿刚才说的事情,你要鼎力支持啊?韦爱卿是你推荐给朕的人,你这一次的眼光不错。” 韦宝和冯铨闻言,同时看向魏忠贤。 韦宝自然早已经知道自己是受魏忠贤提拔之恩,但这次亲自从皇帝口中听来,更加确信罢了。 冯铨也差不多,他们这些阉党重臣早就猜想出韦宝是魏忠贤亲自提拔的,但一直没有得到验证,现在听皇帝这么说了,那更是不假。 至此,冯铨也彻底收了要与韦宝敌对的心思,虽然对韦宝这个人千万个看着不顺眼,但是他知道,韦宝既然是魏忠贤提拔的,现在又的皇帝青睐有加,他是无论如何动不了韦宝的。 不过,动不了归动不了,想办法拆韦宝的台,做些挑拨离间的勾当,应该还是可以的。 魏忠贤也暗暗吃惊,他虽然在皇帝面前说过韦宝一些好话,但数量极其有限。 魏忠贤对韦宝一直是猜忌多于信任,时刻提防的状态! 韦宝被重用,多半还是韦宝沾了阉党与东林党斗的凶,皇帝又看中了韦宝,东林党和阉党两边都给韦宝抬了轿子,才让韦宝从一个正七品,一跃成为了正五品,连升了四级。 “是,陛下,老奴一定尽心尽力。”魏忠贤嘴上答应着,心里却是暗暗叫苦,暗忖以后韦宝可能更难控制了。 天启五年 夏 【0735 韦宝与冯铨的御前打赌】 最快更新明鹿鼎记最新章节! “陛下,刚才韦大人说先在京师开始,臣觉得,最好先只在京官中,尤其是七品以下官员中试一试即可,最好不要扩大到民间。”冯铨道。 “可以,具体的事情,你去和韦爱卿商量便可。”朱由校道:“朕难得出来走走,不要谈公事了。” “是,陛下。”冯铨赶紧道。 “你们看见那艘船了吗?那是朕亲手打造!”朱由校指着御花园湖中一条画舫道。 “妙,真是绝妙,难怪微臣刚才看见这艘画舫就觉得气势不凡,原来是陛下所造,实在是工艺高妙,鬼斧神工。”冯铨急忙道。 魏忠贤也点头道:“谁看了这艘船,都无不佩服陛下的一手绝活,这样的绝活,普天之下只有陛下有。” 韦宝微微一笑,却并没有说话,暗忖你们两个马屁大王。 韦宝不是不想拍马屁,只是觉得在魏忠贤和冯铨这么露骨的马屁面前,不管怎么拍,都很难超越了,这帮皇帝身边经常伴驾的人,估计把这些个形容词都备的滚瓜烂熟了,估计皇帝也听腻了。 朱由校见韦宝没有说话,笑道:“韦爱卿,你觉得如何?这艘画舫,还有那边那处凉亭都是朕亲手打造的,正想听一听看法,你是从辽西那边来的,塞外有没有什么特的建筑?” “回陛下,臣也觉得陛下的手艺鬼斧神工,妙绝天下。塞外不比江南,建筑基本上走的是坚固耐用,要抗风寒,没有江南的工艺精致。”韦宝道。 朱由校闻言点头,“是啊,只有富庶的地方,才会讲究一些,就像是许多穷人家,有片瓦遮顶都庆幸不已了,又何来的讲究?” 韦宝听朱由校这么说,暗忖这皇帝不是完全糊涂,至少心里还知道装一点老百姓,只可惜,你平时屁事不管,连上朝都不上的人,你即便心里有一点点老百姓,又能怎么样呢? “陛下,听韦大人的口气,似乎对各处建筑很熟悉,陛下既然想听人谈陛下的杰作的看法,不如让韦大人说一说,陛下的建筑,是否有何不足吧?”冯铨狡猾的给韦宝挖了一个坑。看似随口一说,却包藏祸心。 “对,韦爱卿,你谈一谈。”朱由校顿时入坑,“你随便说,没有关系。” 韦宝笑道:“微臣才疏学浅,哪里敢随意评论陛下的杰作?既然冯大人这么说了,想必是冯大人看出陛下的杰作有哪里有不足吗?反正微臣是看不出来的。” “我哪里有这么说?”冯铨赶紧道。 “好了好了,又不是孩子,这样也能争执起来?”朱由校笑问韦宝:“韦爱卿,不愿意说就不说吧。你们也不通木工活。朕也是闲暇时消遣消遣。” 冯铨急忙称是。 虽然大家都知道皇帝喜爱木匠活,但大明这些个大臣还真没有靠做木匠活讨好皇帝的想法。 一方面是没有什么人有机会接近皇帝,长期与皇帝在一起,另一方面是木匠不是短时间能学会的,属于体力活,又吃力,又要下苦功,这些官员都是科考出来的,十数载,甚至几十载寒窗苦读,早就学的身体虚的很,哪里还有精力和体力花在木匠活上面啊。 倒是宫里面不少太监为了讨好皇帝,偷偷学了一些木匠活手艺。 连魏忠贤都粗通皮毛,没事能帮皇帝打个下手。 “陛下,微臣在乡里学过一阵木匠,当初家里饭都吃不上,也没有银子供微臣读,微臣就是靠帮人做点木工活混个温饱,没事的时候,还能跑到夫子的私塾蹭点不要银子的课读一读。”韦宝道。 朱由校听韦宝这么说,果然很高兴,“哦?韦爱卿,你在乡里还做过木匠活呢?” 魏忠贤和冯铨闻言,则警惕的看一眼韦宝,两个人都在想韦宝是真的会木匠活,还是为了讨好皇帝随口这么说的? 如果是随口这么说的,那真的是无耻了,什么牛都敢吹。 如果是真的会木匠活,为了讨好皇帝耳最近才学的,则更加无耻! 反正冯铨和魏忠贤都不信韦宝的木匠活能做到混温饱的地步,估计韦宝就是为了讨好皇帝瞎吹的。 “回陛下,只是会一点点皮毛,与陛下的鬼斧神工比起来,就如小孩子的把戏。”韦宝谦虚道。 “既然韦大人都这么说了,想必有两下子啊,陛下,那咱们不如让韦大人露一手,做个什么小玩意,好不好?”冯铨笑道:“微臣觉得,太年轻的人就是爱吹牛,嘴上没毛办事不牢。” “你说谁嘴上没毛办事不牢?”韦宝不能被人怼,尤其不能被冯铨这种人,你冯铨又没有什么根基,在我面前老软什么?你要是魏忠贤,说老子一两句,说了也就说了,你算什么东西? “韦大人,开个玩笑,你这么较真干什么?你若真的有两手,敢不敢现场露一手?若是你造出来的东西,能入陛下的法眼,我就认栽,若是你做的东西,不入陛下的眼,陛下觉得你不算粗通木匠活皮毛的人,那就你栽了。输了的人,就是爱吹牛之人,可好?”冯铨道。 “好,这个主意好。朕来当这个裁判。”朱由校哈哈大笑。 然后对魏忠贤道:“魏公公,让人将家伙事拿到凉亭来。” “是,陛下。”魏忠贤赶紧让手下去办。 “陛下,微臣只是略通皮毛,如何敢在陛下面前出丑啊?”韦宝赶紧谦虚道。 “哎,韦大人,我和陛下也不为难你,你随便做个什么东西出来都成,你不是说你略通皮毛吗?略通皮毛和完全不会,这是两码事!你就不必客气了。”冯铨看韦宝推脱,大为高兴,感觉抓住了韦宝的痛脚了。 韦宝为难的叹口气。 “陛下,微臣决定,这个打赌,是不是要填一点彩头才有意思呢?如果只是输了之后落个吹牛的名号,似乎太轻了一些。”冯铨对皇帝道。 朱由校点点头,“嗯,冯爱卿有什么想法吗?尽管说,朕说了,给你们当裁判。” 冯铨年纪也不大,才刚刚三十岁,只比朱由校大几岁,而韦宝更是比皇帝小四岁,三人实则年纪相距不是很大。 朱由校之所以提拔冯铨,一方面是魏忠贤极力推荐,另一方面,朱由校也想要个年轻点的大臣在身边。 现在既有冯铨,又有韦宝,这让皇帝绝对心情舒畅,他很久没有这样与同年龄段的人交谈玩耍过了。 “微臣看,不如,输了的那个人给赢了的人磕个头,认个师傅为好。”冯铨道。 “嗯,朕看可以,韦爱卿,你说呢?”朱由校是看热闹的不怕事大,就怕不尽兴,大声称道。 韦宝暗忖,老子要你一个阉党当徒弟有何用?等下你倒霉的时候,还要连累老子!“师徒什么的不好。微臣向来不喜欢朋党,等下别人还以为微臣与冯大人有什么不浅的交情呢。” 冯铨闻言,立时明白了韦宝的意思,狠狠的哼了一声,暗忖老子愿意收你为徒,是看得起你,老子是阁臣,你是个什么东西、小小的五品官,还在老子这里摆谱?莫非你还看不上老子不成? “嗯,那韦爱卿,你说你们赌点什么?”朱由校兴致勃勃的问道。 “就赌主奴关系吧!谁输了,谁给地方做奴!奴家绝对不能违拗主家,立帖为证!另外,再加赌个十万两黄金!我相信冯大人家世代士绅大户,十万两黄金,应该拿得出来吧?”韦宝朗声道。 “好!这么赌,更加有意思。”朱由校乐的像个孩子似的,大喜的直拍巴掌。 韦宝一汗,刚才还觉得朱由校比较关心朝政,心里有一点点老百姓,现在这个想法全扫空了,暗忖这就是个大孩子啊,只知道玩,遇到一点问题就退缩,即便朱由校有一点点关心朝政,有一点点关心老百姓,那也是为了他的皇位,而不是真的为了天下臣民。 魏忠贤和冯铨则凝视韦宝,韦宝下这么狠的赌注,让他们都怀疑,韦宝是不是真的会木工活? 韦宝自然会木工活,早在韦家庄的时候,他就专门学了好几个月的木工活,韦宝的木工活,绝对比他的诗经文的水平高多了。 韦宝不但参与制造蒸汽机,参与了制造大海船,还参与造桥,参与建筑公路,修筑河堤海堤,连水库的修建,大型的五层楼以上的建筑,韦宝都参与了的。 韦宝的科考是童生水平,但韦宝的木匠活,绝对有秀才水平。 虽然时间段,但是韦宝参与了那么多重大工程局建设,可以说,韦宝的经验比朱由校这个沉浸木匠活十多年的经验都丰富。 “冯爱卿啊,韦爱卿已经答允了,你没问题吧?”朱由校问一旁的冯铨。 冯铨现在是有苦说不出,有口难言,这个赌约是他自己提出来的,他现在也不好在皇帝面前不认账啊,而且,看皇帝这么高兴,自己一旦不认账,只怕当时就要倒霉。 可是韦宝一开口就是十万两黄金,那可相当于四五百两白银呢!而且,四五百万两白银能弄到,十万两黄金却非常难弄到,这个年代的黄金非常稀缺! “冯爱卿?等你说话呢。”朱由校不悦的皱了皱眉头。 冯铨满头大汗都冒出来了,只能硬着头皮道:“臣遵旨。” “那就立下帖子和字据吧!亲兄弟明算账,等下陛下鉴定过微臣做出来的东西,帖子和字据便生效了!我要是输了,我韦宝的府邸,冯大人可以随便去,我的家人仆人,也都是冯大人的仆从。同样,冯大人要是输了,冯大人的一切产业都是我的,还必须在十日内凑满十万两黄金给我,否则就是欺君之罪!”韦宝冷冷道。 “嗯!来人,立下帖子立下字据!”朱由校大手一挥,端坐于凉亭之内。 魏忠贤赶忙让人拿笔墨纸砚来。 皇帝身边的随行人员,什么都备的齐齐的,尤其是笔墨纸砚这些文具。 韦宝与冯铨签字画押之后,字据和帖子都生效了! 太监们也将皇帝平时做木匠活的一套家伙事拿来了。 当然,木匠皇帝朱由校可不止一套家伙事,朱由校的工具之齐全,比起做大的木匠店,也不遑多让。 现在就看韦宝如何发挥。 木匠是一种古老的行业。 木匠以木头为材料,他们伸展绳墨,用笔划线,后拿刨子刨平,再用量具测量,制作成各种各样的家具和工艺品。 木匠从事的行业是很广泛的,他们不仅可以制作各种家具,在建筑行业、装饰行业等都离不开木匠。 比如在建筑行业要通过木匠来做必不可少的门窗等。 木匠工具有斧头。 用以劈开木材,砍削平直木料。 刨子,更细致的刨平修饰木料表面。 凿子,用以凿孔与开槽。 锯子,用来开料和切断木料。 墨斗,用来弹线与较直屋柱等。 鲁班尺,丈量与校正角度等。 朱由校因为对木匠活有着浓厚的兴趣,整天与斧子、锯子、刨子打交道,制作木器,盖小宫殿,将国家大事抛在脑后不顾,是个名副其实的“木匠皇帝”。 朱由校不仅木工活玩的好,而且还玩得很有“水平”。 朱由校自幼便有木匠天份,他不仅经常沉迷于刀锯斧凿油漆的木匠活之中,而且技巧娴熟,一般的能工巧匠也只能望尘莫及。 据说,凡是朱由校所看过的木器用具、亭台楼榭,都能够做出来。 凡刀锯斧凿、丹青揉漆之类的木匠活,他都要亲自操作,乐此不疲,甚至废寝忘食。 朱由校手造的漆器、床、梳匣等,均装饰五彩,精巧绝伦,出人意料。据《先拨志》载:“斧斤之属,皆躬自操之。虽巧匠,不能过焉。” 文献载其“朝夕营造”“每营造得意,即膳饮可忘,寒暑罔觉”。 所以,韦宝想从手工精巧程度折服皇帝是不可能的,韦宝只能从皇帝没有见识过的东西上折服皇帝。 韦宝思忖了一两分钟,当即取过一根粗大木料开始做起来。 手下是刨花。 韦宝正刨花呢,客巴巴过来了。 其实客巴巴一直在不远处,对这边的动静清清楚楚的。 只是冯铨和韦宝都是外臣,她是女人,不便相见。 但是这里是御花园,并不是朝堂之上,她仗着皇帝的宠爱,实在是忍不住,所以还是走过来了。 朱由校、冯铨、魏忠贤,还有客巴巴看见韦宝的动作娴熟,干净利落,都知道韦宝肯定是会做的。 冯铨想死的心都有了,暗忖,今天八成是要输了吧? “陛下,刚才韦大人说他略通皮毛,至少是做过三五年的木工活才行,那就必须能雕刻出个复杂的木雕工艺品才算数!”冯铨之所以这么说。 因为雕刻是木工活里面最考验人的技术的,没个几年功夫根本下不来。 后世的木匠,尤其是二十一世纪之后的木匠,已经很有人掌握木匠雕刻技术了。要雕花,也只能是数控机床。 朱由校没有说什么。 客巴巴道:“略通皮毛,只要韦大人能做出个木桶这类的东西,就算略通皮毛了,要是不会木工活的人,别说是木桶,连咋样拿刨子都不会的。” 冯铨听客巴巴为韦宝说话,心里更加揪心了! 冯铨是知道的,客巴巴甚至比魏忠贤对皇帝的影响力更大。 虽然不是经常公然的抛头露面,但是客巴巴对大明朝政的影响并不比魏忠贤少啊。 现在有客巴巴支持韦宝,这还得了? “木桶什么的,太过简单了吧?连老奴都能做出来。雕刻太复杂的纹路,又有点为难探花郎了,不如,做个弥勒佛啥的吧?”魏忠贤道。 魏忠贤这话,明里是两不相帮,实则是在暗中为冯铨说话了! 客巴巴不喜欢冯铨,因为冯铨长的太过秀气,像个女人一样,说话也女里女气的,还没有十五岁的韦宝有阳刚之气。 而且客巴巴还知道冯铨和不少男人有关系,简直恶心。 韦宝就不同了,才十五岁的年纪,却生的英俊绝伦,再过几年肯定更帅了! 还有,韦宝不但谈吐儒雅,有阳刚之气,气度沉稳。 最关键的是,韦宝小小年纪就有一股统帅气质,这是客巴巴最为看重的。 魏忠贤看人的眼光,很多时候还没有客巴巴准,魏忠贤身边的许多大臣和大太监,都是客巴巴最后拍板使用的。 客巴巴一直对韦宝持欣赏态度。 皇帝朱由校不傻,听出来冯铨的话,魏忠贤的话,客氏的话的背后潜在意思。 “其实啊,就冲韦爱卿用刨子这么熟练,韦爱卿已经证明他的确会木匠活,至少是入门的人,绝不会是不会做的人。做个弥勒佛太费工夫了,做个木桶,木盆啥的,已经尽可以了。”皇帝站在了客巴巴和韦宝这一边。 魏忠贤闻言,脸上立刻拢上了寒霜。 一方面因为皇帝偏帮韦宝,显见的皇帝已经看上了韦宝。 更因为客巴巴也帮着韦宝,这让魏忠贤很不爽。 冯铨更是差点没有气的晕过去! 他早就看出来皇帝对韦宝不错,现在客巴巴又帮着韦宝,听皇帝话中的意思,韦宝不管怎么样,都已经赢定了啊,这还比什么? 想到十万两黄金,想到从此要给韦宝为奴,冯铨连自尽的心思都生出来了。 韦宝边做事,边听几个人说话,对客巴巴礼貌的微笑一些,以表谢意。 “陛下,微臣做一样足够复杂的东西,比弥勒佛要复杂的多!不过,需要耗费些功夫。”韦宝对朱由校笑道:“而且,微臣保证陛下都没有见过这样东西。” “哦?”朱由校闻言很高兴,“那韦爱卿赢的就光明正大了!免得说占了冯爱卿的便宜。韦爱卿要做什么啊、要是太复杂的话,做个大概样子出来就成,慢工出细活,明日再来宫中做便是。” “谢陛下,微臣要造一艘模型铁甲舰!”韦宝笑道。 “铁甲舰?”朱由校还真的是没有听说过,很感兴趣,“好,好,韦爱卿你不要着急,慢慢做,朕看好你!” “谢谢陛下!”韦宝说着,专心致志的开始干活。 其实韦宝刚才想造什么的时候,第一个就想到了造船! 因为皇帝也是造船,并且让他评价船。 所以,他造船,正好契合了皇帝的作品。 另外,韦宝造船,是为了将皇帝的思路往海路上引导! 韦宝就是要让朱由校对造大型船只感兴趣,对海运海贸感兴趣。 元末明初,日本封建诸侯割据.互相攻伐。 在战争中失败了的封建主,就组织武士、商人、浪人(即倭寇)到中国沿海地区进行武装走私和抢掠骚扰。 对此,洪武年间,朱元璋为防沿海军阀余党与海盗滋扰,下令实施自明朝开始的海禁政策。 早期海禁的主要对象是商业,商禁,禁止中国人赴海外经商,也限制外国商人到中国进行贸易,进贡除外。 明永乐年间,虽然有郑和下西洋的壮举,但是放开的只是朝贡贸易,民间私人仍然不准出海。而后随着倭寇之患,海禁政策愈加严格,虽起到了自我保护的作用,但大大阻碍了中外交流发展。 隆庆年间明政府调整政策,允许民间赴海外通商,史称隆庆开关。海禁的解除为中外贸易与交流打开了一个全新的局面。 明朝的海禁政策自洪武年间开始到明末海禁的废弛经历了一个多变的过程。从明初严厉的海禁政策,永乐年间海禁的松弛,永乐后,洪熙到弘治年间,海禁政策的再强化,嘉靖年间的海禁政策高度强化,隆庆开放和海外贸易的迅速发展,明末海禁的废弛。 这些政策对明朝历史发展产生了深远的影响。 传统中国的海外贸易主要有两种形式:一种是由王朝政府经营的朝贡贸易,一种是由民间私人经营的私人海外贸易。 朝贡贸易是指海外国家派遣使团到中国朝见王朝皇帝,“进贡”方物,中国王朝则予以官方接待,并根据“怀柔荒远”、“薄来厚往”的原则,回赠进贡国以“赏赐”。 “赏赐”物品的总价值大于“进贡”物品总价值的数倍甚至数十倍,“进贡”与“赏赐”之间有着物品交换关系,体现着国家间的经济关系,更体现着国家间的政治关系,经济关系服务于政治关系。 中国王朝国家多能积极经营朝贡贸易,确立有明确的政策,制定有完善的制度,设立有具体的经管部门。由政府一手经管操办,是朝贡贸易最为显著的特点,带有明显的政治属性,不是正常的外贸形态。 民间私人海外贸易属于民间私营工商业经营,由于中国古代王朝国家很早就确立了抑商的基本国策,所以民间私人海外贸易长时期地受到王朝政府的抑制阻碍、严格管理甚至禁止禁绝,得到王朝政府鼓励扶持的时期十分有限。 中国王朝国家时期,民间私人海外贸易缺乏发展的独立性和良好条件,其盛衰兴亡以王朝国家的私人海外贸易政策和管理为前提,是其最为显著的一个特点。 从元朝开始,日本的民间走私行为发展成地方割据势力支持的海盗,中国的史也开始出现倭寇的记载。也许是仰仗着战胜忽必烈军队的战绩,日本商人甚至驾驶武装船只来到中国,要求元朝政府开放贸易。元朝政府吸取了战败的教训,不愿再与日本人开战,便采取了海禁措施。 天启五年 夏 【0736 韦宝与朱由校一起做木匠活】 最快更新明鹿鼎记最新章节! 明初,沿袭唐、宋、元朝制度,继续实行政府控制经管的朝贡贸易政策。朝贡贸易导致不断赔本,以致“库藏为虚”,给明王朝带来了越来越沉重的财政负担。 朱元璋认为明朝的根本在于农业,而农业的产值足以养活大明王朝。 江浙一带的百姓,甚至当时居住在泉州一带的外国商团曾经协助过张士诚、方国珍等人与之争夺天下,使朱元璋对海上贸易产生了恐惧。 封建制度下的高度权力集中,造成很多有趣的现象,有很多国家的大政方针,真的只是君主的一个念头就决定了的。 甚至是因为君主的见识受到限制而决定了的。 对于民间私人海外贸易和倭寇的猖獗,明太祖确立了严厉禁止的政策。 他觉得像大明这种农业大国,靠不靠海,根本无关紧要。 不但不能增加多少赋税,还会带来无穷无尽的麻烦,不如索性禁止了算了。 明朝建立不久之后发生了所谓胡惟庸“通倭叛国”的大案。 这件大案的节点是胡惟庸暗中勾结倭寇妄图推翻明政权自立为王。 虽然后世史家对此结论多有质疑,但当时倭寇作为一种威胁明朝的外部势力却是不容小觑的。 这一时期,日本进入战国时期,许多日本浪人徘徊于中国沿海,从事海盗活动,频频袭扰明朝沿海地区。 从元代以来,倭寇为患早已见诸记载,至明初,日本国仍是“不服王化,冥顽如初”。 明朝派使臣赵秩往谕其君,但令人没想到的是日本天皇竟然对赵秩戏言相向,并且杀害了他。 曾经进兵收复海南的大将廖永忠因此向朱元璋上言建议彻底消灭倭寇,加强海防。 于是,朱元璋对日本国下了通牒:“日本国虽朝实诈,暗通奸臣胡惟庸,谋为不轨,故绝之。命信国公汤和经略沿海,设备防倭。”同时,为了防备沿海奸民与倭寇勾结,朱元璋下令片板不得下海,禁止老百姓私自出海。 明太祖下令“寸板不许下海”,是明朝建立伊始就制定的遏制中国人对外交往的海禁政策。 洪武三年,明政府“罢太仓黄渡市舶司”。洪武七年,明政府下令撤销自唐朝以来就存在的,负责海外贸易的福建泉州、浙江明州、广东广州三市舶司,中国对外贸易遂告断绝。 洪武十四年,朱元璋“以倭寇仍不稍敛足迹,又下令禁濒海民私通海外诸国”。 自此,连与明朝素好的东南亚各国也不能来华进行贸易和文化交流了。 洪武二十三年,朱元璋再次发布“禁外藩交通令”。洪武二十七年,为彻底取缔海外贸易,又一律禁止民间使用及买卖舶来的番香、番货等。 洪武三十年,再次发布命令,禁止中国人下海通番。 到了明成祖永乐年间,由于永乐皇帝靠武力夺了他侄子建文帝的位,而建文帝又下落不明。 于是,永乐皇帝组织了一支强大的航海队伍,由三宝太监郑和率领,浩浩荡荡七下西洋,向印度洋沿岸各国宣示大明帝国的威严,使之不敢藏匿建文帝。 郑和下西洋,长期以来被认为是中国航海史上的创举,然而郑和的七下西洋却并未给当时明朝带来多大的经济利益,反而让这种厚往薄来的贡赐体系增加了明朝的经济负担。 为了防止沿海人民入海通商,明朝法律规定了严酷的处罚办法:“若奸豪势要及军民人等,擅造三桅以上违式大船,将带违禁货物下海,前往番国买卖,潜通海贼,同谋结聚,及为向导劫掠良民者,正犯比照己行律处斩,仍枭首示众,全家发边卫充军。其打造前项海船,卖与夷人图利者,比照将应禁军器下海者,因而走泄军情律,为首者处斩,为从者发边充军”。 明政府对参与买卖外国商品的居民也不放过,“敢有私下诸番互市者,必置之重法,凡番香、番货皆不许贩鬻,其现有者限以三月销尽。” 在这一错误政策的指引下,明政府于洪武十九年废昌国县,二十年将舟山岛城区和镇外鼓吹两里以外的居民和其他46山岛的居民徙迁内陆。 本来,明太祖期望海禁政策对海防的巩固能起到决定性作用。 然而,由于海禁政策所实施的直接对象是臣民而不是海上反明势力,他不仅不能成为海防的有效手段,甚至在沿海地区激化了一些矛盾。 沿海地区人民依海而生,靠海而活,或从事渔业生产,或从事海上贸易。 明太祖严交通外藩之禁,堵绝了沿海地区人民的正常谋生之路。信国公汤和巡视浙江、福建沿海城池,禁民入海捕鱼。他们除起来进行斗争之外,已经没有其他选择。 嘉靖二年五月,日本藩侯的两个朝贡使团在宁波为入贡资格问题爆发了“争贡之役”,使很多无辜的军民被杀或被掳,“浙中大震倭自是有轻中国心矣”。 此后,明朝统治者认为倭患起于市舶,遂罢之,并对日本闭绝贡路,实行更加严厉的海禁政策。是以,朝廷接受建议,封锁了沿海各港口,销毁出海船只,断绝了海上交通。 在严厉海禁的政策下,民间私人海外贸易被视为非法行经,被迫走上畸形发展的道路,即被迫转入走私和武装走私,并出现了一些大的海上武装走私集团。 嘉靖年间,最大的武装走私集团头目王直,成为众多走私集团的公认首领,“三十六岛之夷,皆听指挥”,拥众数十万,先称“靖海王”,后称“徽王”,甚至“南面称孤”。 明王朝对这些武装走私集团进行军事打击,走私集团则团结起来并连结利用日本倭寇进行对抗,从而造成嘉靖四十多年间旷日持久的所谓“倭寇之乱”。 倭寇之乱实际上是严禁民间海外贸易政策的必然结果,具有禁止与反禁止斗争的性质。 倭寇之乱屡打不绝,甚至越打击反而越剧烈,使明王朝消耗了大量兵力物力,疲于应付,成了心头大患。 这一时期严厉禁止民间私人海外贸易的政策,具有很大的落后性,违背了社会经济发展的要求,违背了广大人民尤其是东南沿海地区人民的利益,给明朝社会经济特别是东南沿海地区社会经济的正常发展造成了巨大损失,严重阻碍了正常的中外经济文化交流。 世宗死,穆宗继位,认识到“市通则寇转而为商,市禁则商转而为寇”,开始调整严禁民间私人海外贸易的政策。 隆庆元年,福建巡抚涂泽民上曰“请开市舶,易私贩为公贩”。同年,隆庆皇帝宣布解除海禁,调整海外贸易政策,允许民间私人远贩东西二洋,史称“隆庆开关”。 民间私人的海外贸易获得了合法的地位,东南沿海各地的民间海外贸易进入了一个新时期。 明朝出现一个比较全面的开放局面。 开放福建漳州府月港,并以月港为治所设立海澄县,设立督饷馆,负责管理私人海外贸易并征税。 督饷馆对私人海外贸易管理的内容主要有:出海贸易的船只不得携带违禁物品;船主要向督饷馆领取船引并交纳引税。此外,对日本的贸易仍在禁止之内,所有出海船只均不得前往日本。若私自前往,则处以“通倭”之罪。 虽然仍有着诸多管理和限制,开放的月港也只是一处小港口,但民间私人海外贸易至此毕竟得到了朝廷的认可,只要遵守政府的管理限制,民间私人海外贸易就被视为合法经营。 隆庆开放使民间私人海外贸易摆脱了走私非法境地,开始有条件地公开进行和较为正常地发展,并迅速发挥了积极作用。 隆庆初,仅月港一地,“所贸金钱,岁无虑数十万,公私并赖”,成效明显。 当时明朝的产品诸如丝织品、瓷器、茶叶、铁器等,广受世界各国欢迎,而许多国家缺乏名优商品能满足明朝的国内需求,只好以白银支付所购明朝商品,引致白银大量流入明朝。 在原本的历史中,光是明神宗万历元年至明思宗崇祯十七年的72年间,自葡萄牙、西班牙、日本等国输入明朝的银元,至少在1亿两以上! 有力地促进了明朝国内商品经济和社会经济的发展,促进了民生改善和社会进步,也为明朝中国商人积极参与当时已经建立起来的东亚及太平洋贸易圈,提供了施展才华的机遇和舞台。 明立之初的海禁作为新王朝立足未稳的防卫之策出台,而洪武十四年之后的海禁沦为了多疑的明太祖翦除政治对手、防止海内外勾结的副产品。洪武三十年里的严禁为后世的朱明君主创留了恶例。 明朝的海禁政策严重影响到了明朝中央财政的主要来源,但同时也一定程度上保护了边海百姓的安全,在倭患解决以后,明朝就解除了海禁,这一点和清朝海禁有很重大的区别。 明朝中后期的屯门之战和西草湾之战是近代西方国家对中国的第一次海上军事冲突,造成冲突的根本原因是近代西方国家的殖民扩张与明朝的朝贡贸易和海禁政策之间不可调和的矛盾。 明朝海禁不但没有禁住老百姓,沿海民众反而冲破海禁封锁纷纷下海从事走私贸易活动,海禁政策形同虚设,走私屡禁而不止。 在明朝海禁专制政策的长期限制之下,民间海外贸易活动步入了艰难发展的道路。 为打击私人贸易,明朝建立伊始就厉行海禁,中外贸易失去了正常通道;为实现政府对海外贸易的控制,明廷又大力发展官方的朝贡贸易,由市舶司统一收购使团附载货物,以垄断朝贡贸易的利润。 明代朝贡贸易和海禁的结合形成了明朝特殊的官方贸易垄断制度—朝贡贸易体制。 海禁政策限制了沿海民众的正常谋生之路,而早期的麻制渔质料很差,需三天打渔两天晒,加上食物储存技术不佳,即使不禁出海也鲜有人“出海”捕渔。 定位、星象、渔讯、气象、风象这些在早期皆是大问题,航至台湾都算生死攸关的事,并不是普通渔民就可以处理的事务,稍大吨位的帆船也不是个人能负担得了的,所以当时多是利用涨退潮以石沪、中国渔或鸬鹚、舢舨等从事沿岸捞捕。 民间贸易虽被禁而在明代的官船、南洋船、县船并未禁绝,对于民间沿海船只也仅强迫改为不利远航的平底船及严禁民造双桅船,明代沿海船只真正被禁绝的时间不多,严格来说是从没禁近海船只,仅规范远洋船只,却可以有效制止粮食因无德商人因贪图东洋银货外流,及违禁品比如铜及铜制钱的外移,造成国内物价不稳定及米价等民生必需品高涨的情形,甚至引发粮食危机。 尽管海禁实施的目的是为了防止走私和打击海盗,但实际上,真正受到打击的是本地渔业及国内的沿海贸易,海盗和走私商人的活动反而因为海禁的存在,而更为猖獗,对中国及其周边国家的社会和经济发展,产生相当消极的影响。 纵贯明朝统治期间,“海禁”一直是明政府对海洋的基本政策,不仅远洋性质的海外民间贸易被禁止,明政府甚至不容许百姓进行捕渔业及沿海贸易。 事实上仅沿海驾艇或舢舨的疍家、渔民,在明一代从未消失,直至清代的迁海令,故此说有夸大之嫌,明初因蓝玉“勾结外国势力,阴谋推翻明朝”加强的海防及严格海禁,有资料的不过存在五年,若完全无海运能力,靖难之后就不可能怀疑建文帝有可能乘船逃至海外,就更别说明成祖之后的七下南洋。 韦宝一边做木工活。 朱由校、魏忠贤、冯铨、客巴巴在一旁聊天。 “朕听说过马尼拉大帆船,却没有听说过铁甲舰啊,魏公公,你听过吗?”朱由校问道。 魏忠贤摇头:“老奴没有听说过。” “冯爱卿,你听说过吗?”朱由校又问冯铨。 冯铨自然更没有听说过,摇头道:“臣未曾听说,想必是探花郎自己想出来的新花样吧,倘若有什么实际用处,臣不可能没有听说过的。咱们大明只有月港一处断断续续有点海外贸易,福建的水师多用于剿灭福建周边倭寇,登莱水师多用于接应海外的毛文龙,咱们大明朝廷的船花式并不多,仍然以宝船为主。” 朱由校点了点头。 “不知道韦大人所造的什么模型,是装装样子呢,还是能保证下水之后不沉?能像真的船一样在水里站得稳?”冯铨道:‘陛下,如果在水里站不稳,只是装装样子,不能算数吧?’ 冯铨一看韦宝是真的会木工活,开始找其他的突破口了,总之是想赖掉十万两黄金和终生为奴的赌约。 “刚才陛下不是说了吗?韦大人已经证明他会木工活,就已经赢了啊。韦大人既然要造船出来,这么复杂的手艺,今天肯定做不完了,明天还可以接着做的,怎么?你还想让韦大人今天就将造好的船下水、还有啊,韦大人都说了是模型,当然是摆出来观赏用的,为什么要下水?还要下水之后站得住?”客巴巴不悦,又再为韦宝说话。 冯铨皱眉,心里不服气,又想顶撞客巴巴,又没有这个胆子。 朱由校看出了冯铨的心思,笑道:“要不然冯爱卿,你就认输算了,朕替你向韦爱卿说个情,你少出一些黄金,至于为奴嘛。” 朱由校话还没有说完,被客巴巴打断了,“陛下,这不公平吧?倘若韦大人真的不会木工活,那冯大人肯放过他吗?刚才都说好了的事儿,怎么能都开始了才认输呢?这不是耍赖么?他们两人在陛下面前立贴,立字据,这不单是他们俩人的事,也关乎到陛下的诚信,陛下的诚信就是大明朝廷的威严,岂能更改。” 这一来,朱由校也无话可说了,问韦宝:“韦爱卿,冯爱卿问你做出来的船,能下水吗?” 韦宝道:“陛下,微臣做的模型能下水!完全是按照实体的模型来制作的!真正的铁甲舰,长一百米!宽20米!吃水六米!微臣做的这个模型,缩小二十倍,长5米,宽1米,里面构造没法全部做出来,但主干框架全部仿真,不仅如此,做好之后,外面还包覆铁甲,使用蒸汽动力!臣可以让这艘船在无人驾驶的情况下,从湖的这一头,开到湖的那一头去!期间,让人用箭枝射,用石头砸,铁甲舰依然无惧!若是实物造出来,足可以扬波万里,扬大明皇威于海上!” “如此神?蒸汽动力是什么?朕也没有听说过啊?不用人来架势,自己就能走?能从湖这头到湖那头去?湖这头到那头,足足千米啊!还不怕箭枝射?不怕石头砸?”朱由校越听越觉得神。 客巴巴赞叹道:“若是果真如此,真船造出来,比大明的最大的宝船都厉害的多了!长江黄河也能随便畅游吧?” 魏忠贤和冯铨则心中一惊。 冯铨惊怕的点在于听韦宝这么说,好像韦宝已经做出来过这种船了? 韦宝没有做出过实物,但是这种模型,他的确曾经做出来过了,所以才这么有把握! 现在韦家庄使用的也的确是铁甲舰,但是木头核心,包覆铁甲,全部仿制于他所带来的镇远舰! 当然,以辽南目前的制铁水平,还没有达到炼钢的标准,更不用说造出全钢铁结构的真正的铁甲舰了! 要是那样的话,几艘铁甲舰,可以让韦宝从地球这头打到地球另外一头去。 要是钢技术跟的上,火炮火枪,全部不在话下,还发展个毛,直接一支万人武装,在后勤跟得上情况下,轻松横扫地球了。 当然,韦宝不是什么科学家,他没办法让钢铁技术大飞跃,更没有办法让枪炮技术大飞跃。 他所掌握到的一些知识,早就全部贡献出来了。 韦宝现在顶多说是让他麾下的社会发展速度加快,他不断刺激社会经济发展,仅此而已。 至于韦家庄、辽南、以及朝鲜被韦宝控制的地区能发展到什么速度,就不是韦宝所能掌握的了。 主要还是韦家庄和辽南,朝鲜韦宝都没有花什么精力,更不会让人往朝鲜投银子,朝鲜只是韦家庄和辽南的一个次级市场而已。 韦宝遵从历史,只是将朝鲜当成大明的藩属国。 藩属国是从属关系,但与实实在在的本体还是有所区别的。 所以,韦宝对于建奴的态度一直算很友好,只要建奴不乱搞瞎搞,韦宝是不会主动动员自己的力量去打建奴的。 韦宝将东北看成是大明的一部分! 不管是历史,还是他在后世养成的习惯,都是这样。 魏忠贤惊怕的点在于,魏忠贤是很机灵的人,已经隐约感觉到了韦宝为什么要造船给皇帝看,实际上,韦宝随便造个木盆水桶啥的,就能赢了这个打赌了。 魏忠贤隐约感觉到韦宝不仅仅是为了赢得这个赌约,还为了与皇帝更加亲近,将皇帝的思路引导到更开阔的地方去。 魏忠贤暗暗忧心,觉得决不能让韦宝再与皇帝亲近了,韦宝这人长得英俊潇洒,口才一流,能说会道,又善于揣摩皇帝心思,再让韦宝来几天,恐怕要成为皇帝身边唯一的大红人了,甚至会把他的位置都挤走。 这还不算完,韦宝已经展现出很强的弄权手腕,短短时间内就完全控制了都察院和大理寺,甚至于,都察院和大理寺的差役都能挑战锦衣卫了! 从韦宝手里卖出去的官职,就算不包括都察院和大理寺,至少也有四五百人! 整个京师官场才多少人?一万多人而已。 长期这么发展下去,不用一年,韦宝即便还只是一个五品官,韦宝的控制力都将超过首辅,甚至能与他魏忠贤并驾齐驱。 魏忠贤不愿意看见自己的权力被别人所取代,所以,深深的陷入了焦虑之中。 不过,魏忠贤比冯铨要老练沉稳的多,见客巴巴这么维护韦宝,所以他并没有贸然对韦宝放箭,准备先说服了客巴巴,不要让客巴巴帮着韦宝,再设计挖坑,埋了韦宝! 总之,这一刻开始,魏忠贤对韦宝是真正的起了杀心了。 魏忠贤需要有本事的人帮自己,但冯铨这种半担水就足够了,魏忠贤不需要太厉害的人,就比如韦宝这种的。 朱由校看韦宝做木匠活做的有劲,站在韦宝身边看。 只见韦宝一边挑选材料,一边画图纸。 这让朱由校看了之后频频点头,他觉得韦宝的图纸与他画的图纸有很大区别,韦宝的图一看就能明白,而且很正规,各个地方的尺码都标注的很清楚。 朱由校画的图纸都是跟着老木匠们学的,大都靠心里有个样子,所以跟从木匠,在这个年代要学好几年才能勉强入门。 不像韦宝用的是现代一套正规化,成体系的操作流程,现代培养个技校生,半年就能去金工实习了,再过几个月就能上岗了,要是学个木匠都要几年功夫才能入门,怎么适应现代的快节奏生活、这么适应工厂庞大的人工需求? 朱由校看的手痒,也拿过纸笔来画图,他要造一艘模型的马尼拉大帆船。 马尼拉大帆船是16世纪下半叶至19世纪初的250年间,航行于菲律宾的马尼拉与墨西哥的阿卡普尔科之间的货运船只,是一种木制帆船,一般载重量在几百吨到一二千吨左右。 由于马尼拉大帆船的货物主要来源于中国,以当时风靡全球的中国生丝与丝绸为主,因此墨西哥人直接把马尼拉大帆船叫做中国船。 朱由校见过马尼拉大帆船,不过,他原本只对于享受用的建筑比较感兴趣,对于这些实用性强的反而没啥兴趣。 因为实用性强的东西,与朱由校的宫廷生活没啥关联。 朱由校之所以想到造一艘模型马尼拉大帆船,而不是造一艘模型的大明宝船,主要也是觉得韦宝是北方人,应该没有机会见识这种西式大帆船,有点小小的卖弄心思。 “韦爱卿,你见过马尼拉船吗?”朱由校问道。 韦宝没有见过,不过听说过,在本上和电视里见过,嘴上却道:“没有见过,但微臣听说是西班牙人与咱们大明贸易的主要船只吧?” “不错!”朱由校一听说韦宝没有见过马尼拉大帆船,更是非常高兴,“朕造一艘马尼拉大帆船与你的铁甲舰比一比,免得你一个人做的寂寞。” 韦宝一副很高兴的模样:“那敢情好,有陛下陪伴,是微臣的福气。” “你又何曾不是在陪朕?”朱由校笑了笑,心情非常好:“朕希望爱卿以后对朕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把你的所知所想多与朕说一说。” 天启五年 夏 【0737 自己跑的船】 最快更新明鹿鼎记最新章节! “一定的,微臣有什么都不敢欺瞒陛下,请陛下放心。”韦宝急忙道。 “朕不是不放心,朕听底下人说话,要么是毫无根据的犯上,一副为了朕好,把朕当傻子,什么都要听他们的。要么是阿谀奉承,尽是拣朕爱听的话说,遇事又拿不出个什么办法。朕早就厌烦了,朕是怕韦爱卿将来做官的时间长了也会那样。”朱由校期许的看着韦宝。 韦宝知道,朱由校说的是东林党和阉党。 “陛下请放宽心,不管过多少年,微臣都会记得今天这个下午,都会记得陛下对微臣说的话!微臣对陛下一定做到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只怕有时候有些话陛下会听的不顺耳,惹陛下不快。”韦宝道。 “绝不会!韦爱卿也放宽心!朕向你保证,不管你说什么,朕都不怪罪于你!”朱由校道:“朕需要听的是实话。” 韦宝点头应承下来了。 一个多时辰之后,朱由校的船底完成。 因为朱由校没有做韦宝那么大的船,韦宝是二十比一的比例,朱由校是五十比一,船长只需要一米就可以了,所以要快的多。 朱由校的船底十多片木板合在一起,严丝合缝,他自己看后很满意。 “妙,真是太妙了,陛下的手艺真是鬼斧神工,让人无法模仿。”冯铨赞叹道。 魏忠贤和客巴巴也很捧场,俩人也比赛称赞,惹得朱由校哈哈大笑。 而另外一边,韦宝仍然在选取材料,做最基础的工作。 韦宝倒是并不急躁,一边做事,还一边与朱由校朱由校谈论马尼拉大帆船的由来。 15世纪末至16世纪初,是世界历史上的“地理大发现”时代,“大航海时代”。 葡萄牙人达伽马绕过非洲好望角,进入印度洋,占据印度西海岸贸易重镇果阿,以及东西洋交通咽喉马六甲,来到大明帝国的东南沿海。 在西班牙国王支持下,意大利航海家哥伦布发现美洲“新大陆”。 葡萄牙人麦哲伦因在葡萄牙不得志,后转向西班牙,经西班牙国王又支持麦哲伦绕过美洲南端进入太平洋,到达菲律宾群岛以及中国沿海。 这两个国家的商人都把与中国贸易当作首要任务,或者说作为牟取巨额利润的重要渠道。 西班牙政府规定,殖民地只许同宗主国贸易,不能同任何其他国家进行贸易,殖民地之间的贸易也是禁止的。 殖民地与宗主国之间的贸易,由王室授予少数商人来垄断,而且主要集中于塞维利亚港。在殖民地指定韦拉克鲁斯港口作为“垄断港口”。 1565年4月,西班牙入侵菲律宾,同年6月派“圣·巴布洛”号大帆船满载亚洲的香料运往墨西哥南海岸的阿卡普尔科,开辟了连接亚洲和美洲的太平洋航线。 此后两地间的大帆船贸易日益频繁。 大帆船每年6月乘西南季风自马尼拉启航北上,顺北太平洋上的“黑潮”东行,最后抵阿卡普尔科,行程万余海里,历时约6个月(回程系顺洋流直航,历时约3个月)。 西班牙商人的马尼拉大帆船把福建月港运来的明朝商品运往美洲墨西哥、秘鲁、巴拿马、智利。 马尼拉大帆船抵达墨西哥的阿卡普尔科港后,就在当地举办盛大的集市,明朝价廉物美的生丝、丝绸深受欢迎,十分畅销。 其影响之大,使得当地的丝织业就此趋于衰落。 1600年,西班牙殖民当局对当地的养蚕户加以限制,断绝了本地蚕丝的供应,由源源不断输入的明朝蚕丝为墨西哥的工厂提供原料。 这条航道东起墨西哥西岸的阿卡普尔科,西至菲律宾的马尼拉,称为马尼拉大帆船贸易。 在原本的历史中。 大帆船是西班牙人雇佣中国的工匠在马尼拉建造的,载重都在300吨左右,是当时世界上最先进的船只之一,可以与大明宝船媲美。 大帆船贸易自1565年开始,1815年结束,每两年往返一次。 这种贸易实际上就是用美洲的金银换取亚洲尤其是中国的产品。 大帆船载着亚洲的商品到墨西哥去,再从阿卡普尔科把这些亚洲特产用大轮车运往其他地方,部分货物甚至转运到危地马拉、厄瓜多尔、秘鲁、智利和阿根廷。 在回程中,这些大帆船运回墨西哥产的银元、银锭、可可子、羊毛等土特产。 由于亚洲产品价廉物美,在美洲曾一度排挤了西班牙产品。 国王菲利浦二世为了保护西班牙商务,于1593年下令限制马尼拉大帆船贸易,规定到墨西哥的大帆船每年不得超过2艘,每艘载重不得超过300吨。 由此,马尼拉大帆船贸易进入了持续两个世纪的商业限制时期,18世纪下半叶,西班牙经济凋敝,被迫开放马尼拉港,大帆船贸易日趋衰落。 1813年10月,西班牙王室下令废止大帆船贸易。 历时250余年的大帆船贸易促进了太平洋两岸的经济文化交流,通过贸易,美洲的玉蜀黍、烟草、花生、西红柿等作物传入中国和亚洲。 东方文化特别是中国的工艺美术对美洲文化产生了巨大的影响。 从经济上看,马尼拉是17世纪下述两大重要经济活动的交汇点:一个是西属美洲银矿出产的白银大量流入,另一个是华人们的门类齐全的制造业的商业企业。无论是哪一年,都会有一两艘西班牙大帆船,从阿卡普尔科穿越太平洋,把美洲出产的白银运到马尼拉,以购买中国丝绸、中国和印度的棉织品,以及美洲需求量甚大的其他精美消费品。 西班牙人轻蔑土著,却拿头脑灵光的华人没有办法。 基于经济上的考量,他们不得不利用华人擅于经商的长处,为他们提供日常用品,也牟取庞大的利益。 西班牙占领菲律宾以后,从明朝运去的棉布很快就成为当地土著居民的生活必需品。 1591年西班牙的菲律宾总督发现,当地土著居民因为使用中国衣料,不再种棉织布,所以下令禁止土著居民使用中国衣料丝绸、棉布。 1592年,这个总督报告西班牙国王说,大明国商人收购菲律宾棉花,转眼就从中国运来棉布。 棉布已成为中国在菲律宾销路最大的商品。 同样,在1680年代,中国丝绸就已威胁到西班牙产品在美洲的销路。 17世纪初,墨西哥人穿丝绸多于穿棉布。到了1637年,情况愈发严重,墨西哥的丝织业都以明朝丝为原料,墨西哥本土蚕丝基本上被消灭了。 邻近墨西哥的秘鲁也是明朝丝绸的巨大市场,明朝丝绸在秘鲁的价格只有西班牙制品价格的三分之一。 明朝丝绸不仅泛滥于美洲市场,夺取了西班牙丝绸在美洲的销路,甚至绕过大半个地球,远销西班牙本土,在那里直接破坏西班牙的丝绸生产。 马尼拉大帆船造成的经济和金融后果是,大明帝国凭借着在丝绸、瓷器等方面无与匹敌的制造业和出口,与任何国家进行贸易都是顺差。 因此,正如印度总是短缺白银,明朝则是最重要的白银净进口国,用进口美洲白银来满足它的通货需求。 美洲白银或者通过欧洲、西亚、印度、东南亚输入中国,或者用从阿卡普尔科出发的马尼拉大帆船直接运往中国。 中国往往是大帆船贸易货物的主要来源,就新西班牙(墨西哥及其附近广大地区)的人民来说,大帆船就是中国船,马尼拉就是中国与墨西哥之间的转运站,作为大帆船贸易的最重要商品的中国丝货,都以它为集散地而横渡太平洋。 在墨西哥的西班牙人,谈论菲律宾的时候,有如谈及中华帝国的一个省。 无论是澳门—果阿—里斯本航线,澳门—长崎航线,还是月港—马尼拉—阿卡普尔科航线,当时大明帝国出口的商品都是以生丝、丝绸、棉布为主,而进口的只有少量的香料之类,葡萄牙、西班牙始终处于贸易逆差之中,中国则始终处于贸易顺差之中。 贸易的不平衡,导致对方不得不支付巨额的白银货币。因此这种贸易被外国学者称为“丝—银对流”或“丝—银贸易”。 这种状况也延续到了后来的清朝,持续了近两个半世纪,美洲的白银与日本的白银大量流入中国,成为当时全球化贸易中一道独特的风景。 在16、7、8世纪间,每年由大帆船自美洲运往菲律宾的银子,有时多达四百万西元,有时只有一百万西元,但以二三百万西元的时候为居多。 马尼拉大帆船代表着一条特殊的流通路线。 美洲白银1572年开始一次新的分流,马尼拉大帆船横跨太平洋,把墨西哥的阿卡普尔科同菲律宾的马尼拉连接起来,运来的白银用于收集中国明朝的丝绸和瓷器,印度的高级棉布,以及宝石、珍珠等物。 他认为这种远程贸易对中国东南沿海经济发展起到巨大影响。 从事对外贸易的大明国商人在1638年日本实行闭关锁国后,同荷兰商人一样,甚至比后者更加有效地参加与日本列岛的丝绸和白银的贸易;他们在马尼拉接收大帆船从阿卡普尔科运来的白银;大明帝国始终派人出外经商,中国明朝的工匠、商人和货物深入南洋群岛每个角落。 由于中国出口的商品如生丝、丝织品、棉布、瓷器等,主要来自太湖流域,以及东南沿海地区,巨额白银资本的流入,毫无疑问刺激了这些地区经济的蓬勃发展,市场机制的日益完备。 在欧洲工业革命发生以前,中国江南的经济水平是领先于欧洲的。 1500年至1800年,“经济全球化中的东方”是世界经济的中心。 在欧洲工业革命之前,世界的经济中心不在欧洲,而在亚洲,特别是中国。 当然,韦宝不可能说出1625年之后的事情,他只说1625年之前的事。 朱由校赞叹道:“朕只是见过这种大帆船,但并没有了解的那么详细,韦爱卿真是博学多闻,不但知道大明的事儿,还知道大明之外的这么多事。” “微臣喜欢听各地来往商人闲聊,从中知道一点点不稀,陛下长期在宫中,许多消息被隔绝了而已。以后陛下想知道什么,微臣一定言无不尽,都说给陛下听。”韦宝微微一笑。 朱由校闻言大喜,嘉许的对韦宝点个头。 魏忠贤则心里又是一凸,暗忖你要是将宫外的大事小事都说给皇帝知晓,那自己手里的权力将大打折扣! 魏忠贤把持朝政,完全靠的是朱由校的怠惰,每次都是趁着朱由校干木工活干到最起劲,分不开心的时候来奏报。 若韦宝每天都像今天这样在皇帝身边,那还得了? 但魏忠贤焦躁于现在韦宝已经与皇帝接上头了,再想将韦宝从皇帝身边支开,恐怕很麻烦。 魏忠贤也第一次认真考虑起,除掉韦宝,或者将韦宝外放到外地为官的事儿来。 又过了一个时辰,韦宝终于将长达五米,宽一米的船底做好。 “很不错啊,光是这个船底,已经能当成一艘真正的船来用了,韦爱卿,要不要下水试一试?能证明下水不漏,你就已然赢了冯爱卿了。”朱由校道。 韦宝笑道:“要赢冯大人太简单了,今天肯定来不及将船身全部做出来了,微臣再加一个蒸汽机,等下下水让这船底自己跑到湖对岸去,让陛下先看一看效果。如何?” “好,好。”朱由校很高兴的拍巴掌道:‘若是能让船底自己跑到湖对岸去的话,朕要重赏韦爱卿!韦爱卿想要什么都能提出来。除了官职,因为韦爱卿太年轻,十五岁的年纪,正五品已经到底了,可以向朕要一块地!朕还另外赐给韦爱卿黄金百两!’ “谢陛下!”韦宝赶紧跪下磕了一个头,同时看了眼魏忠贤。 魏忠贤自然知道韦宝想要的是韦家庄。 韦宝用眼神道:魏公公,这真的不关我的事情吧?是陛下自己提出来的,我不能不抓住这种千载难逢的机会吧? 魏忠贤没有表情。 客巴巴轻轻地推了一下魏忠贤的胳膊,轻声道:“你看韦宝将陛下哄的多开心啊?陛下已经很久没有开心过了。这韦宝,真有本事。” 魏忠贤心里哼了一声,表面依然没有任何反应,惹得客巴巴有点不悦。 得到了皇帝的许诺,韦宝更为卖力,当即让太监去取来他要制作蒸汽机的各种小材料。 要做一个简易的蒸汽机并不困难,韦宝已经试着做过很多个了。 往复式蒸汽机构造精巧,运转时各部零件一起连动。 韦宝做的这具蒸汽机的汽缸是一个很大的水桶,韦宝亲自用一块铁板将水桶封死。 活塞则用厚纸板制成,分流盒的部分务求内部构造一目了然,凸显和协律动之美。 水蒸汽灌入蒸汽机,能驱动这具用不同材料拼凑起来的蒸汽机快速运转。 汽缸的部份将厚纸剪成直径恰略小于韦宝制作的铁管内径的圆片,此圆片即作为活塞。 此圆片不可能完全密管,但只要大致能与管内径一致,且可于管中轻易滑动即可。圆片中心钻一个直径10毫米左右的小孔。 在另一小片木板上钻一直径10毫米的小孔,藉由此小片木板,将圆厚纸活塞与直径10毫米的木杆制成的连杆结合在一起,而且使圆厚纸片垂直木质连杆。 朱由校见韦宝做的东西稀,好的停下了他自己手中的活,坐在一旁,专心致志的看着韦宝干活。 “韦爱卿,你不但精通木工活,你的铁匠活也做的很好啊?”朱由校道:“朕一直想学铁匠活,可惜宫里面没有适合的地方做铁匠铺。” 韦宝笑道:“陛下若是需要铁器,也不一定要用铁匠铺,以后陛下需要用到啥样的铁器材料,可以告诉微臣,微臣画好图纸,让铁匠打制出来也一样的。” 朱由校点点头:“木工是经常要与铁匠合作的,很多地方都要用到。” 韦宝再用两片木板制作此汽缸的支架,其中之一钻一个直径12毫米的小孔,并在旁边钻一个直径15毫米的小孔;另一片则钻一个直径12毫米的小孔即可。 先将纸活塞和木连杆放在玻璃汽缸中,让木连杆从木板支架上10毫米直径的孔伸出,再将气缸与木材支架密接,于是把纸活塞密封在汽缸中。 将木板支架用黏在木板底座上,直径10毫米的连杆从木支架上的孔穿出后,要再立一个直立于底座的小支架,此小支架上端有一个直径约12毫米mm的孔,可容纳连杆的另一端。 分流盒的主要的功能是利用口形木框的往复移动,改变空气的通道,使空气改变流动的路径,而能往复推动汽缸中的纸活塞。 一共动用五片木板制作分流阀盒子。 下方一片,两侧木板之一的上半部钻一个直径15毫米的孔,另一侧木板的下半部则钻三个直径15毫米的孔。 再用两木板作黏在前后,其中一片木板上钻一个直径10毫米的小孔。 两侧木板之一的上半部钻一个直径15毫米的孔,另一侧木板的下半部则钻三个直径13毫米的孔。 前后木板之一钻一个直径10毫米的小孔。 盒中要恰好容纳一个口字型的木框在其中滑动。口字型的木框在左方时,气流从右侧孔,经右侧管推动活塞,再将空气经左侧孔,导入分流盒中的口字型的木框,再从中间孔中排出。 口字型的木框在右方时,过程即相反。 此盒中要恰好容纳一个口字型的木框在其中滑动,此口字型木框与另一个直径10毫米的连杆连结,此直径10毫米的连杆从盒子前方木板的直径15毫米的小孔穿出,穿出之后也由另一根上方钻有小孔的直立支架容纳其另一端。 此口字型的木框即为分流气阀,口字型的木框在左方时,即可引导气流,从三个直径15毫米的孔之右侧孔,经右侧管,推动活塞,再将空气经左侧管,经左侧孔,导入分流盒中的口字型的木框,再从中间孔中排出;口字型的木框在右方时,过程即相反。 最后此木盒上方闭封,使人能看到口字形木框作动的情形。 紧接着,须制作两音叉状连杆。 为减轻重量此两支音叉状连杆上需要多钻些孔。 这两支音叉状连杆,借着木质简易轴承和木质插鞘,分别连接活塞的连杆和口字形木框的连杆。 用厚纸即可制作飞轮,飞轮两侧分别用一小块木片将飞轮固定在木质转轴上,此木质转轴藉两个滚珠轴承安装在支架上,转轴两侧黏牢两个曲柄和曲轴,此两曲柄互相夹九十度的直角。 将两叉状连杆再连接此两曲柄上的曲轴,这具蒸汽机及大功告成。 “陛下,现在可以了,将船底放下水,点火之后,一会儿这台蒸汽机就能自行运转,并且产生足够的力量,带动船底自行行驶到湖对岸去。”韦宝对朱由校道。 朱由校虽然不大相信,但还是很配合,惊喜道:“那就赶快点火,赶快开始吧?朕从来没有听说过没有人划船,船自己还能动的?更何况,你这船底上面什么都没有,并没有风帆,要是有风帆的话,还能稍微借助一点风势。” 韦宝微微一笑,一边点火,一边冲着皇帝眨了眨眼睛,“陛下,一会儿就是见证迹的时刻!” “简直是痴人说梦,不用人划船?也不用风帆?就凭你做的这个大铁桶就能让船板自己跑?”冯铨忍不住嘲讽道:“韦大人,若是船没法自己跑,是不是算我赢了?” 其实,韦宝造的船底这么坚固,下水后没有漏水,已经是韦宝赢了。 不过,韦宝却很大方,“可以!若我做的船到不了对岸,就算你赢了又何妨?” “这可是韦大人你自己说的,陛下,您要为微臣作见证。”冯铨赶紧道。 朱由校点个头,暗暗称,韦宝真的有这么大把握? 铁桶下是一个装满木炭的炉子,炉火很快就旺盛起来。 宫中的木炭都是好木炭,烧的又快,又没有烟。 一炷香功夫后,韦宝制作的简易蒸汽机就有动静了。 水蒸气由分流盒的另一侧上半部单孔进入蒸汽机推动活塞,蒸汽机开始转动起来。 这还是韦宝控制了速度。 “陛下,我怕船自行行驶到对岸,冲力过猛,所以降低了不少,否则,若是真正的铁甲舰,在海上全力行驶,速度是最快的快马的三倍以上!从天津卫到南直隶,只需要三日至多!有几十艘这样的铁甲舰,大明海上不必担心遭遇海盗劫持粮食,南北粮食运输也再无问题。以后兴修河道就不必以运输疏通为主,只需要疏导合流,防止发水灾便可。”韦宝道。 “真的有这么神?”朱由校话音未落,忽然抱着嘴巴大声的:“啊!船真的自己动起来了!” 旁观的魏忠贤、客巴巴、冯铨和一帮深受训练,不能随意发声的宫女和太监们,此时也都忍不住大声惊呼。 韦宝所作的铁甲舰的船底,正在自己跑。 韦宝对于众人的惊讶,倒是看的平淡,这种场面,早就在韦宝的预料之内。 “自己跑的船,这真的是一艘自己会跑的船。”朱由校忍不住站起来,一个劲的跺脚直跳:“太神了!韦爱卿,这简直太神了!你是如何做到的啊?” 韦宝暗忖,这还不简单吗? 天启五年 夏 【0738 十万两黄金和终生为奴】 最快更新明鹿鼎记最新章节! 你至于这么激动吗? “太神了!韦爱卿,这简直太神了!你是如何做到的啊?”朱由校又忍不住重复询问。 韦宝也不知道该如何解释,这是物理课程,说来不复杂,但是要把每一步都解释清楚的话,恐怕至少要一个月吧? “陛下真的想知道吗?”韦宝问道。 “自然,朕一定要学会此法,能让船自己动,这太神了,以后是不是能在夏天让扇子自己动?治理河道的时候,是否能让水车自己动?”朱由校问道。 韦宝暗赞朱由校这个人其实真的蛮聪明的,还懂得举一反三,孺子可教。 “陛下,等再过三五日,微臣将整艘铁甲舰模型完全造出来给陛下看,陛下就能有一个完整的认识了。至于这个蒸汽机,受到材料限制,只能做简易的。”韦宝道:“微臣对海运、制铁工艺,都有一些兴趣。” “哦?”朱由校听后很高兴。不过却没有接韦宝的话,而是兴致勃勃的看铁甲舰的底座自己在湖面上跑,已经快要对湖对岸了。 铁甲舰是十九世纪下半叶早期的一种蒸汽式军舰,外覆有坚硬的铁或钢制装甲。 由于木造军舰无力抵御越来越强大的炮弹的轰炸,铁甲舰便应运而生。 1859年11月,由法国海军领衔的全球第一艘主力铁甲战舰光荣号首度启航。 英国皇家海军自1856年起筹划发展装甲战舰,1857年顺利拟定装甲护卫舰草稿图,但1859年初皇家海军选择打造二艘铁甲巡防舰,并于1861年决议朝全装甲舰队发展。 在美国内战期间铁甲舰首度交锋后,帆船时代无装甲的木质船壳战列舰已明显居于弱势,铁甲舰便取代之,跃身成为水战最强大的船舰。 此类型的船舰后来甚至主宰了美国内战。 铁甲舰可用作多种用途,包括公海的战斗舰、海防舰以及远程巡洋舰等。 十九世纪晚期军舰设计的急遽发展,使铁甲舰从木造船身、仍须靠扬帆以填补蒸汽机运作不足的轮船,摇身一变成为钢制、设有炮台的战斗舰与巡洋舰,已接近二十世纪近代舰艇的水平。 此转变的持续演进,应归功于重型舰炮的研制越为先进精密的蒸汽机,以及冶金技术的日新月异,使得钢铁造船变为可行。 铁甲舰时代的快速发展,意味着许多船只完工之际便面临过时与淘汰,以及海战兵法正是突飞猛进的时候。 许多新造的铁甲舰都装有撞击装置。冲角或鱼雷,众多军舰设计师视之为海战时的关键武器。 铁甲舰时代并没有明确的结束界线,但十九世纪末时“铁甲舰”一词已经极少为人所用。 新型船舰有着更强大的能力多称为战斗舰或装甲巡洋舰。 世界上最早出现的铁甲防护的战舰可能是《亚历山大远征记》中记载的公元前332年,亚历山大进攻提尔城时提尔人使用的一些装上铁甲的战船。 马其顿人也如法炮制了一些铁皮船。后世知名的铁甲船还有日本的铁甲船和朝鲜的龟船。 日本战国时代曾出现的铁甲船与织田信长和九鬼嘉隆有关。 1576年1月,与织田信长友好的丹波的波多野秀治举起叛旗。 接着石山本愿寺也再次举兵,再一次反信长的动作开始增强。 织田信长于4月、派大将明智光秀、荒木村重、原田直政率领3万军队前往大坂、但于苇原之战中大败,以原田直政为首有1,000人以上战死。 大坂的织田军在石山军猛烈攻势下,困守于天王寺堡垒,遭石山军包围,织田军因此陷入困境。5月5日,信长前往若江城发出动员令,却只召集到3000人左右。 而信长于5月7日早上、亲自在前头率领此3,000人军队、攻向包围天王寺堡垒的15000人的石山军,这是著名的天王寺堡垒之战。 信长本人虽在激烈战斗中负伤,但信长本人的出阵使得织田军士气高昂,最后得以成功击败石山军。 之后,织田军从水陆路包围石山御坊以断绝兵粮。 1576年7月13日,石山本愿寺援军毛利村上水军率领800艘船只出现。 由于控制着山阳道至濑户内的制海权的毛利水军和以纪伊半岛到大坂湾为根据地的纪伊杂贺水军都是支持石山本愿寺一方的,使得信长无法切断地方在大坂湾的海上补给线,于是织田信长在与石山本愿寺的战斗中陷入了困境, 1576年,日本天正四年七月,难波冲海战中,织田方的真锅主马兵卫及沼野伊贺守率河内水军军船三百只与毛利方运送军粮的浦兵部率领的三岛水军军船九百余只在大坂湾上激战。 织田方以数量处于劣势的笨重的大型军船为中心,完全不是以灵巧的小船为主使用焙烙火矢的毛利水军的对手。最终,真锅主马兵卫等织田方船手大将战死,封锁大坂湾的军船大部分被烧毁,击败了织田的水军后、毛利军将兵粮弹药搬入石山。 1578年织田信长从难波冲海战失利后开始反思,想到难波冲海战败北的原因是因为毛利水军的火攻,决定建造耐火的铁船。信长马上找来了九鬼嘉隆,命他督造铁船。 还有一说是说信长正为耐火船的事情绞尽脑汁时,在一座庙里看到铁钟得到了启发.于是信长就用安宅船坐底架在上面裹上铁皮,又加有重炮.造出最早的铁甲船。 嘉隆从纪州熊野调来造船用的木材,在居城鸟羽开始建造铁船。嘉隆从以前的军船和明船等外国船身上吸取它们的长处,在新造的7艘安宅船的船体包上铁,以防备焙烙火矢作成了崭新的军船。船幅七间(约12m),全长十二间(约21m),用坚固的木材组成船体后再覆盖上铁板作为装甲,被后世称为“铁甲船”。 在船的外面覆盖上装甲,在当时的世界上来说,却是划世纪的。 1578年,日本天正六年四月,铁甲船正式出现在战场上。在难波冲海战二年后修建的,嘉隆指挥建造好的铁甲船六只,从鸟羽大凑绕过纪州冲前往封锁大坂湾。途中轻易的击退了杂贺谷轮的门徒众所率的船队的攻击,七月十七日在堺的津靠岸。 1578年,日本天正六年九月二十七日,九鬼舰队接受信长的检阅。信长在参观后对铁甲船极为满意,赐给嘉隆黄金二十枚及九人扶持。 1578年,日本天正六年十一月六日,毛利水军兵船六百只前往救援石山,与海上封锁的九鬼舰队交战。这就是木津川冲海战,毛利方对铁甲船发起勇猛果敢的进攻,但被铁甲船上的大炮击毁了大将船,毛利水军败走。织田水军完胜。木津川冲海战的胜利使得织田信长确立了石山合战中的优势。 由于铁甲船只能近海作战,丰臣秀吉出兵朝鲜时,就因此原因没能带上铁甲船,被朝鲜将领李舜臣的龟船大败。 直到19世纪中叶英国人才采用了铁甲铁壳船的设计方案,摒弃了木壳船体。 19世纪中叶后,随着科学技术和造船工业的发展,风帆战列舰逐渐让位给蒸汽战舰。 1849年,法国建造出世界第一艘以蒸汽机为辅助动力装置的战列舰——“拿破仑号”,它成为海军蒸汽动力战列舰的先驱。 1853年至1856年的克里米亚战争,奠定了蒸汽战舰在近代海军舰队中举足轻重的统治地位。 在蒸汽战舰的基础上,加装钢铁装甲的蒸汽铁甲舰开始出现。 1859年法国建造了世界上第一艘蒸汽铁甲舰。 第一次铁甲舰对决出现在美国内战中的1862年。从此,铁甲舰成为海洋新霸主。 铁甲舰大约从1890年代初期开始被前无畏舰所取代。 20世纪初期时的战列舰在主甲板的中央轴线上或者舰体两侧装配了能做360度全向旋转的装甲炮塔,舰炮也都普遍采用了螺旋膛线,其攻击力进一步增强。 此时的战列舰大多已经被直接称做铁甲舰,清朝北洋水师使用的由德国建造的定远号、镇远号铁甲舰可以称做是这一时期的铁甲舰代表。 在那个时代里,铁甲舰无疑是海上的霸主。 这种由风帆战舰时代的战列舰发展而来的身披铁甲的军舰,在海军中充当了主战军舰的角色,用以参加正规的海上大规模作战,是各国海军的中坚力量,也是国家实力的象征。 按当时的简单划分标准,可以将铁甲舰按排水量分为:一等铁甲舰排水量在8000-10000吨以上,二等铁甲舰排水量在5000-7000吨。中国清朝的定远、镇远,日本的“扶桑”、“比睿”铁甲舰属于此类。 按照设计和采用的有关技术的不同,19世纪中后期的铁甲舰又可分为“船旁列炮铁甲舰”、“船腰炮房铁甲舰”、“船面旋台舰”、“露台旋炮舰”等多种。 至19世纪90年代时,由于新生装甲巡洋舰实力的不断壮大,二等铁甲舰逐渐和装甲巡洋舰归于一流,而曾经的绝对主力一等铁甲舰由于主炮布置位置,火力,航速,装甲等已明显落后于新兴的前无畏舰故逐渐淘汰。 前无畏舰是在1880年代末期至1905年期间建造的战舰的统称。 它取代铁甲舰,成为各国海军的主力,直至二十世纪初被无畏舰所取代。前无畏舰装有作为主炮的重型火炮和一种或以上的轻型武器,外覆强化钢制装甲,配有燃煤蒸汽机。 韦宝其实是想跳过制造铁甲舰的阶段,直接升级到无畏舰的制造阶段的。 因为以这个时代,这个世界的大形势,也没有比大明更经济发达的国家了。 美洲几乎还是空旷的很,欧洲除了已经动起来的葡萄牙、西班牙、荷兰,其他也都穷的很,这三个动起来的国家也没有多有钱,有钱的是部分大海盗商人,国家,城市,还是穷的很。 所以,韦宝如果造出了铁甲舰,想通过出售军火赚钱,显然不合实际。 到了十九世纪末期,军火买卖那么好,那是因为世界上很多国家已经强大起来了,是一批国家,而不是像现在大明这样鹤立鸡群。 1900年八国联军打咱们,意大利军队无意中占领了天津附近一座几乎无人值守的清军武器库,缴获了该处存放的大量武器弹药和作战物资。 各种先进武器和各类军用物资让这些侵略者们惊呆了。 当时世界上最新款、性能最优的武器让意大利人艳羡不已。 为此领队的意大利海军中将西蒙事后写信对英国公使说:这些武器中包括最新式的曼利彻式卡宾枪的型号,比联军中列装的卡宾枪更为先进,似为刚出厂的新品;而克虏伯大炮比德军现役的所有大炮口径更大、瞄准更精、射程更远、更为新式。 可见当时清军的家底是很厚实的。 19世纪世界最大军火进口国,为何还拿鸟枪大刀上战场? 西蒙以戏谑、调侃的口吻写道:“战斗伊始就意外缴获清军这么多先进武器,等于给联军一万六千名军人配备全副武装还有富余,只可惜我们的士兵一人只有两只手。” 当时没有今天的技术封锁这回事,对于亚洲国家,欧洲强国基本是只要出钱,什么先进武器都可以卖给你。等于说八国联军很大程度上靠着缴获武器攻入了北京。 这些武器,大部分是在仓库里被发现的,而不是在清军手里。 为何清军把武器藏在仓库里,却不发给部队用? 20年前,曾国藩和李鸿章刚打完太平天国和捻军,二十年的内乱终于结束了,曾国藩和李鸿章在烦恼一件事,这事甚至比打仗还头疼。 这问题是军费的报销问题。 当时湘军淮军要报销的军费合计约3000万两银子,因为湘军淮军工资很高,士兵是为了钱在打仗,曾国藩和李鸿章其实就是个总包工头,带着乡亲们出来打仗,常年在外不回家,士兵工资很大部分基本是拖欠着。 只有最后工程做完了,皇帝满意了验收给钱,然后士兵们才能拿到全部工资。 太平天国,捻军都打完了,皇帝对工程质量也表示满意,也愿意给钱,但按照当时的财务程序,需要户部来审计,审计合格后皇帝盖印。 难题来了,户部的工作人员,吏们提出按规矩,曾国藩和李鸿章必须出一笔钱贿赂他们,才通过审计。当然这笔钱当时不叫贿赂,而有个名字叫“部费”。 他们要的有多少呢?全部报销费用的1.3%。 等于说3000万两银子,要出40万两贿赂。 按晚清时代的白银的购买力,这钱相当于现在的8000万人民币! 曾国藩和李鸿章拿不出来,也不愿意拿出来。 当时就算打点一名军机大臣,给1万两也很够意思了。 而且这40万两还不是分给户部的堂官的,而是分给户部的一般工作人员-----吏们的。 从身份上来说,他们的地位和曾国藩天差地别,但他们形成的团体,却可以真做到一手遮天,哪怕是户部尚,敢破坏他们的既得利益,都有可能被他们赶走。 原因很简单,这种部费虽然实际是敲诈,但却是全天下的吏们的几百年来的正常收入一部分,而吏们其实承担了政府运营的实际工作,当官反倒是不做事光拿钱的,不按规矩来的结果是得罪全朝廷的吏,最后结果是无论办什么事以后都会遇到麻烦。 所以曾和李还真不敢不给这钱。 最后讨价还价,把40万两还价成8万两。 但曾国藩还是不满意,于是写了一篇报告给皇帝,讲了自己的难处,请求这笔军费不给户部审计直接报销。 而皇帝同意了,曾国藩感激涕零,觉得这比让他升官还高兴。 但最后曾国藩还是按先谈的这8万两价格,把钱给了户部官吏。 跟皇帝打招呼只是个保险,以免户部吏们涨价。 但给钱的规矩是不能破的。 腐败已经深入社会各层次了,在晚清,不仅仅是在户部领银子,在兵部领武器,去仓库领养马的粮草,都一样得给负责人贿赂,哪怕得到领导批准,你也得给一笔钱给实际办事人,不然别想领到武器。 这时候,如果带兵的军官也没那么无私,不愿意掏腰包,那手下士兵当然不会装备有武器了,至于训练更不可能有了。 所以晚清很多时候,军队都是在作战前在哭诉子弹枪械不足。 等到上级匆忙的给钱给枪给子弹下来,已经来不及了。 仓库里都是新枪新子弹,而士兵手里却还是老式武器为主,李鸿章虽然有钱,但也除了少数精锐外,也没法让军队日常训练也用得起库存的武器,而即使在战争前拿到新武器,文盲士兵也没法几天之内学会使用,一样没用。 似乎每个王朝的末期都很相似,腐败深入了骨髓,深入王朝的每一个角落,无孔不入。 所以,不管是清末,还是明末,不能说是装备比人差而打不过,实际上都是内部已经腐朽了。 就大明王朝这个时候,各种装备不说世界领先,反正绝对不输给西班牙、葡萄牙、荷兰他们最早期的海上三兄弟。 对比建奴,更是有绝对优势,建奴最怕的就是大明的守城火炮。 可没用,打仗装备只是其中一小部分,关键还是国家实力,打整体,打兵马钱粮各个细节。 朱由校大声催促湖对岸的太监:“你们下水,给韦爱卿的船调个方向,让船再自己划回来!” 太监们闻言,几个会水的跳下了水。 他们费力的给船底调头,别看韦宝只是做了一个船底,却是五米长一米宽的船底,上面还有笨重的简易蒸汽机,并不轻便。 船调头之后,原路返回。 朱由校守在岸边,生怕船触岸边的时候会撞伤,亲自去用手挡了一下。 韦宝笑道:“陛下,微臣调的速度慢,没事的。” “能停下来吗?这样一直烧下去,船是不是要一直自己跑?”朱由校问道。 “可以让其空转,只是浪费一些火炭。也可以在空转之后,把火炭炉门关闭,没有了热能,蒸汽机就停了。”韦宝问道:“陛下要停了蒸汽机吗?” “空转是什么?”朱由校没有听明白。 韦宝笑道:“就是可以跑,也可以不跑,就好像炉子烧的旺旺的,这时候可以继续烧水喝,也可以让炉子白烧,上面啥也不放。” 朱由校哦一声,听明白了,点头道:“那就让他空转一会儿吧。朕看一看,再让这船自己上湖里跑两个来回。” “是,陛下。”韦宝答应一声,将牵引用的杠杆断开了。 “韦爱卿,你真是太有本事了,这么精巧的手艺,是你发明的吗?”朱由校边看边欣喜无限。 “陛下过奖了,是微臣发明的。”韦宝实话实说道。本来这个时代的蒸汽机就是他发明的,欧洲,整个世界,哪儿都没有蒸汽机。 别说他们现在没有,在原本的历史中,即便是再过一百年后有了,也还是找不到最关键的一项零部件——皮垫圈,得再过一百年,蒸汽机才能有实际功用。 韦宝等于一下子将蒸汽机的使用期限往前面整整的提了二百多年了。 “爱卿呀,你真乃才!以后你每日必须入宫,向朕汇报外面的情况,也陪一陪朕。”朱由校忍不住在韦宝的肩膀上拍了两下。 韦宝急忙拱手称遵旨。 这时候,冯铨已经向魏忠贤偷偷打过手势了,他想偷偷溜走,魏忠贤同意了。 客巴巴虽然看见冯铨要溜走,却也没有特意提醒皇帝和韦宝。 韦宝倒是眼观四路,耳听八方,一下子看见了,“哎?冯大人?您这是上哪儿去啊?你输给我十万两黄金!还有一生一世给我为奴,这不是刚才都立贴和立下了字据的吗?现在是时候换帖子换字据,完成赌约了啊。” 冯铨都已经跑出亭子了,还被韦宝叫住,顿时脸若死灰一般。 “冯大人,你回来啊,你都不禀报陛下就要偷偷溜走,这是何道理啊?”韦宝笑道。 朱由校也道:“冯爱卿,你这就太放肆了吧、你不告诉朕,就要偷偷溜走?” 冯铨被皇帝的话吓得一下子跪下了,“陛下,微臣岂敢啊,微臣是感觉肚子痛的厉害,想去方便一下,已经向魏公公禀告过了。” 魏忠贤也道:“是。” 韦宝呵呵一笑:“冯大人,不在这么几息功夫,重新立下帖子和契约字据,你签好字,我这就派人跟你回家取金子去,然后你想怎么方便就怎么方便吧。” “对,男儿无信不立,既然刚才已经立下了字据,就决不能返回!”皇帝也赞同韦宝的话。 冯铨想到十万两黄金和终生给韦宝为奴,就站都要站不稳了,身子一晃一晃的。 韦宝赶紧将冯铨扶住了,“快来人,扶冯大人过去坐着。待我重新写个帖子和契约吧。” 几个太监看了看皇帝,朱由校点头,示意太监们听韦宝的。 客巴巴见韦宝做这些事情很老练,忍不住用手帕掩口一笑。 魏忠贤则冷冷道:“恭喜韦大人了,得了这许多金子!还收了冯大人这么好一个奴。” 客巴巴也对韦宝恭喜了一声。 韦宝知道魏忠贤心里不痛快,淡然一笑,对二人道声谢。 韦宝知道,如果皇帝不对自己青眼有加,不像现在这样将自己留在身边,魏忠贤可能还容得下自己,一旦皇帝要将自己作为亲近臣子,魏忠贤是肯定容不下自己的。 天启五年 夏 【0739 韦大人开始风生水起】 最快更新明鹿鼎记最新章节! 韦宝现在管不了魏忠贤是怎么想的,很快重新立贴,重新做了一份契约,让冯铨签字画押。 “冯爱卿啊,韦爱卿不但又很高的制作木工水准,而且善于发明创造,他造的这个叫什么蒸汽机的东西,真是巧夺天工,出神入化啊。”朱由校见冯铨一脸死灰,忍不住开导冯铨一句:“你输的并不委屈。” 皇帝不这么说还好,冯铨听见皇帝这么说,心里更加堵得慌。 韦宝笑眯眯的将重新写好的帖子和重新订立的契约字据推过去给冯铨。 冯铨提起笔,满头冒汗,迟迟不肯落笔。 “冯大人,能不能快一些?陛下还等着呢?我们的时间也都很宝贵。”韦宝笑道。 冯铨怨愤的瞪了一眼韦宝。 韦宝眯了眯眼睛,笑道:“冯大人,你可不要忘记了,你从现在开始,是我家家奴的身份,我既是你的主人,也是你的债主,你还敢瞪我?你若是拿不出十万两黄金,我可是能要你好看的。” 虽然当着皇帝的面,韦宝也没有想客气! 冯铨听韦宝这么说,果然萎了,低下头,不敢再瞪韦宝。 天启皇帝朱由校不但没有因为韦宝的态度有点嚣张跋扈,反而因为韦宝只用了一句话就让刚才还盛气凌人的一个阁臣马上服软,十分佩服韦宝的手段。 更因为韦宝才十五岁年纪,比他小五岁! 韦宝的所作所为,很容易让朱由校产生同理心,现在又对韦宝存了好感,似乎,不管韦宝做什么事,都像是他自己在做一般。 “冯爱卿,你怎么还不签字画押?”朱由校忍不住催促了一句。 冯铨见皇帝亲自催,知道躲不过去了,只能咽了口口水,提笔签上了自己的名字,并且钤印画押。 韦宝收了帖子和字据,满意对冯铨道:“冯大人,你现在是我家奴的身份了!在朝廷,你仍然是正二品大员,我仍然是五品小吏,您不必多拘礼,但是闲暇时分,尤其是不在衙门,穿便服的时候,希望你不要忘了自己的身份。还有,最要紧的是这十万两黄金,我给你三天时间筹措,我只要黄金,不要房产和白银!倘若交不齐全这么多黄金,我就交给大理寺的差役们去收缴。到时候,别说是你家的家产,你一族的家产都将不保!” 冯铨闻言,震惊的瞪着韦宝,手都气的发颤,好像唱老戏一般:“你……你……你好狠!” 韦宝微微一笑:“冯大人,千万不要这么说,愿赌服输,我可一点都不狠。欣赏一个人,始于颜值,敬于才华,合于性格,久于善良,终于人品。 人生就是这样,和漂亮的人在一起,会越来越美;和阳光的人在一起,心里就不会晦暗;和快乐的人在一起,嘴角就常带微笑;和聪明的人在一起,做事就机敏;和大方的人在一起,处事就不小气;和睿智的人在一起,遇事就不迷茫。 借人之智,修善自己。学最好的别人,做最好的自己!我还要多向冯大人学习呢。” “呃,哈哈哈,韦爱卿这番话说的很好。”朱由校似懂非懂的笑起来。 韦宝这番话其实是有出处的。 巴西著名导演沃尔特塞勒斯正在筹备自己的新电影,一天,正为此一筹莫展的沃尔特到城市西郊办事,在火车站前的广场上遇到了一个十多岁的擦鞋小男孩。 小男孩问道:“先生,您需要擦鞋吗?”沃尔特低头看了看自己脚上刚刚擦过不久的皮鞋,摇摇头拒绝了。 就在沃尔特转身走出十几步之际,忽然见到那个小男孩红着脸追上来,眼中满是祈求:“先生,我整整一天都没吃东西了,您能借给我几个钱吗?我从明天开始就多多努力擦鞋,保证一周后把钱还给您!” 沃尔特看着面前这个衣衫褴褛、面黄肌瘦的小男孩,不由的动了恻隐之心,就掏出几枚硬币递到小男孩手里。 小男孩感激的道了一声“谢谢”后,一溜烟就跑得没影了。 沃尔特摇了摇头,因为这样的街头小骗子他已经见得太多了。 半个月后,忙着筹备新电影的沃尔特早已将借钱给小男孩的事忘得一干二净了。 不料,就在他又一次经过西郊火车站时,突然看到一个瘦小的身影离的老远就向他招手喊道:“先生,请等一等!” 等到对方满头大汗的跑过来把几枚硬币交给他时,沃尔特才认出这是上次向他借钱的那个擦鞋小男孩。 小男孩气喘吁吁的说:“先生,我在这里等您很久了,今天总算把钱还给您了!”沃尔特握着自己手里被汗水濡湿的硬币,心头陡然升起一股暖流。 沃尔特不由地仔细端详起面前的小男孩,突然,他发现这个小男孩其实很符合自己脑海中构想的主人公形象。于是,沃尔特把几枚硬币塞到小男孩衣兜里:“这点零钱是我诚心诚意给你的,就不用还了。”沃尔特对他神秘的一笑,又说道,“明天你到市中心的影业公司导演办公室来找我,我会给你一个大大的惊喜。” 第二天一大早,门卫就告诉沃尔特,说外面来了一大群孩子。他诧异的出去一看,就见那个小男孩兴奋的跑过来,一脸天真的说:“先生,这些孩子都是同我一样没有父母的流浪儿,听说你有惊喜给我,我就把他们都带来了,因为,我知道他们也渴望有惊喜!” 沃尔特真没想到这样一个穷困流浪的孩子竟会有一颗如此善良的心!既然人都带来了,沃尔特就让工作人员对这些孩子进行了观察和筛选,最后,工作人员在这些孩子中,找出了几个比小男孩更机灵,更适合出演剧本中的小主人公的人选。 但最终,沃尔特还是选择只把小男孩留下来。他在录用合同的免试原因一栏中只写了这样几个字:你的善良,无需考核。 因为他觉得:在自己面临困境的时候,却依然能把本属于自己一个人的希望,无私的分享给别人的人,最值得拥有人生的惊喜。 而这个小男孩就是后来巴西家喻户晓的明星文尼西斯。 在沃尔特的执导下,文尼西斯在剧中成功地扮演了小男孩主人公的角色,而电影《中央车站》也大获好评,并获得了1999年的奥斯卡金像奖。 若干年后,已成为一家影视文化公司董事长的文尼西斯写了一本自传,叫《我的演艺生涯》。 在的扉页上面,是沃尔特的亲笔题字:你的善良,无需考核。下面还有一行小字,则是他对文尼西斯的评价:“是善良,曾经让他把机遇让给别的孩子;同样也是善良,让人生的机遇不曾错过他!” 韦宝其实不是很相信这些佛家道家的好心做好事的回报。 道家修今生,佛家修来世。 道家的今生难以看见,佛家的来世,没法看见。 但韦宝还是相信报应的,今天若不是这个冯铨主动惹到他的头上,他也没有办法对一个正二品的阁臣下手! 虽然冯铨在一众阁臣当中是最年轻,资历最浅的,但那也毕竟是阁臣啊。 不是机缘巧合,韦宝还真没有办法动冯铨。 这下好了,既获得了巨大的好处,又能获得巨大的名声! “冯爱卿,你也别太气馁,我相信韦爱卿不会赶尽杀绝的。”朱由校见冯铨低着头,一声不吭,便对韦宝道:“韦爱卿,你要和冯爱卿一起齐心协力把你说的那个什么净化文字做好啊。你一定要与冯爱卿齐心协力的配合好,千万不能为了这件事闹不和。” “陛下,但请放心。冯大人他不敢与我闹不和,他现在是我的家奴。”韦宝笑道:“当然,在外面,大主意还是应该冯大人拿,不过,他最好是事事与我商量好,否则散衙的时间,我这个家主随时可以上家奴家里去的。” 冯铨听韦宝这么说,气不过劲,“陛下,这事情还是都交给韦大人一个人办吧?微臣才疏学浅,现在又只是韦大人的家奴,实在没本事接这项差事了。” “冯大人,你怎么又来了?刚才在平台不是都已经说好了吗?你就是当个领头的,当一个幌子,明白吗?知道你能力差,所以陛下不是派了我帮衬你吗?”韦宝笑道。 “好,好。韦爱卿这么说,朕就放心了。”朱由校道:“韦爱卿,以后你每日下午入宫,吃过午饭来,在朕这里吃过晚饭再走,朕要听你说一说外面的事情,多了解大明政务。” 韦宝点头:“微臣遵旨。” “好了,你们都退下吧,朕有些乏了。”朱由校今天见臣子的时间不短了,果然现在显得很疲惫。 韦宝看了眼皇帝的脸色,又发白又发灰,感觉皇帝这幅模样,随时要升天的节奏啊? 这还是天启五年而已呢,你才二十岁而已呢,你这幅尊容,能活到天启七年吗? 韦宝不由的为皇帝揪了一把心。 魏忠贤和冯铨见皇帝这么器重韦宝,让韦宝每日都入宫伴驾,都很忧心。 每日能得以入宫,又是一个外臣,这其实比什么封赏都重了,不是谁都能见到皇帝的。 出了皇宫,韦宝本来想找魏忠贤说会话,想想还是算了。 韦宝魏忠贤现在肯定在背地里谋划对付自己,不让皇帝对自己过于亲近,在这个时候去拍魏忠贤的马屁,除了示弱,起不了什么作用。 对现在的魏忠贤是要示弱,这不假,但是示弱也是要有方法的,一味的示弱,而无法让对方看见自保的本事,这是没用的。 韦宝没有去找魏忠贤,冯铨则是跑到魏忠贤那里哭诉了半天。 魏忠贤被冯铨搞的不耐烦,狠狠道:“你还有脸哭吗?你多大?你三十多的人,又是阁臣身份!他韦宝多大?他不过是一个五品,才十五岁的少年人,你都搞不过韦宝,有脸哭什么?咱家都替你臊得慌。” “是,九千岁,我是没有本事,但我对九千岁忠心耿耿啊。”冯铨哭的很娇媚,像个女人一样。 魏忠贤不耐烦的挥了挥手,“该如何对付韦宝,那是你的事情,韦宝也算是半个咱家的人,现在还没有看出他有反意,你对付他,咱家可以不管,但咱家还没有到亲自出手对付他的时候!” “九千岁,您不能心慈手软啊?”冯铨赶紧道:“那韦宝现在还没有做大,但凭这小子的手段,日后必定做大的,到时候再收拾他,就难了。” 魏忠贤被冯铨吵的心烦:“你可以退下了!这些事情,你自己多想一想吧。什么都推到咱家这里来,要你们这些人有什么用?” 冯铨见魏忠贤生气了,吓得不敢再说什么。 冯铨走后,魏忠贤本来想找客巴巴说话,一方面,魏忠贤必须打消客巴巴已经对韦宝产生的好感,让客巴巴知道韦宝不是什么好人,要防备韦宝这种人,另外一方面,他还必须进一步取得客巴巴的支持。 今天皇帝诏韦宝每日进宫,这其实就是很大的警钟了! 会对他和客巴巴的地位产生很大的影响的。 客巴巴好像大概猜到了魏忠贤要找自己做什么,推三阻四的,不想见魏忠贤。 魏忠贤没办法,一直在乾清宫边上等着,等到客巴巴的车仗回住处的时候,才拦下了她。 客巴巴有些不悦,“魏公公,你这太过了吧?我连走路都要被拦停吗?” 宫里面可不是谁都能乘坐轿子的。 除了皇帝,只有皇太贵妃、客巴巴、魏忠贤等少数获得皇帝特许的人才可以。 就连皇后娘娘那么尊贵的身份,在宫里面也只能步行。 “咱家哪儿敢拦阻奉圣夫人的车仗啊?实在是有急事想与娘娘说一说。”魏忠贤在客巴巴面前也是低三下四的。 客巴巴冷然道:“我今儿个在湖边吹风的时间长了,现在有些乏了,要早些休息。你想说什么,过些日子再说吧。” 说罢,也不等魏忠贤答应,便道:“继续走。” 客巴巴的手下抬着客巴巴走人。 魏忠贤瞪了一眼客巴巴一行人的背影,气的很,却毫无办法,他是没办法动客巴巴的,他不但动不了客巴巴,还必须依仗这个女人,否则,他没办法完全掌控皇帝。 次日,韦宝半下午的,按照皇帝前日的嘱咐来入宫面圣。 “冯爱卿没有找韦爱卿搞那个啥净化文字吗?”朱由校直接在他平常做木匠活的宫殿接见了韦宝。 韦宝摇头:“冯铨大人没来找我,似乎有推诿之意,不过我已经派人去教他如何做了。这点小事,我若是办不好,则是辜负了陛下的信任。” 朱由校闻言好高兴,“韦爱卿这么说,朕就放心了!爱卿用的什么法子?” “臣告诉那个冯铨该怎么做,让他带上几个内阁的办,从所有官员的奏本入手!内阁什么多?就奏本最多,这种东西唾手可得,连搜集证据的难处都免了。” “对,不错的。”朱由校闻言,连连点头。 “那些个逆臣,多少狂悖犯上的话,都写在奏本里面啊?”韦宝生气道:“这些人不敬陛下,就是不想做大明的臣民了,必须严惩,甚至杀了。” 朱由校连连点头:“说的不错,倘若是太祖爷,面对这些,早就动手了,朕只是没有帮手,现在有了韦爱卿,一切都好了。” “陛下过谦了,陛下在微臣眼里,不比太祖爷差!”韦宝适时地拍马屁道。这么夸张的马屁,连魏忠贤都不好意思说出来。 天启五年 夏 【0740 韦宝真没有这么厉害】 最快更新明鹿鼎记最新章节! 因为在大明,太祖爷朱元璋的地位是神话级别的,谁都不会拿去与他相提并论。 就算是魏忠贤、客巴巴他们成天挖空心思想各种拍皇帝马屁的出发点,各种角度,各种词汇,却也是没有办法,没有想法从朱元璋这里作为发起点的。 太祖爷啊,哪里能随便乱攀比? 韦宝就敢拿朱由校去对比朱元璋。 “这个话不能随便说。”朱由校赶忙道:“太祖爷文治武功历史无双,前无古人后无来者,朕不足太祖爷之万一。” 韦宝点了点头,他早看出来这个朱由校其实也不是什么软柿子,不少糊涂蛋,只是为人比较没能力,也比较胆小,遇事得躲在幕后,都由魏忠贤去办,现在找到了韦宝这把枪,情况不一样了。 朱由校之所以这么说,其实是因为朱由校对于搞文字清查,并不是一无所知,在朱元璋手里,其实就已经有过先例了。 明朝开国皇帝朱元璋的文字狱,其牵强程度令人瞠目结舌、匪夷所思。 只要他发现某人的诗文中,有自己忌讳的字词,或者认为有隐喻讽刺朝政的语句,便会将其治罪斩首。 整个洪武时期,因为文字狱而遭受斩刑的文士不计其数。 朱元璋出生寒微,当过放牛娃、乞丐、和尚,受尽人间磨难,饱尝世事幸酸。 后投靠红巾军领袖郭子兴参加元末农民起义,为了拉队伍、筹钱粮,干过一些打砸抢掠等不光彩之事。 能够从一个放牛娃一路打拼到皇帝,说明朱元璋本身就是一个非常要强的人。 当了皇帝之后,先前的卑微身份及不光彩的过往,与九五之尊的身份、地位格格不入。 朱元璋最忌讳的就是别人提及他的这些伤疤,更痛恨别人以此对其轻视与讥讽。 所以,朱元璋最忌讳和讨厌的是“光”“秃”“僧”“贼”“寇”“盗”等字眼,以及和这些字同音、谐音的字眼。 但是,他又没作出明确的规定,全凭他一时的心情和理解定罪,搞得大家无所适从。 很多文士因此无辜遭罪,稀里糊涂丧命,其罪名牵强滑稽,令人捧腹。 比如浙江杭州府学教授徐一夔,写了一个贺表来吹捧朱元璋,其中有“光天之下,天生圣人,为世作则”之语,而朱元璋竟认为“光天之下”的“光”字是讽刺自己曾经做过和尚,“则”与“贼”同音,是挖苦自己做贼,于是下令将徐一夔处死。 同样因“则”字被朱元璋处斩者还有:浙江府学教授林元亮所作《谢增俸表》中有“作则垂宪”,因“则”被斩。 北平府学训导赵伯宁所作《万寿表》中有“垂子孙而作则”,因“则”被斩。 北平府学训导赵伯宁所作《长寿表》中有“垂子孙而作则”,因“则”被斩。 福州府学训导林伯璟所作《贺冬表》中有“仪则天下”,因“则”被斩。 桂林府学训导蒋质所作《正旦贺表》中有“建中作则”,因“则”被斩。 澧州学正孟清所作《贺冬表》中有“圣德作则”,因“则”被斩。 常州府学训导蒋镇所作《正旦贺表》中有“睿性生智”,因“生”与“僧”同音被斩。 怀庆府学训导吕睿所作《谢赐马表》中有“遥瞻帝扉”,因“扉”与“非”同音,“帝扉”被视为“帝非”,遭斩。 德安府学训导吴宪所作《贺立太孙表》中有“天下有道”,因“道”与“盗”同音遭斩。 台州训导林云所作《谢东宫赐宴笺》中有“体乾法坤,藻饰太平”,因“法坤”与“发髡”同音,“藻饰”与“早失”同音,遭斩。 僧人来复作诗:“金盘苏合来殊域,自惭无德颂陶唐”,因“殊”字被拆分为“歹朱”,有“杀朱”之意,且骂其“无德”,遭斩。 僧人一初作诗:“见说炎州进翠衣,罗一日遍东西”“新筑西园小草堂,热时无处可乘凉”被怀疑抨击朱元璋刑法严苛,遭斩。 中詹希原给太学写匾额,因“门”字少了最后一勾,被视为阻碍招贤纳士,遭斩。 兖州知府卢熊错把“兖”写成“衮”,被朱元璋视为对其不敬,故意鄙视其没有学问,遭斩。 翰林编修高启作诗:“小犬隔墙空吠影,夜深宫禁有谁来?”被视作骂朱元璋小狗,遭腰斩。 “韦爱卿,你来,咱们聊一聊。”朱由校拉着韦宝的手,对其他太监和宫女们,以及客巴巴道:“你们都下去吧,朕要与韦爱卿单独谈一谈。” “是,陛下。”在客巴巴的允准下,其他人都躬身退下了。 客巴巴并不介意皇帝与韦宝走的近,客巴巴一直对韦宝很有好感。 魏忠贤要的是整个大明的权势,客巴巴其实要的很简单,她主要要宫里面的权势就可以了。 韦宝不会影响她的地位,更不会影响她的权势。 若是有某种可能,将现在的合作对象由魏忠贤换成韦宝的话,那么,客巴巴会很乐意这么做。 “韦爱卿。”朱由校道:“这里没有外人,朕想你放轻松一些,就将朕当成一个朋友对待,可以吗?” 韦宝赶紧道:“这,微臣岂敢与陛下以朋友相称?” “不妨事,也没有外人。”朱由校温和的笑道。 韦宝暗忖,与皇帝当朋友,这是真的在赌博,皇帝都是心血来潮,俗话说伴君如伴虎啊。他们高兴的时候,怎么都好说,哪天一句话不对付了,自己不是找死? “韦爱卿,你应该不少朋友吧?你的朋友都怎么叫你?”朱由校想从称呼上拉近两个人的距离。 “微臣出身寒微,朋友是挺多的。”韦宝实话实说道:“回陛下,微臣的朋友都叫微臣小宝。” “嗯,那没人的时候,朕也叫你小宝吧。”朱由校高兴道。 韦宝敢说什么,点头称是。 “小宝,你告诉朕,大明朝现在是不是出大事了?赋税年年锐减,内部到处是流民闹事,外部又有建奴连番挑衅,边疆不安,每年光是辽东军费就要四五百万两纹银。大明朝连年入不敷出。”朱由校问道:“小宝,你是探花郎,为人聪明机灵,想法子快,你有什么法子吗?” 韦宝暗忖,明朝的烂究竟烂在那里?这是个复杂的问题。首先,韦宝从来不认为明朝是最烂的朝代。 一个王朝的灭亡,是错综复杂的多种综合矛盾造成的,绝非一人一事所能导致的。也绝非简单的君昏臣庸所可以解释。 “是有一些原因,陛下,微臣随便说说,陛下随便听一听,切不必以微臣的话为准。一、财政危机与军屯体系的破坏。二、两线鏖战的困境。三、新经济因素与旧国本的冲突。四、宦官专权与党争。这些都是现在大明面临的问题,而且是积重难返,积累了很多矛盾到陛下这儿。但陛下也不必过于担忧,微臣相信,只要肯励精图治,以后会好起来的。”韦宝道。 朱由校听韦宝这么说,又是担忧又是高兴,因为,还真没有人会像韦宝这样对自己说话呢。 韦宝并不怕朱由校听了自己的话以后会起什么不好的效果,他不信像朱由校这样的人,心血来潮听了一点治国方略,然后就励精图治变成明君了,不可能嘛,不可能那么快的。 “小宝,说的好,你详细说给朕听。”朱由校拉韦宝一起坐下,一副礼贤下士模样。 韦宝也不做作,就真的随皇帝坐在了御榻上。 韦宝将他自己对于大明现在的一些问题,以自己理解的方式说给皇帝听。 财政危机与军屯体系的破坏,首先是明朝的财政问题或者说明朝的财政危机。 明朝的财政崩溃的确是其灭亡原因之一。 明代的田税长期实行低税率,这一点与汉代相同,与当时周边各国相比,明朝不足百分之二十的税率实在不高,同期日本税率就高达百分之五十。 但与汉代相同的是,税率低只带来了国家收入的减少,而并未惠及民众,因为少征的税收归于地主豪族,实质是负担转手。 地主的剥削使得低税率意义不大。 但却造成了国用不足,后来崇祯年间屡为财政问题所困。 明末民变初起之时,招抚政策的失败,就在于招抚银不足,无财安置起义难民,难民为了生存,只得降而复叛。 崇祯年间天灾大旱,救灾不力酿成农民大起义也与国库不足有关。 至于后期加征“辽饷”、“剿饷”、“练饷”等“三饷”导致矛盾激化,加速明朝灭亡,无不与财政危机有关,最后“闯王”迫近京师,因军饷不足而延误调兵入京,更可见危害之深。 后世有人说崇祯内府有千万两巨银,实属无稽之谈。 从常理来讲,崇祯在李自成兵迫京师的紧要关头,社稷将亡之日,若有余财,何须要百官“纳捐”,最终延误调兵。 李自成入京时,国库与皇家内库已俱空。 明代的财政危机这般严重,很大程度上是一项重要财政来源的流失,即军屯体系的破坏。 明初的军屯体系曾有力的保证了军费支出。 明代永乐元年,全国军屯田子粒两千三百多万余石,而当年全国税粮不过三千一百余万石,军屯田收入占全国税粮的百分之七十多。 军屯体系自明中叶以来逐渐被破坏,早在弘治年间,兵部尚马文升就指出,“屯田政废,册籍无存。上下因循,无官查考。以致卫所官旗、势豪军民侵占盗卖十去其五六,屯田有名无实。” 原本由军屯负责的军费开支,自明武宗正德以后俱从国库支出,这意味着从此之后,不仅减少了一项巨大的财政收入,军费开支成了国家财政的沉重负担。 而且以此之后,由于军饷需要国家调拨而不能就地取饷,军屯体系下军饷主要来源于军屯田收获。 军饷及时发放的可靠性大大降低。 从此之后,明王朝常有“打不起仗”的忧虑。 “万历三大征”,仅援朝之役就耗资700万两,宁夏之役耗资200万两,擂州之役耗资至少200万两。 后来的辽东战事、国内民变,无不在大量消耗军费开支。 天启、崇祯年间因军饷不能及时发放,兵变时发,兵士索饷哗变,遍及各地军卫。 明末农民大起义前期实力最强大的“闯王”高迎祥所属部队,多由明军变节而来,就是军饷不发的恶果。 拖欠军饷甚至影响到了辽东,崇祯元年,辽东兵变,又是因军饷所为。 而崇祯十七年,因凑不齐一百万犒军军饷,而延误了调吴三桂的关宁铁骑入京,则又是放弃了明王朝的最后一颗救命稻草。 若军屯体系未废,军费充裕,足以自给自足,又岂有此忧。 百年前军屯废驰的恶果,终于天启、崇祯年间体现。 当然,韦宝对朱由校分析的时候,肯定不会说崇祯朝的事情,只是说假设建奴现在挥师入关会怎么样。 两线作战的困境,无论如何,明朝正统王朝直接灭亡于明末起义军,残部势力灭亡于清军。 与农民起义军和清军的长期两线作战是明朝灭亡的直接原因。 崇祯帝夙兴夜寐,勤于政事,不是一个中国传统史学中“亡国之君”的典型形象。 但遭遇内忧外患的现实局面,内有天灾大旱,以及以此为诱因而起的农民起义军,外有辽东后金八旗铁骑。 明末战事常常出现两大忧患交替之势。 明朝单独对后金时,曾取得了一定的胜利及战略优势,如天启年间的“宁锦大捷”。 但随之农民军在黄土高原不断发展,明末农民起义军的发展壮大,无疑有加派“辽饷”“练饷”以及“剿饷”的因素,“三饷”无疑大大加重了底层民众的负担,而为了支撑辽东战事而消耗的人力、物力、财力,最终将转嫁于底层民众。 同时,为支持战争,也分流了对救灾的投入。 因此,可以说,明末民变与辽东战事有紧密的间接联系。 而明朝的两线作战,使其不能专注于一处。 农民军有几次在明军的围剿下濒临绝境之时,均恰逢清军再次进攻京蓟,因而得以恢复发展,当然这不是主要原因,最终被由农民军内部攻破首都而灭亡。 而在辽东战场上,崇祯十四年的松锦大战之败,使得其“九塞之精锐俱失”,十多万精锐部队阵亡沙场,辽东从此仅剩吴三桂所属的三万骑兵,关宁防线彻底崩溃。 也让明王朝丧失了最后一支完整的精锐部队。 当时的形势下,也难以避免两线作战。 财力不足,无力招抚,而与清议和,一则违祖训,二则清方的诚意也值得怀疑。 宋亡殷鉴在前,因此议和也恐无出路。 “小宝,你说的太好了,国库没有银子,内忧外患。与建奴和不得,打又打不起,朕真正是处处为难,这烂摊子,朕只要一日多想,那日就头疼脑涨,什么都做不了了。”朱由校痛苦道:“小宝,知道朕为什么这么器重你吗?因为你是头一个主动向内帑交银子的官员,只有你小宝的心里有大明,有朕啊!” 韦宝一汗,敢情,皇帝是因为自己这段时间往内帑连连交银子而欣赏自己的啊? 看样子,不但是普通老百姓需要银子,皇帝更需要银子。 “陛下,微臣只能根据浅薄的见识,做一点浅薄的分析,实在是没有什么好主意。”韦宝很谦虚的道。一来,他是真的没有啥好办法能让大明快速起死回生。如果他重生到皇帝身上,直接当了皇帝,可能还好一点,自己暗中培养一支贴心人马,至少近卫护卫力量没有问题的情况下,可以大刀阔斧的搞改革。 可他不是皇帝啊,自己只是一个五品小吏,搞个毛改革,才提出一个文字狱的建议,已经不知道得罪了多少人。 韦宝更知道,现在魏忠贤已经对自己起了杀心,再要是惹魏忠贤,搞不好等下皇宫都出不了了。 “小宝,你不要有顾虑,朕很信任你,你想说什么就说什么,朕绝对不会对任何人说是你对朕说的!你不相信朕吗?这里并没有外人。”朱由校殷切的看着韦宝,“军屯荒废已久,一天两天怕是不能恢复了。而且各地驻军向朝廷伸手伸惯了,如何还肯自己种田?大明两面御敌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建奴起来,肯定要抵御,农民起来闹事,也必须打压,都是没办法的。” 韦宝看着皇帝炙热的目光,心中却毫无波澜。 从头至尾,韦宝不过是一个伪明粉,韦宝关心的是华夏的未来。 一,韦宝知道,改变历史有多难,他自己现在就处于历史中,改变历史,是不是会让他凭空消失,他都不知道,不敢贸然乱试验。 韦宝所指的改变历史,是重大历史事件,比如大明灭了建奴,或者建奴提前灭了大明这样。 这都是直接改变了历史走向的啊。 另外,韦宝也不关心谁灭谁,韦宝更关心的是底层老百姓,不想看到最底层老百姓过苦日子,白白送死。 “陛下,微臣实在是没有什么想法,至少现在没有,要是微臣以后想出来了,一定与陛下商量。”韦宝只能推脱道。 朱由校闻言,很是失落,叹口气,然后点头道:“那好吧,小宝,你刚才不是说大明还有许多问题吗?你接着说吧。” 韦宝嗯了一声,以他自己的见解继续分析。 新经济因素与旧国本的冲突,是随着“一条鞭法”的实施与倭寇的荡平和“海禁”的松弛。明东南地区的新经济因素不断发展,即所谓“资本主义萌芽”。 而江南地区工商业的蓬勃发展,与传统上以农业为立国之本的冲突必然存在。 万历年间,明神宗万历皇帝为解决国库不足与宫廷消费不足的问题。派出“矿监税使”四处敛财,这种祸国殃民的掠夺式征税,尤其受到了东南发达地区工商业者的强烈抵制。 江浙工商业者与民众对其的抵制甚至达到了武力对抗的程度。 南直苏州地区于万历二十九年爆发的民变即是其一例。 而明末东林党崛起,某种程度上支持新经济的发展。 其思想主张中也有“工商皆本”,反对大征商税。 东林党人凤阳知府李三才便极力反对这种行为。 而后期东林党要求减少对工商业者征税,这一方面保护了工商业的发展,但另一方面也间接的动了“国本”,国本是立国之本,即农本立国。 减少了对工商业的征税,导致税种单一,就必然减少国库收入以及对农业征税的增加。 后来的“三饷”更是加速了明王朝的灭亡。 “税不征于东南则必税于西北”,黄土高原的民变不仅仅是天灾造成的,若国家实力雄厚,政策得当,万不会引起此般规模庞大之起义。 这就涉及到了一个中国古代经济发展的周期率问题。 这种新经济因素出现并繁荣而最终未能突破农本束缚而夭折的现象,在中国的历史上,出现过至少三次。 首次是盛唐天宝年间,在传统经济的高度发展下,各行各业产生了许多新的经济因素。 而唐玄宗未能加以利用,没能在体制上给予适应的体系化配套建设。而是草草应付,设置相应行业的税使征税而已。 而接下来爆发的“安史之乱”使社会经济出现倒退,新经济随之在战乱中大幅削弱;新经济因素与农本可能出现的矛盾在萌芽中被消除。 安史之乱同时也是中国古代传统社会的一个转折点。 第二次出现在北宋年间,宋代的社会经济发展良好,市民经济相当发达,各种服务市民阶层的行当与新事物不断出现并发展。 交子、飞钱、瓦子的出现,活字印刷术的推广,说业的兴盛,以及相应户籍体制中出现的“坊郭户”作为一个单独户种的出现。 城市极大繁荣,海外贸易繁盛,无不体现了新经济因素的到来。 而“王安石变法”中出现的“免役法”“均输法”无不体现了新形势下的要求。 而“市易法”则可以说是国家力量利用金融业的雏形。 这次变法可以说是一次中国可能进入近代的机会。 但是,毕竟时机条件还是不太成熟,经济上农业仍为绝对主导。 法律条文是旧式的,保守派与变法派官员是旧式的,皇帝是旧式的,思想是旧式的,整个社会原有体制与思想和社会经济条件均大体与旧体制符合,而少数不成熟的“冒头”思想很快被淹没,至于变法实践操作中出现的重重问题,更明显带有旧体制的深厚烙印。 当然,苛求古人超越时代的限制,也是极为不合适的。只能说这是历史环境的必然。 王安石变法失败后,以致到靖康之变,落后民族入主中原,使得农本与新经济的矛盾再次强制性化解。 因为新经济在长期战乱以及之后落后民族的统治中遭到极大削弱,其基石农业也发生暂时性衰退。 第二次新经济因素未能突破农本经济。 而到了明朝中后期,第三次新经济因素再次发展到了与农本经济相冲突的地步,而这次最为发达,因为产生了资本主义萌芽,但终究没有突破农本经济体制。 因为传统经济的发展分为两条线:新经济因素建立于农本经济高度发达的基础上,而根据历史经验,农本经济的发达必然导致生产资料的高度集中——土地兼并,而新经济因素的产生不过是农本经济发达带来的副产品。 而土地大兼并酿成社会动乱,社会动乱的结果摧毁脆弱的新经济。 而随后的清军入关又一次加剧了这一结果,新经济再次受到限制。 韦宝觉得,明朝的灭亡一定程度上是农本经济的周期性矛盾。 经济发展——土地大兼并——社会矛盾激化——动乱——经济衰退——再发展。 所造成的结果,这与资本主义经济危机的周期率有着殊途同归的结局。 而不幸的是,明朝成了此规律的又一个适用者,这一链条中最后的牺牲品。 清朝的灭亡有太多的近代原因,其灭亡不完全适用于此规律。 土地兼并,朱由校能听懂,但是资本主义是什么,朱由校就听不懂了。 韦宝一句话就解释了,“人口增长,人均土地越来越少。土地兼并,贫富差距越来越大。既得利益者增多,财政负担越来越大。陛下,汉唐元,都是这么灭亡的。就是一个家里,干活的人吃不饱,不干活的不但吃的饱,吃饱了没事干,把钱藏匿起来,还欺负干活的人,家里干活的人不答应,肯定要跟不干活的人打起来,外面看这家人老是自己人打自己人,肯定也要趁机来偷东西抢东西,面对这些状况,一家之主毫无办法。” 韦宝解释的很清楚,本来以为朱由校听了以后会很生气来着,却没有想到朱由校似乎很高兴。 朱由校一拍大腿,“小宝,你说的实在太好了!那些个帝师,说一两个月,一两年,朕都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你才说一句话,朕就全听懂了,就是如此,正是如此啊!” 韦宝一汗,这有那么难吗? 韦宝估计,这些事情不是帝师们说不明白,而恐怕是除了他之外,没有人会这么对皇帝说话吧? “小宝,你再说!你再说,你不是说还有宦官干政与党争吗?这一条朕最熟悉了。”朱由校催促道。 韦宝只得接着说。 明代中后期交替进行的宦官干政与明末党争无疑大大消耗了明朝的中枢力量。 属内政不良的表现,至于宦官问题,归根结底是一个任人唯近的问题。 信任自己接触密切,相互了解的人是人之常情,这种现象其实历朝历代都有,也不是明朝最严重,是一个普遍现象,而且很难根治,毕竟人都有私心。 而除此之外,宦官受到重用还有一个重要原因,那就是宦官多出身寒微,与多数文官相比没有雄厚的背景。 进士文官多出身于社会上中层,因为有能力使一个人长年读应试科举的家族多数并非贫户。 要不然韦宝卖官怎么能卖出那么多银子? 别说进士,举人们也九成以上是大地主家庭的子弟。 韦宝光是卖官给举人阶层就发达了。 而重用寒微出身的人士掌握重权也是皇帝的一种统治方式,与汉武帝重用平民人才在原则上是有些类同的。 从皇帝的立场来看,重用宦官对自己皇权的威胁较小。 当然事实证明不完全对,但的确自始至终宦官专权未对皇帝本人造成过太大威胁,明代宦官也是一个庞大的官僚机构,内部互相制约,且各部均严重依附于皇权,明代的皇权已经高度成熟。 明代宦官专权本质上是皇权的变态,是皇权一种特殊的行使方式,是皇权的延伸与异化。 明朝宦官“人才辈出”,从“横刀跃马”导致“土木堡之变”的王振,到创办升级版特务组织“西厂”的汪直,到八虎之首刘瑾,以及消耗掉明王朝最后活力的“九千岁”魏忠贤,无不为明朝的灭亡助了一份力。 而文官集团的表现似乎也不太好,否则崇祯帝就不会在遗诏中称“文臣皆可杀”了。 明后期朝廷内部党派林立,互相倾轧,“明末三大案”即是其典型代表。当做事不以事件本身曲直而是以党派利益为出发点时,党同伐异,倾轧腐朽即是必然的结局。 辽东经略熊延弼的悲剧与宁锦大捷后袁崇焕的被迫辞官,就是宦官专权与党派斗争恶果的直接体现。 明朝后期的党争危害更大,这一点在南明各政权中体现的更为充分。 后世对大明诟病最多的党争和宦官专权,其实在韦宝看来,这一点反而是最不重要的,前面三点才最重要。 明朝灭亡的原因是错综复杂的,明王朝后期所患的病症是综合性的。 一个王朝的灭亡,是错综复杂的多种综合矛盾造成的,绝非一人一事所能导致。 而在正统史中,往往到了亡国之时,往往“奸臣当道”,扰乱朝政,而“忠臣”则与“奸臣”进行了不屈不挠的斗争,最后结局往往是代表正义与忠诚,忠君爱民的“忠臣”最后被强大而邪恶的奸臣势力所压倒、消灭。 这非常符合悲剧艺术的创作手法。但只可惜未必符合史实。 “说穿了就两点,赶紧给国库弄银子,给朕的内帑弄银子,大明需要像小宝你这样的人!要弄银子就要多把银子多,又不干活,还老惹事,老是欺负吃不饱又干活的那些人杀掉一批!把他的土地还一部分给干活的人,是不是?”朱由校道。 韦宝点头,“是,陛下。” “弄到了银子,把土地还给干活的人之后,则需要重用忠良,减少太监在朝廷活跃,严厉查处搞朋党的大臣,是不是?”朱由校又问道。 韦宝笑了笑:“是,陛下。” “找出问题就好办了,小宝,朕要你今日就想出解决的办法来。”朱由校大手一挥,很是高兴。 韦宝几乎没有昏过去,你要是今天下午让老子给你做个木工活出来,我使一使劲,兴许不难做到。 你让我解决让大明王朝烂到家的这些问题,还让老子今天想出办法来、 你当老子是谁啊? 韦宝忽然很是后悔,为什么要分析给皇帝听这些啊? 天启五年 夏 【0741 兵部海防衙门】 最快更新明鹿鼎记最新章节! 尼玛,老子这不成了自己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吗? 老子要是真的有这么厉害,留着你这废物干什么? 我不知道想个办法把你推倒,然后自己建起一座江山? 自己真的是自作聪明,真的是作死啊。 绝对不是那些帝师看不出大明遇到了什么症结,而是没人敢说,也没人敢做。 你说限制土地兼并,杀一批不干活,光惹事,还成天欺负那些又吃不饱,又干活的人,但那些不干活的人,都是你皇家的亲朋好友,都是给你皇家打工的所谓顶梁柱好吗? “陛下,您太高看微臣了,微臣真想不出这种法子,微臣只能分析分析,给陛下解个闷,要是有那本事,微臣可以当首辅大人了。”韦宝道。 “哈哈,小宝,你是不是在向朕要官?”朱由校会错了意,斜睨韦宝:“你太年轻,现在才十五岁,五品官已经到顶了,但你若真的为朕想出如何解决大明面临的这些困境的办法,并且,取得了一定的成效,朕给你加到四品,甚至三品,又有何难?朕可以向你保证,只要有效,朕绝对让你在三十岁之前坐上大明首辅的位置,怎么样?” 韦宝看着信誓旦旦的向自己保证的朱由校,暗暗好笑,大明首辅?爷爷还真不稀罕。 韦宝当官,主要是为了他个人,为了天地会发展实力,并不是要为大明披肝沥胆,为大明呕心沥血来的。 若是当个顾秉谦那种只能给魏忠贤当狗,没有多少权力的大明首辅,韦宝情愿跑回韦家庄做自己的土大王。 朱由校见韦宝不说话,还以为韦宝想求官,拍了拍韦宝的肩膀,“想升官是好事,好好做,明年朕一定帮你升个半级,看看能不能给你弄个从四品做做。对了,朕昨日说了,除了奖励你百两黄金,还另外奖励你一块地,你还没有向朕讨要呢。朕准许你在京城起一所大宅子。” 韦宝眼珠骨碌碌一转,“陛下,微臣在京师已经有不少房产了,微臣想让陛下将微臣老家的韦家庄赐给微臣,可以吗?” “韦家庄?只是乡里的一所庄园吗?太少了吧?朕赐给你便是!不过,你还必须在京师挑一片地!”朱由校坚持道,一副恨不得对韦宝掏心掏肺的模样。 韦宝暗忖,你要是知道韦家庄多大,你就不会这么说了。 韦宝坚持不肯受,朱由校反而觉得韦宝这人人品高亮,非常难得,也就没有再勉强了,下旨,又多赏赐韦宝一百两黄金,加上昨天的一百两,总共二百两黄金。 朱由校还当场让人找来了魏忠贤,王体乾,让王体乾亲自草拟圣旨,将韦家庄和两百两黄金赐予韦宝。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谢主隆恩。”韦宝赶忙恭恭敬敬的磕头谢恩。 “哈哈哈哈。”朱由校高兴的亲手扶起韦宝:“爱卿平身,爱卿,你今天务必要为朕想出如何挽救大明危局才是。” 韦宝一汗,怎么还提这事?老子不是说了吗?老子没办法啊!“陛下,臣才疏学浅,恐怕难以承担挽救大明危局这么大的责任,微臣还是尽力先完成文字清查这件事吧?让大明都以陛下为尊,天下再不敢有人诽谤我天朝,不敢有人藐视圣主。” “嗯,也好!饭要一口一口的吃,事要一步一步的做,那你这段日子努力做好文字清查这件事吧,记住,也不要耽误了替朕想想如何挽救大明危局,知道吗?”朱由校道。 “谨遵圣旨,微臣绝不敢怠慢。”韦宝擦了擦满头大汗。 魏忠贤和王体乾都不知道之前皇帝与韦宝说了一些什么,震惊的互相看了一眼,魏忠贤看向身后的客巴巴,客巴巴明白魏忠贤的意思,微微一摇头,意思刚才她并不在场,她也不知道皇帝与韦宝说了一些什么。 魏忠贤叹口气。 “好了,你们都下去吧,朕将韦家庄赐予韦爱卿的事儿,三日内落实!”朱由校对魏忠贤道。 “陛下万福金安,老奴遵旨,老奴告退。”魏忠贤答应着,带着王体乾等大太监一起退下。 本来魏忠贤还想对皇帝说明韦家庄可不是一个小小的范围,但想到皇帝既然已经答应了韦宝,而且,在皇帝眼中,韦家庄地处关外,再大又能怎么样?反正也不给朝廷纳税。 所以,魏忠贤将到嘴巴边上的话,又咽回去了。 这让魏忠贤更加生气,本来魏忠贤还想借韦家庄和辽南勒索韦宝一百万两纹银呢。 在魏忠贤眼里,韦家庄与辽南的价值差不多,现在等于去掉了手中一半筹码,如何不令魏忠贤火大? 太监们下去,天启皇帝朱由校邀请韦宝继续做木工活。 韦宝昨天就已经做好了船底和简易蒸汽机,现在要做的是完善铁甲舰上面的部分。 韦宝在韦家庄的造船计划中,实际上是想跳过铁甲舰的阶段,直接晋升到制造无畏舰阶段的。 前无畏舰是在1880年代末期至1905年期间建造的战舰的统称。 它取代铁甲舰,成为各国海军的主力,直至二十世纪初被无畏舰所取代。 韦宝觉得铁甲舰太笨重,直接跳到前无畏舰阶段也未曾不可,能省不少额外的开支。 前无畏舰装有作为主炮的重型火炮和一种或以上的轻型武器,外覆强化钢制装甲,配有燃煤蒸汽机。 在1890年代,各国海军开始以英国威严级战列舰作为蓝本建造新型战舰。 德国、日本和美国等新兴海军强国以前无畏舰为骨干,大力扩充舰队。 面对新兴力量的威胁,英国、法国和俄罗斯亦以扩充舰队作为回应。 因此,在1890年代,新建战舰数量大增,新战舰的外表亦十分相似。 前无畏舰和蒸汽机铁甲舰的区别在于:前无畏舰首尾各安装一座双联装线膛主炮,采用钢制装甲,高干舷。 前无畏舰的火力更加强大,装甲更加合理,实际上与铁甲舰的区别也不是很大。 这就是韦宝作为了解历史发展的穿越巨的一大优势。 虽然区别不大,但是在原本的历史中,最初从1850年有铁甲舰开始,到前无畏舰阶段,也用了40年时间。 而且,这40年还是各国海军拼命发展的阶段。 现在1625年这个阶段,韦宝在海上的主要对手,顶多是荷兰、西班牙、葡萄牙三兄弟,肯定谈不上竞争多激烈,肯定谈不上拼命发展。 所以,韦家庄的造舰计划,都是韦宝一个人主导的。 第一艘钢铁战舰要如何造,全凭韦总裁说了算。 前无畏舰时代,从火力讲主要分为两个阶段。 第一个阶段,1892-1900年,这一时期的战列舰火力通常为2-6门主炮,10-20门左右的副炮,最常见的配置是4门主炮,12-16门副炮,主炮范围在234-413之间,通常是305口径,但是更大和更小口径的主炮也有。副炮范围在102-203之间,通常是152。 以前无畏舰时代标志性战舰“君权”级来讲:装备4门343毫米主炮,10门152毫米副炮,12-16门47毫米或者57毫米速射炮,布局是前后各一双联主炮塔,副炮集中在舷侧炮廓内,这基本成为前无畏舰的标准配置。 第二个阶段,1900-1907年,战列舰同时配备一级主炮和二级主炮的时期。 这一个时期,战列舰的主炮口径和数量不变,和之前的配置基本相同,但是出现了二级主炮,配置数量为4-12门,口径通常在203-274之间,小于主炮口径,大于副炮口径。 出现二级主炮,主要是考虑到战列舰在对抗巡洋舰主炮射速偏低、副炮火力不足的情况。 这一时期,以英国爱德华七世级为开始的战列舰,开始采用了二级主炮,爱德华七世级采用了4门305主炮和4门234主炮,以及标准配置的152副炮。 其他如:英国纳尔逊级,4门305主炮和10门234二级主炮;法国丹东级战列舰,4门305主炮和12门240二级主炮;俄国的安德烈_佩沃兹万尼,4门305主炮和14门203二级主炮;日本的萨摩级战列舰,4门305主炮和12门254主炮;意大利艾琳娜女王级,2门305主炮和12门203主炮;奥匈拉德茨基级,4门305主炮和8门240主炮;美国的弗吉尼亚级、康涅狄格级和密西西比级,4门305主炮和8门203主炮。德国没有装备二级主炮的战列舰,而是采用的是加大副炮口径的方式做文章,布伦瑞克级和德意志级的副炮采用了170口径,在某种程度上也是二级主炮的翻版。 这些登峰造极的产品一定程度上刺激了无畏舰的出现,也使自己迅速变得过时。 无畏舰为20世纪初各海军强国竞相建造的一类先进的主力战舰的统称。 如果细分,广义的无畏舰还可以分为早期无畏舰、超无畏舰、后日德兰型无畏舰、条约型无畏舰、高速无畏舰。 无畏舰的分类来源于英国海军于1906年开始建造的“无畏”号战列舰。 它取消了以往战列舰上的二级主炮,仅装备了同一口径统一倍径比的主炮,以及少量用于防御轻型军舰的小口径副炮,使用高功率蒸汽轮机做动力,采取统一火控方式进行远距离作战。 该舰是现代战列舰的始祖。 在韦宝看来,能制造全钢铁的铁甲舰,在造舰技术上,就已经能造无畏级战列舰了,所以没有必要再走铁甲舰那一段摸索历程。 无畏舰通常意义上有两种含义,狭义指英国于1906年下水的无畏号战列舰。 广义上,也是较多情况下则指各国以“无畏号”为模板设计建造的“全重型火炮战列舰”。 自海军条约时代起,不再将此后的战列舰看做无畏舰,但由于这些战舰还是符合无畏舰的核心意义,即“全重型火炮战列舰”,因此严格说仍为无畏舰类型。 1906年,一种全新的战列舰出现了,英国海军的无畏号战列舰采用了统一型号的重型火炮,以及高功率的蒸汽轮机。 其设计实现了意大利著名工程师库尼贝迪的“全重型火炮战列舰”构想,排水量17,900吨,航速21节,装备有安装在五座炮塔内的10门305毫米主炮,24门76毫米副炮,水下鱼雷发射器5座,两舷,炮塔和指挥塔的装甲厚280毫米。 虽然纸面上的武器性能在同时期并不算强大,但依托先进的设计理念,其战斗力比当时其它最大的装甲舰还要强1倍以上;无畏号的下水,加快了各国海军的竞争。 德国的拿骚级战列舰、美国的南卡罗来纳级战列舰及其后续舰纷纷采用无畏号的设计理念。此类战列舰被统一命名为“无畏舰”。 其特征可以概括为:统一口径的主炮(通常口径为11至13.5英寸),主炮塔布置于舰艏和舰艉,以及交错布置于舰身舯部。排水量大多为20,000吨以上,一般使用蒸汽轮机作为动力,航速超过19节,具有依靠统一火控进行远距炮战的能力。 这一时期,英国和德国展开了大规模的海军军备竞赛。 到1914年第一次世界大战爆发,英国共有战列舰和战列巡洋舰73艘,德国则有52艘。 无畏舰最大的特点是采用了“全重型火炮”概念。 其特征可以概括为取消了以往战列舰上的用于攻击的次级口径主炮(多为7-10英寸),装备了统一口径、倍径比的重型主炮,仅保留了用于防御轻型军舰的副炮。利用校射技术提高射击精度,数量越多的同倍径比大口径火炮进行齐射可以在远距离海战中有效的打击目标。 “无畏”号使用高功率的蒸汽轮机做动力。该舰是一种技术上具有革命性的战舰,成为现代战列舰的始祖,确立了其后达35年世界海军强国战列舰火炮与动力的基本模式,战列舰的火炮射程以及航行速度不断的大幅度的提高。 此类战列舰被统一概括为“无畏舰”。 在无畏号模式之前的战列舰被称作“前无畏舰”。 在主炮口径的划分上,英国海军装备13.5英寸口径以上主炮的无畏舰,通常被称为“超无畏舰”,它的主炮炮塔都配备在舰体中心线上。 无畏号战列舰的出现,使当时各国海军现役的战列舰变得陈旧过时,各国开始建造这种采用了“全重型火炮”概念的无畏舰,以取代“前无畏舰”,引发了各海军强国海军军备的竞争,尤其是在第一次世界大战前,英国和德国海军围绕无畏舰的建造展开了海军造舰竞赛,其它国家也加入了进来。 1916年,日德兰海战,是无畏舰历史上最大规模的海战,无畏舰的辉煌时代达到顶峰。 第一次世界大战结束后,世界主要海军强国签订的《华盛顿海军条约》主要针对的就是此类战舰。 无畏级战列舰采用10门单一大口径主炮、蒸汽轮机动力、统一火控远程校射、全面重装甲防护,使当时各海军强国的上百艘各类型前无畏舰立马过时,对各国海军的影响不亚于20世纪后期核动力航母的下水。 在1903年意大利海军界已经提出,1904年美国海军曾要求国会拨款建造BB26“南卡罗来纳”级战列舰,拥有8门305毫米主炮,无奈在随后的两年中受到搁置。 1905年在现代海军发展史上是一个分水岭,这就是对马海战,此役总结了进入钢铁时代的海军技战术理论和战舰建造,并对20世纪前20年的海军发展产生了直接影响,“无畏”级的产生和此役是分不开的。 说到“无畏”级不能不提约翰·费舍尔爵士,1904年以现役上将军衔出任第一海务大臣,当时公认的炮术专家,皇家海军攻击至上的坚定支持者。 任职期间,以建设世界海域内无以匹敌的皇家海军为己任,坚定的推动了一系列改革。 在这种氛围下,1904年10月,由费舍尔牵头组成了一个委员会,其成员是他精心挑选的,目的是拿出一个新战列舰的设计方案。 很快,产生了初步方案,其中最为显著的特征就是统一的12主炮和21节航速。 由于受到当时英国造船厂的船坞和能力的限制,在尺寸和排水量上相对较小,标准16500吨级。 该方案在提交费舍尔后,此公决定新战列舰可以不受英国当时所有造船厂的限制设计建造,以求的最大火力和航速,这一决定使方案中的新战列舰尺寸进一步增加,达到标准17900吨160M,超过“纳尔逊爵士”级的16000吨和135M,这个设计方案就是“无畏”级。 韦宝现在给韦家庄造船厂列出的造船计划,一是拿仿制镇远舰练手,要求他们造出一条仿制镇远舰的仿制品。 二是研发战列巡洋舰! 仿制镇远舰因为是旅游船,船上有不少模型。 韦宝特别挑选了一款德弗林格尔级战列巡洋舰,作为韦家庄造船厂在达到了仿制镇远舰之后的研发目标。 一旦韦家庄造船厂具备了建造战列巡洋舰水平,韦宝就会要求他们生产八艘到十艘,到时候,轻松横扫世界海洋。 在这个尚没有国际秩序的年代,韦宝要成为这个秩序的制定者。 韦宝现在正在做的这个模型,就是这种战列巡洋舰。 该舰是赛德利茨级战列巡洋舰的扩大加强型,分别根据德国海军1911-1913年年度计划每年各建造一艘。 该级舰共有三艘,分别是:德弗林格尔号,1914年9月1日竣工,1919年6月21日自沉;吕佐夫号,1915年8月8日竣工,1916年6月1日战沉;兴登堡号,1917年5月10日竣工,1919年6月21日自沉。 排水量:26180吨。长:210米。宽:29米。吃水:8.3米。 主机:帕森斯式直接传动型蒸汽轮机2组/4轴。 主锅炉:海军型(舒尔茨·桑尼克罗夫特式)燃煤水管锅炉14座,同燃油水管锅炉4座。 功率:73000马力。 航速:27节 续航力:14节时5600海里。 武备:305毫米50倍径双联装炮4座,前二后二,成背负式配置,149毫米45倍径单装炮14门,88毫米45倍径单装炮4门,88毫米单装高射炮4门,600毫米水下鱼雷发射管4具。 装甲:舷侧300毫米,甲板50毫米,炮座260毫米,炮塔前270毫米,司令塔350毫米 舰员:1200人。 吕佐夫号战列巡洋舰参加了日德兰大海战,与其僚舰共同击沉了英国海军战列巡洋舰“无敌”号,但自己也身中24发大口径炮弹而无法操纵,后不得以,在己方驱逐舰的雷击下被击沉。 当然,韦宝的韦家庄造船厂不管是造船技术,还是钢铁技术,都不可能达到造这种战列巡洋舰的要求。 韦宝只要求,速度能上20节,也不用主炮和高射炮,在这个年代都用不上。 只要能装载88毫米45倍径单装炮50门,还有600毫米水下鱼雷发射管4具就足矣。 其实,这样的战列巡洋舰要是真的能造出来,就是上面不安装火炮,光是这个装甲级别,光是这个航速,光用撞击方式,来多少敌船就得死多少敌船。 建造战列巡洋舰是韦宝的兴趣所在,所以他一面做木工活,一边向天启皇帝朱由校解释。 船上所有的部分,包括船舱,指挥台,炮台,火炮,韦宝全部用比例仿真制造,木工活做的很精美。 朱由校赞叹不已:“韦爱卿啊,你想的真细致,这种船真的有吗?全部都是钢铁制成?这在水上能浮的起来吗?还有你这船上的火炮就不说了,你这几门往水里打的炮,能有用吗?炮弹入水,还不废了?” 韦宝笑着一一对朱由校解释。 韦宝并不担心朱由校对他起什么提防心思,因为韦宝的战列巡洋舰听起来更像是天方夜谭。 对于这个时代来说,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是一种梦想。 男人们聊梦想,总是很有劲的。 更何况朱由校还对做手艺活这么热衷,越是复杂的工艺,他越热衷。 “只可惜你说要造真的船,得210米长,29米宽啊,还有八米多的吃水深度,朕的御花园这条湖是怕跑不了这么大的船啰。”朱由校感慨道:“否则朕就恩准你在朕的御花园建造这艘绝世战船。” 韦宝笑道:“造一艘模型给陛下看看,微臣已经心满意足了,微臣的热情在海上,微臣相信,只有不断发展海运,大明国控空虚的现状,能很快得到扭转!陛下您想啊,南方有粮食有银子,把南方的粮食和银子都弄到北方来,而北方有大量的土地等着开发,是不是双赢的局面?” “海运?不是有漕运了吗?”朱由校眨了眨眼睛。 “漕运远远不够,而且,已经被腐朽官僚把持了,不能给陛下带来财富!”韦宝斩钉截铁道:“微臣这次搞文字清查,主要是为陛下拔掉许多腐败大臣!并看看能不能发展海运,万望陛下支持。微臣保证,所赚的每一分银子,都交给陛下的内帑。” “嗯!朕一定支持爱卿!可是银子从何而来?而且,韦爱卿不怕海盗吗?”朱由校闻言大喜。皇帝对于漕运和海运的概念并不很清楚。 韦宝却很清楚大明漕运的危害。 明代官僚反对改变国家的农业大国形象,不愿意去进行任何发展实验。 他们管理国家的思想观念和现实之间的断裂,再不能以技术补救来解决了。 根本原因在于,他们的思想没有活力,已经僵化了。 明朝宫廷对大运河的依赖程度前所未有,远远超过以前的历代王朝。 元朝时期的运河不过是海运的辅助性交通,无关紧要。 而在明代,大运河是京城和江南之间唯一的交通运输线,所有供应都要经过它。 在供应名单中,除了谷物占据首要地位外,其他物品包括新鲜蔬菜和水果、家禽、纺织品、木料、文具、瓷器几乎所有中国所产的各种物品都通过大运河进行输送。 诸如箭杆和制服之类的军需品,苕帚和竹耙之类的家用器具,也经过运河运送到北京去。 整个明代,这种依赖性一直存在,从未中断。 维持这些运河,主要在于使它们能够通航的费用,每年达到一百万。 所有这些对欧洲人来说似乎是非常怪的,他们可以从地图上判断,人们可以采取一条既近而花费又少的从海上到北京的路线。这可能确实是真的。 但害怕海洋和侵扰海岸的海盗,在中国人的心里是如此之根深蒂固,以致他们认为从海路向朝廷运送供应品会危险得多。 “银子由微臣自己出!海盗由微臣自行剿灭,微臣请陛下增设兵部海防衙门,给微臣一个兵部海防大臣的官衔,品级仍然是正五品就可以。微臣在河间府造一处衙门,专管大明海防。”韦宝趁机道。 都察院和大理寺毕竟只是司法衙门,差役再厉害,也不能明着与军队一样,韦宝必须要弄到军权,这样才能保证自身安全。 而海军一直是大明的一项空缺,虽然登莱和福建,以及沿海各省都有少量水师,但是中央反而没有专管的衙门,这是韦宝可以钻空子的地方。 天启五年 夏 【0742 韦宝要亲自动手了】 最快更新明鹿鼎记最新章节! “兵部海防衙门?兵部海防大臣?”朱由校重复了一句,并且皱了皱眉头,并没有直接回答韦宝的话。 韦宝心中一惊,和之前想的一样,这个朱由校,果然不是什么完全不管事的人,他只是受挫折受多了,管怕了,觉得躲在幕后,让魏忠贤在前面折腾,要远比他自己亲自上阵好的多而已。 但是关乎到财政和军事上的举措,朱由校是很小心的。 朱由校不吭声,韦宝也不催促他,继续做自己的木工活,仿佛刚才啥也没有说过一般。 两个人一时间似乎没话说了。 朱由校心里有本账,韦宝现在的官职是翰林院侍读学士、内阁中舍人掌制、都察院经历司经历、大理寺左寺丞。 虽然有四个职衔,但是前面两个都是虚职文官,并没有什么权力,只是方便入宫,而后面两个是实权文官,但都是司法衙门,只是监督百官,清查律法,况且是京官,容易掌控。 但是韦宝主动要求设立的这个什么兵部海防衙门就牵涉到很多事情了,首先是海路将被开通,将打破大明一贯的海禁策略,其次是增设一道兵部衙门,也意味着多出一支人马来。韦宝说是他出钱,但是朝廷的军队,怎么可能让一个私人出钱养活?那样的话,到底这支军队算是你韦宝的军队,还是算大明朝廷的军队呢、 朱由校是贪玩,是受不了挫折,是没有政治天赋,但并不是傻,皇家的人,基因普遍是优良的,绝对不能说不聪明。 “韦爱卿,设置兵部海防衙门这个事情,朕会考虑的。此事关系重大,不能仓促决断,必须交内阁商议。”朱由校道:“而且,朕看来,很难!大明一向依靠的是漕运,突然开海运,牵扯到了许多人的利益,怕惹出乱子来。” 韦宝大概料到皇帝会这么说,并没有着急,就怕你不开口,而不怕你抵触! 开口的抵触和不开口的抵触还是有分别的,只要肯开口,就证明有去想过,而不是拒绝去想。 明政府倾向于在前台维持一套僵硬的官僚体制,在后台进行调整和控制。 虽然明廷因实际情况而不得不做一些改革,但在同时又尽力维持已经设置起来的官僚体制,甚至为此不惜折中解决官员职能。 这样,虽然例外增加了一些临时性机构,但明廷从未设法对政府机构做定期调整,总是继续维持着官僚体制的表面性。 存在着职责规定不明、职务断裂、双套中央政府机构、机构重叠之类的毛病。 漕运总督一职的职责没有清楚地规定,担任者就有机会显示自己的个人特性。 既然此职的职掌五花八门,这就需要任职者的才能全面,能够发挥自己的创造性。 事实证明,担任此职的,从整体来看,都是一些精力充沛、意志坚定、处事果断的官员。 在原本的历史中,在大明王朝的八十多名漕运总督中,有32位随后成为内阁成员。 现在的漕运总督实际上就由冯铨兼任。 考虑明代内阁职位经常被势力强大的人物长时期独占,这个纪录就值得注意。 明政府在清江浦设有检查站,负责征税、打造船只。 原来的货物税,实物征收,包括木材、竹子、铸铁、石灰、麻、煤和桐油。 其他物品则由淮安府负责征收通行税。 检查站官吏由淮安知府派任首席代表、办事吏员,工部清江浦分司郎中派任副官,山阳县派遣卫兵和勤杂工。全部职员超过100名。 检查站所有征税收据和账簿由漕运总督签发,受其严密监督。 尽管明代官僚体制被严格地划分为几部分。 文官系统和军事系统之间、京官和地方官之间、尚大臣和朝廷特派官员之间,明显存在着不可跨越的鸿沟。 然而下层官僚体制,却表现出足够的适应能力,使各个部分能够一直地运作起来。 来自各个对立系统的官吏能够组织在一起。 明朝统治早期,全国税额总数接近2950万石。 1200万石由地方政府支配,作为官俸、行政费、抚恤金和养老金、赈济费、官府学校费和地方粮仓储存费。 另外800万石,主要在华北征收,作为驻守西北前线军队的军粮。 其余不到1000万石的税粮,供中央政府花费,其中120万石给南京,北京所得总数在820万石左右。 稳定性是漕运体系运作的一大显著特点。它基本上反映了明廷努力根据预定计划,固定国库收入和支出。 明初38万世袭军户,十六世纪早期下降到5万户,原因是军户大量逃亡。 “解户”制导致贫困和破产,税粮必须由纳税人运送到目的地。 西北地区不得不从其他地区购买茶叶、盐和纺织材料之类的必需品,又找不到平衡贸易和增加收入的途径,西北地区银两大量外流,导致该地区在随后的时期全面萧条。 早期由于前线地区要用粮食付税,盐商会在边境地区拥有自己的土地。 1492年,明廷宣布用银两支付,盐商从北方地区变卖土地离开。 明王朝由于不能动员地方资源为其目的服务,导致其统治全面削弱。 明廷失败原因起源于其君臣盲目地执行明王朝建立者制定的总计划。 一旦先例确立起来,即使有的并不合理,他们不愿意也无力加以改变。 在明王朝统治后期,虽然已经发现了很多祖制存在不足,但是明廷未采取任何措施加以改进。 同时,看来并无任何其他候补体系取代它。 张居正曾经革除过许多弊政,但张居正在位时间并不久,只有十年不到功夫,张居正一死,又全部复原,甚至变本加厉。 所以大明这条船一直在朝着坏的方向推进。 在宦官催促的影响下,皇帝通常在旧的供应商品之外,命令进贡新品种。 从理论上说,新增加的物品应该从供应地区所承担的土地税中扣除,而实际上,明廷常常“忽视”扣除,有关地区必须毫无补偿地进贡。 而且,先例一开,除非撤销,有关府县就必须维持、继续。 明廷变成一种张开血嘴的庞然大物,迅速吞没了全国的额外生产。 它所设置的宗人府,是成千上万人的“食堂”。 在一定程度上,明廷也变成了消费品的分配中心。把各种各样的供应分配给贵族家庭和政府官员。 这样,明政府就进一步把国家顶层的购买力取消了,私人商业没有什么发展的机会和余地了。 明代官僚反对改变国家的农业大国形象,不愿意去进行任何发展实验;这种情况可以说明他们那个时代的政治观念和思想观念,是缺乏独创性的。 在15世纪早期设置的漕运体系及其附属机构,尽管存在着不足,仍然是解决问题的方法,具有一定的合理性。 但是在16世纪,这个体系由于僵化,其中许多设置明显过时了。 到该世纪末和17世纪早期,明代官员明显落后于时代的发展了。 他们管理国家的思想观念和现实之间的断裂,再不能以技术补救来解决了。 根本原因在于,他们的思想没有活力,已经僵化了。 从茹毛饮血开始,直到火的发现以后,人类才开始进入熟食阶段,而盐作为一种调味品进入人类的生活,实际是较晚的事情。 直至夏朝,盐还是一种仅限于贵族享受的奢侈品。到了商代,盐才为人们所了解,人们甚至用盐来治疗疾病,“以咸养脉”。 周之后,盐已经成为人们生活的必需品,“无盐则肿”。 食盐作为烹饪的核心原料,《汉》则称之为“食者之将”。 在传统农业社会,虽然大部分生产和生活资料都能自给自足,但盐却必须从外界获得,不像粮食,只要有土地和水,就能生产。 在2000多年的中国历史中,食盐对个人是重要的,但对帝国更加重要。 换言之,帝国财政就建立在每个人的舌尖之上。 夏商周三代之时,中国还没有完全进入国家阶段。 周以降,盐作为一种重要的特殊商品引发了一系列政治变革。 依靠民众供养的贵族迅速发现了这一宝贝,于是周天子开始设立盐官。 春秋战国作为中国的黄金时代,政治经济文化都走向早熟,随着盐的普及,盐的来源日益广泛,以崤山、潼关为界,东面以海盐为主,西面以岩盐和池盐为主,南方则多为土盐。 四川自贡以井盐而闻名,江南甚至以盐城命名。 在列国竞争的背景下,产盐的地区和国家依靠这项自然资源大发横财。 与此同时,一些商人也依靠盐而平地暴富,如猗顿就依靠贩卖河东池盐,成为春秋时期第一代富可敌国的大盐商。 到了春秋中期,法家崛起,提出“利出一孔”思想的管仲率先在齐国对食盐实行官方专营,开了中国历史上长达2000多年的食盐财政之先河。 “量其重,计其赢,民得其七,君得其三”。 夺私有为官有,变税收为垄断,官府的垄断权力从政治延伸到经济领域,财政汲取能力大大增强,巨额财政利益达到了富国弱民抑商的多重效果。 《管子·海王篇》中说,国家征房屋税,人们会毁掉房屋;征树木税,人们会砍掉树木;征六畜税,人们会杀掉牲畜;征人口税,人们会拒绝生育。 只有国家垄断食盐,人民才无法逃避。因此,盐就成为最理想的税收工具。 人人都离不开盐,这就决定了谁也逃不了税收。 管仲食盐官营的“官山海”计划出笼后,齐国的盐价飞涨至它国数十倍。 在盐专卖制度下,盐的生产、销售和定价都由官府组织执行,导致其商品属性退化。 盐再贵,人还是要吃盐,民众的财富通过盐这个媒介迅速流进齐桓公的金库。 司马迁在《史记》中评价道:“齐桓公用管仲之谋,通轻重之权,徼山海之业,以朝诸侯,用区区之齐显成霸名。” 从齐国始,食盐成为国家统治的根本,秦时盐利更是20倍于古。一个偌大帝国,在接下来的长达2000多年的时间里,竟然依靠普罗大众每日必需的小小调味品来支撑,这不能不说是人类历史上的迹。 汉元狩三年(公元前120年),汉武帝正式实行盐铁专卖政策,“笼天下盐铁”,由政府募民煎盐,食盐官收、官运、官销。 在27个郡共设盐官36处,主要分布在沿海、西北和西南产盐区。桑弘羊历任大司农中丞、大司农、御史大夫等重要职务,掌管天下财政大权40余年,是盐铁国策的主要策划者。 始元六年(公元前81年)二月,在汉昭帝的主持下,从全国各地赶来的60多位民间知识分子,与御史大夫桑弘羊就盐铁官营展开辩论,这就是著名的盐铁会议。 这次盐铁会议其实是法家与儒家的辩论,结果是鸡同鸭讲,没有达成任何结果,唯一的收获或是作为会议记录的《盐铁论》。 “外不障海泽以便民用,内不禁刀币以通民施”,儒士们所提出这种自由经济主张,与司马迁在《史记·货殖列传》中体现的商业思想一样,完全吻合1800多年后亚当·斯密的自由市场和小政府理论。 三国时期,魏蜀吴在政治军事和经济上斗争不断,食盐几乎被视为国家的生命线,“夫盐,国之大宝也。” 两晋以后,盐业专卖制度进一步加强,《晋令》载:“凡民不得私煮盐,犯者四岁刑期,主吏二岁刑。” 唐朝的盐利收入达到了“中央实际总收入的二分之一或至少达到五分之二”。 为了筹措军费镇压安史之乱,唐朝始立榷盐法。榷的意思是独木桥。 将盐户生产的盐全部低价收购起来,然后再高价卖给民众。 实行民制、官收、官运、官销的严厉盐政制度,严禁私煮私贩,违者一斤一两皆处极刑。 榷盐法实施后,盐价惊人上涨了36倍,每斗达370钱,而官府因此可获得120倍的超额利润。 唐代刘晏任盐铁使之初,盐课岁入40万贯,大历年间天下财政收入为 1200万贯,而盐利占其大半是国家岁入的一半。 即使安史之乱平定后,榷盐法仍在继续,其他物价都在回落,只有盐价逆市日涨。 宋帝国曾为当时世界最富有者,盐利贡献最大。 庆历年间的盐课高达715万余贯。 南宋政府财政中,“鬻海之利居其半”。 在食盐财政之下,北宋时期出现了“盐钞”和“交子”。 作为一种信用票据,盐钞就是“用钞请盐”。 对南宋朝廷来说,包括军费在内的一切费用悉取于盐钞,故时人有语“南渡立国,专仰盐钞”。 “交子”由四川的16家盐商联合印发,一交为一缗,这成为世界上最早的纸币。 元朝政府盐课最多时为766万余锭,财政支出的十之七八依靠盐利。 元代的盐政更加苛刻和严密,“国家财赋,盐利为盛”,“国之所资,其利最广莫如盐”。 明代军费一直居高不下,“国家财赋,所称盐法居半者,盖岁计所入,止四百万,半属民赋,其半则取给于盐荚”。 明朝政府借鉴宋朝的盐钞,以“盐引”控制食盐专卖。商人每给边关运送200石粮食,官方就给一张引票,凭此引票,商人就可以在两淮或河东换盐去卖,其中的差价就是商人的利润。 自刘晏创立民制、官收、官卖、商运、商销的就场专卖制以来,沿用855年,至明万历时代才被民制、商收、商运、商销的商专卖制所取代。 此后绵延300余年官督商销权力寻租的红顶商人时代亦自此开启。 清朝实行官督商办,就是国家只出售限量的许可证,而不直接买卖食盐。 在完全的垄断体制下,乾隆时代食盐的购价与销价相差3-4倍,年利润率则高达194.1%。 有清一代,盐商垄断盐引的情况远比明代严重得多。 依靠对食盐的特许经营权,盐商完全有别于普通商人,与朝廷和官府的关系要密切得多。 一方面,扬州盐商以专利而暴富,另一方面,上至皇帝,下至盐务和地方官吏,皆以盐商为利薮,竞相分肥,导致食盐成本越来越高,价格越来越昂贵。 晚清改良运动一度图谋变革盐务官制,遭遇到官商既得利益者的坚决抵制,直至清朝覆亡。史称“专商积弊与清代相终始”。 谁当权,谁就会首先将手伸向漕运和盐铁!尤其是盐。 所以朱由校才这么谨慎,并不立刻回答韦宝的问题。 但是韦宝现在就急于向漕运伸手,要打破这种垄断,从而开展海运,海贸。 清朝是盐商和朝廷的铁器专办官员垄断,明朝是漕运总督实际控制盐铁。 钢铁工业是一个社会的基础工业,近代世界各国的工业发展史表明,有了钢铁就能够有机器,有整个工业以及国民经济的迅速发展。 在明代,冶铁炼钢的生产发展到了很高的水平,规模之大,产量之多,技术之高,超过我国历史上的任何朝代,并位居世界各国的前列。 在这个过程中,民间私营铁冶不断发展壮大,而国营不断减少。 从《明实录》来看,明初政策是国家库存铁量少,急需用铁则在指定的铁矿区开炉冶铁,库存铁量多足够使用则停罢官营铁冶,听任百姓在这些矿区自行采炼,国家按照十五分之一的比例征收铁课。 指定矿区之外的地方,有时也会有官员建议开办国营铁冶,但被朱元璋严厉斥责,甚至把提建议的官员流放海外。 洪武十五年五月,广平府一官吏王允道说磁州临水镇产铁,元时这里一年可以收铁百万斤,建议朱元璋照旧办理。 结果朱元璋回答:朕闻治世天下无遗贤,不闻天下无遗利。且利不在官,则在民。民得其利,则利源通而有益于官;官专其利,则利源塞而必损于民。今各冶铁数尚多,军需不乏而民生业已定。若复设此必重扰之,是又欲驱万五千家于铁冶之中也。杖之流海外。 王允道好心提建议增加国家收入,结果反被“杖之流海外”。 类似磁州临水镇这类地区,民间为谋利也必然采铁冶炼,明政府似乎不但未开办铁冶所,亦不收铁课。 洪武二十五年曾经有一次大规模国家开炉冶炼,洪武二十八年九月《明实录》记载:“各处续开炉冶,今已三年,而内库见贮铁凡三千七百四十三万余斤。上以库内储铁已多诏罢各处铁冶,令民得自采炼。而岁输课程每三十分取其二。” 开炉三年贮铁3743万余斤,应是原先各地规定的上交铁配额数量再加上开炉冶炼再减去消费后的结果。又过了两年半不到,官员报告库存铁不够用,申请重新开炉,朱元璋命令暂开炉一年:“工部臣言:各处铁冶久已住罢,今内库所贮铁有限,而营造所费甚多,恐岁用不敷。上令暂开炉冶一年,仍复住罢。” 由上述可见,明初官营产铁完全视政府需要而定,需要时在指定的铁冶所开炉冶炼,不需要时就停罢。民间产铁数量的规模则一直很大。 停止官冶后,冶铁工匠大多不会改行,只不过从为国家服务变成为个人谋利,产铁数量应不会下降,在利益驱动之下甚至会增长。 由于民间产铁数量不在明政府统计范围内,1847万斤更近于某个时间段内分配给各地的定额数字总和,在此之外的铁课则徒具形式,所以很难得到一个真正准确的估算。 明代宣德以后,官方账面上的铁课数字有很大增长,这主要是因官营铁冶效率低下逐渐废弛,而原先以官营代偿方式征收的铁课可能更多以普通铁课的形式出现。 所以这种铁课数字的增长不仅是产量增长,而且也是统计方式改变的结果。 宣德之后的铁产量增长过于惊人,从一些地方的铁课数字和明初铁产量定额数字的对比可说明一些问题:天顺五年山西阳城县民营铁课数量五六十万斤,折算成铁产量在800万斤左右;而洪武时期给山西的定额也就是1146917斤,光是一个阳城县的民营铁产量就已是洪武时期山西全省定额的七倍以上;嘉靖十年,广东省按照税银换算的民营铁产量为2764万斤,是明初全国定额总和1847万斤的1.5倍左右,仅广东一省就超过全国五成。 明初的广东配额为1896641斤,占据全国比例约十分之一,假设嘉靖时期民营铁产量占据全国比例类似,则此时全国民营铁产量当为2亿6923万明斤,换算一下,约为16万吨的产量。这和18世纪初欧洲钢铁总产量14万吨到18万吨在同一水平线上。 不过,不管以何种方式计算,“明代钢铁产量达到了历代封建王朝的历史最高水平”,“明代中后期的钢铁产量不仅创出了我国历史上的最高水平,而且占据全世界第一位”。 明代民营冶铁的规模和技术不仅比前代有巨大进步,也是当时世界最领先水平。 广东佛山镇在成化、弘治年间就发展成为冶铁铸造中心,形成了一个典型的工业化城市,各种冶铸工人在二三万人以上,而官营最大的遵化铁厂人数最多时不过2500人。 福建漳州龙溪冶铁高炉一炉多至五七百人。万历时期,山西夏县温峪山聚集开采铁矿者六七千人。北直隶蓟州之西,嘉靖时期采矿冶铁聚集近万余人。 明代晚期民间使用的瓶炉体形比官炉大,通常情况一日夜可出铁3600斤,最高可日产生铁6000余斤。 民间炼铁已使用活塞式鼓风机,结构功能与近代鼓风设备一致。 欧洲在这方面的技术远远落后于明代,比较简陋的三角形木风箱16世纪才发明,长方形木风箱还要延后,至于用活塞推动和压缩空气的鼓风器,“这已是18世纪后期的事了”。 明代发明的生熟铁串联冶炼工艺极大提高了生产效率,另外,煤炭冶铁也有更大程度的推广。 宋应星在《天工开物》中说:“凡炉中炽铁用炭,煤炭居十七,木炭居十三”土高炉也有了重大改进,已能把冶铁炉与炒铁炉串联使用。 方以智在《物理小识》中说:“凡铁炉用盐和泥造成,出炉未炒为生铁,熔流时又作方塘留之,洒干泥灰而持柳棍疾搅,则熟矣。” 这种冶铁技术减少了炒炼熟铁时再熔化的过程,缩短了炒炼熟铁的时间,降低成本,是冶铁史上的一项重要成就。 明代发明的苏钢冶炼法是灌钢冶炼技术的新发展,现代冶炼专家周志宏说:“苏钢冶炼法在国外还没有类似发明,显然是一种创造性的发明。整个过程适合现代的冶金原理,不用坩埚而创造出一种淋铁氧化的方法而使渣铁分开,成为比较纯的工具钢。这是中国古代先进炼钢工人的智慧结晶。” 生铁淋口技术也是明代的独特创造,杨宽《中国古代冶铁技术发展史》:在明代锻制工具和兵器的锋刃时,采用了生铁淋口的方法,使锋刃具有钢铁组织的表面层。 采用生铁淋口技术,使原来以熟铁或低碳钢为本体的生产工具,表面有一层一定厚度的擦生层,包括渗碳层和生铁熔覆层。渗碳层具有高碳钢性质,达到了表面坚硬,内部柔韧和耐磨耐用的要求。 明代用生铁淋灌夹紧的若干熟铁薄片的方法,比宋代以前用生铁淋灌盘绕的熟铁条的方法是前进了一步。 明代后期的苏钢冶炼法,又前进了一步。 明代中期以后的生铁淋口技术,又是苏钢冶炼法的发展,这对改进生产工具的性能起了很大的作用。 明代的炼钢技术在当时世界处于遥遥领先的地位。 欧洲直至18世纪才发明把熟铁和生铁放在坩埚中炼钢的方法。 所以,韦宝的天地会在大量从大明各地寻找高水平的冶铁人才,光是用这个时代的技术,韦宝相信,制造出能远洋的战列巡洋舰都不是什么梦想。 当然,可能受限于技术,这类大型军舰的使用寿命可能不会很长。 到了二十世纪,军舰制造水平纯属的发达国家的军纪,往往可以服役二十年到三十年,退役之后还能用二三十年,存活超过半个世纪的军舰很多。 在这个时代,能建造出服役五年,存活超过十年的军舰,韦总裁就已经很满意了。 “陛下是担心损害既得利益者,制造出大的混乱。”韦宝道:“微臣可以保证,如果将漕运海运都交给微臣,朝廷的收入将大幅度增加!不仅如此,不管出什么乱子,微臣都有能力为陛下排忧解难。微臣可以力保大明朝局稳定,内忧外患一一扫除。” 该吹牛的时候要吹牛。 更何况韦宝并不觉得他现在是在吹牛。 “嗯,嗯,过一阵再看看吧。先不谈这事了。”朱由校退缩了。 韦宝见不能再催了,点头称是,专心陪着皇帝做木工活。 韦宝知道,皇帝这是对自己没啥信心! 自己要显露出对皇帝的忠心不输给魏忠贤,并且自己的能力超过魏忠贤,并且自己不比魏忠贤难控制这三点,皇帝应该就会重用自己了。 或许,还要增加一条,还不能让魏忠贤对自己下死手! 韦宝觉得,即便是皇帝重用自己,也不会踢掉魏忠贤,魏忠贤在天启皇帝朱由校死前,应该都是稳若泰山的,所以,自己绝对不能随便与魏忠贤决裂。 回到府邸,吴雪霞、王秋雅、贞明公主、熊欣儿、杨雪都在等着他回来。 熊欣儿的兄长熊兆珪和杨雪的几个兄长都回家去了,但是她们二人则留在了韦宝的府邸,是她们自己自愿的。 韦宝让她们先回去,没有必要为了救她们的父亲而留在自己身边,但二女似乎铁了心要跟着韦宝了。 天启五年 夏 【0743 抓漕运总督李思启】 最快更新明鹿鼎记最新章节! “这几日搞文字清查,阉党那些人暂时顾不上你们两个的爹爹的事情了,我这几天要尽快夺取权力,夺得皇帝对我的信任。我今天已经向皇帝提出设立兵部海防衙门和设置兵部海防大臣了,若是皇帝同意我出任兵部海防大臣的话,不管大小,我总归掌握了一点兵权,在解救你们爹爹的事情上,就好办的多了!”韦宝知道杨雪和熊欣儿担心什么,自己主动道。 杨雪和熊欣儿都点点头,没有多说什么。 熊欣儿是外柔内刚的个性,本来就话不多,杨雪是外刚内柔,看似脾气不小,其实内里却很温柔。 她们两个人到韦宝的府邸只两天功夫,已经与吴雪霞、王秋雅和贞明公主熟识了。 吴雪霞和杨雪的性格差不多,外表有点直,但内里都是很温柔的,不过,吴雪霞因为自幼极其被吴襄宠爱,又身在官商之家,又是边塞士绅大户,辽西将门家庭那种环境,造成了吴雪霞遇事比较果敢自信,行事比较泼辣的个性,很有些大丈夫气概。 王秋雅和贞明公主则里外都很温柔,王秋雅内心有点小刚强,但一般也是对她自己刚强,不会对外人的。 在这样的环境里,尤其三个女孩都很优秀,很容易将杨雪的傲气都消磨干净。 “别心急,最主要是先想好法子,我信总裁一定可以的。”杨雪道。 韦宝微微有点好,这杨雪才刚来,也知道要叫总裁? 杨雪看出来了韦宝为什么怪,道:“我和欣儿都在争取进入天地会,我们已经向秋雅姑娘递交了申请了。” 王秋雅闻言,粉脸红红的对韦宝道:“杨雪姑娘和欣儿姑娘都冰雪聪明,才来两日,便将我们总裁秘处的职能都弄清楚了,我索性告诉了她们。” “总裁,请不要怪秋雅姐姐,是我们自己听来的。”杨雪急忙道。 熊欣儿也楚楚可怜的看着韦宝。 韦宝微笑道:“你们不用惊慌,我既然留你们在府中,就没有要瞒着你们的意思。况且,我们天地会只是商业机构,并不是反叛大明朝廷,有何不可告人、只是为了少一些麻烦,才以保密为准则,不想多事,不想让外人猜忌。” 杨雪和熊欣儿都是官家女孩子,都是很聪明的,暗忖,这哪里还是商业机构?天地会的总裁秘处管着几个地方,几百万人口,便是大明最大的省份也没有管这么多事的。 况且,似乎天地会还有为数几万的军队! 这才是最可怕的地方。 虽然总裁秘处平时往来账目都写的很隐晦,但她们是官家小姐,看兵马钱粮的往来账目是看的懂的,虽然没有直接写,但能猜到。 “我还是那句话,留你们在我府中,我绝没有趁着救你们俩的爹爹而占你们便宜的意思。男女之间在一起,我一向认为,首先要有感情,要互相欣赏,互相喜欢才可以,而绝不是利益。男人和男人之间可以是为了利益,而男人和女人之间不应该这样。”韦宝郑重道。 “我留在总裁的府中,就已经想好了,这辈子不管能不能给公子做妾室,都无怨无悔,公子若喜欢我,自然好,若不喜欢我,我甘愿当一名普通奴仆。”杨雪羞红了粉脸,轻声道。 熊欣儿也道:“我早就是这个意思,不管总裁能否救出爹爹,我生是总裁的人,死是总裁的鬼。我也和雪儿一样,不奢求能成总裁的妾室,只做一名奴仆也心甘情愿。” 韦宝闻言大喜,暗忖,随着地位和权势的提升,我似乎连谈恋爱的权力都剥夺了啊?杨雪那么高傲的一个女孩子,就这样顺从的跟了自己。 韦宝也不知道这是幸事,还是不幸。 “要想救人,首先得夺权,如何夺权,我已经大概有了一个思路。魏忠贤咱们暂时惹不起,但是可以从冯铨这厮下手。冯铨不但输给我十万两黄金!还输给我当家奴!堂堂一个阁臣,给我当家奴,我得好好利用这点!”韦宝说着,将今天与皇帝说的事情说了一遍。 “要想让皇帝同意增设兵部海防衙门,让我出任兵部海防大臣,必须让皇帝看到我的能力,其次,必须让皇帝知道我的忠心,再次,要让皇帝放下对我的戒心,让皇帝绝对我也是很好控制的,和魏忠贤一样!不会变成军阀。”韦宝道。 “可是,魏忠贤是太监,长期生活在宫中,皇帝想杀魏忠贤可以随时杀。咱们毕竟是官员。还是不一样的。很难让皇帝放下戒心,我觉得,这才是主要的。”吴雪霞道:‘我觉得上回总裁展示了都察院和大理寺的差役的武力,让各方面都产生了戒心,也包括皇帝。’ “这是难免的,没有武力,就没有权力保障,咱们要是老老实实的低调行事,安全是安全了,却永远只能当一个看客。”韦宝道。 吴雪霞点头道:“这倒也是,那总裁现在打算怎么办?直接拿冯铨开刀?” “那我倒是没有这么厉害,顶多多让人去他家逼债。我要动的是冯铨的铁杆盟友!李思启,现在的漕运总督李思启!李思启是冯铨的定亲亲家。李思启于万历三十八年庚戌科殿试金榜第三甲第86名同进士出身。为官十多年了,和钱谦益那一批人是同科进士。他们那一科的进士,现在都是朝廷的主要大臣。” “漕运总督是正二品大员啊!级别并不比冯铨低。”吴雪霞吃惊道。 “没办法,要让皇帝看见我的能力,必须对这种人动手!至于如何让皇帝对我放下戒心,到时候再说吧。”韦宝道:“我已经让林文彪他们搜集了不少李思启的情报,对这种人动手不难。这种人满身都是罪证,关键是不能打草惊蛇,还有事后保他的人多不多。” 次日一早,韦宝早早起床,到了都察院,询问冯铨搞文字清查的进展。 因为京城内城是归冯铨负责的,由冯铨带着内阁的办,在锦衣卫的配合下办理。 京师外城则交给都察院,整个京师周边也同样。 这都是当初约定好的,若是在京师做的顺利,将推广到整个北直隶。 “冯铨根本没有动静,估计他就没打算作这事。”郭文亮向韦宝汇报道。 “不应该啊,这应该是阉党借机会打击东林人的好机会啊。”韦宝皱了皱眉头。 “估计是他做不了主,他背后的人没同意。”郭文亮轻声道。 韦宝点头,“不错,他们是不知道该怎么玩!正好!我给他们打个样。” “打个样?”郭文亮忍不住笑了一下,虽然第一次听见这个词,但是很好理解。 “点都察院一百差役,全部穿便服,差役服藏于包中,今天有任务,等执行任务的时候,再换上差役服。”韦宝道。 郭文亮道:“是,大人,我马上安排,要对谁动手?” “等会你就知道了。”韦宝冷笑一声。 怕魏忠贤归怕魏忠贤,但是韦宝觉得他现在的情况已经不同了,毕竟刚刚受到皇帝赏识,魏忠贤不敢随便动自己,而且凭着自己现在已经建立的情报络,如果魏忠贤想对自己动武,他不可能得不到一点风声,不管是在宫里,还是在宫外,他现在的情报体系已经不输给锦衣卫和东厂了。 最关键是,韦宝觉得魏忠贤没有那么狠辣,通过这段时间对于大明朝这些人的了解,韦宝觉得他们做事还是有秩序,有一定法度的,凡事喜欢弄个自欺欺人的罪名。 从准备,到执行,一般都要一定时间,像是老人家打太极拳一样,很少有搞闪电袭击,一下子动手的时候。 韦宝上午若无其事的在都察院衙门办公,中午一散衙,便悄然带着林文彪和郭文亮,以及一百都察院的差役,分几批悄悄的出了京城,直接赶赴通州马驹桥镇。 马驹桥是经历了由地名到桥名、又由桥名到地名漫长的阶段,有悠久历史,是京师到通州的一处重镇。 公元618年前后即隋末唐初时,大运河北段即水济渠流经凉水河中段,那时,马驹桥地区是丰盛的草场,当朝在此放养大量的军马。 为了便于管理,对公马、种马、仔马(马驹)分养分牧。马驹桥地区是仔马马场,管理仔马的军民建立了村落取名“马驹里”,“马驹里”紧挨凉水河南岸。 当时河上搭设了一座简易的木桥赖以南北通行,此桥因“马驹里”而得名“马驹桥”。 星移斗转,到了明朝英宗年间,“马驹里”已发展成商贾云集的小镇,又加上与地处皇家猎场的出口枣东红门隔河相望,明英宗朱祁镇狩猎之余,出东红门过马驹桥到马驹里逛街看景,十分消遣。 一年夏季,明英宗狩猎后又出东红门想去马驹里看看。突然间,乌云密布,雷电交加,大雨如注。随行人报:“凉水河水猛涨,冲垮了马驹桥。英宗十分扫兴,转念又想,马驹里如此繁盛,应该修一座像样提桥,方便百姓更方便自己。 于是,他对随行的大臣们说:“马驹里修桥,国库无币银可拨,我带头掏腰包,算作办点善事吧。” 皇帝出资,大臣们哪个敢怠慢,争相解囊。当时的著名皇家土木巨匠蒯祥愿义务设计。由于是皇帝带头集资,加之蒯祥的设计,一座九孔石拱桥于天顺八年,即公元1465年建成。 英宗亲赐“宏仁”桥。可老百姓仍习惯称之“马驹桥”,一些乡绅土豪也模棱两可地叫它“宏仁马驹桥”,桥出了名,马驹里也随之改叫马驹桥镇。 马驹桥是北京东南郊的一个大镇,西北距北京旧城40里。这里有一条大河,名凉水河,实为魏晋北朝时期和元明时期的永定河故道。 河上有渡口。 韦宝得到的情报是,漕运总督李思启每日与一帮官员和富商在这里乘坐花船玩耍,一抓一个准。 虽然大明对个人生活这方面管的很宽松,但官员们也是有约束的,没有人问没什么,一旦有人揪住不放,也是犯了大明律的大罪。 官员知法犯法,古来有之。 一众差役微服偷偷出了京城,到了凉水河边候命,这个时候,依然没有换上差役服,都在等着韦大人的命令。 韦宝则与林文彪和郭文亮坐在一处凉亭边上饮茶,随行的,还带了两名御史,这两名御史都有东林人的背景。 虽然都察院和大理寺被韦宝全面整顿了一遍,人员几乎都换了新的,现在留下来的东林官员非常少。 但两个衙门合起来,还是有二三十人的,而且这二三十人基本上都是清流,为人刚正不阿,死脑筋的那一类。 韦宝什么人都留了一些,东林这类清流留了一些,还留了十几名铁杆阉党,像荣克勤的儿子荣正语,依然在都察院当御史,韦宝没有动他。 不过,这些不听从安排的,不服从韦宝构建的都察院和大理寺、南院北院一套管理计划的,一律被架空。 “韦大人,您到这儿来,是要抓哪一个?现在总能说了吧?”郭文亮问道。 “抓李思启,听过吗?”韦宝笑道:‘搞文字清查。’ 郭文亮和两名御史闻言大惊,李思启?那可是漕运总督啊,你韦大人也不过是一个五品官啊,怎么敢抓正二品大员? 正二品大员放在后世,那可就是部一级的高官了。 韦宝现在权力不小,但是官阶等级仍然只是个大点的地级市的市长水平。 一个市长,怎么能抓一个高官? “可咱们有证据吗?抓漕运总督,这可非同小可,漕运总督手下有漕运兵马,至少上千人。”郭文亮提醒道。 “上千人怕什么?他一来,不可能把上千人都带在身边。二来,这上千人是朝廷的兵马,不是他李思启一个人的兵马,谁敢挡都察院的差役?挡都察院的差役是造反。至于证据,这是一艘花船,朝廷大员在花船嫖宿,这本身就是重罪,还要什么罪证?另外,我们上了船,能搜不出这帮附庸风雅,放浪形骸之辈写的诗文吗?随便诗文还是信,只要有文字留下来,就能抓出罪证。罪证不是没有,太多了!”韦宝笑道。 两名御史互相看了看,他们并不怕,反而有些興奋。 以前东林党的铁杆清流,也就成天动动嘴巴,告这个告那个,实际上一年到头也没有告倒过谁,现在带着兵马来抓正二品大员,来抓有兵权的漕运总督这种事,别说他们实际正在参与,就是想想都让人激动不已。 “大人,等会是不是我们先派人上去可看一下?看看那个李思启在不在船上?”林文彪实际上是想说等确切情报,因为船上有他们的眼线,但是当着两个东林御史,不方便说的这么直白。 韦宝懂林文彪的意思,笑道:“可以,你安排吧!最好等他们靠岸,咱们先混进去看一看,不要直接出动差役,免得打草惊蛇,到时候他们抵赖。” “是,大人。”林文彪低声应承:“要混上去不难,他们这些人很是铺张浪费,好酒好菜,用起来很快,每过几个时辰就得靠岸补充一番,咱们正好混入。大人就在岸边等消息吧。” “不,我也要亲自去见识一番。”韦宝微笑道:“我既然都已经来了,不让我去见识一番,那我多亏的慌?” 郭文亮和两名御史闻言都笑了,都觉得跟随在韦宝身边很有底气。 一般的都察院官员,遇到这种事情,都是能躲就躲,哪有像韦宝这样主动揽上身的? 主动揽上身都不要紧,最关键韦宝还爱当出头鸟,有韦宝当出头鸟,他们就担不了风险了。 出了什么事情,一说是都察院韦大人带头的,肯定有事都找韦大人,找不到他们头上啊。 自从上回韦宝带人打到锦衣卫衙门口去了之后,韦宝的威信在都察院和大理寺如日中天! 不单单是都察院和大理寺,实际上,现在韦宝在整个京师官场,在整个北直隶,都已经是响当当的人物了,没有人不知道新科探花郎韦大人的。 过了一会儿,那艘特大号的花船靠岸了。 韦宝带着林文彪、郭文亮、两名御史,还有两名贴身扈从,一行七人走过去。 他们穿的都是便服,活脱脱六个家奴陪同一个富家公子哥出来游山玩水的样子。 “站住。” 几个人到了花船边上想径直上船,被一个管事模样的人拦住了。 那人四十多岁年纪,身后还站着几个彪形大汉。 虽然几个彪形大汉没有穿官服,但是看得出来是军队的人。 “这是我们陆公子。我们陆公子是四川来玩的。”林文彪随口道。 不能报真实姓名的时候,韦总裁一般都报姓陆,一般都报是四川来的,也不算随口瞎说。 说姓陆是因为韦宝上一世在现代姓陆,说四川来的,是因为这个年代,那边的人比较少跑到北方来,不容易被撞破说瞎话。 “我们这艘船已经被人包了,你们到别处玩去。”管事的一副不上心的样子,要不是韦宝衣着华贵,器宇轩昂,不像普通人,他都懒得搭理。 “包了怎么样?出门在外都是朋友。”韦宝笑道:“你是不是怕我差了你的银子?告诉你,你这样的船,爷身上带的银子,买个十条八条,立马的事儿。” 那管事见韦宝口气这么大,皱了皱眉头,“对不住了,这船真的被人包了,不是熟人不让上!请到别处玩去吧,这条河上还有好几艘这样的船。” “你是不是装傻?我出来玩,就是想认识有头有脸的朋友。你这船我还非上不可了。”韦宝说着,对林文彪一努嘴。 林文彪会意,从怀里摸出一锭一两种的小金元宝扔过去。 那管事本能的接住,一看吓了一跳。 本来以为是银子,却没有想到是金子,咬了一下,果然不假。 出手这么阔绰的,还真头回见,有谁什么话都不说,先上来打赏一两黄金的啊? 一两黄金等于三十两上好纹银,甚至有纹银都难以换到。 大明因为银子太多了,所以,金子显得尤为紧俏。 “小官人好大的手笔,真的想上船玩玩?”那管事道。 “这不是废话吗?”韦宝有点不耐烦了。 “不是不可以,不过,我跟您透个底。”那管事有点神秘兮兮的靠近了一点韦宝,轻声道:“船上有不少大人,低则五品六品,高的有二三品大员!” 韦宝展露一个微笑,“二三品的大员啊、我还以为都是道听途说呢,果然不假,那更好了,我们做买卖的,就怕认识不了大人物。我要是认识了什么厉害的大人,等会还给你打赏,怎么样?” 管事点了点头,“那小官人等会到了船上,可不能这么牛气呀,稍微低调点儿。” “知道,知道,你放心吧,我又不是活的不耐烦,没事冲撞官家老爷做什么?我家也是当官的,而且不比他们小多少。”韦宝笑道。 管事相信韦宝的话,要不然,就这幅公子哥模样,又这么有钱,肯定家里买卖很大,家里买卖很大的,有几个不是有高官背景的啊? “小官人,那您懂规矩吧?”管事的轻声道。 “什么规矩?”韦宝好的问道。 “就是这个。”管事的又比了比银子的手势,还想要银子,“您认识了官爷之后,别忘了给我点引荐费啊,你们都是做大买卖的,不会不知道打通门路有多重要吧?” 韦宝笑道:“原来是为了这个,我懂。不过,那也要看你的本事啊,你要给我介绍厉害的,有用的官爷,我才好给你接着打赏吧?你给弄点没用的阿猫阿狗,六七品的小吏,派不上用场,还想要我的打赏吗?” “小官人放心,咱们这条船上,六品都已经到底了,至少都是四品官五品官,我刚才不是说了吗,还有二三品的大员哩。”管事的笑道。 天启五年 夏 【0744 韦大人亲自带队】 最快更新明鹿鼎记最新章节! “不过,二三品的大员,您最好别招惹,等先熟识个四品官五品官的大人,然后让那大人给您引荐比较好。否则,您应该知道,二品三品的大员,那不是一般人能轻易说上话的,您若是直接去找,恐怕惹怒了人家,适得其反。”管事还真的以为韦宝是有钱人家的少爷上京城这边来做买卖的,很热情的教导韦宝一些经商的窍门。 “多谢指教,我明白的。”韦宝拱手一笑。 “那,几位请吧。他们几位是您的随从吧?”管事道:“他们是不是别都上去了啊?” “放心,他们跟在我身边,不会乱走动乱说话的。”韦宝道,“这么大的一艘船,不在乎多上去我们几个人。” 管事得了一两黄金,觉得超值,也就没有再多啰嗦什么,一边领着韦宝上船,一边反复叮嘱千万要在船上谨言慎行,玩姑娘怎么玩都没事,千万不要与人起争执,否则他很难办的云云。 韦宝一一答应了。 “公子爷,您找到我们这艘船,算是你找对地方了,我们船上不仅有达官显贵,还有很多美女,不是我吹牛,整个京畿一带,最美的姑娘,都在我们船上,绝对不输给秦淮河上的花船。”那管事笑道。 韦宝点头,什么都没有说。 进入花船,真可谓歌舞升平,非常大的船舱,犹如一个巨大的花厅,足有二三百人,一张一张矮桌子,或者是两个人一桌,或者是一个人一桌,也有三五人一桌的,场面非常热闹。 每桌至少有两名以上的姑娘。 光是花厅中这个规模,韦宝暗忖,估计京城的大青楼都没有这么多女人。 那管事的确没有吹牛,这种规模,在北方,的确可以算老大。 看样子,不光是来这里玩的人都是达官贵人,这艘船背后的主人,肯定也是非常显赫,非常牛的人,否则怎么敢弄成这样的规模? 花厅中歌舞升平,轻歌曼舞,歌姬们的着装都很暴露,桌上都是丰盛的美食。 而凉水河的河岸上,老百姓们衣衫褴褛,面黄肌瘦,与之形成了很强烈的反差。 这一带河岸的老百姓还都算是生活比较好的地区的老百姓,这里是四通八达的商贾重地,来往京师的商船都要经过这里。 京畿附近别的地方的老百姓的生活有多苦,可想而知。 林文彪、郭文亮等人陪着韦大人找给地方坐下。 “这位官人看着有些眼生,有相好的姑娘吗?”立刻过来一个大茶壶模样的人。 “朋友介绍来玩的,来两个漂亮姑娘吧。你拿主意就好。”韦宝道。 林文彪摸出一锭二两纹银递给那大茶壶。 大茶壶大喜,急忙道:‘好好,我帮公子爷张罗两个漂亮的,马上就来。’ “看见了李思启吗?”韦宝问林文彪。 “还没有和咱们的人接上头,李思启应该不会在这种大厅里面的,等会我去找,现在咱们刚刚进来,不少人盯着咱们。”林文彪警惕的轻声对韦总裁道。 韦宝嗯了一声,暗忖林文彪的经验已经很丰富了,这种事,底下人安排就好。 然后韦宝就真的像个出来玩的富家公子哥,与两名歌姬猜拳喝酒,玩了起来。 韦宝怕人认出自己,尽量让两个女人挡着自己。 他现在也算是名人了,虽然他认识的人可能不多,顶多是有资格上朝的四品以上官员,他认识不少,低阶的官员就不认识几个了。 但是认识韦宝的人很多,因为韦宝曾经在宫里面打过高官,考中探花郎的时候,还当着百官跨马游街,这都是刚发生没几个月的事情。 再加上韦宝生的英俊帅气,脸还算是比较有特点的,并不是那种放在人群里不起眼的类型。 果然,过了一小会,就有人觉得韦宝面熟了,几个四品官三品官都觉得曾经在哪里见过韦宝,不过,也没有太往心里去。 主要因为这种场合太热闹了,韦宝也已经融入,与歌姬玩的很高兴,即便有人认出韦宝,也只是以为韦宝是船主邀请来玩的客人罢了。 “公子爷,您喝酒啊,怎么总是东看西看的,难道奴家不美吗?”歌姬见韦宝眼睛到处张望,还以为韦宝对她们两个不满意,不由的酸溜溜道。 “哦,喝酒,喝酒。你们两个人都很美。”韦宝微微一笑。 “看公子爷眼生,敢问公子爷贵姓?是哪家府邸的子弟?”另外一名歌姬问道。 “这你们就不必问了。”韦宝笑道:“来这里玩,还要查户籍不成?” “公子爷真会说笑,我们是看公子爷年轻有为,英俊不凡,所以疑惑,公子爷不要多心,既是不肯说,我们便不问了。”歌姬对于韦宝隐瞒,也不以为意,来这里的大多数人都是当官的,不少人还是挺小心的。 “对了,这艘船的船主是谁?”韦宝问道。 “公子爷连船主都不知道?”一名歌姬道:“是凉水河上赵大爷。” “赵大爷?他是什么官?”韦宝接着问道。 “赵大爷不是官,但是在京畿一带名气很响亮,黑白两道都很吃得开的。” 韦宝点头,暗忖原来是个帮派人物。 恰逢乱世,这种时候,最多的就是土匪和黑道。 “那赵大爷在船上吗?”韦宝问道。 “在的,赵大爷除非有事才下船,否则多数时候都在船上。” “那赵大爷背后是什么人给他撑腰?”韦宝追问。 两名歌姬互相看了看,有所警惕,感觉韦宝不像是一般来玩的人。 “公子爷问这个做什么?我们只是普通歌姬,哪里知道老爷们的事情啊?还是多喝几杯酒吧?等会我服侍公子爷好好歇一歇。” 一名歌姬端着酒杯倒入韦宝怀中。 “来,干了这杯。”韦宝见她们似乎警觉,也似乎真的不知道顶层的人际关系,便不再问,专心与她们玩在一起。 他们要等这艘船再次靠岸的时候才能动手。 之所以要上船来,一是让韦宝手下都察院的两名东林清流御史看看清楚,免得说胡乱抓人,二来要确定正主在,必须抓住李思启,否则这趟来的目的便没有达成。 这时候,一个胖胖的中年人走过来,拱手道:“敢问,是都察院的韦大人吗?” 韦宝不认得那人,心想既然都被人认出来了,便点头道:“是,大人是?” “哦,在下是刑部的五品郎中,姓燕。上回去都察院,见过韦大人一面,大人贵人事多,兴许记不得了。”那人笑道。虽然他权势不如韦宝,名气也不如韦宝,不过自诩与韦宝一样都是五品官,所以并不如何弱了气势。 “哦,燕大人。”韦宝微微一笑。 “今天能在这里遇见韦大人,十分荣幸,我们刑部与都察院和大理寺时常有公务往来,还望韦大人以后多多关照。”燕大人道。 “好说,好说,以后也要请燕大人多多关照。”韦宝笑道。 燕大人见韦宝并不像上回见到的时候那么盛气凌人,很是高兴,吩咐跑堂的,多弄几个好菜,多上好酒,他要请韦宝。 “燕大人你太客气了。”韦宝笑道。 “应该的,敢问韦大人是和谁一道来的?”燕大人问道。 韦宝暗忖,怎么这么问?起疑心了?“一个朋友,怎么了?” “哦,没事。我就随便问问。”燕大人急忙陪笑道:“随便问问。这几位大人呢?你们不会是御史吧?” “他们是我朋友,怎么,这船上有御史?”韦宝道。 “没有没有,您韦大人不就是管着御史的吗?有没有御史,您韦大人还看不出来吗?都察院和大理寺的大人一般不上这儿来玩。”燕大人笑道。 韦宝点头:“那他们都上哪儿玩?” “上哪儿玩?大人们也是有很多圈子的,这就说不好了。喜欢来花船游船河的,那都是有兴致的。否则,在府邸玩玩也一样,不过,不管是在哪位大人的府邸,家里毕竟少一些美景。”燕大人一副很想与韦宝交好的样子,有问必答,而且答的很详细。 “这船的主人是谁?”韦宝问道。 “船主?韦大人不知道吗?凉水河的赵一刀。现任的漕帮帮主,专门靠漕运混饭吃。”燕大人道:“在这里玩,绝对放心,旁边就是漕帮总舵,漕运总督衙门也离此不远。” “哦,那这么说,赵一刀是给漕运总督李思启大人办事的吧?那,船主是李思启大人吧?”韦宝问道。 燕大人微微一笑:“李思启大人?不止,背后还有人呢。李思启大人虽然贵为正二品大员,但没有锦衣卫的人有实力,听说锦衣卫许显纯大人在这艘船占了大股份。” 韦宝、郭文亮、还有另外两名御史,同时一惊,原来这船这么多显赫之人有股份,难怪这么嚣张,这么明目张胆,还搞这么大的规模了。 情况基本上搞清楚了,与燕大人聊了一会,打消了许多怀疑韦宝上船的目的的人的疑心,以为韦宝就是上船来玩玩而已。 其实韦宝的天地会统计署要搞清楚这些情报,很简单,根本不用韦宝亲自出马,只是韦宝不屑于知道这些。 蛇鼠一窝,现在阉党势力最大,这些黑白不明的买卖,肯定大都是阉党大佬们在张罗,而阉党大佬,还不就那些人,韦宝基本上都认识。 现在关键是要不要下决心搞。 “大人,李思启的漕运总督衙门离此不远,他手里有上千兵丁,还有赵一刀的黑帮,至少也有几百号人,咱们才带百来号人,我看,还是不要动手吧?情况反正已经查实了,如何抓人,还是再计划一番吧?”郭文亮轻声对韦宝道。 “怎么?你害怕了?”韦宝好笑的看一眼郭文亮。 “不是,大人都不怕,我有什么好怕的?我们就是瓦罐。”郭文亮道:‘我不是怕伤了大人这玉器么?’ “呵呵?你这马屁拍的不好,我才只是玉器?”韦宝瞄了郭文亮一眼。 “是我失言,大人是珍宝,珍宝。那咱们就更没必要硬来了吧?”郭文亮道。 “没事,你就在旁边候命。”韦宝晃了晃脑袋。 郭文亮不敢再说。 这时候林文彪过来了,在韦总裁耳边道:“总裁,和我们的人接山头了,找到了李思启,正和一帮歌姬在上等舱鬼混。” 韦宝点点头,“先坐下,盯死就可以。等船靠岸再说。” “是,总裁。”林文彪答应之后,重新坐下来。 过了一会儿,又有几个当官的过来找韦宝喝酒,其中还有燕大人。 韦宝知道这帮人都是想结交自己的,不想与他们这些小吏多啰嗦,应酬了一会,借故假装想和两个歌姬办事,前往上等舱去了。 韦宝没有和两个歌姬怎么样,让她们在一旁守着,不准出身,不准离开房间,他倒是在船上睡着了。 韦宝很久没有在船上睡过觉了,重新体验一遍,感觉还挺舒服的。 此时天色已经暗了,船河上还有几艘花船,都是灯火通明,布置的五颜六色,非常炫目。 “大人,船靠岸了。”过了几个时辰,花船再次靠岸的时候,林文彪过来汇报。 “嗯,依计行事!抓!”韦宝从床上坐起来。 “是!”林文彪拱手答应之后,出了韦宝的船舱。 咻的一声,林文彪让一名随扈在船舱窗口放了响箭。 岸边隐蔽守候的上百都察院差役急忙开始换差役官服,知道马上要动手了。 船上的漕帮守卫感觉有点不对劲,赶紧去向管事禀报,管事一看,的确有许多差役,赶紧又向赵一刀禀告。 赵一刀正与女人办事,听见禀告,吓出一身汗,赶紧出来。 “有差役?哪个衙门的?”赵一刀急道。 “看不太清,不像是漕运总督衙门的,不知道哪儿来的。”管事道。 “走!看看去。”赵一刀拔腿就走,到花厅找人商量。 能上这条船来玩的,基本上都是重要阉党成员,不管是当官的,还是做买卖的,至少都算的上是人物。 “停下,停下,先停下。”赵一刀一出来,赶紧先让歌舞都停了。 正玩的高兴的人群都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情。 “怎么了?老赵?”他们一个个醉醺醺的问道。 “怎么了?船已经靠岸了,岸上忽然冒出来许多差役!你们自己看一看。”赵一刀道。 这些急忙纷纷向外看。 果然有差役,清一色使用短剑。 都察院和大理寺的兵器现在都用天地会打造的兵器,虽然质量赶不上后世的钢,但天地会的冶炼技术已经超越了这个时代,这些粗钢比起这个时代的制式刀剑要厉害的多。 “我认得那些人的兵器,那些人不是都察院的人就是大理寺的人!”一名官员道。 被这人这么一说,又有人附和,也认出了都察院差役的短剑。 一听说是都察院或者大理寺的人,众人顿时现出慌乱。 燕大人道:“不可能吧?都察院的韦大人就在咱们这艘船上呢,都察院的差役来干什么?” 赵一刀一惊,“韦大人是谁?谁带上船来的?” 赵一刀的管事急忙道:“什么韦大人?今天只有几个生人,说是四川过来京畿做买卖的。我看他们出手阔绰,就让他们上船了。” 赵一刀大怒,一巴掌甩过去:“混账,我不是说过吗?没有熟人带,不准任何生人上船,你活腻了你?” 那管事被打的懵圈,不敢说话。 “你特娘的还愣在这里做什么?赶紧带人把他们找出来!多带人手!先不忙动手,如果他们是来找麻烦的就抓起来当人质,如果不是,千万别惹恼了,兴许这姓韦的只是图个排场,多带护卫警卫而已。”赵一刀分析道。 “是,是,我马上去。”管事的捂着脸颊,赶紧出了花厅。 这船上有许多供客人休息的船舱,足有上百个之多。 三层楼的花船,不管是长度,还是宽度,都比宝船还要大,的确是很气派。 这也给赵一刀的管事寻找韦宝增加了难度。 “总裁,不好了,赵一刀的人似乎猜到咱们要对他们动手,派人来抓总裁了。”林文彪对韦宝道:“我让人现在就往船上冲吧?” 韦宝哼了一声,“胆子不小,还敢对咱们都察院的人动手,这是造反!你去,现在就把李思启抓了,他们在船上的人手不少,咱们不能不利用咱们在船上,在他们内部的优势,先抓了李思启作为要挟,以减轻咱们的人的损伤。” 林文彪急道:“怕是不管用,这些人都是亡命之徒,李思启在他们组织里面是很重要,可毕竟不是什么缺一不可的大人物,估计起不到什么要挟的作用。还是让人开始冲吧?” “想抓人再冲!起不起作用,不试一试怎么知道、”韦宝不耐烦道。 时间已经这么紧迫了,真不想与林文彪多废话。 林文彪见总裁怒了,不敢再说,急忙带了一名随扈出去抓李思启。 他不是不听话,而是李思启身边也有护卫呢,不见得能一下子控制的住。 天启五年 夏 【0745 说杀就被杀的李思启】 最快更新明鹿鼎记最新章节! 在林文彪看来,直接让大队人马冲上船,对于保护韦总裁来说,更加稳妥。 韦宝心里会惦记底下人的安危,但是底下人,包括林文彪,他们是将韦总裁的安危放在第一位的,韦总裁要是一点点危险,用多少人命都换不回来。 北方的天气,到了夏末,居然还是热得紧的时候。 此时已经到了晚上,太阳落到西边去了,但纵然是在凉水河上,花船内的温度却似乎依然降不下去。 林文彪带着一名随扈,直接到了漕运总督李思启的船舱门外。 “我们要求见李大人!快快通传。”林文彪对守门的李思启的亲兵道。 “你们是什么人?”亲兵问道。 “冯铨冯大人派来的。”林文彪随口道,因为知道李思启的小女儿与冯铨的小儿子定了亲,两个人是铁杆交情,所以借了冯铨的名义。 “有何事?”亲兵接着问道。 “机密大事,跟你说,你能解决吗?”林文彪不耐烦道。 要不是门口有李思启的十多名护卫,人数太多,怕一下子解决不了,打草惊蛇,引来大队的守卫花船的漕帮人马,否则林文彪早就动手了。 “哼,我们大人正在休息,天大的事情,此时也不能打扰。”亲兵头目笑道。 里面不时传来男女調笑的声音,傻子都知道在干什么。 林文彪暗暗焦躁:‘等不得了!我们冯大人说了,必须立刻通知李大人,否则李大人有性命危险!’ 林文彪说这话的时候,故意抬高了一点嗓门。 里面的李思启听见外面说话了,里面男女調笑的声音随即停了。 “是什么人在外面?”李思启在里面问道。 “回禀大人,是冯大人派人来了,说有要事要告知大人。”亲兵头目急忙答道。 “让来人等一下,我即刻见他!”李思启在里面道。 “是,大人。”亲兵头目答道。 然后对林文彪道:“等着吧!” 林文彪点点头,心里更加焦急,因为他已经听见有漕帮帮众在挨着船舱找人的声音了,傻子都知道是在找韦总裁的。 这时候韦宝亲自带人过来了,林文彪赶紧上来道:“李思启可能在里面穿衣服,说马上见咱们。” 韦宝一皱眉头:‘来不及了,给我杀!’ “是!”林文彪和两名随扈闻言,当即对李思启的护卫下手,从怀中掏出短剑便刺杀了三人。 李思启的护卫们并不是什么高手,只是强壮孔武有力的好手,与林文彪和韦宝的两名贴身护卫比起来差得远。 他们还没有弄清楚什么情况,又被杀了三个,顿时六个人躺在了地上血泊之中。 其他几名护卫大喝着拔出了腰刀,一个个吓得要死,所以叫的很大声。 林文彪已经一脚踹开了舱门,韦宝已经从靴子中拔出了短刃,一步跃入舱中。 此时李思启正由着几名没有穿衣服的歌姬为他穿戴,惊恐的看见有人冲进来,大喝:‘什么人?岂有此理!’ 韦宝不说话,一刀捅伤一名跟着冲入舱中的李思启的护卫,一步跨到李思启面前,用短刃顶着李思启的喉咙:“让他们都住手!” 李思启光着上身,早已经吓得魂飞天外,连忙大喊着:“住手!住手!” 李思启的护卫赶紧停手,林文彪和两名随扈赶到了韦宝身边,一名护卫代替总裁,用短剑顶住李思启的喉咙以作为要挟。 这时候,听见了动静的一大帮漕帮帮众也赶到了,将狭窄的舱道拥堵的水泄不通。 “放下兵器!” “放下兵器!” 漕帮帮众纷纷大喊。 韦宝和手下人哪里会搭理他们。 林文彪问道:“大人,现在该放第二枚响箭,召唤咱们的人冲上来了吧?” “不忙!”韦宝本来就是为了保护自己那帮天地会统计署和总裁卫队的人充当的都察院差役,而搞这么一出先抓捕李思启的行动。 现在李思启人已经抓到了,看看有没有机会并不血刃把李思启带走。 “你到窗边,做好放响箭的准备,等我命令。”韦宝接着对林文彪道。 “是,大人。”林文彪到了窗边,掏出响箭,随时发射。 这种响箭不是一般的响箭,是天地会军工厂出品,不需要点火,拉引线就能启动,非常方便。 李思启一看漕帮的人都来了,对手只有几个人,而他这边足有上百人,顿时底气足了许多,问道:“你们是什么人?如此大胆,赶快放了本官,本官可以考虑放你们一马。” 韦宝瞪了李思启一眼,一个巴掌就甩过去了,啪的一声,非常响亮。 李思启大惊,“你敢打我?” “不认得老子?老子是新科探花郎,翰林院侍读学士,内阁中舍人掌制,都察院经历司经历,大理寺左寺丞,韦宝!”韦宝笑呵呵的报出自己的一大串官衔。 其实韦宝的每一个官衔都不小,因为不是与皇帝拉上了关系,就是司法衙门。 司法衙门的五品官要比别的衙门的三品官都厉害,别说韦宝,就是七品的御史,在普通人眼里,在当官的眼里都非同小可。 伤了御史,都是大罪。 因为御史在很多时候代表了皇帝,代表了大明朝廷,有弹劾纠察百官的权力。 李思启一下子被韦宝打蒙了,他的确不认得韦宝,他虽然是正二品大员,但并不需要上朝,算是京官,也不算是京官,他的衙门并不在京城,而是通州。 但李思启听说过韦宝的名头,韦宝别说打他,打他这样的上百个高官都打过,其中还不乏一二品大员,打他一个人又算什么。 “韦宝,我们往日无怨近日无仇,你拿我做什么?我犯了什么事?”李思启问道。 “犯了什么事?你身为朝廷大员,喝花酒养歌姬,这还不够吗?而且,我们还掌握了足够的证据,你在信中屡屡有狂悖犯上,藐视当今万岁的言辞,杀你一千回都不多,老实听话,本官可以考虑对你从轻发落。”韦宝笑道。 刚才都乱嚷嚷的一帮漕帮帮众现在也逐渐安静了下来,听对方亮身份是皇帝的侍读学士,都有点被镇住了,不敢轻举妄动。 此时,赵一刀已经赶到,身为漕帮帮众,赵一刀是见过世面的,并没有特别慌乱,“韦大人,你这是干什么?上我们船上耍什么威风?” “怎么?都察院办案,要向你一个江湖人物说明?”韦宝冷冷道:“你这种口气对本官说话,莫非想对本官动手?想造反?还有你们,你们想随他造反吗?” “韦大人,你少吓唬人!我不管你有多大来头,这里是我的地盘,咱们井水不犯河水,你放了李大人,然后老实下船,我担保你无事,否则休怪我不客气。”赵一刀很凶悍的大声道。 “这是你自己说的?”韦宝瞪视赵一刀:“你想好了?” “不错!敢从我船上带走李大人,休怪我和你们拼命。”赵一刀斩钉截铁道。 “放信号。”韦宝对林文彪道。 “是,大人。”林文彪当即拉响了响箭。 响箭滋啦滋啦的声音,听的赵一刀和一帮漕帮帮众,还有李思启手下的人,以及闻风赶来看情况的官员们,以及这帮官员们的手下,一个个毛骨悚然。 咻的一声,响箭升空。 都察院的一百差役得到信号,立刻吆喝着往船上冲。 “我们是都察院官差办案,阻拦者格杀勿论!” 本来韦宝是打算用李思启要挟,尽量少死自己一方的人,尽量不要火并,现在看来,很难避免了,再不动手,恐怕他自己都有危险。 赵一刀听见外面的喧哗声,知道耽误不得了,大声道:“给我动手,拿下韦宝!” “是!”漕帮帮众们大声答应着,向韦宝冲来。 韦宝提起短刃,先一刀隔断了李思启的喉咙。 只见喉咙喷出来的血,喷的一屋子都是。 漕帮帮众都被吓了一跳,没有想到韦宝对一个正二品大员说杀就杀了。 “现在李思启已经被我杀了!你们让开,我下船去,要是你们伤了我,你们漕帮吃罪不起。”韦宝大声道。 漕帮帮众一起看向赵一刀。 有官员大声道:“赵老大,韦宝心狠手辣,连漕运总督都敢说杀就杀,要是放跑了他,咱们都得死,杀了他!” “对,杀了他!” “杀了韦宝!” 一时之间,官员们大声呼喝。 赵一刀心乱如麻,没有想到韦宝这么狠,真的敢说杀就杀一个正二品大员,但他真的不想惹上这么大的麻烦,心知道就凭刚才韦宝报出来的那么一大堆名号,杀了韦宝,他就算能保住性命,恐怕也很难再在京畿大运河一带赚银子了。 赵一刀犹豫之际,外面的都察院差役已经推着不敢强硬阻拦的漕帮帮主冲上了花船。 他们齐声高呼:“退后!退后!” 一帮漕帮帮众都被挤得没有地方退了。 两边的人马数量是差不多的,但是显然,都察院的差役在气势上占了绝对的上风。 别说他们现在都身披官服,即便只是以天地会的身份出来厮杀,也从来没有怕过。 “你们都别说了!”赵一刀被逼的几乎要疯了,大吼道。 韦宝冷冷的看着赵一刀和一帮船上的官员。 官员们被赵一刀吼的不敢再说,同时因为韦宝的人已经冲上船来了,他们的气势顿时没有刚才那么盛气凌人。 赵一刀暗忖,硬打起来,不见得打得过韦宝,不如索性卖个人情给韦宝,“韦大人,你们现在可以下船了吧?山不转水转,山水有相逢,你们与李大人的恩怨,我们管不着,我们只是做一点小买卖,不敢参与官家的争斗。” 韦宝平静的点头:“算你识抬举!来人,我们走!” 韦宝说罢,率先大摇大摆的往外走。 众人不敢拦阻韦宝,纷纷让出道路。 这个过程中,赵一刀很想挟持韦宝,韦宝也防着赵一刀要对自己动手。 韦宝表面走的很是轻松洒脱,其实热血沸腾,全面戒备。 他看得出来赵一刀是一个高手,能在江湖上混出这么大的名号和地位,肯定功夫不赖,动起手来,自己肯定打不过。 韦宝知道他自己有几把刷子,打一打只会武术皮毛的人,或者不会武的人,或者只是刚刚入门的人,还可以,但是真的练家子,他肯定是一个都打不过的。 因为他天赋再好,他也是只学了一年武的人,再有名家教学,练武这个东西,还是要靠本人勤学苦练,并没有多少捷径可以走。 “且慢!” 当韦宝走到漕帮帮众人堆中间的时候,赵一刀忽然大喝一声。 漕帮帮众立刻将出路都堵死了。 韦宝皱了皱眉头,“赵老大,你磨磨唧唧的,想干什么?” “韦大人,我胆子小,不敢惹你们当官的,你当着这么多人说一声,绝不为难我这条船,也不为难我这条船上的客人,我才敢放您韦大人离开。”赵一刀道。 韦宝哼了一声:“你这是在威胁本官吗?” “不敢,我这是在求你韦大人!”赵一刀道。 这个时代是重承诺的时代,韦宝若是这么说了,不单单是对赵一刀和他的手下人说,还有一帮当官的,和他们的手下,同时,还有韦宝自己的手下。 韦宝是不打算放过今天船上这么多当官的,正好给文字清查开个好当头炮了,尤其是现在杀了李思启,已经彻底与冯铨翻脸,等于也已经与阉党算是翻了一大半的脸了! “我若不答应呢!”韦宝恶狠狠道:“姓赵的,你是什么东西,有什么资格与我讨价还价?赶快让开一条路,否则你必死无疑!” 赵一刀大吃一惊,他见过横的,见过带种,带血性的,但那都是绿林中的人,可从来没有见过当官的这么有种的。 更何况现在韦宝被团团围在自己的人当中,还敢这么嚣张? 兴许是被韦宝的气势震慑住了,在场的人都不敢说话,外围的,大部分进入了花船花厅的韦宝的手下们则静观其变,也没有吭声。 “韦大人,你不要逼我!”赵一刀道:“你不承诺不找咱这艘船和这些客官的麻烦,我不敢放你走。” “我数三个数,你要么放我走,要么你死!我这人不爱多废话!”韦宝当即道:“一!二!” 赵一刀都快要被韦宝给逼疯了,感觉碰到神经病了吗?这么勇悍? 不是韦宝勇悍,韦宝身边有林文彪和两名随扈,都是武功好手,虽然被一大堆漕帮帮众挤在中间,但是这么狭窄的船舱过道里面,大家的武艺都施展不开,韦宝有绝对的信心,相信自己带来的上百护卫能在武力上胜过漕帮的人,才敢这么说的。 “慢!韦大人,那您亲口承诺,保我漕帮无事,可以吗?”赵一刀再次让步。 赵一刀低声下气的向韦宝恳求,惹得一帮官员纷纷大骂赵一刀无耻小人。 韦宝呵呵一笑,“可以!” “让路!让韦大人出去。”赵一刀赶紧大声道,并且对一帮官员道:“你们都是官老爷,我管不了你们的事,我就是一个绿林小人物。你们自己的事情,自己与韦大人协商解决吧!” 赵一刀心想韦宝连李思启都能说杀就杀,这样的狠人,哪里是自己惹得起的? 其实韦宝对李思启都不是说杀就杀,而是连招呼都没有打过,抬手就杀掉了! 官员们见漕帮帮众给韦宝让路了,哪里还敢再骂赵一刀,又纷纷转了口风,恳求韦宝放他们一马。 “韦大人,我们都是李大人请我们到船上来玩玩的,我们都是第一次来,什么也没有做过啊。” “是啊,韦大人,您大人有大量,既然已经杀了李思启,我们都可以作证,这李思启无恶不作,该杀的很,我们都上奏本给皇上,为韦大人请功。” “对,对,韦大人功德无量,惩奸除恶,实乃大明栋梁之臣啊!” 一帮当官的都是很会拍马屁的人,尤其都是阉党,都是见利忘义,风吹两面倒的小人,说起这些溜须拍马的话,更是个顶个的厉害。 韦宝微微一笑,“好说,好说。” 说着,便已经带着林文彪和两名护卫出了舱道,来到了花厅。 与自己都察院的差役们一会合,韦宝更是心情大定,问道:“郭文亮和两名御史呢?” 郭文亮和两名御史早就被这种场面给吓傻了,都躲在官员人堆里面,现在听见韦宝问他们,赶紧跑出来。 “韦大人,我们在这里。”郭文亮扬起手道。 韦宝见郭文亮和两名御史被吓得脸色苍白的模样,暗忖文官真的不顶用,这还没有开打呢,就被吓成这样? “走人!”韦宝笑眯眯的继续往外走。 一众官员听见韦宝这么说,都暗暗松口气,包括他们手下人,也包括赵一刀和漕帮帮众们。 大家都以为应该是暂时没事了,只要不打起来就成。 谁知道,韦宝人一上岸,立刻对手下的差役们道:“给我把这艘船上的人都抓了!敢反抗,格杀勿论!” 天启五年 夏 【0746 都察院差役大发神威】 最快更新明鹿鼎记最新章节! “是,大人!” 韦宝手下的都察院差役们虽然闻言一怔,但还是本能的立刻答应了! 韦宝来到古代之后,没有沾染上啥嗜好,不爱赌,也不爱嫖,每天早睡早起,勤于政务,实在是挺健康的生活。 如果说非有一点啥嗜好的话,估计就是嗜杀人这一条了。 今天已经杀了李思启,韦宝知道这事没法小,不如索性做大。 这一船人里面,至少有一二百官员,而且都不是小官,最小的都是六品以上官员,还有很多二三品的大员,以这些人为爆发点,爆发一场轰轰烈烈的文字清查,再好不过了。 还有漕帮帮众和漕帮帮主,从这些人身上为突破口,又不知道能牵扯出多少官商倒霉,简直可以给整个北直隶官场和商界来一次大洗牌了。 这条船上的人罪名韦宝都想好了,聚众谋反! 不是只有老百姓会聚众谋反,你们当官的凭什么不能聚众谋反? 当官的聚在一起闹事,说起来更加有说服力。 赵一刀和一帮官员们,还有漕帮帮众,还有官员们的手下人,还有满船的下人,歌姬,闻言都震惊了,全都乱了!都抓起来、韦宝要把我们都抓起来、 “韦宝,你一个五品官,有什么资格抓我们这些人?我们这里有几个人比你官阶低?” “韦宝,你不要欺人太甚,滥杀朝廷命官,胡乱抓人,你这是造反!” “大家都不要怕!我们这么多人,跟他们干到底!” 众官员纷纷叫嚣。 “谁敢动手,给我杀!”赵一刀也气糊涂了,大骂韦宝:“韦宝,你不讲信用,老子放你一马,你翻脸就不认人!” 韦宝在花船的船沿哈哈大笑:“可笑至极,本官什么时候说过要放过你了?你们喝花酒养歌姬,贪腐挥霍民脂民膏!人人得而诛之!” 韦宝的话,引得岸边众多壮着胆子围观看热闹的百姓和商家纷纷鼓掌喝彩。 他们大都是靠着凉水河做买卖的小贩和小生意人,抓了这么多贪官污吏和土豪劣绅,可能会对他们的生活产生不小的影响,但他们内心还是盼着有包青天一样的人物出来惩治这帮喝民血的畜生。 说话间,都察院的差役们已经准备停当,人人左手短弩,右手短剑。 都察院和大理寺的差役,绝大部分是天地会统计署的特工和韦总裁的总裁卫队的卫兵充当的,少数原来衙门的子弟,现在也全部被吸收加入了天地会,受过统一培训。 光是从大家的兵器就可以看出比之这个时代的,比之大明最精良的御林军的优势。 短剑全部是精钢打造,短弩都带机括,装有强力弹簧,这个年代根本没有弹簧,更不要说强力弹簧。 短弩的弩箭用的也全部都是钢箭,箭头喂有剧毒! 一排弩箭发出,顿时一片人倒下。 因为混乱,也就顾不上先杀谁后杀谁了,基本上是见人就杀,尤其是有反抗架势的。 这时候要想活命,最好的法子是躲在角落,趴下装死,或者双手抱头,跪下以表不反抗的诚意。 韦宝见打的热闹,一步跳下了船沿,到了岸上,这种时候,肯定不需要他这个总裁亲自上阵了。 打架都是粗人做的事,韦总裁学功夫主要是为了防身,为了装逼用的,要不是经常性的要用到功夫,韦总裁几乎都有点失去练武的热情了。 看着一大堆武人动武,其实是很好的一次观摩机会,韦宝在火光冲天中看的很仔细。 明朝以后流传的所谓武术大部分是江湖卖艺的发明出来的。 所谓套路根本是一种可笑的东西。 韦宝自己练了武,其实觉得,传统武术的实战效果真的不是很大,至少,不能看成是杀人技。 韦宝之所以打不赢吴三桂,不是因为太极不如少林,也不是因为吴三桂比他多练了几年武,比他天赋高什么的。 而是因为吴三桂练的,都是从军中将领身上学来的,东学一点,西学一点,比较实用。 军中将领都是要上阵杀敌的,不实用,早挂了。 而韦宝是向常五爷和程宗猷学来的,主要是向常五爷,他们的功夫都很好,很正宗,常五爷是北派太极正宗,程宗猷老爷子是南派少林正宗,都很厉害。 但他们毕竟不是杀人技,常五爷还好点,常年当柳子,他的太极当中有不少他自行领悟出来的实用招数,也都悉数传给了韦总裁,可还是偏于表演了点,少了点杀人技的血腥。 明朝以前的武术失传,是明朝以前根本不重视什么套路。 骑马射箭摔跤才是那个年代真正的搏杀方式。 当时的武术练习着和周围蒙古人吐蕃人一样的格斗方式。 格斗能力的提高靠的是训练,而不是靠着练什么功夫套路就能一步登天真正的。 明朝末期的大动荡导致百分之九十的武术门派消失,其中最主要的原因在于明末以前的武术门派应该基本都是在战场上诞生,也适合在战场上用的武术。 使用武艺的人都在大灾变中消失在了战场之上,这样的武术自然就断绝了香火。 而侥幸幸存下来的,几乎都是民间发展出来的武术。 这么说来,韦宝算是幸运的,毕竟身处于传统武学的最巅峰时期,绝大部分武术流派都还保存的很好。 武术的拳法大多诞生于明清时期,比如太极拳、形意拳和八卦掌起源于清朝,南方的洪家拳、咏春拳、蔡李佛和白鹤拳等也诞生在清代。 而宋代以前武术的主流是剑术,虽然有手搏,但是史料没有详细描述手搏是什么样的功夫,可能宋代以前的拳法不发达。 明清两朝允许私藏刀剑,对武术没有影响。 韦宝以前看史料,真正经过大规模战场考验的传统武术,有南方的蔡李佛。 祖师父子两人,凭借蔡李佛的功夫给洪秀全练出一支精兵。 北方三大拳,形意扬名靠的是给晋商保镖和看家护院,八卦祖师也是权贵家保镖,太极的理念很现代,在当时就走的高端养生保健路线,这三家都没有可信的战场记录。 南拳的实战,打起来不好看,技法很“脏”,步法有踏脚踢胫的招术,要求一出脚就中,完全靠老师平日教导和刻苦练习,实战中有效。 韦宝平时在训练上热身、单操、对练、辅助功法、散手、刀枪器械等模块都没丢,而且先练什么后练什么、哪些必须练哪些可以选择性练习、训练上每一项大概应该分配多少时间多少精力都有规矩。 公认民国武术空前繁荣,繁荣的源头是清末起义频发,政权松动,列强破门所产生的权利真空。 在盛清时,武术家的地位,看家护院或被官府聘下养着到死已经是好的结局。 而到了清末民国,武术家甚至能结成组织,学校,代替政府施行缺失的职能。如维护商业秩序,抓贼擒盗,开医设馆。 同时因为武术的运动康复作用,一些政要达官也参与学习。 学习同时也借此契机在背后扶持控制武术团体,毕竟武术与江湖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这一点在国术馆时达到顶峰。 韦宝现在练武,也有这么点意思在里面。 他并不是为了自己练的多么强大,练成天下大高手这种。 韦宝的军队也不需要多练武,会几招近身肉搏的杀招就成,近身肉搏主要练的也是拼刺刀,而不是拳脚功夫。 彼时民国中央政府集权逐渐加深,就开始借助这个平台回收权利,将练武之士和江湖人士转化为政府对各地的触角和耳目,直至最后转化为军事战斗力,送上前线十死无生。 戚继光提名过绵张拳,沾衣十八跌。 角力,相扑,手搏术在明代前就出现了。 八极,八卦,形意,通背,披挂,杨氏太极这些不是宫廷保镖就是外面走镖的学的。 咏春和一些南拳,要么街头防身,要么反清复明。 陈式太极以前是农民打土匪的技术。 古代杀人主要靠的也是兵器和阵列,不是武术。 韦宝在练拳之前也相信中华有神功,练了之后,韦宝知道传武绝对有实用性,不同的武术流派,含金量也不同。 传统武术有分内家外家,有分各种拳,至少在韦宝看来,他主修的太极式摔跤就非常实用。 打斗的很凶残,不到一炷香功夫,船上的人就死了过半。 本来赵一刀是带着人全力抵抗来着,等都察院差役们两轮弩箭射完,他的人就还剩下三四十个了,就这样,赵一刀也没有打算退让,带着手下兄弟死扛硬拼。 可惜,打起来才发现,这帮都察院差役和以往的朝廷官兵完全不是一个路数的,招招都是杀招,都非常实用,非常狠辣。 赵一刀和漕帮帮众,还有不少官员们的手下,加起来还是有百人以上,人数并不吃亏,都是兵器对兵器,兵器也不吃亏。 可越打越发现打不过。 赵一刀寒了心,叫声:“快撤!”然后就要跳水逃走。 都察院的差役都防着有人跳水逃逸呢。 因为他们打斗都很有章法,一百名差役,并不是全部都上,始终上一半人,一半人在旁边掠阵,手持短弩等着的,找准空挡射杀正在打斗的对手,或者射杀要逃走的对手。 韦总裁的命令是全部抓住,不准放走一个,所以,他们要坚决执行韦总裁的命令。 一看漕帮的人开始跳水逃跑,一帮官员的手下顿时没有了底气,统统扔了兵器跪下投降,官员们也不敢嚷嚷了。 漕帮帮众没有跳水几个。 因为赵一刀是首犯,目标大,好几名都察院差役盯着他呢,所以赵一刀早就中了毒箭了! 赵一刀倒是真的凶悍,中了箭依然强忍着跳入水中。 要是搁在平时,官兵抓贼,有人跳水,就不会再追了。 可赵一刀和几名漕帮帮众一跳水,十多名都察院的差役立刻跳水去追。 所有看的人都惊呆了,暗忖这伙官兵是真拼命啊。 从来没有见过大明出这种官兵。 都不由的敬仰的看向年纪轻轻,英俊不凡的韦大人。 韦大人在岸边的火光中,显得格外的超然脱俗,因为他身边的护卫人员不少,且都离他几步路的距离,更加显得韦大人的突出,再加上韦大人的气质和外在条件实在是加分。 不少女人都看呆了,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美男子。 不一会儿,漕帮帮众和赵一刀悉数被抓上了岸,这些人多多少少都中了毒,加上在水中出了大力气,此时都已经昏死过去了。 “报告大人,咱们的人死了四个,伤了十二个,杀敌186人,抓获人犯328人。”马上有都察院的差役头目来向韦大人汇报战情。 韦大人道:“给受伤的敌我都紧急治疗一下,争取不要再死人,把所有人锁了带回都察院大狱。” “是,大人。”汇报战情的都察院差役头目向韦大人行个礼,转身小跑着去传令。 韦宝对身边的郭文亮道:‘现在还害怕不害怕?’ 郭文亮脸红道:“是小人没有见过世面,与韦大人在一起,就不该害怕的。” “害怕是人之常情,你只是缺少历练罢了,我当初和你一样。”韦宝微微一笑。 虽然韦宝比郭文亮小十多岁,但倒像是两个反过来了,韦宝更像是一名谆谆教导的师长一般。 郭文亮对韦大人心悦诚服,“小人不才,承蒙大人器重赏识,虽肝脑涂地,难报大人拔戳之恩。” 韦宝呵呵一笑:“好,回程!” “回程!”韦宝身边的一名随扈高声传令。 韦宝还是挺会做人的,对围观众老百姓道:“惊扰大家了,不好意思啊。” 老百姓听见韦宝对他们说话,都惊呆了,几时见过这么有礼貌,对老百姓这么客气的当官的啊、 哪个当官的不是趾高气昂,把老百姓当草芥,当猪狗? 几个老百姓赶紧表示没关系,都说韦大人是为民造福的好官。 不少在不远处张望的老百姓见韦宝似乎很好说话,胆子也都打了,都过来看情况。 天启五年 夏 【0747 徐大化给魏忠贤出的主意】 最快更新明鹿鼎记最新章节! 韦宝心情大好,对围观的老百姓们频频挥手致意,说些打搅了的话。 这更是让老百姓们觉得温暖无比,甚至有的人,都留下眼泪来了。 韦宝感动之余,对郭文亮道:“船上的财物统统带走,至于食物就不要带走了,留几个人,分发一下,分发的时候,让老百姓都排好队,有秩序的领取,不要乱,先发号码牌,再根据号码牌分派。” 韦宝想的很周到,说的也仔细。 郭文亮当即答应:“大人放心吧,我一定办好。” 围观老百姓听说还有吃的可以分,都知道花船吃的有多好,多丰盛,又喜又意外,居然一起跪下,大呼:“青天大老爷,青天大老爷啊。” 韦宝赶紧又去扶起他们当中一些年迈的,“老人家,都快快起来,快快起来,是我们没有做好,对这些贪官污吏和奸商看管不严,让他们祸害了百姓,我们才应该向你们赔礼道歉。” 听韦宝这么说,本来只有几个人忍不住酸了鼻子红了眼圈,现在更是集体嚎啕大哭起来。 华夏的老百姓都是善良的老百姓,受管了凶神恶煞的官员的气,现在碰到一个对他们好的,都恨不得把心掏出来回报韦大人才好,众口一词,纷纷大声赞美韦大人的功德。 韦宝自己有点被自己感动了,更多的则是被老百姓们感动了,居然也掉了眼泪,边挥泪,边告别了凉水河畔的百姓们。 也许这次抓人,政治上的意义并不是很大,影响也不大,毕竟官场上的变动,对普通老百姓影响不大,谁当官都一样的搜刮民脂民膏,他们并没有多少感觉。 但就这么一个微小的细节,一下子就将韦大人的好名声传出去了。 其实,韦宝也就是在京城为官,倘若韦宝是在地方上当官,凭韦宝的手腕,凭韦宝的爱民之心,好名声早就传遍整个大明了。 韦宝在哪里为官,那个地方的老百姓肯定是普天之下最走运的老百姓。 当天晚上,韦宝杀了漕运总督李思启的消息就传遍了整个京师。 京师震动,北直隶震动。 这要不是古代,这一晚上能让整个大明都震动的。 一名五品官直接杀了一个正二品大员,放在哪个年代都显得骇人听闻。 更何况,韦宝的这次行动,是他自己策动的,只是都察院级别的行动,并没有事先请示过皇帝或者内阁。 “九千岁,您老要救救我啊,韦宝杀了李思启,现在还抓了赵一刀,现在该怎么办?他韦宝是全然没有将九千岁放在眼里。”冯铨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本来这几天韦宝的人就在疯狂的像冯铨追债,冯铨就已经要崩溃了,现在又出了这么一档子事,让冯铨更加惊恐,不知道韦宝这疯子还能做出什么事情来? 冯铨是正二品,李思启也是正二品,韦宝既然敢杀李思启,自然敢杀他。 他可不觉得自己这个阁臣怎么样,他冯铨现在不光是有一个阁臣的身份,还有一层韦宝家奴的身份,韦宝想杀他就可以杀他。 “你嚷嚷什么?”魏忠贤一皱眉头,露出杀气。 冯铨吓得不敢再说。 “不是你在陛下面前挤兑韦宝,你能输出去十万两黄金?你能变成韦宝的家奴?要怪只能怪你自己孟浪!在陛下面前,你看咱家平时还不是缩着脑袋装孙子?你凭什么这么狂?”魏忠贤怒道。 “是,是孩儿不知道天高地厚。”冯铨磕头道:“现在只求干爹救我。赵一刀与不少朝廷大员有关系,那李思启更是咱家大家的钱袋子,李思启这么糊里糊涂的被韦宝杀了,一旦都察院彻查漕运衙门历年的账目,咱们全得被杀。” “哼,他都察院不是想干什么就能干什么的。陛下也没有那么重用韦宝。”魏忠贤冷冷道:“咱家原本以为韦宝一个十五岁的孩子,就算胆子大一些,也有个度,还是能控制的,现在看来,咱家也轻敌了,这的确不是简单的孩子。” 魏忠贤说完,对在场众人道:“来,你们也都说一说,该怎么办?” 阉党重要人物有崔呈秀、田吉、吴淳夫、李夔龙、倪文焕、田尔耕、许显纯、孙云鹤、杨寰、崔应元、魏良卿肃宁伯、傅应星魏系总管、栾汝平左都御史正二品、左都御史邹元标、荣克勤荣正语右都御史正二品、王纪刑部尚正二品、王德完左佥都御史正四品、杨维垣右佥都御史正四品、大理寺卿周应秋、顺天府尹邵辅忠。 这些人悉数在场,但却没有人敢说话。 因为大家都怀疑韦宝很可能就是魏忠贤自己捧上来的人,这谁敢说话啊? 其中只有傅应星对于韦宝与舅父若即若离的关系是最清楚的。 不过,傅应星现在也拿不准韦宝近来这么嚣张,搞出这么多手段,到底想干什么? 其实为什么虽然出了很多招,比如主张搞文字清查,比如今天又杀了正二品的大员,漕运总督李思启。 但这些事情,其实都没有损害过魏系集团的利益,相反,反而为他们创造了许多收益。 韦宝搞文字清查,查杀的大部分都是文人,文人中,自然以东林党居多,也有阉党,但数量极少。 而且,空出了大量的位置,不光韦宝能卖官,魏系大臣也都在卖官,这几天,光是从他傅应星手里出去的官位就有上百。 这还是文字清查没有开始大搞,要是让韦宝大搞起来,估计京城和北直隶一多半官员都得被换掉。 还不仅如此,这股风要是这么刮下去,马上就能散播到北直隶周边的几个省,山西、河南、山东、辽西辽东、都会波及,甚至会波及整个大明。 若真的这样能不出乱子的将整个大明官场重新洗一遍牌的话,对魏系绝对是有利的,不光是能弄到大量实权和大量的银子,还能借此彻底铲除东林党的势力。 至于韦宝在办案过程中杀了漕运总督李思启,也不是什么天大的事情,因为韦宝占着理。 喝花酒,言论犯上这些事,说不打紧,的确不打紧,说要严厉追究,也的确说的过去。 “他韦宝的屁股就干净了?他能在短时间内赚到那么多银子,谁知道做了多少脏事?成天查这个查那个,现在还敢随便杀害朝廷重臣,若是不加以节制,以后大臣们都只认韦宝,认不得九千岁了。”许显纯大声道。 许显纯已经与韦宝有深仇大恨了,所以没憋住,当了率先控诉韦宝的人。 就在这时候,有下人示意有事要启禀傅应星。 傅应星急忙过去,然后到魏忠贤耳边道:“舅父,韦宝求见。” 韦宝皱了皱眉头,韦宝有阵子没有找过他了,他一直在等韦宝,但韦宝始终没来,现在韦宝攀附上了皇帝,愈发嚣张的时候,怎么倒是想起他来了? 魏忠贤对傅应星点个头道:“行了,知道了。” “是,舅父。”傅应星连忙退下。 魏忠贤也没说赶韦宝走,也没说立刻见韦宝,依然与一众阉党主要大臣商议。 刚才许显纯主张制裁韦宝,说完之后魏忠贤没有表态,搞的其他人又僵住了,见不到九千岁的态度,他们没法往下说。 许显纯自己也住口了。 “主要搞不清楚韦宝这人是怎么想的?按理说,爹爹对他有提携之恩,他应当向着我们才是,可东林党大臣也帮过他。现在他有机会在陛下面前说上话,此人的确不可不防。不过,既然韦宝已经与陛下接近了,贸然痛下杀手,恐怕引起陛下误会,我看,最好是能把他撵到地方上去,明升暗降,这样为好。”魏良卿说出了自己的看法。 魏良卿的话,平时还是很有分量的。 魏忠贤其实也是这个意思,但魏忠贤仍然什么都没有说。 魏良卿发表了意见,立刻引得好几名大臣赞同,渐渐的,魏良卿对韦宝的解决办法,成为了主流,达成了共识。 许显纯与韦宝,要说是深仇大恨,其实也谈不上,只是为一个女人罢了,杨涟的女儿杨雪是许显纯想得到的,被韦宝抢了,而且韦宝还将他打成重伤,恐怕以后都难以恢复先前的功力,就这两条。 “如果要把韦宝弄走,弄到哪儿去为好?”魏忠贤问道。 “弄西南去,地广人稀的山沟,让这小子一待就是十年二十年,省得尽是惹事。”魏良卿见魏忠贤似乎也赞同自己的说法,随口道。 “嗯,这个主意好。”魏广微大表赞同。 其他阉党大臣也纷纷赞同,都认为是好主意。 魏忠贤笑着摇了摇头:“你们太小看韦宝了,如果是他不想去的地方,他根本不会听调遣!他现在与陛下能说上话,若是他不愿意走,很麻烦。” 户部尚徐大化是阉党重要人物,很多阉党高官都是他介绍给魏忠贤的,包括现在的兵部尚高第,包括冯铨,包括刚被韦宝杀了的李思启。 天启元年三月,吏部以高第兼都察院右佥都御史,令其巡抚大同。在任上,高第私人出资七千两银子,助给边将的抚赏,在军中朝中口碑很好。 天启二年十二月,朱由校召高第入京,为兵部右侍郎。 天启四年正月,为兵部左侍郎。 天启四年二月,高第致仕。 天启五年二月,朱由校又一次起复高第为兵部左侍郎管工部右侍郎事。五月,升任兵部尚。皇帝将高第召到文华殿,赐其蟒衣玉带,令以兵部尚经略蓟辽。 要知道,这个时候孙承宗还没有下台呢,其实,皇帝被魏忠贤反复吹耳边风,已经起了用高第替换掉孙承宗的心思了。 “九千岁,有一个去处,韦宝一定不会反对。”徐大化道。 魏忠贤闻言很高兴,“许大人有话尽管直说无妨,是何去处?” “关外!韦宝本来就是辽人,辽西辽东历来被世家将门把持,让他们狗咬狗一嘴毛去,免得九千岁烦恼了。”徐大化道:“听说当初韦宝在辽西发迹的时候,就与吴家和祖家闹的不可开交,势同水火,现在韦宝中了探花,又得到陛下的垂青,给他在蓟辽督师府,在孙承宗身边弄个正四品的文官,到时候,孙承宗抵挡不住建奴,把孙承宗的人一锅办了,韦宝也连带其中。” 众人闻言都抚掌大笑,全都说这个主意高妙,还是徐大人最有主意。 徐大化不但在朝廷很吃得开,执掌户部,在南直隶也同样很吃得开,在明末的确是个人物。 他儿子不曾为官,却控制着南直隶商帮,几乎可以与晋商抗衡。 天地会商号逐渐做大,徐大化早就想找机会搞韦宝,只是一直搞不清楚韦宝与魏忠贤是什么关系。 “徐大人的意思是给韦宝一个正四品的指挥佥事的文职?”魏忠贤问道。 “不错,蓟辽督师府与辽西辽东本地将门并不和睦,有韦宝这个本地人加入进去,韦宝又是孙承宗的学生,更能激化这一层矛盾!再者,现在奴酋努尔哈赤厉兵秣马,要荡平关外,孙承宗缺兵少粮,根本抵挡不住,这个时候把韦宝扔过去,正是时候。韦宝年纪轻轻,升了官,自然想衣锦还乡炫耀一番,不是投其所好吗?”徐大化自信道。 “那韦宝万一不肯呢?”魏忠贤问道:“韦宝现在在京城混的风生水起,咱家想要硬着将他除去,也难以做到,他哪里会那么傻,自己往火坑里跳?” “直接下圣旨,先说动陛下,陛下最为关心关外战局,九千岁打着为韦宝讨官,说韦宝年轻有为,人才难得,应当破格提拔重用的旗号,韦宝如何推诿的过去?”徐大化道。 “不错,到底是姜是老的辣,徐大人的主意最为稳妥。”魏忠贤点头赞赏道。 “不敢,都是为九千岁效劳,下官只是多一句嘴而已。”徐大化赶忙谦虚道。 “好,再容咱家想一想,都散了吧。”魏忠贤大手一挥。即便心里已经赞同了徐大化的主意,嘴上却并不说死。 众官员一起俯首称是,躬身退下。 魏忠贤其实对于辽东的局势,还是比较乐观的。 明初洪永宣时期,大明军队技术上肯定不落后,但是技战术发展都不快,原因主要是对抗烈度过低,无论是成化犁庭,正德朝应州之战、宁王叛乱、刘六刘七起义都是相对低烈度的军事行动,没有发展技术的必要。这里面正德朝进行了一次京营整军,但很明显效果不好。 嘉靖上台之后,到1540年左右,由于东南边境严重的军事威胁出现,继朱纨整理海防后,继承屯门之战获得的技术成果,明军全面铺开了第一次火器改革,引进并仿制佛郎机。 各种型号、大小的佛郎机被成批地制造出来列装军队,在南方诞生了戚家军和俞家军这种山地步兵;在北方诞生了结合佛郎机使用的车炮营。 这个时期的军事改革显然是有成效的,明军也是在这个时期从卫所、班军、京营转向了募兵制。 卫所兵开始被用于屯田、筑城等任务,以包税制形式为小规模职业军队提供后勤保障。 在北方,由于冲突规模和烈度通常不大,冲突频率非常大,募兵制产生的结果就是小部分精锐的家丁;而在南方,由于冲突规模稍大,诞生了戚家军这种职业军队。 大约1568年左右,明军已经进入鸟铳改革时代。鸟铳在南方开始替换佛郎机,而在北方,由于沙漠多大风等恶劣天气的影响,以及兵丁素质的低下,鸟铳的换装暂时没有大规模进行。 到万历朝,张居正开始使用白银化的中央财政直接支持军队改革。 戚继光在这个时期在蓟镇进行了一连串卓有成效的军事改革,步营、马营、车营等一连串火器部队被编练出来。 尽管在技术细节上仍然落后于西方,但是这个时期的编制和战术已经接近西方水平了。 遗憾的是,在戚继光和张居正打算向全国推广这种军事改革的时候,中央的支持者张居正大人去世了,中央主导的改革旋即停止了下来。 但是,在地方,将领们仍然在自己的部队中推动着或大或小的军事改革。 万历三大征促进了明军某些部队进一步鸟铳化,传统技术路线的短管大将军炮开始大规模列装在各种部队中。 这一时期明军仍然将蒙古骑兵视为主要作战对手,并且继续在车营这条相对错误的路上进行发展,佛郎机由于其在某些地理环境上和在操作方便性上的优势继续大规模地被使用。 支队-线列战术由于种种原因在明军中没有能够成为主流。 魏忠贤对于军事并不是全然一概不清楚不了解的,魏忠贤知道韦宝手里有不少银子,那日韦宝又在皇帝面前表现了很强的手工技艺。 魏忠贤担心韦宝跑到辽东去,又是给孙承宗送技术,又是给孙承宗送银子,等下闹不好,让孙承宗打出几个大胜仗的话。 别弄得没有扳倒孙承宗,反而让孙承宗的位置更加稳固了。 天启五年 夏 【0748 魏忠贤忒歹毒了】 最快更新明鹿鼎记最新章节! 思来想去,魏忠贤还是决定见韦宝一面,不见也不是办法。 但刚才与一帮手下大臣讨论之后,更加坚定了魏忠贤想杀韦宝的心思。 魏忠贤与韦宝的主要症结还是在于魏忠贤搞不清楚韦宝的心思,而且,韦宝是孙承宗的弟子这件事。 孙承宗不仅是一位军事家、战略家,还培养了马世龙、袁崇焕等一大批文武将领。 孙承宗在明与后金作战连遭败绩、边防危急的情况下,他替代王在晋成为蓟辽督师,坐守山海关,并备前屯,充当后盾,有效遏制了后金的发展。 而且在孙承宗的精心治理下,修筑大小城池,开垦万顷良田,让宁远成为了进可攻、退可守的军事重地。 修筑了关宁锦二百里防线,收复失地四百余里。 1625年夏,孙承宗遣将分据锦州、松山、杏山、石屯及大小凌河各城,安置难民近百万,逼迫努尔哈赤后退七百里,收复失地。 自宁远又向前推进二百里,从而形成了以宁远为中心的关宁锦防线。 孙承宗坐镇辽东的四年,大明东北四年无战事,使明朝有了更多的机会养精蓄锐,充分展示了天朝的不战之威。 孙承宗功勋卓著,在朝野颇有人望,魏忠贤见孙承宗手握兵权,有意拉拢,一心想把孙承宗也拉到自己一边,所以进行过多次拉拢试探,但均遭到拒绝。 因此魏忠贤记恨孙承宗,对孙承宗是既怕又恨。 魏忠贤要扩张权力,迫害朝中大臣,孙承宗听说之后打算入朝,当面向熹宗弹劾魏忠贤。 魏忠贤被吓坏了,连夜进宫哭着哀求熹宗救他的性命,再加上旁边有魏忠贤的亲信劝说,熹宗也舍不得魏忠贤,于是下令不让让孙承宗回京,孙承宗只好返回。 后才知孙承宗只带了一个随从,这便让魏忠贤吓哭。 魏忠贤当然也不会放过孙承宗,拉拢亲信,让孙承宗精简军队,节省开支,并不断以此为由参劾他。 久而久之,朱由校本来是很信任孙承宗的,但是觉得一方面辽东太平,不用每年承担天价军费。 银子一直是朱由校最头疼的事情,韦宝能帮皇帝弄到银子,就凭这一条,韦宝进入了朱由校的视野。 孙承宗在大明朝廷中资格老,位高权重,资历也深,最近更是锋芒毕露,风头正劲,威望传遍朝野。 魏忠贤直觉告诉他,对孙承宗要么拉拢要么赶紧除掉,大家都是朱由校身边的当红炸子鸡,将来少不了打交道,结识他是有好处的。 最开始的时候,魏忠贤为了拉拢孙承宗,的确下了大价钱。 魏忠贤特意派遣心腹太监刘朝、胡良辅、纪用等四十五人携带蟒服、白银以及大量军用物资前往孙承宗当时所在的有“天下第一关”之称的山海关犒赏三军,希望以此博得孙承宗的好感。 可孙承宗并不领情,在宁远城听说刘朝、胡良辅、纪用等人要来山海关犒赏三军的消息后,当时就气不打一处来。 觉得跟魏忠贤沾边,搞不好后患无穷。 孙承宗年纪大,阅历丰富,对于魏忠贤的想法,心知肚明。 很显然,魏忠贤用心险恶,这一举一动表面上是为了拉拢自己,才犒赏三军,而实质上是为了赢得军队的支持,以便将来他出了事的时候或者是想干什么大事的时候,能够得到军队的帮助与支持。 这在封建社会是非常可怕的。 于是孙承宗马上上朱由校:“派遣使者视察军队,从古代到现在都是军队中的禁忌,希望陛下能够收回成命”。 可是孙承宗的奏折刚刚送出,刘朝、胡良辅、纪用等人就来到了山海关。 这些人长途跋涉、翻山越岭,是又累又渴,可山海关守将压根就没有把他们放在眼里。 孙承宗这样做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我们不一样,我们不是一路人,坚决划清界线。 魏忠贤认为孙承宗之所以对他派到山海关的人不冷不热,是因为自己送的金银珠宝太少。 为了拉拢孙承宗,魏忠贤一次又一次修改自己的底线。 魏忠贤马上又派心腹太监刘应坤带十万两黄金到山海关犒赏明军,并且特意给孙承宗送去了许多金银珠宝和生活用品。 临行前魏忠贤对刘应坤千叮咛万嘱咐,不论付出任何代价,都要拉拢孙承宗。 刘应坤也信誓旦旦地对领导魏忠贤表示,坚决完成任务。 当刘应坤到达山海关之后,他才知道自己这趟出来是永远不可能完成任务。 又一次热脸贴了个冷屁股,刘应坤大失所望,有种主动千里送礼,人家还不稀罕的深深耻辱感。 魏忠贤明白了这个世界上,不是所有人,都能用钱拉得拢的。 天启四年十一月,孙承宗带人巡视蓟州、昌州,他脑袋突然开窍。 孙承宗想到自己得罪了魏忠贤,从此以后他辛辛苦苦写的奏折,就有可能永远也传不到朱由校的手上,毕竟魏忠贤是司礼监秉笔太监,所有传给朱由校的奏折都要经过魏忠贤的手。 孙承宗决定在朱由校生日那天,进京面奏,揭露魏忠贤那狗贼的滔天罪行。 为了表示对朱由校的尊敬,孙承宗还是事先给朱由校写了一封奏折,阐述了自己入京的原因与行程,并征求朱由校的同意。 这封奏折朱由校还没有看到的时候,阉党成员内阁大学士魏广微就已经知道了。 魏广微不敢怠慢,马上告诉了魏忠贤。 魏广微为了自己的高官厚禄与身家性命,故意夸大了事实,他向魏忠贤吹嘘地说:“孙承宗拥有边关的明军多达数万人,他将率领大军直奔北京城,清除皇帝身边的奸臣,而兵部侍郎李邦华将做他的内应,到那时魏公公您就会死无葬身之地。” 魏忠贤听了这话,顿时吓得面无人色,连夜跑到朱由校身边,嚎啕大哭。 魏忠贤老老实实把魏广微告诉他的话原原本本告诉了朱由校,请求朱由校看在主仆之间多年的感情,一定要救救他。 朱由校被说动了,连夜让内阁拟旨。 内阁首辅顾秉谦奋笔疾给孙承宗,说孙承宗没有得到命令,私自离开驻地,与祖宗定下的规矩不符。 当天夜晚,魏忠贤命令禁军打开皇宫大门,召崔呈秀入宫,命令他连夜携带朱由校的诏前去阻止孙承宗进入北京城。 魏忠贤又假传朱由校的旨意,下令驻守九门的宦官:“孙承宗如果抵达齐化门,就将他五花大绑绑了。” 其实孙承宗并没有带领大军前来,只是带着两个随从。 当孙承宗到达通州的时候,就收到了朱由校的诏,迫不得已只好返回山海关。 扳倒孙承宗,就成了魏忠贤心里最迫切的愿望。 天启五年,“降虏生员”刘伯漒带着几个人,跑来求见孙承宗的部下,山海关总兵马世龙。 刘伯漒丢下了一颗重磅炸弹,声称,皇太极此时正在耀州城,守军不满三百人,这些人都很垃圾,如果能够派遣明军袭,耀州城的汉人则会闻风响应,发动暴动,里应外合,可以轻易杀死皇太极,夺取耀州城。 九月二十一日,马世龙兵分两路,一路由左辅率领向柳河上游进发;一路由右屯卫前锋副将鲁之甲、锦州驻防前锋营参将李承先,水兵营游击金冠、姚与贤等率领,向柳河下游进发。 当时在柳河附近没有停泊大明的大型战船,只有用打鱼船往返运送明军,每次都仅仅只能够运送十几人,运了四天四夜都没有把明军全部运过柳河。 运送明军过河,一天一夜没有被没有被八旗军队发现,已经是上天开恩了,如果运了四天四夜都还没有被八旗军队发现,简直是没有天理。 第四天夜里,八旗军队终于发现了正在渡河的明军。 他们立马将这个消息报告了守将屯布鲁、阿尔岱、茂海。 屯布鲁、阿尔岱、茂海颇有大将之风,他们并没有率领八旗军队对正在渡河的明军展开猛烈的攻击,他们要关门打狗,全歼这支明军。 八旗军队放长线钓大鱼,诱使明军深入,把明军引入八旗军队的伏击圈,然后全歼这支明军。 当半夜明军到达耀州附近正准备攻城的时候,突然明军后方喊声震天、杀声四起,耀州城里的八旗军队也蜂拥而出。 此时的明军,被八旗军队给打了个措手不及,腹背受敌,早已一片恐慌,被打得落花流水、抱头鼠窜。 可是后方被柳河这条大河隔断了,明军为了活命,纷纷跳进了冰冷的河水之中,淹死的,冻死的不计其数。 二十六日,马世龙听说前线战事后,立马率领明军从右屯卫出发,赶往柳河救援。 明军刚赶到柳河,就遇到了四处逃窜的溃兵。 明军顿时吓得惊慌失措,逃得越快越好。 柳河战役,明军大败,鲁之甲、李承先全部死于八旗军队的乱刀之下,明军死亡四百多人,损失战马六百七十多匹,还损失了大量甲胄以及众多的军用物资。 柳河战役是马世龙背着孙承宗而发起的一次冒险进攻,这不过是一次小得不能够再小的战役,此次战役的胜败与否都根本不可能对辽东局势有什么太大的影响。 以魏忠贤为首的阉党紧紧抓住柳河战役这个有效的武器,向孙承宗发动了进攻。 阉党团结一心、一致对外,围攻马世龙,并把矛头直指孙承宗。 上弹劾孙承宗的奏折就多达数十道,每道奏折的内容都大同小异,那就是一定要严惩孙承宗。 事情越闹越大,已经到了无法控制的局面。 “韦大人。”一到韦宝正在等候的花厅,魏忠贤便主动向韦宝打招呼。 韦宝正在心情忐忑不安,暗暗焦躁魏忠贤都过了大半个时辰了还不接见自己?这在这段时间来说是没有发生的,自从获得了都察院经历司经历和大理寺左寺丞的官位后,韦宝在魏忠贤这里的地位得到了很大提升,通常一炷香之内都会得到魏忠贤接见。 “九千岁!”韦宝赶紧跪下向魏忠贤行礼。 韦宝在人后是啥不要脸的事情都做的出来的,下跪可以算君臣之礼,也可以算父子之礼,反正韦宝也不管了,表达最大敬意就是了。 魏忠贤一直对于韦宝当面的态度很满意,对韦宝这个人也比较欣赏,这也是魏忠贤一直狠不下心对付韦宝的原因之一。 “韦大人,如今你是陛下面前的大红人,如何敢当得你韦大人如此大礼呢?快快请起吧。”魏忠贤说着,就要亲自来扶起韦宝。 韦宝赶紧自己站了起来:“不劳九千岁大驾,九千岁您请坐。” “韦大人深夜来找咱家,有何要紧事吗?”魏忠贤坐下之后,一副啥都不知道的表情。 “有几日没有到九千岁这儿来了,十分想念,另外,这里有份名录,是我这几日卖官的名单,卖官的金额我都标明了,所有财物一律转交给陛下的内帑,我一分银子没有敢拿。”韦宝赶紧道。 魏忠贤哦了一声,“辛苦韦大人了。” “九千岁,您是我爹啊,您千万莫要再称啥大人了,这是折煞了小人啊。”韦宝赶忙摆出一副痛苦表情。 魏忠贤微微一笑:‘咱家还忘了恭喜韦大人获得陛下青睐,又得陛下赏赐韦家庄与你,这一下,你心满意足了吧?’ 韦宝本来想装傻不提韦家庄的事儿的,因为当初魏忠贤以韦家庄为要挟,向他勒索一百万两纹银,现在皇帝将韦家庄送给了他,这一百万两纹银自然是不用给了。 不过,韦宝知道,魏忠贤如果在皇帝面前说几句坏话,让皇帝知道韦家庄其实有两千多平方公里那么大的话,他不见得能保住韦家庄。 “九千岁,不是我故意求陛下赐韦家庄予我的,是陛下主动问起我的家乡,然后说要赐予我。九千岁放心,我努力赚银子,当初答应给九千岁的一百万两纹银,我一定会凑齐给九千岁。我韦宝的一切都是九千岁的,什么都舍得给九千岁。”韦宝动情的拍马屁道。 魏忠贤闻言哈哈大笑,“韦大人说的比唱的还好听啊,咱家爱听。难得韦大人大获圣宠也依然没有忘记咱家,难得。” “孩儿怎么敢忘了九千岁的提携大恩?我做文字清查,惩处贪官污吏,可都是为了九千岁啊,现在朝廷是九千岁在掌权,朝廷好,就是九千岁好,我可绝无半点私心!我就怕触犯了九千岁手下什么亲信的利益,恐怕有人从中挑拨,无事生非,离间孩儿与九千岁之间的父子之情。”虽然没有正式下拜帖给魏忠贤,并不是魏忠贤的正式干儿子,但是韦宝早就开始以魏忠贤的孩儿自居了,反正每次与魏忠贤密会,就他们两个人单独说话,也不怕恶心。 魏忠贤见韦宝如此乖巧,倒是有点不好意思说想让韦宝回辽东,到孙承宗的蓟辽督师府当个正四品指挥佥事的事情了。 魏忠贤觉得以韦宝的聪明,一定能立时发现他们的用意,这就是要让韦宝随着孙承宗沉船,而一起入水的毒计。 “听说你今日杀了正二品的漕运总督?”魏忠贤问道。 韦宝一惊,这正是他来找魏忠贤的原因,他要主动向魏忠贤说这事,因为李思启和冯铨都是魏忠贤的人,却没有想到魏忠贤的消息这么灵通,已经知道了。 “不错,九千岁,孩儿是万不得已,本来只是循例执法,却不想那漕帮和漕运衙门的人太凶悍了,居然想杀孩儿,孩儿没办法,只能动手。”韦宝又跪下了,“孩儿知道杀了干爹的人,很是惶恐,祈求干爹宽恕。” 魏忠贤咬了咬牙,“咱家并未怪罪于你,但是咱家下面的人都觉得你出手太狠,而且你现在搞的文字清查,还连带着整治了不少咱家这边的人,不少人都恨你哩。他们希望将你调离京师,让你去辽东,在蓟辽督师府任职,你意下如何?” 魏忠贤之所以还是狠下心来说了这话,主要是觉得韦宝到底危险,若是能让韦宝栽个大跟头,把韦宝身上的官职一撸到底,将来再想提拔韦宝也不迟。 而且,还能再从韦宝身上搞到许多金银,怎么说,先害韦宝这一把,都是不亏的买卖。 韦宝一听就全明白了,韦宝对于孙承宗目前的处境很清楚,历史上的孙承宗就是这个月被魏忠贤给挤走的。 这个时候把自己发配到蓟辽督师府去,自然是要让自己与孙承宗一道沉船的节奏啊,你们这帮阉党,用心也忒歹毒了吧? 韦宝暗忖,自己现在是内阁中舍人掌制,翰林院侍读学士,都察院经历司经历,大理寺左寺丞,虽然官阶依然只是正五品,但四个职衔都是有一定权力的,且现在自己在京城混的风生水起,又被皇帝拉到了身边,正是声名赫赫的上升势头当中呢! 天启五年 夏 【0749 韦大人要帮魏忠贤扳倒恩师】 最快更新明鹿鼎记最新章节! 你们这个时候让我去辽东,轻则把我一撸到底,所有官职尽数丢了。 重则可能性命都有危险啊! 不过,韦宝心思转动的飞快,只是犹豫了几秒钟,当即道:“全凭九千岁安排!九千岁让我上哪儿去,我就上哪儿去!” “这是你的真心话,你真的舍得离开京城?”魏忠贤问道。 “舍不得,我既舍不得京城的荣华富贵,也舍不得离开九千岁身边,但九千岁如果觉得这样能使得您老舒服,韦宝甘愿离京。”韦宝一副情深缘浅的慷慨模样。 魏忠贤没有料到韦宝居然会答应的如此痛快,有点被韦宝感动到了。 “咱家也没有想好,只是对你透个风,事情还不一定呢,你也不必太往心里去,你的忠心,咱家还是相信的。”魏忠贤为了表示不是出自他的本意,他还很看重韦宝,特地在韦宝的肩头抚了抚。 韦宝展颜一笑:“九千岁,其实我也早就想离京,京城虽然好,也能留在九千岁身边听候教诲,但是是非非实在太多,烦不胜烦,我更愿意到江南富庶之地弄个地方大员做做,赚的盆满钵满,还能为九千岁聚敛财富。不过,九千岁若是觉得我去辽东对九千岁有好处,我也毫无怨言。” 魏忠贤听后,笑了笑,对于韦宝能这么坦诚的,这么开诚布公的对自己说这番话,还是挺欣慰的,“容咱家再想一想吧。不过,你也不要以为上辽东去不好,战乱之地,最易积累战功!而且,以你现在的年纪,把你放到富庶地方为官,你这正五品也不容易再往上提拔了,而把你放到辽东,咱家可以给你弄个正四品指挥佥事,相信没人会说什么,去辽东都是用命在拼啊,谁敢说什么?而事实上呢?你一个正四品文官,有是督师府的文官,用不着上战场,打输了,与你不相干,打赢了仗呢,你还能一起分功劳,是再好不过的所在。” 韦宝闻言大喜:“多谢干爹如此替孩儿着想!” 魏忠贤又在韦宝肩头拍了拍,“好了,什么事情说开了就好了,看见你如此忠心,咱家很安慰,总算没有白疼你个小猴崽子。” 韦宝听魏忠贤又愿意叫自己为小猴崽子了,知道老魏心里舒畅了一些,也很高兴。 “干爹,我知道你想找人替代我恩师孙承宗大人。您放心,我已经小半年没有与我恩师联络过了,因为我知道干爹当初很想与我恩师交好,而我恩师有些不识抬举。”韦宝道。 魏忠贤微微有些诧异,没有想到韦宝居然会主动提孙承宗这一茬。 这不禁让魏忠贤老脸一红,知道韦宝已经全然想明白了徐大化等人的用意了,知道将韦宝放到孙承宗身边,是想借着这次将孙承宗挤走,清洗孙承宗提拔的官员。 韦宝之所以这么说,一来是因为知道孙承宗下台已经无可挽回,别让孙承宗耽误了自己的前途,二来,韦宝也不觉得孙承宗下台对大明要啥影响。 孙承宗是很厉害,但韦宝自问,让自己做孙承宗的位置,绝对不会比孙承宗差,就算不用自己的钱,和孙承宗一样的条件,也不会比孙承宗差。 孙承宗的主要策略就是防守,拖延,避敌锋芒,很容易概括。 大明的主要问题是没银子,欠了辽东几百万两军费是主要原因。 要是什么时候给辽东扔个几百万两过去,士兵们立刻人人像是打了鸡血一样,不用动员,战斗力都会很强大,不说碾压建奴,防守是绝对没有问题的。 “你接着说下去。”魏忠贤道。 “干爹,我师傅不识好歹,我想,不如让他走人吧?干爹最好不要参劾我师傅,我设法让我师傅自己走人,这样一来,也免得干爹被人诟病,二来,我师傅也能保存个体面,三来,陛下到底还是对我师傅很有感情的,也免得陛下觉得干爹在攻讦师傅。您说呢?”韦宝道。 “如果能这样,自然是最好!若孙督师真的肯自己告老还乡,咱家一定保他荣宠无比,并让陛下赏赐他良田豪宅!”魏忠贤大喜道,没有想到韦宝这么懂自己的心思。 韦宝的算盘打的很精,知道魏忠贤现在已经扶持了高第重新复出替代孙承宗,只要孙承宗走人之后,自己再去辽东上任,那就不是陷阱,而是蜜罐了。 等自己在辽东捞取了一定的政治资本,捞取了一定的军功,即便是平级调动,跑到哪个富庶的地方当个四品大员,都不得了,正四品,至少是知府,或者是布政使司的参政。 而且,自己对魏忠贤表现的越恭顺,魏忠贤未来稍微提拔一下自己,就能飞黄腾达。 获得魏忠贤的提拔,在韦宝看来,甚至比获得皇帝的提拔更加重要,毕竟天启皇帝朱由校是个糊涂蛋,不太管事。 和皇帝成天泡在一起做木工是能增加彼此感情,但做木工做不出封疆大吏来啊,想升迁,还是要拿的出手的政绩。 “你真的想好了,愿意去辽东?”魏忠贤问道。 “想好了!不过,我有一点条件,能不能等我再过一个月,把文字清查搞的有成色之后,再走?而且,我想在上任之前,帮干爹将我师傅弄回老家养老,解除干爹心中忧愁。”韦宝道。 “可以!”魏忠贤很爽快的答应了,“咱家还可以为你保留你在京的四个官衔!” 韦宝闻言大喜,大明之所以官位冗杂,很多位置本来只要一个人,结果,你保留,他保留,不少位置都是四五个人不做事的占据。 而韦宝的四个位置都很好,韦宝自然乐得保留。 “干爹,若如此,为免有人诟病,孩儿情愿不要薪俸,能保有位置就很好了。”韦宝要的是权力,并不稀罕那点俸禄银子。 “好,都依你!”魏忠贤微微一笑,觉得韦宝这孩子做事的确漂亮,大气,也许韦宝不是大明最有银子的人,但韦宝比很多更加有银子的人都要大气,越是不看重银子,银子越是会自己往兜里跑。 魏忠贤甚至觉得,韦宝发财都是应当的。 从魏忠贤府邸出来,韦宝越想越气。 虽然魏忠贤答应他保留在京的四个官衔,他又可以再搞一个月的文字清查,有一个月的时间,趁着现在东林党和阉党为了杨涟左光斗和熊廷弼等人的案子闹的如火如荼、不可开交的时候,自己可以将能换的官员统统换一批,**能赚个盆满钵满的! 但他毕竟是被人赶出的京城! 如果人家不赶他走,他以后同样能找到奉旨出京办差的机会捞取政绩啊。 被人赶走和奉旨出京,那差距就大的不止十万八千里了。 韦宝越想越气,立刻对**彪道:“今天晚上安排给魏忠贤加把火,设法通知所有东林党,明日一起到宫门口闹事,让皇帝正视杨涟弹劾魏忠贤的二十四条大罪!另外,让都察院的人加紧撬开咱们今天抓到的漕帮的人和上了花船的官员,就连他们底下人也不要放过,能拿到多少罪证就拿到多少罪证,咬出来的人越多越好!” “是,总裁!”**彪当即答应。 这么安排完,韦宝的气稍微顺了一点点,暗忖你魏忠贤让我不舒服,我也不能让你好过! 只要东林党与阉党闹的不可开交,没有功夫顾及京城不断有官员和富户因为文字清查被抓入大狱,他就能弄到大量的官位和银子。 韦宝之所以毫不犹豫的选择当魏忠贤的爪牙,是因为韦宝知道历史走向,知道天启皇帝朱由校死之前,魏忠贤和客巴巴几乎是无敌的存在,胳膊拗不过大腿。 更因为,韦宝起身有点认同魏忠贤对大**廷的控制,觉得比皇帝亲自管理,可能是更加好一些,至少比东林党掌权要好一些。 魏忠贤得势仅三年,他掌权时,**政府抵御辽东后金的入侵还是比较给力的,可以说一扫万历末年辽东战场的颓势,大有光复辽东之势。 魏忠贤掌权前期能够认识到辽东与京师唇齿相依的关系,否定龟缩山海关的决议,积极支持孙承宗的推进战略,后期任由袁崇焕督师辽东,不敢说他多器重袁崇焕,但从来往信件看,魏忠贤与袁崇焕的关系至少是和谐的。 袁崇焕为数不多的几次战功全在魏忠贤掌权时诞生。 当时明军的情况是关宁铁骑不用裁员,军饷虽然也拖欠了不少,但不至于饿肚子,至少是能勉强完成戍边任务,不像到了崇祯皇帝时期,三天两头的闹兵变。 皮岛军队不用精简,收入来源也是稳定的。 寄居海岛的毛文龙进行黑市贸易、抢掠朝鲜边民商旅,本着中庸之道,魏忠贤对此基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毛文龙也算干吏,积极进取,开拓了旅顺、义州一线的东江军镇,不断骚扰后金盛京以东的城池,魏忠贤授毛文龙“钦差平辽便宜行事总兵官征虏前将军左军都督”和尚方宝剑,人心笼络绝对到位,搞得毛文龙热血沸腾,誓死巩卫皮岛、朝鲜本土。 盛京的西面,从宁远至锦州,本来荒凉破败了十年的城池一座座重新修葺一新、再次拔地而起。 明军的火铳、战车、地雷、**配备齐全,红衣大炮这种奢侈品也都搬上了宁远、锦州的城头。 魏当九千岁的几年几乎与关外捷报频传的时间同步。 宁锦大捷明军多次重创***。丁卯之役,毛文龙在朝鲜拼尽血本击退阿敏数万八旗军,阻止了阿敏当朝鲜王的梦想。 ***东奔西突累到吐血没捞着什么好处,只能龟缩在盛京。 关外的战争形势一片大好的背后其实还是钱在起作用。 魏忠贤掌权时期,肯定比崇祯时期好不少,这是肯定的。 当然,随着韦总裁的重生穿越,现在情况有所改变,毛文龙对海域基本上放弃了,被韦宝的天地会承包了。 另外,毛文龙在陆地上的地盘也大幅度缩小,只有朝鲜外围一点,辽南全部归天地会所有。 明末,天下金银、尽聚三吴,魏忠贤针对工商业、对外贸易发达的江南地区,重新设立了万历末年被东林党废除的工商税、海税。 但魏忠贤时期并没有给农民加赋,出身社会底层的魏忠贤在河南遭灾时,还能免除赋税,从内库拨款赈灾。 阉党在放火烧了东林院后,几十年未曾修过的黄河水道,开始维修。 浙江巡抚感觉海内咸平,农民不用被折腾都安心劳作,提议修魏忠贤的生祠,于是全国掀起修生祠的高潮,辽东的官兵将士修的又好又用心。 袁崇焕称魏忠贤“从古内臣谁有出其右者,通侯之世赏宜也!” 因为魏给了关宁军丰厚稳定的收入。 在魏忠贤登场的前后,明末的朝堂上有这样一群官员,他们大多出身于南京江南贡院,他们相互视为“校友”,渐渐形成党派,以无锡东林院为精神圣地,他们清高,他们理想主义。 表面上看,他们似乎是正义的化身,闪烁着人性的光辉。 但从根本上考究一下的话,没接触过底层社会的他们大都是江南乡绅巨贾子弟,花成千上万的银子买个科举名次,甚至不乏中举后继续**者。 盘根错节的党同伐异,渐渐成为朝堂上掌握话语权的中坚力量,排挤的齐浙楚、闽等小党派势力时,所用手段不比阉党逊色多少,这就是明末历史上的东林党。 掌权的东林党生活在明末内忧外患的时刻,恰恰成了帝国衰落的催化剂。 魏忠贤死后,重新掌权的东林党立刻再次废除切身利益相关的工商税、海税。 对中西部的旱灾置之不理,富庶东南的税收废除,却派军队到贫**加的西北旱灾区加赋、征税。 对后金理想化的主和,不理解关外将士的疾苦,打胜了说浪费国家钱,打败了要杀人。对农民起义得过且过,无限招安,导致农民军不能彻底剿灭。 由于**官员俸禄很低,除了极个别清官,贪腐几乎是必然的。 史上写魏忠贤犯的十大罪,然而仔细看,大多罪状都是基本没实际行动和证据,修祠堂也算大罪。 修堵墙挂张画而已,民间自古就有为好官修祠堂的传统。 魏真正做成了的坏事,其实主要就是利用东厂杀死杨涟等辱骂弹劾阉党的东林“名士”,以禁言无聊御史们的弹劾。 魏忠贤杀杨涟等人的行为本身是不对,但结果是禁言,禁言后,专心为自己为大**廷捞钱,不搞钱,大**廷随时要崩盘了。 韦宝现在弄的文字清查,实际上也很契合魏忠贤的手法,韦宝的文字清查是魏忠贤让东林党闭嘴的一种延伸罢了。 只是韦宝的文字清查打击的范围太广,几乎是针对天下文人,并不单单针对东林党,也有不少阉党被抓了。 今天韦宝在花船抓的二三百贪官污吏,几乎都是阉党。 魏忠贤只是知道韦宝杀了漕运总督李思启,还不太清楚韦宝抓了那么多人! 所以韦宝要快刀斩乱麻,让**彪派都察院的人,今天就将那几百号人审讯出一个眉目,明日就定罪,来个快刀斩乱麻。 明末两极分化,土地兼并严重,银子都在江南乡绅富户的手里,怎么让他们把银子交到国库? 东林党出身江南富家,不愿也不能做。 但是,而权倾一时的魏公公可以做到。 有了钱才能给军队发工资;才能造各种军备武器,除了红衣大炮,还有地雷、火铳、火棘莉、**等等火器,才能筑城修墙养马。 军队装备好了才能内平贼寇,外御强敌。 魏忠贤的功业在于保证了帝国财政的稳健运行,增强帝国凝聚力、控制力,南到广西、北至锦州尽为掌握。 能够用正确的人并给予支持,扳回辽东战场的颓势,抚平北方农民因灾造反的危机。 跟前辈王振之流比起来,不得不说魏公公的才干确实高出了一大截,即使跟一般的内阁大臣比起来其实也有卓越之处。 抛开党同伐异这些朝堂政治不可避免的“错误”不讲,魏至少是个效率极高的注重实用主义的干练能人。 东林党回忆录里说魏本人很愚钝,大多数点子都是他周围的人出的。 崇祯上台后,与魏忠贤比,疑心重也就算了,关键收不到税,满朝东林士官大多富的流油,科举的排名都是比银子多少的。 此时一个衣服打补丁的皇帝空降下来,突然要搞一场无人配合的反贪运动,满朝官员从刚开始的不寒而栗变成后期的笑而不语,一个个都成了影帝。 下面的百官冬天炭敬、夏天冰敬、各种红白喜事都是搜刮漫天,可是在皇帝面前爱装清廉。 朱由检像个孤独的观众一样,深深蒙在东林党上演活剧的一面烂鼓里。 更别提东林党的大本营,江南的税收了。 可惜他们不知收敛,戏演过头了,正剧变成悲剧。 魏死后,辽东的形势再次退化到了万历末年的水平并持续恶化,财政困难的同时,崇祯皇帝疑心重,且在议和主站的意见中间摇摆不定,先是抛弃孙承宗,然后将袁崇焕凌迟。 千军易得,一将难求,没了将军,下属官兵们只能干瞪眼,辽东的关宁防线由强转弱、节节败退的局面再难挽回。 袁崇焕督师辽东时,积极研究关外地势民情、八旗军作战技俩,提拔赵率教、祖大寿、何可纲、满桂等勇将。勤于操练,多次整治军纪,与士兵同甘共苦。 努尔哈赤兵败宁远,为袁崇焕大炮所伤,旋即不愈而死;宁锦之战,为父报仇的***小伎俩用尽,却一点便宜没捞着。 可惜的是,这位屡次击败后金军队的功臣良将,在成功保卫北京后居然立即被崇祯罗织罪名下狱,一生从无败绩的大明蓟辽督师被凌迟处死。 袁崇焕的功过,历史上评论好坏参半,疑点重重,特别是诛杀毛文龙事件诟病甚多,是个复杂人物。 袁崇焕刚刚提出的“五年复辽”计划成了泡影。 袁崇焕死后,他提拔的人中除祖大寿无奈投降后金外,余者皆相继战死。 精心培育的关宁铁骑死的死,降的降,最后只剩了少部分兵力保存在山海关的吴三桂手中。 袁崇焕死后,***认识到人数劣势和装备劣势,于是广幕各族勇士,创立蒙古八旗与汉军八旗,并任用毛文龙的得力手下孔有德制作大炮。 天下第一劲旅的名号最终归属于善于吸纳各族精英的八旗军了。 反过来看北京城的金銮殿上,没有了阉党的制衡,东林党忙着铲除阉党,也提不出保增长、搞基础建设拉动经济的办法,整日提些看似有理,实际荒唐的建议。 有人居然提议裁掉占用开支很小的驿站,陕西**的李自成作为驿站职员的铁饭碗工作瞬间丢了,没饭吃咋办?造反。 李自成入关中后,取长安,北上轻易击破太原、大同等军事重镇,直到百万民军围困北京时,李自成仍然承诺要三百万银子,封个王就退兵,并答应帮崇祯剿灭满清。 可此时满朝官员仍然没一个愿意出钱的,崇祯终于明白了,他怒了,国家居然毁在这群“吝啬”官员之手。 1644年三月十九日,城破,崇祯吊死煤山。 临死前崇祯哀叹“朕非**之君,臣皆**之臣”,喷出了“虽朕薄德藐躬,上干天咎,然皆诸臣误朕也!”之类的话。 崇祯无非找个托辞洗刷自己的过失与无能,想想此前的几年里,为了找垫背的,平寇无力时,杀了多少兵部尚?税收捉襟见肘,换了多少内阁首辅。 在李自成攻克北京近郊时,崇祯先是听太监曹化淳评价:“忠贤若在,时事必不至此”。 然后,又想到十七年前兄长天启的临终嘱托:“魏忠贤恪谨忠贞,可计大事”,已经有所悔悟,于是秘密收葬魏忠贤遗骸,专门祭奠之。只可惜大厦将倾,悔过已晚。 京师沦陷后,滑稽而意想不到的一幕上演了:在京的东林党众人本来翘首期盼着伺候新主子,结果却几乎统统被李自成、刘宗敏抄家、拷掠、暴尸于街头,少则几万两、多则几十万两的银子从各大臣的家中抄出。 崇祯为了筹集军饷剿匪,他自己节衣缩食,节衣缩食,乃至把宫里的金银器皿、大殿里的铜壶都当掉了,充作军饷,宫里储存的人参等物品也变卖了。 1644年3月,李自成攻陷北京前,崇祯曾放下皇帝之尊的架子,去请求大臣和亲属们捐款,给防卫北京城的兵士发军饷。 结果文武百官、皇亲国戚个个都装穷,最后零零碎碎募捐了20万两。 然后李自成军进京后严刑拷打,从那些“一穷二白、清廉如水”的高官和皇亲国戚们身上,收刮出7000多万两白银。 因此,比起与东林党合作,韦宝私底下为魏公公效劳,没啥心理负担,并不觉得自己在坑害谁,反而觉得这么做,对大明的老百姓也好,对大明的朝廷也好,都是不错的。 韦大人一直是个比较理性的人,就连答应帮助杨雪和熊欣儿救出杨涟和熊廷弼,韦大人也是有保留的,他能出力会出力,但他不会硬来,不会明着求魏忠贤放过杨涟和熊廷弼,更不会用武力要挟魏忠贤。 因为韦宝发现历史其实是很难改变的,硬改变一些人物的命运,接着会产生一大堆不好的影响。 倒是顺应历史潮流的发展,从中牟利,对于他来说是最佳选择,甚至会不期然的产生许多希望得到的好的影响。 就像之前若不是韦宝发动东林党力保熊廷弼的话,熊廷弼其实这个时候已经被杀了。 回到府邸的时候,已经是子时,可是吴雪霞、王秋雅、贞明公主、杨雪、熊欣儿依然在等韦宝回来。 “累坏了吧?”吴雪霞心疼道。 她们已经知道了韦宝今天亲自带人去通州杀了漕运总督李思启的事情了。 王秋雅、贞明公主、杨雪、熊欣儿则与韦总裁的贴身侍女们一道服侍韦宝吃饭,洗漱更衣。 韦宝笑道:“能看见你们,再累也没有什么,而且,也就累这一个月了,再过一个月,我就要被人赶出京城去辽东了。” “要去辽东了吗、”吴雪霞诧异问道。不过,想到要回家,又有点小惊喜。 韦宝点了点头,将今晚上与魏忠贤密谈的内容告诉了五女,一般韦宝是不说与魏忠贤密谈了啥内容的,这也是为了让杨雪和熊欣儿觉得他将她们都当成自己人,什么机密的事情都不瞒着她们。 “那这么短的时间,想救出我爹爹和熊伯父就更加渺茫了。”杨雪很很失落。 熊欣儿没有说什么,也同样的失落之情满脸。 韦宝微微一笑:“我说过能救出来就一定能救出来,你们不用担心。” 天启五年 夏 【0750 朱由校让韦宝读奏本】 最快更新明鹿鼎记最新章节! 说是这么说,但韦宝一点把握都没有,只是让杨雪和熊欣儿二女宽心罢了。 吴雪霞、王秋雅和贞明公主倒是对韦宝很有信心,同声安慰杨雪和熊欣儿,都说总裁答应了的事情,肯定会尽力做到的。 “多谢总裁。”熊欣儿善解人意的看着韦宝。 韦宝微微一笑,握了握熊欣儿白嫩的小手,“烦心。” 熊欣儿粉脸一红,这是韦宝第一回这样握她的手。 韦宝本来也想碰一碰杨雪,但是杨雪比熊欣儿稍微冷淡一些,而且韦宝与杨雪认识的时间也没有与熊欣儿认识的久,再加上想到自己不一定能救出她们俩的爹,有点负疚感,就没有碰杨雪。 当晚,韦宝睡的很沉,的确是累了。 而这个晚上,东林党的大臣们却都睡不好觉了,尤其是东林党当中的铁杆大臣,他们都被各种各样的方式通知,让他们明日一大清早去宫门外‘闹事’,闹着见皇帝,闹着陈述杨涟弹劾魏忠贤的二十四条大罪。 虽然很疲惫,但韦宝还是于次日清早起来了,支撑着去上早朝。 与韦宝设想的一样,早朝的确很热闹,上百东林党铁杆大臣不停的大声疾呼要见皇帝。 阉党大臣们见东林党被抓了好些人,仍然斗志不减,不由的忧心的议论纷纷。 魏忠贤之所以一直不敢过分的将东林党往死里打,也正因为此,一个存活了很久的团体,已经树大根深了,不管是在京城,还是在地方,都有很强大的势力,没有那么容易低头的,打压的越厉害,反弹的就越强烈。 “只要我们同心协力,加上宫外还有好些国子监和翰林院的生员声援咱们,陛下一定会有所耳闻的,我们今天一定要见到陛下!否则我们不走!”东林党大臣,内阁次辅朱延禧大人这次的态度很坚决。 **的言官是一个很特殊的群体,言官大部分人的品秩不高,甚至很低,但其政治地位却极为突出。 他们可以自由弹劾任何一位要员而不受惩处。 可以认为明代的言官制度代表了一定程度的****,而且不可否认拥有这样的****和话语权的人都是高级知识分子。 但是明代的政治恰恰很混乱,党派纷争,言官会有自己的党派,为了某个党派利益而弹劾实际上对国家有利的官员,而有些会为了弹劾而弹劾。 从而实际上造成对国家的不利。 所以一个阶层掌握有绝对的话语权对于这个国家来说是什么样的一种影响。 如果说这种话语权是归于有知识的精英分子,那么又会是怎么样的一种发展。 一个拥有良性机制的国家,他的话语权权重应该是怎么分配。 媒体、民众到底应该扮演什么样的角色。 **的政治的混乱,到底多大程度上与言官制度有关。 **政治的混乱,原因是多方面作用造成的,言官制度造成多大程度的影响,韦宝目前还说不好,但可以明确的是言官制度是造成**政治混乱,人浮于事,党同伐异的主要原因之一。 其实韦宝觉得言官制度本身还是不错的,只需要稍作修改,比如说禁止风闻奏事。 弹劾,提议,都必须给出证据来论证。 有理有据弹劾有奖(晋升,资历等),风闻奏事无凭无据受罚。 但韦宝现在不会提出这样的建议,韦宝并不想把**的问题都揽上身,而且凭他目前的力量,他也没有资格揽上身。 **的法律规定是,只要被言官弹劾,首先立即要写辞职报告,然后在家里带着,听候调查审讯。 如果被弹劾的官员罪状属实,自然是准备接受处罚。 如果最后证明此官员的确是清白的,皇帝就下旨慰留。 但是无论结果如何,言官是不受任何处罚的。 所以,言官风闻奏事,杀伤力很大,要是存心整你,就算到时候要不了你的命,也能让你体面、尊严、意气、朋友、亲人尽失,不死也得脱层皮。 奏折一上,皇帝不留中的话,就得上疏自辩,证明自己的清白。不死也得脱层皮。 即便魏忠贤此时已经权倾天下,一言九鼎,面对一帮言官集体发难,依然很麻烦。 李鸿章对这些有个很准确的见解,他说言官制度,最足坏事。故前明之亡,即亡于言官。此辈皆少年新进,毫不更事,亦不考究事实得失、国家利害,但随便寻个题目,信口开河,畅发一篇议论,藉此以露头角;而国家大事,已为之阻挠不少。当此等艰难盘错之际,动辄得咎,当事者本不敢轻言建树。但责任所在,势不能安坐待毙。苦心孤诣始寻得一条线路,稍有几分希望,千盘百折,甫将集事,言者乃认为得间,则群起而讧之。朝廷以言路所在,又不能不示加容纳。往往半途中梗,势必至于一事不办而后已。 后世的民间历史讨论中,有一个广泛的误解就是言官代表正面的、清廉的进步力量,皇权代表**封建专制势力,他们之间的斗争是革命与反革命的关系,是民主与独裁的关系。 这是长期受话本杂剧熏陶出来的好人坏人二元史观,非常片面。 事实上御史、言官这种岗位,其设置初衷就是“监察百僚”,是皇权用来制衡文官集团的产物。 历代的谏议大夫、御史中丞、都察院都御史等职位在组织关系上都是和宰相、中、内阁平行,而直接对皇权负责的。 所谓风闻奏事、弹劾官员就是行使这种权力的手段。 被弹劾的官员无论官位高低,若无来自皇帝或者同党的回护,很有可能面临政治声望甚至权力受损的结果,因为背负弹章而离开朝堂职位的大臣,历代皆有。 君主专制程度高,意思是集权程度加强,也就是说决策权更加收拢,然而囿于古代的技术手段落后,主要是信息传递手段落后,绝大部分君主都无力把所有事务亲力亲为,甚至连直接对执行者下指令都做不到。 因此君权还是要依赖于文官集团去执行自己的决策。 所以明清专制加强,只是说在决策环节本身,从程序上讲,文官集团的发言权重较之宋代有了明显下降,但实际上在执行层面,集权的效率是有顶点的,是会衰退的。 明末清末都出现了文官清流把持决策的情况。 言官的活跃程度和君主集权程度既不是正相关也不是负相关,因为所谓的御史弹劾本质上是个斗争手段,君权与文官斗争,会要用到它,文官集团内部的****,更会用到它。 言官的活跃程度只和斗争烈度有关,和谁把控斗争方向,完全无关。 杨涟弹劾魏忠贤的二十四条大罪,大意是高皇帝下令,宦官不能干涉朝政,只能打扫掖庭,违反的人不容赦免。 皇命在上,还有人肆无忌惮,干涉朝政,像东厂太监魏忠贤。 魏忠贤擅自责批大臣,坏了祖制。 魏忠贤剪除异己,亲近乱贼而仇视忠义。 伤害宫中妃嫔。 伤害龙嗣。 搜刮民财,贪图享受。 饲养家军。 东林党众臣在殿外闹的翻天覆地,魏忠贤犹如热锅上的蚂蚁,在皇帝寝宫外来回走动。 “瞒是瞒不住的,赶紧去求陛下,就说东林大臣联合起来要将你置于死地,只要陛下肯相信你,再多人告你也不怕,还有我从旁给你敲边鼓。”客巴巴如是对魏忠贤道。 魏忠贤想了想,觉得是这么个道理,而且他也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法子了。 只恨东林人太难缠,他都把杨涟左光斗等人关押,这帮人怎么还敢如此放肆? 尤其现在韦宝还在拼命弄那什么文字清查,京城官场已经有多少人倒霉了?这种人心惶惶的时刻,这帮东林人居然还有力量来给自己找麻烦。 这是魏忠贤怎么也想不明白的。 “陛下,救救老奴吧,陛下,呜呜呜呜。”魏忠贤不得已,使出了最后的技能,大哭着跪在了皇帝的寝宫外面。 朱由校正要去做木工活,看着今天的天气不错,已经在脑子里勾勒出一整套今天要完成的木工活了,被魏忠贤这么一哭,很不耐烦,“魏公公有什么事情?宣他过来吧。” 天启皇帝朱由校身边的贴身太监答应一声,急忙去让跪在殿外的魏忠贤进来。 “陛下,陛下啊,快救救老奴,老奴被人冤枉死了,他们这是不给老奴活路了哇。”魏忠贤边大哭,边跪趴着往里来。 “魏公公,这大清早上的,你这是做什么?发生了何事?”朱由校诧异道。 “陛下,老奴在宫里面效力了一辈子,这些年对陛下更是忠心耿耿,只恐怕,老奴以后再也没有办法为陛下效力了啊。”魏忠贤哭道:“当初西李娘娘拒不移宫,是老奴和客夫人拼了性命护着陛下啊。” 魏忠贤一个劲的大哭,并且述说他自己的过往功勋,以博取朱由校的同情。 万历四十八年七月至九月一日,万历、泰昌两帝相继而亡,新帝即位之事关系着国家的命运,成为当时朝野关注的焦点。 天启帝由于其父泰昌帝不得万历帝的宠爱,他自幼也备受冷落,直到万历帝临死前才留下遗嘱,册立其为皇太孙。 朱由校的生母王才人虽位尊于李选侍之上,但因李选侍受宠,她备受李选侍凌辱而致死,临终前遗言:“我与西李有仇,负恨难伸”。 而朱由校从小亦受李选侍的“侮慢凌虐”,终日涕泣,形成了惧怕李选侍的软弱性格。 万历四十八年七月,万历帝驾崩,太子朱常洛即位,即明光宗泰昌帝。 泰昌帝即位后,朱由校与李选侍一起迁住乾清宫。 一月后,泰昌帝驾崩,李选侍控制了乾清宫,与太监魏忠贤密谋挟持朱由校,欲争当皇太后以把持朝政,此举引起朝臣的极力反对。 泰昌帝驾崩当日,杨涟、刘一燝等朝臣即直奔乾清宫,要求哭临泰昌帝,请见皇长子朱由校,商谈即位之事,但受到李选侍的阻拦。 在大臣们的力争下,李选侍方准朱由校与大臣们见面。 杨涟、刘一燝等见到朱由校即叩首山呼万岁,并保护朱由校离开乾清宫,到文华殿接受群臣的礼拜,决定以本月六日举行登基大典。 为了朱由校的安全,诸大臣暂将他安排在太子宫居住,由太监**负责保护。 李选侍挟持朱由校的目的落空,又提出凡大臣章奏,先交由她过目,然后再交朱由校,朝臣们强烈反对。 朝臣们要求李选侍移出乾清宫,迁居哕鸾宫,遭李选侍拒绝。 李选侍又要求先封自己为皇太后,然后令朱由校即位,亦遭大臣们的拒绝,矛盾日渐激化。 朱由校御乾清宫登基大典日期迫近。至初五日,李选侍尚未有移宫之意,并传闻还要继续延期移出乾清宫。 内阁诸大臣站在乾清宫门外,迫促李选侍移出。朱由校的东宫伴读太监**在乾清宫内力驱,李选侍万般无奈,怀抱所生八公主,仓促离开乾清宫,移居仁寿宫内的哕鸾宫。 九月六日,朱由校御奉天门,即皇帝位,改年号为天启,史称天启帝。 至此,李选侍争当皇太后、把持朝政的企图终成画饼。 李选侍虽已“移宫”,但斗争并未结束。 “移宫”数日,哕鸾宫失火,经奋力抢救,才将李选侍母女救出。 反对移宫的官员散发谣言说选侍投缳,其女投井,并说“皇八妹入井谁怜,未亡人雉经莫诉”,指责朱由校违背孝悌之道。 朱由校在杨涟等人的支持下批驳了这些谣传,指出“朕令停选侍封号,以慰圣母在天之灵。厚养选侍及皇八妹,以遵皇考之意。尔诸臣可以仰体朕心矣”。 至此,“移宫”风波才算暂告结束。 本来在这出闹剧当中魏忠贤一开始是站在西李一方的,但后来他见东林党势大,皇帝登基势在必行,很机智的与客巴巴迅速改换门庭,又成了天启皇帝朱由校登基的功臣之一。 “陛下,那杨涟到处诬陷老奴,就是怕老奴的功劳太大,挡了他们的路啊,当初是老奴死保着陛下,他们那些宫外的大臣,哪里知道宫闱中的艰险?”魏忠贤大哭不止。 “够了,一遇到什么事情你就拿朕当初登基的事情说事,当初杨涟他们的功劳的确是极大的!杨涟到现在也只是个正三品官,朕还顺了你的意,把杨涟左光斗等人下了大狱,你还说什么?”朱由校不高兴道。 “陛下,杨涟左光斗虽然下了大狱,但是他们的同党不服气,还要继续整死老奴啊。”魏忠贤哭道。 朱由校不耐烦的皱了皱眉头:“你说,你到底有什么把柄让别人抓住了?否则你怎么会如此惧怕、” 魏忠贤闻言大惊,觉得自己做戏是不是有点做过头了?皇帝难得如此精明,看出了什么破绽吗? “老奴没有什么把柄,都是他们子虚乌有诬陷老奴。”魏忠贤急忙辩解道。 “魏忠贤,那朕来问你,到现在朕也不知道杨涟弹劾你什么,他弹劾你的事情,是不是都是实情?”朱由校大声责问道。 朱由校原先对魏忠贤的态度不是这么急躁的,那是因为在韦宝到皇帝身边来之前,朱由校觉得朝政上的事情,只能与魏忠贤商量,若是自己想躲清闲,想抛开纷繁冗杂,且自己没有能力处置的政务,只能倚重于魏忠贤,但是现在情况不同了! 朱由校有了‘备胎’,有了替代魏忠贤的‘提拔’了。 虽然韦宝年纪尚轻,又是外臣,与魏忠贤不是一类人,不可能完全取代魏忠贤,但是皇帝经过韦宝解释许多朝政上的事情,兼之觉得韦宝这个人很聪明,很有能力,所以皇帝逐渐也对秉政恢复了一些信心。 这一切都导致,在短短一段时间内,朱由校就不再像过去那样倚重魏忠贤了。 也导致了魏忠贤下定决心,听从徐大化等阉党重臣的建议,要将韦宝逐出京师,把韦宝赶到地方上去,赶到辽东去。 “不是真的,都是假的。”魏忠贤急忙道。 朱由校哼了一声,“你莫非真的当朕什么都不知道,杨涟的二十四罪闹的满城风雨,大臣们弹劾你的奏本铺天盖地!你还敢说没有?” 魏忠贤支支吾吾道:“确实有杨涟参劾老奴的奏本,但都是子虚乌有,诽谤老奴的事情啊,陛下千万不可相信。万望陛下明察。” “杨涟的奏本呢?朕要亲自看!”朱由校站起身道。 魏忠贤只觉得轰天雷传来,打的他振聋发聩,整个人都似乎懵了。 因为朱由校识字不多,所以朱由校向来很少看奏本,都是他代为转告的。 魏忠贤的权力之所以那么大,也正是因为从口中转告皇帝,他想怎么说就可以怎么说,皇帝也不会去核实他说的是对还是错。 现在皇帝要亲自看杨涟的奏本,这让魏忠贤如何不害怕?那二十四条,只要有一条被皇帝听进去了,可能今天就是他大祸临头的日子了。 “奏本在司礼监呢。”魏忠贤硬着头皮道。 “来人,去把杨涟弹劾魏忠贤的奏本给朕取来!”朱由校对身边一名贴身太监道。 “是,陛下。”太监答应了,就要出去。 “等等,叫王体乾来读奏本!”朱由校补充道。 “是,陛下。”太监再次答应,转身往外走。 朱由校的贴身太监将要出寝宫的时候,又被朱由校高声叫住了他,“你等等,把韦宝也给朕叫来!” “是,陛下。”太监又停住脚步答应了一声。 魏忠贤闻言又是大惊,如果是王体乾读奏本,他还有一定的信心,如果皇帝让皇帝自己寝宫的某个认字的小太监读奏本,魏忠贤也不好这么惊惧。 但是如果让韦宝来读那道杨涟弹劾自己的奏本,魏忠贤就不敢想象会是什么局面了! 魏忠贤从来就没有完全信任过韦宝,欣赏归欣赏,欣赏和信任,这是两码事。 可皇帝的话已经出口了,自己想阻拦也阻拦不了啊,总不能不让太监去找韦宝来啊。 这时候,魏忠贤恨不得立刻派人杀了韦宝,韦宝一死,他才能彻底安心,只可惜,一切都来不及了。 此时韦宝正在殿外等候上朝呢,一边等,一边轻声与一旁的官员们聊着天。 因为是中立派大臣的身份,所以韦宝在朝廷的人缘是极好的,与很多人都说得上话。 天启五年 夏 【0751 韦宝读奏本】 最快更新明鹿鼎记最新章节! 现在正在东林党集结众臣一起弹劾魏忠贤的当口上,铁杆东林党和铁杆阉党的大战一触即发,他们是没有闲工夫聊天的。 有心情聊天的,多为中立派大臣,或者说是轻微倾向于阉党或者东林党的大臣们。 因为这些人与韦宝一样,身上没有明确的东林党铁杆,或者阉党铁杆的一层标志,会稍微轻松一些,觉得东林党和阉党不管闹成什么样,都与他们关系不大。 “韦大人,听说你们现在正在搞文字清查啊?已经抓了不少官员了,什么时候能结束?这文字清查比京查大计考核都吓人。”一名官员问韦宝。 韦宝笑道:“这都是陛下的意思,我们也是奉旨办事,而且,主要由冯铨大人和内阁负责,我们都察院就是稍微协助一下而已,您还是去问冯大人他们吧?” 冯铨听见韦宝这么说,气不打一处来,明明文字清查的主意是你出的,具体进行也是你带人在搞,现在怎么都推到我头上了? 不过,他现在明里还是阁臣,暗地里却已经是韦宝的家奴了,加上韦宝手里还捏着他的欠据,每日都派人逼债,冯铨没办法当面顶撞韦宝。 “您就说说吧?您现在权力这么大,又是陛下面前的红人,您说的话极具分量。而且,我有个好友,想活动个刑部郎中,还想麻烦韦大人。”那官员轻声道。 其他旁边几名官员听那人找韦宝跑官,赶紧一起问现在有没有什么好的空缺。 这些能进入朝堂上朝的官员自然不必活动,但他们得帮亲朋好友活动,而且,就算不能升迁,若是有什么好位置能平级调动一下,他们也是很乐意的。 韦宝笑道:‘这些事情,不能在这里说啊,大家要是有兴趣,可以上都察院我的官厅去,咱们慢慢说。’ 几个官员一起点头,彼此看看,一副***的表情。 除了直接问文字清楚的事情,直接问跑官的事情,也有不少人邀请韦宝上哪儿去吃酒的。 还有侧面打听韦宝要不要帮他介绍对象的,这样的人不少,甚至比请韦宝去喝酒的人还多。 韦宝都很得体的一一对应,既不答应,也不伤别人的面子。 他的办法是别人请他,他反而请别人,只是他不亲自相陪,都让郭文亮,或者范大脑袋等人去作陪。 至于给他介绍对象的,那些个女孩子都是官宦家的女子,韦宝都以年纪尚轻,父母又不在身边推诿了,都不封死出口,给人留有希望。 以至于与韦宝交好的人,对韦宝心存幻想的官员越来越多。 甚至很多之前在宫里面因为东李娘娘过世的时候在吊丧的时候被韦宝打了的人,现在也不计较了。 接触多了,众人都觉得韦宝这人不错,似乎没啥心机,挺讨人喜欢的。 韦宝现在真的成了大红人了。 一帮大臣与韦宝聊的热火朝天,来了一名太监,“陛下有旨,招韦大人觐见。” 重臣们闻言,都一起不出声看向太监和韦宝,本来大家还以为又是来传旨说今日免朝了呢,没有想到是皇帝诏韦宝觐见、 这里这么多内阁大臣都杵在这里,招他一个五品官觐见做什么? 韦宝赶紧答道:“韦宝遵旨!” “韦大人,陛下等着呢,这就随我去吧?”小太监温言道。 韦宝乖乖的随同小太监出去,到了外面,赶紧从兜里摸出一锭金子,“公公,这点小意思请收着。” 那公公是认得韦宝的,“韦大人,每次您都这么客气,怎么好意思啊?我就帮陛下传个话,还收韦大人这么大的礼。” “一点小意思,没什么的。公公,陛下找我何事啊?”韦宝赶紧问道。 “没啥大事,好像是让韦大人去帮着读奏本。就是杨涟参劾魏公公的那道二十四罪。”小太监轻声道。 啊? 这还叫没什么大事呢? 韦宝一听,冷汗都下来了。 这个事情他是知道的,好像历史上就是一个魏忠贤的亲信太监,颠倒黑白,将杨涟参劾魏忠贤的二十四条大罪状全部篡改了,变成一些无关紧要的小事,而让魏忠贤躲过了大难。 可现在自己该怎么办呢? 韦宝意识到,这也许是扳倒魏忠贤的一次绝佳良机啊! 可魏忠贤真的能因为这次的事件被扳倒吗? 扳倒魏忠贤之后,自己能活着出皇宫吗、 韦宝的脑子在飞速运转着。 魏忠贤为巩固个人权势,未免有党同伐异、残忍歹毒的罪恶一面,但从他曾经力排众议、大胆起用辽阳战败后遭受谗言的熊廷弼,抛开私怨推荐赵南星、孙承宗等一批能臣直臣等诸多方面,可以看出,他还是心系大明江山的。 魏忠贤主政期间,国内形势不说良好,怎么样也算是过得去吧。 辽东局势也还算是平稳,别说都是什么熊廷弼和孙承宗这帮人厉害,一个国家,不管到什么时候,健康不健康,都是要看最顶层的人是怎么在管,不可能是底下人占大功劳,这还是应该被认同和肯定的。 甚至,在韦宝看来魏忠贤虽然坏却撑起了半个**。 魏忠贤也不是史上记载的无恶不作。 **是在崇祯手上灭亡的,而崇祯上台后第一件事就是干掉魏忠贤,魏忠贤都死了,为什么**还会灭亡。 **表面上亡于流寇,归根结底,亡于东林党这帮文官集团。 天启皇帝在的时候,有名的民变只有一次,就是苏州的那一次。 而崇祯帝后期,那都不叫民变了,直接是造反,有名的人太多了,张献忠,李自成,高迎祥,是什么闯王,闯将,闯塌天,无不有。 为什么天启帝在世时,魏忠贤乱政那么厉害,老百姓们却不造反,而崇祯上台后却那么多人造反。 天启帝是爱木工,不理朝政,而崇祯却是不贪财,不好色,每天工作十几个小时,衣服上还打的补丁。 只能说,魏忠贤虽然贪,却还是办事的。 万历朝张居正时工商业得以迅猛发展,所谓资本主义萌芽就是在那个时候出现的,魏忠贤上台的一项政策就是收工商税,而且是大力收工商税。 因为国家没钱,当时辽东后金那一帮子闹腾的正欢实。 边防和军队是要钱的,魏忠贤不管怎样,弄到了一些钱,使得边防的钱暂时还能维持,至少没出乱子。 而且天启的时候国库的钱还是逐步增加的。 而魏忠贤倒台后,东林党上台了。 东林党为了自己的利益,不让皇帝收工商税,每当皇帝说没钱要征税的时候,他们就会说“朝廷焉能与民争利”之类的话。 天启帝的时候江南光茶税一项就有20万两进账,而崇祯帝的时候连十万两都收不上来。 不征工商税打仗的钱哪里来,这一笔税就算在农民的头上了,而且东林党还取消了矿税。 所谓煤老板不交税,资本家不交税,每年守着一亩三分地的苦哈哈却是连年加税,而且东林党一帮子还取消了各地的驿馆,使得很多人失去了工作,其中就有一个叫李自成的人。 所以天启帝苏州发生民变,而陕西那里的穷苦之地却没有,因为苏州那边的人有很多资本家,魏忠贤的政策已经触犯了他们的利益。 就冲魏忠贤敢于触犯士绅大户利益这一条,韦宝就得坚定的站魏忠贤! 加上为了自己的安全考虑,更得站魏忠贤,几乎不用如何矛盾。 这笔账很好算。 陕西那边,魏忠贤没有加那些农民的税。 有饭吃谁去造反。 如果说崇祯那是遇到了小冰河时期,哪朝哪代没有灾难。 朱由校手里的天灾一样严重,小冰河纪是从万历手里就开始了的,为什么天启帝的时候没人反,到了崇祯帝的时候造反的人那么多。 都小冰河时期了,农业大幅度减产,为什么朝廷还往农民头上加税,而不收士绅大户的税。 光种地要收税,开矿为什么不交税,做生意为什么不交税。 说东林党清廉,从不妥协,为国尽忠什么的,在韦宝看来都该被千刀万剐。 东林党真的清廉的话,清朝入关的时候,为什么钱谦益家的钱连满人都为之瞠目。 为国尽忠的话,后来钱谦益这个东林领袖人物干脆投降了,而且钱谦益不是特例,是普遍现象,代表了九成以上的东林人。 东林党从不妥协更是说不上,就是因为他们不妥协才使得**丧失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杨嗣昌说攘外必先安内,先和后金谈判,尽全力把流寇剿灭了再说,然后一帮子东林党说天朝安能屈服于蛮夷之类的话,**不是东林党弄没的是谁。 李自成攻入北京的时候,崇祯帝撞钟,文武百官无一觐见的,而唯一一个陪在崇祯帝身边的人,只有一个王承恩,又是为什么。 崇祯十七年三月十四日,也就是崇祯煤山上吊自杀殉国前的第五天,崇祯在大势已去、大厦将倾的绝望中,在听到太监曹化淳说的那句“忠贤若在,时事必不至此”的话之后,终于领会到天启皇帝临终前,强调魏忠贤“恪谨忠贞,可计大事”的深意所在。 朱由检在幡然醒悟的同时,无力回天的崇祯在精神上彻底崩溃了。 收葬魏忠贤遗骸,既是他对魏忠贤价值和功绩的重新肯定,也是朱由检对自己17年执政生涯的全盘否定。 崇祯死前说过,朕非**之君,臣乃**之臣,这句话说的不能说全对,在韦宝看来,至少可以说对一大半。 魏忠贤在的时候关宁防线得以组建,孙承宗,袁崇焕,满桂,祖大寿委以重用,魏忠贤死后,袁崇焕被杀。 魏忠贤虽然现在正在赶孙承宗下台,但不管怎么说,魏忠贤对有本事的人,还是持保留的,魏忠贤始终是在政治层面玩手腕,并不能说黑暗。 孙承宗下去了还能起来,崇祯上台以后不是又复出了一小阵嘛,实在与崇祯合不来,结果又下去了。 而魏忠贤死后,在崇祯手里下去的官,就起不来了。 边走边想,到宫门口的时候,韦宝已经彻底拿定了主意。 一帮阉党铁杆和东林党铁杆见皇帝召见韦宝,都议论纷纷,不知道是什么事情。 不过,多数人都猜到了肯定是与魏忠贤和杨涟、左光斗、熊廷弼等人的事情有关。 所有人都在密切关注大**廷中现在最大的事情,这件事将直接影响今后大**廷的格局。 东林党期待能反败为胜,重新将魏忠贤压下去,只要杨涟左光斗等人能没事,魏忠贤就不敢再嚣张了。 而阉党铁杆们期待能立刻杀了杨涟左光斗等人,那样的话,将极大震慑天下东林党,再难有像样的人物带头反对魏公公了。 杨涟毕竟是在天启皇帝登基的时候起到过重要作用的功臣,杨涟不死,东林党就有一杆大旗。 所以,昨天晚上在韦宝派人串联了一通之后,今天东林党人才再次积蓄起力量与阉党死磕。 若不是韦宝在暗中起作用,被东厂和锦衣卫看管的死死的一帮东林党铁杆大臣可没有这么大的本事。 “陛下,微臣韦宝拜见陛下。”十五岁的正五品大臣韦宝,玉树临风,红光满面,看着就显得喜庆。 客巴巴在帷幕后面偷看韦宝,暗暗为魏忠贤担心。 客巴巴本来想在韦宝见陛下之前对韦宝说几句话的,她有这种权力,但是想一想,还是打消了这种念头。 因为客巴巴知道,不管她说什么若是韦宝硬要置魏忠贤于死地的话,到了皇帝面前,也会翻改说辞的。 如果魏忠贤倒台,她的日子绝对不会好过,她与魏忠贤是绑在一起的。 所以,客巴巴甚至暗中召集了几十名武装太监到皇帝的寝宫旁边待命,若是韦宝帮杨涟参劾魏忠贤,皇帝要将魏忠贤打入大牢的话,她说不得就要用武力先将皇帝的寝宫控制起来。 虽然不敢把皇帝怎么样,但是杀死韦宝和传旨的太监,挪出时间再去劝说皇帝还是可以的。 在皇宫里面,客巴巴和魏忠贤除了皇帝之外,真的可以说想杀谁就能杀谁,包括皇后! 只是因为朱由校对皇后一直很好,他们不敢贸然动手。 客巴巴担心,魏忠贤就不是担心,吓得一头的大汗。 韦宝跪着看了眼同样跪着的魏忠贤,还没有见过魏忠贤这幅死狗模样呢,这哪里还是气质高傲的九千岁啊? “韦爱卿,你来的正好,你把这份奏本给朕读一读。”朱由校靠在龙椅上道。 “微臣遵旨。”韦宝道。 “平身吧,站着读。”朱由校道。 “微臣谢陛下隆恩。”韦宝赶紧起身,跪着是真的不舒服,也不知道九千岁魏公公跪了多久了,呵呵。 朱由校识字的,只是识字不多,但是朱由校一笔字写的不错,这是很葩的地方。 可能与朱由校喜欢干木工活也有些关系,至少法能做到工工整整,并且写出来的字有劲,有筋骨。 但是一本几千个字的奏本,朱由校就真的有一大半的字不认得了,他也不爱看密密麻麻的文字。 韦宝从太监手里接过奏本,一看封面,果然是那本杨涟参劾魏忠贤的二十四罪,这本在历史上大名鼎鼎的奏本啊,居然会轮到自己来为朱由校念,韦宝觉得真是好笑,真是造化弄人。 “第一条,参劾魏公公滥用职权指使户部批了二百两纹银给东厂购买军械,第二条,参劾魏公公滥用职权指使户部批了一百两纹银给奉圣夫人府邸修缮围墙,第三条,参劾魏公公超出规格买了五名美貌婢女,并且占有了她们的贞洁。第四条,弹劾魏公公所乘坐的轿子超出规格。第五条,弹劾魏公公吃牛肉。第六条,弹劾魏公公所住宅院太大。第七条,弹劾魏公公私自带了几名美貌宫女出宫。第八条,弹劾魏公公擅自批准亲信之人返乡假期,本来说回去玩十日便回,居然回去玩了***也未归。第九条......”韦宝一本正经的念道。 随着韦宝这么‘念’杨涟的二十四条罪,宫女和太监们都听出来韦宝是在胡乱篡改了,都憋着笑。 帷幕后面的客巴巴也捂住了嘴巴,心下大喜。 魏忠贤跪在地上则是心花怒放,没有想到韦宝这么维护自己,心情一下就松快了许多。 “够了够了,朕都知道了。”在韦宝念到了第十八条的时候,朱由校实在是有些不耐烦的了,将韦宝打断了,“韦爱卿你念的很好,朕都知道了。” “是,陛下。”韦宝松口气,暗忖这样应该可以吧?但愿皇帝不会再找人来读一遍吧? 特么的老魏,我韦宝也只能帮你到这里了,何去何从就靠你自己的造化了。 不过,历史上魏忠贤是一直到朱由校死都大权在握。 根据韦宝这段时间对历史的观察,他的重生起到的蝴蝶效应微乎其微,根本无法改变历史,历史大概还是会这么走的。 所以,只有顺应历史潮流,顺历史而行,而不是逆历史而行,对于韦宝来说,才是利益最大化的途径。 是正确途径。 “都是一些这种鸡毛蒜皮的事情,看样子,想害魏公公的人的确不少。”朱由校温言道:“魏公公,看样子,朕刚才对你严厉了。不过你也是的,你手握大权,本来就容易招人嫉恨,你平时做事更应该谨慎些,不要随便指使户部了。还有,你连底下人回乡假期都要揷手吗?你管的也太宽了吧?难怪别人会看不惯,以后不要这样了。” 魏忠贤赶紧磕头,“陛下的教诲,老奴都记下来了,是老奴的过错。” “还有啊,你一个无根之人,一个内臣,你弄那么多女人干什么?你玩的了吗?”朱由校说着,连他自己都笑了。 太监和宫女们都强忍着笑,一个个轻微颤抖。 客巴巴也呵呵笑了一声。 韦宝不必忍,知道皇帝这么说了,这件事就算没事了,微微一笑。 魏忠贤尴尬道:“老奴也没有想做什么,只是深夜寂寞的时候,找个人说说话。” 朱由校嗯了一声,“对杨涟左光斗的事啊,对了,还有熊廷弼,你还是要慎重,不要每日与大臣们争执不休,把个朝堂搞的是乌烟瘴气的,这很不好,知道吗?” “是,老奴一定办好差事。”魏忠贤赶忙道。 “嗯。”朱由校点点头,然后道:“韦爱卿很有能力,你有事可以与韦爱卿商量!” 天启五年 夏 【0752 感性的天启皇帝陛下】 最快更新明鹿鼎记最新章节! 要是刚才之前,朱由校这么说的话,魏忠贤一定警惕而不高兴。 但刚刚韦宝才救过他的命,魏忠贤对天启皇帝这么说,就完全不反感了。 “是,陛下,韦大人他的确很有本事,满朝文武无不称赞。”魏忠贤投桃报李的回报了一下韦宝,“老奴恳请陛下将杨涟左光斗和熊廷弼的案子交由韦大人处置吧,本来这些也是都察院和大理寺分内的事,韦大人处置,再合适不过了,而且,韦大人虽然年轻,却极为得百官推戴,很是能服众。上回陛下与老奴商议设立海防衙门的事,老奴仔细想过了,觉得很好。正好漕运总督李思启喝花酒养歌姬,被都察院的差役稽查,他抗拒稽查被杀,现在漕运总督空缺,老奴想,不如索性裁撤了漕运总督衙门,并连同天津巡抚衙门,登莱巡抚衙门,山东巡抚衙门一并裁撤了,新设的海防总督衙门统领通州、河间府、沧州、山东各处兵马,统领步军一万五,水师五千,共计两万人。这样一来,至少可以裁处冗兵冗员五万人!每年至少能省下上百万两军费开支。” 韦宝一听,不由大喜,甚至可以说有些震惊,喜的是听魏忠贤这么说,那么皇帝应该是真的将自己上回对皇帝说的设立海防衙门的提议告诉了魏忠贤啊。 可是依照韦宝最初的设想,他是五品官,海防衙门应该也顶多是一个五品的衙门吧? 而魏忠贤居然说设立海防总督衙门?总督至少是正二品。 尤其还是撤销漕运总督衙门之后成立的衙门,那么,肯定不能比原先的漕运总督衙门小啊。 漕运总督衙门至少就是正二品。 这么说?魏忠贤岂不是想提升自己为正二品、 这不可能吧? 自己才十五岁啊,入仕才刚刚两个多月啊、 有谁能两个来月就从正七品提升到正二品的啊、 这是连升十多级了! 十五岁,入仕两个多月,连升十多级、 古往今来也没有这种事吧? 自己简直比甘罗都牛了。 甘罗是战国末期下蔡人,战国时期秦国名臣甘茂之孙,著名的少年政治家。 甘罗自幼聪明过人,小小年纪便拜入秦国丞相吕不韦门下,任其少庶子。 甘罗十二岁时出使赵国,使计让秦国得到十几座城池,甘罗因功得到秦**赐任上卿,相当于丞相、封赏田地、房宅。 但那也只是虚名,并不是实权职务啊,与韦宝的这个海防总督比起来,简直不算什么。 要是真能统领通州、河间府、沧州、山东各处兵马,一共统领两万大军的话,韦宝简直可以算是一跃而成为大明第一集团的实权派人物了。简直赶上了魏忠贤的五彪五虎。 不但韦宝吓了一跳,朱由校也被魏忠贤吓了一跳,“韦爱卿是很有能力,办事也勤勉,但他毕竟才刚刚入仕,时日尚短,且韦爱卿只十五岁年纪,太过年轻,骤然如此提拔,恐怕天下官员不服。” “魏公公,裁撤漕运总督衙门,天津巡抚衙门,登莱巡抚衙门,山东巡抚衙门?新设的海防总督衙门统领通州、河间府、沧州、山东各处兵马,统领步军一万五,水师五千,共计两万人。”天启皇帝朱由校道:“可以裁处冗兵冗员五万人是好事,每年能省下上百万两军费开支更是好事,但河间府、通州、沧州、山东都是京城的直接门户啊,裁掉这么多大军,京师的安危怎么办?” 朱由校其实并不是很想给韦宝那么大的权力,总督一职是韦宝这样一个十五岁的少年能做的吗?朱由校是不爱理政,并不是傻瓜。 “陛下,正因为这些地方是京师门户,所以要派有能力的人去镇守!漕运积弊已久,老奴觉得韦大人开拓海运的建议很好,正好这个漕运总督李思启贪赃枉法被打死了,正好趁着这个空档将漕运总督衙门裁撤掉,不是两全其美的事儿吗?”魏忠贤道。 “漕运总督衙门事关重大!说裁撤就裁撤不好吧?而且韦爱卿毕竟只有十五岁,又是刚刚入仕,短短时间内从七品官提升为正五品已经有不少大臣非议此事。朕的看法是让韦爱卿升迁,还是过一段再说吧。”朱由校道。 “陛下可能误会老奴的意思了。首先,陛下赞同韦大人有能力胜任?只是资历尚浅,是不是?”魏忠贤问道。 朱由校不知道魏忠贤想说什么,看了眼韦宝,然后点头。 “这就对了,老奴只是说成立海防总督衙门,并没有说让韦大人来当这个总督啊。”魏忠贤笑道。 这一下,天启皇帝朱由校和韦宝同时听的懵了。 韦宝暗暗有点不高兴,好你个老魏,我刚刚救了你,你现在这么快就翻脸不认人了?主意是我提出来的,你不会顺水推舟,把我造出来的大果子让给别人摘取吧? 裁撤漕运总督衙门,天津巡抚衙门,登莱巡抚衙门,山东巡抚衙门。新设的海防总督衙门统领通州、河间府、沧州、山东各处兵马,统领步军一万五,水师五千,共计两万人。 这得是多大的权力、 谁坐上了这个位置,简直能赶上清末的半个直隶总督了,等于半个李鸿章啊!不管是在朝廷,还是对外军事上,都有绝对的话语权,近可拱卫京畿,出可开疆拓土,正是韦宝梦寐以求的位置。 “魏公公,你把话说清楚,朕没有听明白。”朱由校道。 “陛下,很简单,海防总督衙门成立了,但并不委任主官,给韦大人委以个海防总督衙门正四品参政的职务便可。让韦大人不挂总督之名,却行总督之实,如此一来,别人能说什么?”魏忠贤老谋深算道。 “这不好吧?这不是成了挂羊头卖狗肉么?况且,韦爱卿搞海运就搞海运吧,顶多让韦爱卿暂领漕运总督衙门和海运事务便可,还要裁撤天津巡抚衙门,登莱巡抚衙门,山东巡抚衙门。新设的海防总督衙门还要统领通州、河间府、沧州、山东各处兵马,统领步军一万五,水师五千,共计两万人。这又是做什么?”朱由校问道:“还有,就算是挂羊头卖狗肉,别人也一样会产生非议的。韦爱卿才十五岁,才刚刚入仕几个月就升任正四品,并主持你说的新成立的海防总督衙门,这也会让天下官员诟病的吧?” “陛下,柳河之战,我大明新败,现在士气低落,是陛下顾及与孙承宗大人的情分才迟迟不肯惩办作战不利的将官和孙大人。而天津巡抚衙门,登莱巡抚衙门,山东巡抚衙门与蓟辽总督衙门是连同一气,共同进退的,孙大人素来声望很高,若是不一起裁撤,重新改革,恐怕会生出乱子。而且也无法改善因为多年人员不变更而带来的暮气。朝廷正需要像韦大人这种有勇有谋又忠于陛下的天子近臣来充当栋梁!”魏忠贤口若悬河道:“陛下,咱们先成立海防总督衙门,先让韦大人以内阁中舍人掌制的身份负责成立海防总督衙门的诸多事务,暂时不公布韦大人为海防总督衙门的参政,老奴打算让韦大人这趟陪同高第前往辽东接替孙阁老,一来,韦大人是孙阁老的亲传弟子,由韦大人说这个话,想必不会伤害孙阁老的颜面,孙阁老更加容易接受一些,而陛下也不必再担心孙阁老不好受。其次,以韦大人的才干,此次去辽东,必定建立不世功勋!到时候,咱们再顺理成章的把韦大人担任海防总督衙门参政,暂领海防总督衙门总督事务的圣旨一发,谁还敢说什么?” 韦宝不由的一汗,暗忖,平时还真没有机会看到魏忠贤这么能说,魏忠贤当着外人,在皇帝面前并不说话的。 原来老魏果然这么能吹,怪不得皇帝什么事情都愿意交给老魏去办。 人家老魏这是能把死的都吹成活的吧? 天启皇帝朱由校有点被魏忠贤给绕糊涂了,想了好半天才道:“魏公公,你就这么敢断定韦爱卿去辽东能立大功吗?让韦爱卿以什么身份去辽东呢?监军啊,并没有规定监军必须是太监,可以委派两个监军,一为太监,二为韦大人,韦大人不是既有都察院的身份,也有大理寺的身份吗?可以委派韦大人为御史监军!以韦大人为正监军,这不就行了吗?若是韦大人此去辽东毫无作为,那么新成立的海防总督衙门参政,再另外商议人选便是了,顺带委任一个真正的海防总督便是。不过,以老奴这段时间观察韦大人来看,韦大人必然能建立不世功勋!等韦大人建立了不世功勋之后,再从辽东调回京城常驻便是了。届时通州、河间府、沧州、山东各处兵马,统领步军一万五,水师五千,共计两万人统统被韦大人抓在手里,不也等于抓在陛下手里吗?有韦大人为陛下执掌门户,可保京城无虞,也可以让陛下高枕无忧了。” “魏公公何以如此肯定韦爱卿前去辽东就能建功立业呢?建奴近年来越闹越凶,朝廷军费粮草都捉襟见肘,谁去辽东都不容易。”朱由校心里也是有本账的。 “陛下忘了吗?韦大人他会做买卖啊,韦大人最擅长的就是银两和粮草调度!不然老奴如何说将通州、河间府、沧州、山东各处兵马都交给韦大人呢?有了实权,韦大人保准能让辽东这个下半年银两粮草充裕,咱大明的军队不是不能打,只要银两粮草充裕,又有韦大人这么强的能力,又有陛下对韦大人的爱护信任,没有打不赢的道理!老奴恳请特赐予韦大人尚方宝剑一柄,让韦大人能便宜行事,大功可成!”魏忠贤笑道。 朱由校有点听明白了,对韦宝点了点头,“朕差点忘记了,韦爱卿你果然是很会做买卖的,朕听说你那天地商号短短一年多的功夫就从辽西开到了京城,并且遍布整个北直隶,连带着山东、河南、山西、蓟州各地也都有了天地商号,是不是啊?” “陛下!别的不敢说,若是说起对陛下忠心,说起做买卖,我韦宝敢拍胸脯保证,天下第一流的。”韦宝感觉挺起胸脯,站的直直的。 朱由校抚掌大笑,“好,就依着魏公公的意思办吧。韦爱卿,你没有意见吧?就算开通了海运,你能保证筹措到银子和粮食吗?大明户部自己都揭不开锅,各地受灾都赈济不起了,可没有多少银子给你。” “只要陛下充分信任微臣,微臣绝对不向陛下多要一两银子,并且还争取把辽东历年被建奴夺走的土地都拿回来!一直打到建奴控制的沈阳城下去!”韦宝自信道。 “韦爱卿,这是在朕面前,在朕面前不能随便夸这等海口啊。”朱由校虽然大喜,却故意忍着,觉得韦宝可能是为了图嘴巴高兴,故意吹牛。 “陛下,在御前我如何敢吹嘘呀?我是没有蓟辽总督的权力,否则微臣敢拿项上人头立下军令状,今年之内,一定锦州、松山、大凌河堡、义州、右屯卫和广宁都给陛下收复了!我大军就直接顶到建奴眼皮子底下去,让建奴以后动弹不得!”韦宝朗声信誓旦旦道。 韦宝这还真不是吹牛,要说扭转大明的局面,让天下老百姓温饱无虞,韦宝没有这个本事,至少几年之内不可能做到,一是天灾太厉害,二是整个官僚体制已经彻底崩坏了,基本上百分之九十九的人都是贪官,一个满是贪官的体制,谈何改变民生? 韦宝自问没有这么大本事,但是打建奴,韦宝是有把握的。 因为韦宝已经与建奴在辽南交过手,并且把建奴赶出了辽南,并且当时他手里的资源还极其匮乏,只是依托几百万辽民就办成了这件看起来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建奴远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强大,这从建奴在崇祯朝,大明已经那么孱弱的情况下,还要等到李自成攻破了京师,他们才有机会摘果子就可以看出来。 建奴光是对付辽东将门都够呛,又哪里扛得住他在后面联合毛文龙打? 就算毛文龙不肯配合,就光他韦宝一家的新军肯消耗点军火,都够建奴受的了,还拿什么守卫广宁和锦州、右屯卫、大凌河堡这些地方啊? 韦宝自信,大明的天下已经没有哪一个独立的军事集团有他的军事实力强大了! 即便算是蒙古人和建奴,他也足矣居于第二位! 全火器武装没有练成的情况下,想硬吃全部建奴是不太可能的。但是让建奴顾首不顾尾,被打的疲于奔命,韦宝自信不难办到! 朱由校听的大喜,听的来劲,但还是有些无法置信,感觉韦宝吹牛的成分太大。 朱由校笑道:“韦爱卿,你这话听的朕很是高兴,也很提气,可没有办法验证啊,你知道朕不可能让你当蓟辽总督,哈哈哈。” 韦宝微微一笑,“请陛下拿地图来,微臣向陛下说微臣的战略,陛下一听便知道了。微臣不必陛下让微臣当蓟辽总督,只要按照魏公公刚才说的,给微臣一个御史监军的名号就成,微臣一样能够办到。” “好,那朕就听一听吧。”朱由校高兴道:“拿地图来!” 朱由校是难得有兴趣关心辽东战局。 这主要是因为韦宝给他讲,别人给他讲,他就没兴趣听了。 因为那些个东林大臣并不能说出什么花花肠子来,说的都是一些似是而非的话,不会出什么干货。 就是孙承宗说话,朱由校其实也是不怎么爱听的,孙承宗就会说一忍再忍,说什么以静制动,然后就是吐苦水,说军费不足粮草不足,管他要银子。 韦宝不会找自己要银子,随便韦宝怎么折腾,哈哈。 太监很快取来一张巨大的地图。 韦宝脱了鞋子,跳到地图上,“陛下请看,这里是山海关,这里有朝廷的五万多大军!这里是前屯,高台堡,宁远,觉华岛,这里是塔山、大兴堡、松山和杏山!各处均有重兵把守,不管是微臣的恩师孙督师,还是被革职正在大狱的熊廷弼,他们的策略都是层层阻击,各自分兵把守,建奴来了就龟缩城内等待建奴打不动城池,自行后撤。而事实上,建奴除非是城中已经布置好内应,知道我军空虚,平常时候,一般是不会主动攻击城池的,只会在周边劫掠一通辽民,抢走咱们汉人的牛羊牲口,抢走咱们的财富,然后大摇大摆的撤走。所以,历来说的屯田就地养兵,都是空谈,实际上都是帮建奴种地了。” 韦宝的话浅显易懂,口齿清晰,全都是干货,听的朱由校饶有兴致,连连点头,“那韦爱卿有什么好办法吗?” “微臣去了辽东,高第大人就在山海关吃瓜子就成,山海关只留两千守军足矣,其他都派前面去打啊,建奴打咱们,咱们凭什么不敢出去跟他们打?他们杀咱们上万人,报上来就是死个千百人。咱们杀他们几十人,敢报上来杀敌数千!历来都是咱们吃亏,蓟辽兵马和边军只顾粉饰太平当缩头乌龟。大明的军队久而久之,打仗不行,人人都成了说相声的,都成了天桥底下耍嘴皮子卖艺的了。实际上这帮人谁家里不是家财万贯,富的冒油啊?一边拿着大笔的补贴,一边将家产都囤积在辽西,辽东越来越荒芜,简直成了建奴的后院。他们不管打赢还是打输,都不影响发财!这么一来,谁肯拼命?所以,只有把大军都赶过大凌河主动跟建奴打,才是出路,打到建奴怕了为止!”韦宝道,“陛下请看,这么一大排的直线,层层设防有什么实际用处?您什么时候听说过建奴有本事打到山海关来?这里放几万大军,就是为了给他们每次建奴来了往后逃跑,保命用的吗?微臣说句不好听的,只要京城粮草充足,光是皇宫的禁军和京营,还有东厂、锦衣卫,合起来近十万人马,建奴还真的能打得动京城吗?所以,微臣绝对支持魏公公缩减军队数量,缩减军费的策略!只有把军队都赶过大凌河,给他们派死任务!谁能打,谁不能打,一眼就能看出来!能打的留下,不能打的滚蛋!” 天启皇帝朱由校简直如同看神人一般看着韦宝,话糙理不糙,其实韦宝说的这些,他也想过的,只是他身为皇帝,也不敢像韦宝说的这么狂放啊。 “韦爱卿,你说的好啊!可是,大军都赶过大凌河,不是成了建奴的活靶子了吗?建奴的骑兵听说相当骁勇。”朱由校道。 “陛下,微臣曾经带乡勇打破建奴几万大军!这事情,辽东辽西都知道,孙阁老也知道,只是他们因为各种原因没有给微臣宣扬,也没有报到陛下这里!这事,京城这边也有很多人听说了。”韦宝自信道。 “还有这事?这么大的事情?为什么没有人对朕说?”朱由校不由的很生气,质问魏忠贤,这些事情,本来是应该魏忠贤告诉他的。 “陛下,老奴有说啊,陛下自己记不得了。”魏忠贤赶忙道:“辽南就是韦大人打下来的,只是当时韦大人还不是官身,朝廷还赏赐了一个辽南转运使的职衔给韦大人呢。至于捷报,那是孙阁老写的,要隐瞒不报,也是孙阁老的事儿,与老奴不相干啊。” “好个孙承宗,这么大的事情居然也不报与朕知道!”朱由校不高兴道:“让朕险些错过大明一员帅才啊!韦爱卿你也是的,这么大的事情,你怎么今天才说呢?” 韦宝微微一笑,光着脚只穿个袜子站在地图上,一脸的无辜,“微臣不是个爱显摆功劳的人啊,请陛下恕罪。” “什么叫**亮节?什么叫居功不自傲?朕真想把那些成天只会耍嘴皮子,毫无半点功勋,还成天嚷嚷着向朝廷索要军费的人都拉过来,都看看韦爱卿是如何担当的?韦爱卿才只十五岁年纪,就能有这等胸襟,实在是难得,难得啊!”朱由校越说越激动,居然仰天长叹,泪流满面起来。 韦宝看的暗暗好笑,心说皇帝你也太感性了吧? “陛下,微臣当不得陛下如此夸奖的,前几日陛下赐予微臣韦家庄的牌匾,微臣已经很感激了。”韦宝急忙道。 “朕今天还要赐予你牌匾!朕要将天地商号的牌匾赐给你,另外赐给你一块天下第一商号的牌匾。”朱由校道。 韦宝闻言大喜,赶忙跪下谢恩,“既是如此,韦宝叩谢陛下天恩!那我们天地会以后做起买卖来就将更少阻碍了,也能在为朝廷筹集粮饷的时候更加得力。” 朱由校高兴道:“韦爱卿你快快请起来!还有,朕还要赐予你辽南监军的称号!世袭罔替!品级就按照正三品!韦爱卿这么大的功劳,朕看谁敢说什么?” 魏忠贤不由一惊,这辽南本来就是韦宝的,皇帝你一高兴,又给了韦宝这么一个封号,这可就非同**了啊! 天地会毕竟只是一个商号,再厉害也有限度,辽南监军的封号一给,以后就没有人能在关外制约韦宝了! 魏忠贤甚至想到韦宝会造反,可是韦宝刚刚救了他的性命,这让魏忠贤在感情上又不太愿意说韦宝的坏话。 天启五年 夏 【0753 辽南镇守使和辽东御史监军】 最快更新明鹿鼎记最新章节! “多谢陛下天恩,只是这么做,恐怕惹来非议。”韦宝赶紧再次跪下。 朱由校来回走了几步,“怎么?韦爱卿不愿意?” “不是,陛下赏赐的,微臣怎么会不愿意?只是叫监军,让人太敏感了,辽南是关外之地,暂时不便让朝廷施加行政,微臣恳请陛下不如改成辽南镇守使,世袭罔替,这样听起来不那么敏感!微臣愿意赴汤蹈火为大明守住辽南!而且,也不必赐予品级了,没有品级听起来不刺耳。”韦宝头碰地道。 “辽南镇守使?这听起来新鲜,好,就依韦爱卿的的意思吧!”朱由校哈哈大笑,问魏忠贤:“魏公公,你觉得呢、” 魏公公暗忖,陛下啊,你哪里赶得上韦宝的脑子?韦宝不要品级,是看不上你给的三品呢,三品得被二品管着,有品级,派往辽南的巡抚知府什么的,就不听他韦宝的了!韦宝不要品级,这辽南镇守使反而是最大的,这跟裂土封王有何差别呢? 如果辽南在大明关内还好办,最关键是辽南在关外,虽然派出几十名官员,可他们一点权力没有,全都被韦宝安排在辽阳一家客栈里面混吃等死,完全是虚设的。 整个辽南都是韦宝的人,这不等于是名正言顺的将辽南分给了韦宝吗? 本来魏忠贤认为韦宝去辽东,辽东战事必胜,就是因为他知道韦宝已经完全控制了辽南,比毛文龙的力量强大的多,只要有人能在后方牵制建奴,建奴就一定蹦跶不起来! 现在陛下将辽南正式给了韦宝,韦宝对付建奴简直可以说轻而易举! 打仗打的是兵马钱粮,魏忠贤清楚韦宝拿的出银子,掌握了海运漕运之后,买粮也将不成问题,等于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自己要不要帮韦宝这一下、 帮了韦宝这一下,可能会给大明帝国造成灭顶之灾啊! 这短短数秒钟里面,电光火石之间,其实魏忠贤想了很多。 不过,或许是刚才韦宝冒死救他那一下,真的将魏忠贤给感动了。 以至于在这么重要的历史时刻,魏公公帮了韦大人一次超级大忙。 “陛下,老奴认为您这么做很对!韦大人拿下的辽南,朝廷若是一点表示都没有,岂不让天下义士寒心?以后谁还愿意舍弃家业为朝廷救难?”魏忠贤违心道。 朱由校听魏忠贤也这么说,不由的哈哈大笑:‘好,就这么定了,今天太高兴了!魏公公,你即刻安排丹铁券,今天就将辽南镇守使的圣旨给韦爱卿吧!朕这就写两幅牌匾!一为天地商号,一为天下第一商号!让韦爱卿你能挂起来!对,再加一副,辽南镇守使府。韦爱卿,你在辽西有个庄园,你辽南的府邸放在哪里?’ “陛下若是赐予辽南镇守使府的牌匾,微臣就挂于辽阳城中啊,微臣在辽阳城中有一处宅邸。至于天地商号的牌匾,微臣要让人挂在京城天地商号的总号里面!陛下,天地商号虽然是微臣一手创办的,但微臣早已经不管具体事务,都交给底下的股东们去办了,微臣代他们谢陛下天恩!”韦宝赶紧再次跪谢。 韦宝这么是为了让魏忠贤不至于太眼红,其实天地商号他个人占的股份有万分之九千九百九十九了!其他小股东顶多占据万分之一的股份。 韦宝的资本主义制度,他自己就是最大的资本家。 所以,韦宝的制度,从一开始,其实就已经跳到了垄断资本主义。 并不是传统意义上的资本主义原始积累进化出来的产物。 “好,好,韦爱卿,你起来吧,不必一直跪着,你再对朕说说让大军都过了大凌河,你打算怎么办?怎么让他们在建奴的铁骑下活下来,你当初在辽南是怎么做的?”朱由校问道。 “微臣遵旨,不过,微臣有一事恳求陛下,微臣这一回若是达到了向陛下的承诺,收服广宁城以及**被建奴占据的大明土地之后,朝廷不能不与微臣商量就安排微臣去辽东与建奴作战。”韦宝道。 朱由校闻言大:“韦爱卿啊,朕不明白了,你这是何意、你刚才不是还想当蓟辽总督来着吗?你若真的是将帅之才,等你有了足够的功劳,朕可以过几年,等你满了二十岁,朕就破格赏拔你为兵部尚,蓟辽总督,你帮朕把建奴都给灭了!从此大明关外安枕无忧!不是很好吗?” “那臣更愿意当海防总督,不是微臣不愿意为陛下拼命,不愿意为朝廷拼命。微臣觉得自己还是更加擅长理财,擅长管人事,指挥作战,毕竟不是我们文官的本职。再打过去就建奴的老窝了,还是让真正有将帅才能的人去吧。”韦宝道。 韦宝这么说,表面上是说给天启皇帝朱由校听的,实际上是说给魏忠贤听的。 朱由校和魏忠贤本来对于韦宝带兵有些不放心,越是听韦宝这么说,反而越发觉得放心了,韦宝是文官,文官不爱带兵,怎么样也比武将统领重兵放心的多。 韦宝很清楚,魏忠贤听自己又是得到辽南镇守使这种实际等于分走了辽南的名号,又有可能掌控辽东的大军,这足矣造反割据了,皇帝暂时想不明白,魏忠贤是肯定已经想明白了的! 就算魏忠贤现在不出声反对,过了身,也一定会向皇帝说点什么,就算不黑自己,也一定会让皇帝有所警惕。 要不然韦宝怎么会站队魏忠贤而不站队东林党,怎么说,魏忠贤也是和皇帝绑在一起,和大明绑在一起的,大明没了,这些太监比狗还惨! 而东林党则能跳起来投降。 甚至能贪图到比大明时候更好的富贵。 韦宝就是要告诉魏忠贤,自己对军权并没有非分之想! 韦宝很明白,魏忠贤刚才保举自己为海防总督,那是投桃报李,今天被自己感动了,而且天津、通州、沧州和山东再重要,也只是京师外围,两万人马,不足以撼动京师的,魏忠贤是将自己当成他的一名亲信在对待了。 如果权力过大,别说是亲信,恐怕就算是魏忠贤的侄子和外甥,魏忠贤也不见得不防范。 韦宝估计,魏忠贤这是对自己信任的第一步,等以后更加信任自己了,会慢慢的将山东的五万兵马给自己增补回来的,到时候,自己可就是统兵七万的大员,随时能到南直隶施加影响力,魏忠贤在北方的权势稳固之后,是一定会把手伸到南方去的。 “原来如此,韦爱卿啊,你真是让朕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大明要都是像你这样的人就好了!旁人都是恨不得朕给他们加官进爵,给他们赏赐,你倒好,一直把赏赐往外推,是不是怕挑担子?”朱由校道。 “陛下千万不要误会,微臣绝无此意,能掌管海防总督衙门的两万兵马,微臣已经受宠若惊,担心自己能力不济了,哪里是怕挑担子?微臣是怕耽误了陛下,耽误了大明啊。”韦宝赶紧解释道。 魏忠贤点点头,也为韦宝说话道:“陛下,韦大人这等人才,毫无私心,又有能力,真的的确应该重用。” 朱由校笑着点头,“好,那就依着韦爱卿你的意思吧,还是按照刚刚说的,只要你今年立下大功,春节之前,朕就让人把你调回来,你就专心处理海防总督衙门事务便是了。” “多谢陛下!”韦宝赶快谢恩。 “那你再跟说说如何与建奴作战。”朱由校心情很好。 “很简单,大凌河这么长的防线,建奴又不喜欢驻点防御,咱们随时都能过河,只要联合蒙古人,交替派出大军过河与建奴周旋,咱们就能保持长期有一支军队与建奴作战!比方说,咱们现在在辽东有十五万大军,咱们分成五份,每次派出三万大军过河,其他十二万大军在河这边修养,防御,负责后勤保障,一个月之后,再换三万人过去,如此,每只军队没五个月才轮到一次,不但军队长期有作战任务,能便于考核,还能拖累,拖垮建奴的经济!咱们大明是强者,建奴是弱小,只有几十万人,长期打,他们没有那种经济实力的。”韦宝笑道。 朱由校眼睛瞪大:“真该将孙阁老叫过来听一听韦爱卿的策论!” “陛下,不必叫了,孙阁老马上就要被撤换掉了,以后都按照韦大人说的做,不是更有新意嘛。只有像韦大人这样的新近人才上来,才能一扫边军击毙,不换人的话,始终是换汤不换药。”魏忠贤趁机又开怼孙承宗。 韦宝暗忖,看样子我,魏忠贤换掉孙承宗是势在必行了啊,他也懒得为孙承宗说话,反正皇帝也不会杀孙承宗的。 不过,孙承宗是自己的老师,古人讲究天地宗亲师!弟子是决不能反对老师的。他顶多不掺和就是了。 “好,就按魏公公说的办!这不是都有希望了吗?他们那些人,只会动嘴皮子,什么都不懂如何做!要是韦爱卿你早点到朕的身边为朕排忧解难,朕估计大**廷的政局早就已经好转了!”朱由校高兴道:“魏公公,你刚才那个御史监军的提议很好,以后大明是不是要搞两个监军,既有太监监军,也有御史监军?” 魏忠贤一惊,他让韦宝到辽东当监军,那是为了投桃报李,方便韦宝揽功劳的! 有太监监军,天下兵马都在他司礼监控制之下,多加个御史监军,这不是分自己的权力吗?这怎么可以? “陛下,万万不可,御史监军偶尔派出,那是因为陛下要给韦大人功劳,而且韦大人是忠于陛下的人才。这个人选既要是人才,又要忠于陛下,这种人不好找!一旦大明各地兵马都增加一名御史监军,将增加文官的权力,到时候,文官势力更大,更不好约束了。太监都是皇宫派出去的人,根子都在陛下这里,对陛下最为忠心,不可节外生枝。”魏忠贤直言劝谏道。 朱由校点头:“魏公公你说的有理,韦爱卿,你说魏公公说的对吗?” “微臣认为,魏公公所言极是!知人知面不知心,监军极其重要!不可随意委派。有太监监军足矣。”韦宝当即道。 魏忠贤看向韦宝点点头,生怕韦宝一得意会忘形,会说出多赠设一个御史监军好这样的话出来,妄图与自己分权。 韦宝的气量和城府,一直深受魏忠贤欣赏,但也一直为魏忠贤深深的防备,如果不是韦宝今日冒天下之大不韪篡改杨涟的二十四罪,魏忠贤绝对不会这么慷慨,亲自为韦宝点燃一条直通最高位置的康庄大道! “行,那到时候委任韦爱卿为奔赴辽东的御史监军的时候加上一条,特事特办,只此一次,以后不另外增设御史监军。”朱由校道。 “是,老奴遵旨。”魏忠贤当即道。 与皇帝闲聊一会,朱由校的木工瘾头又上来了,邀韦宝陪他去做木工活。 皇帝与韦宝去做木工活,魏忠贤才松口气,发觉浑身都被汗湿透了。 “这回韦宝救了你,逆该对他放心了吧、这孩子真是机灵。”客巴巴从帷幕后面出来对魏忠贤道。 魏忠贤点头:“的确是个好孩子,咱家险些看走了眼,这孩子比咱家手下绝大多数的人都要忠心。” “不是绝大多数,可以类比你的外甥和侄子!今天他本来可以趁机扳倒你,从此以后,投向东林党,东林党便可以卷土重来了。今天是绝好的一个机会。”客巴巴笑道。 魏忠贤不得不同意客巴巴的话,“是啊,的确好险!不过,咱家也没有亏待他,就刚才陛下说要赐予韦宝的那些个名号,足矣让韦宝在今年成为整个大明最有权势的家族!辽南虽然是贫瘠之地,但是韦宝掌握了漕运和海运,又有天下第一商号天地商号的名头,便可以大肆做买卖,以为朝廷购置粮草之名大肆敛财。” 天启五年 夏 【0754 朱由校赏赐九龙玉佩】 最快更新明鹿鼎记最新章节! “嗯,现在这么一来,韦宝还可以将手名正言顺的伸到大明各地去!”客巴巴赞同道:“那你以后是怎么打算的?不打算防着韦宝了?” “防是肯定还要防一点的,人心隔肚皮,今日韦宝对我忠顺,谁知道他日等他坐大之后,会不会如此忠顺呢?所以我趁机裁掉了山东五万多兵马!”魏忠贤道:“大明实际上用不着养那么多兵!让韦宝这趟上辽东再撤掉五万兵马,关外保持十万左右的大军足矣,这两下就能为朝廷省掉十万大军,合计一年能省去二百万两纹银的开销!以后朝廷就可以松口气了。” “你让韦宝去裁掉这些兵马,既得罪山东军界,又得罪蓟辽和辽东军界,他办不办得到是一方面,他肯不肯办又是一方面。”客巴巴道:“这绝不是容易的事儿。” “不错,正因为不容易,才让韦宝去办。其实咱家早就想过让韦宝去办这两件事,只是拿不定主意,咱家手下可没有这么有能力的人。今天韦宝救了咱家,咱家才下了决心,顺水推舟让韦宝去裁军,只要韦宝有本事把山东,辽东,蓟辽的兵马裁掉十万,那让韦宝当他自己梦寐以求的那个海防总督又何妨?不过两万人马,与京师周边的十几万大军比起来,仍然不算什么。大明最大的问题就是养不起这些兵了!”魏忠贤道:“最好的解决办法是,裁撤各地兵马,只留仅能维护各地治安的少量人马足矣,整个大明,除去北直隶,各地有三十万兵马足矣!在京师附近能练就出一支二十万左右,供陛下直接支配,并且出则能战,战则能胜的皇室大军,大明所有的问题都将迎刃而解。” “不可能,各地驻军是从洪武年间就形成了的,都是世袭罔替,谁肯把到手的果子让出来?还有,这么做不单单是得罪各地军方,打断骨头连着筋,军方与地方是一起的,鲁莽的在各地裁军,只能引发各地民变。你没有看出来吗?民变能否平息,不在于朝廷,而在于地方。只要那些个本地士绅大户想扑灭当地民变,再厉害的农民军也起不来。”客巴巴道。 “道理咱家都明白,所以要从北直隶、蓟辽和辽东,山东这几个临近京师的地方先开刀啊,韦宝就是咱们的这把快刀!”魏忠贤满意的笑道:‘以前怀疑韦宝三心二意,现在他这么帮着咱家,咱家没有理由再怀疑他了。’ 客巴巴本来一直是很支持韦宝的,但是见魏忠贤似乎彻底对韦宝放下了戒心,她又开始有所保留起来。 不过,客巴巴并没有再劝魏忠贤提防韦宝,实际上,客巴巴对宫外的事务并不是很上心,她的目光始终在宫内,只要没有人在皇宫影响她的权势就行。 要做到这一点不难,只需要死死攥住皇帝则可,客巴巴并不觉得韦宝会妨碍自己这一点。 所以,韦宝在客巴巴眼里,是没有任何危险的。 倘若韦宝有朝一日做大,扳倒了魏忠贤,客巴巴相信,韦宝也一定会转而向自己寻求合作,除非韦宝连皇帝都想一并铲除掉。 那几乎是不可能的,大明的天下,没有人有能力推翻皇帝,尤其是官场上的人,推翻皇帝,推翻朝廷,首先要背负不忠君爱国的罪名,则会成为天下的敌人。 魏忠贤不正是凭着这一点对大明各地施加影响力的吗、 韦宝陪同皇帝做了一个下午的木工活,两个人玩的很尽兴。 韦宝的五米长大军舰终于完成,上面有简易蒸汽机,可以让军舰在宽广的御河中随意畅游。 乐的天启皇帝朱由校直拍巴掌,“韦爱卿,等你执掌了海防总督衙门之后,你打算造这种大军舰吗、” “可以吗?”韦宝试探的问道:“若是陛下恩准的话,微臣打算将海防总督衙门的地点设与天津卫,并且在天津卫修缮码头,建造船坞,修建坚厚城池,让天津卫彻底成为京师的门户堡垒!这样,则进可攻退可守,谁敢冒犯京师,定叫对手有来无回。” “朕准了!”朱由校点头道:“等你们的船坞成型,一定叫朕去看一看。” 韦宝闻言大喜:“微臣一定请陛下去,若是能得到陛下亲自剪彩,那是海防总督衙门的荣幸,是微臣的荣幸。” 朱由校意味深长的看着韦宝道:“爱卿,朕对你深信不疑,你切不可辜负朕的厚望啊。” 韦宝心中一暖,明白皇帝的意思,这是将自己当成自己人了。 事实上,朱由校除了对魏忠贤和客巴巴,还没有对谁这样过,包括他自己的兄弟朱由检。 朱由检是王爷,不能给予权力,亲兄弟也不可以,这是大明的祖制。 大明防范最严的就是各路王爷,虽然一个个像养猪一般养着,但是王爷想造反是绝无可能的。 “陛下,酸话微臣不想多说,陛下想必也听的多,微臣这条命永远都是陛下的,微臣此生会拼了命保陛下太平,会尽全力让陛下开心,让大明江山稳固,让大明的臣民都知道陛下不仅是皇帝,更是他们的神!”韦宝自己都感到自己说的有点热血沸腾。假话说多了,是会上瘾的。 朱由校连连点头,然后从腰间摸出一块九龙玉佩给韦宝:“尚方宝剑,朕要赏你,这块玉佩,朕也要赏你!此物乃帝王家赏赐有功之臣的,见此九龙玉佩,如见大明天子亲临!朕赏给你了。” 韦宝大喜,当即跪倒接了,“微臣,谢主隆恩!” 当初王体乾给他写过一张金面扇,韦宝一直妥善收着,暗忖,金面扇还没有派上过什么用场呢,不过,以后更派不上用场了,有皇帝赏赐的这面玉佩,只要朱由校不死,没有什么信物比这九龙玉佩更嚣张的了吧?哈哈哈哈。 朱由校在韦宝的肩膀上拍了拍,“平身吧,用心办差,切莫辜负了朕的厚望。” “陛下请放心!微臣必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韦宝郑重其事道。 韦宝辞别皇帝出来,正遇上外面站着的巧笑盈盈的客巴巴。 客巴巴十六岁入宫,当时皇帝三岁,皇帝此时尚未满二十岁,所以客巴巴此时也不过是三十二岁而已,和西李的年纪相差无几,比西李稍微大一点月份。 韦宝见着客巴巴,赶紧主动上前行礼,“奉圣夫人好。” “恭喜韦大人了。”客巴巴掩口一笑。 韦宝见客巴巴笑的荡漾,心中一动。 “奉圣夫人千万不要折煞了下官,在夫人面前,岂敢当一个大人。”韦宝赶紧谦让道。 “韦大人不需客气,你已经是陛下亲封的辽南镇守使,等你处理完这次文字清查,接下来就是帮着立起海防总督衙门的牌子,并裁减山东和蓟辽、辽东的兵马,再过一阵,韦大人在辽东立下大功,便能名正言顺的充任没有总督的海防总督衙门参政,到时候相当于几品官,连我都算不出来了,如何当不得一个大人之称?”客巴巴口吐幽兰,笑吟吟的道。 韦宝也不是完全不能接受。 若是真的需要为了升官发财而牺牲,加上客巴巴姿色上层,完全可以考虑吧? “夫人,太抬爱下官了,下官很感激夫人对下官的关照,知道夫人对下官的关照绝不比九千岁少,一直想着报答!只是手头紧的很,这个月,无论如何,我必定凑出十万两纹银孝敬夫人!”韦宝的常规手段就是送银子,不管是人是鬼,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还没有不喜欢银子的。 客巴巴又掩口一阵娇笑,“韦大人,你真的逗,弄的好像我在这里等着你要银子似的。那以后你时常能见着陛下,我又是在陛下身边服侍的人,我还不得躲着你走?否则你时常哟送我银子。” 韦宝被客巴巴調笑的雪白的笑脸红了,嘿嘿傻笑一下,不知道该如何接话。 “我不缺银子,你有这份心已经很好了,去忙你的吧,你现在可是大忙人。”客巴巴笑道。 “那下官给侯国兴大人送去吧?”韦宝试探道,知道其子侯国兴、弟客光先都是锦衣卫千户。 这都是天启皇帝朱由校上台之后给客巴巴娘家人特封的。 “我也没有为你做过什么,是在魏公公和陛下面前为你说了几句好话,值不得你这样的,韦大人,你有这份心,我已经很感激了。”客巴巴面带微笑的婉拒了。 这不由不让韦宝对这个女人高看几分,以为她既贪图钱财,又贪图权势,看来这女人对钱是不太贪图的。 还是因为这女人信不过我?刻意想与我保持距离? “夫人这样客气,教下官回去肯定左思右想,寝食难安的,受人大恩若是不报,与畜生何异?”韦宝道。 “言重了,韦大人若真想报答我,以后有的是机会,我有求于韦大人的时候,韦大人不要忘了今日说过的话便是了。”客巴巴笑道。 韦宝暗中一惊,他其实最怕这样的,不知道你要我办什么事情,这比被索要银子可为难的多了。 不过,韦宝丝毫没有犹豫,当即慨然道:“能为夫人办事是我的造化!天大的事,只要夫人一句话,能办的,韦宝尽力办到,不能办的,韦宝拼了命去办!” “呵呵,难怪陛下和魏公公都喜欢你,你这张嘴,是挺能说的,我信了你。”客巴巴说着走上前两步,与韦宝站的很近。 “闻到了什么吗?”客巴巴问道。 韦宝一汗,闻到了你**啊!闻到了什么?这里是皇帝的寝宫,一堆宫女和太监在周边呢,你莫不是还想我真的跟你調情? 不过,韦宝也不怕客巴巴就是了,大家都是过来人,老子怕你啊、“下官闻到了世上最香甜的味道!” “哦?”客巴巴饶有兴致的看着韦宝:“什么香味?” 韦宝没接话。 客巴巴转而咯咯轻笑一声,“真是大胆,怎么不说话了?” “说多了怕夫人嫌我轻佻。而且我胆子也没有那么大,真心话,一句足矣。”韦宝道。 “呵呵,倘若我不是陛下身边的人,只是街上一普通民妇,只怕连与韦大人这样的少年才俊说句话的资格也没有。”客巴巴似真似假的幽怨道。 “倘若我不是有幸到陛下身边,有***机会一睹这世上一等一的容貌?”韦宝道。 “不愧是探花郎,真会说话,嘴巴像抹了蜜一般。”客巴巴转过身去,“韦大人有事就去忙吧。” “你真大胆,信不信我真杀了你。”客巴巴嗔道。 “你舍不得!”韦宝自信的一笑。 “你比我儿子还小几岁!”客巴巴歪着头,挑衅的看着韦宝。 “那又怎么样?我又不是你儿子。”韦宝笑道。 “真是胆大包天!”客巴巴眯了眯眼睛。 出了皇帝的寝宫,韦宝当即去找魏忠贤,在宫里面找魏忠贤容易的多,找个太监一转告就成。 韦宝的心情很好,轻声哼着小曲,如何面对客巴巴这种女的,韦宝不乏经验。 毕竟在现代混过多年职场的人,谁还没有个面对女主管的经验啊? 对女主管的相处,韦宝有一点心得体会的。 态度要好,嘴要甜,如果她有批评,好好听,不顶嘴。 即使知道她在外面说你外话,你只能用自己的行为向大众证明,不要过多地言语辩解,或者做像她一样的傻事。 傲气的女主官,一般都各种毛病,一般不管怎么做,在她心里都是个没经验的小朋友。 感觉这东西,不是那么好改变的,唯有通过对比和时间的磨砺。 所以不用可以去试图改变,时间会带走一切。 不少女性主管或是高层管理者是比较焦虑的,可能有两个原因。 一是担心自己因为各种原因被取代;二是顾虑别人对她能力的看法。 还有就是女性主管要比男性主管在工作平衡性上更纠结。 所以女性主管的压力会比一般人更大。 做女人难,做名女人更难。 这个观点套用在客巴巴身上也十分适用。 作为一个职场人,总是会遇到几个女性主管,有时候的确会觉得她们心思很难懂,甚至不好相处,但是如果换位思考一下,她们或许也有自己的难处。 这些女性主管可能是付出了比其他人更多的努力才有了今天的成绩,她们为了事业放弃了更多,长时间的工作压力、应酬对她们的性格或多或少产生了影响。 “如何?小猴崽子现在满意了?”魏忠贤笑道。 “全凭爹栽培!”韦宝一副感激涕零模样。心里暗暗有点吃惊,不知道魏忠贤指的是刚才皇帝奖赏自己的事儿呢,还是客巴巴‘奖赏拉拢’自己的事。 “好了,以后都是自己人,咱家已经把你当心腹了,你知道吧?”魏忠贤微笑道。 韦宝笑道:“我从来没有怀疑过爹会将我当成自己人!没有爹,就没有我!” “呵呵,路已经为你都铺好了,如何干,全凭你自己吧!咱家信得过你。”魏忠贤收了笑容正色道。 “明白!爹请放心!不过,今后在宫外,孩儿还是希望爹能让我表面上与爹不远不近,不让人察觉孩儿是爹的人,这样办起许多事来会更方便,孩儿将在三年内为爹将东林党挤得无处容身!”韦宝道。 魏忠贤意味深长的看了眼韦宝,若不是韦宝一直坚持要在公开场合与魏系不冷不淡的,魏忠贤不会这么防着韦宝。 韦宝让魏忠贤赶紧始终在撇清关系,似乎是在等着有朝一日东林党能卷土重来,重新执掌大权! 但又有些不像,因为韦宝这一个多月,至少弄倒了三四百人,其中大半是东林党的人! 韦宝的确一直在削弱东林党的力量。 这也是韦宝最让魏忠贤看不懂的地方。 “可以,随你自己吧,咱家的人很多,不在于你对咱家什么态度,只要你在陛下面前维护咱家就可以。”魏忠贤淡然道。 “那是肯定的!孩儿在陛下面前肯定要维护爹,否则孩儿成了什么人了?不成了不忠不孝之人了吗?”韦宝道:“还有一件事情要麻烦爹。” “说吧,咱家已经答应将杨涟、左光斗和熊廷弼交由你处置了,只要他们以后不再说三道四,能在大明销声匿迹就成!”魏忠贤道。 “多谢爹,但我要说的不是杨涟左光斗和熊廷弼,孩儿想说的是我的老师孙承宗。天地君亲师,孙承宗是孩儿的老师,孩儿绝对不能参和到爹你扳倒孙承宗的事情里。”韦宝道。 “你可知道,咱家对你,现在比对自己的亲子侄,亲外甥都好了。”魏忠贤叹口气道。 这绝不是假惺惺的虚伪之言,而是魏忠贤有感而发。 韦宝明白魏忠贤的意思,便是他自己的亲外甥,也并没有什么担任什么官职,傅应星一直躲在幕后。 而魏忠贤的亲侄子魏良卿倒是比较风光,品级不低,可比起韦宝来,在实权方面也是不如的。 天启五年 夏 【0755 三堂会审】 最快更新明鹿鼎记最新章节! “那咱家在你赴辽东之前就传圣旨准许孙承宗告老还乡。”魏忠贤表示理解韦宝,学生反对老师的话,以后韦宝在外面的确会被人指指点点,抬不起头来。 “不可,爹,您若是在我赴任辽东之前免了孙阁老的话,我再去上任,别人依然会说我的。他们会说我认贼作父,会说我落井下石,我同样会被骂个狗血淋头,话不好听,但事实是这样的,请爹不要见怪。”韦宝道。 魏忠贤皱了皱眉头,“你个小猴崽子想事情真多,心眼还真多,那你说怎么办呢?” “等孩儿赴任之后,爹再免去孙阁老,这样才万无一失,我正好能以孙阁老弟子的身份全面接管蓟辽兵马的权力!到时候,我再装样子,说不做这个御史监军了!到时候孙阁老和一批心向孙阁老的将军们反而要倒过来劝我留任!到时候,我正好暗中将他们削弱!”韦宝道:“所以,务必请爹将免去孙阁老的圣旨延后一个月!待我和高第去了辽东之后,再派人传旨。” 韦宝知道,压着这么重要的公文不发,在别人那里是天大的事情,在魏忠贤这里却很容易。 魏忠贤瞪了韦宝一眼,“孩子啊,天底下大伪似真,大奸似忠之人,真没有能出你之右啊。你不但算计自己的老师,还想在天下人面前装出一副被逼无奈,装成孝子贤孙模样,呵呵。” 韦宝一脸尴尬,“爹这是在骂孩儿了。孩儿这都是为了大明朝廷,为了爹的事业!孩儿深知削减蓟辽和辽东兵马,以及削减山东兵马的重要性!朝廷再也承担不起如此庞大的军费了!若是能现在就将整个大明的兵马削减到五十万以下,即刻就能天下太平。这件事很难,谁做这件事都有可能掉脑袋!所以,孩儿要为爹充当这个掉脑袋的人!”韦宝慨然道。 魏忠贤点点头,“聪明人就是聪明人,孩子,你是真聪明,似乎咱家想什么都瞒不过你!咱家不是让你去送死,而是咱家相信你能办成此事。还有若不是你今日在陛下面前舍命保咱家,咱家还舍不得把这么大的权力放给你呢。你不要辜负了咱家一片苦心。” “没有爹的栽培,孩儿连个秀才都考不上,更何况现在已经是朝廷的正五品命官,爹对孩儿有再造之恩,孩儿粉身碎骨也无以为报。”韦宝激动道。 “你不想在外人面前暴露与咱家的关系,咱家可以随你,但你要知道,若是如此,咱家底下的人会继续猜忌你,会继续要置你于死地的!咱家就没办法明着保你了,明白吗、就像是这次,要把你逐出京师,也是他们对你怨愤太大。咱家不能既不说你是咱家的人,又保你,那会伤了底下人的心。” “我明白九千岁的难处,多谢九千岁包容我,待到东林党被彻底铲除之日,我在正式拜在爹的门下,相信到了那个时候,爹底下的人会明白我的为人的。”韦宝慨然道。 魏忠贤对韦宝的一番表态算是满意,又与韦宝闲聊一阵才放韦宝离去。 韦宝不管魏忠贤会怎么想,他就是不在明面上与阉党为伍这件事退让,反正他不可能全心全意的与阉党站在一起。 韦宝一直在为两年之后天启皇帝朱由校早死,为东林党上台做准备。 现在魏忠贤势大,皇帝又如此年轻,天底下除了韦宝,不会有人提前做这种准备! 朱由校想不到,魏忠贤也想不到! 天底下只有韦宝是预知历史进程的,这就是韦宝最大的优势。 既要顺应历史发展,拼命捞取红利,又要规避风险,跳过一个个陷阱! 他现在已经获得了能获得的最大红利的机会了。 一个十五岁的人,要是真的获得了海防总督这样的权势,那就相当于清末的直隶总督了啊!还不够吗? 不管是政治影响力还是实力,都已经足够了! 韦宝现在要做的就是尽快完成文字清查,以铁腕手段清除他现在权限范围内一切可以清除的官员,把人都换一波。 换的人越多,他将收取的贿赂越多,另外,换上来的人,都是从他手里上来的,他手里有一根无形的线牵着他们! 自己是这些新上来的人,或者因为他而得到升迁的官员的座主。 等将来崇祯上台,东林党卷土重来的时候,阉党将一触即溃。 但是不要紧,到时候,他的韦系人马将取代魏系,成为能与东林党抗衡的新大派。 韦宝这段时间一直没有去接触过朱由检,主要是没有机会,朱由检的身份十分敏感,朱由检平日深居简出,几乎不离开他那座小小的信王府! 所以韦宝没有去找崇祯。 但韦宝去年就派了太监,通过王体乾的关系打到朱由检的身边,这步棋,他是早就布局了的。 出皇宫的时候,天已经大暗,韦宝自然没有再去衙门的道理,直接回自己的府邸。 天启皇帝朱由校并不是一个特别爱给人赐字赐匾额的人,但似乎唯独对于韦宝,皇帝很爱送这些。 本来韦宝的府邸是很低调的,除了占地大,里面装饰十分奢华之外,在外面并看不出什么名堂,这一带是京师的老胡同,就在猪市口后面,本来很热闹的,但因为这一片的民宅全都被天地会买下来了。 所以整体的环保弄的非常好,甚至有后世才有的垃圾箱,大家都会自觉将垃圾投放进入垃圾箱,甚至还有公共的厕所和排污管道化粪池。 韦宝的府邸原来没有那么大,是打通了附近三十多加小的宅院组合在一起的,才有现在的规模,暗里已经是京城中数一数二的府邸了。 不过明里却并不很起眼。 现在情况不同了,前两天皇帝赐给韦府一块牌匾,皇帝御赐的匾额一挂,立刻让整个府邸高大上起来,也成为京城中引人注目的一处焦点。 韦宝下轿,看了看朱由校写的韦府俩字,暗暗好笑,又摸了摸腰间别着的九龙玉佩,暗忖想低调都低调不起来啊。 自己区区一个现代小鵰丝,何德何能在大明如此受到皇帝器重。 也许是因为自己是探花郎,也许是因为自己才十五岁,与皇帝是一个年龄段的人,也许是因为自己会木匠活,也许是因为自己在都察院和大理寺做出了一点名堂。 也许是因为某一个方面,也许因为每个方面都占了一点点关系吧。 总之,韦宝现在兴趣不错。 “大人回来了。”吴雪霞巧笑嘻嘻。 吴雪霞身后照例站着王秋雅、贞明公主、熊欣儿和杨雪,一群大美女很整齐的一起向韦大人行礼。 韦宝暗中发现其实自己不用为女人的排序而烦恼,似乎她们自己就会排序的。 除了王秋雅与吴雪霞是例外,其余基本上都是按照到他身边来的顺序而排序的。 吴雪霞本来应该排在王秋雅后面,但似乎是王秋雅自叹不如吴雪霞,甘于排在吴雪霞之后。 “怎么又叫上大人了?”韦宝笑了笑。 “这不是在府门口吗?要不然叫少爷、可惜没有老爷啊。”吴雪霞笑道。 韦宝笑着随手将乌纱帽摘了递给吴雪霞,阔步往府中走。 韦宝进了府邸,并没有将今天在皇宫发生的一切对几个美女说,说了一天的话,他回家之后反而没什么话说了。 以前在现代没有美女,成天幻想着哪天老天赐给自己一个美女,自己一定要抱着美女说个够。 但真的一下子有了这么多,韦宝似乎又没了啥兴趣。 也不能说没兴趣,而是选择太多,一时之间没个特别想倾诉的对象了。 似乎谁都可以,又似乎谁都不太需要。 除了每四五天和王秋雅做一次,其他女人基本上与韦大人都是很纯洁的老板和秘的关系而已。 吃饭,练武,沐浴,静坐,休息,很有规律。 次日韦大人早早起来。 今天是三堂会审杨涟、左光斗、熊廷弼等人的日子。 这四十多名文官其实与熊廷弼并无多少关系,一是众人弹劾魏忠贤的案子,一是魏忠贤列举熊廷弼行贿的案子。 两件原本毫不相干的案子,就这么诡异的联系在了一起。 三堂会审的地方依然放在大理寺。 大理寺是大明的最高审判衙门。 韦宝虽然被皇帝和魏忠贤暗中授予了全权处置杨涟左光斗和熊廷弼一案的权力,但这是暗地里的。 明面上的主审是内阁大臣魏广微,不算阉党铁杆,但属于极其亲近于阉党的,可以说是半个阉党,并且是阉党和朝廷的主要大臣。 第一副主审官是都察院左都御史栾汝平。 第二副主审官是都察院左都御史邹元标。 本来都察院的左右都御史一般都只有一个人,不过,有时候有两个人到三个人,没来得及安置到其他位置也是有的。 大明不管哪一个层级的官位都紧张的很,不是说人不够,主要是位置不够,人都希望往上爬,若是不能得到更好的位置,那情愿几个人挤在一个位置上。 其次还有刑部尚王纪,王纪也一样,也是极其亲近于阉党的。 另外一个副主审官是大理寺卿周应秋。 一个主审官,四个副主审官,全部都具备阉党属性。 今天的三堂会审,实际上是完全被阉党把持的。 在警卫方面,虽然都察院和大理寺有三百差役,但锦衣卫指挥佥事许显纯是主要办案人,所以锦衣卫方面也会带很多人来。 因为上一回在锦衣卫北镇抚司与都察院的差役发生过激烈冲突,所以,这一回锦衣卫上上下下十分重视这次三堂会审。 似乎是为了预防再次爆发大规模冲突,又似乎是隐隐期待再次爆发大规模冲突。 甚至想来都察院和大理寺挑衅,想来找回场子。 所以,这一回,锦衣卫整整来了一千人,并且全副武装,全部携带绣春刀! 不仅如此,刑部也来了大批的差役。 这一次的三堂会审,简直赶上了武林大会。 韦宝因为不是主审,只能坐在两旁,韦宝也是唯一的一个只是五品官,却有座位的官员。 其他能有资格坐于两侧听审的,至少也是三品以上大员! 韦宝不担心杨涟和左光斗,因为历史上,这些人一开始是不必死的,第一次会审之后,他们就被放了。 是这帮人自己不过瘾,还要再找魏忠贤扳手腕,才最终落得人头落地的下场。 只要人不死,韦宝就好办。 韦宝担心的是熊廷弼,因为熊廷弼得罪的人太多,阉党和东林党都不待见他,加上皇帝也不喜欢熊廷弼,所以熊廷弼在外人看来,几乎是死路一条。 至始至终,难点都在熊廷弼身上。 一开始,魏广微先让带上王化贞和熊廷弼,两个人一通乱咬。 错肯定是王化贞占大错,这是救都没法救的了,王化贞关键是想死咬熊廷弼下水。 两个人本来就都判了这个月问斩。 没有多少疑问。 韦宝也没有能力帮熊廷弼的案子翻过来,韦宝要做的是将熊廷弼改成流放,而不是秋后问斩。 所以,等魏广微要宣判维持原判的时候,韦宝站起来了。 “魏大人,熊廷弼的案子,和王化贞分开吧?毕竟等会的案子才是重头戏!这一段,先判王化贞秋后问斩,熊廷弼先不判!”韦宝道。 魏广微狐疑的看了看其他几位副主审官,不知道韦宝又要搞什么花样。 栾汝平、邹元标、王纪、周应秋几个人也互相看了看,不知道韦宝又要搞什么鬼。 不过,他们今天的首要目标是杨涟左光斗,并不是熊廷弼。 韦宝微微一笑,走上前几步,到了魏广微等人身边,然后对其他人等道:“我有几句话要对几位主审说,劳烦诸位大人稍等一小会。” 大家都知道韦宝是皇帝面前的新近红人,加上韦宝说话客气,便都道韦大人请便。 韦宝招招手,示意魏广微、栾汝平、邹元标、王纪、周应秋都靠拢一点。 几个至少六十开外的一二品重臣没办法,不得不起身靠拢,不知道韦宝要搞什么花样,但也没有办法无视韦宝。 韦宝虽然只是五品官,却是皇帝面前的红人啊,谁知道这是韦宝的意思还是皇帝的意思、 “几位大人,熊廷弼的罪过实在不足以论死罪,判了王化贞就可以了。熊廷弼若是肯主动咬出杨涟他们,该算有立功情节,等下可以让熊廷弼与他们一道判,判熊廷弼个流放。”韦宝直接说出了自己的意思。 魏广微皱了皱眉头,“这怕是不妥吧?今日不是要审熊廷弼和王化贞的案子,是顺带提一脚,熊廷弼的案子早就在朝廷有公论啊。” “陛下想放熊廷弼一码,不想让军队的人心寒,若是会打仗不会打仗都一样,那以后谁还想如何打仗?再说,这与咱们文官并无多大关系。”韦宝挤眉弄眼道。 魏广微、栾汝平、邹元标、王纪、周应秋一听韦宝说是皇帝的意思,都不好说什么了。 的确,熊廷弼是死是活,对大明朝廷影响极其微小的,对他们更没有影响。 “可九千岁当初点过名要杀熊廷弼这厮啊,他还到处对人诬陷说曾经给九千岁孝敬过银子,纯属子虚乌有的事儿,他若不是有这一茬,当初也不一定就是死罪!韦大人,我看这事,您还是别管了吧?”周应秋道。 “几位大人,我怎么说不明白呢?都已经说了是陛下的意思啰,我就传个话而已。”韦宝随口道:“反正我现在话已经传到了。” “那,魏公公是什么意思?也想放熊廷弼一码?”周应秋疑惑道:“韦大人,这么大的事情,您怎么不知道对九千岁说?你现在在公堂上对我们说有什么用啊?” “不是我没有对九千岁说,九千岁也是认可的,九千岁自然是听陛下的,你们别管了,等下将熊廷弼交都察院大狱就是了,我保证九千岁不会为难诸位。”韦宝态度很笃定。 几个人互相看了看,然后头碰头开起了小会。 最后答应等下审讯完,就不将熊廷弼押回锦衣卫大牢了,而是交由都察院处理,算是给韦宝这个面子。 他们知道,韦宝最后如何处理,也还是要上奏本通过内阁和司礼监决定的,韦宝本人并不能决定。 韦宝听他们这样说,顿时松口气,拱了拱手:‘有劳几位大人了。那杨涟和左光斗他们,你们打算如何处置?陛下也交给我负责了。’ “杨涟左光斗他们也交给韦大人了?”魏广微疑惑道:“那韦大人想怎么办?” “都罢官赶回家去啊,还能怎么办?你们还想杀人不成?不管贪污是真是假,其他人还好说,杨涟左光斗都曾经在陛下登基之时立功的,哪里能为了区区一点受贿就杀了?罢官夺职是最佳选择。也免得激化咱们和东林大臣之间的矛盾。”韦宝这么说,是将自己放在阉党的位置了。 不过,韦宝越是套近乎,这几个人越是迷惑,之前魏忠贤可不是这么对他们说的,依着魏忠贤的意思,祸首杨涟非死不可! 魏忠贤的报复心极强,杨涟的二十四罪发到整个京城都是,不但给魏忠贤制造了很大的危险,还给魏忠贤的名誉造成了很大的伤害,魏忠贤非杀不可。 魏广微坚决的摇头道:“这万万不可,其余人还好说,杨涟左光斗等十余名主犯必须死!剩下的二十多名从犯可以考虑流放。” 栾汝平、邹元标、王纪、周应秋也是这么个意思,都认为必须杀杨涟左光斗等为首东林党大臣。 阉党和东林党这阵子也是彻底闹翻了,杀红了眼,又有韦宝正在搞的文字清查,两边借着文字清查互相举报,闹的不亦乐乎。 互相都杀伤了对方不少大臣。 要说起来,一切的罪魁祸首,正是他们面前的韦大人。 似乎从韦大人入仕以来,北直隶至少有上千官员落马了。 而且,这似乎还仅仅只是开始。 韦宝没有想到,自己以为会很难救下来的熊廷弼,居然还挺容易救的,虽然放在都察院大狱不见得就能最终保住熊廷弼的性命,但是已经出现重大转机了,基本上可以说将熊廷弼从鬼门关拉回来了。 可杨涟左光斗则麻烦的多。 这是韦宝一开始没有想到的。 “你们好喜欢把简单的事情复杂化呀,罢官夺职已经很重了!就这,那帮东林党还不见得能答应呢,你们信不信,等会一宣判,外面聚集的几百东林官员一定会闹!”韦宝道。 他们当然知道外面聚集了大量东林官员,为首的就是内阁次辅朱延禧大人! “所以,咱们更要当机立断,来个斩立决,杀一杀东林人的威风!”周应秋道。 韦宝一惊,没有想到这帮人这么狠? 不过,韦宝知道历史一般是不会被更改的,非常难更改,明明原本的历史中,杨涟左光斗等人一开始并没有被杀,而是被东林党给救下来了,是后面又闹了一场,才被杀的。 而且也不是明正典刑,大庭广众的杀害,而是被拉到北镇抚司大狱害死的,是被许显纯、孙云鹤这帮酷吏用各种酷刑折磨死的。 想杀杨涟,没有那么容易。 韦宝不方便说这也是九千岁的意思,九千岁已经将杨涟和左光斗等人的生死也交给他了,想看看历史是不是真的会被更改? “那随你们吧,反正我话已经带到了,是你们几个非要小事闹大的,到时候陛下和魏公公怪罪起来,你们几个别说我没有阻止过。”韦宝道。 被韦宝这么一说,几个人又有点慌。 “韦大人,真的是九千岁说的?如果是真的话,我们可以现在先停一停,老夫亲自去求见九千岁一趟。”魏广微老成持重道。 其他几个副主审官都说好,这样最为稳妥。 韦宝微微一笑,“你们还不了解九千岁吗?你这时候去找,尤其是杀杨涟这么大的事,九千岁一定会说你自己拿主意!” 天启五年 夏 【0756 救下熊廷弼、杨涟、左光斗】 最快更新明鹿鼎记最新章节! 魏广微、栾汝平、邹元标、王纪、周应秋暗忖,你这不是废话吗? 你这说了跟没说有什么分别、 不过,他们不得不承认,的确是像韦宝说的,这个时候去问魏忠贤,魏忠贤九成九不会给什么明确指示,会让他们自己看着办。 “几位大人,这不关我的事情,我是好意将陛下和魏公公的意思相告,这都是我昨儿个下午与陛下一道做木工活的时候,陛下和魏公公聊起来说到的。你们自己看着办吧。”韦宝说罢,也不等他们答复,居然真的返身回到了自己的座位去坐好。 该说的,他都已经说过了,至于效果怎么样?他就管不着了。 说多了,也不见得能起到什么好效果。 魏广微、栾汝平、邹元标、王纪、周应秋几个人彻底为难了,也不知道是该相信韦宝好呢,还是按照之前的办。 按照之前的办,也不容易,因为之前魏忠贤也没有明确说过要不要杀杨涟,也是让他们看着办。 只不过魏忠贤之前隐隐约约已经透露过很想杀杨涟,对杨涟恨之入骨,他们正是基于这一点想杀杨涟的。 但九千岁多忙的人啊? 九千岁这种大人物,一天处理多少事? 昨天拿的主意和今天拿的主意,那是说变就变的,况且杨涟被抓已经一个月了,一个月能发生许多的变化,毕竟韦宝带来的是魏公公昨天下午的态度,也是皇帝的态度,这可是最新鲜的态度。 “现在怎么办?都拿个主意,别等下审到一半再商量。”魏广微道。 “我觉得还是杀了为好,杀了就少了一桩事!不杀的话,这帮东林党会无穷无尽的找麻烦!”栾汝平道。 其他几个人闻言,也都觉得杀了好。 他们对熊廷弼这种军方官员是无所谓的,之前是魏忠贤想杀熊廷弼,现在有韦宝的话当担保,而且只是暂时放到都察院大狱关押,他们不用费神。 杨涟左光斗这帮人就不同了,这些是政敌,是你死我活的对手。 “行!那就定死罪!先定秋后问斩吧!过几日不就是秋后了吗?若是有变数,也还来得及。”魏广微道。 “都挺魏大人的。”几个人当即道。 魏广微点了点头:‘大家齐心就好办,那我就接着判了。这可是咱们大家一块拿的主意,别到时候出了事,全都推到我一个人头上。’ “不会不会。”几个人当即道。 随即,魏广微继续今天的三法司会审。 “王化贞秋后问斩不变,熊廷弼交由都察院复审。”魏广微道。 “为什么?”王化贞顿时不服,大叫道:“熊廷弼是辽东经略,广宁一战,熊廷弼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在大理寺衙门外面听审的人群中有熊欣儿,熊欣儿闻言興奋的要命,对杨雪和熊兆珪道:“雪儿,哥,你们听见了吗?爹被发到都察院去了,这回爹有救了!” 熊兆珪喜悦的已经流下了眼泪,重重的点头嗯了一声。 “恭喜你欣儿。”杨雪也为熊欣儿感到高兴,同时对于自己爹爹获救更有信心了。她自忖自己爹爹的事情要比熊廷弼的事情小的多,熊廷弼都能获救,自己爹爹的问题更不大了。要知道,熊廷弼犯的咳嗽丢失国土的不可饶恕的罪过啊。 在法堂上的熊廷弼更是难以置信,长期的牢狱生活早已经将一个胖胖的汉子折磨的皮包骨头,但他的神志尚且清晰,他不清楚为什么会这样。 但是熊廷弼很清楚,肯定有人在背后施救于自己,只是实在是想不出来什么人会救自己,他可是早已经将人都得罪光了,齐楚浙党不会管自己,东林党更不会管自己。 而且,就算有人想救自己,要杀自己的不光是大臣,还有魏忠贤和皇帝,什么人能改变皇帝的心思? 熊廷弼实在想不出来。 不过,这些都已经不重要了,他和王化贞是一道被押下去的,看见王化贞绝望的大喊大叫,熊廷弼真想仰天大笑一场才过瘾。 熊廷弼到底是当过一品大员的人,毕竟有些城府,他没有笑出来,因为熊廷弼知道这时候笑出来,肯定会给救他的人找麻烦。 接下来是杨涟、左光斗等人的案子,他们被指责受贿。 阉党重臣徐大化弹劾杨涟、左光斗“党同伐异,招权纳贿”,借兴“汪文言之狱”谋害杨涟等人。 锦衣卫北镇抚司指挥许显纯在魏忠贤的授意下对汪文言严刑逼供,要他诬陷杨涟受贿。 汪文言宁死不屈,仰天大呼道:“世岂有贪赃杨大洪哉。”许显纯无计可施,只好自己捏造供状,诬陷杨涟、左光斗曾受辽东经略熊廷弼贿赂二万两。 杨涟被下镇抚司诏狱审讯,许显纯将锦衣卫的诸多酷刑一一用于杨涟,折磨得他遍体鳞伤,气息奄奄。 后来提审时杨涟被折磨得无法坐立,许显纯便让打手给杨涟带上桎梏,拖他到堂上躺在地下受审。 杨涟仍不屈服,在狱中写下《绝笔》,继续陈述“移宫案”的真相,痛斥魏忠贤紊乱朝纲。 杨涟和左光斗等人被带上法堂的时候,众人都不由的惊呼出声。 纵使韦宝是杀过人,见惯了战场大场面的人,也吓的要死,只因杨涟和左光斗等人都早已经被折磨的不成人形了。 铁钉贯耳的杨涟,已经失去了意识,被抬到法堂放在地上,是死是活都不知道。 杨雪和她的哥哥们见状一起大哭,人群也一阵骚动,东林党官员们齐声大骂阉党歹毒,大骂阉党颠倒黑白,陷害好人。 “朱大人,我求求你,一定要救救我爹爹,我爹爹这样,就算不被判死刑,今日如果不能给他医治,也必死无疑。”杨雪大哭着给朱延禧跪了下去。 “先起来,杨家姑娘,你先起来,我与令尊是世交,不会不管的!”朱延禧慨然道。 杨雪的几个哥哥将她扶起来,熊欣儿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只能陪着杨雪落泪。 同来看审的还有吴雪霞、王秋雅、贞明公主,她们也一起安慰杨雪。 朱延禧当即拨开人群走了出来,“你们立刻判杨大人无罪,我要带杨大人走!若是陛下知道你们这样陷害忠臣,你们都得不到善终!” 魏广微还是给朱延禧一点面子的,“朱大人,这里是法堂,您老是次辅,这样坏规矩不好吧?你还是在一边看看为好,最好不要说话。” “魏大人!你们刚才拿出来的罪证不充分,全部可以凭空捏造,若是这样胡乱定罪,人人都会担心被陷害!”朱延禧怒道,“那天下还有王法吗?” “朱大人,现在我是主审,您虽然贵为次辅,却也不能在这法堂之上对本官横加干预。”魏广微冷冷道:“来人,维护好秩序,不管官阶品级,敢扰乱法堂的,一律给本官请出去。” 朱延禧愤愤然哼了一声,“你们不会有好报应的!我们一定会就杨大人的事再去找陛下去!” “那是你的事!”魏广微说罢站起身,“杨涟左光斗等人证据确凿,一律判秋后问斩!” 人群再次骚动,东林党官员们再次开始大骂不停。 魏广微看向大理寺卿周应秋,周应秋站起身来道:“把人犯都送还锦衣卫带回去。” 许显纯一挥手,上来一队锦衣卫。 “且慢!”韦宝见魏广微一帮人还是没有听从自己的话,不得不再次亲自站出来! 魏广微皱了皱眉头,不知道韦宝又要搞什么鬼。 虽然现在都察院和大理寺的实际主官都是韦宝,但你毕竟只是个五品官,有什么资格在这三法司会审的法堂说话? 不但一帮主审官和副主审官吃惊,在场的人都不知道韦宝要做什么,全都吃惊不已。 包括韦宝的人,郭文亮等人不知道韦宝要做什么,在外面陪着杨雪的熊欣儿、吴雪霞、王秋雅和贞明公主等人也不知道韦宝到了这个时候还能做什么、 除非是带了皇帝的圣旨来,可韦宝并没有带圣旨啊。 圣旨那么大个物件,总不能揣在怀里吧? “韦大人,你该不会狂妄到捣乱三法司会审的法堂吧?那我可要让锦衣卫维护朝廷纲纪了!”许显纯暗喜,正愁没办法与韦宝发生冲突呢,这次他是有备而来,上千锦衣卫不但都带了家伙事,而且还准备了弓弩手。 韦宝没有理会许显纯,一步步稳健的走到杨涟身边,对魏广微等主审官和副主审官道:“几位大人,本来我之前已经对你们说过了陛下的意思,可你们似乎没往心里去啊!” 魏广微等人皱眉头,不说话,暗忖你刚才是说了陛下不希望杨涟等人被杀,可你也没有说是陛下的口谕啊?你只是让我们自己看着办! “本来我是不想明着下令,毕竟我只是五品官身,不想冲撞了几位一二品大人的威严,并且我也想借着这事,缓和你们与东林诸位大人之间的积怨,可似乎你们没有领会下官的意思。”韦宝接着道。 许显纯哼了一声,“韦宝,别说那些没用的,你有陛下的圣旨吗?” 韦宝从腰间拿出了九龙玉佩对着许显纯。 在场众官员一见玉佩,当即全部跪倒,山呼道:“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韦宝虽然不是皇帝,但是见所有人跪在脚下,仍然心中大乐,并且激发出一股冲天的豪气!人的一生,如果能享受这样的时刻,才真的叫大丈夫! 只可惜,这些人不是跪拜我韦宝,而是跪拜皇帝的信物,这是折服于皇家的威仪,而不是折服于我韦宝的威仪啊。 不是说在场的所有人都有眼力劲,而是龙,只能是皇族佩戴,九龙玉佩,这是皇帝才能拥有的信物!韦宝身为皇帝跟前的宠臣,韦宝有这样信物,不容怀疑。 “韦大人,你纵然有陛下的信物,是不是陛下亲口说过放了杨涟左光斗等人?”跪着的许显纯仍然抓住主要问题不放。 他们这些阉党大臣都不信皇帝会直接对韦宝下什么命令,因为皇帝的意思,一向都是通过魏忠贤转述的,若是韦宝也有了这种替皇帝转述口谕的权力,韦宝的身价就更不同凡响了。 “陛下没有亲口说过放杨涟和左光斗,却说过交由我都察院审查,这够了吗?”韦宝淡然道。 栾汝平不高兴道:“韦大人,你别忘了,我与邹元标大人才是都察院的左都御史!既然是交给我们都察院,就是交给我邹元标大人了。我们之前将熊廷弼交给你,已经给足了你面子,你怎么还要如此?” 熊欣儿和熊兆珪这才知道,果然是韦宝救了他们的爹爹啊。 韦宝微微一笑,“多谢栾大人你能给我这个面子,那为什么不能多给我一个面子呢?这几位大人受贿的证据并不足,但是他们过往的奏本,我这里都有抄录,有不少犯上的言辞,不该是贿赂案,而应该是犯了文字清查一案!” 韦宝的话,让所有人都糊涂了。 尤其是以朱延禧为首的东林党大臣们,都搞不懂韦宝到底是在救杨涟左光斗等人,还是在节外生枝。 “韦大人,你这怕不是在声东击西,想救出杨涟左光斗他们吧?你说他们贿赂案的证据不足,就不追究了吗?我们这里有汪文言的供状,这还不够吗?”许显纯道。 “许大人,你知不知道,你也犯在文字清查一案当中,你现在自己就是嫌犯,你自己的事情只怕都顾不过来吧?你还有心顾别人?”韦宝极为霸道的道。 为官虽然才两个来月,但韦宝早已经将官场的诡异看的清清楚楚,谁的拳头大,谁的势力大,谁说了就算,其他都是胡扯! 官字两张口,怎么说都是道理。 许显纯气道:“我如何犯了文字清查?我是说过反话,还是写过反诗?还是奏本中有丝毫对陛下不敬之处?你血口喷人!” “我已然亮明身份,有陛下的授权,你对着陛下的九龙玉佩如此咆哮,这里这么多双眼睛看着,这不是对陛下大不敬,又是什么?”韦宝冷冷的责问道。 “你!”许显纯被气糊涂了,但是他不敢率先动武,这里毕竟是大理寺衙门,而不是锦衣卫衙门。 韦宝没再与许显纯斗嘴,朗声道:“来人,将杨涟左光斗等人收押进都察院大狱!” 大理寺的差役们一起躬身答应,比对大理寺卿周应秋要恭顺一百倍。 主审官魏广微与副主审官栾汝平、邹元标、王纪和周应秋等人互相看了看,谁都没有说话,默认了韦宝僭越,替他们判案的这个事实。 朱延禧等东林党大臣没有想到事情忽然会这样,不由的大喜过望,人人脸上露出了喜色。 若是没有韦宝这样强有力的人物,又是皇帝身边的红人支持他们,倘若今天杨涟左光斗等人都被弄死的话,阉党的气势将更盛,北直隶将再无东林人容身之地了。 “去请郎中给这些人医治!大明是有法度的地方,即便有案子在身,也不能这样严刑拷打!把人都打成这样,什么都不知道了,想如何按手印画押都可以,这岂有不产生冤假错案的道理?”韦宝义正词严道。 围观众人听韦宝这么说,都竖起大拇指点头,纷纷赞扬韦宝,都说朝廷总算出了个明事理,公正无私的请官了。 只可惜他们眼里的这个韦大请官,短短两个月就捞取了三四百万两纹银,并且那还只是刚刚开始。 今天在三法司会审的法堂立了威,韦宝相信,这一个月当中,他一定能大肆抓捕大量官员和富户,把这些人都打成文字清查的案犯,统统收监或者杀了,逼他们拿银子来赎买。 等这些人空出了位置,再卖给需要当官的人。 当然,被打压下去的人,若是肯自己再多花银子保住官位或者在地方上的大地主影响力也是可以的,只是要花费更多的银子。 总之,在韦宝这里,每一样东西都有价。 包括今天救出了熊廷弼、杨涟、左光斗等人,看似没有拿到什么好处。 实际上,熊欣儿、杨雪,她们的人就是好处,救出这些不可能救出来的人,所获得的声望,就是好处。 还有东林党对自己的好感,这也是好处。 杨涟左光斗等人被带走之后,韦宝见魏广微等主审官一律气鼓鼓的,急忙上前轻声道,“几位大人不要动怒!咱们要的是银子和官声,何必置气?杀人不见得能立威,让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这才能立威。” 几个人听了韦宝的话,似乎有所感悟,都震惊的看着韦宝。 韦宝那张脸,实在是太过年轻,太过英俊,这种话从一个十五岁的人,还算是孩子的人口中说出来,的确是有些恐怖的。 “你韦大人都能代我们判案了,我们还能说什么?”魏广微叹口气道。 “魏大人啊,您是我考进士的座主啊,您这样说,就是折煞门生了!”韦宝逃近乎道:“诸位大人先回去歇着吧,睡一觉,明日自然能明白下官的苦衷,下官这样做,绝不是驳几位大人的面子,而是为了几位大人好。” 韦宝解释一件事情解释不清楚的时候,就善于像现在这样故弄玄虚一番。 几个人都不知道这怎么是对他们好了? 自然都想不明白,不过,还是心理稍微舒服了一些,在韦宝的劝说下离开了大理寺衙门。 事情都已经这样了,他们也没有办法,除非与韦宝翻脸,韦宝现在是皇帝的红人,在没有搞清楚魏公公的真实意图之前,他们也不敢随便与韦宝翻脸。 不翻脸就只能走人了嘛。 韦宝送走了一伙阉党大臣,许显纯一看没戏唱了,也带着人走了。 朱延禧则带着一众东林党官员过来对韦宝表示感激,同韦宝说话。 韦宝微笑道:“这都是我分内应当做的事,诸位大人不必客气了。” “韦大人,当初老夫举荐你为翰林院侍读学士一职,现在看来是正确无比啊。但愿你能多多规劝陛下,多把宫外的事情告诉陛下,以防有人堵塞视听,误导陛下啊。”朱延禧充满希望的看着韦宝。 韦宝微微一笑,“朱大人,这些事情,您老不说我也知道的,好了,诸位大人请回吧。我今天做这件事不是为了任何人,我是维护大明的法纪而已。” 大家却不肯走,都想去大狱看望杨涟左光斗等人,他们的家属亲人们也都要求见面。 韦宝很是大度,暗忖我让人去找大夫,还得都察院和大理寺贴银子,你们自己喜欢见就去见吧,“没事没事,大家随时可以去探监,只是先要调理好他们的身体。” 众人见韦宝这么豁达大度,这么好讲话,更是感激,都将韦宝当成自己人。 韦宝笑而不语,看着这帮东林党大臣,知道在接下来的一个月内,这些人当中的九成以上要被文字清查的洪流冲走! 熊欣儿和杨雪也要去见她们的父亲,韦宝陪他们一起去。 熊廷弼的情况最好,只是消瘦,总的来说,身体还算健康。 熊廷弼看见女儿和儿子来,还有一个非常年轻英俊,穿着五品官官服的官员,立刻拖着脚镣站起来。 “欣儿,兆珪。”熊廷弼声音都哽咽了。 熊兆珪和熊欣儿更是上前抱着父亲大哭,他们兄妹已经有一年多没有见过老父亲了。 几年的牢狱生活让熊廷弼似乎一下子老了二三十岁,才正当壮年,却已经像是个七八十岁的老叟。 韦宝暗忖,当初还指望将熊廷弼留在身边当个参谋,看他这幅模样,即便是伤势养好了,身体也是支撑不了多久了的。 他们父女父子痛哭,韦宝打算出去了。 熊欣儿看见韦宝要走,急忙道:“大人,您不要走。” 熊兆珪也当即醒悟,向熊廷弼道:“爹,这就是恩公韦大人,是他救了您。” 熊廷弼并不认得韦宝,这才想起来,刚才审判之前,好像就是这位年轻大人去与几位主审官说话来着。 天启五年 夏 【0757 杨涟终究还是死了】 最快更新明鹿鼎记最新章节! “多谢恩公相救!”熊廷弼赶忙施礼参拜。 韦宝连忙道:“熊大人不必多礼,这都是我应该做的。” “应该做的?老朽这几年在牢里面,好些事情都不记得了,老朽与大人的父亲还是祖辈有什么交情吗?”熊廷弼还以为韦宝说的是上一辈之间的交情呢,反正他印象中是绝对没有韦宝这么个人的。 韦宝微微一笑:“熊大人不必误会,我们之前并没有渊源,我本是辽西乡间一农家子弟,家里也没有为官的亲戚。我是今年春才中了进士,继而又中了探花,四月放了缺,入仕到现在也只三个月时间而已。” “爹,您不必猜了,韦大人是为了欣儿救的你,他非东林,也非魏系,乃陛下身边红人。”熊兆珪知道父亲猜测的是什么,主动帮他爹答疑解惑。 “为了欣儿?”熊廷弼稍微有些惊讶,又有些尴尬。 在大狱待了三年,已经让他当初的火爆脾气削弱了很多,否则听对方只是为了自己的女儿而救自己,会让他感到面子受到了极大的伤害。 “让熊大人多休息吧?我会安排最好的大夫为他治伤,如果一切顺利,一个月之内,我保证一个健康的熊大人能回家。”韦宝道:“咱们先出去,不要影响大夫了。” 熊欣儿和熊兆珪点头,与熊廷弼告别,对爹爹还一番安慰。 熊廷弼见到了儿子女儿,虽然没有与韦宝说两句话,也并没有说什么要紧的话,但熊廷弼感觉这个十来岁的少年高官身上有一股异于寻常人的高贵气质,绝不像是一个十来岁的少年,不像一个农家出来的子弟,暗暗称。同时也像是吃了一枚定心丸,虽然搞不懂这突然冒出来的,以前从未听过的官场少年是什么来头,为什么要救自己,但他终于看见了活着出大狱的希望了。 韦宝接下来便去看望杨涟。 杨涟的情况就没有熊廷弼那么乐观了。 杨涟两耳被贯通,揷一根铁针,浑身几乎没有完好的地方。 杨涟能活到现在都可以算的上是迹了! 杨雪和杨涟的几个儿子在牢房中默默哭泣,杨涟正在断断续续的询问他们如何能进大牢、 杨涟还搞不清楚他现在是在哪里?还以为自己还在北镇抚司大牢呢,并不知道他已经被都察院收监了。 杨雪忍着悲痛,尽量口齿清晰的将是韦宝救了他的经过说了一遍。 这让杨涟大为惊,虽然身负重伤命不久矣,但杨涟的神志居然还很清楚。 “是他?他想做什么?”杨涟疑惑道:“他为什么会救我、” 之前就是韦宝挑头将一帮东林党大佬赶出了都察院和大理寺的。 也难怪杨涟会有这样的疑问。 杨雪明白爹爹的疑惑,红着脸道:“爹爹请放心,韦宝并不是阉党的人,救爹爹也没有别的意思,他是同情东林人的,还有,女儿擅自做主,在没有问过爹爹的情况下,已经私下将终身许给了他。” “啊?你!”听闻这种消息,杨涟的表现与熊廷弼一样,首先也是尴尬,并有一点羞耻,自己一生行的端站的正,却没有想到入狱之后,救自己的人却不是东林人,而是与东林党没有多少关系的韦宝,更不能忍受的是居然是女儿用终生幸福换来的。 这时候韦宝进入了囚室,这是一间干净的像客栈一般的舒适囚室。 杨雪和杨涟的几个儿子连忙过来同韦宝见礼。 韦宝拱手道:“几位兄长不必客气。” 虽然还没有与杨雪有肌肤之亲,名分也没有明着定下来,但是杨雪已经生活在韦宝的府邸,形同韦宝的人了。 按照这个年代的标准,一个女人和一个男人生活在一起,不管有没有发生实质关系,不管有没有正式成亲,她都已经被这个男人打上了烙印,是这个男人的人了。 说的不好听,这个女人已经是这个男人的私有物品。 不管身份多高贵,即便是皇家公主也如此。 韦宝然后询问郎中,“大夫,怎么样?” 郎中是好郎中,在京师鼎鼎大名,摇摇头,“无药可救了,全凭杨大人意志坚强才能拖到现在,要是常人,早已不行了。现在还能拖多久,就看杨大人自己了。老朽只能说药石无灵。” 杨雪和几个哥哥一听大夫说药石无灵,更是悲从中来,一个个掩口痛哭不止。 杨涟却似乎没有受影响,费力的向韦宝招了招手。 韦宝赶紧过去,俯身在杨涟的床边坐下,“杨大人,您有什么话要留下?” 韦宝对于杨涟最终仍然会死并不意外,性格决定命运,杨涟选择与阉党死磕,而阉党在朱由校死之前都将无可撼动。 杨涟是肯定磕不赢东林党的,所以,就算韦宝这次能救活杨涟,杨涟之后也仍然要往死路上走。 而熊廷弼则不然,熊廷弼属于政治牺牲品,当初熊廷弼也一直有求生的慾望,一直想贿赂魏忠贤,可惜又没钱。 现在出了韦宝这么一处变数,韦宝作为新加入的,并且有不小的能量的政治体,最终救下熊廷弼,也在情理之中。 经过无数次试验,韦宝很清楚,他改变不了历史大势,最难改变的是政治,经济这两项,至于战争,还有具体人物的命运,还好办一点。 因为政治和经济太大了,形成了大势,不是一天两天形成的,而是几十年上百年,甚至有的问题是从朱元璋手里,甚至从之前的唐宋元手里就成了的,并不是大明朝才有的问题。 对于这些大的方面,小小的一个韦宝的重生对于原来的历史可以说毫无影响。 杨涟费力的从袖中取出一张写满了血字的布条,费力道:“我要说的都写在这上面了,有识之士一定要拨乱反正,不能屈服于阉患。” 韦宝面无表情,并没有接话,虽然这牢房中都是他的人,但韦宝这人办事是很谨慎的,除了在魏忠贤面前会演戏之外,在别的场合,他基本上连演戏都不会去演,不流露任何想法,这是最稳妥的自保方法。 杨涟见韦宝没有反应,费力道:“韦大人,我此前以为你是魏忠贤的人,看样子老夫猜错了,向你赔个不是,老夫希望你绝不是因为雪儿才来救老夫。你既然能要雪儿,就是我杨涟的女婿,是我杨涟的女婿,就必须接过东林的大旗继续与阉患斗下去!” 韦宝依然没有任何反应。 杨涟的几个儿子则频频点头。 杨涟也不管韦宝是如何的反应,他已经视线模糊,什么都看不清了,对几个儿子道:“你们记住,爹事后,你们一切都要听韦大人的,他虽然年少,却有一股豪侠之气,你们的能力不济,赤手空拳也不是当官的材料,都记下了吗?” 几个儿子一起点头,都称记下了。 杨涟说罢,撒手走了。 “爹!” “爹!” 杨雪和杨涟的几个儿子立时放声大哭。 郎中在杨涟的脉搏上摸了一下,对韦宝道:“韦大人,杨大人去了。” 韦宝嗯了一声,依然没有什么表情。 若是放在以前,有人死了,又有这么多儿女哭,一定会引得韦宝情绪悲伤的。 但现在,经历的越多,韦宝似乎对于生死看的越发淡了。 熊兆珪和熊欣儿倒是与杨家兄妹一起哭起来。 韦宝没有多说什么,默默的出了都察院大牢,照常办公去了。 现在整个京师和京师周边地区的文字清查正在如火如荼的进行。 几乎所有官员都涉及被调查,都察院的官员数量上回被韦宝增加到了两千人! 这么庞大的规模,在都察院历史上是绝无仅有的,历史人数最多的时候也不过三百多人,通常只有一百多人。 韦宝足足增加了十倍。 而且,这两千多人没有一个是吃白食拿空饷的,全部是新换上来的官员。 不说人人都是干吏,至少各个脑子清楚。 而且他们花了那么多银子买官,自然要多增加‘收费项目’,好将当初出的本钱尽快捞回去。 这帮都察院官员对别的衙门的官员的审查,对京城和京城周边的读人的审查几乎到了发指的地步,逐字逐句的抠字眼,找别人犯上作乱的理据。 这次文字清查,冯铨是主官,韦宝只是辅助。 但现在冯铨实际上什么都没管,都是韦宝一手在操作,而恶名大部分要记在冯铨的头上。 最开始查的官员数量少还好一点,从今天开始大规模的查处,几乎所有官员都不落空,尤其是一帮底层官员。 这样就造成了许多衙门的瘫痪。 不过这难不倒韦宝,韦宝一面给各个瘫痪的衙门派出都察院官员暂时负责衙门运营。 一面仍然在大量招募官员,大量的卖官,只要有秀才以上功名,都有机会挂职都察院。 挂职都察院这么个空头支票官职,价码一路飙升,从最初的一千两纹银,次日便涨到了两千两纹银。 再一日便涨到了三千两纹银。 几乎是以每一日涨一千两纹银的速度在递增! 被查处的官员虽然多,但真的赶不上新近到都察院挂职的官员的数量。 到都察院挂职,不但有希望日后能进一步买官进入仕途,而且能躲避这次文字清查。 这就造成了一种什么情况、 不管是不是贪官,不管是东林党,还是阉党,还是两头不靠的中立派官员都在凑集银子走门路,准备到都察院挂职。 “舅父,这样下去不行的,没有人遏制韦宝的话,过不了几日,整个北直隶官场就要变样了!所有人都将被替换掉!这才三日功夫,在都察院挂职都得花费至少四千两纹银,谁都说不清楚韦宝赚了多少银子!而且若是由着都察院这么搞,整个北直隶有家底的人几乎都要倾家荡产了!今后北直隶的官员都是从都察院出来的,都是从韦宝手里出来的,韦宝将比舅父的权势更盛!不可不防。”傅应星对魏忠贤道。 魏忠贤点点头,他也没有想到韦宝这么狠!居然搞出这么大动静来。 当初本来只是说借着文字清查,好好的给官员们涨涨记性,让言官们,还有那些铁杆东林党们以后不敢再随意乱上奏本,更不敢在奏本中随意胡言乱语对皇帝不敬。 谁知道韦宝会搞成这样? 大明的言论还是很自由的,从当时小说开始盛行,许多小说流于粗俗,火热的男女那啥场景描写细致生动,比后世岛国的片子都精细就能看的出来。 而且,这些文辞几乎都是不打码的! 所以,要找文人的错处实在是太容易了。 文字清查一开始,几乎所有的刻印铺子都停了,没有人再敢写字。 就是街面上的目不识丁的人见了面都不敢乱说话了,说话也有可能犯忌讳,说你犯上作乱。 “听说现在想到都察院买个挂名的空衔都得走后门!连都察院的门房都火起来了。”魏忠贤叹口气,“可这是陛下让韦宝搞的,当初咱家也是点了头的,这才刚刚开始,不太好叫韦宝停下来,而且都察院不是每日都往大内的内帑送银子吗?” “他每日虽然送去上万银两,可他实际上得到的数目,谁都说不清楚,怎么只这么点小钱?”傅应星道。 “这个事情先不说了,他这么搞,不可能不生出乱子的,不是说好些大户已经联合起来对抗都察院了吗?不准御史到乡里去。韦宝如果只在官场搞,就让他扑腾一阵吧,反正他答应过咱家,只搞一个月就停下,然后安心到天津卫去,先把海防总督衙门的衙门口立起来,然后就会随同高第前往辽东。”魏忠贤道:“如果韦宝激起了民变,那更好,咱家正好趁机叫停!” “只怕他这一个月不知道能弄多少银子!”傅应星虽然与韦宝现在的关系不错,但是毕竟眼红。 其实韦宝不但每天让都察院给宫里面送银子,他自己私人还每天给魏忠贤的府邸送银子呢。 并且每次送银子来,还会附带一份名录,多少人交了多少钱,如何分配的,都写的清清楚楚。 但即便这样,傅应星依然眼红。 魏忠贤笑道:“不是有名录吗?他不敢坑咱家的银子,你怎么不想想,若是没有韦宝,咱们上哪儿能弄到这么多银子、” “韦宝鬼精鬼精的,我就是有点不甘心。舅父,韦宝万一激起了大规模的民变怎么办?现在官员是被他彻底压下去了。可是官吏和各地士绅大户是打断骨头连着筋的关系!多少人反对韦宝啊。”傅应星道。 “那就不是咱们关心的事儿了,咱家刚才不是说了吗?如果闹出大乱子,正好叫停,韦宝也不会怪咱们。”魏忠贤笑道:“不过,依着咱家看,韦宝出不了乱子!他那都察院和大理寺的差役,虽然人不多,只有四百人,却比锦衣卫有用的多!最关键他韦宝的确会弄银子,他既不抄家,也不勒索,而是直接让人顶住要找的人家的家主,把家主往都察院大牢一送,那户人家就得乖乖交钱!而且韦宝不是对所有人下手,专门盯着有点家产的人家下手。呵呵呵。” “舅父,您没听明白我的意思,我是怕一旦有很多人,比方说有上万人闹事,那就不是小事了,韦宝杀的人越多,闹事的就会越多,更何况好些财主有银子,花了银子闹事,可就不比饥民闹事了。”傅应星道。 “你啊,枉你还在我身边这几年,你看事还不如韦宝一个才入仕几个月的人。有钱人闹不起来的,你想啊,韦宝他们每次是先把人家家主带走才开始勒索钱财,家主不在其他人哪里闹的起来?等把那户人家弄的快倾家荡产了,再将家主放回去,此时他们已经没有什么实力了,想闹也闹不起来啊。”魏忠贤解释道。 “可是韦宝总不可能一次把整个大明的富户都抓起来吧?北直隶现在闹文字清查闹的这么凶,山东的,河南的,山西的,蓟辽的,这些周边地区的富户不知道未雨绸缪,现在就开始准备吗?”傅应星问道:“韦宝他只管搞银子,出了大事,还不是要舅父帮他收尾,我是担心连累舅父。” “这咱家还没有想过,还是那句话,出了事都是他韦宝的事,实在不行就把韦宝抛出去就是了,犯不着为他担心。别人想动咱家,除非打到紫禁城来。”魏忠贤不以为意道。 傅应星见现在魏忠贤这么信任韦宝,知道再劝无用,叹口气,不再说了。 “好了,你别看韦宝现在弄到一些银子就眼红,他若真的能把山东、蓟辽、辽东的兵马裁撤掉十万的事情办成,他弄再多的银子,咱家都不会说什么。”魏忠贤意味深长的道。 傅应星点头称是,“不错,韦宝能搞富户,但军方就不是软柿子,随他怎么捏了。” “正是,所以不必再眼红韦宝,咱家要用他这把刀,肯定得磨锋利一些。至于在他手里把整个北直隶官场翻了个遍,都是从他手里出来的官员,也不必担心。虽然这些人是因为韦宝才得以入仕,可一旦入仕,就需要往上看,谁手里掌权,他们就会自然而然的听掌权者的!”魏忠贤老谋深算道。 “舅父说的是。至少这些从韦宝手里上来的人,一个东林人都没有!”傅应星渐渐接受了韦宝目前的做法。被魏忠贤一开导,也觉得对于魏系来说,韦宝这么恣意妄为,似乎并没有什么不妥的。 魏忠贤见傅应星想明白了,一笑道:“好了,没事就退下吧。” “舅父,我还是有一点担心,韦宝搞了这么多连举人功名都没有的人入仕,会不会把大明的科举都给玩坏了?以后整个大明都只顾着赚银子,赚了银子就能买官,谁还肯费力科考?大家若是都不把科考当回事的话,会不会有影响?”傅应星问道。 “嗯,你能想到这一层很好。影响是肯定有影响的,咱家以前也曾经与韦宝谈过这事,韦宝的答案让咱家满意。你知道他是怎么说的吗?”魏忠贤问道。 傅应星摇了摇头:“愿闻其详。” “韦宝那小子说,至少要秀才才能当官,这就已经足够了,举人也好,进士也好,不见得比秀才多出多少能力。而且功名越高,以后升迁也越容易一些,所以对科考的影响不会很大,即便有影响,也有限度,咱家认为他说的不错。至于大家都逐渐热衷做买卖,也不见得是什么坏事。至少对咱们来说不是什么坏事。大家只有热衷当好商人,大明才会有银子,老百姓才会有银子。祖宗之所以把士农工商,士子放在第一位,那是为了皇权稳固!可如今恰逢乱世,饭都吃不饱了?皇权如何稳固?只有先让大家吃饱饭,回头再来排士农工商!否则,大明都没有了的话,谈什么都空话。”魏忠贤道。 “韦宝真乃才子也!”这一下,傅应星心悦诚服了,“舅父,韦宝虽然看上去有些放浪不羁,但看事情很准确。您以后就不防备他了吗?” “防备?如何不防备?”魏忠贤笑道:“你和客夫人的口气都一样,都在担心这个,其实,这事是最不值得担心的,咱家不断的给韦宝出难题,而且都是天大的难题,他不可能每一步都不差错。就算这小子有天大的运气,什么难题都能解开,但咱家手里有皇帝,有京师周边的军队,他能搞出什么花样?不必担心韦宝会造反,权势越大,身家越多的人,越不可能造反,造反就是与天下为敌,这种人已经非富即贵,又不是皇室子弟,怎么会拿荣华富贵开玩笑?” “舅父说的是,造反的还真的都是穷的吃不饱饭的泥腿子,富人和官绅是不可能造反的。”傅应星点头称是。 就这样,韦宝搞的文字清查非常顺利,只几天功夫,就把整个京城和京城周边弄了个底朝天。 天启五年 夏 【0758 海防钱庄】 最快更新明鹿鼎记最新章节! 两日后,成立海防总督衙门的圣旨下了,韦宝负责衙门成立事务,暂不定官阶,撤销漕运总督衙门。 这是非常大的事情,但是在文字清查愈演愈烈,弄的快要爆发的临界点上,并没有引起京城官场多大的议论。 反而进一步冲高了韦宝的人气。 虽然韦宝的官职只是海防总督衙门的参政,且没有设定官阶,也就是说,韦宝仍然是五品官。 但海防总督衙门是正二品衙门,不先立下海防总督,而是让一个参政挑头创建。 似乎也可以说韦宝就是这个正二品! 只是没有明说而已。 这种事,要是放在以前,东林党肯定要骂翻天。 但这回并没有,绝不仅仅他们被文字清查弄的精疲力尽。 说东林党不很韦宝是不可能的,绝大多数的北直隶官场的东林党都已经被搞掉了,或者正在被搞掉的路上。 断人财路等于断了人家的生路,怎么会不恨? 但一方面,韦宝是一碗水端平,并不仅仅对东林党这样,对阉党和中立派也一视同仁。 很多事情只要保持公平,怨言就会少一些。 另外一方面,韦宝刚刚将死了的杨涟,以及重伤待死的左光斗等人罢官夺职作为结局了。 虽然杨涟最终还是死了,但韦宝等于一次救了五十多个铁杆东林党大臣! 这些大臣的直系子女至少三四百人,旁系亲属和亲朋好友加起来更不知道多少。 所以,也可以说韦宝这回对东林党有恩了。 这就让批评声无形的小了很多。 圣旨还昭告天津巡抚,登莱巡抚,山东巡抚四合一,新成立的海防总督衙门统领通州、河间府、沧州、山东各处兵马。 下辖步军15000,水师5000。 韦宝亲自在韦府设宴,说是为左光斗等人死里逃生压惊,其实这些人基本上都被酷刑弄废了。 左光斗等人能保住性命疗养就不错。 韦宝实际上宴请的是这帮人的儿子。 韦宝并不觉得铁杆东林党大臣们的子女以后也将成为铁杆东林党。 这种事他见过的太多了,政治上的事,爹是黑的,儿子很可能是白的,爹是白的,儿子又很可能是黑的。 所以,韦宝不喜欢将人按照家族来看,用刻板的势力来分颜色。 韦宝更加喜欢单独相处,用个体的方式来判断成色。 所以,今天的宴会一共来了二百多人。 就像是将同年进士都当成自己的嫡系人马一样,韦宝对这次他救出来的二百多东林党大臣的后代们也一样,也将他们看成是自己的嫡系人马,因为他对他们家都有救命之恩! 韦宝左手边坐的是杨雪的大哥杨之易,右手边坐的是左光斗的儿子左国柱。 这两个人都挺有学识,属于正统的读人,却不算迂腐。 尤其聊过天之后,韦宝对左国柱更加认可一些,这人虽然才二十出头,还很年轻,但对数字有一定概念,对商业这些,也持赞成的态度,不像一般读人,一提到商业,首先露出的是轻视态度。 “事情都过去了,事实证明,大明朝廷并没有让大家失望!诸位家里的长辈都已经得到了一个好的结果,以后有机会,我会帮大家向朝廷要求恢复名誉。”韦宝微笑着朗声道。 二百多卷入杨涟左光斗弹劾魏忠贤案件的铁杆东林党的儿子们立刻一起起身,对韦大人表示敬意,并且满饮了杯中酒。 “坐,大家都坐下。”韦宝微笑道:“刚才很多人都在向我打听都察院招募挂名官员的事儿。我要是一个个的回答大家的话,我可没有那么多口水,便再次一起说了,呵呵。” 大家一起善意的附和着笑了笑,但心里都在打鼓,他们这些铁杆东林党家庭,不能说都是清汤寡水、两袖清风,一点银子都拿不出来。 反正东林党的清流大都是比较穷的。 就像杨雪家,可能一百两纹银都不见得拿得出来。 而都察院挂名官员现在已经炒到了一万两纹银一个名额! 这在这个年代是无法想象的天价。 要知道大明一年的赋税都不到四百万两纹银。 北直隶周边能买官的富户已经都买了,韦宝甚至连秀才功名都敢卖。 很多北直隶以外的投机商人,大地主,都跑到京城来买官。 大明的资本正源源不断的流向韦总裁的天地会和天启皇帝朱由校的皇宫。 皇帝一有钱,至少京城和京城周围再也见不到乞丐,工部有银子施粥,急需治理的京师周边河道有银子治理,魏公公的日子也好了不少。 但这些事情,与这些铁杆东林党的儿子们没有多大关系。 “现在都察院的挂名官员至少上万两纹银一个名额。”韦宝道。 韦宝这话一出口,底下顿时议论纷纷。 韦宝压了压手,“大家静一静,你们肯定会在想,我这不是明目张胆的受贿吗?我这还真不是,我们是制度化,产业化的维护大明的纲纪!不法之徒就需要得到严惩,我们要阻止一切冤假错案,阻止一切坑害老百姓的行为,阻止一切藐视陛下和大明朝廷的行为,是不是?” 大家都称是。 韦宝又接着道:“要做到这些,朝廷没有那么多银子,不可能给这么多银子给都察院源源不断的充实人手,那怎么办?我们只能自主筹款营建!所以,这个银子是没法省下来的。当然,你们与我关系非比寻常,你们的父亲,爷爷,都是本官以一己之力,并且仰仗陛下的天恩保下来的,你们在我的眼里,如同我的兄长,家人!所以,若是你们有想法进入都察院成为挂名官员,你们人人只需要花费一万两纹银,并且可以找天地商号的钱庄贷款。允许你们十年付清!凭在我手下办事官员的高额薪俸,十年中,你们绝对有能力付清这笔银子,到时候若是有什么困难,可以找我申请延后,都不算问题。” 众人听韦宝这么说,又是一通议论纷纷,大多数人都动心了。 当官的诱惑力实在是太大! 这些人都是官二代,如果不是韦宝,就算是他们的父辈祖辈都身体健康,且在位,他们想要入仕,依然只能凭着刻苦攻读举人、进士一步步的考下来,才有机会当官。 大明二百多年才出了多少个进士?不过一万余人,想走正统路线考下进士,即便对于这些官二代官三代来说,也无异于痴人说梦。 大家难免不动心。 当即有许多人站起来表态想向天地商号的钱庄借款。 韦宝微微一笑,这个结果,早就在他的预料之内。 他其实对于增加嫡系是无所谓的态度,他已经有很多嫡系了,同年进士,几乎人人都是他的嫡系,那就留占了三百多人,这些人是很资本的,正牌进士,想提拔到什么位置都可以。 基层的人嘛,光是都察院和大理寺的子弟,还有他曾经在翰林院供职,曾经在翰林院任职的官员和他们的子弟,都能算是他的嫡系。 别说韦宝背后有了天地会的势力,他自己现在又是皇帝面前的大红人。 即便韦宝什么靠山都没有,光是凭着探花郎的身份稳稳发展,到了五十岁的年纪,进入内阁都是手拿把攥的事情。 进士出身的人,在官场的底子都太深厚了。 所以,韦宝现在在官场的嫡系人马,随便算算都三四千人,并不很在乎这二三百人。 韦宝一视同仁的给这二三百人机会,主要还是看重他们是铁杆东林党大臣的后代这桩事,这也是在为将来崇祯上台,东林党卷土重来做铺垫。 而且,他也需要一批买不起官的人,却有资格增补进入都察院挂名官员名单的人来保持都察院官员增加的速度。 那么多衙门瘫痪,总是要有人去暂时顶住的啊,不出动都察院的挂名官员,他上哪儿找人去? 韦宝不在交给魏忠贤的银子里面动手脚,他动的手脚,主要在这些贷款上。 从天地商号贷款买官,将来这些人必须还给天地商号的钱庄的。 韦宝绝对不会担心这种银子收不回来,世上恐怕没有贷款给官员更加保险的投资了。 韦宝这回在京城搞文字清查,赚的盆满钵满,但他绝对不会将这些赚来的银子拿去贴补大明朝廷。 魏忠贤打的如意算盘是,韦宝新成立海防总督衙门,成立这么大的衙门,统领两万多士兵,还要购置海船,还要裁撤十万兵士,哪一样不要花大笔银子? 还有,让韦宝上辽东指挥作战,更是需要花费巨额银两! 魏忠贤觉得韦宝没有办法的情况下,大明朝廷不给他银子的情况下,肯定会自己拿银子出来贴补。 但事实上,韦宝是肯定不会从自己口袋里出一分银子的。 卖官,搞文字清查得来的脏银,全部进入他的私人账户。 马上要搞的成立大明海防总督衙门,裁撤十万大军,在辽东作战当中立功,这些事情,他同样没有打算从自己的私人账户拿银子出来。 不但不打算拿银子,韦宝反而打算再赚一笔! 总之,韦宝花钱,都得花在韦家庄和辽南,多出来的银子就存于天地会的中央银行留作对外拓展之用途! 韦宝是真正的貔貅,只进不出。 至于成立大明海防总督衙门,裁撤十万大军,在辽东作战当中立功,这些事情的银子从哪里来。 韦宝已经想好了,依然是官督商办的一套,当然,商是他的天地商号这个商。 肥水不流外人田,不会给别人机会。 不过,海运的一些小项目可以承包给私人,海船也可以租用给私人。 资本得由一家银行出,这个时代叫钱庄。 韦宝得弄一家打着海防总督衙门旗号的官办钱庄。 这在大明是开天辟地的大事,他已经写奏本递交给内阁,等待批复了。 历史上的官督商办出现于19世纪70年代,兴盛于80年代。 主要企业有轮船招商局、开平矿务局、天津电报局、上海机器织布局等。 最初是适应“求富”的目的,或为解决军用企业的资金和对原料、燃料、交通运输等的需要创办的。 资金来自民间招募的商股,有时政府也预先垫款以做资本,但开办以后要陆续归还。 企业的用人、行政和理财大权由洋务派委派的总办或督办掌握,一般商民无权过问。 但企业盈亏“全归商认,与官无涉”,官款可以坐收“官利”。 依靠官方的庇护,企业享有免税、减税、贷款、缓息、专利等特权和优惠,如轮船招商局自创办便享有从上海到天津随漕运货、免天津进口税二成的权利,上海机器织布局的产品在上海地区销售,不付任何税厘,分销内地则免抽厘金。 企业产品除一部分由清政府调拨或优先廉价购买外,大部分拿到市场销售,以盈利为目的。 这些产品活跃了中国市场,一部分还达到了收回利权的目的,如开平的煤就曾成功地驱逐了天津市场上的洋煤。 电报局对战时军事情报的传递发挥了作用。 企业已基本属于资本主义性质,但封建因素浓厚。 组织机构类似衙门,设总办、会办、帮办、提调等职。营私舞弊严重,充溢官场积习。生产效率不高,官商矛盾尖锐。 外资企业的竞争、外国银行的刁难造成巨大压力,清政府的勒索,主要是报效,窒息了企业发展的生机。 80年代末以后,已很难招徕民间资金。 90年代以后逐渐没落,有的被外国资本吞并,有的改为官商合办或官办,或改为完全商办,有的则成为官僚集团的私产。 官督商办企业吸收了私人资本,其生产也以追求利润为目的,既能在一定程度上抵制外国资本主义的经济侵略,又能避免封建地方势力的干扰。 它与不计盈亏的官办企业相比是一种进步的趋势。 同时,官府一般给官督商办企业以减免税款、取得贷款以及垄断经营等特权,因而在创办初期得到了“商”人的赞同,获得了较快的发展,有一定的积极意义。 “商战论”者郑观应对官督商办就曾极力赞同,并主张采矿业“必须官督商办,各有责成”。 官督商办形式的近代民用工矿业为中国兴办资本主义工矿交通企业起了先导作用,使一向投资土地的货币财富转向近代工业,促使社会资本转化近代工业资本,破坏了以小农自然经济占主导地位的社会经济结构。 韦宝对左国柱道:“左公子,我想请你当海防总督衙门所办的海防钱庄的管事,你意下如何?” 左国柱一怔,没有想到韦宝会请自己当一个钱庄的管事? “韦大人,我家可不是开钱庄的啊,而且我也没接触过钱庄,什么都不会。”左国柱道:“况且,家父现在身体有恙,什么时候能见好都不知道。我还要忙于进学,我只是一个秀才的功名,不敢荒废了学业。” “左公子,你家不是开钱庄的,你本人没有接触过钱庄,这些都不要紧,我是让你当管事,但管事不止一个人,我会找专人给你当副管事的,你在高层全面把控一下便可。至于你父亲,他伤的这么重,以后便是好了也很难做事了,你们家更需要你站出来当顶梁柱。至于考功名,恕我直言,你这人性格耿直无私,在这样的时局下,便是你考取了进士入仕,以后也顶多是当个知县,很难在仕途上有所长进。可能我说话直接了一些,不是很中听,但这些都是我的肺腑之言。你父亲之所以能当个言官,他也只是赶上时候了,而且他的品级并不高,只是声望高。我建议你换一条路走。当然,这些都是我的建议。”韦宝道:“希望你能考虑考虑。” “多谢韦大人抬举,我很敬重韦大人,韦大人对我家有大恩,我也很愿意为韦大人做事,那容我与家母商量一下,明日给韦大人答复,可以吗?”左国柱道。 “当然可以。”韦宝笑了笑。其实韦宝更加看重的是左国柱的人品,管钱的人首先人品要好,其次韦宝看重的是左国柱的身份,左光斗的品级的确不高,但确是东林党当中标志性的人物之一,很有一些声望,有左国柱充任海防钱庄的管事的,对于钱庄以后做大,尤其是进入南方市场,是有很大的好处的。 韦宝不仅打算办钱庄,还打算让海防钱庄与天地商号的票号接轨,从而让天地商号的钞票正式进入大明的整体市场流通! 韦宝相信,只有站得住脚的纸币,才能从根本上解决大明缺白银,缺乏流通货币的困难。 明英宗正统年间,大明宝钞贬值,政府放松用银禁令,银钱公开流通。 此后几代,由于私钱庞杂,铜钱轻重不一,成色各异,制钱、私钱、白钱三者之间的比价差异大,变动多,兑换业更为发达。 如嘉靖时大开铸炉,钱币名类繁多,单是制钱就有金背、旋边等几十种名目。 在此情况下,贩卖铜钱和私铸私熔更多,乃出现若干专营铜钱兑换的金融组织,称为钱店,又叫钱铺、钱庄、兑店、钱肆、钱桌或钱摊。 大明的钱庄,正是在这样的背景下诞生的。 这也是华夏钱庄的鼻祖,可以说,明朝的资本经济的确很活跃,的确具备了诞生资本主义的土壤。 嘉靖八年,私贩铜钱猖獗,朝廷下令禁止贩卖铜钱。 导致经营货币兑换业务的钱桌、钱铺等“私相结约,各闭钱市,以致物价翔踊”。 明万历五年,庞尚鹏奏准设立钱铺,是为钱铺法定之始,以市镇中殷实户充任,随其资金多寡,向官府买进制钱,以通交易。 明末,钱庄已成为一种独立经营的金融组织,不仅经营兑换,还办放款,供给签发帖子取款的便利,原来在两地联号汇兑的会票,也成为钱庄发行有钞票性质的信用流通工具。 此外,若干小规模的兑钱铺、钱米铺等,在农村相当活跃。 随着钱庄的发展、家数增多,到清朝各地先后出现了钱庄的行会组织。 韦宝打算现在就用一家有明显官方色彩的钱庄挑起这个大梁,发展出类似后世中央银行带一帮地方银行和商业银行的模式,彻底将大明的经济搞活。 货币都不活跃,更谈不上商品的活跃。 韦宝侃侃而谈,听的一桌的十多个人都很興奋,他们当中很多人立刻改变了心意,都想到新成立的海防总督衙门做事,感觉比在都察院当个挂名官员更加有前途。 这也让没有一口答应的左国柱心里痒痒的。 左国柱很清楚,韦宝亲自邀请自己做事,的确是抬举自己,只要他不答应,不知道多少人会抢着做。 但左国柱依然没有立刻答复韦宝。 这也让左国柱在韦宝这里留下了很好的印象。 韦宝就很欣赏老实,但是有原则,主意拿的很稳的人。 韦宝这顿饭没有喝很多酒,却很尽兴,因为他看到了整合东林党的希望。 虽然这些东林党铁杆官员的子弟是因为他是救命恩人才对他毕恭毕敬的。 但韦宝相信,不管是什么派,终归还是由人组成的。 倘若没有阉党与东林党对立的话,文官集团也依然会发展出一个个对立的地方势力集团。 齐楚浙党不就是这么来的吗? “总裁今天好像格外高兴啊?”吴雪霞见韦宝高兴,她就高兴。 王秋雅端来茶水,“总裁喝了酒,喝点茶解解酒。” 韦宝喝了一大口茶,将茶杯还给王秋雅,高兴道:“不光是这些东林党大臣的子弟的态度让我高兴,最关键我今天给海防钱庄找到了一个合适的掌柜,那就是左国柱。虽然他今天没有马上答应我当这个管事,但是我知道他明天一定会给我回话的。” 吴雪霞有点好,“他有什么特别的吗?为什么总裁在那么多人当中选了他?从韦家庄的天地会中央银行调一个熟练的管事过来也行吧?” 天启五年 夏 【0759 左国柱被重用】 最快更新明鹿鼎记最新章节! 王秋雅也道:“对啊,咱们不缺这方面的人才,用一个天地会的会众不是更加稳妥吗?这么重要的位置,还是应该用自己人。” “咱们的人可以当副手,挑头的还是要左国柱这样的人,他爹既是东林党,又是东林党中的清流,有很好的官声,对咱们以后开拓整个大明的市场,大有好处。”韦宝道。 “是,总裁。”王秋雅嘟了嘟嘴,虽然心里还有保留,但见韦宝似乎下定了主意,她便不会再多说什么了,顶多以后多关注海防钱庄的业务就是了。 不过王秋雅也觉得没有什么好担心的,毕竟主要负责运营的都是天地会自己的人,左国柱这样的人只是占个名头而已。 韦宝还真不光是让左国柱占个名头,而是的确看重了这个人。 若是占名的话,杨涟的大公子名气肯定比左光斗的大公子的名气大。 可韦宝并没有招杨涟的大公子当海防钱庄的管事就是这个原因。 韦宝更加看重左国柱的能力,还有个原因,韦宝不是很喜欢小舅子大舅子这一类的关系。 范大脑袋能在天地会得到重用,主要还是因为他与韦宝本来就是朋友,从小知根知底,并不因为范大脑袋是范晓琳的哥。 而且,韦宝觉得以后杨雪在自己的小妾当中,地位应该会超过范晓琳。 最开始跟着韦宝的王秋雅、范晓琳、徐蕊、芳姐儿,她们的能力虽然都在成长,但是受到教育和家世的限制,她们的成长性到底比吴雪霞、杨雪、熊欣儿这种正统官家小姐要输一头。 因为这些女孩子从小就经历了官场的是是非非,看的也多了。 就像朝鲜的贞明公主,虽然很内向,话不多,但是她每每发言,韦宝都很看重,就是因为贞明公主总能看到事情的更深一层,每次提出的解决办法也很切中要害。 不出韦宝预料,次日,左国柱就来拜见韦宝。 “你都想好了?放弃科考,来我天地会牵头办的海防钱庄当个管事?你这个选择,很可能会影响你的一生呢,千万别小看了经济,买卖,这里面的学问甚至可能比官场大的多,深的多。”韦宝语重心长的对左国柱道。 为了表示对左国柱的看重,韦宝很少见的安排在自己的房接见左国柱。 虽然到目前为止,韦宝仍然只是一个五品官,但韦宝实际上的权力,已经不低于正二品大员! 新设立的海防总督衙门是正二品衙门,没有任命总督,只任命了他这个没有定下来官衔的参政,那他这个参政不就等于领了正二品大员的权力了吗、 要是算上韦宝现在可以随意拉人进去都察院当挂名官员,还可以随意的安排都察院的官员到各个衙门去暂代职务,等于韦宝比吏部尚都流弊了。 要知道,吏部尚也不是想怎么样就能怎么样的,任命官员,那要经过内阁中,还要经过内阁,还要打到司礼监去,最后还得皇帝点头。 手续很麻烦的。 所以,在一定程度上说,韦宝现在等于拥有了呼风唤雨的九千岁魏公公三成实力。 这样的大人物语重心长的对自己说话,左国柱并不傻,他会掂量父亲的地位,也会掂量韦宝的地位。 别说父亲经过前段时间被锦衣卫北镇抚司施以各种酷刑,未来已经很难复原,很难再进入官场,就算父亲康复的比较理想,以后还有出仕的机会,可父亲的性格,恐怕一辈子都难以赶上才刚刚入仕,才15岁的韦宝韦大人现在的地位和权势了。 “我都想好了,能被韦大人抬举是我左国柱前世修来的福气,我自问三十岁之前考取进士功名是有希望的,就算不中进士,中举也是一定的,凭着家里多年的官场交情,以后至少能出仕。不过,我觉得韦大人说的对,我的性格不适合做官,恐怕一辈子也就当个知县,到州官都顶天了,不会有多大作为,倒不如趁早跟着韦大人做一番事业!”左国柱说的很流畅,显然这么一段话,已经在他心里想了很久了。 韦宝笑着点点头,“这就好,那我们明日就前往天津卫!咱们海防总督衙门要在天津卫设立衙门口,海防钱庄自然也在天津卫设立。我们天地商号在天津卫已经有自己的分号,这次就是带你先去熟悉一下,并且将天地商号天津卫分号钱庄的名字改过来,就叫海防钱庄。” “这么快吗?”左国柱暗暗吃惊,这个年纪轻轻的韦大人果然像外界说的一样,是雷厉风行,说做就做的主。 虽然左国柱自忖可能永远做不到像韦宝这种雷厉风行的性格,但是他们很佩服这样的人。 “嗯,时光一去不复返,世上最贵的是光阴啊!不快一点,什么都干不出来。”韦宝笑道。 “那北直隶的文字清查怎么办?韦大人不搞了吗?”左国柱问道。 “搞,为什么不搞了?我不在,我底下还有人呢。”韦宝笑道:“合着你以为我这么大的事业,都是自己一个人在做?你以后进了我天地会,首先要明确的是团队的概念,我们每个人都是为团队在服务的,也包括我本人!” “是,韦大人的教诲,我都记下来了,我只是怕自己学识浅薄,能力也不行,怕担不起韦大人的厚望。”左国柱面红耳赤道。 “你能这么想就很好,能力是可以锻炼出来的,我看重的是你的人品!你若是真的练不出来,也会有属于你的位置,那可能就不是管事了,也许是副管事,若是副管事也不能胜任,只能再往下调整。你要知道,在天地会,我们首重人品,其次看能力,对每个人都很公平!我亲自推荐你入会,你已经比很多人的起点都高了。”韦宝耐心的解释道。 左国柱听韦宝这么说,只觉得一股热血沸腾,虽然韦宝没有说的很详细,但是他已经能想象那种庞大的,完整的组织大概是怎么回事了。 “韦大人请放心,我一定会用功的!会比考科考认真百倍的去学。”左国柱表决心道。 “嗯,很好。不过,考学和在社会上打拼是不太一样的,用功自然也要用功,但更多的还是要靠自己去悟道,现实层面的东西,很少有直接的文字教你怎么做。就算有师傅朋友,别人也不好什么事情都直不楞登的告诉你如何去做,多的,还是要靠你自己去领悟,明白吗?”韦宝笑道。 “多谢韦大人教诲,我铭记于心!”左国柱深深的给韦宝鞠了一个躬,感动于韦宝对自己的厚爱和耐心。 韦宝并不是对每个手下都这样,他是真心希望能融合一批铁杆东林党官员家的子弟,尤其是这些仕途已经断绝的铁杆东林党,他们的子弟不但能冲淡他现在越来越明显的阉党色彩,还能给自己提供很多意想不到的人脉关系。 韦宝从来没有想过依靠哪个派别,也没有想过要剿除哪个派别,他是真正的中立派,财通四方,脚通八面,哪里的好处,他都是要去占一占的。 次日,韦宝安排好了京城的事情,让郭文亮负责坐镇指挥都察院和大理寺。 “韦大人,您太看得起下官了吧?我一个区区七品官,还没有得到朝廷正式任命,哪里能总管这整个北直隶的文字清查大事啊?”郭文亮苦着脸道。 韦宝呵呵一笑:“你说你是一般的七品官吗?你是我韦宝的人,你现在已经被吸纳进入了我天地会韦系部,你身后有庞大的团队,知道吗?咱们这个团队,不比东厂和锦衣卫弱小吧?” 郭文亮怔怔的摇了摇头,依然苦着脸道:“韦大人,天地会是很强大,但我不行啊,天地会是您的天地会,我只是小小管事,如何能与您相提并论啊?我郭文亮比韦大人,连跟腿毛都不如的。” 韦宝呵呵一笑:“不用妄自菲薄,首先,文字清查已经搞到了快一半了,现在已经到了随时会爆发大规模冲突的临界点,我有意让你缓冲一些。另外,我这也是给你一个独立独当一面的机会,希望你不要辜负我。” 郭文亮一听韦总裁这么说,压力更大了,四周看看,才压低嗓门道:“总裁啊,我真不行,我自己几斤几两我自己知道的,您高看我了,真的。” “放心做就是了,不是还派了天地会统计署的好几个管事帮衬你吗?你有什么决定不了的大事,就等我答复便是。千万不要紧张,更不要害怕,要记住,你的背后是我,你现在就在代表我执掌京师官场。”韦宝笑道。 听韦总裁这么说,郭文亮险些连站都要站不稳了,扶着桌子,一脸惶恐。 韦宝呵呵一笑,在郭文亮肩膀上拍了两下,“你跟着我也一个多月了,我也一直在观察你,你的信心不足,能力是很不错的,放心,天塌下来,由我给你顶着。” “好吧,要是捅了娄子,总裁千万不能怪我。”郭文亮道。 “这就是你的不是了,还没有做什么,怎么就先想着这些?咱们天地会的人,要做到勇往直前,心里始终想着团队!”韦宝正色道。 “是,是,是我说错了,还要永远想着总裁,誓死保卫总裁!”郭文亮连忙站直了身子道。 “这就对了!拿出精气神来!勇敢做事吧!”韦宝笑着出了都察院的官厅。 韦宝这趟出门,没有对任何人说,一帮都察院和大理寺的高官并不能管束韦宝,他们现在也几乎不管都察院和大理寺的事情咯。 虽然只有短短两个多月的功夫,但是韦宝已经将都察院和大理寺都训练成了有一套自我应对机制,有一套自我运转机制的准现代化的机构。 现代化的机构,不是说领导不重要。 而是领导不那么重要,不像封建朝廷的衙门,都是家长制,再大的官,都活像一个封建家庭的大家长一样,失去了家长就停摆了。 现代化的机构不是这样的,主要靠各个部门的互相约束和协同配合。 韦宝遂带着左国柱和林文彪等扈从,悄然前往天津卫,随行的还有总裁卫队和天地会统计署总署负责保卫韦总裁安全的一批高级特工。 韦宝身边的护卫人员始终保持在二百多人。 至于总裁秘处,这回韦宝没有带上吴雪霞和王秋雅,贞明公主,让她们仍然留在京师,而是带上了新近到自己身边的杨雪和熊欣儿。 路上,韦宝在马车里面给左国柱和杨雪、熊欣儿简单的讲了一些做买卖的知识,一些经济上的基础知识。 他们三个人,韦宝都打算往经济方面培养。 总裁秘处也需要经济专长的女孩子,韦宝觉得杨雪和熊欣儿都挺合适的。 明朝嘉靖年间,富庶的江南地区店铺林立,商品交易频繁。 在当时的苏州府,万福记的酥饼是远近闻名的风味小吃,每天门口排队的顾客络绎不绝,店家开足马力生产仍是供不应求。 不仅如此,还经常有官府和大户插班下大订单,足够万福记忙上几天的,门面生意自然就照顾不了了。 有钱有势的大佬当然得罪不起,但是散客也是不能随意怠慢的。 为了不让散客再空跑一趟,掌柜沈鸿昌情急之下,在收取定金之后打下了白条,允诺在指定的日子一定交货。 原本这只是应付散客的权宜之计,尽管万福记并没有这个生产能力,但为了本店的招牌和口碑,沈鸿昌只好硬着头皮上了。 战战兢兢过了一个月后,沈鸿昌惊讶地发现,情况并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糟糕,每天拿着白条来提酥饼的散客寥寥可数,门面卖出去的酥饼也不比以前多出多少,但每天回笼的铜钱多出来不少。 细心的沈鸿昌多方打听,才知道有相当多的顾客购买酥饼,并不是留作自己食用,而是作为礼品馈赠亲友,而收礼的人也不见得会自己吃,往往过段日子找个机会转送出去。 可问题是,酥饼存放时间长了就会发霉变质,没法再送人了。 再者,拎着偌大的饼盒到别人家里,既不方便又惹眼。 于是,好多人买了这种白条放家里,什么时候想吃了就自己跑到万福记兑换现成的,若是想送人还可以继续留存着。 沈鸿昌暗自琢磨起来,做一盒酥饼要花时间、人力和本钱,卖出去只能收到20文钱,这种白条几乎什么投入都没有,就可以凭空坐地收钱,而且不用担心马上就要兑现,岂不是无本万利。 不久,万福记开始印制盖有沈鸿昌私章的饼券,在门面叫卖起来。 卖饼券的好处确实很诱人,酥饼还没有出炉,就可以提前收账,沈鸿昌不用再像以前为讨要赊账而苦恼了。 卖饼券的铜钱可以用来做其他卖卖,而且还不用付利钱。 顾客手中的饼券总会有部分遗失或毁损,这些没法兑换的酥饼就被白赚了。 苏州城内的布庄、肉铺、米店掌柜看着都眼红了,一窝蜂地跟着模仿,卖起了布券、肉券、米券、饼券上面没有标明面值,购买时按照当时的价格付钱,提货时不用退补差价。 酥饼是用粮食做的,价格跟着粮价变化,丰年和荒年的粮价起伏很大,正常年景的一盒酥饼卖20文钱,而在丰年只能卖15文钱,但在荒年可以卖到50文钱。 一些精明的百姓将饼券攒在家里,等酥饼涨价时再卖给人家,性子急的人不屑于这种守株待兔的做法,他们通过赌来年的收成,做起了买空卖空的生意来。 倘若来年是丰年,现在的饼券就跌价;倘若来年是荒年,现在的饼券就涨价。 不仅仅是饼券,市面上其他的券也被人做起投机交易来。 当铺和票号见有利可图,不仅仗着自己本钱雄厚来分一杯羹,轻而易举地操纵起价格,而且还接受百姓各类券的抵押,放起了利子钱。 如果继续发展下去,或许将会形成为一定规模的证券市场和期货市场。 可是历史不容许假设,嘉靖年间也是倭寇危害江浙甚重的时代。 嘉靖三十三、三十四年,倭寇接连3次奔袭苏州府。一时间,苏州城内物价飞涨,人心惶惶,商家趁机囤积居,市面上的券被百姓疯狂抢购。 没等倭寇攻城,自己就先乱了,苏州知府任环痛下决心铁腕治市,强制平抑物价和开仓放粮。 市场供应逐渐平稳下来,券的价格于是一落千丈。 券不值钱了,债户倘若归还利子钱,将券赎回就大不划算了,便纷纷赖起了账。 当铺和票号里押着的券天天在蚀本,伙计们焦急地上门催讨利子钱。 可债户说,利子钱先前都用来抢购东西了,现在物价便宜了,我们手头却没钱了,要不那些券就留给你们吧。 当铺和票号不敢再留这个烫手的山芋,赶紧找发行券的店家,要他们按照原价赎回。 掌柜们当然不答应,当铺和票号狠了狠心,贱价卖给了百姓。 天启五年 夏 【0760 山东巡抚李精白】 最快更新明鹿鼎记最新章节! 百姓害怕物价再次上涨,涌进店里要求兑换。商铺哪有这么多货呢。 债台高筑的掌柜赶紧关门谢客,愤怒的百姓砸了店,苏州城内倒闭的商铺十之五六。 因为从没见过这种场面,唯有使出强硬手段,责令各商铺限期回收券,倒闭的商铺收归官府,斩杀几个挑头闹事的暴民。 这是韦宝最喜欢的一个明末经济方面的故事,从这个故事就能看出来当时明朝经济的发达程度! 这其实已经具备了资本主义萌芽了。 资本主义萌芽产生的前提是足够比重的商品经济环境和以交换为目的的生产模式,以雇佣关系来判断是不是资本主义。 雇佣关系是商品经济的一种表现形式,在这里出现的是劳动和货币的交换关系,所以劳动也是一种特殊的商品。 资本家的本能无非是降低成本、提高利润,所以如果有可能的话,他们恨不得工人全部是奴隶,这也是奴工一再出现的原因。 如果把手工业和商业的兴盛称为“资本主义萌芽”或者“原始资本主义”,那西欧手工业和商业在11、12世纪就已经在各地广泛复兴了。 从结果上看,无论怎么定义“资本主义”,都需要承认没有西欧自15、16世纪起的一系列根本性的革新和积累,就不可能有19世纪的工业革命。 1787年美国独立和1789年法国大革命时,美国和法国都是农业占据主要地位的国家,以后见之明看,说这样的国家站在“资本主义”的大门口还算有道理,尽管当时只有极少数美国人和法国人隐约意识到这一点。 而1640年英国内战爆发的时候,英国离工业革命和资本主义尚且有着一定的距离,在韦宝看来,明朝1644年完蛋的时候和资本主义并没有多大关系。 18世纪末的西欧和中国并没有本质差异,也不具备什么制度性的必然优先性。 西欧的成功缘于某些相当偶然的因素,比如英国易于获得煤矿资源。 按照这种理论,中国因为不具备这些因素,比如长三角地区远离煤炭资源,同样难以启动工业革命。 为什么西欧在15、16世纪在政治、经济、科学,乃至文学、绘画等各个领域都发生了根本性的变革。 可以罗列的有利要素有很多,比如普遍较高的识字率和劳动生产率、较自由和规范的劳动力市场、印刷术革命性的推动了知识的传播和积累、地理大发现改变了看待世界的态度、缺乏中央集权有利于各地的竞争和发展、婚姻制度打破了大家族对其成员的控制、中世纪的议会有利于法律制度的合理化等等。 这些要素之间本身又可能互为因果,或者受制于其他已经被充分讨论或者仍然没有被发现的要素。 而如果我们更加细致的讨论某一个特定国家的发展路径,那我们还可以发现更多的看似偶然的因素产生长期的影响:严重的瘟疫消灭国家小半人口,导致英国的劳动力市场更加开放,同时导致东欧的再农奴化、一场千里之外的战争可能导致国际贸易线的关闭、欠缺煤矿资源,使用蒸汽机就不具有经济价值,导致荷兰没有加入工业革命大潮。 所以孤立的选取某几个要素,并且将“现代化”、“资本主义”或者“工业革命”的成功与否置于这几个要素之上都低估了问题的复杂程度。 西欧的近代化和工业化之路是一个孤例和个案,无法自发实现近代化和工业化才是几乎所有国家的普遍现象。 事实上,即使到了21世纪,还有相当多的国家仍然没有走上现代化的道路。 所以,韦宝在凭着个人的能力,努力的在韦家庄和辽南播种这种萌芽,促成他自己创造的小社会能自发形成工业化和现代化! 普遍较高的识字率和劳动生产率、较自由和规范的劳动力市场、印刷术革命性的推动了知识的传播和积累、地理大发现改变了看待世界的态度、不搞中央集权有利于各地的竞争和发展、婚姻制度打破了大家族对其成员的控制、法律制度的合理化。 这些,韦家庄和辽南全部都具备! 并且,辽南和韦家庄都有丰富的煤矿和铁矿资源! 现在韦宝要做的是财富积累,让这个小社会的物资和财富足够丰富。 农业方面且不论,韦宝现在需要具体在商业上拓展,长江、珠江、湘江河运和营口-天津-松江府海运贸易的发展,粮食、布匹的全国性市场的建立,商业会馆、雇工行帮的大量出现。 在手工业上,为制茶、制烟、丝织、染坊、踹坊、造纸、印刷、采木、冶铁、采煤、制盐、沙船运输等行业中的由产业资本运营,采取手工工场、包买商等形式雇佣自由工人的现象。 只有自由的产业工人才能推出资本主义,而奴隶是做不到这一点的,这也是为什么韦宝并不是当一个最大的封建主或者奴隶主,他只是前期收了一千多家奴,这些人都是韦家庄本地人,大部分人跟随他姓了韦,后面进来的人,就不搞这些了。 而且前期收的家奴也演变成了亲戚关系,而不是主奴关系,他们是自由的,并且有一个算一个,全部进入了天地会。 “你们听完这个故事,有什么感觉吗?”韦宝问道。 杨雪、熊欣儿、左国柱都有感觉,但是具体什么感觉,他们没办法说出来。 如果他们在韦家庄接受了基础教育可能会好一点,但是他们并没有。 而且接受了韦家庄的小学教育和初中教育,也并不能完全体会资本主义制度和封建主义制度的不同,这至少需要专科以上的理论基础,连韦宝自己都没有办法规范的说清楚。 韦宝只是朦朦胧胧有这么一个概念,韦宝是现代的普通人,不管是在理论上,还是在实践上,都普通的很。 倘若没有从现代带一艘装了很多十九世纪末期和二十世纪初期,中期的工业设备样品,韦宝现在可能还只是辽西的一个小富户而已。 远远不可能有现在的发展速度。 “这些是资本的关系!只有普遍较高的识字率和劳动生产率、较自由和规范的劳动力市场、印刷术革命性的推动了知识的传播和积累、地理大发现改变了看待世界的态度、不搞中央集权有利于各地的竞争和发展、婚姻制度打破了大家族对其成员的控制、法律制度的合理化。并且,有丰富的煤矿和铁矿资源!有足够的物资和财富,才能支撑起一块社会的高速发展!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为韦家庄和辽南提供这些物质和财富,然后由韦家庄和辽南带动天地会这艘大船向外部扩张!”韦宝道。 杨雪、熊欣儿和左国柱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韦宝微微一笑:“我知道,现在对你们说这些是拔苗助长,但我们并没有专业的经济人才,我们只是在摸着石头过河。韦家庄已经有了不少精通钱庄业务的人才,但他们与外面的钱庄人才没有多少区别,我希望你们能在更高的层面指导他们,并且尽快熟悉钱庄业务。” “我和欣儿是女人,女人也能做事吗?”杨雪疑惑道:“在总裁秘处还好一点,只是与天地会各处联络沟通,让我们直接到钱庄管事,别人会说闲话吧、” “你们可以女扮男装,另外你们熟悉以后,也还是留在总裁秘处的。在韦家庄和辽南之外有这样的困扰,在韦家庄和辽南,男人和女人已经是同样的工作了,有很多工作,甚至女人拿的薪俸要远远高于男人。”韦宝道。 这让杨雪、熊欣儿和左国柱都惊不已,女人的薪俸远远高于男人? 虽然杨雪和熊欣儿听王秋雅她们说起过,但毕竟没有亲眼所见,而从韦宝嘴里听到,就会让她们更加相信。 左国柱则如同听天一样。 “好了,你们慢慢就都会明白的,有什么问题,可以直接问我。我就是要把你们三个培养成经济方面的专才。”韦宝笑道:“都睡一会吧,到了天津卫就忙碌了。” 三人点头,却都睡不着,都在想着韦宝刚才说的话。 韦宝则透过窗帘看窗外的风光。 他现在坐的不是他那部奢华的欧式马车,而是木头马车加了避震装置,虽然比普通马车坐着舒服,却仍然颠簸。 因为都是马车和骑马的,所以队伍行程很快,一路上也没有山贼盗匪敢来滋事。 一来韦宝的人马不少,二来没有装运大批物资。 只花了一天半的功夫就到了天津卫。 河间府这边已经得到京城的消息,刚刚知道裁撤原先的漕运总督衙门,并且将河间府、沧州府、山东和登莱合并一处的消息。 原来的天津巡抚李邦华和登莱巡抚袁可立已经被魏忠贤免掉了,但山东的巡抚衙门人马还在。 现在的山东巡抚是李精白。 李精白于万历四十一年中进士,初任夏津县令,上任伊始访诸里老,知道黄河故道百姓很苦,沙地不收庄稼,课税一点不少,他果断赦沙地税,计270两每年。立《除豁沙田》碑,百姓感激涕零。升任山东巡抚、都察院右佥都御史、太子少傅。 根据韦宝拿到的情报,李精白算是带有阉党色彩的中立派,这种人是最滑头的,同时具备一定的东林党属性,属于哪边风势大,就倒向哪边的那种人。 李精白为魏忠贤建生祠,焚香祝词“尧天巍巍荡,帝德难名”,在原来的历史中,等崇祯上台之后,李精白就会被东林党人弹劾,“交结近侍,又次等论,徒三年,输赎为民”。 然后滚蛋回家。 李精白生二子一女,长子李麟孙,次子李鹤孙,女李静嫁与沈丘人,明左布政使刘汉儒第二子刘养噩。 刘养噩的来头不小,是原高官刘汉儒的儿子,现在为山东总兵。 刘汉儒是河南开封府沈丘县人。嘉靖三十八年进士三甲五十九名。 初任河南滑县知县、浚县知县,颇有政绩,乡民为其立生祠。 任兵部武选司、武库司员外郎、郎中等职时,参与兵部《九边图说》的编纂。 外任山西按察司副使、右参政,随刑部侍郎王宗沐阅视宣府、大同、山西边防。 领云中兵宪,整饬兵备,修筑新城堡,也称永安堡。 工程从明乙亥三月开始,历经近两年,于万历四年十二月落成。 弹劾大同总兵郭琥,大同总兵官郭琥以失落符验降祖职一级。 再任浙江按察司使、右布政使,万历十年,浙江杭州兵变,协同江南巡抚张佳胤平息变乱。 后调任福建左布政使,于云南左布政使任上因病致仕。 刘家算是横跨河南和山东的世家大户,几代人都是朝廷官员。 等韦宝一行人到了天津卫,并没有直接去天津巡抚衙门,而是去了天津卫的天地商号海商会馆歇宿。 “总裁,刘养噩、李精白、李麟荪、李鹤荪、李静到了天津卫!并且带来了上千人马。”林文彪等韦总裁一坐下就过来汇报,“这是刚刚收到的消息。” “他们是山东的官!不在山东待着,跑到天津卫来做什么?”韦宝想了想便知道为什么了,“他们这是不甘心交出行政权力和兵权!要阻止我们设立海防总督衙门!” “应该是的,否则不会带兵过来。”林文彪道。 “哼,他们有兵,难道我们没有兵?”韦宝皱了皱眉头:“让侍卫都换上海防总督衙门兵丁的服饰!从现在开始,你们就是海防总督衙门的兵。” 韦宝当初捣毁了漕运总督衙门,漕运总督衙门的所有人都被他就地遣散了。 漕运总督衙门本来应该有两千人,但是被杀掉的就有二百多人,其他吃空饷的至少过半。 剩下来的一千人左右见韦宝这么凶狠,也不敢来讨要俸禄,就直接回家当老百姓去了。 对漕运总督衙门可以用这种蛮不讲理的手段,但是对山东巡抚衙门和山东总兵衙门就不能用这种手段了,山东可是有十万大军啊! 刨去吃空饷的,据天地会统计署的情报显示,山东也有七万七千多陆军和六千多水师! 缺额并不多。 这当中大部分原因是因为原来的登莱巡抚袁可立不但德高望重,且公正清廉,并不克扣军饷吃士兵的空额,有袁可立在,不但登莱一直很少空额,连山东的兵马也算是齐整,这在整个大明来说是很少见的。 韦宝之所以同意魏忠贤将山东、蓟辽的兵马裁掉十万的命令,并且身先士卒过来办这件事,一方面是想获得功劳和海防总督衙门的权势,另一方面韦宝也认为大明养这么多兵马根本没用。 对付建奴靠的是经济,经济顶不住,养这么多人干什么? 经济跟不上的情况下,肯定不具备主动攻击建奴的实力,不能主动攻击建奴,那就只能立足防守呗。 防守哪里需要这么多兵? 不考虑空额的情况下,蓟辽和辽东号称十五万大军,山东号称十二万大军,这两边加起来就有二十七万之多,还有蓟州大同一带的边军,还有京城附近的京营卫队,还有京城的御林军,还有五城兵马司的少量人马,再加上东厂、锦衣卫、顺天府的差役,反正京城附近七七八八的人马凑在一起,光编制就有五六万之多! 整个北直隶更是有十万之众。 北直隶的十万,加上山东和蓟辽,和辽东的二十七万,光这里就三十七万大军要开支。 还有南直隶,还有大明各省的兵马,虽然大明财政已经濒于崩溃,但活生生养了上百万大军,一个人口不到两亿的帝国,哪里需要养这么多兵马、 所以,韦宝是同意魏忠贤的看法的,养这么多兵马,有个毛用,不如裁撤大半,只要京城稳固就可以了。 要是让韦宝重生到朱由检身上,未来成为崇祯皇帝,韦宝会采用慈禧老太婆的做法,除了京城留十几万人拱卫之外,各地剿匪全部用当地地主自己练团练武装,中央既不用出钱,还能很好遏制各地的暴乱。 那样的话,等于是在用地主阶级资源和老百姓资源对耗,结果就是皇权再怎么弱,也能稳于泰山! 反而不管是农民军,还是地主武装,想要立足,都得看皇权的脸色。 事实也证明慈禧的一套很管用,大清国到最后也不是被农民军推翻的,而是被北洋从内部推翻了。 这还是因为外面的世界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帝国主义的介入才让清政府倒台,否则清朝还能苟延残喘多久,谁都说不清楚。 大明并不存在这些问题,大明外面的欧洲还穷的要死,整个欧洲也赶不上南直隶一处的经济。 西班牙、葡萄牙和荷兰还处于原始积累阶段,大英帝国还是学走路的孩子。 “把杨雪、熊欣儿和左国柱找来,咱们商量一下。”韦宝对林文彪道。 天启五年 夏 【0761 韦总裁出招了】 最快更新明鹿鼎记最新章节! 韦宝其实是自己没主意,他在决策的时候,有时候会灵光的神来一笔,但那都是建立在他知道历史的进程,并且知道后世的世界会往什么方向发展的基础上的。 至于眼前的很多具体事务,韦宝并没有超群的才智,很多时候,他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所以,韦宝一直注重发展团队,培养团队。 “是,总裁。”林文彪立刻答应着下去了。 杨雪、熊欣儿和左国柱本来要去海商会馆的人给他们安排的上房歇息,却又被韦总裁叫了过来。 三人听完情况。 左国柱先开口:“这事不好办,山东巡抚是有很大权力的,并且与魏忠贤关系很不错,他如果故意捣乱,我们文不见得比的过他们,武更是肯定比不过他们。” “比文,我们不怕,总裁是皇帝面前的红人,比武,他们未必敢动武!就冲他们敢带上千兵马到天津卫来,就可以参劾他们!”杨雪不以为意道:“咱们设立海防总督衙门是有圣旨的,他们敢阻挠圣旨吗?他们顶多也就是背地里搞一些小动作。” “擒贼先擒王,既然知道刘养噩和李精白已经到了天津卫,就把他们先控制起来。”熊欣儿更狠。 杨雪是外刚内柔的个性,而熊欣儿正好相反,她是外柔内刚,这点与王秋雅很像。 韦宝淡然一笑:“就算知道他们在哪里,他们也一定会找到借口推脱不肯来见的。杨雪说的不错,动武,他们不敢,他们顶多偷偷搞破坏,咱们只能与对方斗智。” “这样的话,不如先不管他们,咱们按照原来的计划办吧,一面设立海防总督衙门,一面将天地会的钱庄改成海防钱庄。”左国柱道:“看他们打算怎么办,然后见招拆招。” 韦宝点头:“估计对方也是这么想的,在等我们出招!那咱们就陪他们玩玩。现在比较麻烦的是,我上的申请办海防钱庄的奏本,并没有批下来!这个事情太大了,大明还没有官府开办钱庄的先例!所以,魏忠贤应该是等我自己弄,弄好了,他有利可图,他就会批,弄差了,他就会驳回,与他无关。可我们要是弄不到银子,就没有办法遣散几万大军。” “遣散大军,大概需要多少银子?”杨雪问道。 “一共计划遣散十万,蓟辽和辽东五万,山东五万,先算山东这五万,先不管蓟辽和辽东的人马,五万人,一个人至少要五十两纹银,得给他们补足一年的俸禄才行,五万人就至少需要二百五十万两,这还是最起初的,若是想在旧军队中找到人支持我们,我们必须还要算上一部分银子,这部分银子,甚至要比必须给出去的遣散费更多!两者相加,至少需要五百万两!这还不算完,海防总督衙门,还有修造天津卫海港码头,建造船坞,赶制大船,这些都要银子,不下于五百万两纹银,加起来,至少是上千万两纹银。”韦宝道。 “上千万两纹银?”杨雪、熊欣儿、左国柱都被韦宝吓到了。 大明一年的赋税才几个钱?这等于大明三年多的赋税啊! 当然,如果不是这么困难,魏忠贤也不会同意韦宝设立海防总督衙门的要求,任何改革之前,首先要想到的就是银子! 韦宝也不光是只出银子,他自然也有进项,河间府、沧州府、山东和登莱的广大地区都归他管了之后,他的权力增加了,能够变卖的国有资产就增多。 能卖的官位也更多了。 这么大一片地区,相当于一个半省份呢。 税收是封建国家财政收入的重要来源,是封建国家统治赖以生存的物质基础。 而货币作为主要的支付手段,对于稳定国家的金融只需具有重要作用。 因此,统治者十分重视财政税收与货币金融方面的立法。 明朝的赋税种类多样,其中最主要的是土地税、人口税和商税。 明朝的土地税和人口税以黄册和鱼鳞册为征收依据。 黄册是登记全国人户的户籍,因上交户部的一份为黄色封面而得名;鱼鳞册是对全国土地进行丈量后绘制的图册,每家每户的的土地位置、大小、形状等都在鱼鳞册中标注出来,由于田图状似鱼鳞,因以为名。 明朝初期,基本沿用唐宋以来的两税法。 夏季所征称夏税,限当年八月纳完;秋季所征称秋粮,限第二年二月交清。 一般纳税以实物为主,除了米麦等之外,还可以钱、钞、金、银等折纳。 明朝中期,由于赋役苛重,百姓多有被迫逃亡,生产遭到严重破坏,国家财政陷入危机。 神宗万历年间,为了解决赋役不均和征收混乱的税制弊端,首辅张居正开始推行“一条鞭法”,其主要内容在于将部分丁役摊入田亩,各种田赋、徭役、杂税合并为一条,一律折银缴纳,差役由政府用银雇人充当。 “一条鞭法”的推行,在中国古代税法史上占有重要的地位。它将过去的所有税目合并为一条,并将徭役折银摊入地亩,既简化了税收名目和征收手续,一定程度上减轻了无地少地农民的负担,较大地削弱了农民的人身依附关系,又由实物税转化为货币税,有利于商品货币经济的发展。 商税是明朝税收的另一大重要的来源,主要包括市税、关税和舶税三种。关税,又称“通过税“,是指在商人比经交通要道设关立卡,征收通过税。 宣德年间(公元1426-1435)开始在水道上设立关卡,征收船料费,按船之大小长阔,定其税额。 对于关税,明初市税基本上按三十取一和“凡物不鬻于市者勿税“的原则征收,但到明仁宗洪熙元年(公元1425年)施行钞法,商市从门摊向市肆发展,才课税于门肆门摊。 明初对各国舶货免征舶税,至明穆宗隆庆年间松开海禁后,才实行舶税制。 为了加强对商税的管理,明律还对匿税者规定了刑事责任,大明律规定:凡城镇乡村的商贸集市和海港码头,都由官府设置的人员专门管理;凡客商匿税及酒醋店铺不纳税者,笞五十,货物一半入官。为了奖励告发偷税漏税者,还将没收货物的十分之三给予告发人。 对客商船户发给“印信”、“文簿”,登记其籍入官。 此外,明律要求承办茶盐专卖的商户年终纳齐商税,否则,以不足数额的多少分别给予笞杖刑的处罚,并强制完税纳官。 韦宝有了这么大一片地区的管理权之后,可以把赋税和商税,还有租用船只,海运的运费,都放到海防钱庄收取。 这样的话,海防钱庄可以预收很多银子! 韦宝不但可以预收银子,还可以正式让天地会纸币进入关内时常。 明代对内对外贸易有了很大的发展,商业十分发达,不但重视国内税收立法,而且对外商载货入境做了严格的规定。 在明朝以前,历代都有货币管理规定,而且铸造和印制货币的权力始终掌握在国家的手中。 任何危害国家货币制度,破坏国家金融管理的行为,都要受到严厉的打击。 进入明朝以后,商业活动更为活跃,货币流通量增大,需要有更多的货币作为支付的手段。 为此,《大明律》首次设立“钱法”、“钞法”专条,确立了宝钞与铜钱并行使用的制度。 按照其规定,各种钱币并行使用,不得重钱轻钞,违者处杖刑;伪造宝钞,不分首从,一律处斩,没收财产;窝主、知情者、使用者与伪造者同罪;描改者杖一百、流三千里;私铸铜钱者处绞,匠人同罪。甚至还严厉打击私自买卖废铜的行为,违者各笞四十,以防止伪钱的铸造。 这些法律规定,对保证国家货币的正常流通,稳定经济秩序,发展商品经济,发挥了重要作用。 明英宗正统年间,大明宝钞贬值,政府放松用银禁令,银钱公开流通。 此后几代,由于私钱庞杂,铜钱轻重不一,成色各异,制钱、私钱、白钱三者之间的比价差异大,变动多,兑换业更为发达。 如嘉靖时大开铸炉,钱币名类繁多,单是制钱就有金背、旋边等几十种名目。 在此情况下,贩卖铜钱和私铸私熔更多,乃出现若干专营铜钱兑换的金融组织,称为钱店,又叫钱铺、钱庄、兑店、钱肆、钱桌或钱摊。 嘉靖八年,私贩铜钱猖獗,朝廷下令禁止贩卖铜钱。 导致经营货币兑换业务的钱桌、钱铺等“私相结约,各闭钱市,以致物价翔踊”。 明万历五年,庞尚鹏奏准设立钱铺,是为钱铺法定之始,以市镇中殷实户充任,随其资金多寡,向官府买进制钱,以通交易。 明末,钱庄已成为一种独立经营的金融组织,不仅经营兑换,还办放款,供给签发帖子取款的便利,原来在两地联号汇兑的会票,也成为钱庄发行有钞票性质的信用流通工具。 此外,若干小规模的兑钱铺、钱米铺等,在农村相当活跃。 随着钱庄的发展、家数增多,到清朝各地先后出现了钱庄的行会组织。 明王朝建立后的百年间,国内农业生产获得比较迅速的恢复和发展。 在中后期,即15世纪以后,国内城市经济与商品货币关系也发生了明显的变化。 表现比较突出的,在全国建立了30多个新兴的商业城市,商品货币关系活跃,促使了资本主义的萌芽。 在农村,佃农日益获得法律上的人身自由,而佃农本身又开始分化,一些经济条件较好的佃农以及由富裕农民上升的中小地主,均乐于雇用雇工形式的劳动力。 雇工成为当时农民阶级中仅次于佃农的农业劳动力队伍。 雇工又分为两类:“计岁而受值者日长工”,“计日佣者谓之短工”。 在货币经济方面,贵金属白银开始成为普遍使用的货币。 在这样的社会经济条件下,产生于宋代、继续推行于元代的纸币制度,它在明代是继续推行或是被别的货币制度取代,或是与铜钱、白银货币制度并行。 大明承袭宋元继续推行纸币制度,明朝初年,继续实行纸币制度。开始参照元代的办法,用钞不用钱,禁止民间以金银交易。 但不久由于纸币逐渐贬值,且贬值愈来愈厉害,统治者不得不放弃专用纸币之法,改行钱钞并用的制度。 明朝的纸币,是朱元璋洪武八年发行的。 纸币的名称叫大明通行宝钞。 宝钞面额分六种:一百文、二百文、三百文、四百文、五百文、一贯。 每贯等于铜钱一千文,或白银一两,四贯合黄金一两。 金银只可以用来领用钞票,不许流通。 持有金银者,不许私下交易,只能卖给政府。 洪武十年规定,一百文以下的数目用铜钱支付。 商税的输纳,七成用钞,三成用钱。 洪武二十二年,由于流通的需要,加印发行小钞,分十文、二十文、三十文、四十文、五十文共五种。 在形制方面,大明宝钞四周有龙纹花栏,上面横题的大明通行宝钞六个字。 花纹栏内两边各有四个字一行的篆:“大明宝钞,天下通行”,中间有钱贯的图样。下面则印明为中方省或户部奏准印造,与制钱通行,伪造者斩,以及告发者的赏银数目。末有洪武年月日。 洪武以后,虽然继续发行,但仍用洪武年号。 一贯的大钞,长约9. 5市寸,宽为6市寸,一贯以下的小钞,长宽都小得多。其形制大小钞没有多大分别。 明代实行的纸币制度与宋元比较有三个明显的区别,一是在实行纸币制度的二百多年间,只有一种形制的钞票。这与元朝的纸币不同。 元代在几十年间,自己的钞票改了几次名称。 二是明朝的纸币不实行分界的办法,由于旧钞越来越多,以新换旧、从中舞弊的倒钞问题十分突出。 在通货膨胀日益严重的情势下,商人对钞票的新旧加以差别对待,同时税务、钞局官员,利用新旧钞票价格的不同,强迫人民用新钞纳税,他们则换成破烂钞票送缴国库,从中取利。 三是白银的流通越来越广,信誉极高,终于成为明朝的正式货币。在白银流通不断扩展的形势下,大明宝钞的流通范围却越来越小,以至完全退出流通领域。 正统(公元1436年)以后,宝钞已不通行,只有官傣还是用钞折付。 由于纸币执行流通手段的职能具有许多优点,在纸币已不通行的情况下,仍被许多人认为有必要保存。 直到大明末年,还以钞票来代表货币,或称钱钞,或称钞银,而实际上支付的却是银或钱。这说明纸币有其存在的客观必然性。 另一方面,由于纸币易于印制,易于为统治阶级利用来作为搜刮民脂民膏,弥补财政赤字的工具,直至明王朝即将灭亡的明末,仍念念不忘发行钞票。 天启年间(公元1621年),由于财政困难,给事中惠世杨曾建议用钞。 崇祯八年(公元1635年)给事中何楷又请行钞。 崇祯十六年(公元1643年),蒋臣的行钞建议曾获得在朝掌管财政的大臣倪元路等人的赞同。 最高统治者思宗朱由检更是争不可待,愿行钞法。 当时,户部议行钞法有许多好处,一日造之本省,一日行之途广,三日资之也轻,四日藏之也简,五日无成色之好丑,六日无称兑之轻重,七日革银匠之奸偷,八日杜盗贼之窥伺,九日钱不用而用钞,其铜尽铸军器,十曰钞法大行,民间货卖并可不用银,银不用而专用钞,天下之银可尽实内库。 “十便十妙”的说法,虽列举了行钞的一些优点,但其要害显然在于“天下之银可尽实内库”。 当时正处在民不聊生、社会动荡的形势,这一行钞计划一传出,就遭到广大人民的反对,出现“京商骚然,绸缎各铺,皆卷筐而去”的局面,明末阁臣蒋德嫌也说:“民虽愚,谁肯以一金买一纸”。 崇祯统治者急于推行的行钞计划,随着明政权的崩溃而彻底破产。 “我已经让人从韦家庄调纸币过来了!现在就可以将海防钱庄的牌子竖起来,在天津卫旁边划出一片方圆百里之地,我要造天津卫新城,海防总督衙门要占到天津卫新城的五分之一!可以容纳十万大军驻防和训练。”韦宝道:‘另外,今天就发布公告,今后所有与衙门往来金钱,一律到海防钱庄兑换成天地会纸币支付,存储。并且发布公告,以前未交税的无产农民,过去的税都免了,不再追缴!整个河间府、沧州府、山东和登莱之老百姓,全部重新登记户籍。从今往后,各地衙门只有登记催缴的权力,没有直接收取现金的权力,一切现金,由当事人直接到各地海防钱庄缴纳。’ 韦宝一连说了好几条政令,杨雪赶忙记下来。 吴雪霞和王秋雅没有来天津卫,她现在就是韦总裁的贴身秘。 “这个公告发出去,恐怕要引起轩然大波了。以前拖欠的税款,朝廷肯定收不上去的,都是各级衙门自己截留下来,现在不但不追缴以前的欠款,还不准他们再实收现金,他们不得气疯了吗、”杨雪提醒道。 “但老百姓肯定高兴,总裁此举将救活多少水深火热的百姓家啊?”熊欣儿高兴道。 左国柱则道:“总裁,真的要这么发吗、是不是再三思一下,这一则公告,将让总裁得罪天下的士绅大户和各级衙门!” “管不了这么多了,李精白和刘养噩他们不是在等着我出招吗?我现在就把招数都打出来给他们看!我倒要看看河间府、沧州府、山东和登莱的士绅大户,还有各级衙门,还有他们手里的十万大军有多大威力!”韦宝无所谓道。 韦宝的确是无所谓,事实上,韦宝对于跑到大明朝当官,绝对不是为了坐稳位置往上爬,而是借此机会拓展自己的势力! 自己的老窝就在辽西和辽南,水路过来,只要两天功夫,若是连河间府、沧州府、山东和登莱这么一个小范围的封建势力都对付不了,以后更不要谈往南方拓展了! 北方毕竟是穷,越穷,地主阶级的实力就越弱小,到了靠近长江,甚至过了长江,那才是层层叠叠的大明封建势力的堡垒呢。 韦总裁出招了,不仅出招,而且一上来就是一记重拳! 杨雪、熊欣儿和左国柱虽然都很佩服韦总裁的魄力,但同时担心不已。 恐怕韦宝这个海防总督衙门还没有正式设立,就要被掀翻。 果然,当晚上公告贴于天津巡抚衙门外面,次日整个天津卫,整个河间府,整个北直隶和山东,就全知道了。 这股风刮的速度比文字清查还迅速。 因为这关系到所有人的利益。 天津巡抚衙门正式换了牌子,变成了海防总督衙门! 不过,这只是临时性的,按照韦宝的标准,新成立的海防总督衙门要成为大明最大的衙门!得占地方圆几十里,能容纳十万驻军! 另外韦宝还要营造天津卫新城,韦宝相信,凭证自己的政策,只要稳定住居民,不用一年功夫,天津卫的经济将高度繁荣,这里本来就是北方的重要口岸,不管是到西北去,还是到关外,还是到蒙古去,还是经过这里南下,都得经过天津卫! “哼!还以为这个韦宝有什么三头六臂,简直是蠢猪!”刘养噩气的又是笑又是骂,“他说不上想银子想疯了?居然不让各地衙门收取现金,只能催缴和登记?那谁还肯做事?当官不能赚钱,谁还当官?” “你也别这样说,听说那韦宝在都察院和大理寺搞的很成功,底下人不但增加了俸禄,还能得到官位!韦宝还是很有一套的。”李精白提醒道。 天启五年 夏 【0762 宋应星的两个儿子】 最快更新明鹿鼎记最新章节! “可他韦宝以为自己是谁啊?”刘养噩不以为意道:“当年张居正搞改革,以堂堂首辅之威势,也没有一下就这么胡来的,他韦宝是什么东西?朝廷并没有出律令,他韦宝凭什么想怎么变就怎么变?我现在看出来了,韦宝就是要用他那个什么海防钱庄弄银子,然后把人都挤出去!” “不错,韦宝的确是想这么做!我原本因为从卖官当中得到了大笔银子,还查抄了许多文字清查中犯了忌讳的人的家,有的是银子,应该会自己出银子稳住底下人,现在看来不是的,韦宝这是要把河间府、沧州府、山东和登莱各地衙门官员都换一圈!”李精白分析道:“他这么做,要么他是山东的王,短时间掌控局面,要么他将被所有士绅大户,所有官员一起挤走!” “爹,咱们现在应该怎么办?”李麟荪问道。 “能怎么办?跟他干啊!”刘养噩怒不可遏道:“咱们现在就联络所有能联络上的人,他坏了别人的财路,就是断了大家的生路,肯定都会跟他干的。” “不忙,这件事,不用咱们挑头上蹿下跳的。”李精白老谋深算道:“咱们只要放出风声,说来天津探亲,大家知道我们来了,就会来找咱们,咱们在背后他们就成,不必亲自出头。” “还是爹爹的法子最是稳妥。”李麟荪心悦诚服道。 李精白的另外一个儿子李鹤荪和女儿李静也点头称是。 “这事是韦宝向所有的大明钱庄和各地大户发起的挑战,我已经派人去联络晋商几个大钱庄的管事人来了,他们两日内必定到天津卫,放心,有晋商撑台面,他韦宝就是再有银子也没用,他那点银子,跟晋商没法比。还有,晋商交际广阔,上至九千岁魏公公,下至东林党和魏系,都有联络,论人面,他韦宝也不是个。这一次,只能说韦宝太托大,以为凭着陛下的宠信就可以为所欲为!他一个人能敌得过晋商和上百万的北直隶和山东人吗?”刘养噩道。 “养噩言之有理。”李精白闻言,心情大定,“扳倒了韦宝,这山东的天下,仍然是咱们的天下。” 一伙人一起笑起来,刘养噩没过门的媳妇李静眨了眨眼睛,对韦宝愈发的感兴趣,不知道一个十五岁的人,怎么有这么大的本事,需要动用这么多人与之相斗。 双方都在紧锣密鼓的准备,韦宝在两日内将原来的天津巡抚衙门的人都安抚好,愿意捐官的,留下,不愿意捐官的,走人。 韦宝是不会打发银子的。 并且说话,若要报复,自找死路! 就是这么霸道。 宋应星与几名天地会负责银行业务的管事也火速赶到了天津卫,到天津巡抚衙门与韦总裁会合。 韦宝大为高兴,让人安排宴席,给几个人接风。 “这段时间咱们要打仗,不是动刀动枪的打仗,却比刀枪更加凶险!所以啊,这酒就先不喝了,等咱们海防总督衙门和海防钱庄站稳了脚跟,再喝庆功酒!”韦宝对几个人道。 宋应星笑着点头:“总裁说的是。我现在都成了总裁的办了,一会让我去管工业,一会又拉我回来管钱庄。” “你这回,真的要委屈一些,暂时做我是办。”韦宝笑道。 “不委屈,能给总裁当办,天地会几百万人梦寐以求!”宋应星笑道:“那李精白和刘养噩联络北直隶和山东的所有大户,还有晋商与总裁相争,却不知道咱们现在天地会银行已经有能力运筹五百多万人的账目了!咱们跟他们斗到底。总裁,韦家庄天地会中央银行的大笔金银什么时候能调来天津卫啊?” “宋先生,你说错了,这一回,我一点都没有打算动用天地会中央银行的金银!我甚至连京师天地会钱庄的银子都没有打算动用,全凭天津卫本地的天地会钱庄与之周旋!记住,咱们这回是要弄出银子,而不是往里砸银子,在韦家庄和辽南以外的地区,咱们都是理念,都是弄银子,而不是砸银子,明白了吗?”韦宝道。 宋应星听的目瞪口呆,眼睛睁大,“总裁,这回要在天津卫修筑新城,建一座最大的衙门,还要修建海港码头,修造船坞,还要制造大海船,这得多少银子?最关键是,刚才听总裁说,光是遣散五万大军,安抚好北直隶和山东的局面就至少需要上千万两的银子,天津卫的天地会钱庄顶多不过百万两银子,怎么够?这里七七八八算起来,至少需要两千万两以上的银子啊。” “不够就想办法,咱们就是东挪西凑的补窟窿,如果每次遇到困难,首先想的是从自己口袋里拿银子出来填补的话,那我还做这个大明的官做什么?不如直接回韦家庄睡大觉啰。”韦宝不以为意道。 这时候,宋应星和几名临时被调来天津卫的天地会中央银行管事才明白了韦总裁的真实意图。 本来大家都觉得凭着天地会目前的财力,不说全面压倒晋商,反正晋商想动天地会的钱庄是不可能的,现在就不好说了啊。 想到这一点,众人的表情立刻严肃起来。 韦宝微微一笑:“吃菜吃饭,该吃吃,该喝喝,咱们天地会人还怕了这么点事情吗?打仗咱们是厉害的,打经济战,咱们要更加厉害!而且,对于我和你们几位来说,我们主要负责就的是打经济战!” 众人闻言点头,在韦总裁的招呼下,带着心思吃饭。 韦宝对宋应星道:“宋先生,您不但对各种技术很熟悉,编订成册,可以说博学多闻,我更想不到,你原来对经济也这么熟悉,听说你对韦家庄的天地会中央银行出了不少的好点子,我才想起把您调过来。” “总裁,要说我不是考取了举人,可能当年我在江西老家就真的做了钱庄掌柜了。我们家有点财力,也弄个小钱庄,不过一直请外人打理,我跟着看了一段时间,对钱庄的业务有所了解罢了。”宋应星笑道:“总裁现在已经是探花郎,可比我的功名高的多,而且,我下了决心,此生跟随总裁,再不去想劳什子的功名了,所以总裁以后还是叫我们名字吧?我没有多少东西可以教总裁的。” “哎,话绝对不能这么说,宋先生当初教了我许多诗文章上面的知识,还对各种技术,给了我很大的启迪,怎么能说没有教我?一日为师终身为父,这个称呼是不能改变的。”韦宝笑着道:“我以茶代酒,敬先生一杯。” 宋应星闻言,心情十分舒畅,“能得总裁这么看重,我真的什么都不说了,我宋某才三十出头,即便有机会出仕为官,别说我没有拿到进士功名,即便中了进士又怎么样?顶多是闹个县令当当,可我现在在韦家庄起的用处,等于一个布政使!咱们天地会管辖的人口,更是等于大明两三个大省的人口。” 韦宝笑着点点头,“先生高兴就好,我还担心先生会对不能再去科考而抱憾,若是先生想去科考,我可是没有意见的,而且我还能帮先生适当疏通一下路子。” “多谢总裁美意,宋某现在真的没有这等想法了,能在天地会是我的造化,我早已经将妻小都接下来了。这次我便带了两个儿子过来。”宋应星对韦宝道。 韦宝皱了皱眉头,不高兴道:“宋先生啊,这就是你的不是了,令郎来了,为什么不找来见我?” 宋应星微笑道:“没顾得上,再说,他们什么都不懂,连个童生都考不上,来了天地会之后,先跟着学一学。” “多大了?”韦宝问道。 “老大二十,老二比总裁长一岁。”宋应星答道。 韦宝哈哈一笑:“好,咱们天地会需要越来越多的人才,他们年纪不算小了,再从头上咱们的新学,从小学,到初中,再到高中这样念恐怕年纪大了一些,就让他们边做事边读夜校吧。宋先生,现在就把他们找来一起吃饭。” 不但韦家庄和辽南全面施行了新学教育,在关内的重镇,天地会也偷偷的搞新学教育,不过,大都为扫盲班性质,最高到小学。 要想在天地会的新学体系中获得更高的学历,还是得上韦家庄或者辽南读学校才可以。 宋应星点头答应了,让他手下的一名办去找两个儿子来。 宋应星的两个儿子与宋应星一样,都是个子不高,且偏瘦的身形,一看就都是比较内向,比较爱动脑,不擅长体力活动的类型。 这点韦宝还是很喜欢的,韦宝心目中的文人就应该这样,韦宝喜欢专才。 虽然韦宝自己是什么都涉猎一些,但是他是领袖啊,领袖最主要的工作是管理,什么都要懂一点,但不必每天盯着一件事做。 他更喜欢手下人是专才,学什么就专精一项。 “见过总裁!”宋应星的两个儿子给韦宝行礼,他们已经在韦家庄住了一两个月了,对于天地会的称呼和管理架构,已经有了一定的认识。 此刻能见到韦宝,他们俩都有些激动。 这还是他们在天地会的时间尚短,若是在韦家庄或者辽南生活了超过半年的人,能见着韦总裁,只怕会更加激动。 “快请起来。好,好。”韦宝见着宋应星两个儿子很高兴,“我尊宋先生为师,我们便是同辈相交,你们叫什么名字?” “快说啊,总裁问你们的名字。”宋应星赶紧用江西话对两个儿子道。 他两个儿子从江西出来的时间不长,南方一座山就是一片方言,五花八门,不像北方话大都大同小异,北方语言更加容易统一。 “禀告总裁,我叫宋士慧。” “禀告总裁,我叫宋士意。” 宋应星的两个回禀道。 韦宝高兴的点点头:“很好,你们俩以后就在我身边充任随扈吧。” 宋应星闻言大喜,韦总裁身边不是总裁秘处的美女秘,就是总裁卫队和天地会统计署的人,虽然总裁秘处下面还有少量的负责外务的管事,和一些服侍总裁的厨子,车夫这一类人,但男人很少。 两个儿子若是能够留在总裁身边,对于将来在天地会中任职是大有裨益的。 “还不快谢过总裁吗、”宋应星见两个儿子没反应,赶紧着急道。 宋士慧和宋士意才赶紧作揖深鞠躬,“谢过总裁。” 宋应星不好意思的笑道:“他们刚刚从老家出来,我前面多年忙于科考,一直在外到处跑,疏于对他们教诲。总裁不要见怪。” 韦宝道:“没事,都有个过程,在我们这里见的多了,以后自然会不一样的。” 韦宝不光是给宋应星这个面子,他觉得宋应星两个儿子挺有眼缘的,加上年纪不大,也想要两个这样的人跟着自己。 吃过饭,韦宝与宋应星聊天。 谈起金融,宋应星道:“其实在我看来,天地会中央银行已经远远强于外面的各家商号,就算历史最悠久,最成体系,规制最完善的晋商钱庄也无法与我们相比的。只是总裁不拿足够的本金出来,光想以未曾稳固的权力获取巨额财富,这难度才会比较大。” 韦宝笑道:“不见得,咱们虽然比他们先进,可晋商钱庄有这么久的历史,且基本的兑换,存储,房贷业务都很成熟,咱们想在他们手下杀出一片血路,也不容易。至于投入咱们的银子,我是不合考虑的了,宋先生不必再劝。天地会中央银行还是老规矩,除去总行,其他各地分行,每个省的存银无须超过一百万两。” 宋应星见韦宝这么坚持,不敢再劝,但还是深深忧虑。 这回他们从韦家庄过来,虽然没有带来金银,却带来了等价于一千万两的天地会纸币。 明代初期是推行纸币制度,禁止使用金银的,然而前进到五十多年后,英宗即位,大明宝钞已退出流通领域。 于是,放松用银的禁令,公开使用白银,使白银的流通范围越来越广泛,而取得了价值尺度和流通手段两种基本的货币职能,成为正式的货币。 这一变化的原因应从纸币、铜钱、白银三者在流通中的变化和发展去寻找,即从实际出发去探索其规律性,才能得出正确的答案。 首先从大明宝钞流通情况进行考察。 大明宝钞制度是不兑换的纸币制度,由于军需支付繁重,铸钱数目又不多,只有靠发行纸币来应付。 在洪武十三年便已有通货膨胀的现象,随后发生了新、旧钞差价倒钞问题,并愈来愈严重,使纸币的购买力大大贬值,宝钞制度开始败坏。 永乐二年左都御史陈瑛因纸币愈益奎滞提议实行户口食盐法,即食盐税,规定大口令月食盐一斤,纳钞一贯,小口月食盐半斤,纳钞五百文,藉以收回流通中过多的纸币。 仁宗即位时,尚夏原吉又提出增添“门肆、门摊诸税”,具体措施收回在流通中充斥的纸币,以提高其购买力。 并建议“官钞宜少出”,但实际上行不通。 明宣德年间大明宝钞继续贬值。 刘定之针对这一情况,主张收缩通货。 到了明英宗正统元年解除用银的禁令,大明宝钞实际上已不行使。 成化二十三年邱海以“物与币两相当值”为论据,抨击实行不兑换纸币制度与通货膨胀政策所带来的诸多弊端,主张实行以银为主,钱钞并行的货币制度。 从此白银已获得合法货币的资格,并在货币流妙兼用。 七成用钞,三成用钱。 在大明宝钞不断贬值的情况卞,人民自然乐于使角铜钱,以求尽量减少损失。 在禁用铜钱行不通的情况下,公开让铜钱与钞票在市面上流通。 可是明初铸钱很少,洪武、永乐、宣法年间虽曾铸钱,但数量不多,加上私铸猖撅,劣钱泛滥,造成钱分等级,因而铜钱在流通中已不可能成为明代的主要货币。 再从白银流通的情况看,开始是严禁使用白银,但禁而不止,在纸币不断贬值的情况下,它的流通范围却愈来愈广,终于成为明代中后期的基本货币制度。 所以造成这一局面,概括起来一是纸币的不断贬值和铜钱减少私铸猖撅,促进了白银的广泛使用。 二是白银更适合充当货币的材料。 因为白银与铜钱比较具有优点,同质性、易于分割、不腐烂、体积小而价值大、便于携带,并能执行货币的更多职能。 三是白银的生产量大量增加,基本上可以满足流通中的需要。 这一条也很重要,虽然过去就有白银,但数量少,形不成流通中的基本货币。 在明万历年间,大开银矿,所以银钱的铸造,比以往其他朝代的银钱要多。 加上当日士世界各国都掀起开金银矿的狂潮,互相影响互相促进。 四是开展国际贸易的需要。 明初是实行闭关锁国政策,不许寸板下海。 明中叶以后,放松了海禁,中国和东南亚国家的海外贸易开始发展起来并逐步增加。 通过贸易把中国的货物输往国外,与此同时美洲银元、荷兰银元也通过菲律宾的华侨流入中国。 在国际贸易中,使用白银确实带来许多方便,既可以充当购买手段、支付手段,而且还可以充当贮藏手段。 就是说,黄金白银可以执行世界货币的职能,这是纸币铜钱所不能替代的。 所以白银成为明中叶后的基本货币制度是历史的必然,也是中国货币史上的大进步。 尽管明代纸币流通了五、六十年后就退出流通领域,纸币制度败坏了,但不少有识之士对纸币本身的作用仍给予肯定。 明初任巴陵主簿的叶子认为,元朝纸币的流通,“用以权百货轻重,民甚便之”。 它的失败‘去非其法之不善也,由后世变通不得其术也”。 就是说,元代开始实行的是权钱的兑现纸币,后来的失败就在于发行数量过多,不能维持兑现。 他说,“欲立钞法,须使钱货为之本。 如盐之有引,茶之有引,引至则茶盐立得,使钞法如此,乌有不行之患哉”。 因此,他主张实行有钱货为之本的兑现纸币的流通制度,并且不会有什么害处。 他把纸币的兑现和凭盐引领盐、茶行领茶的兑现等同起来,说明他没有注意它们的区别,因而在理论上是有缺陷的。 因为盐引、茶引的发行数必须同国家掌握的实有盐茶数相等或多余一部分,盐茶引才能兑现。 若国家掌握的盐茶实有数少于盐茶引标明的数量,就会有一部茶盐引不能兑现。 而纸币的发行数却可以多于现金准备数的几倍,同时又大致符合商品流通中所需要的货币量,不仅持币人能买到货物,而且币值也能保持稳定。 其所以如此,就在于纸币是货币的符号,能起着一般等价物的作用,而盐引、茶引却不具有这一职能,它们只起着汇票性质的作用。 但叶子提出用兑现纸币来调节物价的办法,却是比较深刻的。他说:“以钱为母,以引为子,子母相权,以制天下百货,出之于货轻之时,收人之货重之日,权衡轻重与时宜之,未有不可行之理也。譬之池水,所人之沟与所出之沟相等,则一池之水动荡流通,而血脉常活也。 借便听人之沟虽通,所出之沟既塞,则水死而不动,惟有涨浸淫,而有滥筋之患矣,此其理也”。 就是说,当货轻即物价低时,要投放货币,当货重即物价高时,要回笼货币,使流通中的纸币保持一个客观的适当数量,池中之水能动荡流通,如人血脉能常活一样。 否则就会泛滥成灾。 叶子的上述比喻十分生动形象地说明纸币在流通中必须保持正常的数量,才利于纸币的顺利流通和币值稳定。 曾任明英宗礼部左侍郎兼翰林院学士的刘定之,在大明宝钞不断贬值时,仍对纸币持肯定态度。 他认为“珠玉金宝可以为用矣,而不能多得,谷粟布帛可以为用矣,而不能致远。腰万贯之缉,手方寸之褚,寒可以衣,饥可以食,不珠玉而自富,不金玉而自足,盖亦古人抚世便民之良规也”。 他还赞成以纸币代替钱币流通。 他说“民之所赖以生者谷帛,而一环之钱诚若何所用者,然而钱可以致谷帛,则用钱可也。民之所赖以用者钱货,而一尺之褚又若何所用者,然而褚可以代表钱货,则用褚可也”。 就是说,纸币和钱币一样,都可以用来交换衣食,可以使人“自足”“自富”。 为何昔日之钞有流通,是“利民之事”,而今则成为“病民之本”,他认为“夫前代许民以昏钞赴官倒换,而纳其工墨之钱,故钞无滥恶。前代许民以交、会赴官收纳,而充其赋役之类,故钞有流通”。 “今也不然,钞之造于上也,有出无纳;钞之行于下也,有敝而无换。及其征钞于民也,豪商大贾积钞子家而无征,奸管猾吏假钞为名而渔猎,阎左贫民寄田产质妻子,而后得钞以送之官,大臣谋国扰郡县暴间里,而后收钞以贮之库”。 因此,他提出改换新钞,或则收回旧钞的办法,并做到“上之所以赏赐傣给者以渐而出之,下之所以输纳赋役者时或而取之”。纸币就可以畅通。 这些论述,尽管对前代的纸币制度作了美化,但对统治阶级的官吏利用纸币渔猎人民的贪婪本性却进行了有力揭露。 对于维持纸币币值的稳定也有积极意义。 有两位晚明的科学家的货币观点,一位是著名数学家李之藻,他是赞同使用白银的。 他说:“磋乎!圣王治天下,因民之情与之宜之,不深强也。今民情不以钱币,而以银币,非一日矣,上又求金之使旁午,而积金之府岁拓,明夺其所欲,而予之以其所不欲,强而行之,无乃藉青轶(铜钱)以愚黔首,天下攘攘,其亦有辞”。 意思是说,使用白银已非一日并深得人心,现在又要改用铜钱,“强而行之”,与此来愚弄老百姓,必然会造成天下纷乱。 宋应星对于化挤寸白银为币也是赞同的。 他说,“普夭之下,民穷财尽四字,整额转相告语,夫财者,天生地宜,而人工运旋而出者也。天下未尝生,乃言乏。其谓少肠遨为中国之壑,而奴虏又为九边之壑,此指白金之物而言耳。财之为言,乃通指百货,非专言阿褚(货币)也。今天下何尝少白金所少者,田之吾谷、山林之本,墙下之桑,池之鱼耳。有饶数物于此,白锻、黄金疾呼而至,腰缠筐盛而来贸者,必相踵也。” 这是针对用银致贫论而发的。 他认为造成“民穷财尽”不是缺乏白银所致,而在于社会生产的萎缩。 “财之为言,乃通指百货,非专言阿褚也”。 如果社会生产日益丰饶,“白锻’(白银)黄金疾呼而至”,“持有白银者就会使用它来交易,“今天下何尝少白金哉”。 反映了他们对事物所持有的慎重态度。 特别是在传统的重钱轻银思想笼罩下,他们所持的这种态度,更是难能可贵。 宋应星给韦宝的启示是,其一,明代的诸思想家对纸币、铜钱、白银的种种议论,虽多重复宋之前人的观点,但对某些货币观点却具有独到见解。 同时从这些议论可以看到,封建统治者为了鱼肉人民,搜刮民脂民膏,不断采用和实行通货膨胀政策,以维护其统治,充分暴露其封建政权统治的腐朽性。 其二,明代推行的纸币制度的失败,其原因不在纸币本身,而在于统治者实行的通货膨胀政策。 白银的流通尽管多次受到统治者下令禁锢,但禁而不止,却不断冲破牢笼,广泛而深入发展,终于获取了明代中晚期的基本货币制度。 这说明货币发展规律是不以人们的主观意志为转移的,只能因势利导,否则就会受到客观规律的惩罚。 又过一日,刚刚更名为海防钱庄的原先天津卫天地会钱庄出事了。 数以百计的人过来要求退银子。 退银子就退银子吧,这些人还纷纷嚷嚷,大有故意闹事的嫌疑。 林文彪急忙来请示韦总裁该怎么办。 虽然没有带兵马过来,但是韦总裁身边随时保持二三百人的战斗队伍,对于维护天津卫的治安是没有多少问题的。 更何况现在海防总督衙门已经得到圣旨,可以统御河间府、沧州府、山东和登莱各地,是名正言顺的官府,而这官府的权力,就掌握在被圣旨任命的海防总督衙门参政韦大人手里。 “走,先看看去!”韦宝没有盲目的做决定,“这种事不能鲁莽,对方显然是要搞臭咱们的海防钱庄,让老百姓不信任咱们,随便抓人会给人留下口实。要取银子就让他们取,咱们海防钱庄的存银远大于取银子的人。” “可也不能由着他们这样故意闹事吧?都堵在门口叫海防钱庄没有银子的。”林文彪道。 “这属于不实言论,说这种话,以诽谤论罪!一律抓!”韦宝果断道。 “是,总裁!”林文彪一大清早的,刚刚从海防钱庄门口过来,正憋了一肚子的火,就等着韦总裁这句话呢。 韦宝到了海防总督衙门门口,杨雪、熊欣儿、左国柱、宋应星、宋士慧、宋士意等人也跟了过来。 “就知道这些人会搞这一手,对付钱庄,最简单,最直接,也最有效的法子,永远只有一条,挤兑,以此来打击钱庄的信誉,让人不敢存银子!”宋应星对韦宝道。 “还不止,咱们叫的是海防钱庄,并且已经发了公告!以后河间府、沧州府、山东和登莱的税收直接交由海防钱庄管理,还有漕运海运的租借官府船只,往来货物运输,也全都交由海防钱庄办理,海防钱庄是官督商办性质,找海防钱庄麻烦,就是在找海防总督衙门的麻烦,他们是想借此挤走咱们。”韦宝补充道。 “用心和其险恶!”宋应星愤愤然道:“他们既然已经开始出招,肯定留有后手,总裁要忍着火,千万别轻易开杀戒。” 宋应星之所以提醒这一句话,是知道韦宝的脾气的,韦宝在韦家庄和辽南的政策比较温和,但也不是没有对底下的老百姓动过手,律法算是比较严苛的。 在朝鲜的律法则更为严苛! 对于处置犯罪和不经过当地户籍管理部门同意擅自出入,擅自居住的人,抓到都是重刑! 天地会并不经常杀人,但杀人的程序并不繁琐,可能一个月不到,犯事的人就得人头落地。 尤其是有韦总裁亲自在场的情况下,韦总裁本身就代表了最高权力,杀人更是快速。 “我知道宋先生的意思,我会看情况办。”韦宝回了一句话,便跨上了他的赤鹿马。 赤鹿马扬起四只马蹄,飞快的向只与海防总督衙门隔了一条街的海防钱庄奔去。 韦总裁骑马飞奔,两旁还跟着都穿着海防总督衙门差役服装的由总裁卫队充当的差役,人人举着明晃晃的红缨枪,腰间还挎着短刃,别着短弩。 这身装备,在大明军队算是顶级了,尤其是天地会的短弩只有天地会才有,因为这个时代除了天地会,还没有人有制造硬弹簧的工业水平。 近距离打斗的情况,短弩可绝对不输给手枪。 并且天地会的短弩还可以五连发,简直赶上手枪的连击速度。 海防钱庄门口挤着四五百人,这让让韦宝皱了皱眉头,不是说只有一两百人挤兑吗、怎么这么多人? 在海防钱庄门口挤着的人,也看见韦宝了,韦宝并没有穿官服,一身雪白的长袍,坐下赤红色战马,旁边是明枪晃晃的差役队伍。 这一切都让本来就帅气的过分的韦总裁更加显得俊朗无比。 本来这帮人是边堵着大门,边大喊大叫来着,现在看见韦宝和官差过来了,顿时不敢说话。 韦宝皱了皱眉头:“大清早的,挤这么多人在这里做什么?都是来取银子的吗?” 没有人敢吭声。 躲在暗处的李精白、刘养噩、李麟荪、李鹤荪、李静,还有从京城赶来的晋商票号的乔广进、乔东升,以及一大批北直隶和山东的大户们,都想看看韦宝会怎么做。 虽然隔的有点远,但是李静一见着韦宝,还是忍不住怦然心动了,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好看的男人! 但凡是女人第一次见着韦宝,都会有这种感觉,尤其是对于尚未经过人事的妙龄姑娘,韦宝的大人的杀伤力更加强大。 韦宝没有下马,将马鞭在手里轻轻地拍了一下,从众人脸上一个一个扫过去。 天启五年 夏 【0763 挤兑】 最快更新明鹿鼎记最新章节! 在场的所有人都感觉到了压力,韦宝的气势好强大。 这种气势主要来源于韦宝的身份和所携带的威武雄壮的武装差役! 韦宝虽然只是说海防总督衙门的参政,可海防总督衙门是没有总督的,参政负责一切,这和总督有什么区别? 原来的漕运总督衙门是正二品衙门,漕运总督是正二品的官阶。 现在的海防总督衙门虽然没有明确总督官阶,也就等于没有明确衙门的官阶,但海防总督衙门比漕运总督衙门管的范围就多多了。 漕运总督衙门只是负责南北漕运一项,海防总督衙门还管理河间府、沧州府、山东和登莱地方。 另外漕运总督衙门因为只管理漕运,漕运都是在运河,与海没有关系,现在的海防总督衙门可以说一切有海路的地方都能管,等于可以往大半个大明跑了。 这样一来,无形当中等于韦宝具备了正二品以上大员的权力。 “不说话就给我搜!看看有几个人是有兑票的?没有兑票的人,一律抓起来,问一问,他们为什么乱叫?为什么说海防钱庄没有银子?海防钱庄是海防总督衙门督办,天地会钱庄商办,官督商办的大钱庄!整个大明也没有比海防钱庄更有实力的钱庄,怎么会没有银子?造这种谣言,就是污蔑朝廷!犯案比文字清查中犯上者更加可恶!”韦宝朗声道。 一帮天地会总裁卫队充任的海防总督衙门的差役大声答应一声,如狼似虎的冲上来查验有没有兑票,没有兑票的,一律抓起来! 虽然来之前,韦宝还想着要冷静,要低调来着,但是当着众人的面,他立马忘了这一点。 以前自己是老百姓的时候都不怂,现在自己是河间府、沧州府、山东和登莱地方最高长官,岂有怂的道理? 人群吓得开始瓦解,开始奔逃,可惜没用,敢逃跑的,差役们上去就是一枪。 当然,不是自己用红缨枪刺杀,而是用枪杆打。 红缨枪全部为精铁打造,每一柄红缨枪都重三四十斤!可不是明军普遍用的木杆红缨枪。 这么重的铁枪打在身上,哪里还敢跑,敢跑也跑不动了。 “你们凭什么打人?我是陪朋友来取银子的,我刚才什么话都没有说过!”一个一看就是挑头的虬髯大汉大声道。 这个虬髯大汉这么一说,其他人也都跟着起哄,质问凭什么抓他们、 甚至有人敢跟官兵对抗。 这些人大都是天津卫本地的黑帮,或者附近的盗贼。 刘养噩是山东总兵,北直隶之外,京畿附近最大的军事将领。 自古军队和戝是不分家的,找这么几百人来,很简单。 在这几百人之外,还有上百北直隶和山东大户们所带来的家奴,以及刘养噩带来的上千人马,也充当了起哄的角色。 这两拨人合在一起,加在一起有三四千人。 闹事的四五百,外围还有三四千! 刘养噩等人今天已经做好了与韦宝硬碰硬的干一场的准备了。 如果韦宝才刚刚来天津卫就生出这么大的事情,要是死了很多人的话,韦宝绝对讨不了好。 韦宝本人倒是似乎从来没有担心过这个问题。 “就你挑头闹事?说,谁指使你造反的?”韦宝问那虬髯大汉。 “我没有造反!我没有!没有人指使我!”虬髯大汉赶忙辩白。 “不说没关系,到了海防总督衙门大狱,你自然会说,来人,给我拿下!”韦宝连挥手都没有挥动,高高在上的坐在赤鹿马之上,冷冷的道。 马上有四名差役上前锁拿虬髯大汉。 虬髯大汉暴喝一声,从怀里摸出了一把尖刀:“谁敢过来,老子跟你们拼了!” 之前,刘养噩嘱咐过这名天津卫黑帮的头目,让其千万别带家伙,可这家伙为了以防万一,就没有听从。 韦宝高兴了,“居然带利器,还说不是造反!这里有人聚众谋反,拘捕者杀!” “是!大人!”所有差役同声大声答应。 四柄红缨枪一起刺入那虬髯大汉的胸口,连打斗都省略了,更别说锁拿。 韦总裁既然已经说了拘捕者杀,这就是不打算多废话了,总裁卫队的人都很清楚总裁的脾气,今日必定大开杀戒。 躲在暗处的刘养噩等人看的大惊失色,都知道韦宝狂的没边,却也没有想到韦宝居然这么狂,居然真的说杀就杀? 黑帮众人倒是慌了神,他们就是一群乌合之众,眼看领头的头目上来就死了,别人哪里还敢废话,一个个当场就跪下了,大声求饶,求别杀他们。 四五百人一点抵抗力都没有。 搞的外围的三四千准备厮杀的人马也不知道该继续上,还是继续等着? 躲在暗处的众人也一起看向刘养噩,在场的人里面,论官阶,论权力,论军事实力,都是他这个山东总兵官最为强大。 连刘养噩的准老丈人,山东巡抚李精白都比不上刘养噩。 刘养噩也急的满头大汗,知道这些人被抓走,肯定会连着拷问,牵出萝卜带出泥,他肯定也逃不了干系,不由后悔这么鲁莽的上来就与韦宝正面冲突。 “让大家都别动!查出来我找的人,他也拿不出什么证据,也拿我没辙!咱们只管找他们兑银子,把他们这个海防钱庄的银子都给他兑干净啰,看他能怎么办?”刘养噩很快就有了主意。 刘养噩本来是想给韦宝来个硬的,可眼见着硬的根本不管用,只能来软的了。 李精白点点头:“只能这么办了,真是后生可畏,早就听说韦宝不简单,我们还是太大意了!他一个刚一入仕就能一路升迁到正五品,又是探花郎,又是翰林院侍读学士,hi有陛下的赏识,咱们不能小瞧了他啊!” “你都是虚的,他把各地的官员都办了,河间府、沧州府、山东和登莱可不是小地方,这么大一片地,没有各地大户和官府帮忙,我看他新来的人,上哪儿弄齐全那么多人的户籍,连每家人在哪儿都弄不清楚,他还怎么收取税银?而且我还听说,他这趟要裁撤山东五万兵马!到时候,其他几个副将也不会答应的。”刘养噩道。 众人纷纷点头,虽然有点被韦宝的杀气给吓到了,但是他们坚信光是恶心,就能恶心死韦宝。 尤其是晋商大佬乔广进,乔广进不敢出去公然与韦宝作对,但是晋商与天地商号虽然表面上相安无事,可实际上,乔广进和他儿子乔东升是将韦宝当成了死敌的! “只要能斗垮韦宝,再多的银子,晋商都出了!”乔广进害怕这些人服软,并且当众表了态。 大家见晋商老大都这么坚持,不由纷纷竖起大拇指赞扬乔广进。 乔东升也放心了不少,就怕自己老爹这回犯怂。 上次晋商在京城的几家总号被人抢了,虽然没有拿到实质的证据,但是各方面的信息都显示是天地会的人做的,光是这一笔仇恨,都让晋商与天地会仇深似海! 更何况,晋商要继续保持在商业上的霸主地位,也必然要与新近崛起的天地会有一番殊死血战。 局面很快得到了控制,韦宝下马,进入了海防钱庄。 杨雪、熊欣儿、左国柱、宋应星和宋应星的两个儿子,一帮韦总裁的随扈,都跟着进入。 “大人,他们还在不停的兑银子,明显是有人在背后串联好的,要不要把兑银子的抓几个起来审问?”海防钱庄的管事问道。 “不可以!人家正常的存银子兑银子,抓人家干什么?有人串联也没有办法!就从现在抓的四百多人入手,这些人,每个人不拿出一千两纹银赎身,一个都别想活着回去,全部发配到辽东去!”韦宝冷冷道。 “是,大人。”宋应星点头记下来了。 在公开场合,他们不能叫韦宝为总裁,得叫大人,因为韦宝的公开身份是朝廷正五品命官。 “再这么兑银子,咱们的银子肯定会被兑换光了呀,这么一清早,已经兑换出去二十多万两银子了!几乎所有天津卫周边的富户都把存在咱们这的银子兑出去了!”海防钱庄的副管事道。 “把这些来兑银子的人的名字都记下来,有一个算一个,让都察院的人去抓他们,统统用文字清查的理由!”韦宝狠狠道。 进了都察院的大狱,可就是钦犯了,就没有这么简单了。 韦宝虽然知道持续使用这种高压政策,是两面伤的局面,但是他没有办法,也丝毫不想认怂。 “先喝口茶,大人还没有吃早饭,我让人把饭备到这儿来吧?”杨雪轻声对韦宝道。 韦宝听了杨雪温柔的声音,火气下去了一点,对左国柱道:“你从现在开始,就不要跟着我了,你是海防钱庄的管事,让他们有事都找你,你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办,再找总裁秘处!有事可以多问问宋先生。” 左国柱抱拳道:“是,大人。”心里却在打鼓,自己来天津卫才三日,三日功夫哪里能学到多少、自己以前可是连钱庄的门都很少进的,又哪里能当什么大管事。 左国柱原本以为钱庄顶多几个伙计,每天也就是存银子兑银子这点事,却没有想到海防钱庄还有很多其他的业务,好些业务他听都没有听说过。 而且,不算归钱庄管的天地商号在天津卫的其他商号,光是海防钱庄就有四十多个伙计,天地会商号在天津卫,在河间府一个地方就三百多伙计啊! 现在左国柱才知道天地会是多么庞大的体系,这还是只是河间府,算上整个北直隶,再算上北直隶以外的其他各省重镇,更不知道天地会有多少人了。 其实韦宝也不知道天地会商号的外派人员有多少,他只是大概有个数,大概十来万人吧。 韦家庄最开始,总共才不到一万人,现在光是天地会商号的外派商业人员就有十来万,在韦家庄和辽南的百姓更是超过了五百万! 这一年多的时间,天地会的发展速度实在太快了。 “现在关键还是银子的问题,兑银子应该不怕,我昨天晚上查过账了,海防钱庄的账面上还有三十多万两,刚兑出去二十多万两银子,应该还有十万两左右,就算全部兑换空了,也不至于兑换不出银子。可这不是办法,若有人要借银子,咱们怎么办?总不能没有银子拿出来吧?钱庄可不能光只是存银子的,况且还有京城的天地会商号,还有济南等重镇的天地会商号钱庄,要是别的钱庄的银子都拿到天津卫的海防钱庄找咱们兑换就麻烦了。”宋应星道。 “宋先生说的不错,现在已经有不少山东的票据拿到咱们海防钱庄来兑换了,明显是这几天刚刚从山东找过来的人!”副管事马上点头接话。 “谁说咱们没有银子?咱们有的是银子!刚抓的那四百多人不就是银子吗、给我狠狠的审查,把他们祖宗十八代都牵出来,能牵连多少大户就给我牵连多少大户,让都察院的人去办事。”韦宝说这话的时候,活像地痞。 几名随扈答应着去了,都察院在北直隶的实力已经很强大,虽然都察院主要负责控制京畿的舆论,但是韦宝的手里,都察院的挂名官员人数已经上升到了六千多人! 已经是京城一等一的衙门,甚至可以说是整个大明最大的衙门了! 都察院还真不缺人。 “另外,让人火速从都察院再调一千人来天津卫!还有,让京城的天地会钱庄调二十万两银子过来!来的时候,给我放在大中午,大张旗鼓的把银子亮出来,就说来了两千万两银子,都知道怎么做了吧?”韦宝对林文彪道:“这事严格保密,泄密了就找你i这个统计署署长!” “总裁放心!”林文彪对于唱空城计这钟事情是很熟悉的,韦总裁话说好像经常唱空城计。 宋应星倒是对于韦宝唱空城计这出不是很感冒,商业上的事情,宋应星觉得还是以实力为主! 有就是有,没有就是没有,空城计能顶得住多久? 要是按照现在的发展态势,对头肯定会四处联络大户来天津卫的海防钱庄兑换银子,天地会钱庄的业务现在发展的也很广泛了,再很多重镇都有钱庄,要是全部集中到天津卫来兑换,真的弄两千万两纹银来,可能还差不多,要是用二十万两纹银虚张声势,等下被拆穿了的话,反而会让自己更加的被动。 因为韦宝是皇帝面前的大红人,又是新成立的海防总督衙门的参政,并且是绝对的管事,这都是韦宝的优势,别人搞手脚,暂时没有银子,只要说清楚,不是天地会钱庄没有银子,只是需要时间去各地凑集银子就没事了。 但是一旦让人发现撒谎,刚刚运来两千万两银子,怎么又没有银子了?这就会引起大麻烦。 韦宝与宋应星是两条道的人。 宋应星是正统的学者,做事行事都是实事求是那一套,不会搞什么坑蒙拐骗,韦宝就不同了。 在现代,这些商业手段,算什么啊? 韦宝很清楚自己现在在做什么,自己在与对手抢时间。 并且,韦宝已经很清楚现在自己的对手是谁了。 就是山东巡抚李精白、山东总兵刘养噩,还有晋商的乔东升和乔广进。 李精白和刘养噩是新对手,是自己这趟设立海防总督衙门,设立海防钱庄的拦路虎。 至于乔东升和乔广进,那都是老熟人了。 到了下午,出乎韦宝预料之外的是,李精白和刘养噩这两个人,居然敢主动拜访自己。 韦宝正在海防总督衙门后院歇息,林文彪亲自来汇报:“李精白带着家人,还有山东总兵刘养噩来拜访总裁。” “他们胆子真的不小,我们没有点破他们就在天津卫,他们居然还敢主动现身。”韦宝半躺在躺椅上,翘着二郎腿,并没有起身。 “我估计他们是知道咱们抓了四百多人,这些人里面已经有很多招供了,都说是刘养噩把他们找来的,恐怕这个刘养噩是来与总裁摊牌的。他仗着手握山东重兵,又是朝廷的世袭官僚家庭,咱们不敢轻易动他,动了他,恐怕会酿成大规模的兵变,所以才敢有恃无恐的找上门来。”林文彪分析道。 韦宝点了点头:“多半是这样的,既然来了,就见一见吧,看看他们要说什么。放在官厅接见。” “是,总裁。”林文彪赶紧下去安排。 韦总裁在一帮朝鲜侍女的服侍下,换上了一身官服。 韦大人的官服都是崭新的,因为他有很多套,且做工都是第一流的,质地也有别于一般人的官服,全部都是苏州最好的绸缎。 要说韦大人一年,光是他自己的官服钱,就得几千两,他那点正五品的俸禄,就算加上都察院和大理寺的提成银子,都不够他穿官服的花销。 要的就是这个范儿。 天启五年 夏 【0764 决裂】 最快更新明鹿鼎记最新章节! 韦宝到的时候,李精白和两个儿子,还有山东总兵刘养噩已经在等着了。 “拜见韦大人!”几个人见韦宝来了,赶紧齐刷刷的起身。 其实按照官阶,李精白和刘养噩都是二三品的大员,都比韦宝的官阶高的多,本来是不用这么客气的。 但韦宝背后是海防总督衙门,并且是皇帝身边的大红人,据可靠消息,韦宝还与魏忠贤的关系很不错。 这一系列的因素和在一起,才造成了韦宝虽然目前只是正五品官,却比普通的正二品还流弊。 哪个五品官能带尚方宝剑的? 韦宝的官厅上不但摆着皇帝御赐的尚方宝剑,还有赴辽东的监军印绶! 除此之外,人家韦大人腰间还别着皇帝亲赐的九龙玉佩。 这一切的一切,都说明一件事,韦大人,流弊的不行了。 “大家都不用客气。”韦宝笑道:“请随便坐吧,我这人还没有去山东呢,没有想到你们倒是到天津卫来了。多谢大家了。” 几个人见韦宝这么和气,互相看了看,暗道这厮是真能装,你一次性抓了那么多人,肯定早就知道是我们在背后下的套了! “韦大人,真人面前不说假话,大家都知道您韦大人是大明一等一的聪明人,又深受陛下赏识!所以,末将在韦大人面前更不会绕弯子了。”刘养噩道。 “刘将军不必客气,有什么话就直说吧,我这个人也是很敞亮的,喜欢直来直去,拐弯抹角的没意思。”韦宝笑道。 “那好,在下就说了,如果朝廷一定要裁撤掉我山东五万将士的话,留下来五万人,该留哪些人?裁掉五万人,该裁哪些人?这是一大难题!给足弟兄们安家的银子,这又是一大难题!既然如此困难,为什么要动我们山东的守军弟兄们!大家都是世袭当兵,深受皇恩,平时可从来不敢有丝毫怠慢,要裁撤,也绝对不该裁撤我们山东的兵马!我们为皇家守卫京畿门户,有多重要,不用多说了吧?要裁撤也该去裁偏远地方的守军!”刘养噩开门见山道。 “山东虽然是京畿的门户,难道有五万人不够镇守了吗?兵在精而不在多,将在勇而不在广!况且眼下朝廷开支巨大,各地连年饥荒,这些实情,你们又不是不清楚!正常考核,对回家的弟兄足额发给安家费,做好说服工作,不会闹出什么乱子的,这得靠你们将军做工作!而且,到时候海防总督衙门会生出许多工业局,光建造船坞码头,以后需要的管理人员就不少,还有产业工匠也不会说,都会优先安排裁撤下来,想做事的弟兄做事,说清楚这些,谁能有意见?”韦宝义正词严道:“至于触犯了你们的利益,多多少少会有一点,但绝对不会多,跟着我韦宝的人,从来没有吃亏的!” 韦宝既摆事实讲道理,也画大饼拉拢,这是他的两手基本功。 “韦大人,您这不是触犯咱们一点点利益,而是把大家的财路都给断了啊!况且,您一下子把所有地方收税的权力都拿走,底下的衙门,各地的乡绅,也会不服的。”李精白怕刘养噩的脾气急,与韦宝呛起来,不由抢着道:“希望韦大人能体谅我们底下人的难处,凡事缓着点办,事缓则圆嘛。比方说今年先裁撤几百人,明年再裁撤几百人,逐年递增,至于税法,大明数百年来都没有变过,陡然变化,让大家无所适从,岂不是要生出乱子?希望韦大人将我们的难处和苦衷奏报朝廷。” 韦宝微微一笑:“好一个事缓则圆,若是按照你的意思,就什么都不必做了。朝廷养我们这些当官的,是为朝廷出力的,而不是为底下的士绅大户谋利的!我们心里要装着大明,装着大明的老百姓!你们难道没有看到各地饥殍遍野?难道没有看到各地民不聊生?你们去京师看看,连京城附近都是饥民,陕西各地都是吃不上饭,愤而起义的灾民!想到这些,难道你们一点感触都没有吗?没有了大明,谈什么个人官位?谈什么个人利益?” 韦宝说完,只觉得自己浑身都是浩然正气。 这番话,他想都没有想过,简直是脱口而出。 这是压在韦宝心里许久的话,早就想对人说一说,不管到了什么年代,心里不装着老百姓,老百姓吃不上饭,就应该造反!连韦宝都要支持他们造反! 韦宝知道,一旦大规模的造反风潮起来,参与造反的人越来越多,这些人就是再想改造都来不及了。 因为造反轻松啊,打打杀杀就能吃上饭,不劳而获谁不喜欢? 人归根结底都是凶残的动物,人性本恶! 争夺,占有,不劳而获,这都是人的天性! “韦大人,你这意思,就是没的谈啰?你不要忘了,我们山东十万将士的功劳!若是真的没的谈,你的官位要泡汤,到时候朝廷会知难而退,吃亏的只能是你韦大人自己!”刘养噩怒道。 李精白闻言大惊,但是刘养噩的话已经出口,再想阻止已经来不及了,只能深深叹口气,“韦大人,您体谅体谅我们底下人吧!生逢此多事之秋,大家都不易,都是官场同僚,何苦互相为难?不是我们要与韦大人作对,换了是谁都没法答应。若是韦大人您执意如此,请容我们几个月,我们一起向朝廷请求调往他处,不拦着韦大人的阳光大道!” 李精白这话已经说的很卑微了,他的确不想与韦宝正面冲突。 他们都是具备阉党属性的人。 而韦宝是皇帝跟前的大红人,又与魏忠贤的关系良好。 要是算起来,韦宝和他们,其实应该算是一个阵营的才对。 韦宝摇头道:“李大人,我不是要为难你们,我也是受了陛下和九千岁的重托,不得不如此行事,你们要是有能耐,去京师对陛下和九千岁说去吧,我乐得轻松。” “可你现在是海防总督衙门的参政啊?这海防总督衙门又没有设立总督,我们不是只能找你韦大人吗?”刘养噩没好气道:“这些话,自然该由海防总督衙门去对朝廷说去。换了谁来,我也是这番话。还有,韦大人,我已经托人去向京中好友打听过了,魏公公并没有把话说死,只是让您先试一试,朝廷并没有下严旨,说这事办不成就拿你韦大人怎么样!只要韦大人您这回替我们挡了这一劫难,我们山东官员都会念着韦大人的好处!同样也会尽力表示我们的心意,这不是两全其美吗?” 韦宝微微一笑:“那我若是不想要这个两全其美呢?我刚才说了,我认为朝廷的意图是对的,适当的裁撤兵员,的确对大明朝廷有利!只要是对大明朝廷有利的事儿,我韦宝就会坚决赞成!” “李大人,不说了,咱们走!”刘养噩见好话说尽,韦宝就是油盐不进,已经没有耐心了。 李精白叹口气,还想再试着说服韦宝,李精白感觉韦宝这个人不像很死板的人,实在想不通对方为什么要不惜得罪整个山东官场的人?还有河间府和沧州府的人。 与李精白有同样心思的还有宋应星,宋应星也同样认为两方面这么说崩了的话,对谁都没有好处。 宋应星自然知道韦家庄、天地会、辽南有多么大的权势。 但这份权势,用来自己发展,勉强足够,用来扫平山东各地的话,损失就大了,明显是伤敌一万自损八千。 而且,把沧州府、河间府和山东弄的太伤,死太多的人,这事就彻底闹大了,到时候大明各地一起抵制,就是朝廷也吃不消,这事肯定是办不成的,到时候找替罪羊,还是得找到自己家总裁的头上。 稳坐太师椅的韦宝看见了外面不停使眼色的宋应星,但是完全没有理会。 李精白又试着劝说了几句话,韦宝依然坚持刚才的话锋,寸土不让。 刘养噩气的先拱手告辞了,李精白只得带着两个儿子一起走了。 等人都走了,宋应星愁眉苦脸的进来:“总裁啊,好好的话,为什么就不能好好说呢?和他们彻底闹翻,局面将无法收场!” 韦宝呵呵一笑:“你是不是想说我太过刚愎自用了?” 宋应星咬了咬牙道:“恕在下乱说了,的确有点刚愎自用!” “宋先生啊,你当他们真的是想和我说和的吗?刚才你没有听见他们说吗?他们是一点不想让我裁军,更不会让我改革税制!”韦宝站起身道:“既然如此,还有什么好谈的呢?谈的再多,只能让对方小瞧了咱们,以为咱们是软柿子,好捏!” 杨雪和熊欣儿、左国柱、宋应星的两个儿子这个时候也进来了。 杨雪和熊欣儿都赞成韦宝刚才的态度。 “跟这帮人的确没有什么好说的,他们都自私自利,心里只有自己的银子,哪里会去管老百姓的死活?我觉得总裁做的很好。”杨雪坚决的道。 熊欣儿也点头道:“他们大不了就是继续找人挤兑咱们的钱庄!至于出兵谋反,他们没有这么大的胆子!” “那不见得,胆子他们可不小。”韦宝不赞成熊欣儿的看法:“我们要提前做好对方狗急跳墙的准备!” “那总裁要从韦家庄调动一支人马过来吗?您身边只有区区二三百人,哪里能挡得住十万大军?”宋应星着急道。 “他们号称十万大军,有一小半是吃空饷的,实际上顶多只有七万人左右,再刨开老弱,能打的顶多五万!五万人也不可能都是与他们一条心的,真的是心腹,能被随便调动的,顶多一万两万人,怎么算的出来十万大军?”韦宝微笑道。 宋应星见韦宝不以为意,叹口气道:“得,总裁要是不爱听,当我没说过吧。” “宋先生!我没有不爱听,这不是在议论吗?你不要这么不理性好吗?不是议论的时候都必须接受你的观点,否则还议论什么、” 这是韦宝头一回这么严厉的对宋应星说话,宋应星吓了一跳。 在场的人也都吓了一跳,宋应星的两个儿子更是脸都吓得白了。 连林文彪也很少见韦总裁这么对文职人员疾言厉色的。 韦宝也是心情有些不好,虽然强硬的赶走了李精白父子和刘养噩。 但韦宝很清楚,接下来的事情会越来越麻烦,自己这是在以一己之力斗几百万人,斗几百万人供养出来的士绅大户阶层啊。 这几百万人要是换个地方,放在欧洲,就是整个欧洲的人口了! 要是把欧洲挪到大明旁边,韦宝有自信,就凭韦家庄和辽南现在的实力,不说吊打整个欧洲,反正压制是轻轻松松的! 华夏的问题,永远都是自己人跟自己自己人的问题,泱泱中华,天朝上邦,这不是狂妄自大,这是事实。 一场论话不欢而散。 韦宝休息了一下,用过午饭,去找宋应星。 宋应星正在闷闷不乐的看。 韦宝笑了笑,拱手道:“宋先生!” 宋应星急忙站起来,“不敢当,总裁!有事?” “没什么事,跟你闲聊一下。”韦宝呵呵一笑。 虽然宋应星言辞激烈的顶撞了自己,但是韦宝并没有生气。 其实宋应星也没有生气,韦宝的年纪比他两个儿子还小,韦宝十五岁的人,就执掌了这么大的权力,怎么可能没有脾气? 两个人都很清楚,他们都是对事不对人。 韦宝拿过宋应星刚才正在看的看。 这是一本很破旧的。 韦宝道:“宋先生还需要看这么破旧的吗?难道是俸禄不够用?” “不是不是,总裁千万不要误会,我现在一年的俸禄上千两,比大明首辅都多出十倍不止,怎么会不够用?”宋应星解释道:“这部跟随我多年了,一直带在身边,看管了,看着这,能让我心情平静下来。” “哦、这什么?这么大的魔力?”韦宝好了。 宋应星遂说了他这本的来历。 宋应星在他十五岁那年,听说宋代沈括的《梦溪笔谈》是一部价值很高的科学著作,于是他就渴望着能读一读。 每见到读识字的亲友或邻居,他都急切地询问人家是否有这本。 有一天,他听说镇上的文宝斋铺刚购进一批新,就急匆匆赶去买,可是架上摆的都是四五经,没有《梦溪笔谈》。 店老板见这位少年在架旁找来找去,心中暗暗纳闷这么多经他不买,这是要找什么? 店老板上前询问才得知他要买《梦溪笔谈》。 店老板告诉他,现在人们都读四五经,为的是考取功名,科学方面的即使进了货也没人买。 宋应星只好懊丧地离开了文宝斋。 宋应星在往回走的路上,脑子中一直在想那本,到哪去找。 他长叹一口气,无奈地摇着头。一边走,一边想,只听“哎哟”一声,撞到前面一个行人身上,再看地上,已经撒了许多米裸。 这时宋应星的心思才从《梦溪笔谈》回到眼前,他连声道歉,急急忙忙地弯下腰帮那位行人捡米裸。 检着检着,眼前一亮,包米课的废纸上竟有《梦溪笔谈》一行字。 这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他忙向那人询问米课是从哪儿买的,好去寻找这本。 宋应星一口气跑出好几里路,才气喘吁吁,满头大汗地追上了卖米课的老汉,要出高价买老汉包米课的废纸。 老人见他爱心切,就找出一本旧给了他,原来是部残本的《梦溪笔谈》,少了后半部。 老汉告诉他这是清早路过南村纸浆店时向店老板讨来的。 宋应星又一路跑着赶到纸浆店,可那后半部已经和别的旧一起拆散泡入水池,正准备打成纸浆。 宋应星急得搓着手在水池边转来转去,心痛地望着水池里的,眼泪都掉下来了。 他拉住店老板的手,急切地说:“求求您,帮忙把《梦溪笔谈》那本从水池中捞上来吧。”说着,他摸出了身上所有的钱,摆在老板面前,又脱下衣服抵作酬金。 老板不解地说:“孩子,这一池废也不值这些钱啊!” 宋应星向老板讲述了自己找这本的经过。老板被这种求学的精神深深感动了,赶忙让工匠下水池从散乱的湿纸堆中找齐了那半部。 宋应星捧着湿淋淋的回到了家,小心翼翼地一页页分开,晾干,装订好。 他终于得到了梦寐以求的。 韦宝点头,看着手中的《梦溪笔谈》,很有感触的慨然道:“宋先生对科学的渴望,让我深深钦佩!” 想当初在现代,他自己对于科学知识唾手可得,却没有好好念过多少,这让韦宝感到很惭愧。 《梦溪笔谈》是北宋科学家、政治家沈括编撰的,是一部涉及古代中国自然科学、工艺技术及社会历史现象的综合性笔记体著作。 该在国际亦受重视,英国科学史家李约瑟评价为“中国科学史上的里程碑”。 内容涉及天文、数学、物理、化学、生物等各个门类学科,其价值非凡。 中的自然科学部分,总结了中国古代、特别是北宋时期科学成就。 社会历史方面,对北宋统治集团的腐朽有所暴露,对西北和北方的军事利害、典制礼仪的演变,旧赋役制度的弊害,都有较为详实的记载。 宋应星手上这本是元代的孤本,虽然只是其中一本。 但韦宝知道,这要是流传到后世,价值连城都少说了其价值。 不过,对于韦宝来说,其科学价值就还好了。 韦宝将放下,“天地会办学上的事情,还要宋先生多费心了。” “都是我应该做的,食君之禄,担君之忧,我吃的是总裁的俸禄,早已经将自己当成了天地会的一分子。”宋应星道。 韦宝听了这话很是高兴,拍了一下宋应星的胳膊:“多谢宋先生,您刚才说不要和对方彻底闹翻是不错的,我这个人性子急躁,觉得没有转圜的余地,又不想让对方觉得我们色厉内荏,所以没忍住,做的是绝了一些,他们毕竟一个是山东巡抚,一个是山东总兵,非同小可,非一般官员可比,都是地方实力派!现在又联络了晋商和诸多的地方衙门官员,还有山东、河间府、沧州府各地的士绅大户在一起,的确是很不好对付。” 天启五年 夏 【0765 韦总裁部署应对策略】 最快更新明鹿鼎记最新章节! 宋应星见韦总裁这么说,赶紧道:“总裁言重了,是我说话没有轻重,我能想到的事情,总裁又如何想不到呢?我也是着急,实在想不出什么能对付这些人的办法,他们的势力太大了。如果总裁完全硬来的话,恐怕朝廷也不会答应的。” 韦宝点头道:“是啊,很不好办。这事就不说了,既然已经与这帮人决裂,再无挽回余地,只能硬着头皮往前走,走到哪一步算哪一步,实在不行就丢掉这狗屁乌纱帽,回韦家庄去!” 韦宝这么说完,心里不由一阵轻松,一般情况下他是不好说出这种话来的。 这话说着轻松,可天地会在韦家庄和辽南之外也有大量的产业和人手,全部放弃,损失无法估计。 虽然不至于对天地会伤经断骨,但肯定是扒了层皮,至少会损耗掉三成实力。 损耗三成实力倒是还在其次,最可怕的是从此以后,韦宝与大明朝廷就是敌人,就只剩下走造反一条路了! 不被大明朝廷所容,韦宝不想造反也只能造反。 “总裁言重了,现在还没有到那一步,总裁还是赶快采取措施吧。”宋应星道:“以总裁的才智,一定有办法解决的。” “一是造出我们钱财充足的架势,让人不敢再打我海防钱庄的主意。”韦宝站起身道:“二是要尽快弄到一支军队支持我们,并且这支军队要足矣与山东兵马相抗衡!决不能动用咱们天地会的军队!动用了宝军,就会打草惊蛇。宝军可以打建奴,可以打毛文龙,可以打朝鲜人,却决不能放到关内来打朝廷的兵马,在关外怎么闹腾都可以,跑到关内闹腾,等于自己向大明示威,等于自己告诉天下所有人,我们不但有兵权,而且兵权极其强大,试想一下,这样的人,谁不提防?还能发展吗?” 宋应星点头道:“总裁言之有理,可上哪儿去找兵马支持?韦大人的恩师孙阁老?” “不能找孙阁老,他的蓟辽兵马离此太远,调动人少了没用,调动人多了,不和体制,孙阁老也不会帮我的。而且我不想让魏忠贤觉得我与孙阁老穿一条裤子,告诉你一件事,孙阁老在两个月之内,必然下台!是我千方百计拦着,对魏忠贤说等我忙完海防总督衙门的事情,去了辽东之后,再宣布放孙阁老告老还乡。陛下已经答应孙阁老辞官了,明白吗?”韦宝道。 宋应星哦了一声,“总裁这步棋做的好,千万不能让人察觉总裁与孙阁老走的太近,也不能让人觉得总裁与魏忠贤走的太近,最好是不要参与魏忠贤与孙阁老的纠葛,不敬恩师的罪名比天还大,几乎等同于不敬大明,不敬圣上,任谁都担待不起的,是我失言了。可是,不找孙阁老,又不能动用辽东和天地会的兵马,还能上哪儿找到大军支持、河南和山东都是李精白和刘养噩他们的人吧?” “京营!京营离此不远,只要能获得京营的支持,就好办了,我不是真的打算让官军打官军,只是要寻求一个势力平衡!而且,京营的张维贤是朝廷功臣之后,位高权重,爵位那么高,既不靠魏忠贤,也不靠任何人,有他的帮忙,不存在咱们投靠了某个派系的嫌疑,会省去很多麻烦。” “英国公张维贤?总裁认识这种人吗、这种功勋后代都很高傲的,别说与官员,便是与王爷之间都不会过多来往吧?”宋应星不解道。 韦宝微微一笑,没有答宋应星的话:“好了,你去忙张罗造势的事情去吧,这些事我来管。” 宋应星也就是一个办事的,虽然知道的科学知识不少,文化素养也极高,但毕竟是这个年代的老派知识分子,韦宝知道,跟宋应星说多了,他未必听的明白。 “是,总裁。”宋应星恭恭敬敬的答应之后,下去了。 张维贤是明代靖难功臣张辅之后,张辅因功封英国公。 张维贤为第七代英国公,万历二十六年袭爵,张维贤与明末三大案(梃击案,红丸案,移宫案)皆有牵涉,因背景显赫,执掌京营兵权。在明末混乱险恶的政治斗争中皆得身保。 在移宫案上出了大力,在魏忠贤等人的阻拦下,亲自抬轿将天启帝从乾清宫抬到文华殿继承皇位。 在魏忠贤当政时,尤不能拿张维贤怎么样。 在原本的历史中,天启帝驾崩后,张维贤奉皇后旨意进宫接受天启帝遗诏,从而揭破魏忠贤欲秘不发丧的阴谋。保护了岌岌可危的大明朝,为崇祯帝即位创造了条件。 说起来,大明开过的勋贵,似乎也就英国公这一脉保持的最好。 当初洪武大帝重开日月天,建立大明朝,初封功臣,封了李善长、徐达、李文忠、冯胜、邓俞、常茂六个国公,是为大明开国六公,后来又陆续封了汤和、傅友德、蓝玉等人为公。 但到洪武末年,这些公爵真正留下来的,并且后代不草包的恐怕就只有徐达的魏国公家族了。 山河易变,朱棣登基,这朱老四相当于又把江山打了一遍,自己的班底当然也是开国功臣般的待遇。 况且永乐厚待功臣,甚于洪武。 所以又出现了靖难诸公爵。 洪武诸公爵与永乐诸公爵当时大明勋贵的源头,但朱棣上位相当于变相夺下了朱元璋的江山。 所以,自永乐后,大明最显贵的勋贵,要数永乐诸公。 永乐初兴,始封四公,淇国公邱福、成国公朱能、荣国公张玉、泾国公陈亨,其中张玉陈亨是战死后追封的。 当时,最显贵的是邱福、朱能。 但世事难料,不久后邱福兵败胪朐河,身死名败,朱能病逝于征途。 恰在此时,张玉家的儿子张辅横空出世,朱能的儿子能力有限。 张家儿子平安南、征漠北,一举成为仅次于朱棣的永乐朝第一名将。 朱棣见状,甚喜,加封张辅为英国公,客观来说,张辅的公爵,实至名归,毕竟在明代,有灭国之功的名将很少。 但不管怎样说,显赫的大明英国公世家还是诞生了,张辅也自然而然的成了靖难勋贵的领袖人物。 张辅除了能打仗,还有两个优点,一是喜好读学习,温文尔雅,虚怀若谷,简直是人臣楷模。 二就是活的长,张辅历仕永乐、洪熙、宣德、正统四朝,威望甚高,但却不居功跋扈,忠心辅政。 从此,张辅英国公世家,成了大明最高的公爵。 传九世,明亡时,末代英国公为李自成军所杀。 张辅世家,在明代是很厉害的,徐达家族可比不上。 王振擅权时,也就张辅敢与王振抗衡。 正德时刘瑾权势很大,见了英国公,也是毕恭毕敬。 即便时后来的九千岁魏忠贤,也不敢动和三大案都有关的七世英国公张维贤。 后来,天启帝驾崩后,张维贤奉皇后旨意进宫接受天启帝遗诏,从而揭破魏忠贤欲秘不发丧的阴谋,保护了岌岌可危的大明朝,为崇祯帝即位创造了条件。 所以,在明朝,英国公世系的存在感还是很高的,最高公爵,实至名归。 林文彪很快过来了,“总裁。” “你帮着宋应星,伪造我们有两千万两白银,从辽西秘密运到海防钱庄!记住,是秘密,不可让人知道。”韦宝对林文彪道:“随行押运的,调动一支野战陆军过来,就调第一师一万多人就够了。” 林文彪弄糊涂了,既然是伪造,那就是假的呗,既然是假的,那就是为了蒙骗对手呗,那为什么还要秘密的、不如索性大张旗鼓,惹得人尽皆知,不是更好、 “陛下不是说过,不让咱们的兵马到关内来吗、这是要来与山东兵马开战?”林文彪不解道:“那要带多少辎重过来?” “带齐粮草便可!不必带武器,连刀剑弓箭都不用带。”韦宝道:“我准备取得英国公张维贤的支持,到时候你设法帮我联络一下,我这几天要秘密的回京城一趟,与这个张维贤见面。只要能获得张维贤的支持,我不用他出动多少人马帮我,给一万人的衣服装备就成。到时候,让咱们的第一师伪装成京营,有京营介入,山东总兵刘养噩就该老实了。” “明白了,那,总裁,咱们的人走陆路过来还是走水路过来?自然是走水路,走陆路不增加了运费吗?就从韦家庄码头直接到天津卫码头便可。再调动一支水师过来,不用人多,百人一条船,十条船,一千人便可,充当天津卫码头的水上护卫。” “是,总裁。”林文彪刚打算下去,又想起一事:“山东兵马会不会在得知我们运了大批银子过来之后,派人在天津卫截杀我们?这样的话,咱们的人过来,是不是该带上一些兵器?” “不用,有水师的大炮就足矣,陆军什么武器都不用带,天津巡抚衙门还缺少冷兵器嘛?”韦宝笑道:“你别把刘养噩他们看的太厉害,他们就是嚎叫两嗓子,我把一万人放在他们面前,他们也杀不下手,没有那么大的胆子。” “是,总裁。”林文彪抱拳退下。 韦宝做出了这几项部署之后,心情稍微平静了一些,还对自己挺满意的。 他不怕困难,只怕面对困难自己无所适从。 在现代的时候,韦宝就时常面对问题无所适从,不知道该怎么办,但是经过来大明这一年多的历练,韦宝感觉是真的变得很厉害了! 天地会这么一大摊子,明末官场错综复杂的局面,他都能一样一样应付的开。 下午的时候,韦宝甚至叫上了杨雪和熊欣儿陪同他亲自到海港码头一带去勘察环境。 韦宝要在这里一带建造天津卫新城,还要建立一座军港,一座民用码头,还有大型船坞。 不仅现在已经开始展开勘察设计工作,并且已经开始招募各种人才了。 韦宝为工匠们开出的薪俸历来都是很优厚的,韦宝最为重视的就是产业工人。 尤其是大明这个极度缺乏工匠的时代。 一名石匠一个月的酬劳能达到五两银子!木匠和其他工匠稍稍低一些。 主要因为石匠又累,技术要求又高。 招募工匠的告示张贴的到处都是。 这样一来,海防总督衙门将要大量招募人手修造海港码头,铸造新城,还要建造船坞,还要修筑坚固的河堤和海堤,这些消息像是长了翅膀一样在民间传开,极大的分散了大家对于河间府、沧州府、山东,各地的士绅大户联手,还有晋商,这些人一起联手挤兑海防钱庄这个事情的注意力。 另外,韦宝让都察院的人大肆抓捕这几个地方的世家大户,调查这些人的文字清查劣迹,也极大的缓解了对方阵营成型的速度。 天地会是现代体制,具有纯粹的政党政治属性的团体,这种效率,这个年代的任何团体都无法比拟。 这就是为什么每次韦宝发招之后,对方再发招,然后韦宝再回招,就赢了的原因。 一来一回之间,双方的效率实在差距有些大,只要不是上来就被打蒙圈,天地会在这个时代已经是无敌的存在了。 “这个天气出游还不错。秋高气爽,云淡风轻,哈哈哈。”韦宝墨水有限,虽然顶着个探花郎的功名,顶着翰林院侍读学士这种听起来吓死人的头衔,可是他自己知道自己的事儿,就算现在可能都没有这个时代秀才的水平,当个童生都勉勉强强。所以,韦宝很少拽文,想拽文也没有东西拽。 本来一直搞科举,可能韦宝的文化进度还好一些,可自从金榜题名进入官场之后,韦宝是完全不看了,没有时间,有时候甚至连每天都坚持的习武都会断个一两天。 “天气是很好啊。”杨雪好的看一眼韦宝,她与熊欣儿坐在马车中。 杨雪头上戴着朵白花,她爹死了,女儿不必守孝多久,以此来寄托哀思。 杨雪不明白韦总裁明明正遇到非常困难的情况,为什么还能这么平静、韦宝的这份胸襟也着实让杨雪佩服。 熊欣儿没有说什么,也是看了眼韦总裁,她的心情不错,爹爹得到了释放,已经被发配到辽南去了,这些自然都是韦宝让都察院的人做的手脚。 熊廷弼再想出仕是绝对没有可能了,能到辽南就是到了韦宝的地盘,就算是保住了性命,熊兆珪也在天地会任职,这一切的结局,对于熊家来说,已经非常好。 熊欣儿不敢表现出兴趣太过愉悦,主要是怕总裁有啥想法,毕竟总裁正经历极大的困难。 所以熊欣儿也和杨雪一样,对于面带微笑的韦总裁,有点不理解,却很佩服。 河间府天津卫的老百姓见海防总督衙门的车仗过来,都纷纷避让到路边,好心驱使下,都偷偷的打量年纪轻轻,却已经在大明声名鹊起的韦大人韦探花。 现在的情况,所有人都是有所了解的,就算这个年代没有后世那么发达的络,不会一出什么事情,立刻全世界知道。 但是城镇毕竟不比农村,在街面生活的人,消息还是很灵通的。 玉树临风,英俊绝伦的韦大人出游,似乎心情还极好,这本身就足矣充当一次很成功的平息人们对海防总督衙门怀疑,质疑的事儿。 即便韦宝没有海防总督的官职,可是海防总督衙门是没有总督的,由韦宝这个参政主持全面事务,那韦宝与总督何异? 老百姓们都暗暗希望传言是真的,从此以后能直接将农田赋税缴纳到海防钱庄,不必经过当地甲长、里正这些人的手,这样,他们能省去很多盘剥。 另外,如果真的能重新登记户籍,重新丈量田亩,他们又能省去很多盘剥! 里正、甲长他们收一两银子,至少会收多收出五钱银子,这还是善良点的里正甲长,多收的银子可以有各种名目,什么银子成色问题,什么往年拖欠的银两的利息问题。 反正,就是把苦兮兮,一年种地到头,却得饿死的穷人全都盘剥干净就对了。 这下好,韦大人一下子免去了历年积欠的赋税,并且将实收银子的权力全部从地方衙门抓到了海防总督衙门,一下子就让老百姓都轻松了。 老百姓们自然希望这一切都真的能实现。 相对的,老百姓有多么的盼着韦宝韦大人好,盼着海防总督衙门尽早在地方确立威信走上正轨,士绅大户们就有多恨不得韦宝早点去死,恨不得韦宝被乱刀砍杀才自在。 这样的年代,老百姓是没有丝毫话语权的,他们是被动的承受者,直到承受不了的时候,跟着人去造反,这是他们唯一能做的反抗。 在没有战乱的地方,甚至可以说士绅大户就能代表当地全部的老百姓。 韦宝一路会与路人打招呼,有时候兴之所至,还会下马吃一点天津卫的特色小吃。 天启五年 夏 【0766 求见英国公张维贤】 最快更新明鹿鼎记最新章节! 韦总裁会边吃小吃,边与吃客们聊聊天,亲自讲述他所发布的新政。 能吃的起小吃的,都不会太穷,当然,也不会太有钱,这时候的有钱人通常比较摆谱,很少在路边吃东西。 不会太穷,又有闲工夫的人,最为适合聊天。 听韦大人直接讲述新政,也极大的提高了新政传播效率,这是直面文章所不具备的。 能与韦大人直接交谈的人,往往当时和过身都激动不已,到处讲述。 如此挨了三日,随着李精白、刘养噩和乔广进、乔东升的活动,反对韦宝的联盟在迅速扩大。 韦宝不断抓人,把当地世家大户扯进文字清查的做法是有一定的震慑作用,同时也加速了河间府、沧州府、山东各地世家大户要联合起来整垮韦宝的决心。 斗银子多,韦宝还真的斗不过这帮人。 到海防钱庄兑银子的人越来越多,只取不存。 虽然不敢生事,不敢在大声喧哗,但每天排队堵在门口,的确很影响声誉。 天地会钱庄本来就是新兴的钱庄,没有多大影响力。 海防总督衙门虽然是官府,虽然能代表朝廷,可才刚刚下旨设立,时间太短,也很难说有多少威望。 一帮大财主们眼看胜券在握,海防钱庄一两日内就要挺不住,就会被击垮,都在天津卫密切关注海防总督衙门的动向。 “刘将军,不好了,听说天津卫码头来了大批的船只,船上装的满满的都是银子!随行押送的有上万人!”一名得到了风声的大户到了这帮反对韦宝的人聚集的客栈禀告。 刘养噩一惊:“来了这么多人、都是哪里来的?你确定来了很多银子?” “肯定是银子,有人都看见了,正在码头下船。这些人是从辽西过来的,韦宝的老窝不就在辽西吗?”那个大户道。 “大概多少银子、”李精白问道。 “这不清楚,但是看那些箱子,至少有两三千万两银子!”大户答道。 刘养噩皱了皱眉头,对身边亲信道:“你带几个人去打听清楚,密切注意这些船和银子的动向,看看是不是海防钱庄的?” “是,将军。”刘养噩的亲信答应一声,便火急火燎的出去了。 一帮刚才还兴高采烈,觉得韦宝和海防总督衙门要完蛋的大户们,立刻又愁云惨雾起来。 “韦宝是很有家底的,如果船都是从辽西韦家庄过来的,运两三千万两银子完全有可能。”乔广进道。 “韦宝他这么有银子?这不是都赶上你们晋商了吗?他才冒出来多久?”李精白不信。 “你们在山东,没有听说京师的情况吗?韦宝攀上了圣上之后,胡作非为,在都察院和大理寺搞了不知道多少银子。这个文字清查现在还搞的火热,说是冯铨主持的,但实际上,全部都是都察院的人在搞,一家富户被带走调查,最少要被他们坑走上千两银子,他调查了多少人?上万人恐怕都有了。”乔东升解释道。 “还不止,韦宝还卖官卖功名,简直胆大包天。”另外一名来自京师的富户也道:“韦宝现在不光把持都察院和大理寺,还把持了翰林院,还在内阁中挂职,太红火了。” “对,他光是一个都察院挂名官职就敢卖上万两银子!北直隶多少人在都察院买了官啊?买了官,不但有官位,还能免去被文字清查,所以再贵大家都抢着买。不但卖的鬼,听说还要找韦宝认识的人走后门才能买到。”又一名了解情况的富户道。 “太黑了,就没有见过比韦宝更黒的。” 富户们议论纷纷。 “这样说起来,韦宝是决心自己贴银子跟大家斗法?”李精白皱了皱眉头,“这就不好办了,我原本以为韦宝到天津卫来,是要在河间府、沧州府和山东捞取银子的,没有想到他肯自己贴银子?” “估计这是韦宝与魏公公商量好的,否则不会把一个新设立的海防总督衙门交给韦宝来搞。没有看出来吗?这是让韦宝先贴银子,然后给他机会立功劳,海防总督衙门没有设立总督,搞不好就这么一直空着,等韦宝的资历够了,顺理成章把他扶上海防总督的大位。”乔广进老谋深算的分析道。 “可是韦宝才十五岁吧?这个年纪,怎么可能当总督?”李精白摇头,仍然不信他们的分析。 乔广进道:“兄长啊,亏你是山东巡抚,朝廷大员,朝廷的事情,你还没有看明白吗?都说朝廷有人好做官,更何况,韦宝这趟是带了陛下的尚方宝剑来的,还听说,陛下将随身佩戴的九龙玉佩都赏赐给韦宝了,这还不说明陛下信任韦宝吗?” “那韦宝这个朝廷有人好做官的人就太厉害了,陛下亲自提拔,韦宝还真有可能一两年之内坐上总督大位,那至少是正二品大员了,简直不可思议。”大家无不更加悲观。 “这有什么不可思议的、韦宝本来就是探花郎出身,刚入仕就得了翰林院侍读学士的官阶,这个官阶就是专门为人家入阁准备的!冯铨得魏公公提拔,三十岁就入阁,韦宝得到陛下亲自提拔,二十岁入阁都不稀。”刘养噩也有点被众人说动了,也同样悲观。 “刘将军,你可千万不能灰心丧气啊,我们这帮人都指望你呢,你手里有兵权,实在不行,你就带着你的兵跟韦宝闹吧!我们发动认识的官员一起上奏本支持你,迫使朝廷收回韦宝海防总督衙门参政的官衔,撤销韦宝发布的那些劳什子公告。”一个天津卫本地的富户道。 众人纷纷赞同,都说要和韦宝干到底,以韦宝捞钱的手段,他们这帮人不拧成一股绳和韦宝斗,早晚要被抽筋扒皮。 “先看看,看韦宝是不是让人调来了几千万两银子吧!”刘养噩沉声道。 大家一直等,等到韦宝的十几条大船把装了银子的箱子都卸了货,也没有看见往海防钱庄送。 大家都怪了,本来依照他们想,韦宝既然派人运了这么多银子来,那还不得大张旗鼓,闹的满天下都知道,好解了海防钱庄之围啊、 众人众说纷纭,都不知道韦宝这回唱的是什么把戏。 到了后半夜,大家已经纷纷散去。 韦宝的人开始行动。 上千部马车整整跑了两个多时辰,从子时跑到了寅时,秘密且快速的将所有银子都送入了海防钱庄。 这帮人第二天早上聚会的时候,都知道了这个消息。 “韦宝的人昨天晚上后半夜把银子都送入海防钱庄了!”刘养噩心情沉重的亲口说出了这个消息。 “可靠吗?”乔东升道:“韦宝奸猾的很,向来喜欢使诈,他既然弄来了这么多银子,何必偷偷摸摸的?” “消息绝对可靠,我让几个兵士扮成挑夫帮着抬银子,偷偷看过了,箱子里面装的都是银子。”刘养噩道:“绝不会有假的。” “我猜测,韦宝之所以这么秘密弄来这么多银子,就是不想让咱们知道他们有银子了,准备给咱们下什么套呢!另外,韦宝可能也不想让朝廷知道他自己贴了大批银子,估计他是想将这些银子暂时用于周转,等海防钱庄赚了银子,再把这些用于周转的银子撤走。要是让朝廷知道了,还不得让他捐献?”李精白分析道。 众人都说李精白分析的有道理,很有可能是因为这两个原因,韦宝才选择后半夜让人悄悄运送银子。 “那现在怎么办?韦宝弄来了这么多银子,咱们再挤兑就没啥意思了。本身韦宝在各地的钱庄都不差钱,腾挪一下就可以了。”刘养噩问道:“咱们再挤兑他,还能把海防钱庄击垮吗?” “光靠挤兑看来是没用了。”李精白道:“大家都散了,再守在这里没意思了!现在咱们要做两件事,其一,刘将军安排兵士闹事,让所有兵士一起反对被裁撤!其二,大家散了之后,统一交粮食,咱们交给信得过的人统一藏匿,制造粮荒,到时候一起煽动饥民闹事。兵也闹,民也闹,这些事情,都能让韦宝这个海防总督衙门参政无法推脱!海防总督衙门现在管着河间府、沧州府、山东和登莱,难辞其咎!不管陛下有多赏识韦宝,出了这么大的两件事,也难以保全韦宝,至少得把韦宝召回京城去!” “对,还是李大人老成谋国,这办法最实际,光烧银子烧不赢韦宝。”乔广进从一开始就没有舍得与韦宝打银子战,舍不得损失晋商的利益。 “今年本来就粮食歉收,咱们这么多人联手囤积居,的确是煽动老百姓起来闹事的好办法!”刘养噩道:“大家放心,我会让底下兵士闹的,到时候几万大军压到天津卫来,我看他韦宝能怎么办?他手里只有几百号人,顾得了当兵的,就顾不了老百姓,我要让他在海防总督衙门哭死!” “几百号人吗?韦宝不是刚刚从辽西调来了上万人吗、”李精白提醒道。 “那些都是运货的,都是老百姓,我的人都看清楚了,船上一点兵器没有,送完货这些人就会回去的。老百姓和当兵的能一样吗、他韦宝怎么敢养上万士兵?”刘养噩道。 李精白听刘养噩这么说,放心下来,对众人道:“那大家都多上心办事,我估摸着,只要咱们齐心协力,一个月之内,必然将韦宝挤回京城!他在京城多嚣张咱们管不了,京城牛人那么多,让他们闹腾去,反正不能让韦宝在河间府、沧州府、山东和登莱胡作非为。” “哈哈哈哈哈。” 众人又都高兴了起来,觉得稳操胜券了。 接着便是大骂韦宝,先过一过嘴瘾再说。 李精白、刘养噩、乔广进、乔东升那边众人散了,韦宝在海防总督衙门马上就得到了消息。 “恭喜总裁,现在能稍微松口气了,他们都走了,看样子不打算再挤兑海防钱庄了,海防钱庄算是躲过了这次风潮。”林文彪前来报喜。 “没有什么值得高兴的,这是他们的第一板斧,后面肯定还有招数的,怎么样也得有个三板斧吧?”韦宝叹口气道:“咱们抢夺了别人的利益,抢了钱,就是断了财路,断人财路等同于断人生路,不死不休的局面。” 林文彪点点头,“的确是这样,可这些坑害老百姓,搜刮民脂民膏的不义之财,本来就不属于他们!” “这话看怎么说了,他们吃惯了这种不义之财,自然认为这天生就该是他们的命运!就像帝王家,他们会管为什么生来就当帝王吗?只会觉得天生万物,本来就应该供养皇族。”韦宝淡然道。 林文彪一怔,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暗暗觉得总裁想的好高深,他从来没有想过这一些。 虽然天地会的教育中很重视政治教育,但是时日尚短。 而且韦宝的政治教育走的是半封建礼教,半资本主义制度的论调,并没有完全去封建化。 现在是半封建半奴隶制的社会,只要能全部清除奴隶制度的残留,社会就已经会非常进步了。 若是上来就全盘资本化,市场化,根本行不通,那样,会乱套的。 韦宝并没有盲目的去追求完美,去追求人人平等,他不喜欢那样的空泛口号,除了骗人,什么作用也起不到。 “准备一下,我现在要去见张维贤。”韦宝道。 “总裁现在就要去?”林文彪一惊。 “怎么?有什么问题吗、”韦宝道:“既然海防钱庄暂时没有问题,接下来不管他们怎么做,我们都必须保证有足够的武力,想有足够的武力,只能拉上京营这张大虎皮。” “我们在张维贤那边派了人,但是只打入了外围,总裁贸然求见张维贤,可能会吃闭门羹,要不然总裁先写一封信给他送过去,看看他愿不愿意见您吧?”林文彪道。 “不必,不见再回来就是了。”韦宝果断的道:“今晚就走,争取明日下午能到张府,不必准备马车,我骑马就成。” “是,总裁。”林文彪见总裁已经做出了决定,不敢再多啰嗦。 一六二五年山东大旱,七月又起蝗灾,山东饥荒,灾情最严重的济南一带易相食。 在这个夏秋交接的时期,整个北方都很惨,到处在闹饥荒。 韦宝不经历这样的时代,真想不到居然所有人都惨成这样。 这也更加坚定了韦宝想让更多老百姓活下去的念头。 想让更多的老百姓活下去,只有一条路,动大地主阶级的奶酪。 朝廷赈灾是肯定不用指望了的。 虽然皇帝和魏忠贤现在手里都有了一些钱,但魏忠贤的钱是绝对不可能拿出来赈灾的。 皇帝倒是有可能,可韦宝刚刚给内帑供应的时间不长,几个月也就送给内帑二百来万两纹银吧,这些钱都拿出来赈灾也仅仅够一个省的范围,甚至像山东这种大省都不够。 更别提整个北直隶都遭了灾,要赈灾,肯定也得先紧着北直隶,毕竟是天子脚下。 而且皇帝也不可能一次把家底都拿出来,好不容易弄到点银子,还没有捂热乎呢,肯定是催促户部赈灾,户部哪儿有银子啊?能拿出几万两都不错,根本是杯水车薪。 明朝末期,朝廷财政亏空极为严重,造成这种局面的其实是多种因素综合导致的结果。 韦宝认为,明朝末期税制改革失败是主要原因,此外天灾人祸不断,土地兼并严重,特权阶级“合理避税”同样是导致这一局面的重要因素。 税制改革失败是主要原因,明朝由于实行重农抑商国策的原因,农业税的确成为了朝廷财政的支柱。 如到隆庆四年(1570年)左右,朝廷每年的财政收入约为3078万两,但其中的农业税却高达81%,工商杂税只占到了12%。 进入嘉靖末年,朝廷财政拮据的情况已经出现,此后朝廷虽然多次进行了税制改革,但又因各种原因先后三次被废。 张居正去世,税制改革一次失败。 万历初年,张居正主持改革,而税收方面的改革重点就是“一条鞭法”。 “一条鞭法”的效果是明显的,朝廷财政收入明显增加,国库积银达六七百万两之多,储备的粮食多达1300多万石,足够支用十年。 但这却触动了相当数量的官僚、缙绅和既得利益者的利益,因此很自然地遭遇到了保守派的强烈对抗。 在张居正去世之后,张派开始遭受清算和打压,此次改革宣布失败。 万历皇帝去世,税制改革二次失败。 张居正的税收制度被废后,万历皇帝明显感觉到了国库的紧张,因此又开始通过向各地征收矿税的方式,增加国库收入,这部分收入主要用在了支持边镇用度方面。 不过虽然内库属于皇帝的私房钱,但其收支仍然受户部干预和管理,因此万历的这种做法被称为了所谓的“贪财”,而事实上万历三大征所用的钱,大部分都是由内库支撑的。 在红丸案、移宫案之后,东林党开始在万历死后再次把持朝政,掌权后的他们立即废除了万历制定的税制,使得国库再次开始紧张。 魏忠贤去世,税制改革三次失败。 天启年间,由于辽东战事吃紧,空虚的国库根本无法应对巨大的支出,于是魏忠贤掌权后,开始再次着力推进税制改革,他的做法是加大工商税的征收,并派遣镇守太监对税收情况进行监督。 使得国库开始再度充足起来,但这却加剧了阉党和东林党的冲突。 至于辽东的战事,则是怎么省钱怎么来,再加上各层将领的盘剥,导致辽东缺饷越来越严重,最终激起兵变。 三次税收改革虽然侧重点不同,但其实都一定程度上解决了朝廷用度紧张的问题,但最终都在代表士绅利益的文官,尤其是东林党人的抵制下已失败告终。 土地兼并严重,特权阶级会千方百计的避税。 既然朝廷以农业税为主,那么前中期的农业税都能够支撑朝廷用度,为何到了明末时期农业税却无法满足朝廷的支出了。 韦宝认为主要就出在了土地兼并严重和特权阶级合理避税两点上。 明末由于朝政的整体腐败,民间土地兼并情况已经到了泛滥的地步。 皇室宗亲、各级官员与民争利,他们通过利用手中的权力或掌握的财富,大量侵占官地和民间私田,甚至连太监、勋戚也通过“乞请”和接受“投献”等方式霸占大片土地,导致全国大部分土地都落入了这些利益阶层手中。 然而就是这些掌握着全国大部分土地的利益阶层,他们却又拥有另一项特权,那就是根据明朝的律法规定,举人(及以上功名)、僧侣、皇室宗亲等阶层是可以不纳税的。 这也是为何普通百姓和无功名的地主会用“投献”的方式,将自己土地挂在特权阶层名下的原因。 特权阶层通过各种方式将全国大部分土地掌握在了自己手中,而他们又可以利用制度漏洞来不用纳税,朝廷的收入怎么可能不减少。 从17世纪开始,即万历后期开始,明朝开始进入小冰河时期,气候发生严重变化,北方风沙日益严重、旱灾逐年增多,农业收成锐减。 与此同时,中原地区气温的骤降和降雨量的减少也达到了秦汉以来的历史最低点,整个明朝末期灾害不断,旱灾、寒流、蝗灾、水灾、鼠疫、瘟疫等灾害此起彼伏,这些都严重影响了以土地为生的底层农民的生存。 各种自然灾害的持续爆发,导致土地数量和产量都急剧下降,这不仅导致以农业为主的北方百姓生活极为困苦,自然也严重影响到了朝廷的收入。 如果这种现象在盛世,朝廷或许还有能力应对,但却恰恰出现在了明朝末期,这简直就是灾难性的。 明朝的灭亡很重要的一个原因在于国库空虚,朝廷每年的财政收入不仅无法弥补亏空,甚至就连军饷也发不出来,这在靠武力夺取政权的封建社会是致命的。 《明史》中记载,明朝每年的财政收入约为300万两白银,但这并不能算是明朝每年的总收入,因为明朝很多时候不按现银收取赋税,而是直接纳粮。 如果把其他一些纳粮的赋税折算成白银的话,明朝每年的总收入约为1000万两,最高的一次是在1602年,也只有区区2295.3万两。 和清朝时期每年的国家收入比起来,这个数字确实太少了。 在甲午战争之前的十年时间里,清朝政府每年的收入都在8000万两白银左右,1891年更是搞到8968万两,清朝一年的收入抵得上明朝全盛时期四年的总收入。 但是清朝收入高于明朝从某些方面来看也许并不算是什么好事。 收入多来自税收,明朝时期的赋税就已经很重了,清朝的税收则更重。 虽然在康熙帝时曾规定在康熙五十年后出生的人口不再增加赋税,但是清朝的税收,实际上还是一直在不断加重的。 税收来源多。封建历史上,每个朝代的赋税重头都是田地的税收,但与历代不同的是,清朝在对关税、盐税、鸦片税的征税都很重。 此外,清朝在人口数上是明朝高峰期的两倍左右,人人都要吃盐,盐税就等于变相的人丁税。 清朝时期存在严重的通货膨胀。财政收入虽然很高,但是米价、布价等人们生活必需品的价格却也是一直在上升。 人们的生活其实并没有因为国家财政的“虚胖”而有好的改善。 到了鸦片战争以后,清政府每年还要承担巨额的战争赔款,国库也是入不敷出。 还有一种说法是因为在清朝时期,大批的美洲白银流入,白银不再像清朝以前那么稀缺和值钱,所以数字虚涨并不代表价值增加。 一个国家是否发达要看国家每一个阶层的人民是否能够感到幸福,清朝后期虽然看起来财政收入很高,但是物价高,赋税高,钱不值钱,人们感受不到幸福,国家自然也就谈不上强大。 纵观中国历史,无论国家怎么有钱,但是只要农民穷的吃不起饭,怨声载道,这个朝代就离灭亡不远了。 为了解决明朝政府的财政问题,张居正实行了名为一条鞭法的税制改革,并在几年后立即收到成效,使国库的存银从亏空猛增到上千万两。 正因为张居正的改革,万历才有能力打赢“万历三大征”,解决明朝的内忧外患。 明朝在种种弊病之下还能延续近五十年,张居正的“一条鞭法”可谓是功不可没。 但是这样一项貌似利国利民的改革,却在张居正死后没多久便被荒废了。 韦宝是很佩服张居正的,张居正已经位居首辅之位,为何放着荣华不要而去推行这样一项得罪人的改革。 实际上,并不是张居正没事找茬,而是那时的大明朝实在是病入膏肓了,再不进行改革真的就要完蛋了。 韦宝求见张维贤的经过很不顺利,投了帖子之后,张维贤推诿说身体不适,不见客。 本来张维贤就很少见官员,属于清高一类的。 而且他位高权重,爵位已经封顶,也没有必要投靠谁,连魏忠贤都拿张维贤没有办法。 韦宝一筹莫展的时候,杨雪道:“总裁不如先回总裁府休息,我与英国公的女儿张美圆相识,看看能不能见着张美圆,张家不与魏系来往,但与东林人关系不错,皇帝就是英国公与我爹他们一起扶上大位的。” 韦宝闻言一喜,他其实之前也有这个考虑,但就是不知道杨雪有没有什么分量,所以他没有主动提起。 本来韦宝是打算通过杨雪,找一找朱延禧,然后让朱延禧卖个面子,陪他去找张维贤的。 但是韦宝并不打算与东林党产生什么瓜葛,所以比较纠结,最大的希望还是希望张维贤能直接接见自己,不必搞那么多波折。 现在听杨雪这么说,正中韦总裁的下怀。 “好,就依着你,那就先回府。”韦宝喜滋滋道。 杨雪有点压力大,笑道:“我只是说想办法,总裁也不要抱太大希望啊,我见着张美圆不难,但张美圆能否影响英国公就不好说了。” “我明白的,想见英国公,只怕比见着皇帝的难度还大。”韦宝点头道。 杨雪淡淡一笑:“正是这样。” 这位张维贤是张家的一个实力派,在位的年头很多。 在位期间,一直领导中军都督府,把持京营,巩固京都。在明末乱七八糟吱吱嘎嘎的政坛局势中,一直具有定海神针的作用。 张维贤与明末三大案都有关系,他背景显赫同时执掌禁卫军。 连魏忠贤也不能把他怎么样尤其是他在移宫案上作用非常大,尽管魏忠贤等人拼命阻挡,英国公从容应对,甚至亲自抬轿子将皇帝带走继承皇位。 在魏忠贤当政时,知道张维贤很讨厌他,这位九千岁也很害怕。 木匠天启帝完蛋后,张维贤与朱由校的张皇后一起扶植崇祯皇帝走上舞台。 一个能对大明帝位产生决定性作用的大人物,怎么可能卖他韦宝的面子。 韦宝也知道事情急不得,只能先回府邸。 吴雪霞、王秋雅、贞明公主等人虽然才几日不见韦宝,却早已经想念的厉害,见他忽然回来,都喜出望外。 韦宝这趟回京是秘密的,谁也没有告诉,虽然不是故意对吴雪霞她们保密,但因为是临时决定,也就没有必要派出快马通知了。 “好了好了,我这不是回来了吗、”韦宝笑道:“我是去天津卫办公的,又不是去玩,我想着过一阵要返回辽西,你们总裁秘处的摊子不小,移来移去的不方便,才没有带上你们。” “可以把总裁秘处交给秋雅,我应该陪在总裁身边的。”吴雪霞翘着小嘴撒娇道,“这回必须带上我。” 天启五年 夏 【0767 有段日子不见的三辅大哥】 最快更新明鹿鼎记最新章节! 王秋雅嘴巴动了动,没有说什么她也是与吴雪霞一般无二的想法。 王秋雅觉得现在总裁秘处实际上已经是吴雪霞作为最大管事,她只是副手,要留下,理应留下吴雪霞,她才应该和贞明公主陪在总裁身边呢。 不过吴雪霞性格温柔,这种争风吃醋的话是说不出口的。 韦宝呵呵一笑:“行了,都进府里吧。” 众人遂陪同韦总裁一起往府邸中去。 出外回家的人,便会想与朋友叙叙旧。 “好阵子没有见着三辅大哥了,他现在怎么样了?”韦宝问吴雪霞。 吴雪霞见韦宝主动问起哥哥,很是高兴,“他还不就那样呗,在詹事府当个主簿,又没有啥事,每日与一帮有空闲的官员吃吃喝喝,日子倒也逍遥。他来找过总裁几次了,我每次都推说大人最近很忙,把我哥打发走。” “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我再怎么忙,三辅大哥是我的朋友,好兄弟,怎么能这么打发走?”韦宝笑道:“快快去把他请来,想他了,让他来咱们府里面喝一杯。” “这简单,我这就派人去。”吴雪霞笑道:“不过想找我哥可不好找,要么在同僚家里玩耍,要么在酒楼,要么在青楼,京城的酒楼青楼可不少,得让林文彪派出统计署的人才成。” 韦宝呵呵一笑:“肯定在酒楼,他现在大小也是个官,哪里能总泡在青楼?去青楼也得偷偷摸摸的。” “不知道。”吴雪霞笑着下去传总裁的命令。 韦宝一方面是真的有点想吴三辅了,虽然没有将吴三辅纳入天地会,但韦宝还是将吴三辅当成自己人看的。 另外,韦宝知道吴三辅交际应酬特别的厉害,想看看吴三辅能不能与英国公张维贤攀上关系。 吴三辅很快被找来,这也就是天地会统计署才能有这种效率。 吴三辅刚刚要与一帮同僚去一家隐蔽的青楼,还是被找到了。 “小宝啊,你现在是大忙人了,位高权重,咱们这都有三个月不见了吧?从你入仕以来,想见你一面,比登天还难。”吴三辅哈哈大笑道。 “三辅大哥,正等着你喝酒呢,快快来坐。”韦宝热情的招呼道。 吴三辅笑嘻嘻道:“我刚才要不是你们的人拦着,我已经喝上了,几个朋友硬拉着去一家新开的青楼尝鲜。” “你每天局那么多,少喝一顿没事的,我这不是刚从天津卫回来,想你老兄了嘛。”韦宝笑道。 吴三辅点点头:“这才是好兄弟,我也是避嫌,才没有总找你,我都没敢告诉人家咱俩这交情,更没有说雪霞跟你在一起,要不然成天都得烦死。你不知道,你现在太火爆了,不是想托你的门子买官的,就是想托你的门子免于文字清查,怕惹麻烦的,还有想去都察院和大理寺走门子的,也都得找你,你这都已经成了京城大拿了啊。” 韦宝哈哈大笑:“三辅大哥说笑了,这些事情,我底下人就可以办,找我有什么用?我也不管具体的事情。” 韦宝知道吴三辅鬼机灵的,就是拿话试探自己,所以,即便是将吴三辅当成自己人,很多话,韦宝也是只说三分。 “知道,你现在摊子大了,肯定不能啥事都自己管,我听说你最近被放了大实缺了啊?管辖河间府、沧州府、山东和登莱这么大一片地方的海防总督衙门,还管海运漕运,这得多大的权势啊?”吴三辅羡慕道:‘听说海防总督衙门没有总督,是你这个参政主管全面事务,你这样,把我调你们海防总督衙门去吧?那酒肯定喝不完了!’ 韦宝心中一动,京城他已经有了一定的体系,海防总督衙门以后设立在天津卫,和京城的体系来说算是两个系统了,吴三辅这种人主持大局怕他不上心,会误事,但毕竟是自己人,放在天津卫倒也不是完全不可以。 不过,韦宝有天地会,天地会又是凌驾于这些关内体系之上的最大的体系,天地会派人看着的,要不要特意安排人,其实也无所谓。 吴雪霞听吴三辅主动向韦宝提这事,充满希冀的看着韦宝,她想帮哥哥说话,又怕韦宝误会是她背后出的主意,所以忍住了。 韦宝看了眼吴雪霞,又看了眼吴三辅,笑道:“三辅大哥,你在京城不是很好吗、海防总督衙门可是在天津卫啊,穷乡僻壤的,和辽西差不多,没啥好的。” “小宝,哥哥可从来没有求过你啊,你放心,我知道你是怕我不正经,会误事,我办你的事情,绝对一板一眼。”吴三辅道:“若是你真的为难,那就算了,只当我没有开过这个口。” 韦宝微微一笑:“咱们两兄弟,就没有必要耍心机了,你都开口了,我怎么可能当你没有开口?只是你知道我手里有个天地会,天地会是我说了算不假,但天地会有明确的组织纪律,比军队更严苛,到那时,你就不再是普通人了,你受得了吗、” 韦宝其实并不担心吴三辅会误事,强大的组织就是有这个优势。 虽然韦宝在现代没有当过官,只是打工的,当个小小主管,也就管十来个人罢了。 但是韦宝创立的天地会的组织架构的确是很严谨的,精神把握也很强大,韦宝从来没有放松过对天地会的发展和管理。 中华民族在历史上多次被外族奴役,主要就是因为人民无组织。 侵略者可以轻易地对人民进行管理,压迫和奴役。 即使有个别反抗,也因为不能带动群众面被侵略者迅速扑灭,把人头挂在旗杆上以敬效犹。 这样一来,就没有人敢反抗了。 历史上甚至出现过几个清兵驱赶数千汉民的现象。 各地无联系,各自为战。 侵略者组织性强,而各地人民之间无联系,不知道侵略者的动向,相互之间不能通气和救援,各自为战。 虽然侵略者的数量比人民少得多。 但是每一处人民面前侵略者的时候,都是以少对多,以弱对强,最终被侵略者各个击破。 存在大量饱受旧政权压迫的优秀人才。侵略者的侵略时机,必定是中国政权比较腐朽或动乱的时刻。 此时,优秀的人才往往被排斥和压迫。侵略者在做好了前两步之后,就会利用这些人苦于寻找出路的心态,给他们一定的政治地位和经济利益,让他们作为侵略者的傀儡,出面维持秩序,从而恢复生产,给侵略者提供物资,劳工甚至兵员的支持。 这样,沦陷区很快就成了侵略者的力量,其在正面战场上的损失,很慢慢很快从沦陷区得到补充。 侵略者的力量起来越强,抵抗者的力量越来越弱。 元朝取代宋朝,满清取代明朝,就是这个套路。 正面战场再顽强的抵抗,再壮烈的牺牲,只不过如南宋文天祥,明朝史可法,以身殉国。 他们的壮烈,只是在千百年后,供人们凭吊而已。 这种悲剧,似乎成了中华民族的宿命,在华夏大地上,一次又一次的上演。 侵略的目的是为了统治被侵略地区的人民,从而得到军事和经济的利益。 要和人民打成一片才行,最好是要修道路,修水利,建学校,平冤狱。 韦宝自信,他在韦家庄和辽南的统治,现在明朝政府想夺都不可能夺走,因为已经是政权的形式存在的,建奴就更不可能染指了。 即便是如果宝军并没有强大到对抗建奴的地步,天地会治下的老百姓也会自发的起来反抗,这就是组织的力量。 军事战争永远只是表象,政治经济才是硬道理。 “对啊,哥,你自己想好了。进了天地会可就不是闹着玩的了,我们的纪律是很严苛的,会有人专门对你培训呢,秋雅给我培训了一个多月,我才学完一大堆规矩,就现在我还在边做边学,要不然天地会已经近百万人了,天地会治下还有五百多万人,要是没有规矩的话,这么多人,如何管?”吴雪霞道。 “你们已经有这么多人了啊?”吴三辅大吃一惊,没有想到韦宝的实力增长的这么快,他本来还以为韦宝的人马还是几十万人,一百万人都不可能,没有想到光是天地会都已经有这么多人了、还有治下五百多万老百姓?那不是都要赶上一个多的山东省了?韦宝这实际上已经比一个省的巡抚总兵牛气的多了啊。 “哥,这是重大秘密,你千万别到外面对任何人说起。”吴雪霞惊觉失言了,急忙补充道。 吴三辅笑道:“你哥又不傻,我的口风还不严吗、我去过韦家庄多少回了、你们看看外面有人知道韦家庄内部一点的事情吗、我连对我爹都不谈小宝的事情。” 韦宝点了点头。 对于天地会的保密工作,这一直以来都是最让韦宝满意的地方,虽然韦家庄和辽南,还有朝鲜的两个道,都是全封闭的管理,但毕竟也还是有人员进出,还是要与外界联络的。 天地会对外的会众就有十多万人,这十多万人在外面,居然都可以做到半点口风都不露出去,这几乎是无法想象的事儿。 “我就是提醒你一下嘛。”吴雪霞笑着撒娇,然后给吴三辅倒满酒:“今天你随便喝,喝醉了就住在府里。” 吴三辅笑道:“在小宝这里,我还不跟回家一样吗、再说,这府邸里面还有我专门一个院子呢。” “在韦家庄的总裁府旁边也专门有你一套庄园,总裁从来没有拿哥当成过外人。”吴雪霞道。 “行,就冲小宝待我如此,我进了天地会了!”吴三辅慨然道,说完又忽然想起了什么,问道:“小宝,我进了天地会,每天吃喝玩乐不能限制我吧?” 韦宝呵呵一笑:“只能比现在玩的上档次几倍!你想怎么玩怎么玩,重大的事儿别耽误就成。你若是进了天地会,我当帮你办到海防总督衙门,也当一个参政,我当左参政,你就当右参政,以后河间府、沧州府、山东和登莱这么大一片地方的海防总督衙门,还有海运漕运,这些都归你管了,我不太可能长期待在天津卫的。” 吴三辅闻言大喜:“那敢情好,那样的话,我比一个省的巡抚和总兵牛气的多了啊?好好好。” 韦宝笑道:“你都想好了?接受天地会的纪律?那以后的话,你和辽西的世家将门就完全切割了啊,和朝廷也切割了!连你爹娘,在某种程度上,也算是切割了!” 吴三辅和吴雪霞同时一惊。 因为这种话,韦宝就连对于吴雪霞,也是没有说起过的。 连朝廷都切割,这意思就已经很明显了,虽然不至于表明就造反,但等同于不认了天地会治下属于大明朝管! 这其实对于天地会的会众来说,早已经是心照不宣的事儿,但是韦宝还从来没有明确提出来过。 吴三辅停了好几秒,问道:“小宝,你要干什么啊?跟大明朝廷切割?跟我爹也切割、你别吓我,你不会想揭竿而起吧?” 韦宝笑道:“这个别问,不到那一步,可能永远也不会到那一步,但也备不住会到那一步。” 吴三辅看了眼吴雪霞。 吴雪霞直接道:“看我没用,哥,你自己想好了,你都听明白了总裁的意思了吗?” “这有什么听不明白的啊?小宝这就等于是自己给自己封了个王呗,他这个王,不一定会反朝廷,也有可能会反朝廷,现在算是走一步,是不是?不过,未来等天地会壮大到比大明朝廷还大了的时候,总是要反的吧?”吴三辅道。他虽然热衷于玩乐,热衷于吃吃喝喝玩女人,但吴三辅这个人实际上是极为聪明的,悟性一点不比吴雪霞差。 “那可不一定,就算天地会比大明还庞大,若是大明能按照我的设想走,我也不见得要反了大明,我并不想得到多大的个人权势,我想要的是让普天之下的老百姓都过上安稳太平,一时温饱无忧的日子而已。” 天启五年 夏 【0768 国公爷世子张之极】 最快更新明鹿鼎记最新章节! 韦宝这段话说的挺敞亮的,他并不是故作姿态才这么说,而这些话,一直以来都是韦宝的心中话! 对于天地会的政教工作,韦宝也多次提出这句话,而且从来没有说过有朝一日要推翻大明朝。 推翻了大明朝,就是改变了历史,韦宝并不希望那样,但若是崇祯实在是不开窍,烂泥扶不上墙不说,还要与自己兵刃相见,逼于无奈的情况下,韦宝也只能带着天地会与大明朝廷对抗了。 韦宝的终极目标是君主立宪制,这在封建主义制度发展到巅峰,并且还没有走下坡路趋势的这个历史阶段,这是很恰当的,共和对于这个历史阶段来说,还太先进了一些,可能性很小,也不适合。 吴三辅点了点头,“小宝,我敬你一杯。” 其实以吴三辅这种边军世家大户子弟来说,就算韦宝现在说出想当皇帝想造反的话来,他也不会太意外。 吴三辅并不是死板的科举读人,边军更是长期游离在大明军队的边缘,纯粹像要饭花子,实在是守不住了,担心山海关都保不住,才会给他们一点银子和粮草。 吴襄和祖大寿这帮世家将门有钱,那是因为辽东和辽西有土地又有人,他们几乎等于奴隶主,一两百户却奴役着百多万辽民,怎么可能没有钱,但这并不代表辽西辽东富有。 也印证了往往越穷的地方,老大反而越富有。 辽西辽东世家将门至少不输给江南财阀。 江南的有钱人太多,资源再多也没有用。 辽西辽东的资源不足,但世家将门也就百来个,所以一个个养的肥肥的。 吴三辅作为辽东数一数二世家将门的子弟,自然清楚这些情况,他们本来就是天高皇帝远,并不遵从大明朝廷的,只是也不太可能造反,一是实力不允许,二是老百姓不会跟他们走。 但这帮人投靠哪一个强大派系,甚至投靠建奴当汉奸,那是很容易做得出来的,他们缺乏自主能力,必须依附在强大势力下,才能生存。 现在是魏忠贤当权,他们有一个算一个,都能算是阉党成员,等到了东林党当权的时候,他们又有一个算一个,都能算是东林党要员了。 韦宝与吴三辅碰了一杯:“干。” “我只要过的逍遥自在,别太憋屈就成,我也不指望当多大的官儿,能来个三品四品的闲职就成。”吴三辅笑道。 韦宝摇了摇头,“那也是不成的,三辅大哥,你到我这里来,要么就放弃一切官职,只当我的办,陪我玩耍,咱们有空到处郊游一番,喝喝酒,侃侃大山,这倒是闲职,而且品级不低。不过在我身边规矩更多。要么你就担任具体差事,有具体的差事,你要给底下人做出表率吧?总不能自己这个当管事的成天啥也不干,都指望底下人帮你干吧?再要么,你就真的啥也不干,回韦家庄或者回你自己家去,回到以前纨绔公子哥的生活中去。” “以前那种日子我是不要了的,好不容易考了个进士,虽然是三榜最尾巴,但好歹我也是有进士功名的人啊,怎么可能回家玩、受我爹的气不说,别人也会笑话我。”吴三辅头摇晃的像拨浪鼓,笑道:“小宝,韦家庄我也不会去的,韦家庄再好,我也不能什么事情都不做,成天光剩下玩啊。” “哥,那你到底要干什么呢?留在总裁身边?还是去海防总督衙门也当一个参政?帮总裁管理大明各地的事务,这可责任重大,你要想好啊。”吴雪霞提醒道。 “我留在小宝你的身边算了,你这里规矩再多,对于我一个办来说,还能怎么约束我?你让我干啥我就干啥,这还不成吗?”吴三辅笑道:“海防总督衙门的参政好是好,管的地方太多了,责任太多太大,我想想都胆寒。” 韦宝哈哈大笑,他就喜欢吴三辅这种人,又聪明,又喜欢说实话,“好吧,三辅大哥你就跟着我吧,我给你弄都察院去,给你弄个正六品,官衔不大,却能到处跑,并且我还为你讨一个御赐的封赏,以后升迁起来快的很,从现在开始,你就得加入天地会了,以后你主要负责韦系部的事务。韦系部主要管的是天地会在大明朝廷当中当官的人。这责任也是极大的,不过,你在我身边,雪霞会帮衬你。” 吴三辅闻言大喜,心说有雪霞帮衬,等于名望我全捞,事情都由妹妹去做,跟着韦宝吃香的喝辣的,既赚个盆满钵满,玩个不亦乐乎,又能轻轻松松,简直美哉! “可以,这正是我梦寐以求的差事,小宝你放心,谁敢对天地会不忠心,我立马就能发现!这些人平时的联络,都归我啰,谁要是敢不听话,咱们会规该如何惩处来着?”吴三辅问道。 “轻则免官,打回韦家庄或者辽南服劳役,重则终身监禁或者处以极刑,对你也一样。”韦宝淡淡笑道。 吴三辅正色道:“永远用不到我的身上,这里面的事情我懂,我既然入了天地会,就永远不可能背叛你小宝,要是办事稍有疏忽,你看在兄弟的面子上,会放我一马的吧?再说,我长期在你身边办事,又能出什么疏忽?” “那谁知道啊?就算是雪霞,也不能保证一辈子不犯错吧?所以必须谨慎小心,比朝廷的规矩可严格的多,再说你也不能全指望雪霞,她还能一辈子天天办事,没有个休息的时候?你要是到了我身边,休息的时间就不自由了,可以说极多,每日都是休息,也可以说极少,随时可能有事情要你办。”韦宝道。 “没问题!”吴三辅拍胸脯保证道。 韦宝对于吴三辅的加入还是挺高兴的,遂将近期的计划,先把海防总督衙门立起来,把河间府、沧州府、山东和登莱安顿好,再前往辽东取得功劳的计划说给他听。 “现在最关键要马上取得英国公张维贤的支持,他可以不出兵帮助我们,但是得给我一万人马的装备,我可以打折京营的招牌整治山东兵马,否则山东有七八万大军,号称十二万!不容易应对的。”韦宝道。 “这好办!包在我身上,我虽然没有见过英国公,但我有朋友与英国公的公子张之极相识,可以找到张之极,也是一样的。” 韦宝闻言,不由的大喜:“三辅大哥果然是能人,比我们天地会统计署的高级特工们要厉害的多。” 吴三辅得意的呵呵一笑,与韦宝尽情喝酒。 这顿酒,两个人都喝的很高兴,喝了一个来时辰,便双双醉倒。 次日韦宝起身,杨雪已经等在他身边了。 韦宝一边在侍女的服侍下洗漱更衣,一边问杨雪:“怎么样了?联络上英国公的闺女张美圆了吗?” “见着了,她也找了她爹,可她爹当时就回绝了。”杨雪黯然道:“是我不会办事。” “不关你的事情,他可能是对我防备的紧。”韦宝道。 起身之后,韦宝马上让人唤来了吴三辅。 吴三辅还在睡大觉,可知道韦宝对见张维贤的事挺着急的,还是毅然起来了。 其实吴三辅也早就有了到韦宝身边做事的打算了,这个机会,他还是比较珍惜的,在詹事府当个啥都不用干的主簿是很爽,每日与同僚吃吃喝喝,很愉快。 可弄不到银子啊,他这么大的人,每个月还得从家里弄银子,怎么样都觉着不舒服,简直就是把辽西的生活搬到京城来了。 吴三辅玩归玩,玩累了,有时候也想做点事,他就很羡慕韦宝的生活,到处玩,还有越来越大的权势。 “总裁不必惊慌,我这就去找人,中午之前,肯定能见着张之极,总裁就等着我的好消息吧。”吴三辅道。 “三辅大哥,你就不必叫总裁了,我们是兄弟,你可以搞特殊,你仍然叫我小宝吧,听着舒服。”韦宝笑道。 吴三辅道:“这怕是不好吧?我还是随大家一个叫法得了,否则人家肯定觉得我这人特不顺眼。” 韦宝呵呵一笑,这就是吴三辅厉害的地方,表面上看什么都一副吊儿郎当不在乎的样子,其实吴三辅什么方面都能注意到的,尤其人际关系处理的极好。 “没事,这是我特许的,我命令你这么做,别人睡能说什么?”韦宝笑道。 “行,这事,你得让雪霞他们现在天地会的邸报中发往各地,让大家都知道。只有我能称呼总裁为小宝,这就是你小宝给我的天大的面子啊,我这就比任何一个管事都大了、”吴三辅得意道。 “不错的!只有你这个吴大管事能搞特殊。”韦宝拍了拍吴三辅的胳膊:“快去吧。” “放心,准给你带回好消息,我的朋友都很靠谱的。”吴三辅说着便出去了。 “总裁,别太指望我哥,他自己就最不靠谱了。”吴雪霞见吴三辅把话说的这么满,先为她哥打个预防针,生怕吴三辅吹牛吹爆了,事情没办成就丢人了。 “我相信三辅大哥的能力。”韦宝道:“从现在开始,三辅大哥就正式在我身边了,你要把天地会的规矩都教给他知道,还要多帮着他,让他尽快走上正轨,把韦系部的事儿挑起来。我还会让郭文亮多帮助他的。” “知道了总裁。”吴雪霞道:“我对我哥还是挺有信心的,我哥做别的不行,与人打交道很不错的,看人很准,连我爹都时常夸赞我哥这一点,要不是他无心做买卖,家里的生意本来是打算交给他的。” “他适合做人事方面的管理,具体的事情也可以偶尔交给他做,只是不能时间长。”韦宝点头。 吴三辅果然没有吹牛,正午之前,就让人回来报信,让韦宝亲自到京城有名的大馆子醉仙居去一趟,他约了张之极吃饭。 韦宝大喜,赶忙赴约。 这事情极高的提升了吴三辅在韦总裁的中央直属机构这边的威信。 总裁秘处、天地会统计署总署、天地会检察署总署、总裁卫队,还有总裁秘处下属的联络处,总裁生活秘处的人都知道了。 连林文彪都很佩服吴三辅的交际手腕厉害,他在京畿官员安插了至少三四百人的特工出去,也没有办法与张家取得联络。 “雪霞,恭喜你了,吴公子到总裁身边算是到对了,这样一来,你和吴公子合起来,已经超过了晓琳和大脑袋了。”王秋雅笑道。 吴雪霞微微一笑,“这不能比的,都是为天地会办事,为总裁办事,没有谁超过谁一说。” 本来吴雪霞没有到韦宝身边,天地会里面最厉害的兄弟同盟,或者说兄妹同盟,肯定非范晓琳和范大脑袋莫属。 范晓琳负责韦家庄的天地会行政总署!这已经是到了顶的职务了。 范大脑袋也不错,负责韦家庄的对外联络,还负责整个天地会外部商号之间的联络,实际上已经等于天地会商号的总负责人了。 范晓琳和范大脑袋兄妹俩一个内,一个外,声势无两。 现在吴雪霞执掌天地会的总裁秘处,总裁秘处很大程度上代表总裁,比行政总署肯定厉害一些。 而吴三辅现在又执掌了韦系部,他们主管的都是人事方面的事儿,换算成大明朝的官职,一个算是司礼监掌印太监加秉笔太监,一个算是吏部尚了。 这就让吴家兄妹瞬间超越了范家兄妹。 杨雪、贞明公主、熊欣儿也都向吴雪霞道喜。 “哎呀,好姐妹们,先别忙着道喜啊,谁知道这事能不能成呢、见着张之极,也不见得就能获得英国公张维贤的支持呀。”吴雪霞连忙谦虚道。 虽然才十六岁年纪,但吴雪霞极其有城府,凡事不爱充大头,事情不做完,她是绝对不会提前显摆功劳的。 往往取得了一项大的成绩,吴雪霞也通常会低调的当没啥事情发生,低调加上能力强,这也是为什么吴雪霞短短半年功夫就充分取得了韦总裁的信任,甚至把与韦总裁已经有了肌肤之亲的吴雪霞的总裁秘处的管事位置都给顶了。 当然,一方面是吴雪霞能力太强,王秋雅主动让贤,另外一方面,王秋雅也实在没有能力担纲天地会总裁秘处这么重的差事,就算吴雪霞不来,韦宝不得已也会物色其他人做这个位置的。 否则韦宝就得受累,帮着王秋雅一起做了。 就连贞明公主也没有能力与吴雪霞的才能相提并论。 吴三辅找的中举人叫朱寅生,是朱延禧的公子,在吏部当个主事。 朱延禧是朝廷次辅,东林党大佬,与英国公张维贤家关系不错。 而朱寅生与张之极的关系也很好,自幼玩在一起的朋友。 就这样,拐了两个弯儿,韦总裁就这么与英国公的公子张之极见面了。 “国公世子,下官韦宝有礼了。”韦宝见着张之极,立刻大礼参拜。 张之极自然早就听说过韦宝,韦宝现在也算是京师的风云人物了。 他见韦宝这么年轻,生的粉雕玉琢,比起女人都不遑多让,稍显脂粉气,不过确实称得上俊朗清秀,玉树临风。 而且举止儒雅,彬彬有礼,让张之极忍不住对韦宝心生了一点好感,抵消了之前的恶感。 本来张之极是不打算见韦宝的,韦宝有倾向阉党的倾向!虽然不说对东林党如何有敌意,但至少可以说是半个阉党了。 这还不算,韦宝心狠手辣已经出了名,北直隶多少人家破人亡啊、还不都是韦宝搞出来的吗、 心狠手辣,加上贪得无厌,什么银子都想捞,简直是恶棍。 这样的人,谁对他没有恶感、 张之极之所以只是对韦宝有一点点恶感,而不是很强的恶感,那是因为韦宝还不敢惹上张家罢了。 没有切肤之痛,都是听来看来的,所以感受并不是很强烈。 “韦大人客气了,既然是朱公子和吴公子相邀,相请不如偶遇,不要多礼,请坐吧。”张之极没有起身,摆着国公爷世子的价值。 倒也不是他故意要摆架子,他们家在大明朝的声势实在是太显赫了,已经超过了七代! 代代都是朝廷中手拿把攥的大拿,简直比王爷都流弊。 而大明朝的王爷,实在是不流弊的,王爷没有封之前,得夹着尾巴做人,封了王之后,在自己的封地关起门来玩耍还好一点,与外官接触的时候,也是得夹起尾巴做人的,甚至小小的一个知府,都可以偷偷参劾当王爷的,一旦皇帝看哪个王爷不爽,想怎么捏咕就怎么捏咕。 因为大明朝的王爷毫无兵权啊。 有限的警卫力量,放到后世,也就是学校保安的水平,连小小的知县衙门的差役都比不了。 所以,大明朝的王爷是真的不怎么样的,给朝廷造成极大的负担,那也是朱八八搞出来的事情,与他的这些子孙实在没有多少关系。 天启五年 夏 【0769 英国公府】 最快更新明鹿鼎记最新章节! “多谢世子。”韦宝谢过之后,端端正正的坐下,虽然这桌的人都比他一倍年纪不止,但韦宝与这三个三十多岁的贵公子坐在一起,一点不输气场。 甚至气场更甚,倘若不知道的,光看韦大人的服饰和气度,认为是大明朝的王爷都有可能。 韦宝绝对不是什么天生有一股贵气,他从穿越重生到这一世,花了一年功夫才脱去了自己的现代鵰丝气质,又花了大半年功夫,才慢慢培养出这种贵气。 人的气质,与人的实力,成等比关系。 张之极道:“韦大人,朱寅生大人是吴三辅大人的朋友,而吴三辅大人又是你韦大人的朋友吧?今天这顿饭,实则是你想见我,是不是、我这个人不喜欢拐弯抹角,答应了见你,就想先听你说一说到底什么事,否则这段饭我吃的不安稳。” 韦宝笑道:“痛快,就喜欢世子这种直脾气的人。其实没有什么事,而且是为国为民的大好事。朝廷艰难,收税收不上来,各地连年灾害,山东各地现在就在闹大灾,还有边关不稳定,建奴经常进犯,这些,世子想必都很清楚吧?” 张之极点头:“知道的,我们张家虽然不喜欢与朝廷官员多来往,但对大明内外发生的事情都很清楚。” “所以,要想解决这一切,只能开源节流,陛下对下官赏识,让我牵头树立海防总督衙门,管辖河间府、沧州府、山东和登莱数地百姓。我只能裁撤掉五万山东军,只留下五万步军和一万水师!这是节流。另外现在山东大旱灾,当地官员和将领为了对抗朝廷,对抗海防总督衙门,囤积居,造成物价高涨,有钱都买不到粮食,这是拿人命当儿戏,丧尽天良!所以,我想恳请张公子帮我对令尊大人言明,告诉国公爷,给我一万大军的装备,我手里有兵,才敢武力镇压这帮畜生!我不用京营出动,你们只需要给我装备便可。一来,告诉别人,我有国公爷撑腰,做事更稳当一些。二来,有了国公爷撑腰各方人马敢乱来,就要掂量掂量了。” 张之极听完马上摇头:“这都不用告诉我爹,我就能回复韦大人,绝对不可能。我爹向来不揷手朝廷事务,除非是有关社稷安危的天大事情。” “这就是关乎社稷安危的天大事情啊。”韦宝立马道。 张之极仍然摇头,“这事自然不算小,但也没有到要了大明的根本的地步。” “世子,恕我说话不客气了,非要等到到处都是饥民流民,流民被迫揭竿而起,成了星星之火可以燎原的态势,大明皇帝的龙座都保不住了的时候,才是天大的大事情吗?”韦宝直截了当的道。 在场的吴三辅和朱寅生闻言都吓了一跳,这种话,也就韦宝敢这么说了。 张之极沉吟了一会儿才道:“还有一条,你韦大人究竟是谁的人?我今天是看着朱大人的面子上才肯见这一面的,你深得陛下和魏公公的器重,是谁的人,就不用多说了吧?你刚才说的事情虽然大,但是我相信,除了你韦大人能做,别人也能做,朝廷自然有朝廷的解决办法,如果韦大人让朝廷下旨,出动京营,我想爹爹一定会照办的,也不用韦大人私下找我们了。” 韦宝点头:“这话说的好,我当然可以寻求陛下的帮助。但我首先要告诉你,我与九千岁并无瓜葛,若是我要来陛下的旨意,你们一样会怀疑我是九千岁的人,到时候出工不出力,两三个月都走不动山东去,我要你们帮的上什么忙?另外,朝廷也不可能下这种旨意,山东兵马肯定不敢公然造反,他们会打着赶走我的旗号,让我想要在山东裁军,想要赈灾,想要改革河间府、沧州府、山东和登莱数地赋税,想要让这些地方的老百姓过上温饱的生活的计划破产!所以,找陛下,对我来说很容易。可陛下把这事交给了我,就是希望我办好,我不能再把球踢回去给陛下,否则要我们手下人做什么、事事让陛下亲自出马不是更好?” 张之极被韦宝的一番话说的语塞了。 “来来来,现在世子爷知道韦大人什么事情了吧?可以安心喝酒了吧?韦大人不会为难世子爷的,能办,就办,不能办,我们再想辙。”吴三辅张罗着倒酒。 韦宝也道:“三辅大哥所言不错,我不可能逼迫国公爷和世子爷,这是不是为国为民的好事,我相信世子爷会有分辨。我为什么拼着得罪这么多的人,弄银子交到陛下的内帑去、就是知道银子不到陛下的内帑,到了户部,几天就没有了!到了内帑,不管多少,总是能分出一些给老百姓。现在我管了河间府、沧州府、山东和登莱数地,我就有责任让这些地方的老百姓不被饿死!我放一句大话,这回朝廷若不是派我去,这一场灾荒,至少死二十万人!世子爷,你说我说的对不对?至少,只多不少。” 张之极点头道:‘看样子是的,大明这些年也不知道怎么了,到处闹灾,都集中在北方!人口连年减少,各地荒芜越来越多。这次大旱比往回严重的多,朝廷多半是不会拿出银子的,大户们倘若屯着粮食哄抬粮价,真不知道要死多少人。’ “但各地的士绅大户们却是越来越肥,他们的生活丝毫没有受到影响,哪里会管百姓死活?刚才世子爷问我是魏系的人,还是东林党的人,我可以明确告诉世子爷,两边都是,又两边都不是!”韦宝道。 “此话怎讲?”张之极没明白。 “谁肯帮老百姓,那一项朝廷的政令能帮到老百姓,我就听谁的,不管谁当头都一样!就好像绝大部分的当官的是谁能帮他们升官发财就听谁的,我和他们一样,只是道德不一样!我不敢说我韦宝是完人,但我心里有老百姓,我做的每件事都是为了大明的老百姓!这一条,请世子爷看仔细了。”韦宝说的正气凛然,一股浩然正气从身体散发而出。 张之极深深看了韦宝一眼,然后道:“韦公子,我敬你一杯,你的这番话,我会对家父说清楚的。” “多谢世子爷。”韦宝与张之极干了一杯,然后道:“还有一点,也望世子爷对国公爷言明,刚才世子爷说,我韦宝做的事情,倘若我韦宝不去做,也自然会有人去做。我要纠正一点,没有人会去做!从大户手里挖出粮食,从贪官污吏手中裁剪人员,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不但要心里装着大明朝廷,心里装着老百姓,还需要获得陛下和魏公公的支持!放眼整个大明朝廷,除了我韦宝,还有第二个人具备这些条件吗?同样,这件事也只有国公爷能帮到我!放眼大明朝廷,除了国公爷,也没有人有这样的权势,以及为大明朝廷,为陛下忠心不二效力的心思了。”韦宝道。 张之极点点头,“闻名不如见面,我现在方才明白为什么韦大人能在短短数月之内在仕途崛起!天下皆是自私自利之辈,偶尔出一个为朝廷为百姓办事的人,自然出众!但韦大人,你能说你没有私心吗、” “有,世人皆有私心,没有私心就成佛成仙了!”韦宝道:“我的私心是升官发财,这点和所有人一样,只是我升官发财是为了帮更多的老百姓,并且在这个过程中,我从来没有停止过这么做!别的我不敢吹嘘,但是倘若大明都是我这样的人,我可以保证大明的江山是铁打的江山,再多的天灾都不惧,再强大的外地都扫平!这趟平定了河间府、沧州府、山东和登莱的事情,我将立刻前往辽东监军,我可以保证,这个冬天的京师是这十数年来最太平最繁荣的京师!我韦宝誓要让大明朝恢复往日繁华。”韦宝坚定的道。 韦宝的确有一些适合演讲,说着说着就能带入情境,自己首先感动了自己,就算事实上他没有那么伟大,但他说起来的时候,就仿佛他是世间最伟大的人。 张之极被韦宝说的相信了,又敬韦宝的酒。 吴三辅和朱寅生也很高兴,两个人是牵线的,见事情成了大半,都松口气。 朱寅生的爹是东林党大佬,但朱寅生这个人也是很圆滑的,早已经羡慕韦宝在仕途上的飞黄腾达,想与韦宝结交,这次正好是一个很好的机会。 “韦大人,下官敬你一杯酒。”朱寅生恭敬的端着酒杯道。 “朱大人,你年龄比我大,才学,家世都远胜于我韦宝,官阶也与我相同,何必如此客气?”韦宝赶紧端起酒杯,“多谢朱大人给我创造机会,能让我认识世子爷。” “韦大人的事,我一直在关注,虽然韦大人惩治了许多东林人,但那些人若是没有短处,韦大人也无从下手,韦大人既惩治东林,也惩治魏系,敢为人不敢为之事,下官实在是佩服的很!最让下官佩服的还是韦大人惩办了这么多人,在朝为官的人却没有多少恨韦大人的,倒反而是又惊又怕,对韦大人敬重有加,在下为官十数年,也赶不上韦大人这几个月的风光啊。”朱寅生心悦诚服道:“今日能认识韦大人,实乃我朱寅生的福分。” “朱大人是次辅大人的公子,说起来,我得次辅朱延禧大人提拔的地方不少,朱延禧大人是我半个恩师,咱们本来就是不浅的关系,朱大人这样说就言重了。”韦宝笑道:“我与朱大人该以兄弟相称,连干三杯才是。” “我和小宝是正经八百结拜过的兄弟啊,我和朱兄也是结拜过的兄弟,今日如此高兴,不如朱兄,小宝,咱们三人在世子爷的见证下,捻土为香,再结义一次,以后大家都是兄弟吧?”吴三辅是好热闹的人,很爱与人结拜,尤其喝酒,十次喝酒有九次要与人结拜。 韦宝微微好笑,他并未与吴三辅结拜过,只是以兄弟相称,韦宝真的结拜过,仅仅只有李成楝一人而已。 朱寅生连声说好,他与吴三辅是投脾气的人,也是喝两口酒就恨不得与人掏心掏肺的那种。 韦宝本来想笑笑,以一个什么理由推诿过去,不想与他二人瞎疯。 却没有想到英国公世子张之极也来了劲,“如此甚好,我与朱兄是自幼相识的朋友,情同兄弟,与吴公子韦大人也甚为投缘,你们若不嫌弃的话,我也与你们结拜了!只是我家庭特殊,此时望三位兄弟能严守秘密,不能让外人知道。如何?” 吴三辅和朱寅生闻言,疯狂叫好,一下子便将这顿酒的氛围推向了髙潮。 韦宝见这种情况,知道推脱不过,也笑着点头答应。 四人随后真的跪成一排,捻土为香,干了杯中酒。 喝完之后,一起哈哈大笑,起身互相搂抱,好不亲热。 这酒再喝下去,便是越喝越有劲,越喝越美味。 吴三辅、朱寅生和张之极更是边喝边唱起歌来。 韦宝虽然对这个时代的吟唱不敢兴趣,但这个时代的调子简单,一学就会,他也捧场的让气氛一波高过一波。 四人喝完酒仍然不尽兴,又在吴三辅的提议下上一家隐蔽青楼玩了一下午。 韦宝不得已,也弄了两个美女,不过这两个美女比起王秋雅、范晓琳、徐蕊、芳姐儿她们尚且不如,韦宝现在的眼界和身份,不会随便与女人欢好,在房里说说笑笑一阵,便睡着了。 而吴三辅、张之极和朱寅生则尽兴的很,弄的声音颇大。 等韦宝走的时候,他们三人都精疲力尽的睡过去了,韦宝只能让人将几个人分头送回家。 “喝这么多酒,每次都是这样。”吴雪霞无奈的看着醉到不省人事,憨憨大睡的吴三辅。 韦宝也喝了很多,但下午睡了一下午,酒已经大部分醒了,现在反而精神很好。 “总裁,你也喝了不少酒吧?让人现在服侍总裁更衣睡了吧?”王秋雅问道。 “我没事,我下午已经睡过一觉了,去喊几个侍卫来,我想踢球。”韦宝笑道。 就这样,在京城总裁府的后院,韦宝与侍卫们踢了一场五对五的小场对抗赛,直到有劳累的感觉,两脚发酸,韦宝才去洗澡。 次日吴三辅睡到了大中午才醒过来。 “小宝,这才是我想要的日子啊,昨天开心吧、”吴三辅笑着向韦宝报功劳:“这次国公爷的事情,有了世子的帮助,肯定能成。” 韦宝却并不这么看:“在成功之前,还是不要高兴太早,世子是世子,国公爷是国公爷!” “小宝你尽管放心吧,一定能成的,今日必然能收到消息。”吴三辅倒是很有信心。 “可现在已经中午了,消息呢?莫不是世子也与哥哥你一样,睡到这个点才起身吗?”吴雪霞笑道。 “呃,有可能吧,我也是头回与世子一起饮酒,世子的脾气还真与我对胡,只是不知道世子的酒量如何,昨天世子都喝吐了,哈哈哈哈。”吴三辅笑道:“现在放眼京师,别的不敢说,能在酒桌上胜过我的,绝对不超过五个人。” 吴雪霞哂笑一下道:“哥,这也是什么值得夸耀的事儿吗?现在都急死了,还不知道国公爷那边怎么样,你还有心思谈喝酒的事情,喝酒算什么本事了、” “喝酒不算本事?”吴三辅不悦道:“简直是妇人之见,妹妹,我告诉你,对于男人来说,喝酒是一等一重要的事儿,没有女人和酒,这世间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子啊?” 吴雪霞粉脸一红,呸了一声,嗔怪道:“哥,说什么呢?” 吴三辅也意识到跟妹妹谈论这种话题似乎不好,呵呵一笑,不再提起,对韦宝道:“小宝,你大可放心,马上就会有消息的。” 韦宝微微一笑,没有说什么,怎么可能放心?他现在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张维贤身上! 只有获得京营这张虎皮,才能在声望上压倒地方军队,而别的大军不具备这种声望,因为京营代表的是皇帝。 吴三辅的估计果然没有问题,午后刚过,英国公府就派人来传话,说国公爷要见韦宝。 韦宝与吴三辅都是大喜。 “怎么样,怎么样?我说了没有问题吧?我和小宝,还有朱公子,张公子,都已经是结义兄弟了,兄弟的事情,岂能不帮忙?世子爷要是不帮这个忙,以后有何面目见我与、小宝,与朱公子的面?”吴三辅得意洋洋道。 韦宝笑着连连点头:“快去吧,三辅大哥,你随我一同去拜见国公爷!他肯见我们,事情就有门了。” “哥,这趟做的很不错!”吴雪霞对吴三辅树了树大拇指。 吴三辅得意道:“这不算什么,以后在天地会,就看我的吧!” 韦宝与吴三辅赶到了英国公府邸,张之极亲自迎了出来。 显见得张之极并不将昨日结拜之事当成酒桌上的游戏,而是很认真的对待与韦宝,与吴三辅之间的关系。 “有劳世子爷亲自出来,不敢当,不敢当啊。”韦宝急忙道。 “韦兄弟,你这身说的哪里的话?我们是好兄弟嘛。”张之极笑道:“快随我来,我已经对父亲说过你的想法,拍胸脯在我父亲面前替你保证了,你只需要将昨日对我说的那番话再对我爹说一说就成!” 韦宝点头答应了,他并不怕与张维贤见面,别说一个英国公,就是在皇帝和魏忠贤面前,韦宝也没有怯场。 韦宝与吴三辅随着张之极往府内走。 英国公的府邸并不如何大,远远比韦宝的总裁府要小,不过外观挺气派。 韦宝的府邸是外面看起来并不很雄壮,实际上里面很大,而且装饰的极尽奢华。 其他达官贵人的府邸则多数是门面修饰的很气派,而里面却很简单。 魏忠贤那样的府邸,外部内部都很奢华,属于特别的情况。 让韦宝意外的是,到了英国公府的大厅,不仅看见了很少在外露面的英国公张维贤,还有一个十六七岁的妙龄少女。 张维贤生的极为气派,是个老帅哥,这并不让韦宝意外,张之极就很帅,颜值很高,他爹肯定也不差。 张维贤有一股大员的气派,也在韦宝的预料之内,这种历经了七代的公爵,实在比王爷家庭都有底蕴,贵气自然是不用怀疑的。 韦宝稀的是那少女的气质出众,颜值更是高到能直接压吴雪霞一头,韦宝本来以为世间最漂亮的女人,非吴雪霞莫属了呢。 因为宫里面的美女,韦宝都已经见过了,西李,西李的女儿朱徽媞公主,天启皇帝朱由校的皇后张嫣,客巴巴,这些都是一等一的美女,各有所长,已经极近人间颜值,各种类型能够达到的巅峰,可这个英国公的小女儿甚至更胜一头。 那少女粉雕玉琢,完全不似人间之人,仿佛仙女一般,似乎自带背景音乐,明眸中灵动异常,让男人被她看过,就觉得心都会被看穿,在这样的美女面前毫无什么秘密可言。 这让韦宝不得不想到一个词汇,果然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拜见国公爷。”韦宝上前施大礼。 “韦大人请起来。”英国公嗓音低沉,不带丝毫感情,有一股高高在上之人独有的威慑力,装逼风范更胜过很能装的魏公公。 韦宝谢过之后起身,双手低垂,目不斜视。 英国公张维贤细细打量了韦宝几秒钟,暗赞韦宝清秀绝伦,的确是一个翩翩美少年,传言不虚。 不过张维贤对韦宝的第一印象也谈不上好,先入为主,他已经听过韦宝太多的事情。 身居高位之人对于才刚入仕途便十分跳脱,接二连三弄出那么多大事情的人,都不会有多少好感。 在他们眼里,踏实肯干,默默无闻才是值得另眼相看的品质。 天启五年 夏 【0770 张维贤对韦宝大改观】 最快更新明鹿鼎记最新章节! 在英国公张维贤面前,张之极也老实的像个乖巧的小白兔,老老实实的站在一边,不敢说什么。 吴三辅站在张之极的下手,也向张维贤见过礼。 张维贤简单的问过吴三辅的来历,点了点头:“你们辽西世家很少听说有人来京城为官吧?” “我是唯一一个。”吴三辅道:“将门都不是甚为注重科考。” 张维贤对吴三辅的印象倒是极好,“那你很好,能在不注重科考的地方取得进士功名,更为难能可贵。” “我不如小宝多矣,”吴三辅急忙道:“小宝是金榜题名的探花郎,我当初也不是很爱进学,只考到了童生就停了,在小宝的带动下,才重新对科考恢复了信心,并且一年之内,从童生,到秀才,再到举人,终于侥幸点了进士,我所获得的功名,多亏了小宝。” 张美圆闻言,深深看了韦宝一眼,没有想到这么年轻的人,这么有才学。 张美圆本来对韦宝的印象也一样,也很一般,和张维贤是差不多的想法,不过,就冲一个十来岁的人能高中探花郎,这在大明历史上是绝无仅有的,不仅如此,他不但自己能中探花郎,还能改变身边的朋友,这就更难了。 “韦大人,你的事情,之极已经对我说过了,我让你前来,便是要当面对你说,虽然老夫很想帮你,可朝廷有朝廷的体制,还请你向陛下讨要圣旨,若是陛下需要我京营协助海防总督衙门,我们自然责无旁贷。”张维贤道。 韦宝没有想到张维贤倒是个痛快之人,并没有推三阻四说一些虚头巴脑的话,居然直接就答应了,不由一喜,点了点头:“这是应该的,不过我更想英国公给我交个实底,您不用亲自动用人马,只需要给我一万人马的装备便可,我手下有一些人,我想让我的人充作京营!” “这不可能!怎么?韦大人是看不上我京营的将士吗?我们若要相助海防总督衙门,肯定是自己派人去,怎么能任由别人打着我京营的旗号办事?办出了出格的事情,岂不会玷污了我京营的名声?”张维贤沉声道。 韦宝怕就怕这一点,对于韦宝来说,找皇帝要圣旨是非常简单的事情,韦宝就怕京营的人出工不出力。 这次要办的肯定全部都是出格的事情,搞不好,关键时刻就要大开杀戒,京营的人怎么可能有自己的人好用? 等到需要真刀真枪的时候,京营的人转身就走,那不但不是在帮忙,反而一下子将海防总督衙门的气势全都丢尽了! 到时候,不但办不成事情,反而让海防总督衙门成为别人的笑柄,到时候就算没有被赶出天津卫,自己也是没脸再待下去了。 所以,韦宝并不想让京营直接派出兵马相助,皇帝也不可能说让京营具体派出多少人帮助韦宝,肯定顶多是在圣旨里面提一提,让京营对于设立海防总督衙门事宜提供一定的帮助,顶多就这样。 这种圣旨作用不大,还甚至挺坑人的。 韦宝最大的优点就是想事情比较远,懂得举一反三,会想出问题的许多个面,还没有办事之前,已经在心中腹稿,自己与自己对弈了好几步棋子了。 “国公爷,我不是不信任京营将士,只是我这次要做的事情,的确有些棘手,断人财路就是断人生路,我为了河间府、沧州府、山东和登莱各处的百姓,不惜得罪所有士绅大户,不惜得最地方军队实力派,不惜得罪地方官员,为的是给老百姓一条活路!既然要做,届时少不得打打杀杀,甚至酿出更大的事端,这样的话,京营的人能听凭我任意差遣吗?”韦宝反问道。 张维贤闻言大惊,暗道这小子好狠,居然想让我京营去地方直接与地方军队厮杀?你这是要做什么、 张维贤本来还以为韦宝只是想扯起他的旗帜作为虚张声势的用途,那他倒是可以配合的。 主要韦宝也是为了老百姓能弄口吃的,张维贤为了大明朝廷,为了地方老百姓,愿意帮助韦宝,可你让自己的人出去厮杀,这就过分了。 “韦大人,京营是陛下的御林军,职责主要是拱卫京师!你想把京营拉到山东去打仗?打的还是朝廷自己的兵马,你这么做,不觉得太胆大妄为了吗?你对陛下说过这些想法吗、你考虑过天下官员的感受了吗、考虑过各地士绅大户的感受了吗?天下是谁的天下,你想过这些事情吗?你想干什么、想让大明毁于一旦吗?”张维贤越说越激动,居然站起来怒视韦宝。 张之极和吴三辅见张维贤动怒,大吃一惊,但两个人谁也不敢吭声。 包括张美圆,瞪大了美眸,暗暗惊异于爹爹很少发这么大的火,而且不是说的好好的吗?为何说生气就生气了? 张之极、吴三辅和张美圆三人都要看韦宝会如何应对。 韦宝倒是并没有太惊讶于张维贤会忽然生气,作为统治集团,作为与皇权打断骨头连着筋的铁杆关系,张维贤事实上就是皇权的一部分,肯定要维护大明的稳定,这是毋庸置疑的。 要维护大明朝的稳定,就不能过分打压地主集团,更不能像韦宝这样公然动武。 张维贤能马上理解韦宝的意图,就是要用武力铲除河间府、沧州府、山东和登莱的地方势力,将地方上的将领、世家大户、官僚,一起连根铲除。 张维贤很清楚,这种裁撤没办法裁撤一部分留下一部分,这种要么不做,要做了,肯定是你死我活,连根铲除,杀个精光。 “那在你国公爷看来,没有了老百姓,地方就稳固了是不是?那群跗骨毒虫除了搜刮民脂民膏,他们还能做什么?朝廷财政已经瘫痪,还要养那么多名不副实的官兵,还要任凭将领们吃空额,喝兵血?老百姓已经因为大旱没有了生计,还要眼睁睁的看着地主们囤积居,用老百姓的尸骨获取钱财吗?老百姓连吃的都没有,还要被各地甲长里正盘剥,本来该交纳十文钱的赋税,却要交一两银子,是不是?人都死光了,大明朝廷就稳固了,是不是?这个天下全靠贪官污吏们支撑,是不是?”韦宝也上了火,借不到张维贤的势力支持就不借了,话要说清楚。 张维贤也是被韦宝的态度唬住了,还真没有人这么对他说过话,就连皇帝也不敢对他这种态度,朝臣对他更是毕恭毕敬。 明朝的王爷在皇帝面前都是夹着尾巴做人的,所以,张维贤实在是少有的几个能在皇帝面前以长辈自居的人了。 可是今天,他张维贤这个大明朝的皇帝长辈,居然被韦宝吼了一顿。 张之极皱了皱眉头,冷冷道:“韦大人,你不能这么对我爹说话!” 韦宝歉意的看了眼张之极,“张兄,是我鲁莽了,但这是我的肺腑之言,也许国公爷会认为即便今天没有我韦宝来做这一堆事,大明朝还是大明朝,天不会塌下来。但我要说的是,这个天,不可能永远不塌下来的!没有张居正的改制,可能早就不知道塌方了多少年了。” “你!如此大逆不道的言论,你怎么敢讲?”张维贤见韦宝越说越离谱,瞪视韦宝,却也没有说出啥话来。 张美圆倒是暗暗佩服韦宝的勇气和才智,韦宝说的是正理,只要稍微有点脑子,能站在大明全局的角度看问题,都知道韦宝说的没问题。 “我敢在这里讲,是因为我觉得问题就是有这么严重!而且,我没有把国公爷和世子爷当外人,我与世子爷是结义兄弟不说,国公爷更是全身依附于大明皇权之下的人,等同于皇族,我相信国公爷不会看不到我说的这些情况。除非居心叵测,想看着大明完蛋!” “岂有此理,越说越出格了!那好,韦宝,我来问你,就算事情到了你说的这么严重,那朝廷要都察院做什么?要吏部做什么?官员有问题,考选裁撤,重新选取贤良就是了。各地地主搞囤积居,捣毁他们的窝点就是了,对首犯论罪,重罚,这些都可以!地方军队需要裁员,也大可以与之协商,什么事情不能缓缓解决,一定要兵刃相见吗?你想过兵戎相见的后果吗?这不是一个地方的事情,如果你这个总督这么做了,别的地方总督是不是都要这么做?就算别的地方不效仿,各地的地主会不会害怕?大家什么都别做了,整天防范朝廷忽然大开杀戒,这天下不会乱套吗?大明朝廷若是都没有了,保住了老百姓又怎么样?天下各地四分五裂?”张维贤开始冷静下来与韦宝讲道理,不过语气依然很严厉,盛怒之下的老头口齿不清。 韦宝却是大概听懂了张维贤要表达的意思,冷然道:“这一点,我想过,国公爷你大可以放心!这帮人要是有造反的勇气,天下各地就不会到处是流民揭竿而起了!他们只知道黑心赚钱,他们只能顾及他们自己的生死,万万想不到其他的事情。贪生怕死,视财如命,视老百姓的人命如草芥,这就是这些人的共性!在河间府、沧州府、山东和登莱做的好,不但不会让各地的乱套,反而能让人看到大明朝廷的决心,反而能起到极大的警示作用!不说让其他地方吏治民生焕然一新,至少各地贪官污吏,乡绅恶霸会有所收敛!” 这一回,韦宝说完话只会,张维贤良久没有回话,皱起眉头,陷入了沉思之中。 张维贤关心大明的政局,关心大明内外的局势变化不假,但是他就是一个养尊处优的高官,还真没有想过这么多事,从内心来讲,他也不愿意担风险。 不希望大明不好,希望大明好,但不代表他愿意拿自己的荣华富贵,那自己的家族声望为赌注。 啥事不做,他的荣誉也已经到达了顶峰,不可能再往上走了,总不可能封王吧。 但要是跟韦宝瞎弄一场,搞不好就会被牵连,轻则辱没了声望,重则被降低爵位,甚至削去爵位都有可能,那他图的是什么? “韦大人,你的一片忠心,老夫看见了,但是你这么做,不怕你成为天下官员,天下地主的敌人吗?到时候,不管你成与不成,你个人都将成为众矢之的,你图的是什么啊?你不能想一个稳妥的法子,缓慢图之吗?”张维贤遂从与韦宝对立辩论,改为了劝说。 韦宝自然能明白张维贤的顾虑是什么,“国公爷,我不图什么,我就凭陛下当我是亲信,我就该赴汤蹈火的报答陛下,就该将大明的事当成自己的事!国公爷可能觉得这事与你关系不大,你什么都不管,处于局外最为稳妥,但我还是刚才那番话,您没有意识到事情已经多严重了!一年死几百万灾民,一年死几百万灾民,年复一年,日复一日,北方有多少人口可以死?人口锐减的后果是经济崩溃,以后一旦农民军的势力起来,形成铺天盖地,无法遏制的态势,到那个时候,你这国公爷的位置也保不住!到那个时候,再后悔也没有地方买后悔药!第一代英国公张辅。他是明成祖时期最宠爱的大将,张玉的儿子。张辅的一生,战功赫赫。是他那个时代,大明王朝最耀眼的将星之一。张辅很早的时候,就随父亲参加靖难之役,为明成祖夺得天下立下了汗马功劳。在未来的岁月中,三次平定安南,灭亡了越南,三次跟随明成祖,北伐蒙古,威名赫赫。明成祖死后,接着辅佐三代君王,最后年纪大到不行的他,跟随明英宗北伐,死在了土木堡之变。作为一个四朝老臣的伟大将领死在了战场上,真正的做到了鞠躬到死。第二代英国公张懋。他一上来就赶上了大明朝天翻地覆的时刻。在未来的岁月中,张懋始终手握重兵,成为京城的护法门神,长达四十年间无论哪位奸臣上台从来没有人敢惹他,被认为是贵族中地位最高的,甚至比他第一代英国公的地位还要高,死后追封宁阳王。他对权力的把握很厉害,而且他作为武将之后,武术也非常强,曾经连发三箭全中,被皇帝所称赞。到了您这儿已经是第七代英国公,为什么您不能效仿张家先辈,在大明危难之际,勇敢的挺身而出?” 英国公张维贤又被韦宝说的没话说了。 韦宝却没有停下来的意思,“或许你可以用大明的局面没有到我说的那么恶劣来自我安慰,但你不能不看到局势在不断恶化!这不是上层某一个人或者某一批人造就的,而是整个体制已经腐朽,不用猛药,真的已经来不及了!只要您认为我说的有道理,的确是在帮助大明往好的方面转化,我希望英国公能秉持大义,以大明朝廷为己任,勇敢的挺身而出,为大明扛起担子。就算因为这事,您也成为天下地主,天下官员的敌人,但若干年后,人们会对英国公有正确的评价。况且,我也没有要英国公亲身参与我在河间府、沧州府、山东和登莱的变革,我只是向京营借一万套装备,算是借了你们的兵马吧!” “韦大人,我直接借出我们京营的兵马给你,让他们都听你的,这不就行了吗、何苦这么麻烦?”张维贤又退了一步。 韦宝摇了摇头,“没用的,英国公刚才没有听我说的吗?你的人,一是荒废训练已经很久,打不能打。二是他们不可能完全听我的!除非你能亲自去!这样一来,你担的干系不是更大了吗?” 张维贤被韦宝说的又没话说了,沉吟道:“韦大人,你先回去吧,容老夫考虑些日子。” 韦宝苦笑一下,“时不我待,我能等,百万灾民等不起,大明朝廷等不起!时下建奴在辽东扣关,他们不会等你!我将山东省出来的军费和粮食用于赈济灾民,稳住后院,然后便要亲往辽东督军!到时候,有一个稳固的后方,将辽东的军马裁撤掉一部分庸碌的,让朝廷的财政能勉强支撑庞大的军费开支,内外皆平定,再励精图治数年,大明的情况能稍微好转。” “韦大人还要去辽东督军?”张维贤有些好道:“督军不是?” 张维贤暗暗纳罕不已,他倒不是不相信韦宝说的话,只是觉得皇帝也太提拔韦宝了,一个才刚刚入仕的人,难道不成,要将韦宝提拔到一二品大员的位置上去? 这简直闻所未闻,整个大明历史中也没有听说过这样的事啊。 “督军都是太监做的,是不是?”韦宝接过张维贤的话茬,笑道:“这事我不能对别人说,但我可以对英国公说,陛下已经对我说过,设立好海防总督衙门,就让我前往辽东。之所以海防总督衙门只有我这个参政,而没有配置总督,就是要给我在辽东立功的机会,等我有了功勋,能正式执掌海防总督衙门的!” 张之极和张美圆吓了一跳,韦宝说的详细了一些,又让他们多信了几分。 吴三辅也暗暗惊异不已,他虽然已经大概知道韦宝要被升迁,却没有想到韦宝居然有可能得到海防总督衙门的高位?这简直太可怕了。 才十五岁的人就有机会成为封疆大吏? 张维贤点了点头,看了看才十五岁的韦宝,又看了看三十多岁的儿子,暗暗感慨,这人和人的差距实在太大了。 儿子不说是纨绔子弟,成天不务正事,反正也是不干啥事的,文不成武不就,就是庸人一个,若不是生在英国公府,实在是稀松平常的紧,这韦宝生于辽西一个农家,却能凭自己的才能在短短几个月之内得到皇帝的赏识,在大明朝廷中连番做出这许多大事,不是没有道理的。 张维贤已经在不知不觉当中,从对韦宝怀抱敌意,到对韦宝略有好感了。 “韦兄弟,我爹都这么说了,你总不能让我爹现在就答应你吧?”张之极从旁道。 “请国公爷给我一个期限,我需要的是一个准话,倘若国公爷顾惜羽毛,不愿意蹚浑水,我也能理解,我再想其他法子就是了!不是我要催逼,实在是时间紧迫!我一想到每日成片饿死的灾民,就忧心如焚!”韦宝道:“我一直在海防总督衙门前开设粥场赈灾,但无奈杯水车薪,且这不是解决问题的正道,只能缓解极少量灾民,不是治本之策啊。” “容老夫考虑三日,韦大人,行吗?”张维贤本来是想用多考虑几日推诿韦宝来着,被韦宝逼的没法子,只能又退了一步。 韦宝见这已经是最佳状态了,只得道:“多谢国公爷了。那我们就先告辞。” “吃了便饭再走吧,我还想与韦大人多谈一谈。”张维贤发出了邀请。 这让张之极和张美圆非常意外,他爹多么的高傲啊?还没有见过张维贤对人发出邀请呢。 别说韦宝此时只不过是一个五品官,就是王爷进京,张维贤也没有宴请过谁。 就是朝廷首辅,次辅,内阁辅臣一帮人到家里来拜访,张维贤也是从来没有留过谁吃饭的。 “怕会打扰国公爷,国公爷的好意,下官惶恐不已。”韦宝急忙委婉的推辞。 韦宝的推辞,更是让吴三辅、张美圆和张之极意外。 本来张维贤要留韦宝吃饭,就已经很令人感到意外了,更让人想不到的是,韦宝居然还要走? 韦宝倒不是故意倨傲拿俏,而是觉得人家张维贤只是顺嘴客气一下罢了,反正他在后世也没有接触过啥大人物,大抵上,大人物都是这么个表面客气,实际上只是随口说说的套路,等下吃一顿饭,却是张之极作陪,那还不如出去吃的自在。 天启五年 夏 【0771 张美圆】 最快更新明鹿鼎记最新章节! 却没有想到张维贤接着再劝:“韦大人请留下来吧,老夫亲自陪你喝两杯酒。” 这样一来,韦宝就不好说什么了,赶忙恭敬的施礼道:“既如此,下官恭敬不如从命了,国公爷如此礼遇下官,实在教人惶恐。” 张维贤呵呵一笑:“韦大人不必作礼,你刚才那样对老夫吼叫的时候,可没有看出来韦大人有哪一点惶恐啊、” 韦宝不好意思的干笑了一下。 两个人的对话,尤其是张维贤居然与韦宝开起了玩笑,更是引得张之极和张美圆称不已。 吴三辅并没有与张维贤接触过,还以为老头就是这么个性格呢。 而张之极和张美圆是知道自己老爹的,张维贤不管是对家里人还是对外人,始终都很注重个人形象,都始终是一板一眼,很少乱开玩笑的。 却没有想到张维贤居然会在第一次见韦宝的情况下,就这么随和的对韦宝说话,居然还开玩笑。 这极大的颠覆了张美圆和张之极对老爹的印象。 张维贤随即让张之极去叫下人摆酒上菜,他要亲自陪同韦宝喝酒。 像是英国公府这样的豪门,二十四小时供应上等酒菜,毫无问题。 要说起来,英国公虽然完全与皇权是一路的,可皇权本身,也算是大地主阶级的代表啊。 英国公张维贤不单单是顾忌韦宝操之过急,用雷霆手段镇压河间府、沧州府、山东和登莱一带会闹出大事,更担心,韦宝这么做,实际上就是在损害皇权和他这种超级大地主的利益。 他英国公府在北直隶,在河间府、在沧州府和山东,都有不少土地的。 他英国公府自己不就是超级大地主吗? 所以,韦宝向英国公张维贤求助这事,真正的算是与虎谋皮。 张维贤并不担心韦宝能否求得皇帝的圣旨,皇帝若是命令他向韦宝提供帮助,张维贤要考虑的是要不要向韦宝要求的那样,那种随便韦宝怎么做,都为他提供帮助。 韦宝的人穿戴者京营的披挂四处杀人,这和京营杀人,和他与皇帝亲自杀人,有何分别? 这是会造成极大的恐慌的。 所以张维贤还想再与韦宝谈一谈,确切的了解韦宝到底是咋想的。 “爹爹,我下去了。”张美圆见要吃饭了,大明朝不管身份如何高贵,便是皇后和公主,也不能与外面的男人同桌用膳的,这是规矩。 张维贤却道:“美圆,你留一下,你不是总说大明没有聪明人,我觉得韦大人算是聪明人了,你说呢?韦大人既然与你大哥是结义兄弟,便算是家人,家人男女同桌是无妨的。” 张美圆粉脸便羞红了,她的聪明程度不亚于吴雪霞,也是极为冰雪聪明的女孩子,听话听音,父亲才挑起一个话头,张美圆甚至已经听出父亲有喜爱韦宝的意思,有想让她与韦宝接触一番的心意。 “爹,这不好吧?那我就在旁边给你们倒酒得了。”张美圆轻声道。 “不妨事,我张维贤的女儿怎么能做倒酒的事儿,就坐下吧。”张维贤笑问韦宝:“韦大人,你觉得如何?” 韦宝赶紧道:“能与小姐同桌,是下官三生修来的福气,下官求之不得!” “呵呵,不要在说什么上官下官的了,韦大人既然与之极是结义兄弟,就是我张维贤的晚辈,换个称谓吧,自然点,以家人称谓。”张维贤微笑道。 韦宝见老头笑的很和蔼,心里却是暗暗警惕。 韦宝原本就不是政治小白,虽然在现代没有接触过什么高层人物,只是一个打工的小主管而已,可打工的人也是有政治斗争的。 实际上,生活中的方方面面,斗争都无处不在! 像是张维贤这种位高权重的人,说翻脸就能翻脸,你又斗不过人家,人家做出来的很可能都是假象,就算不是假象,你又能把人家怎么样? “是的,张伯父。”韦宝答应道。 张维贤哈哈大笑:“好,这声伯父叫的好,放松点,随便吃喝,随便说话,拿出你刚才口若悬河为大明着急的那股劲头来吧,老夫喜欢你那股劲头,大明的官员倘若都如韦大人这样为大明着想,大明朝廷的政局将改观了。” “张伯父让我改称呼,张伯父也叫我小宝吧?我家人都这么叫我,叫韦大人,小人实在是折煞不起了。”韦宝微微一笑道。 “好,小宝,咱爷俩先满上一杯酒,很欢迎你到我们府上来做客,希望以后你常常来玩才好,若是我们之极造认识小宝你这样的朋友,那我就能安心了。”张维贤笑道。 “爹,小宝他才十五岁,比美圆还小两岁呢,我早认识他,他还不知道是不是穿开裆裤呢。”张之极打趣道。 一桌人纷纷哈哈大笑。 吴三辅凑趣道:“韦宝他们家小时候可没有开裆裤给他穿,乡里地方穷,十二三岁之后才有褲子穿哩。十二三岁之前,都是穿个大一点的麻布衣服,随便找给稻米杆子绑一下就承当衣服了。” 吴三辅并没有瞧不起,故意挖苦韦宝的成分,反而在他看来,这是最帮助韦宝加分的项目,韦宝能被众多朝臣高看,主要原因就是因为韦宝是寒门崛起的少年人。 倘若韦宝是哪家阁臣家的子弟,或者哪个朝廷大员家的子弟,家学渊源,生活富贵无忧,大家就不会那么觉得韦宝厉害了。 张美圆闻言有些不好意思,掩嘴一乐。 张维贤感慨道:“乡里生活苦啊,去年去京畿附近乡里走了一趟,其景惨不忍睹!要知道,这还是在京畿附近,大明的京畿附近啊,大明的其他地方更是想都能想到。” 吴三辅点头道:“的确是这样,我到过的地方,除了几处重镇,市镇里的富户日子尚且算还过得去,乡里都是差不多的。” “可吴公子和小宝却很有家资啊,吴家富甲辽西,韦家据传闻现在更已经是大明数一数二的富家,近乎可以与晋商媲美,你们自己本身就算大地主啊。”张维贤很是老辣,一句话就点出了他想问的问题的核心。 张维贤就是怀疑韦宝的图谋,你自己都富可敌国,还那样苛刻的对河间府、沧州府、山东和登莱的地方大户,你居心何在?你不就是自己想弄更多的土地吗? 吴三辅一怔,没有接话。 张之极和张美圆也立时听出了父亲的画外音,暗忖父亲这招高明,不动声色的便点到了韦宝的要害上,难怪父亲要留韦宝吃饭喝酒,这是话还没有说完呢。 韦宝刚才一直用为国为民的一些冠冕堂皇的大话作为挡箭牌,但很少说他自己的企图,这就是问题。 “张伯父这话说的好,”韦宝却并不惊慌,“我的资产增长很快,但我不单单是个人在增长,我主要是在帮陛下增加内帑营收!大明的钱,不少,虽然老百姓很穷,但是地主们手里实在是太有银子了!而我的银子,却不是土地中得来的,而是从商业上得来的,这便是问题的核心!大明,必须改变重农抑商的旧习惯!” 韦宝遂很系统的对英国公张维贤说了明朝有多烂! 大明的烂,总的来说,主要烂在土地兼并加剧。 这个可以说是封建王朝的铁律了,明朝作为一个以小农经济为主、地主阶级统治的封建社会,自然也逃脱不了这个规律。 明朝中叶,随着土地私有制的发展,土地日益资本化,土地兼并加剧,地方上的地主豪强勾结官府,利用高利贷的方式侵占农民土地,并运用各种手段和关系逃避赋税。 随着土地兼并的加剧,大批农民破产成为了流民,自耕农的数量越来越少。 而明朝的税收体制,是按照人头来收税的,土地上的农民越来越少,导致明朝的税源也越来越少,这直接导致了政府财政的枯竭。 问为啥不收地主豪强的,政府倒是相收但是收的到吗。 地主豪强里如果有考上功名的,就按照士绅不纳税的传统可以免除赋税徭役,没有考上功名的,也可以通过贿赂地方官的方式来隐瞒自己的土地,很多地主名义上有万亩良田,但登记在册的可能不到三分之一。 就这样,穷人的税越来越少,富人的税又收不到,政府能不越来越穷吗。 土地越来越少,政府的开支却越来越大。 明朝政府开支的增大主要来自两个方面:一是由于与蒙古人和建奴冲突不断,导致军费飙升;二是到了明朝中后期,朱姓皇族的数量已经极为庞大,按照明朝的祖制,皇亲国戚都要由朝廷的俸禄供养,在明初,这些人的数量还不多,政府还能负担,可如今这群人的数量已经暴涨了几十倍,政府的财政早已不堪重负。 节节攀升的军费加一帮白吃干饭的寄生虫,有他们拖累,政府能有钱吗。 贪污腐败严重也是重头戏。 虽然由于朱元璋的威慑,明初的官员们十分清廉俭。 但是到了明中期以后,局势早已失控。 像大太监刘瑾被抄家时,抄出了黄金250万两,白银5000万两。 而大贪官严嵩被抄时,抄出了黄金30万两,白银200万两,其他珠宝数不胜数,而当时的国库存银不过才10万两。 有大官带头,小官自然也就有恃无恐,多贪多占。到了万历年间,局势已经到了一发不可收拾的地步。 这就是为什么张居正要搞一条鞭法的原因了。 张居正看出,到了这个地步,如果大明朝再不实行改革,那可真是要崩溃。 而张居正的药方就是在全国推行一条鞭法。 一条鞭法一是取消徭役,农民上交银两就可以了,然后由政府出钱雇人应役。 二是取消杂税,原先的杂税折合银两,分摊到田亩上,与田赋相合并。 三是将以前的田赋、杂税和摊入的役银共同合并为新的田赋,一律以银两的方式进行征收。 韦宝现在将河间府、沧州府、山东和登莱各地的税银统一交由海防总督衙门牵头办的海防钱庄收取,就是承袭了张居正一条鞭法的意思。 一条鞭法的第一条举措就是废除了实物税,一律以白银充当税赋。 在明初,由于朱元璋的抑制,商品经济十分不发达,农民便以实物充当赋税,但这些实物往往与朝廷的需求并不匹配,因此造成了很多浪费。 到了明朝后期,商品经济已经相当发达,很多农民都参与商品的买卖,手里拥有的现银远非明初可比,这使得用现金交税成为了可能,政府的税收质量由此大大提升。 一条鞭法的另一个作用在于他大大简化了税制,降低了征税成本,使得中间环节大幅减少。 按照经济学的原理,环节越简单干脆就越难产生猫腻和腐败,张居正将名目繁多的税制统一核算为田赋,一并收取,使得地方官员无隙可乘,大大抑制了腐败行为。 除此之外,一条鞭法还强调“以田为宗”即拥有多少土地就交多少税,土地越多,交的越多,促进了税赋公平。 一条鞭法还通过清丈土地的方式来彻查全国的耕地,明朝后期很多大户往往贿赂地方官隐瞒自己的资产,而张居正这一招一出,直接断了他们闷声发大财的可能。 仅第一次清丈,就多丈出了2.8亿亩耕地,而这些耕地多来自于富人,这意味着他们将上缴给国家更多的税赋。 在张居正的推动下,一条鞭法很快取得了傲人的成绩,短短几年间,国库就存银400万两,一举扭转了正统之后国库吃紧的窘境。 一条鞭法带来的充沛财力直接导致了之后万历三大征的获胜,如果没有这么多雪花银,很难想象明朝能在那三场大规模战争中支撑下去。 虽然张居正的改革给明朝带来了如此多的好处,但在张居正暴毙以后,一条鞭法便立即荒废了,名义上,这项改革成果依然存在,但实际上,早已是形同虚设。 韦宝洋洋洒洒,越说越是高兴。 张维贤却不以为意,冷淡道:“小宝啊,你说的这些,其实世人都知道,但是得不到拥护的改制,有何说道?你觉得你能超过当时张居正在大明的权势吗?张居正身为首辅和帝师都没有办成的事儿,你觉得你一个参政能办成吗?” “张伯父,张居正不是没有办成,是得罪了太多地主的利益,死后辈推翻了,我有信心在河间府、沧州府、山东和登莱各地办成这件事,不管我的地位多名卑微,只要我相信这事是对朝廷好,对陛下好,就一定能办成的!更何况,我身后还有陛下和您这样忠心耿耿,为大明着想的顶级大员相助呢。”韦宝给张维贤戴高帽道。 张维贤呵呵一笑,暗忖我可没有答应过你什么。我只是说考虑考虑。 韦宝知道张维贤并没有听进去,并不气馁,认真细细说张居正改革的不足之处。 一条鞭法为何会被荒废,既有政策上的问题也有朝中政治的问题。 政策上的问题。固然,一条鞭法给明朝带来了种种好处,但是很快,他的弊端便显现了出来。 首先,一条鞭法在北方遭遇了水土不服的情况。 一条鞭法用银两彻底代替了实物充当赋税。 这在商品经济发达的南方自然是如鱼得水,可是到了依然以小农经济为主,商业不发达的北方就是另一回事了。 北方由于商品经济落后,农民手中的银两依然很少,根本不足以缴纳赋税。 官员们往往借推广一条鞭法之机行剥削民脂民膏之实,变成名虽一条鞭,实则杀民一刃刀也。 这使得北方农民变得更加贫困,与政府的对立情绪一度飙升。 除此之外,一条鞭法虽然通过简化税制的方法杜绝了一定的腐败,但是很快官员们就想出了腐败的新花样。 比如,一条鞭法中要求将百姓所交的碎银熔化重铸为银锭后才能作为赋税存入国库。 而由于冶炼技术不发达,碎银变为银锭势必会产生损耗,这些损耗就被称为火耗。 因为火耗的存在,就必须再向百姓征收火耗钱,而这又让官员们有了可乘之机。 在地方官员的小动作下,征收的火耗往往大于实际火耗,而这之间的差额就流入了地方官的腰包。 这由此造成了新的腐败和浪费。 虽然一条鞭法在实行中产生了问题,但是哪有一项改革从一开始就能十全十美呢。 如果后续的首辅们能继续张居正的事业,那么这些弊端未必不能扫除。 但是无论是大臣们还是皇帝,都对此兴趣寥寥。 大臣们不用说了,谁会没事断自己财路,给自己找事。 而皇帝难道他不愿让自己的王朝挺得更久一点吗,常理上讲,万历应该坚决推行改革,但是由于这项改革是张居正推动的,那问题可就大了。 张居正当政的那10年,可谓是权倾朝野,人们只知张太岳,而不知万历帝,面对如此功高震主,干涉自己生活,代行自己权力的人,皇帝能有好感吗。 所以张居正一死,万历就抄了他的家,而张居正推行的一条鞭法自然也被皇帝迁怒而打入了冷宫。 总体上讲,万历本人并不讨厌一条鞭法,他讨厌的是作为张居正遗产的一条鞭法,只要自己在一天,就决不能让张居正的改革成功,决不能让他名留青史。 在大臣和皇帝的有意忽略下,一条鞭法仅仅持续了十几年便形同虚设,而原本充盈的国库也因为没有新的税收来源而枯竭。 讽刺的是,明朝最终灭亡,很大一部分原因恰恰是因为财政上的紧张,如果明朝能有钱赈济灾民,发放军饷,不说一定会中兴,至少还能再续命几十年。 “张伯父,我的海防钱庄是海防总督衙门牵头与天地会商号合办的,天地会商号已经有自己的货币,并且已经在北方站稳了脚跟,所以,一旦大家统一使用天地会货币作为流通货币,将不再存在火耗归公的问题!老百姓不必出火耗归公银子,官员也没有办法再碰到银子,没有办法从中渔利!”韦宝道。 韦宝说着,还拿出几张天地会货币给他们看。 这种货币,吴三辅是见过的,可张维贤、张之极和张美圆却没有见过。 三人啧啧称,一起拿起来反复的看,非常的新。 明朝的货币体系,历代都以铜钱为基本货币,但是历代都改变不了我国贫铜的国情,外加古代铜矿的开采以及勘探技术限制,当时铜的价值已经超过了当作货币符号的价值,每制造一枚铜钱所产生的成本要比本身一文钱大得多,在明朝初期统治者就希望能用纸币代替铜币进行流通减少用铜量。 洪武年间朱元璋强制性的禁止金银的流通。 后来为了推行纸币,果断铜币也停止生产,但是“大明宝钞”发行的仅仅几十年已经失去了流通价值,到明英宗朱祁镇时代关于宝钞的记载是“积之市肆,过者不顾”可以说明朝初期确立的货币体系在日后迅速的崩溃瓦解,荒年里“地主家”也没余粮。 “这些钞票,与大明宝钞很不一样,你一家商号,怎么敢擅自发行钞票呢、你不怕别人害你吗?还有,你这与钱庄之间兑换的银票也很不一样吧?”张维贤道。 “完全不一样的。”韦宝笑道:“虽然钱庄的银票在一定程度上能提供方便,但比我的天地会货币,简直不能同日而语,如同蚍蜉撼大树,螳臂当车!” 张美圆见韦宝说的这么自信,不由的美眸放亮了一下,光是韦宝能弄出这么精美的钞票,她就觉得很是稀。 “光是凭着这种钞票,就能改革韦兄弟你说的税制的弊端吗?能完善张居正的一条鞭法?”张之极疑惑道,“这太神了。韦兄弟你有几成把握?我听着都觉得心里发慌。” 天启五年 夏 【0772 英国公的橄榄枝】 最快更新明鹿鼎记最新章节! “一定能。”韦宝挥了挥手中的天地会货币,很肯定的答复道:“关键是走好这第一步,我这是完全修补了张居正变法,一招就弥补了张居正变法中的所有缺失!张居正变法,最缺的就是这张钞票而已。” 韦宝自信的笑了笑,那笑容有点迷人,惹得张美圆粉脸一红,偏开了正看着韦宝的目光。 张维贤看了看女儿,又看了看韦宝,心中暗暗欢喜,却并没有急于说女儿和韦宝的事。 “小宝,你这变法能增加朝廷收入吗?”张维贤问道。 “自然能的。”韦宝道:“就靠你们看的这种钞票足矣。有了钞票,再减少军队数量,增加军屯,财政马上就能好转。” 明朝的税收政策,税收分为田赋和工商税收,而田赋作为税收的主体,承担这相当大的一部分,所以说田赋直接就决定着税收的多少,土地的使用性质决定决定了有多少土地可以收到田赋。 明太祖朱元璋是白手起家,依靠军屯制取得了天下,在明朝对于军屯是非常看重的,朱元璋曾沾沾自喜说养百万的军队,不浪费百姓的一粒大米。 起初的军屯确实起到了很大的作用,但是慢慢的弊病就暴露出来。 戍守边疆的军队,30%的士兵守城,70%的士兵屯田,内地的则是二八开。 永乐初期军屯税粮占总税粮的40%这个比例已经非常高了,到永乐十八年降到了16%虽说永乐年间对外军事战争不断影响到了军屯,但是真正影响军屯制的是明朝的权贵随意侵占国家土地。 兵部尚王骥曾在西南地区带兵,他向朝廷上说贵州20卫所,屯田池塘共957600余亩,所收子粒本足给官军,而屯田之法久废,徒具虚名,良田为官豪所占,子粒所收,百不及一,贫穷军士无寸地可耕,妻子冻馁,人不聊生! 宦官王贵镇守陕西期间,霸占军队屯田100余顷,近千名明军卫所士兵被逼给其种田。 军屯成了达官显贵的私人良田后,曾不费百姓一粒米的军事战争成为压死大明王朝的一根稻草。 “万历三大征”,仅援朝之役就耗资700万两,宁夏之役耗资200万两,擂州之役耗资至少200万两。 后来的辽东战事、国内民变,无不在大量消耗军费开支。 天启年间因军饷不能及时发放,兵变时发,兵士索饷哗变,遍及各地军卫,内部的蛀虫也会把这栋历经沧桑的大厦腐蚀殆尽。 “你这种钞票能胜过银票吗、有什么区别?”张美圆问道:“以往也有印制官票的历史,可没有坚持多久就行不通了。” “我这种绝对不会。”韦宝自信道:“以往朝廷发行的户部官票,以银两为单位,分一两、三两、五两、十两、五十两五种。户部奏行官票凡愿将官票兑换银钱者与银一律并准按部定章程搭交官项伪造者依律治罪。户部官票的背面,在市场流通中依次签字花押。以往发行的纸币品种复杂,有官钞和私钞之分,官钞即由官府金融机构发行,私钞由民间金融机构发行,纸钞又可分铜钱票(可兑换方孔铜钱)、铜元票(可兑换铜元)、银两票(可兑换白银)、银元票(可兑换银元)四种。发行纸币开始有库银准备金、钞本来凭证。纸币除政府印发的户部官票之外,私银钱号和私营银钱店也在印发钞票。其中私营银钱店又有钱庄、钱铺、钱店、银号等多种称谓,是一种地方性的金融行业。其业务主要是兑换银钱和印发钱票银票。起着配合制钱和纹银、发挥支付手段的作用。私人钱庄印发的银钱票,印刷质量更为简单粗糙,票面金额数字多用手写,缺乏必要的防伪措施,使得当时的币制更加混乱。” “这种钞票最大的优点是不用签字画押,方便兑换,老百姓不用到钱庄,直接在购物的时候就能用钞票,我在辽西就用天地会货币,非常方便,现在京城市面上也流行的很呢。”吴三辅道。 “我还是习惯用银票,还真没有用过韦兄弟这种钞票。”张之极羡慕道:“还是韦兄弟有本事,都能印制钞票了,那还不想印制多少就能印制多少啊?” “银票本为用于流通的纸币,这种纸币有轻巧便携的好处,解决了银子金子等货币不便大量携带的困难,因此被广为使用。银票其实是票号发的汇兑凭证,有密押的,不是见票即兑的钞票。用银票是要付汇兑费用的。银票做大宗买卖的商人用得着。它可避免携带大量现银的风险,而且方便,并与自己携带大量现银成本差不多。一般老百姓和官员是用不着的。所以也就不会有从口袋里掏出面额成百上千两的银票来支付款项。即使你拿出来支付,商家和普通百姓也不肯接受。”韦宝道。 “这种纸币最麻烦的是怕伪造,越方便就越容易被伪造,一旦世面出现大量伪造的假钞,你这家钱庄就倒了,不但倒掉,要是让大量的人血本无归,存的银子都打了水漂,你这家钱庄还得摊上官司。”张维贤道。 韦宝对张维贤竖了下大拇指,“张伯父说的是,我这种纸钞别人没有仿冒技术!我们会在每一个天地商号的钱庄门口贴出如何识别真钞的法子。你们仔细看手里的天地会货币。纸张是钞券的重要物质技术基础。印制技术、质量水平都要集中反映在一张钞纸上。钞纸本身又具有防假技术,所以,我们天地会货币的钞票纸张,都是专门制造。造纸原料采用纤维较长的棉、麻等植物作纸浆,这样造出来的纸张光洁坚韧、挺度好,耐磨力强,经久流通纤维不松散、不发毛、不断裂。钞纸带有纹,纸面施有塑性涂料或压光。在造纸过程中还采用一些办法,使纸张具有某些特征,以明显的区别于其他纸张。造纸时在铜丝上雕刻人像或各种图形,当纸浆经铜丝抄纸时,按铜丝不同深浅程度,使纸张呈现不同厚薄或凹陷,即形成各种人像图形的水印。水印在钞纸上的位置不尽相同,可分为固定位置水印,即做在钞票上某一个固定位置的水印。半固定位置水印,做在票面上的某一部位,呈连续的水印。还有不固定位置的水印,如整张钞纸上都有水印图案。在工艺上以固定人像水印技术难度较高。这些水印迎光透视,清晰可见,人物形象生动逼真,立体感强。钞票的水印线纹具有丰富的黑白层次,又放在高精度的固定位置,表现了很好的防伪效果。造纸时在纸浆内掺入彩色纤维丝、小园片。亦有在纸张未定型前将纤维丝撒在纸面上,而构成带有纤维丝和彩点特征的纸张。彩色纤维丝反映在各种钞票纸张上的粗细长短各不同,有的能用肉眼看见,有的需要借助放大镜,有的同一根纤维丝,正背面都能看到它。版纹技术是利用特殊手段对底色、文字、图案、图像等版面成份制成不同的特殊纹理的特种技术。它既可起防伪作用,又可起装饰作用。由于它的无法重复设计,无法扫描成原图,无法进行仿冒。” 被韦宝这么一说,张维贤、张之极和张美圆都拿起钞票仔细的看,连吴三辅也拿起钞票仔仔细细的看,吴三辅以前可没有注意这么多方面,只知道天地会货币印刷的很是精美而已。 “真的有水印,这里有一个淡淡的人头,呀,这就是韦公子的人头像吧?”张美圆像是发现了什么特别的事情,很是好,一直看钞票,又不时的看韦宝。 韦宝微微一笑:“我们的钞票,一共有十多处水印,别说我们的钞票用纸别人无法仿制,我们的水印和钞票里面所用的纤维丝,都是这个时代不可能仿制出来的。” “小宝,这话有些大吧?据我所知,凡是能获得高额利润的东西,别的工匠就会挖空心思设法仿制,怎么可能仿制不出来?时间长短罢了。”张维贤道:“我劝你还是不要太自信。” “张伯父,不是我过于自信,我们天地会已经使用一年多了,你什么时候听说过天地会货币被人仿造出来过?要是别人有这个技术,我们天地会的各处钱庄早就都倒闭了。我们若不是有无法仿制的钞票,也不会发展的这么快。”韦宝笑道。 韦宝说的没有错,钞票绝对是天地商号向外拓展的最大法宝之一,虽然天地会商号在大明金融中的影响力可能连百分之一都不到,基本上都在江北,在江南尚且毫无影响力,可已经有一小部分中等商家开始使用天地会货币用于流通了,尤其是与天地会商号有合作关系的商家。 他们开始只是试探性质的少量使用天地会货币,后来发现不但天地会货币的信誉优良,使用方便,而且天地会货币比市面上的等价金银都要值钱,随时可以兑换,所以使用天地会货币的人越来越多了。 “这我可以作证,张伯父有空可以去辽西辽东看一下,在关外,天地会货币已经基本上替代了金银,辽西买东西非常方便,大家都认天地会货币,连我们吴家做买卖都已经全部用这种天地会货币。呵呵,银子、金子都流到天地会钱庄手里去了。”吴三辅笑道。 张维贤闻言,含有深意的看了眼韦宝:“我还是以一家钱庄就敢印制钞票这种事太过于冒险,别的不说,一旦朝廷封禁了你这家钱庄,你的钞票还能不贬值吗、还有,你过量的印刷,也会造成钞票贬值,只要一贬值,你这种钞票就毁了。” 韦宝忍不住又向张维贤竖了一下大拇指,“张伯父果然是明白了。你说的这两点都不是什么大问题。首先,我们不会过量发行,因为我们天地会钱庄有充足的金银储备,每次发行数量有限,你看上次山东巡抚李精白,山东总兵刘养噩联络了那么多有实力的商家一起挤兑我们,连晋商都出动了,怎么样、还不是挤不动我们吗?这还是刚开始,随着天地会钱庄逐渐站稳脚跟,别的商家想挤兑我们,根本不可能。说到朝廷查封,只要我没事,天地会钱庄就不会有事。说句犯忌讳的话,陛下已经将韦家庄赐予我了,只要我有事往韦家庄一跑,只要韦家庄不被剿灭,外面不管有多少天地会货币,照样能运转正常!现在天津卫的海防钱庄是海防总督衙门与天地会钱庄联合合办的,只能更加稳妥!” 张维贤没有话说了。 张之极高兴道:“韦兄弟,这么说来,到时候你会让海防钱庄拿银子给辽东将士发放军饷吧?那样一来,你上辽东立功还不是手拿把攥。” 韦宝笑道:“我不会拿银子出来,朝廷若是缺银子,可以向海防钱庄借款,不过需要抵押。一家钱庄就是一门独立的买卖,买卖再大也经不起折腾,只能越来越好,稍微有点漏洞,只出不进,马上就垮了。” “厉害。”张之极笑着点头:“敢这么跟朝廷做买卖的,我还是头一回听说。” “我立身正,都是为了大明朝廷好,又不存在欺诈,大明朝廷向海防钱庄借款,我可以给出最低的利息,市面上没有一家钱庄能达到我的数量和规模!”韦宝自信道:“所以我才要寻求国公爷的支持,只要有了英国公府的支持,海防总督衙门和海防钱庄就能站稳脚跟!未来海防钱庄就是大明朝廷最大的后盾,不管是赈济灾民还是边军缺饷银,都可以找我海防钱庄借款。” “小宝,别借到最后,大明朝廷都借到你口袋里去了吧?”张维贤说了一句意味深长的话,“而且,你不怕等到大明朝廷还不上款子的时候,皇家和朝廷也有可能耍赖吗?” “不担心,因为海防钱庄是大明朝廷的一部分,海防钱庄要是崩了,大明朝廷会更早崩,试想一下,市面上流通的都是天地会货币,朝廷敢让这种货币崩盘吗?那可比灾荒更可怖。”韦宝自信道。 张维贤想想也是,韦宝说的不错,不由赞叹道:“倘若不是亲眼所见,不是小宝你自己解释给老夫听,老夫怎么样都想不到,这些东西,居然是一个十五岁的人想出来的,佩服,佩服。来,老夫敬你一杯!不用你去找陛下了,明日老夫就亲自入宫面圣!” “多谢伯父!”韦宝不卑不亢的举起酒杯回礼。 英国公张维贤平时不必上朝,所以,英国公亲自面圣,那绝对是大事! 想见皇帝困难,想见英国公张维贤也困难的很,皇帝和英国公张维贤这两个人碰头,更是一年难得一回。 “倘若京营借你一万装备给海防总督衙门,我能一起去看看吗?我可以换上男装,不会被人发现的,我也不会随意干扰你办事。”张美圆道。 韦宝一怔,看向张维贤。 张维贤也是心里一凸,没有想到女儿会提出这个要求来。 不过,张维贤转念之间觉得这是好事,一方面女儿可以和韦宝多接触,多培养感情,另一方面,也可以监视韦宝到底要如何做。韦宝不肯让京营的将领参与,他自己的女儿,韦宝总不能说什么吧? “美圆如果想跟小宝多学习学习,未曾不是好事。我这女儿被我骄纵惯了,我也希望有个能人能治一治他。”张维贤微笑道。 “爹,我什么时候被骄纵坏了?”张美圆不由的娇嗔一声。 韦宝不怕一个女孩能闹出什么波折,在韦宝看来,张美圆肯定不能超过吴雪霞,吴雪霞在自己身边不也服服帖帖的吗?微笑道:“既然如此,恭敬不如从命,只是我平日在外奔波,怕会照顾不周,怠慢了张大小姐。” “没事,我也跟着去看看,与小宝在一起玩耍,真的挺有意思的。”张之极笑道:“小宝,对了,你那海防钱庄,可以入股吗?可以的话,我想入一股,怎么样?” 张之极这么说,让张维贤的眉头又挑了一下,暗赞儿子懂事了,这个主意倒是极好的。 韦宝微微一笑,他不怕有人想入股自己的买卖,张家也不是头一个有这种想法的达官贵人,就连魏忠贤和傅应星都曾经暗示过这方面的意图。 不过,韦宝坚决的拒绝了,“钱庄这种东西,太多人揷手不好。股份小了,根本说不上话,接触不到核心账目。股份若是大了,令出多门,绝对会乱套的。若是张家有兴趣,我可以让人给张家一份暗股,为表示对国公爷的敬重,英国公府每年可以从我们海防钱庄拿一份干股,不知道国公爷和世子兄长意下如何?” 韦宝的话说的极为漂亮,极为大气,也极为敞亮,都说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既不忽悠你,白给你钱,这任凭谁也没办法拒绝,更不可能生气。 张维贤倒是也很大气,直接道:“之极他也就是随口一说,只要是为大明朝廷好,能帮忙的,一定会帮忙,干股就不要了,不然旁人知道了,还以为有什么猫腻。小宝现在与之极是结义兄弟的关系,都是一家人,不要太谈银子的事,谈银子,伤感情。” 韦宝不由的高看张维贤,有银子往外推,这还是他头一回碰到的,他不信张维贤不喜欢银子。 不过,韦宝转念之间就想明白了,还是人家张维贤高明,说什么吃干股,倘若他帮了这一次的忙,自己以后就得固定向英国公府上一份贡!那不都一样嘛。 过年过节收礼,在这个时代名正言顺,说起来,就比什么吃干股要好听的多了。 韦宝没有说什么。 张维贤又一副不经意的问道:“不知道小宝可有意中人了?与哪家姑娘定亲了吗?小宝生的一表人才,又有大才智,现在又深受陛下器重赏识,实在是大明万里挑一的佳婿人选。” 韦宝和张美圆心中同时一凸,张美圆的粉脸瞬间羞红了,没有想到父亲说话如此直接,更何况,还当着她的面说这样的话。 吴三辅和张之极也是聪明人,听话听音,立刻听出来张维贤的意图,两个人一起看向韦宝,都想看韦宝会如何答复。 韦宝对于对方这么问,问的这么直接,而且又是在他寻求帮助的节骨眼上这么问,是有些不高兴的,只是没有敢表露出来。 这完全有一点以势压人的嫌疑啊。 虽然张美圆生的美貌动人,而且家世高贵无比,要说起来,张美圆的家世背景,实在是要比皇家的公主都要好。 为什么呢? 因为如果娶了公主的话,在大明就不能当官了,本来脸做买卖也是不行的,但是明朝中后期对驸马的管束没有明初那么严苛,驸马家里也是可以做点买卖的。 可光是不能做官,抱着个皇亲国戚驸马爷的名头,这绝对不是韦宝想要的。 事实上,朱由校也已经暗示过,想把朱徽媞许配给韦宝当老婆的事了,韦宝装傻搪塞过去了。 朱徽媞是什么? 朱徽媞是乐安公主,明光宗朱常洛的亲生女儿,朱由校和朱由检的亲妹妹。李康妃所生,身份荣宠无比。 可韦宝就因为这一层,所以十分不想迎娶朱徽媞。 现在对于韦宝来说,女人的美貌已经看的不是那么重了,他更加看重的是女人对于自己事业上的帮助! 就说这个张美圆,英国公的女儿,看上去与韦宝很合适。 但是韦宝同样不太感冒。 因为英国公的家世实在太强大,赶上大明的王爷了。 一旦与这样的人家成亲,他自己的官途肯定受到影响。 朝廷不可能让英国公的女婿再执掌大权,那样的话,英国公家里本来就执掌京营,既有兵权又有地位,权势滔天,女婿再执掌大权的话,英国公家不就一手遮天了吗? 任凭哪个皇帝哪个朝廷都不可能这样的。 张维贤见韦宝犹豫,顿时不高兴了,不由的黑起了脸。 心说怎么滴?我英国公的女儿美貌无双,是天下少有的美女,以我英国公府的家世,配不上你一个辽西乡里少年吗? 就算你是探花郎出身,现在又深受皇恩,但你也只是一介布衣子弟罢了! 皇家能给你这一切,同样也能随时收回这一切!好吗? 张美圆是很聪明的女孩子,见父亲生气,见韦宝犹豫,顿时感觉到了什么,高傲的自尊心立时受到了打击。 她万万没有想到,凭着她的才貌,凭着她的家世背景,居然会被人嫌弃? 张美圆的美眸中顿时涌上了一团薄雾,水蒙蒙的,煞是动人,人见人怜。 张之极也忍不住动气了,也看出来怎么回事了,只是父亲在,他不好发飙而已,怒瞪向韦宝,随时要开口指责。 吴三辅更是着急的不行,万万没有想到这喝酒喝的好好的,英国公张维贤居然会一下子抛出来这么大一个话题,他为韦宝着急,能体谅韦宝此时的难处。 吴三辅还以为韦宝是觉得愧对吴雪霞而左右为难呢,还非常的感动。 不过吴三辅也知道这一次获得张维贤的支持对于韦宝来说有多么的重要! 吴三辅也是左右为难啊,搞的好像现在面对难题的是他一般。 “张伯父。”吴三辅硬着头皮道。 张维贤一伸手,打断了吴三辅的话,“不必多说什么了,只当老夫刚才没有说过吧,老夫只是随口问一问韦大人有没有意中人而已,恐怕是引起了什么误会,老夫也是多喝了几杯!失陪了!” 张维贤说罢,就要拂袖离去。 韦宝一惊,吴三辅同样也一惊,都没有料到这老汉居然说翻脸就翻脸,真是意气用事。 吴三辅用脚在桌子底下踢了韦宝一下,意思是让韦宝赶紧挽回,事情要泡汤! 韦宝叹口气,暗忖如何挽回?不过还是硬着头皮开口道:“张伯父问我有没有意中人?有没有定亲?有意中人,但是没有定亲。而且我还有好几个意中人了,也是怪我太过花心了一些。” 韦宝此言一出,张维贤、张美圆、张之极、吴三辅都是一怔。 见过脸皮厚的人,但是脸皮这么厚的,还真的很少见,你才多大啊、 一个十五岁的人,居然都有好几个意中人了吗?你当你是西门庆啊? 不过,张维贤的神色倒是缓和了不少,笑道:“哈哈,小宝你挺有意思,小小年纪还是莫要沉湎于男女之事为好。不过,这也不能全然怪你,毕竟你少年得志,正是意气风发的时候,又招女人喜爱,男女之事有一些,也不是什么大事。只要尚未定亲就还好办。娶妻乃男人头等大事,一定要慎选,小宝,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这有什么好不明白的? 韦宝呵呵一笑,暗忖你个老汉变脸好快,称呼也改的好快! 天启五年 夏 【0773 韦宝要成亲了】 最快更新明鹿鼎记最新章节! 本来你叫我小宝,听我不想娶你女儿,就叫我韦大人,现在我一说尚未定亲,你又开始叫我小宝了,呵呵。 “张伯父,小宝年纪尚轻,且大明现在朝局艰困,三五年内,我都没有打算考虑这些儿女之事。”韦宝打马虎眼道。 “哎,错了错了,小宝,你错了。”张维贤一面摆手,一面微笑道:“这老夫作为过来人,就不得不劝你一句了,这是错的。岂不闻,大丈夫先成家而后立业吗、齐家治国平天下,这个顺序不能颠倒了。本来你入仕为官,首先应该想到的便是娶亲!刚才你不是说,陛下有让你去辽东立功,然后回到海防总督衙门领个实缺总督的意思吗?现在我来告诉你,倘若你真的立了大功!但是你一个尚未娶亲之人,朝廷不可能给你一个正二品大员的总督官衔的!就算陛下再如何器重你,也绝对不可能!因为一个没有成家的男人,在大臣们看来,就是毛头小子嘛。试问一个毛头小子,如何执掌总督大印、这不成了笑话吗?” 韦宝还真没有想过这个问题,本来觉得二者是毫无关联的,不过仔细想想,也有一点关联。 “张伯父教训的是,我回头好好想一想,不过眼下解决海防总督衙门站稳脚跟,海防钱庄站稳脚跟的事情是第一要务,这些个人之事,先缓一缓再说吧。”韦宝仍然在敷衍,想把这一场含糊蒙混过去。 张维贤知道韦宝什么都明白,像韦宝这样的聪明人怎么可能不明白自己的暗示? 不由的对韦宝一直打马虎眼有些不满,合着老夫这是剃头挑子一头热、上杆子把我们家美圆硬塞给你啊?你以为自己是谁? 不过说起来,张美圆想找人嫁掉,尚总督的公子,那可以随便挑选,但是真的想找韦宝这样的乘龙快婿,也着实是很困难的。 就凭韦宝已经得到了皇帝赏识这一点,这就是多少银子都买不来的积怨。 皇帝才20岁,韦宝才15岁,两个人都有着大好的青春,大好的前程,他日韦宝的前途必定无可限量! “小宝,真人面前不说假话,我们不必绕弯子了,我只问你,如果老夫有意将美圆许配给你的话,你意下如何、”本来英国公张维贤只打算试探一下就算了,但是韦宝的态度反而刺激了他,索性摊开来说算了。 韦宝一怔,万万没有想到张维贤居然这么快就将窗户纸挑明了、这古代人做事真的是,哎。 韦宝完全没有想到自己与张美圆话都没有说上两句,今日只是头回见面,居然就碰上这么一档子事。 吴三辅也为韦宝捏把汗,怔怔的看着韦宝,不管韦宝做出什么决定,吴三辅都不会觉得意外,都能理解韦宝。 张之极却不是这样,他实在想不到韦宝有什么理由拒绝自己国色天香的妹妹,还有自己家在大明屈指可数的权势。 张之极打算等韦宝一说出拒绝的话,立刻翻脸! 他虽然与韦宝已经是结义兄弟,可毕竟相识才短短两日光景,感情基础完全不牢靠,并且是酒桌上的结义,也有些不正式,比起妹妹和家里的尊严,这种结义,完全可以忽略不计。 韦宝见实在躲不过去了,他刚才与张维贤接触一阵,对于张维贤的性格也有所了解了,知道这老头表面看不急不躁的,实际上也是个霹雳火爆的个性,而且这种人天生富贵,根本没有受过挫折!从生下来之后就事事一副丰顺,又如此疼爱女儿,自己真的要是当面拒绝,肯定拨动了老头的逆鳞。 “张伯父,大明天下任凭哪个未婚男子都会认为张大小姐是择偶的上上之选,便是皇家公主只怕也难以抵得上。”韦宝实话实说道:“只是若要问我,我与张大小姐才刚刚接触,彼此完全不了解,我很难说出内心对张大小姐的感觉。” “哈哈哈,老夫以为是什么事呢、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们这样见面已经殊为难得了,要知道我与美圆的母亲直到拜堂成亲之后,洞房花烛的时候才第一次见到彼此面目,一辈子下来,不也感情很好?美圆母亲过世之后,老夫从未动过续弦念头。”张维贤笑道。 老头说的是实话,韦宝也不方便说什么,偷偷看向张美圆。 张美圆始终低着头,并不看他。 “伯父说的固然不错,自从儒家占了学术主导地位之后,华夏数千年来也一直是这样做的,但我还是觉得彼此了解,两情相悦,然后结合在一起,可能更为合适。”韦宝道。 “这是孩子气的话,我们家美圆家教肯定没问题,女人嫁人之后,温婉贤淑,相夫教子,这都是分内应当之事,何来的不合适?”张维贤笑道:“若是大家都像小宝你这般想法,天下男女都自己去找配偶,岂不早就世风日下,天下大乱了吗?” “在下实不敢相瞒,我真的是这么想的,而且,我也不是什么好人,我心里真的已经有女人了。”韦宝说罢看了眼吴三辅,向吴三辅求救! 韦宝不敢直接说出吴雪霞或者赵金凤,怕会给她们造成不必要的麻烦,得罪了英国公这样的家庭,张维贤真的动怒,不管是弄他,还是弄两个女孩子,都是易如反掌。 与张维贤决裂,等于打定主意与大明朝廷决裂。 这是韦宝万万不想走到的那一步,至少现在羽翼未丰,完全没有谈条件的资格。 吴三辅是没有胆量反对的,吴家在辽西是世家大户,可在张维贤面前,可能连给人家提鞋子都不配,吴三辅并不打算为了妹妹给他爹吴襄找麻烦。 不过,吴三辅脑子到底好用,笑道:“张伯父,既然现在张大小姐已经与小宝见过面了,不如问一下张大小姐意下如何吧?” 张维贤觉得这么问女儿的意思,似乎有点对韦宝无礼,哪里有女人挑男人的道理? 况且人家韦宝又不是派人上门提亲,现在是面对面。 如果有好几家人派人上门提亲,躲在背后挑男人是可以的,当面的话,不太好。 张维贤看向张之极,张之极立时会意,他爹这是让他说话呢。 张之极碰了碰妹妹的胳膊,轻声道:“美圆,你觉得小宝怎么样?” 张美圆粉脸羞红,娇艳欲滴,轻轻地咬着下唇,开不了口。 韦宝轻声道:“实在感激张伯父和世子兄长的好意,我家世贫寒,为人又花的很,虽然尚未定亲成亲,可我已经有十多房小妾了啊,我这样的人实在配不上大小姐。” 韦宝有些夸张了,他把有过肌肤之亲的王秋雅、范晓琳、芳姐儿、徐蕊算上,再将没有怎么样的赵金凤、吴雪霞、贞明公主都算上,也没有十多房小妾。 吴三辅明白韦宝的意图,帮腔道:“是啊,要我说小宝这人啥都好,就是太花了一些,实在是太花了一些,特别喜欢女人,不但小妾众多,还喜欢留宿青楼。” 嚓! 你这就太夸张了吧?你可以说我花,不要诋毁我名节吧? 韦宝彻底无语了,老子啥时候留宿青楼了? 张维贤、张之极闻言,一起看向韦宝,目光有些古怪,连张美圆也忍不住看了韦宝一眼,大家都没有想到韦宝居然还敢留宿青楼?这人不是才十五岁吗? 韦宝虽然心里苦,心里不痛快,觉得被冤枉了,却并没有解释什么,暗暗默许了吴三辅的做法,看样子,不下一点猛药是真的不行了。 老子这都是成了爱留宿青楼的人了,你们张家不可能还硬要将女儿嫁给我这等人了吧? 要知道,大明虽然开化,金瓶梅,水浒传、西厢记啥的都是大明写的,市面上还有很多黄的吓人的籍。 但这都是暗地里,台面上还是很讲究礼法的,尤其像官绅家庭。 “没有成亲之前,男子有些孟浪之事也无伤大雅,更何况小宝还是才子嘛。风流才子风流才子,哪个才子不风流?”张维贤居然为韦宝说话。 韦宝一汗,不会吧?这样你老头也能忍受?你舍得把女儿嫁给这样的人吗? “实不相瞒伯父,我这个人毛病是真的特别多,不但花心,还有些暴戾,我是会武的,心情不好的时候,甚至会拿女人出气,我担心若是大小姐跟了我,哪天我遇上啥心情不好的时候,错手打了大小姐,那就闯下了天大的祸事了。”韦宝硬着头皮继续埋汰自己。 “你自己都知道这是天大的祸事,你不能忍着吗?”果然,张维贤对于这一点似乎很不满,皱眉呵斥韦宝。 “不是忍不忍的问题,是我有这个毛病,万一控制不住,谁说得清楚啊、”韦宝苦着脸道,“我敬重国公爷和世子,还有大小姐,所以这么大的事情,不敢欺瞒。” “对对对,我见小宝有一回喝醉了酒,把他自己的一个小妾赶到大街上上当众打,打的浑身血淋淋的,惨不忍睹啊!”吴三辅受到点拨,急忙从旁添油加醋。 “韦宝,你还是不是人啊?我看你清清秀秀的一个人,真没有想到你是这种人?男人大丈夫,心里在不痛快,也不能拿女人撒气吧?你,你,你!”张之极怒了,本来想说韦宝禽兽不如,到底忍住了。 韦宝苦着脸道:“喝多了啊,事后也有些后悔,不过我这脾气上来的时候,对女人是很过分的,是不敢相瞒。” 谁知道,就在这个时候,张美圆说话了,“爹爹,韦公子怕是看不上我了,不过,女儿的婚事全凭爹爹做主,我不信韦公子是那样的人。” 啊? 韦宝和吴三辅一起瞪大了眼睛看向张美圆,这都能答应、 韦宝暗忖,看来张美圆是识破了自己与吴三辅的计策了,根本不相信两个人捏造的这些事儿。 “美圆,你都想好了、”张维贤也绝不相信韦宝和吴三辅说的话,虽然对于韦宝推三阻四很不高兴,却并没有翻脸,沉着脸问女儿。 张美圆看了韦宝一眼,点头,然后羞红粉脸半侧过身子。 张维贤咳嗽一声:“小宝,我看出来你不太想与我们家美圆成亲,我来问你,我张家女儿有哪一点配不上你吗?” “没有没有,伯父不要误会,我绝对没有轻视大小姐的意思,我的确有那些毛病,很多人都知道,所以不敢相瞒,我也是为大小姐将来的幸福负责。”韦宝赶紧道。 “那简单,你们成婚之后,多来我府里面住!我不管你有多少毛病,老夫都给你改咯。”张维贤霸道的说道。 呃。 韦宝无语了。 吴三辅也无语了。 张之极却笑了,“爹说的是,我身为小宝的义兄,也责无旁贷,大不了,我辛苦一点,你们成亲之后,我多帮忙看着小宝,看看他能有多少毛病?我这个义兄全都帮他改了不就是了嘛?他不是喝酒打女人吗、我让小宝你滴酒不沾!哈哈哈哈。” 滴酒不沾你妹。 韦宝苦闷的看向吴三辅。 吴三辅听天由命的叹口气,用眼神示意韦宝别再说了,再说没有用的。 韦宝万万没有想到,自己来古代之后苦心经营,挑挑拣拣,本来想让吴雪霞和赵金凤两个人做大,其他女人做妾,看样子,这个美好的愿望怕是要落空了。 “小宝,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你心大!未来肯定是看不上区区总督官阶的,是不是?甚至你还担心倘若与我张家联姻,可能你连总督的官位都拿不到了,是不是、担心朝廷会觉得英国公府本来就已经势大,再加上你这个总督女婿,那不无人可以制衡了?我现在就可以向你保证,绝不会有这种事,今年之内,你必然坐上总督之位!他年若是陛下有意让你入阁,甚至有意让你当首辅,我张家甚至可以自请交出京营不管了,张家人就在家里读玩乐,不问朝廷政务,不耽误你的前程,怎么样?我是英国公,你义兄是未来的英国公,我们现在就可以向你保证。”张维贤道。 韦宝一汗,没有想到张维贤把自己心里想的事情全都猜到了。 张美圆闻言也很感动,没有想到爹爹对韦宝这么好。 她知道,爹爹这不是对韦宝好,是对她好,不由的鼻子酸了,眼圈红了。 张之极道:“爹说的不错,小宝,我是世子,以后肯定继承我爹的爵位,若是朝廷因为我张家的关系不让你升迁,我张家可以自请放权的。我自问没有你韦宝一成的本事,当官也不还有啥大前程,乐得在家过个太平日子。” “我没有这个意思。”韦宝不好意思的辩解道。 “好了好了,不要再说了,小宝,你三日内便让人接你爹娘过来,遣媒下聘,定下这门婚事吧。”张维贤笑道:“五日内,你们完婚,然后你就安安心心的去办你该办的事情,有天大的事情,老夫都做你的后盾,你只管放开手脚干吧!” 韦宝瀑布汗,这种局面绝对不是他想要的。 韦宝虽然在现代是当惯了鵰丝的人,但是绝对没有想过靠女人吃软饭,更不想找一个像英国公府这么有权势有声望的女方家庭。 张之极见韦宝仍旧不说话,皱了皱眉头道:“小宝,我爹都这么说了,对你多好啊?你还不答应吗、” 韦宝结结巴巴道:“太快了一些吧?我这人真的很多毛病的,完全配不上大小姐啊。” “哈哈哈哈哈,我张维贤看的上你,你就配得上!小宝,男人大丈夫,痛快一些,答不答应,一句话!”张维贤笑道。 韦宝简直没有晕死过去,这哪儿是英国公府啊?整个一个快赶上土匪山寨了,有这么逼人的吗? “张伯父,韦宝打女人可能可以控制,但是他真的狠花,这是真的,您要是不信的话,可以去他府邸看一看,美女上百,大部分都和他有过肌肤之亲了!”吴三辅还不气馁,想做最后的努力。 “成了亲就好了,我女儿天姿国色,他还不能收心吗、小宝,你喜欢多少女人,那是你的事儿,你只需要答应老夫,一辈子不准休妻,不准怠慢了小女,必须尊重小女在你们韦家的绝对地位就成,老夫够好说话的吧?你能做到吗?”张维贤道。 韦宝仍然不吭声。 “小宝,事已至此,你就随了国公爷的意思吧。”吴三辅实在忍不住了,看样子,今天要是不答应,别说办不成韦宝要办的事情,甚至有可能他和韦宝,他吴家都会被牵连倒霉。 连皇帝都是英国公扶上台的,动他吴家一个边军将领家庭,不是碾死一只蚂蚁一般、 吴三辅相信,把事情原委如实说给父亲和吴雪霞听,他们应该都能接受的。 韦宝听吴三辅都这么说了,眼珠子转了转,只能单膝跪下:“承蒙国公爷厚恩,韦宝自当从命。” “哈哈哈哈哈,好,好,好!”张维贤起身大笑,亲自将韦宝扶起来:“这顿酒喝的痛快啊!来人,再上热菜好酒,今日老夫要与女婿不醉不休!” 韦宝无声叹口气,看了眼张大小姐,张美圆这回没有害羞低头,看了韦宝一眼,一双杏眼水汪汪的,亲自为韦宝把盏,显得很温柔。 韦宝本来酒量还可以,但是在接下来其乐融融,欢声笑语的场面里,他没喝几杯就醉了,兴许是因为装了心事,也兴许是因为稀里糊涂的就定下来了终身大事。 这一回,韦宝压根没有提什么五年之内不适宜成亲这种话,因为他知道,提了也没有用,这张维贤连他打女人都不相信了,还会相信其他的吗、搞不好再弄两个算命的过来摸骨算命一番,所以压根不用提。 韦宝醉死回家,怎么回到府邸的,一点都不知道。 第二天半晌午才醒了酒,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便看见吴雪霞坐在自己床边发呆。 韦宝忽然感觉很对不起吴雪霞,轻轻地握住了她的手:“雪霞,对不起,我……” “不用说了,我都知道了。”吴雪霞对韦宝嫣然一笑。 韦宝有些意外,吴雪霞不是大气的性子,聪明是聪明,其实还是挺小家子气的,尤其是对于能对她产生威胁的女人更是小家子气。 那英国公之女,无论容貌才情,无论家世,处处都不比吴雪霞低,甚至在吴雪霞之上,没有想到她居然不像是很生气? 韦宝到现在还稀里糊涂的,不知道怎么就定下了亲事。 尤其是这么突然,并且是在他最忙于事业前景,最没有功夫想儿女之事的时候。 人的缘分,有时候真的是莫名其妙的,说来就来,毫无预兆,无法计划。 “你要是不开心,就骂我几句出口气吧,是我辜负了你,我答应过让你当正妻的。”韦宝叹口气道:“你若是觉得委屈,咱们这就连夜逃回辽西去,我占据韦家庄和辽南,别人也不能拿我怎么样!我大不了不出来了,关起门来过日子。” “不要,那不是你想要的生活,小宝,你能这么说,我已经心满意足了。本来我就应该排在赵金凤之后,这也算是报应吧。”吴雪霞叹口气道:“真的,你别难受,我并没有觉得很委屈。英国公位高权重,在整个大明都有很高的声望,你能做他们家的女婿,这是最佳选择,对事业会有所帮助的,我不要紧。哥哥都把道理对我说清楚了,再说,你一直不答应,是我哥他怕你惹恼了国公爷,怂恿你答应的,难道我还能怪我亲哥哥切吗?” “难得你深明大义!”韦宝感动的坐了起来,“要不然,我对张大小姐商量一下,这一回,一次性把你和金凤都娶过门得了!张大小姐是正妻,你和金凤次之,你们三个都是妻。解决了这事,我以后也不必再为婚事犯愁了。” “你心里还是这么记挂赵金凤吗?那这趟让人回去接你父母之时,顺便把赵金凤和她父母也接来吧?”吴雪霞有点酸溜溜的道。 其实吴雪霞真的已经接受了突然冒出来一个英国公之女这件事了,但是对于赵金凤,吴雪霞依然吃醋,因为她知道韦宝心里一直有赵金凤。 能在名义上做大自然好,名义上做不了大,吴雪霞也希望能在情感上独大,可现在,似乎两样都不可能了。 “好啊。”韦宝在吴雪霞的秀发上抚了抚,“难得你深明大义,你真的不生气吗?” “生气有什么用、你不是一般的男人,我得想开一些。不过,我挺担心张大小姐过门之后会发现我们天地会这许多事情的,她要是告诉她爹,怕是会惹出麻烦。”吴雪霞提醒道。 韦宝一惊,这倒是个很严重的问题,他昨天还真的没有想到。 虽然说古代女人出嫁之后便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一般都很听话的,但是张美圆的家庭等同于皇族了,要想把这样的家庭改造成认同天地会这种组织的存在,非常的困难。 “现在事已至此,你说怎么办?”韦宝问道。 “成亲之后,让她先回辽西,最好让你爹娘陪她住在山海关,先不要让她回韦家庄,不将她带在身边,她想知道什么也不容易。”张美圆出谋划策道。 韦宝嗯了一声,这是一个法子,这等于用个鸟笼子将张美圆这个金丝雀隔离开了,只是韦宝是心软之人,觉得这么做的话,对张美圆有些过于残忍了。 “可以是可以,只怕她不会肯的。”韦宝道。 “嫁了人,自然要听从丈夫的,哪里由得她肯不肯、别说是国公之女,就是皇家公主也不能违背夫家的意思吧、”吴雪霞道。 “再看看吧,我觉得张小姐似乎挺好说话的。说不定你们能成为姐妹呢。倘若她答应与你和金凤同时成亲的话,那我们还应该感激她才是。”韦宝道。 “不可能的,英国公是什么样的家庭,怎么可能由着你三头大?”吴雪霞摇头道:“这段时间你赶快安排好与张家小姐的婚事吧,我和赵金凤的事情,我看还是先放一放,以免节外生枝。” “不行,我不能太委屈你们了!”韦宝坚持道:“我等会就去找英国公说清楚,如果他们家不答应就算了!我大不了就不做官了。” 吴雪霞听韦宝这么说,很是感动,她家怎么可能与英国公府相提并论?可韦宝非要让她和赵金凤与英国公的女儿同时嫁进来,这就是要给她和赵金凤次妻的地位。 “好了,就这样吧,你不必再劝了。”韦宝握着吴雪霞的手,心里很内疚。 韦宝对于王秋雅、范晓琳、芳姐儿和徐蕊他们不会内疚,因为早就对她们说好了的。 可韦宝以前答应过吴雪霞让她做正妻。 韦宝是一个重承诺的人,答应过的事情如果做不到,会觉得心里堵得慌。 甚至一辈子都堵得慌。 吴雪霞了解韦宝的个性,情深款款的看着韦宝,轻轻地嗯了一声。 天启五年 夏 【0774 下手为强】 最快更新明鹿鼎记最新章节! 韦宝见吴雪霞没意见,不由大喜。 他就担心吴雪霞会不高兴,如果能做到的话,韦宝希望全世界的人都是高兴的。 对于猛然与张美圆定下了亲事这件大事,其实韦宝也没有特别的抗拒。 虽然这种方式很古代,不符合他现代人先谈恋爱再成亲的习惯。 但张家大小姐的确很漂亮,姿色容貌与吴雪霞不分轩轾,家世就更没的说。 韦宝其实对准老丈人张维贤和准大舅哥张之极也挺满意的。 人家能答应宁愿牺牲英国公府的利益也不阻挡他在仕途上的进步。 这样的人家,上哪儿去找去? 真的是打着灯笼也找不到的女方家庭了。 至于说感情,韦宝也看淡了,只要底子好,感情可以培养嘛,他又不吃亏。 唯独觉得亏欠了赵金凤和吴雪霞就是了。 问过吴三辅,吴三辅尚未醒酒。 原来昨天吴三辅也是一会儿就喝的大醉了。 倒是英国公张维贤难得来了酒兴,便与吴三辅大喝。 吴三辅本来酒量是很不错的,想到妹妹的正妻之位莫名其妙就没了,心里也有点不痛快,又不敢表露出来,所以没喝多久,也醉了。 酒不醉人人自醉,喝酒之人,最怕的就是装了心事。 韦宝大概能猜到吴三辅的心思,微微的叹口气,也没有打算让吴三辅陪自己去英国公府,便自己去了。 张之极见到韦宝来访很意外,笑着打趣道:“妹夫,怎么滴?这么一会功夫,你就把英国公府当成你自己家了吗、” 韦宝硬着头皮笑了笑,“兄长取笑了,敢问国公爷在吗、” “还叫什么国公爷啊?马上都要叫爹了。”张之极笑道:‘我爹他不在,为了你的事儿,已经进宫面圣去了。’ 韦宝点了点头,看样子,张维贤果然是一个心急的人。 “那,我可否见一见大小姐?”韦宝问道。 “嗯,怎么滴?昨儿个你不是还拿俏来着吗、今天就想我妹妹了吗?”张之极想到昨天韦宝半天不答应爹亲自提出来的婚事,还是有一些不爽,故意拿话挤兑韦宝道。 韦宝苦笑一下:“兄长,若是我昨日有什么做的不周之处,请千万海涵吧,都要成一家人了。” 韦宝打算先将三个妻子一道娶的事与张美圆说一下,希望张美圆通情达理,能体谅自己的苦衷,只要张美圆答应,让张美圆自己与她家人说,会好的多。 实际上,昨天韦宝走了之后,张美圆也有点黯然神伤,觉得自己堂堂国公府的女儿,生的美貌无双,家世更是显赫,没有想到韦宝居然看不上自己,非常生气,这极大的伤害了她的自尊心。 今天张美圆也想找个机会与韦宝见面,问个明白,刚才还对她大哥说过这事呢。 张之极也没有为难韦宝,“可以让你与美圆见面,不过我来问你,你昨天到底为什么拿俏啊?觉得我妹妹不漂亮、还是我们国公府不行?” “大哥,你这是埋汰我啊、我算是个什么东西、哪里有资格挑大小姐?我是实在觉得自己平凡的紧,实在是配不上大小姐和国公府嘛。”韦宝诚恳道。 张之极深深看了韦宝一眼,接受了韦宝的话,“你等着,我让人去叫美圆出来,男女有别,你们就在大厅见面吧。” “多谢兄长了。”韦宝急忙称谢。 张美圆没有想到韦宝会来找自己。 今天张美圆穿了一身大红的袍服,更加显得漂亮,雍容华贵。 韦宝心里不由的一动,暗忖张美圆当自己的老婆,自己实在是说不上委屈,倒是她这样的家庭,这样的美貌,现在跟一个只是五品官的自己,肯定会觉得委屈。 “张小姐好。”韦宝施礼道。 张美圆也很礼貌的对韦宝行礼:“韦大人好。” “马上都要成一家人了,你们两个就不用这么见外了吧?”张之极在一旁笑道。 不是张之极故意要当灯泡影响两个人说话。 在大明,这种马上要成亲的男女实在是不合适单独在一起的,就算张府的下人不乱嚼舌根,他们自己也会觉得不合适。 韦宝没有多啰嗦,开门见山的将自己想同时迎娶吴雪霞和赵金凤的事情说了。 张之极和张美圆显然都没有想到韦宝会提出这种要求。 这是很羞辱人的要求,别说是英国公府这样的人家,就是普通的寒门女孩家,若是夫家提出一次娶三个女人进门,都是无法接受的。 “韦宝,我说你太把自己当回事了吧?你以为你是谁啊?我爹看上了你,那是你上辈子积了德,你们韦家祖坟冒了青烟!你不但不不感激,还变本加厉的提要求,你当我妹妹是什么?你喜欢女人,迎娶了我妹妹以后自己纳妾就是了,何必这个时候提出来,你什么意思?”张之极夹七夹八的大发不满。 张美圆没有说什么,面上也拢上了寒霜。 韦宝叹口气:“我昨日已经说过我与张大小姐不合适,我这人的确是很多毛病。” “你和这两个女人已经圆过房了?”张之极问道。 韦宝摇头,实话实说道:“并未圆房。” “没有圆过房你这是做什么?你觉得他们有什么资格与我妹妹相提并论?吴三辅今天怎么没有来?原来你和吴三辅的妹妹早就在一起了,之前为什么不说?还有那个姓赵的女人,只不过是一个里正的女儿,你让我妹妹与一个里正的女儿一同出嫁,你的脑子是不是让驴子给踢了?还是想故意羞辱我们张家?”张之极怒道。 韦宝叹口气,暗忖反正还没有提亲,尚有转圜余地,不行就算了吧,在大明当官也实在是憋屈的很,索性放弃这一切,安心回韦家庄和辽南搞事情算了,而且现在已经拥有了朝鲜的两个道,算是一只脚踏出了大明!也不是完全没有发展空间。 “我知道这种要求很过分,但是我不是临时起意,我从未想过能娶张大小姐这样高贵家庭的女儿。”韦宝说罢要走:“打扰了。” “你等一等。”张美圆叫住了韦宝。 “妹妹,你还叫他做什么?”张之极生气道:“你难不成真的要答应他这么无礼的要求吧?你有没有想过我们张家的面子?我们张家不是一般的人家。他韦宝这么做,不但折辱张家,甚至可以说折辱了整个大明的有爵禄的家族!甚至可以说是折辱了皇家和大明朝廷。” 张之极这么说,丝毫没有夸张,这的确不是小事情,英国公府在一定程度上的确是与大明皇家和所有有爵禄的家族绑在一起的,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韦大人说的也不完全错,他既然先认识那两个女子,并且已经对她们有过承诺,此时若是为了迎娶我而负了之前对那两位女子的承诺,的确是很不应该的。”张美圆道。 韦宝没有想到张美圆居然这样通情达理,自己倒是不好意思了,“对不住,小姐!” “韦大人,我不计较这些,就算同时迎娶,正妻也只有一个,总归是我。我只想问你,你若是娶了我,这辈子会对我好吗、会对我像是对那两个女子那么好吗?”张美圆问道。 韦宝深深看着张美圆,郑重的点头:“若是小姐如此宽宏大度我还不珍惜,便是我韦宝愚蠢了!我会一辈子对小姐好,永不相负。” 张美圆点了点头,然后对张之极道:“哥,我想答应她。” “美圆!你!”张之极简直无语了,不知道该说什么,气冲冲的瞪了韦宝一眼,“韦宝!你不要太过分!你迎娶了我妹妹以后,给那两个女人纳妾就完事了,为什么非要同时迎娶?” “吴雪霞也是这么说,她也觉得没有必要同时迎娶,但她越是这么说,我越是觉得亏欠于她。”韦宝道:“张家若是不答应我的请求,我也绝不会怨恨张家!” “我们若是不答应你的要求,你是不是就不上门提亲了?”张之极冷冷的问道。 “对,我便不会提亲了,若是失了信义,我以后有何面目立足于世?我相信张家也不想要一个利欲熏心,为了权势不择手段的女婿吧?”韦宝道。 张美圆对韦宝施了一礼,“韦大人,您先回去吧,我虽然答应了你,但我做不得爹爹的主,我当尽力劝说爹爹。” “多谢小姐!若是能娶小姐,我今生今世都会好好珍惜的,以前我的生活虽然孟浪了一些,但是若娶了小姐,我以后在未经小姐同意的情况下,绝对不会再认识新的女人增加妾室。”韦宝拱手道。 “没人不让你娶妾室!关键你为什么非要一次娶三个。”张之极哼了一声,觉得跟韦宝说不清楚。 韦宝也无语了,也觉得跟张之极说不清楚,自己的话不是都已经明明说的很清楚了吗? “韦大人,你先回去吧。”张美圆替韦宝解了围。 韦宝遂拱手告辞离开。 “妹妹,你怎么能答应韦宝这么无礼的要求!这让咱们成了大明的笑话了!爹也不会答应的。”张之极在韦宝身影消失后,生气的责问张美圆,“还没有过门你就这么惯着他,以后他不是不把我们张家放在眼里了?” “哥,难道你连这都没有看出来吗?韦宝本来就没有将张家放在眼里,否则就不会提出这种要求了。他是做大事的人,如果这一回我们张家不支持他在河间府、沧州府、山东和登莱改革税制和裁撤官兵,他一样会照着自己的想法做事!”张美圆道。 “哼,既然如此,大不了就一拍两散,大不了就当做从来没有认识过这个人不就行了?我们英国公府已经二百年了,还要靠他一个小小的辽西乡里人不成?”张之极冷冷道。 “哥,以后这样的话,还是莫要再说了。我并不觉得这样丢人,正因为天下少有这样的事儿,我们能这么答应韦宝,别人反而会说英国公府大气,以后若是韦宝敢负我,他将被天下人说。那两个女人既然得到了韦宝的欢心,不管这次是不是与我同事被迎娶,以后都会是韦宝的妾室,那又有何分别?名义上是次妻,说到底不还是侧室吗?永远也没有办法盖过我的。现在生逢乱世,天下需要韦宝这样有能力的人,我们张家也需要韦宝这样有能力的人!不然,爹爹昨日也不会那么急着撮合我与韦宝的婚事。”张美圆道。 “呵呵,你倒是想的开。”张之极叹口气道:“我还不是怕委屈了你吗?” “只要他以后待我好,就不算委屈。”张美圆道。 “你就这么有把握?他身边可不少女人。”张之极心疼的看着妹妹。 “哪个有本事的男人身边还能少了女人、我觉得韦宝是说话算话的人,他刚才说过以后都会对我好的,我相信他!”张美圆坚定道:“而且,我若是没有与韦宝一辈子白头偕老,能约束韦宝的信心,我又何必嫁给他?我大可以随便嫁给一个家世显赫,但能力性格都很平庸的男人。” “那样也没有什么不好的啊、嫁给那样的男人,至少你这辈子不会受委屈。”张之极劝道。 “不是的。”张美圆摇了摇头,“倘若从来没有见过韦宝倒也没有什么,随便嫁个人就算了,可现在已经认识了韦宝了,能改变这个事实吗?我若是随便嫁了一个平庸的男人,多年后肯定会后悔,等到英国公府遇上什么难事,我一点忙也帮不上,将更加后悔的。” “你就这么看好韦宝?我就觉得这家伙挺聪明,捞钱够手狠,其他的也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同。”张之极不以为意道:“还有,你也太小看你大哥我了吧?英国公府已经快两百年了,还有什么能为难我们英国公府的事儿?英国公府还有什么要靠他韦宝的地方不成?倒是你嫁给了韦宝,韦宝处处都要依靠我们英国公府。” 张美圆摇了摇头,却没有反驳张之极,并没有多说什么。 在张美圆看来,韦宝就连这次有求于英国公府恐怕都已经极为后悔了,以后更不会对她们英国公府有所求了。 韦宝的心高气傲,这是最被张美圆看重的地方。 张维贤入宫求见皇帝,立刻得到了皇帝亲自召见。 魏忠贤和客巴巴虽然没有方便在旁边旁听,但是派了耳目,得知了张维贤与皇帝谈话的内容。 皇帝听闻张维贤是为了借给韦宝一万大军的装备而来询问,满口答应了,并且说了不少赞扬韦宝的话。 张维贤也一样,对韦宝赞誉有加,称赞皇帝这回总算是选对了一次人。 这让朱由校很高兴,他是很怕张维贤的,与张维贤平时也谈不到一起去,这次是他们两个人难得达成共识。 张维贤得到了皇帝的态度,却也暗暗提醒了皇帝要防备韦宝。 皇帝却似乎丝毫不在意,“韦宝再厉害,也是大明朝廷的人,而且他是文官,只是执掌河间府、沧州府、山东和登莱五万兵马的话,搅动不起什么风浪,与韦宝为皇宫内帑弄来的打量财富比起来,这么一点点危险实在算不上什么事情。” 张维贤见该说的都已经说过了,便离开了皇宫,并没有当时提出来韦宝要迎娶自己女儿,打算等韦宝正式提亲之后再说。 韦宝要与英国公府结亲这件事,目前还是非常机密的,只有极少数的人知道,并没有散播到韦府和张府之外的地方知道。 “韦宝确实有本事,居然能拉来张维贤的支持?”客巴巴对魏忠贤道:“这两个人要是搞到一起去,势力可不小,现在韦宝主持的文字清查不知道弄垮了多少官员和北直隶的世家大户,现在这股风已经刮到山东、河南、蓟辽、山西等地去了,韦宝在大明官场已经有了一定的势力!若是再拿稳了兵权,再有了英国公张维贤的支持的话,韦宝甚至能对抗大明朝廷的。” 魏忠贤点了点头,他也没有搞明白韦宝怎么能攀上英国公府的? “这帮坐探都是废物,咱家至少派了几十个人专门盯着韦宝和他手下的衙门,可这帮人一点风声都透不回来!”魏忠贤生气道。 韦宝是前天才认识了张之极,昨天便去了张府,并且当场就说到了与英国公府结亲的事情。 这么短的时间里面,本来东厂和锦衣卫的办事效率就不太高,哪里能这么快反馈到魏忠贤这里。 东厂和锦衣卫办事都是一段一段时间上报一次的,除非是十万火急的事情才会当天赶着告知魏忠贤。 韦宝只是与人饮酒,在探子们看来,肯定算不上什么十万火急的大事。 “依着你说现在应该怎么办?咱家才刚刚答应了韦宝,要让他去设立海防总督衙门,并且之后让他去辽东立功,然后在他立功之后回到海防总督衙门。陛下把尚方宝剑都赏了他一把,韦宝已经接过了圣旨,我总不能现在改吧?把韦宝召回京师,不让韦宝出去了吗?”魏忠贤道。 “你当初就不该答应给韦宝这么多,像韦宝这种有本事的人是要用,但更要防着点!”客巴巴道。 “夫人啊,当初可是你一个劲说要重用韦宝,我可是一直防着韦宝的啊。”魏忠贤委屈道:“你还一个劲埋怨我,合着什么话都让你说了去了。再说韦宝不是在陛下面前救过我吗?要不然我怎么肯给他这么多?还有,若是韦宝当真把在河间府、沧州府、山东和登莱改革税制,裁撤官兵的事情办成了,并且把蓟辽和辽东的兵马也裁撤掉五万,这对大明绝对是有好处的,朝廷的压力至少能一下子剪除三分之一!这种事,若是有人能办成,那个人也一定是韦宝。有本事的人,怎么样都会出头的。” “现在不说这些了,以后你多防着韦宝点吧,得往韦宝身边多安揷人,还有都察院衙门、大理寺衙门、海防总督衙门,都要安揷上你的人。尤其是军队,绝对不能让韦宝轻易控制一支大军。”客巴巴道:“他韦宝再怎么能干,毕竟是才新入仕的,年纪又轻,声望无法服众,也没有什么大碍。” 魏忠贤点头道:“所言极是,不必太焦虑韦宝。” “我不是怕韦宝,我是怕韦宝以后翅膀硬了不听你的话。”客巴巴道:“你似乎从来没有真正控制住韦宝过。” “要想控制男的,最好是给他弄个女人!”魏忠贤呵呵一笑:“你放心,我不会这么轻易的把海防总督的位置给韦宝的!等到韦宝在辽东立了功劳,我就会先将韦宝召回京城,然后把魏良卿的女儿许配给韦宝,到时候,韦宝就是咱家的侄孙女婿,他还能反了我这个爷爷吗?这个韦宝,让他当干儿子他不肯,以后当了咱家的侄孙女婿就老实了。” 客巴巴眼睛一亮,“这个法子好!这样一来,韦宝的一举一动就尽在你的掌握之中,而且,他作为晚辈,也不能忤逆你的意思,这么好的法子,你怎么早点想不出来呢?” “不是想不出来,是韦宝这小子太年轻了一些,咱家觉得没有必要,你别忘了他才十五岁啊,而且才刚刚入仕,谁知道这小子有些本事,刚一入仕就搞出这么多动静来?”魏忠贤笑道:“现在也不晚。” 客巴巴点头称是。 的确,从韦宝一入官场,因为起点太高,上来就是金榜题名的探花郎,所以很多人注意到了韦宝并且想招韦宝为婚配人选。 这其中甚至包括天启皇帝朱由校,光是皇家就有好几个适龄公主待嫁呢。 很多大臣也看上了韦宝,只是因为韦宝年纪太轻,又刚刚入仕,所以这些人只是注意韦宝,并没有几个人真的走出那一步。 魏忠贤和客巴巴正在打如意算盘,却不知道英国公张维贤已经抢先下手了。 只要张维贤回府知道了韦宝的新要求,并且答应之后,这门婚事就没有障碍了。 天启五年 夏 【0775 无巧不成书】 最快更新明鹿鼎记最新章节! 张维贤今天的心情很好,入宫的情况与他想的一样,韦宝果然很得皇帝的器重。 权衡了各方面的考虑,张维贤越想越觉得自己招韦宝为女婿这步棋走的是很不错的。 张维贤坐在轿子中,甚至哼起了京剧。 只是等英国公张维贤到了府里,听张之极向他说了韦宝提出的同时娶三个女人的要求之后,好心情便荡然无存了。 “岂有此理!这个韦宝到底想干什么?他当我们英国公府是什么?他当自己又是什么?我张维贤的女儿,嫁给天底下任何一个男人,也犯不着受这种委屈!这门亲事作废了!”张维贤愤怒的咆哮。 张美圆早已经猜到爹爹会是这么个态度,默默的流起了眼泪。 张之极则铁青着脸,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很少见父亲发这么大的火。 张之极真的担心爹爹会立刻召集人马杀到韦宝的府邸去兴师问罪。 “你哭什么?反正这个事也没有人知道,你们又没有定亲,韦宝也没有提亲。”张维贤见女儿流眼泪,心顿时软了几分,他十分疼爱这个女儿,尤其是妻子早早的便亡故了。 张维贤可以说又当爹又当妈,在外面是十分风光的英国公,在女儿面前却是一个慈父。 张美圆没有吭声。 张之极干咳了一声,将刚才张美圆对他说的话,对他爹说了一遍。 “什么?美圆,你怎么能答应韦宝呢?你不必受这么大的委屈,韦宝是不错,可也没有到让我张维贤的女儿受委屈的地步!就是放在寻常老百姓家,谁家能同意夫家一次娶三个女人进门?这简直是岂有此理,简直是荒唐透顶!”张维贤气的仍然是脸红脖子粗的状态。 张美圆扑簌簌的掉眼泪。 “不必多说了,之极,你立刻去找韦宝,正式回绝了与韦宝的的亲事。”张维贤对张之极道。 张之极点点头,却没有走。 “你还愣着这里做什么?”张维贤疑惑道。 “爹,不必回绝,人家根本没有来提过亲啊,回绝什么?他韦宝肯定还在等消息,咱们不回他的话,他就应该知道是什么意思了呗。”张之极道。 张维贤嘿了一声,被气的反而笑了起来,“这韦宝果然是鬼精鬼精的!咱们暗示让他来提亲,并没有被外人知道,他也不告诉任何人,弄的好像是我们张家非要攀他这门亲事一样,这家伙也不自己掂量一下自己该吃几碗饭。” “可不是吗?这事都是孩儿的过错,我就不该认识这个韦宝,更不该把他引过来见爹。”张之极懊恼道。 张维贤叹口气道:“算了,不说这些了,要说错,那也是爹的错更大一些,不是我暗示韦宝要与他结亲,也不会有这么多破事。” “那爹还打算帮韦宝对付河间府、沧州府、山东和登莱的世家大户们吗?还打算帮韦宝对付地方各级衙门和驻军吗?”张之极小心翼翼的问道。 “你说呢?婚事都否了,我张家凭什么帮他韦宝?到时候得了好处,与我们有什么干系?”张维贤哼了一声,“以后再也不许在这个府里提起韦宝这个名字,连韦字也不许提一下!” “是的,爹。”张之极恭恭敬敬的躬身答应。 “美圆,别哭了,这回是爹对不住你,好在这事也没人知道,回去玩你的去吧,别再想这事了。”张维贤又对女儿道。 张美圆擦了擦眼泪,站在原地没有说话。 张维贤本来想拂袖而去的,看见女儿这样,不由皱了皱眉头,“美圆啊,你才刚刚认识那韦宝,不会对他动心了吧?” 张之极见张维贤不高兴,急忙替张美圆说话道:“美圆常年在深宅大院里面住着,与外人接触的少,那韦宝少年英俊,也的确有些本事,妹妹对他有些许动心倒也不怪。妹妹,你放心,天下好男人多的是,凭着咱们是英国公府,以后哥肯定帮你张罗个比韦宝好十倍的小子给你。” 张美圆仍然没有发声,心里却有气,在心里怼道大明有谁能超出韦宝?倘若有的话,那爹为什么又会一见韦宝就认准了想招韦宝为女婿人选? 张美圆的确见韦宝的时间很短,总共不过见了两回罢了,但是偏偏已经认准了韦宝了,不过她是豪门大小姐,也不会轻易反驳爹爹,尤其是见爹正在盛怒当中。 张维贤急的直跺脚,“美圆,你倒是说话啊?这姑娘,越大反而越不听话了,以前你可不是这样的。” “爹,你让我说什么呢?以后我都不嫁人了。”张美圆说完,眼泪忍不住又出来了,往回跑走。 张维贤气的重重的叹口气,“哎,这是造的什么孽啊?” “爹,您也别生气了,这事就先这样吧?我看啊,先晾着韦宝,咱们也不必答复他,他要是上门,就由我来见他!反正绝对不能让妹妹与两个女人一同出嫁。”张之极道。 “哼,就算没有韦宝要一同娶三个女人这事,本来韦宝与美圆这门婚事,我也不是没有犹豫,也不是十分满意的!这韦宝是很有才干,可出身寒微不说,还胆大包天,总是想做一些冒天下之大不韪的事儿,这种人,有可能一飞冲天,也有可能犯下天大的祸事,甚至是可能把咱们张家一同连累了的!”张维贤恨恨道:“就这样,我仍然同意韦宝与美圆的婚事,这小子却还是不知道珍惜,什么玩意?我们张家已经位极人臣,要靠他韦宝什么吗?” “是,是,爹说的是,咱们张家根本不用靠他韦宝什么,只要美圆过的好就行。”张之极点头道。 张维贤发完牢骚,这才拂袖而去,心里堵的慌。 韦宝从张府回去之后,心里也跟压了一块大石头一样,这么贸然上门提出一次性要娶三个女人的要求,韦宝知道,对于英国公府这样的家庭来说,的确是够羞辱人的,即便是张美圆答应了,她爹也一定不会答应的。 不过,如果不这么做的话,韦宝实在是觉得自己很对不起赵金凤与吴雪霞。 自从离开了辽西,韦宝与赵金凤联络的不是很多,但是一个月至少会派人送一封信过去的。 其实韦宝要派人送信给赵金凤很方便,北直隶这边都是天地会商号,每天都有往来与辽东辽西的商号伙计。 只是韦宝太懒了点儿,不是很爱写信,与赵金凤通信,也不方便找人代劳。 对于吴雪霞,韦宝则觉得更加愧疚一些,毕竟吴雪霞天天跟在自己身边,自从跟随自己入京以来,一直任劳任怨的干活,长的又漂亮,人又聪明,又有见识,这么好的媳妇上哪儿找去啊。 况且之前自己还明确答应了吴雪霞让她当正妻的。 现在如果连退而求其次的,一同娶进门的次妻名分都不能给人家的话,自己心里实在过意不去,甚至可能成为永远过不去的一道坎。 这时候吴三辅酒醒了,过来找韦宝说话。 韦宝将刚才去过英国公府的事情对吴三辅说了。 吴三辅闻言,重重叹口气,“小宝,你这是何苦呢?你这样一来,肯定是把英国公府给得罪了。让我妹妹当妾室就当妾室算了,只要你对她好就成。英国公府是什么样的人家,怎么可能让女儿和另外两个女人一同出嫁啊?” “三辅大哥,你不必再说了,反正我已经去过英国公府了,他们不肯答应,这门亲事就算了,反正我也没有正式上门提亲,这亲事并没有几个人知道。”韦宝道。 吴三辅点点头,“那咱们现在怎么办?没有了英国公府的帮忙,如何弄到兵马对付河间府、沧州府、山东和登莱那帮人?” 韦宝揉了揉太阳穴,“我也在为此时烦闷,还没有想出个万全之策!” “要不然就用咱们的人,直接以海防总督衙门的兵士名义抓人吧!”吴三辅道。 “不行的,咱们过去是裁撤人马,不是增加人马的,现在一个兵都还没有裁撤,然后咱们又弄出来上万人马,原本的人马会怎么想?他们会觉得我故意找了一堆兵马来替换他们!我不是在裁撤人马,是在夺权,夺取他们的生路,那样就会让原本可能很好说话,听从裁军命令的人也变成坚决顽抗,只能激化事态发展,所以,只能借兵。”韦宝道。 “可是兵马不是借不来了嘛。”吴三辅叹口气。 这时候吴雪霞过来道:“总裁,魏忠贤派人找你过去,到他的秘密外宅去说话。” 韦宝一怔,没有想到魏忠贤这个时候会找他,他猜不到魏忠贤这时候有什么事情找他。 虽然这趟是秘密回京的,但是韦宝知道自己的行踪现在已经很难保密了,太多人盯着自己。 只是现在自己名义上已经外放到海防总督衙门去了,魏忠贤即便派人暗中盯着自己,也不必找自己亲自去说话吧?现在这样找上门来,他不是等于告诉自己,他在盯着我吗? “会不会有危险?”吴三辅不放心的问道。 韦宝想了想道:“应该不会有什么危险,我一直在帮魏忠贤的忙,杀了我,对他只有坏处没有好处,更何况我现在与皇帝交情很好,皇帝若是一段时间见不着我,肯定会追查原因的,魏忠贤杀我,必须找一个完全的理由。” “你不能大意啊,魏忠贤这种老狐狸,可是翻脸不认人的。”吴三辅提醒道。 韦宝拱了拱手道:“三辅大哥说的是,我去了。” 吴三辅与吴雪霞遂一起将韦宝送到府门口。 韦宝的马车是从府中上车的,出门便直接去找魏忠贤。 魏忠贤见着韦宝,也不拐弯抹角,也不说为什么知道韦宝已经回京师了,劈头盖脸第一句便问道:“小猴崽子,你是什么时候与英国公搞到一起去的?这一下你攀上了一颗大树了。” 韦宝来之前就大概猜到了魏忠贤找他干什么,无非是猜忌他与英国公张维贤之间的关系,所以听魏忠贤这么问,并不是很惊慌。 韦宝将自己的想法大概说了一遍,他并不怕魏忠贤知道自己的计划,因为这都是奉了魏忠贤的命令办事。 “九千岁,不是我想到处攀附关系,这件事,必须有军队支持,而借兵,只能问英国公的京营借兵,才能名正言顺!除了京营,实在没人了。”韦宝道。 魏忠贤静静的听完,然后道:“你好大的实力啊?你手里居然有一万大军?想让他们都穿着京营的衣服帮你去杀人去?你这胆子也太大了,咱家是让你裁撤山东的兵马不假,可咱家可没有让你杀人吧?” 韦宝笑了,“九千岁,不杀人,有谁能乖乖的听话?” “那你裁军就裁军吧,咱家可没有让你改革税制吧?”魏忠贤又问道,“你现在倒是好,一离开京师就天高皇帝远了?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你这么一闹,整个大明朝还不都被你闹的鸡飞狗跳?” “我没有想大闹,既然裁军,这些地方将领与地方衙门都是打断骨头连着筋,是血与肉的关系,地方官绅和世家大户肯定会对付我,这不他们已经开始囤积居,已经开始对付我了吗?他们是想将我赶走,让海防总督衙门无法在下面立足,恢复原来的局面!这不单单是打我的脸,我是陛下和九千岁派下去的人,这也是在打九千岁和陛下的脸面啊。” 魏忠贤想了想,似乎是在措辞,然后对韦宝道:“咱家并不是担心英国公帮你,你小猴崽子要是能找到英国公府帮忙,那是你的本事!不过,你想过没有,这个兵,可不是随便乱借的,大明京营的兵制度是有分割的,是定好了的!如果借给你,就算你用完决定还回去,也不好还了!” “怎么不好还了?”韦宝疑惑的问道,他还真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你想啊,拱卫京畿的大军,你说借走就能借走,地方将领会怎么说?他们会说,哦,拱卫京畿并不需要那么多人嘛,既然地方的军队能够裁撤,那京畿的军队不用裁撤吗?”魏忠贤道。 “那就也裁掉一万人呗,反正我觉得京畿也的确不需要那么多人!大明只要朝廷有足够的银子,兵员是绝对不缺的,九千岁你想想,有战事来了,给一个壮丁发五十两银子,这些壮丁还不抢着去参军?最起码,守城,拱卫京畿是毫无问题的,平时何必养那么多早已经荒废了军纪,并不训练,形同虚设的京营?”韦宝道:“到时候只要拿出五十万两,就是一万大军啊!五百万两,就是十万大军啊!平时要养活十万大军,一年都不止拿出五百万两银子,您要我裁军,不就是这个用意吗?” 魏忠贤被韦宝这么一说,陷入了思索。 韦宝倒是有点高兴了,感觉一开始就不该去找英国公张维贤的,应该直接来找魏忠贤,看样子,魏忠贤这老家伙现在对自己还是挺信任的。 韦宝不知道魏忠贤已经准备好了,等韦宝一在辽东立功,就让韦宝回到海防总督衙门,真的让韦宝当一个参政! 然后再给海防总督衙门真的派一个总督,到时候韦宝愿意留在海防总督衙门,就让他留在海防总督衙门,要是韦宝不愿意留在海防总督衙门,就让韦宝回京城。 反正,魏忠贤已经做好了让韦宝竹篮打水一场空的准备了,所以现在才会显得这么为韦宝着想。 在老谋深算的魏忠贤面前,韦宝大人还是显得有些太过稚嫩。 明朝的兵制承袭发展了唐、宋、元兵制的特点,建立了卫所制度。 从中央到地方的管辖秩序为五军都督府、都司、卫所体系。 即五军都督府和都司分别为中央和地方最高军事机构,都司下辖卫所,各都司所率卫所隶属于五军都督府,而听令于兵部。 按照此军事体制,五军都督府每府设左、右都督,正一品;都督同知,从一品;都督佥事,正二品。 各都司所设都指挥使即是地方上的最高军事长官,但遇有战争,朝廷还要往下派遣总兵官,以左、右都督、都督同知、都督佥事及公、侯、伯充任。 明代总兵在洪武二年开始设立,以后在四年、七年、二十年都有总兵被任命。 建文二年,命李景隆为平燕将军,充总兵官。 明成祖即位,命何福佩征虏将军印,充总兵官。 洪熙元年二月,始颁将军印在诸边将,其中有总兵4人,参将4人。 但镇守蓟镇的总兵不得称将军挂印。 总兵官成为镇守地方的最高军事长官后,改变了练兵将领不指挥作战,指挥作战的将领不管练兵的问题,有利提高军队的战斗力,形成事权专一的局面,但也存在着总兵称霸一方、拥兵自重的可能。 为维护中央集权,再有战争时,朝廷又要往下派员,称为巡抚,参与军队管理,削弱总兵官的权力。开始巡抚只为临时性的工作,后来才成定职,常驻地方。 这样一来,不仅原来的都指挥使司、布政使司、按察使司要受其节制,就连总兵官也要听其指挥。 袁可立《奏登师出海之期疏》:“乃拔其尤者三千六百人,俾总兵沈有容领之先发,而副将李性忠所带家丁旧系辽左健士,臣于三月十二日饯而送之,嘱以相机进止以固榆关,以联毛帅。” 总兵官之下,还设有副总兵、参将、游击将军,游击之下还有坐营官、守备、把总、提调官等。 嘉靖二十九年,革团营官厅,仍并三大营,改三千曰神枢,因为骑兵居于阵三区的第二区,类似中枢,设副、参、游、佐、坐营、号头、中军、千把总等官。 这里的千总是千夫长副职的意思,副将、参将、游击各1000兵,设两个千总为副职各带500兵,把总带100兵。 五军营:战兵一营,左副将一,分管半数7000兵;战兵二营,练勇参将一;车兵三营,参将一;车兵四营,游击将军一人,10万军户4万5千兵募兵,3000对应1000兵;城守五营,佐击将军一;战兵六营,右副将一人,分管半数7000兵;战兵七营,练勇参将一;车兵八营,参将一;车兵九营,游击将军一;城守十营,佐击将军一;备兵坐营官一,大号头官一。 监鎗号头官一,中军官十一,随征千总四,随营千总二十,选锋把总八,把总一百三十八。 总共14600兵。 神枢营:战兵一营,左副将一;战兵二营,练勇参将一;车兵三营,参将一;车兵四营,游击将军一;城守五营,佐击将军一;战兵六营,右副将一;车兵七营,练勇参将一;执事八营,参将一;城守九营,佐击将军一;城守十营,佐击将军一;备兵坐营官一,大号头官一。 监鎗号头官一,中军官十一,千总二十,选锋把总六,把总一百五十七。 总共16300兵。 神机营:战兵一营,左副将一;战兵二营,练勇参将一;车兵三营,游击将军一;车兵四营,佐击将军一;城守五营,佐击将军一;战兵六营,右副将一;车兵七营,练勇参将一;城守八营,佐击将军一;城守九营,佐击将军一;城守十营,佐击将军一;备兵坐营官一,大号头官一。 监鎗号头官一,中军官十一,千总二十,选锋把总六,把总一百二十八。 总共14400兵。 通计三大营,共五百八十六员。 统以提督总兵官一员。已,改提督曰总督,铸总督京营戎政印,俾仇鸾佩之。 更设侍郎一人,协理京营戎政。 定巡视科道官岁一代更,悉革内侍官。 增设巡视主事,寻亦革。 三大营共战兵45300兵。 成祖增京衞为七十二。 又分步骑军为中军,左、右掖,左、右哨,亦谓之五军。 岁调中都、山东、河南、大宁兵番上京师隶之。 设提督内臣一,武臣二,掌号头官二;大营坐营官一,把总二;中营坐营官一,马步队把总各一。左右掖、哨官如之。 又有十二营,掌随驾马队官军,设把总二。 又有围子手营,掌操练上直叉刀手及京衞步队官军,设坐营官一,统四司,以一、二、三、四为号,把总各二。 又有幼官舍人营,掌操练京衞幼官及应袭舍人,坐营官一,四司把总各一。此五军营之部分也。得边外降丁三千,立营分五司。 掌执大驾龙旗、宝纛、勇字旗、负御宝及兵仗局什物上直官军。 掌执左右二十队勇字旗、大驾旗纛金鼓上直官军。 掌传令营旗牌,御用监盔甲、尚冠、尚衣、尚履什物上直官军。 掌执大驾勇字旗、五军红盔贴直军上直官军。 掌杀虎手、马轿及前哨马营上直明甲官军、随侍营随侍东宫官舍、辽东备御回还官军。 提督内臣二,武臣二,掌号头官二,坐司官五,见操把总三十四,上直把总十六,明甲把总四。此三千营之部分也。 征交阯,得火器法,立营肄习。提督内臣、武臣,掌号头官,皆视三千营,亦分为五军。中军,坐营内臣一,武臣一。其下四司,各监鎗内臣一,把司官一,把总官二。左右掖、哨皆如之。又因得都督谭广马五千匹,置营名五千下,掌操演火器及随驾护衞马队官军。坐营内臣、武臣各一,其下四司,各把司官二。此神机营之部分也。居常,五军肄营阵,三千肄巡哨,神机肄火器。大驾征行,则大营居中,五军分驻,步内骑外,骑外为神机,神机外为长围,周二十里,樵采其中。三大营之制如此。 所谓嘉靖时期宣府镇,总兵、副将、参将、游击,其实是因为嘉靖时期战兵与战兵加军户的比例是1比3,3000实际只有1000,而游击因为需要留守,实际只带600,另外300、200作为备御、守备。 明初,参将、游击、守备都是卫指挥使,留一半,带兵3000,嘉靖朝刚好军户大量逃亡到50万剩10万,于是募兵5万,3000就变1000。 此时,明朝兵力已经达到和日后努尔哈赤仿照的设计相同。 总兵(都统)带领7500兵,独立1500兵,副将(副都统)带领3000兵,独立1500兵,参将(参领)带领1500兵,游击(副参领)600兵,备御(牛录佐领)300兵,千总50兵。 比如吴襄(总兵)加三个儿子(游击)家丁共3000蒙古骑兵,李如松兄弟家丁2000,杜松家丁1000。 辽东15卫加杂所大约26卫嘉靖后兵力1万5千,设一个总兵,而远道而来的支援总兵往往只带1万兵力,班军的军制也已经向营兵看齐,家丁也是纳入其规则中的。 所以此时的规则已经是十分之一,一个都司本来是一个卫5600,原本有1000精兵,现在只有500精兵,还要留200防守,都司就只有300兵。 官员也彼此推诿,正副职往往世袭不来上班,最后本来该都司的都指挥佥事(正三品)带领的都司(5600军户、500兵,扣除留守还剩300)只有卫指挥佥事(正四品)来带领,最后本来该千户所的千户(正五品)带领的千总(1120军户、100兵,扣除留守还剩50)只有副千户(从五品,守御所千总,100兵)或者找个武艺好的百户(正六品,门千总、营千兵,50兵)或者提拔一个总旗当试百户(从六品,卫千总)。 到1619年萨尔浒之战后,由于对后金军突击骑兵的恐惧,同时由于兵员素质的进一步崩盘,明军进一步地在车营这条路上越走越远。 索性放弃战场机动性,应用车营携带的大量火器和辎重,在堡垒掩护下,依托堡垒进行机动作战。 明军打仗,到了孙承宗和袁崇焕这帮人手里,越来越像是在做数学题。 “咱家比较好的是,那个英国公张维贤为什么想让你当女婿?就为了看重你小猴崽子人才难得?他岂不知道你小猴崽子也不是什么好东西,鬼精鬼精的,想从你手里拿到好处,可是兵部容易啊。”魏忠贤想了一圈,忽然道。 韦宝不由的脑门掠过三道黑线,暗忖你老魏想事情真是天一脚地一脚,怎么又说到这事情上面来了、 “九千岁,现在张维贤他未必会帮着我了,因为是他暗示我提亲,我还没有正式提亲呢。”韦宝遂又将今天早上去找过张家的事情说了一遍。 魏忠贤翻了翻白眼,“这真的是稀了,你小猴崽子似乎做什么事情都跟旁人不一样,你攀上了英国公府这么好的一门婚事,赶紧快刀斩乱麻成了就不完事了吗?你为什么偏偏要娶三个女人?别说是英国公府,大明一等一的公爵,就是普通的小民百姓家里也容不得这样的事情吧?” 韦宝叹口气,“没办法,一来,我根本就不是攀附权贵的人,九千岁最清楚了,要说攀附,我也只是攀附了您老。我就没有打算做英国公府的女婿。二来,我不忍心让我深爱的女人受伤,倘若那样的话,我会一辈子心不安的,即便有了一定的荣华富贵,可一辈子都不安心,这样的生活又有啥意思?” 韦宝的话将魏忠贤逗乐了,“呵呵,咱家看不出来,你小猴崽子倒是个天生的情种。” 随着魏忠贤这么一笑,让韦宝自己都想不到的是,也许真的是无巧不成,魏忠贤对于韦宝的提防之意居然大幅度下降了。 因为魏忠贤终于发现了韦宝的一处大软肋,原来这人喜欢女人。 魏忠贤最害怕的就是韦宝是一个对权力永远不满足,利欲熏心,心狠手辣的人。 那样的人是最不好控制的,喜欢女人就好办的多了。 “这事情简单,你先回去吧,咱家替你办了,英国公府会答应这门婚事的!”魏忠贤笑眯眯的对韦宝道。 韦宝眼珠转了转,道:“九千岁有什么办法?我必须得同时娶赵金凤和吴雪霞二女啊。” “知道,知道,放心吧,咱家都会给你办妥贴。”魏忠贤呵呵一笑。 天启五年 夏 【0776 还是圣旨威力大】 最快更新明鹿鼎记最新章节! 韦宝能放心吗?怎么感觉老魏对于自己成亲这事,似乎比自己还关心。 而且,魏忠贤看上去一副一肚子坏水要往外冒一样。 韦宝还想再问,魏忠贤已经离开了。 韦宝只能心情忐忑的回到了自己的府邸,也不知道魏忠贤要怎么搞? 韦宝回去之后,把与魏忠贤见面的事情告知了吴雪霞和吴三辅,两个人也想不明白魏忠贤会怎么搞、 这一次,魏忠贤的效率非常高,只过了一个多时辰,就从宫里面出来了两张一模一样的圣旨,一张圣旨向韦宝的府邸来,一张圣旨向英国公府张维贤的府邸去。 张维贤正为女儿的事情犯愁呢,他倒是不担心之前对皇帝说过要帮助韦宝的事情,反正京营在他手里,皇帝下了圣旨,他也可以阳奉阴违,不借给韦宝一万套京营兵士装备的。 这会儿来了圣旨,张维贤还以为皇帝就是为了让他京营配合海防总督衙门的事情下的圣旨,暗忖皇帝和魏忠贤这次办事倒是利索了许多,韦宝红人就是红人,果然很受陛下爱护。 张维贤与张之极跪着等太监宣读旨意。 “皇上有旨,英国公张维贤之女年纪十七,已是适龄婚配年纪,海防总督衙门正四品参政韦宝年纪十五,也为适婚年纪,二人乃天造地设的一对佳人,特赐旨完婚,赏韦宝黄金千两,京郊上等好田地两千亩,钦此。”太监抑扬顿挫的念完圣旨,笑道:“国公爷,世子爷,恭喜你们府上了。二位快请起来吧。” 张维贤和张之极都愣住了,没有想到皇帝会下旨让张美圆与韦宝成婚。 而且圣旨并未提及别的女人,只有张美圆一个,这算是合了他们的心意了。 张维贤怔怔的起身,对下人道:“给几位传旨的公公备一份茶水银子。” 传旨的领头太监笑道:“国公爷的银子,我们不敢轻易收下,不过今天这是大喜事,必须得收下,那咱家就先谢过国公爷了。” 张维贤道:“好说。” 张之极本来想给个十两二十两银子打发太监算了,听太监这么说,只能叫家人去取了五十两纹银过来,不能太小气了。 几个太监欢天喜地的走了。 “爹,这下子不是皆大欢喜了吗?皇帝的圣旨,他韦宝怎么敢违抗?咱家既把美圆嫁出去了,又不必与其他女人同时迎娶,这下好了。”张之极笑呵呵的看着他爹,他爹却仍然眉头不展。 张维贤道:“事不是坏事,只是不知道这是魏忠贤听到风声,他自己的意思,还是韦宝为了这事去求过了魏忠贤?反正陛下是不知道宫外的事情的,都得通过魏忠贤。依着我看,应该是魏忠贤自己的意思。你想啊,我都已经暗示韦宝来上门提亲了,现在是韦宝出幺蛾子,想同时迎娶三个女人,若是只迎娶咱们家美圆,韦宝何必请什么圣旨呢?自己直接上门提亲不就完事了吗?” 张之极想了想,点头道:“爹说的也是,不过,就算是魏忠贤的意思,也不是什么坏事吧?说不定魏忠贤是想借着这次事情,用圣旨成全了美圆和韦宝的婚事,也给了咱们家面子。” “没有这么简单,我素来与魏忠贤不和睦,这阉货怎么这次会这么好心、又赏赐韦宝金子,又赏赐良田、两千亩好田地,还有上千两黄金,这比嫁公主还隆重了!”张维贤摇头道。 “爹,你就是什么事情想的太多了,多赏赐一些有什么关系?”张之极不以为意道:“我去把这好消息告诉美圆吧?她肯定高兴。” 张维贤叹口气:“咱们家是没有意见了,也不知道韦宝会怎么想?等下韦宝还以为是我亲自请了圣旨,用陛下去压他呢。陛下赏赐这么多,我觉得,多半还是出于陛下对韦宝的厚待,听闻韦宝这段时间往皇宫内帑送了许多银子!” 张之极没有接话,已经去了。 张美圆知道了这个消息,的确很是高兴,她没有想那么多,毕竟是小女孩心性,想到要嫁人了,又开心又娇羞。 别的女人嫁人都是盲婚哑嫁,但她已经知道夫家是谁了,并且见过两回面,对于韦宝,张美圆是极为满意这门婚事的。 韦宝几乎与张府同时接到的圣旨,韦宝果然懵圈了。 韦宝自然不会认为是英国公找皇帝讨要的圣旨,因为他到处都是眼线,知道英国公回家之后,并没有再次前往宫中。 宫里面这么快就传来了圣旨,只有一个可能性,那就是这个圣旨是魏忠贤向皇帝要来的! “大人,快谢恩啊。”吴三辅见韦宝在太监宣读完圣旨后怔怔的跪在地上不出声,不由提醒道。 领头太监乐呵呵道:“想必韦大人是高兴坏了,娶了国公爷的女儿,大明谁人不羡慕、陛下还赏赐了韦大人升官,升为正四品官阶,这还不算,还赏赐了千两黄金,两千亩上等良田,这可比嫁公主都隆重了,韦大人荣宠之极,大明少有啊。” 韦宝很想抗旨来着,接了这道圣旨,他想同时迎娶吴雪霞和赵金凤的愿望就落空了。 更难办的是派出去接吴襄和赵金凤的人已经出去了,估计都快到辽西了,现在想派人追回来恐怕都麻烦! 韦宝心里好气,要是知道魏忠贤特么的就是这么个解决办法,他要魏忠贤解决什么、 自己直接不提同时迎娶三个女人这一茬不就可以了吗? 好你个魏忠贤,我又被你摆了一刀了! 吴三辅能猜出韦宝的心思,这圣旨是万万不能违抗的,那就真的成了造反了,“韦大人,快接旨吧。”说着还尴尬的对几个太监笑了笑,“韦大人恐怕是真的乐坏了。” 韦宝恍恍惚惚道:“微臣领旨谢恩。”然后恍恍惚惚的站了起来。 吴三辅见韦宝精神不好,赶紧代韦宝打赏了几个太监二十两纹银,以酬谢跑腿费。 几个太监顿时不太高兴。 大家都知道韦宝出手阔绰,这回上韦宝府邸来宣读圣旨,大家可是争着抢着,差点打起来呢,没有想到才得了二十两纹银? 而且大家见韦宝这幅傻呆呆的表情,也不知道韦宝是不是真的乐疯了? “韦大人,给您道喜了!”领头太监脸皮厚,不肯走,缠着韦宝,看看韦宝还会不会再增加点赏钱,估计刚才是韦宝手下人打赏的,韦宝根本不知道。 不过,他也不好明着说。 韦宝怔怔的点了点头,扶着脑门道:“多谢几位公公了,我头有点犯晕,就不送了,来人,打赏。” “已经打赏过了。”吴三辅急忙道。 韦宝嗯了一声。 领头太监和其他四名太监差点气的晕过去,打赏是打赏过了,可打赏的太少了啊。 可这话也没有办法说出口。 领头太监灵机一动道:“韦大人,这么大的喜事,您要不要让我带些银子去给司礼监的几位大公公?让大家一起沾一沾韦大人与国公府千金的喜气?” 韦宝嗯了一声,对吴三辅道:“也好,三辅大哥,你看着办吧,我的确头有些晕。” “好,好,你先歇一歇。”吴三辅有点烦这些个太监,却不敢表露出来,对几个太监道:“几位公公,这边请。” 几个太监一看又是这人给他们打赏,不由有些泄气。 但是这已经是极限了,实在没有办法再明着向韦宝讨钱。 吴三辅又让人拿来五十两银子,连着拿来一些新鲜水果和糕饼,对几个太监道:“几位公公,这里是小小心意,请帮韦大人谢过司礼监几位大公公吧?” 领头太监差点没有晕倒,他们亲自开口,就给这么点:“哼,银子我们收了,一定代为传话,这些水果和糕饼,你们府里面留着自己吃吧!你们当我们宫里面缺这些个东西吗?” 吴三辅也是人精,听出来对方不高兴,但是觉得几个传旨的太监没有什么了不起的,又不是什么大太监,点了点头,假装没有听懂。 吴三辅觉得给了七十两纹银,这都能在京城买个中等偏大的宅院了,够多的了,你们这帮太监一个个的,真是贪心! 送走了几个太监,吴三辅急忙进入大厅。 韦宝依然愁眉苦脸的仰躺在太师椅上,吴雪霞、王秋雅、杨雪、熊欣儿、贞明公主等人也都过来了。 “既然是陛下的圣旨,那是没办法的事儿了,小宝,你别太替我和赵金凤着想了,我没事了,你有这份心,我已经满足了。”吴雪霞大度的道。 吴三辅点点头,“还是我妹子大气,小宝,你的确不必太难受了,你敢跑到国公府去要求同时迎娶我妹妹,这事我对我爹说清楚,想必我爹也不会怪罪你的。” “可我还是觉得太委屈雪霞了。”韦宝对吴雪霞歉意道。 吴雪霞走到韦宝身边,带过一阵香风,柔声道:“真没有什么,办大事要紧,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赶紧安排人上英国公府提亲是正事。成亲之后,立刻按照原定计划解决河间府、沧州府、山东和登莱问题,然后赶往辽东。” “对啊,不是说在辽东立了大功,就能升任海防总督的吗?等以后有了实力,即便雪霞是做了妾,你也一样能给雪霞最好的,你记着对雪霞这份心意就成。”吴三辅倒是很看得开,“多少正妻以后还会被休掉呢!夫妻之间,还是感情和睦最为重要。” 吴雪霞好笑的看了眼吴三辅:“哥,什么大道理你都懂,我怎么没有看见你和嫂子有多和睦、” 吴三辅见妹子还有心情说笑,就知道吴雪霞没有太把这事放在心上,笑道:“那是因为我和你嫂子在婚前根本没有见过面,都是爹一手安排的,我根本不喜欢你嫂子,我已经做的够不错的了,否则以我的人才身份,随时可以休了她,重新找一个!” 吴雪霞呸了一声,没有理会吴三辅,推了推韦宝:“好了,振作精神,赶紧办事吧。” 韦宝见吴雪霞这么大度,更加不好意思,不过歉疚的心理稍微得到了一点抚慰,心情没有刚才那么差了,“我爹我娘他们都还没有到呢,总不能我自己上门提亲吧?” “提亲有什么关系?等你爹娘到了即刻完婚就是了。”吴三辅道:“我给你找个媒人吗、” “小宝的媒人不能随便找,得找有身份有地位的大员,哥你不会想找个媒婆来吧?”吴雪霞道。 吴三辅哦了一声,“幸亏你提醒,不然险些闹出笑话,的确是这样,小宝你不是与首辅大人关系很好、派人去请顾秉谦大人来吗?要不然次辅朱延禧大人也可以。” 韦宝想了想,这似乎又陷入了党争了,顾秉谦是阉党,朱延禧的东林党,这两个人韦宝都不是很想去找。 “算了,就随便叫个媒婆吧?”韦宝道:“反正我对这门亲事并不在意,随便走个过场就成了。” “你这可不行,那英国公的脾气那么大,张之极也不是很好说话的人,你别惹怒了英国公府,他们不让小姐过门了。”吴三辅道:“我知道你顾忌什么,依着我看,不如既请顾秉谦,也请朱延禧,来两个媒人,甚至可以把内阁的人都请上!你堂堂一个正四品官,又是陛下的圣旨,奉旨成婚,排场大一点又何妨?” 韦宝觉得这样可行,顾虑道:“好是好,只怕人家不会给面子,到时候不是自找没趣?” “你别看我每天吃喝玩乐,其实我也关注朝廷发生的事情呢,这两边人都对你不错,你别忘了,你的翰林院侍读学士是朱延禧大人帮你提的,你的内阁中舍人掌制是顾秉谦帮你提的,他们两边都能算你的恩师座主,不会驳你面子的。”吴三辅道:“媒人有了,要尽快完婚,现在就得定下黄道吉日,马上广发喜帖,凭着你小宝现在的声势,这一回成亲得收个盆满钵满。” 韦宝一汗,怎么感觉自己成亲,吴三辅比他还激动,点头道:“那就全权交给三辅大哥处置吧,秘处和统计署总署帮衬。” 吴三辅、吴雪霞和林文彪同时领命。 以天地会的能量,要办好总裁的婚事,简直容易的如同小菜一碟。 林文彪可惜道:“没有想到总裁这么匆忙就要成亲,这本来应该是放在韦家庄办的,这可以成为韦家庄、辽南和朝鲜共同庆贺的大事!最少该全部休假,狂欢个三天五天。” “算了,一切从简吧,尽快成婚,好接下来的计划。派人传消息回辽南、韦家庄和朝鲜,所有天地会治下人民,休息八日!这八日以后定位法定假期!如一定要开工的,发三倍薪酬。”韦宝是没有那么多劲头了,婚事没有按照他设想的方向发展,到底觉得对不住吴雪霞和赵金凤,美中不足。 “是,总裁,我马上去办。”林文彪点头答应了。 就这样,筹备总裁婚事的一个规模庞大的筹备处就这么成立了。 顾秉谦、朱延禧、魏广微、周如磐、黄立极、丁绍轼这帮内阁大臣都很给面子组成了一个内阁媒人团。 这么风光排场的媒人团,普天之下除了韦大人,别的人也是搞不出来的。 同为内阁大臣的冯铨甚至连当媒人的资格都没有,只能给韦宝牵马执鞭当个马夫。 因为冯铨是韦宝的家奴,韦宝的人成天到冯铨家里索取欠下的金银,现在冯铨还欠了二十多万两黄金呢,三十出头,头发就已经全部白了,本来是一个翩翩美男子的,现在感觉像是五六十岁的人,非常苍老。 幸好韦宝也没有太过为难冯铨,让冯铨将家产全数交出来,在把与冯铨有关系,关系比较亲近的一些亲属的家如同抄了一遍一般,最后还是留下了冯铨一条命。 冯铨本来以为仗着魏忠贤的势力,根本不怕韦宝,却没有想到韦宝的人对他任意压榨,魏忠贤居然完全不管。 韦宝现在在京师和北直隶这么大的风头,冯铨也算是居功至伟了,堂堂一个内阁大臣都得给韦宝当家奴。 即便之前韦宝只是一个小小的五品官,也决计没有人敢小瞧韦宝的。 现在韦宝因为大婚的事情,被皇帝亲赐旨意,升任正四品,就更没有人敢轻视韦大人了。 就这样,当天就定下来了成亲的日子,放在四日之后,就是一个黄道吉日。 当日黄昏,顾秉谦、朱延禧、魏广微、周如磐、黄立极、丁绍轼这帮内阁大臣就陪着韦大人前往英国公府求亲。 冯铨亲自为韦宝牵马执鞭,充当马夫。 虽然是皇帝亲赐圣旨定下来的婚事,但是该走的程序是一样不能少的。 韦宝也没有小气,将皇帝赏赐的千两黄金全部拿出来当了聘礼。 车队敲锣打鼓,浩浩荡荡,这个黄昏,把整个京师的人都惊动了。 现在谁都知道韦大人要迎娶英国公府小姐的事情。 京城周边所有天地会商号更是已经张灯结彩,热闹非凡。 天启五年 夏 【0777 韦总裁上门提亲】 最快更新明鹿鼎记最新章节! 韦宝本来是可以坐轿子的,却没有。 今天特地穿的很喜庆,一身大红色袍服,骑着马,也能用牵马执鞭的冯铨衬托自己。 天地会统计署的效率是很高的,四处传递消息,传递请帖,有四日时间才到喜庆那一日,足够得到消息收到请柬的人准备礼金了。 因此沿街不仅有很多老百姓观看韦大人敲锣打鼓被簇拥着前往英国公府,还有很多官员跟随捧场。 这些人不是被要求来的,而是自动自发来的。 不管是没有在文字清查当中倒霉的人,还是已经在文字清查当中倒了霉的人,都不敢再轻视韦大人,甚至可以说是敬畏。 文字清查的威力实在太大。 文字狱自古有之,是统治者加强思想、文化控制的措施之一。 也是世界历史为止罕见,中国历史上绝无仅有的文化恐怖制度。 统治者为防止和镇压知识分子的反抗,从其作品中摘取字句,罗织罪名,构成冤狱。 文字狱自古就有但是除清朝外都并未对社会构成严重威胁。 韦宝搞的文字清查自然没有达到满清的规模,完全只是为了满足韦宝为了敛财和更换官员,控制官员的目的而已。 而且,韦宝是发起者,却不是决策者,如果魏忠贤觉得可不以,或者皇帝觉得不可以,早就禁止了。 但是魏忠贤和天启皇帝朱由校显然没有要马上禁止的意思,韦宝以文字清查一项每个月就能给皇宫内帑上缴上百万两纹银。 本来韦宝说搞一个月就结束,现在是魏忠贤和皇帝自己舍不得停下来了。 清代文字狱贯穿整个清代250年左右。 顶峰时期自顺治开始,中经康熙、雍正、乾隆四朝,历时140余年。 少数民族掌权的清朝,对汉人控制极严。 文人学士在文字中稍露不满,或皇帝疑惑文字中有讥讪清朝的内容,即兴大狱,常常广事株连。 清代的文字狱保守估计200余起。除了极少数事出有因外,绝大多数是捕风捉影,纯属冤杀。 清帝大施文字狱维护自己的统治,打击异己分子,镇压对自己统治不利的的思想言论而制造的一些因言论而获罪的案件。 清朝的文字狱案件多样,纵观有清一代,尤以清初顺治,乾隆时期最甚。 文字狱严重禁锢了思想,堵塞了言路,阻碍了科学文化的发展,这是封建专制主义日趋腐朽、没落在思想文化领域内的反映,清朝统治者通过文字狱,强化集权统治,造成了万马齐喑的局面。 文字狱就是因文字的缘故而引发的罪案。 它作为古代文化专制政策的一部分,在历史上各个朝代都程度不同地存在着,汉代的杨恽案件,宋代的苏轼乌台诗案即较为典型者。 不过,总体看来,清代以前数量较少,规模不大。 首先,就文字狱数量而言,清代文字狱当在170起左右,比历史上其他朝代文字狱总数还要多。 其次,就规模和惩处结果而论,与历史上其他朝代诸文字狱相比较,也首屈一指。 清朝时期,清朝统治者对明朝留下来的文人,采用两种方法:一种是采取招抚办法,另一种是对不服统治的,采取了严厉的镇压手段。 清朝入主中原,从汉族传统观念看,叫“乾坤反覆,中原陆沉”,“昏天黑地,日月无光”,在以儒家文化为正宗的汉族学问分子中间有着相当剧烈的民族敌忾心情。 康熙初年南明王朝覆灭,大陆上有组织的抗清武装斗争基本结束后,民族矛盾上升为中国社会的主要矛盾。 随着清朝某些有关政策的改变,满汉地主阶级的进一步合流,以及社会经济逐步发展,到雍正时期,阶级矛盾这时却发展到相当尖锐的程度。 而反清思想通过各种形式的文字作品在民间流传,并与以恢复明朝为目的的反清斗争结合起来,使满族统治不得安宁。 雍正帝曾说:“从来异姓先后继统,前朝宗姓臣服于后代者甚多,从未有如本朝奸民,假称朱姓,摇惑人心,若此之众者。” 综合史档案、《清实录》及其他材料,从康乾盛世初期开始,各种形式的斗争已在频繁出现,发展虽不平衡,却此伏彼起,连绵不绝,不断冲击封建统治秩序,对清政权构成的威胁日甚一日。 清朝文字狱不单单是针对汉族人,文字狱还涉及满人。 正红旗的礼部侍郎世臣因诗句“霜侵鬓朽叹途穷”惹得乾隆很不高兴,又见“秋色招人懒上朝”更不高兴,再见“应照长安尔我家”,乾隆认为世臣数典忘祖,把世臣赶回老家黑龙江。 世臣写诗被撤职,还算好的。同样是满人,广西巡抚鄂昌更冤。他与朋友的唱和诗中,把蒙古人称为“胡儿”。乾隆说满蒙一家,骂蒙古人就是骂我。赐自尽。 从一系列的文字案上看,涉及人员大多是下层文人,有文学青年,还有老不及第的秀才,甚至连一些早已作古的墓中之人也未能幸免。 搞这种东西基本上都是一个套路,韦宝也一样,首先是鼓励官民和官官之间揭发和检举、告密。 然后是动员国家力量抄家,寻找定罪的蛛丝马迹,在藏和文章中找所谓的罪证。 罪状由权力人物对文字的歪曲解释而起,证据也由权力人物对文字的歪曲解释而成。 给思想文化、士人风气带来恶劣影响。 读作文动辄得祸,文人学士只好泯灭思想,丢掉气节,或者死抱八股程式,背诵孔孟程朱的教诲以求科举入仕;或者远离敏感的学术领域,远离现实,把全部精力用于训诂、考据的故纸堆中,史称乾嘉之学。 文字狱败坏了官场风气。清朝官员大多数是科举入仕。 作为文人,他们有可能成为文字狱的牺牲品;作为官僚,他们又是文字狱的制造者或帮凶。 他们一方面不愿意自触文,身死家破;另一方面不愿因为贯彻皇上谕旨不力,不能严究文字之责而获罪。 于是他们只有向着谨小慎微、没有节操的方向发展。 造成了社会恐怖,摧残了人才。 许多知识分子不敢过问政治,从而禁锢思想,严重阻碍了中国社会的发展和进步。 一些地方官吏以查出犯忌文字为邀功之路。 在这种环境里,哲学不见了,理论不见了,中国文化一向重视现实,重视人生,重视政治,重视伦理的传统不见了。 这些对于满清的危害很大,但是韦宝却一点不担心在大明造成多大危害,韦宝反而觉得,东林党就是言论太过自由的产物。 一帮东林学派的兴起,标榜气节,崇尚实学,对于扭转士风起了积极的作用。 他们在讲学中经常触及社会现实问题,议论如何改变政治腐败、民不聊生的状况。 东林院既讲学又议政,吸引着许多有志之士,包括一些因批评朝政而被贬斥的官吏。 他们不顾道路远近,纷来沓至,人数之多,竟使东林院的学舍都容不下。 一部分在朝任职的正直官员,也同东林讲学者遥相应合。 东林院实际上成了一个舆论中心,这里的人们逐渐由一个学术团体形成为一个政治派别,从而被他们的反对者称为“东林党”。 那时所谓的“党”,不同于近代的政党,既没有固定的章程,也没有严格的组织形式,而是指政治见解大致相同、在政治活动中经常结合在一起的一批人。 东林党人在明朝末年的政治活动,经历了神宗万历、熹宗天启和思宗崇祯三朝,长达半个世纪。 由于没有固定的章程和严密的组织,他们的政治态度和主张,往往是通过个人的活动表现出来的。 概括起来,大致是:强烈要求改变宦官专权乱政的局面,主张“政事归于六部,公论付之言官”,使天下“欣欣望治”;竭力反对皇帝派遣矿监、税使到各地进行疯狂掠夺、横征暴敛,主张既重视农业,也重视工商业,要求惠商恤民、减轻赋税、垦荒屯田、兴修水利;反对屡见不鲜的科举舞弊行为,主张取士不分等级贵贱,按照个人才智,予以破格录用;加强在辽东的军事力量,积极防御满洲贵族的进攻。 韦宝认为东林党人“缺乏治国才能”,“党同伐异”,他们的失败是“咎由自取”,对于明朝的灭亡“晚明的党人们”都负有“历史的罪责”。 就是因为这帮人言论太过自由,才搞的天下乌烟瘴气,如果魏忠贤真的是恐怖施政,自然会有人推翻他,不必让官员拉帮结派,搞的民不聊生。 而且,韦宝搞的文字清查对东林党影响最大,却也不是专门针对东林党的,所以,这一点,就连东林党自己也不能合起来反对韦宝,否则就是反对皇帝。 这才造就了韦宝如今的地位。 现在韦宝又要与英国公府联姻了,韦宝地位上升之快,可想而知,一个才刚刚十五岁的人,已经是正四品官员,又是探花郎出身,韦大人俨然已经成为了大明最具成为茶余饭后谈资的人物。 偌大的排场摆出来,韦总裁的府邸到英国公府其实有半个时辰足够,却走了快一个时辰,沿途与人攀谈,表达亲民,把韦大人的喉咙都弄的有点哑了。 韦宝原本以为到了英国公府,张维贤和张之极仍然会给自己难堪,给自己一个下马威来着,却没有想到完全没有。 张维贤甚至带着全家人亲自赶到他们府邸那条大街的最街口上迎接韦宝,陪同张维贤的还有内阁全体大臣。 再加上替韦宝牵马执鞭的冯铨,等于内阁大臣们在路口上来了一次大集合。 这在内阁之外是绝对不可能看到的情况,因为他们分属于泾渭分明的两派,一边是阉党,一边是东林党,水火不容。 在内阁是要一起理政,没有办法才在一起,在内阁之外,像今天这样聚集的这么齐整,平时根本不可能,除非是皇帝出巡还差不多。 只不过,今天并不是皇帝出巡,而是韦大人上门提亲。 “来了来了,探花郎来了。”首辅顾秉谦今天的兴致很高,远远看见韦宝就开始高声叫道。 相比于东林党,具有一定阉党属性的韦宝显然更加得到阉党们的器重和拥戴。 韦宝虽然没有明着表露阉党身份,但是韦宝掌权以来,不停的给魏忠贤和皇宫内帑送银子,这帮阉党大臣的经济有一定的损失,权势也有一定的损失,可损失不大,尤其是对于阉党高官们来说是损失不大的。 因为魏忠贤会分出去一部分银子用于维护体系完整。 另外明朝的大臣本来就没有多少权势,有人规范的收‘黑钱’,他们乐于什么都不管了。 东林党们虽然有些反感韦宝,但表面上也没法反对,他们只是觉得有些无所适从,过去是每天与阉党争执个你死我活,现在自从韦宝掌权,杨涟等一批骨干大臣死了之后,他们似乎找不到对手了。 因为韦宝基本上不出头,而什么事情都是由扩招到了七八千人的都察院的人去办。 其实韦宝的都察院的人都有点非法性质,因为都是挂名官员,很少有正式的官员。 原本的正式御史只有三百多人,就算在韦宝手里增补到了近千人,还是有六七千人是伪御史,他们大都只有秀才功名,甚至有一部分人连秀才功名都没有,只是因为祖上有人在都察院任过职,也能花钱搞到都察院挂名官员。 刚开始买官的人还不多,后来大家发现都察院挂名官员也能做很多事,尤其很多衙门因为文字清查的关系都崩溃了,顶着个都察院挂名官员的头衔,甚至能跑到一个衙门去‘占山为王’。 不管时间长短,能干一天是一天吧,说不定以后还能从都察院调到现在占有的衙门去。 就冲这一点,都察院挂名官员这一茬也越来越火爆了。 卖到后面,一个都察院挂名官员甚至能卖到一万多两纹银,简直可怕。 所以,现在说北直隶官场有一大半被韦宝掌控了都不过分。 张维贤见韦宝过来,马上领着家人过去迎接。 韦宝也赶紧下马,过来拜倒:“怎么敢有劳伯父亲自出来?” “你还叫伯父、咱们已经是一家人了,小宝。”张之极笑道。 吴三辅在旁边听到一家人这个词觉得有点刺耳,不过还是将韦宝扶起来。 韦宝当然不是自己爬不起来,当大官的人嘛,自然要讲点排场,他虽然还没有到走路都要扶着旁人手臂的地步,可是从跪拜到起身,那是必须要在别人扶持下,才能起来的。 “兄长说的好。”韦宝笑道。 “韦大人,我们已经向国公爷提过亲了,你现在可以叫岳丈大人了,哈哈哈。”顾秉谦抢先道。 韦宝先是拱手团团向几位内阁大臣作揖一拜,然后对张维贤道:“岳丈大人在上,受小婿一拜。” 张维贤哈哈大笑,一把将韦宝托住了,“这里是大街上,贤婿不必多礼!快随老夫入府。” 韦宝见张维贤笑的像是个慈祥老者,暗暗轻松了一些,虽然知道这一切都是表象,像人家国公这么高爵禄的家庭,又是世袭了近二百年的世家,怎么样都会在外人面前表现出一点风度的,但韦宝仍然觉得不错。 要是之前的事情是发生在小门小户家庭,男方女方为了面子,搞来搞去,又不知道要搞几个来回。 天启五年 夏 【0778 吴襄入京】 最快更新明鹿鼎记最新章节! 众人进入英国公府,一片祥和,其乐融融。 该有的礼仪都有礼部尚亲自主持。 人家要是不知道,还真的以为是皇家大婚呢。 众官员见韦宝将皇帝赏赐的上千两黄金全部拿出来,都赞叹韦大人好气魄,大手笔。 张维贤笑呵呵的收了,对韦宝笑道:“小宝,老夫就一个女儿,你给一千两黄金作为聘礼,我当给你们一万两黄金作为嫁妆。” 众人哟的一声轰然,没有想到英国公的手笔更是大的吓人。 韦宝也被吓了一跳,暗忖你这不是在跟我较劲吧? 我给你们家一千两黄金,已经远远超出大明王族成亲的正常规格了,就是不想太过炫耀,你现在弄个一万两黄金的嫁妆出来?这是要闹哪样? 不过,韦宝也没有办法说什么,只能道:“谢谢岳丈大人。” 众人说说谈谈,中规中矩,过了一个时辰,便是吃饭。 然后又玩到了半下午,才纷纷告辞。 韦宝暗忖这生活节奏还真够慢的,要是什么都不想,跟这帮人一样整日优哉游哉,抱着个高官厚禄过一辈子,实在是寻常老百姓梦寐以求的事情了。 “小宝,以后咱们就是一家人了,你有什么事情,以后都要坦白的对我说,明白吗?”张维贤对韦宝道。 韦宝不明白张维贤这么说是什么意思,“岳丈大人指的是什么?” “你不要多心,不是让你什么都向我禀报,而是有重大的,你自己觉得是秘密,不能让外人知道的事情,最好先对我说一声,得让我们英国公府有所准备,否则外人都知道了,我们英国公府反而不知道,将会十分被动。”张维贤道。 韦宝嗯了一声,点了点头,“这是当然,不过我并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就算是想借装备,派人到河间府、沧州府、山东和登莱改革税制,裁撤军队,那也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你不要多心,我就这么一说。你有什么事情不好办就找之极帮你办吧,他自幼便在京城长大,人脉上比较熟络。”张维贤微微一笑,觉得韦宝对他英国公府还是有些抵触情绪,所以也不便与韦宝深谈。 在张维贤看来,两家互相知道一些秘密更能拉近彼此感情,现在韦宝马上要成为自己的女婿,的确是将韦宝当成了一家人。 “好的,多谢岳丈大人。”韦宝赶紧抱拳道。 张维贤将韦宝的手按下去,“你啊,都一家人了,你就是礼数太周到,在自己家里不必如此。” 张之极也对韦宝说几句话。 韦宝和张之极的关系变化的很快,前两天还是刚刚结交的义兄弟关系,现在又一下子变成了大舅哥和妹夫的关系了。 “小宝,三日后便成亲,会不会太急了一点,这个日子已经定死了吗?”张之极没话找话说。 “定死了,这是最近的黄道吉日,我急着去天津卫办事,不敢多耽搁。”韦宝道。 “好,等会让你们的人把送请柬的名单给我一份,咱们两家肯定有很多重复的,我斟酌一下。还有,你那边有什么得罪的人,不能请的人吗?”张之极问道。 韦宝笑道:“没有,我认识的人肯定不如国公府多,不过,我们也发出去了上万份请柬了,该请的应该都没有落下吧。我办文字清查是得罪了一些人,但那都是公事公办,我私底下可谁也没有得罪过。” 张之极点点头,“好,我有数了。你这搞的太赶了,我们家在南直隶还有好多亲朋好友呢,让人家三日之内赶到非常困难。不光是北直隶,可以黄河两岸和长江两岸,遍布整个大明,都有我国公府的故旧好友。” “我的影响力主要在北直隶,蓟辽和辽西辽东,三日是赶了点,勉强可以办到,你们国公府就不必这么匆忙了。”韦宝道:“我建议国公府的喜宴推辞一个月,等我解决了山东、登莱、河间府和沧州府的事情,班师回京城的时候,再办。” “你有把握一个月之内解决这么大的事情吗?这么大的范围,这么多请柬,一旦送出去了,日期是绝对不能更改的。”张之极道。 张维贤一直没有作声,也看向韦宝。 韦宝自信道:“一个月绰绰有余!难点不在解决的了解决不了,解决肯定没有问题,关键要看解决的怎么样!我准备一锅端,就怕锅没有端好,洒出来一些到地上。” 张之极没有太听懂韦宝的意思。 张维贤是听懂到了,倒吸一口冷气,制止了张之极想说的话,“之极,听你妹夫的吧。” “是,爹爹,那我们家的请柬,我选个下个月中旬的黄道吉日吧?”张之极道。 “可以。”张维贤点头,问韦宝:“小宝,你意下如何。” “甚好!办完岳丈大人家这边的喜酒,我顺势前往辽东!”韦宝笑道:“都说人逢喜事精神爽,我就借着国公府的威势和美圆的运势,连着把山东和辽东的两件大事都给他办了!” 张维贤意味深长的对韦宝道:“小宝,你办事卖力是好的,我知道你一心为朝廷,但是你要提防魏忠贤啊,他许诺过你什么,你都不能全信,防人之心不可无,明白吗?” 韦宝笑道:“岳丈大人的意思我明白,您是不是指的是他之前答应让我办好山东和辽东的两件事,就把海防总督这个官职给我这件事?” “不错,若是朝廷真的动议让你一个才刚刚入仕不满一年的人,而且才十五岁的人就任海防总督这么重要的职衔,肯定会闹的天下官员争相反对!到时候,魏忠贤他就可以顺势说阻力太大,先把你调回京城,就算给你升任个什么三品官先安抚你,那也一定是虚职,实际上就把你之前的功劳都抹去了。”张维贤老谋深算的分析道。 韦宝钦佩的点点头,暗忖到底姜是老的辣,不管张维贤有没有多少才干,世家的国公爷就是不一样,二百年的官场沉淀不是开玩笑的,分析的十分到位,“这个事情我也想过了,多半如岳丈大人所言。不过,岳丈大人但请放心!我手里碰过的衙门,就算我人不在,谁也抢不走,敢抢我的位置,我让他死无全尸!都察院和大理寺衙门是这样,海防总督衙门也将是这样!更何况,海防总督衙门还领着五万大军呢!我预计在明年开春之前能解决辽东问题,有半年的功夫,山东的五万大军将尽皆为我所控制!到时候魏忠贤若是给脸不要脸,我连他一道办了!” 张之极和张维贤闻言大惊!没有想到韦宝的胆子这么肥。 张维贤起先以为韦宝是刚才喝多了,现在说的是醉话,大话,但是看韦宝眼神清澈,并没有醉意,才知道韦宝说的是真心话。 韦宝微微一笑,“刚才岳丈大人不是让我有什么秘密一定要先知会国公府一声吗?这就是我的真心想法,我这个人最大的秘密就是绝对不能吃亏,今天吃的亏,明天必然百倍找补回来!” 张维贤点了点头,“你不能行事莽撞啊,魏忠贤如今的实力可不小,连我也不敢轻易招惹他,更何况他手里有陛下,陛下几乎在大事上都听魏忠贤的。” “我自然不会轻易招惹他。”韦宝笑道:“现在我们先按照他的步子走,等到了明年开春,天启六年一到,我就得强势点了,我让魏忠贤想往海防总督衙门派总督也不敢派!就算不给我升任海防总督,至少也要保持我这个海防总督衙门参政主导一切政务。” “好,你有这个信心,爹很欣慰。”张维贤笑道:“不管你做什么,只要你不反大明,爹都支持你!” 韦宝一汗,你这都自称爹了啊? 韦宝与张家父子又闲聊了一小会,这才告辞离开国公府。 本来以为会因为之前自己想同时娶三个女人的事情有些尴尬,却完全没有,这让韦宝觉得挺高兴的。 张之极亲自送韦宝出府门,然后回转回来问张维贤:“爹,刚才韦宝说对山东军准备一锅端,就怕锅没有端好,洒出来一些到地上。” “你连这都听不明白吗?这韦宝胆大包天,估计是准备把山东军全数杀完了。”张维贤叹口气道。 张之极不由大惊失色,“全数杀完?他就凭一万人把十几万人全数杀完?先不说他胆大包天,就说一万人怎么可能杀的动十几万人?” “看他的样子倒是极有把握!他若是有这种本事,去辽东说不定真的能立下大功!”张维贤一脸凝重,现在他也弄不清楚找了个韦宝这样的女婿,到底是好,还是不好? “爹,若是韦宝真的有这么大的本事,他简直赶上一方诸侯了,会不会被皇帝当成眼中钉肉中刺?到时候可别连累我们国公府吧、他韦宝在外面蹦跶没事,我们一家人可都在京师呢。”张之极对父亲道。 “不然怎么办?搬离京城吗?我们国公府世世代代都住在京师,贸然搬到乡下去的话,别人会怎么样想?而且,不管韦宝怎么样,我们都是一定要与皇家站在一起的!”张维贤果断道:“这你也要记住啰,如果韦宝敢反皇帝,我们与他势不两立!” “是,爹,我都记下了。”张之极略带忧心的答道。 韦宝刚回到府邸,林文彪又向韦宝汇报了一件好事。 晋商里面出了叛徒,乔东升的一家大商号掌柜暗中做了天地会的内应,被天地会统计署给策反了。 那个大掌柜透露,这次的北直隶、山东和河南各地统一搞的粮食囤积居,是晋商在背后牵头。 韦宝点头道:“也只有晋商有这样的实力搞这么大的动作了!准确的说,也只有乔家有个这个实力。” “这个乔家的大掌柜说,他们所有囤积的粮食,都藏在黄河渡口,离山东军的东营水师大营近在咫尺的地方。这对咱们来说不好办啊,等于是山东军直接将这么大量的粮食保护起来了!负责这件事的是被咱们在通州杀了的黑道老大杜山岭的弟弟杜一刀,这个杜一刀的势力很大,黑道遍布天津卫、沧州府、山东和登莱等地,又因为他哥哥的死,与我们天地会是死仇!他们官匪商三家一起勾结,事情非常难办,似乎只有武力一条路。”林文彪汇报道。 “我早料到只能用武力解决,不然折腾这么多事情做什么?你这几天要查实这个情报是否准确!”韦宝道。 “已经基本查实,情报十分准确,我们之前就已经查到个大概,这回策反了乔家的大掌柜,只是更加坐实情报。”林文彪道。 “那好,立刻让陆军部的人草拟出攻打东营水师大营和登莱大营的详细作战计划!既然是要打,非打不可,那就务必一战而全歼山东大军!不要让他们逃走,分散的到处都是,成为流寇就麻烦了。”韦宝道。 林文彪已经,山东十多万兵马,都杀了?仅凭一万大军? “总裁,我们能赢是有把握的,但是要想仅凭一万大军全歼对方,这很难吧?我原本以为总裁只是要打服了对方,打怕了对方,逼迫他们就范就可以了。”林文彪道。 “你们不要随便揣摩我的心思。”韦宝皱了皱眉头,“事情没有你们想的那么简单,什么是世袭的军户?家家户户都是挨着的!你杀了一个人,就等于杀了一家,杀了一族人!要想避免后续麻烦,只能心狠手辣斩草除根。” 林文彪点了点头,“可这样的话,事情闹的太大,朝廷会怪罪,各省的大明驻军都会乘机发难的吧?到时候如果朝廷顶不住压力,会不会迁怒于总裁、” “这不是你要考虑的事情!”韦宝不耐烦道:“你们只需要执行我的命令!” “是,总裁。”林文彪不敢多啰嗦,赶紧下去了。 韦宝不怕朝廷防备他,不怕魏忠贤和皇帝防备他。 事实上,就算他不展示强大实力,现在也同样一堆人防备他。 如果展示了强大的实力,韦宝觉得说不定反而会更加安全,因为,迟早都是要展示实力的嘛! 更何况,一旦拿稳河间府、沧州府、山东和登莱,京城的门户就掌握在自己手里,谁敢反对自己,有本事到北直隶来打一场,老子会怕你们写奏本吗? 韦宝现在的确最不怕的就是写奏本告状,因为他手里直接控制的官员至少过万,京官被韦宝控制了一大半了。 况且,韦宝还从来没有听说过有那个官员是被告状告下来的。 不管何种斗争,斗争的最终本质都是实力,韦宝相信,走好了天启五年的下半年,他的实力不说无法撼动,反正自保是绰绰有余了。 以前韦宝还动不动就会想着有事就逃回韦家庄,躲回辽南,现在完全没有这种想法。 韦家庄、辽南和朝鲜的两个道,现在对于天地会来说,就是后方基地的作用,不再是避难所。 只要今年下半年走的好,走得稳,韦宝相信在基地之外,一样能开辟出势力范围,光是凭着自己手上的势力范围,也能让他在大明朝廷轻而易举的立足。 又过一日,正当韦宝一方与国公府一方为了准备婚事忙碌的如火如荼的时候,吴襄、吴三凤、吴三桂、吴雪霞的娘吴祖氏、韦宝的父母,都被接到京师来了。 他们来的很快,天地会的人一开始报信是说韦宝要一次性迎娶三个女人,这虽然让吴家很光火,觉得很委屈,但是想到其中有国公府的小姐,如果国公府都能接受这种事,那吴家更没有什么话好说了。 为了女儿的婚事,所以一接到信息就赶过来了。 韦宝的父母也同样,他们虽然在韦家庄,但是消息很灵通,可以从范晓琳那里不断了解到韦宝在京城这边的动态。 儿子考上了进士,儿子金榜题名成了探花郎,儿子受封了官职,翰林院侍读学士、内阁中舍人掌制、都察院经历司经历、大理寺左寺丞,一个官位比一个官位吓人,反正知道儿子在京城混的很好。 现在接到的这个消息更吓人,儿子居然要迎娶国公爷的女儿?国公爷是什么人物?近乎等同于王爷了,那还得了? 事关儿子的终身大事,肯定要第一时间赶来。 所以吴家人和韦宝的父母是同时到的。 本来韦宝想过再派人去传信阻止吴家人进京,后来想想还是算了,因为路途太近,再派人去,可能人家要不已经准备上路,甚至已经上路,反正都已经知道了消息,什么都晚了。 而且吴三辅承诺一定能安抚好父母。 并且,于情于理,韦宝大婚都不可能不让吴家知道。 韦宝是不担心吴家敢跟国公府闹,也不怕吴家与自己闹,但是出于理亏的心理,韦宝最怕的是吴襄因此与自己闹翻,直接把吴雪霞带走。 “总裁,我爹娘已经到了。”吴雪霞也很紧张,虽然一直和吴三辅劝慰韦宝说没事,但是当她爹娘真的来了,她又开始紧张了,她也知道这种事没有那么容易说通的。 吴家可不是小门小户,说是辽西的土皇帝都可以,怎么能忍受女儿给人做小妾? “这么快就到了、三辅大哥呢?”韦宝惊了一下,急忙问道。 “我哥还在睡觉,派人去叫他了。”吴雪霞焦急道。 “别慌别慌,按照我们之前说好的来。”韦宝镇定了一下情绪道:‘走,来了就要迎接,先出迎。’ 吴雪霞嗯了一声,见韦宝不是很慌张,她也有了一点底气。 吴雪霞与韦宝想的一样,别的都不怕,就怕父母将自己从韦宝身边带走,从此不让她与韦宝见面,更有可能这趟把她带回辽西,就安排她与祖可法成亲! 反正吴雪霞已经打定了主意,说什么也不跟父母走,这辈子就这样跟随韦宝了。 等韦宝与吴雪霞到了府门口,吴三辅也着急忙慌的跑过来,吴三辅一得到消息就跑过来了。 “没事,别慌,雪霞,按照之前说好的,你对应爹,我对应娘。”吴三辅道。这是他们两个人之前的分工,因为吴襄平时最疼女儿,而吴祖氏对吴三辅也不错,不说百依百顺,反正也是挺宠爱的。 吴襄等人还不知道具体情况呢。 韦达康见韦宝的府邸张灯结彩,不由对吴襄笑道:“亲家公,他们这都已经准备妥当了啊?不知道合格府邸够不够大?等明天辽西辽东那么多老爷官爷家的人都过来,光是咱们辽西辽东至少有上千客人。” 吴襄淡淡笑了一下,没有接韦达康的话,而是看着韦府的鎏金门匾,一看之下,吴襄暗暗一惊,原来那门匾居然是天启皇帝亲自手赐字,大大的韦府两个字刚劲有力,旁边是皇帝的落款。 天启皇帝朱由校不给旁人赐字,但似乎特别喜欢给韦宝赐字。 光韦家庄、辽南镇守使府、天地商号、韦家庄港、海商会馆、海防钱庄。天地会钱庄,还有现在这个眼前的韦府,都是出自天启皇帝朱由校的手笔。 很多牌匾都不是韦宝向朱由校讨要皇帝赐字的,而是朱由校与韦宝聊天的时候谈起来之后,便非要亲自为韦宝赐字不可。 朱由校是个没有朋友的人,有了韦宝这么个朋友之后,便恨不得对韦宝掏心掏肺。 吴襄看着韦府的牌匾道:“御赐的牌匾,好大的手笔,不知道京城是不是有很多陛下的亲笔赐字?” 韦宝这个时候已经到了门口,亲自解答道:“除了给我,陛下没有给任何人赐过字,陛下的荣宠时刻令小宝惶恐。吴伯父、吴伯母,吴兄,三桂,你们都来了。” 韦宝为了彰显对吴家的看重,先没有与父母见礼,而是先招呼吴家诸人。 吴襄看韦宝大半年不见,已经与自己一般高了,更加玉树临风,点了点头。 天启五年 夏 【0779 瞒不住了】 最快更新明鹿鼎记最新章节! 吴襄对于韦宝这个女婿还是比较满意的,韦宝的外形没得挑剔,才能也不用挑剔,在京师混的风生水起就不说了。 就说韦宝不在辽西,现在天地会也基本掌控了辽西的商权,再不是过去吴家一家独大的局面。 看在女儿的面子上,吴襄自然不会让人与天地会争锋。 而且韦宝也做的很不错,占有了绝大部分商权,但是时常让人过年过节往吴府送银子,所以,吴家的利益并没有被损害多少。 倒是损害了不少辽西辽东世家大户的利益,但大家看在吴家的面子上,加上天地会也的确已经比较强大了,韦宝在京城又混的很好,所以只能隐忍。 吴襄的目光马上落在吴雪霞和吴三辅身上,更加高兴。 女儿更加出落的水灵漂亮,养的白白嫩嫩的,气色比在吴府的时候好了许多,显然在韦宝身边过的很滋润,这就让吴襄放心了大半。 吴三辅也很不错,有个官样了,穿着正六品官服,不像以前站没站相,一天到晚惫懒模样。 “小宝。”吴襄笑道:“不,现在是不是要称呼韦大人?” “不敢不敢,在伯父面前,哪里有什么大人?叫小宝就好。”韦宝急忙笑道。 吴祖氏笑道:“小宝,你怎么还叫伯父?不该改口了吗?” 韦宝一汗,也不知道该怎么说,急忙道:“先入府中歇息再说话吧?伯母,请。” 吴祖氏以为韦宝是脸皮薄,笑了笑没有接着逼韦宝。 “雪霞,在小宝身边挺好的吧?”吴襄说着对吴雪霞道,并且招呼韦达康和黄滢,“大兄弟,弟妹,咱们入府,看一看小宝的府邸。” 韦达康和黄滢连连点头,他们两个人还是头一回上京师,头一次到这么远地方呢。 若不是天地会的效率高,有快船快马连路接运,他们也不能在两日内就赶到。 “小宝,这下长的比你爹还高啰,让为娘的好好看看。”当贵妇人的时日一久了,又学了文化扫了盲,黄滢现在说话也文质彬彬的了。 韦宝赶紧过去给爹娘行跪拜大礼:“爹娘,是孩儿不孝,到今天才接你们到京师来,以前一直抽不出空闲。” “没事没事,快起来,爹知道你平时忙,不然我和你娘早就想来京城玩玩了。”韦达康乐呵呵道。 韦宝没有接爹娘来京城,主要自然不是因为忙,而是京城的局势太过混乱,他一直没有觉得站稳了脚跟的关系,这回也没有打算让爹娘久留,最好是等婚事一结束,就赶紧将爹娘送回辽西韦家庄。 黄滢一边走,一边拉着韦宝问东问西。 她和韦达康身后的范老疙瘩、王志辉等亲近的人都捞不着机会说话。 不说辽西辽东世家大户,就说韦家庄与韦家亲近的乡亲都来了二三百人之多。 足足一个大观摩团。 韦宝一边与黄滢说话,一边忙着招呼众人。 虽然贵为正四品官员,但韦宝仍然保持了很好的初心,并没有因为地位的变化而变得傲慢,甚至比以前更加稳健了,性子也不怎么急躁了。 吴襄问吴三辅:“你也是的,平时只知道问家里要银子,从来不主动去信,现在倒好,是不是弄到了银子了?这个月连银子都不要了?哎?你不是正七品吗?怎么穿上了正六品的官服了?” 吴三辅笑道:“爹,这都是小宝的功劳,小宝给我升戳的官职,过一阵,小宝还说要给我弄到海防总督衙门给我弄个正四品参政呢!” 吴襄一惊,暗忖你才刚刚入仕的人,这么快就正四品?那岂不是要与我平起平坐了吗?好快!而且现在明白儿子为什么不向家里要钱花了,搞了半天,吴三辅也跟韦宝搞到一起去了啊? 吴祖氏听吴三辅这么说,乐的嘴巴都合不拢了,韦宝对吴雪霞好不好,从韦宝对吴三辅怎么样就能看出来,对娘家人好,更没有对老婆不好的道理。 吴三凤闻言则很是发酸,没有想到吴三辅和韦宝在京城真的混的这么好? 吴三凤是没有官身的人,听闻弟弟马上都要正四品了,如何不吃味? 这还不算,韦府的宅邸在外面看平平无,就是普通的宅院,但是里面雕梁画栋,极尽奢华,而且地方极为广大,非常宽敞。 吴三凤是有见地的,因为经商的缘故,会到处去,京城没少来,自然知道京师的地面可不比辽西,京城里面寸土寸金,这么大的一所宅邸得要多少金银啊?只怕是王府也赶不上韦宝府邸的十分之一了。 虽然来了很多人,但是总裁秘处下面专门负责韦总裁生活上的事情的人也有上百人,安排的过来,把随同吴家人总裁爹娘来的人都安排的很好,井井有条。 十三岁的吴三桂比韦宝小两岁,似乎光是往横里长了,个子并没有涨多少,仍然比韦宝矮了一个头,但却又壮实了许多。 吴三桂凑到韦宝身边一个劲的叫姐夫。 韦宝呵呵一笑,很大手笔的给了吴三桂一封红包,笑道:“早就准备好了!这些银子你别乱花,给你银子是让你能买些对你有用的东西,不是让你学奢侈的。” 吴三桂看见红包不由大喜,知道韦宝一出手至少三千两以上,赶紧道:‘谢谢姐夫!姐夫最好了!’ “小宝啊,你别给他银子了。”吴祖氏看见了,急忙道。 吴雪霞也道:“对,给个一二百两就可以,你每次给他许多银子做什么?” “三桂也大了嘛,大了就会花银子,不要总把他当成小孩。”韦宝笑道。 吴三桂生怕红包被吴祖氏抢去,急忙接过了,连连点头。 吴祖氏赶紧道:“你收了就收了吧!放在娘这里,娘帮你保管,你要用银子的时候就问娘要,听见了没有?” “不不不。”吴三桂赶紧将红包揣入怀中,躲到了吴雪霞身后。 吴雪霞笑道:“三桂,你不听娘的话,等下一分银子都捞不着。” 吴三桂想想也是,只得苦着脸将红包给了吴祖氏。 吴祖氏没法当场看,但是捏了一下厚度,再根据钞票的大小,就知道韦宝给的是天地会货币!一百两一张,这里至少一万两! 天地会的货币一万两是随时能换取一万两纹银的,实打实,比纹银更加方便,更加值钱。 天地会之所以能在辽西辽东占到绝大部分的商权,也不完全是吴家的退让关系,更主要就是因为这种货币,实在是太强悍了,刚开始大家还抵触,不习惯用天地会货币,但是时间一长,发现不但方便,而且很安全,使用的人就越来越多,再配合上韦家庄不断向外销售的货物,天地会货币的散发流通速度就越来越快。 所以,现在在关外,天地会货币几乎已经等同于官方货币了,天地会钱庄也稳稳的居于晋商的各家钱庄票号之上,成为了关外最有实力的钱庄。 “小宝啊,我们不缺银子,你不要每次这么大手大脚的,尤其不要给三桂这么多银子啊。”吴祖氏笑着埋怨道,但是谁都看不出来她与埋怨的意思。 本来吴祖氏是一百个支持吴雪霞与祖可法在一起的,想与祖家亲上加亲,但是现在她也算是不断的在接受韦宝了,尤其女儿似乎已经铁了心要和韦宝在一起,当娘的还是疼爱女儿,为女儿的幸福着想也不能再打断吴雪霞与韦宝的事情。 更何况韦宝还这么有本事,这么T恤吴家,动不动就送银子。 韦宝笑道:“伯母,这都是应该的,我也没有兄弟,早就将三桂当成亲弟弟了。” “那好,以后你这个哥哥要好好教三桂才是,他那两个哥哥是一点教不了他,三桂倒是挺服气你。”吴祖氏笑道。 “娘,那是因为宝哥和我一样是习武之人,我们习武之人是一边的,二哥和大哥又不习武,我跟他们没啥话说啊。”吴三桂故作成熟的道。 “就你能。”吴祖氏笑着在吴三桂的脑门上点了一下。 看得出来吴祖氏心情极好,虽然想到三个女人一起嫁给韦宝,十分委屈自己家的雪霞,但是看样子雪霞完全不介意,加上三女之中有国公爷的女儿,吴祖氏便也想开了。 还有韦宝的宅院都是皇帝亲自赐字,这份荣宠还说什么? 加上韦宝对女儿和对家里又这么好,觉得女儿嫁给韦宝,这辈子不会吃亏的。 因此吴祖氏是越看韦宝越满意。 吴襄与韦达康在正厅坐了上座,下人早已经奉茶上来。 吴襄喝了一口香茶,嗯了一声,“这是今年的雨前龙井吧?” 韦宝笑着点头:“正是,我不是让人给伯父寄过去十几斤了吗?” “我没有怎么舍得喝,分着送人了。”吴襄笑着看了看韦府的整体环境,没有接着说茶的事,点头道:“好,真好,谁能在京城住上这等宅邸,简直赶上成仙了。” 韦宝笑道:“伯父要是喜欢,大可以搬到京城来住,韦宝求之不得。” 韦达康也乐呵呵的对吴襄道:“对啊,小宝说的不错的,他们这里,你就当成自己家,想怎么住就怎么住呗。” 吴襄在辽西经常性的派人邀请韦达康去山海关的吴府饮酒聊天,所以现在吴襄与韦达康已经很熟络了,说话随意自然。 韦达康与黄滢一样,识字扫盲之后,加上身份的提升,在韦家庄如同太上皇一般的存在,随着地位的提升,气质档次都上去了,在吴襄面前不但毫无拘束的感觉,甚至隐隐有能压倒吴襄的气势了。 这种气势是潜移默化,随着人的地位形成的。 就像魏忠贤,本来是一个乡里的混子,在权倾天下之后,韦宝第一次见魏忠贤的时候,也会认为魏忠贤很有气质。 魏忠贤的侄子外甥什么的原本都是沧州的乡里人,但是做了高官,也都变成了气质雍容华贵的上等人了。 只要有了身份地位有了钱,人随时都能得到改变。 “好,以后我是得多找机会上京城住上一阵,总是在辽西那种小地方,把人的气度都憋的小了。”吴襄笑道:“看见你们几个都很好,我很高兴啊。大兄弟,你可要陪我一起来啊,不然我一个人跑到京城来,连说话的人都找不到。” “来,我陪你一起来。”韦达康高兴的呵呵笑道,“我也是因为这个原因才到现在才跑到京城来,咱们的朋友都在辽西,跑来就找不到人玩嘛。” 王志辉、范老疙瘩,还有吴家几家较为亲近的跟随而来的亲朋好友也都加入了聊天,几个半大老头聊的热火朝天。 黄滢则在厅里厅外,院里院外,与同来的韦家庄的近邻王志辉老婆,范老疙瘩老婆等人像是房子质检员一样到处看,看的非常仔细。 所有人都很高兴,只有韦宝、吴雪霞和吴三辅暗暗心急不已。 之前商量好了一堆对策,但是现在都用不上啊,关键是不知道怎么说! 谁有勇气把实情说出来?说皇帝下了圣旨,韦宝这回只能与国公府小姐两个人成亲?以后吴雪霞只能做妾了? 韦宝问负责接送的统计署总署的一个高级特工,“为什么只有吴家人和我爹娘,赵金凤和她娘呢?还有赵里正怎么没有来?出了什么事了吗?是不是赵里正不同意女儿嫁给我?” “回总裁的话。”那统计署总署的负责接送的高级特工压低声音回答道:“不是赵里正不肯,是赵大小姐的娘不同意赵大小姐与旁的女人同时嫁给总裁,因此不让赵大小姐过来。” 韦宝一汗,没有想到赵金凤的娘这么不好说话,在他印象里,赵金凤的娘应该是很好说话的才对呀?不是很温柔的吗? 真是人不可貌相。 韦宝又不由想到了赵金凤的娘和毛文龙的关系,虽然还没有确定赵金凤的娘与毛文龙是不是那种关系,但是韦宝已经有九成以上把握了! 就是不知道赵金凤是不是毛文龙所生,还是赵里正所生? 如果是毛文龙所生,说不定赵金凤的娘就是因为女儿的出身不俗,所以拿俏,也有可能是女儿的终身大事,觉得应该与毛文龙商量一下,所以才不容易赵金凤过来? 想到赵金凤的娇媚模样,想到赵金凤肯定想来,而她娘不让她来,不知道赵金凤现在怎么样了?是不是整日为了自己哭泣伤心、 这不由的让韦宝的心都揪在了一起,很是为赵金凤担心。 如果说谁是韦宝最喜欢的女人,应该还要算是他到大明之后最先看上的赵大小姐了,韦宝永远忘不了第一次上山海关见到赵大小姐的场景,他和赵金凤一起参加法比赛的情形还历历在目。 “小宝,现在怎么办啊?这时候不可能说出口的啊。”吴三辅担心的走到韦宝身边轻声说话,打断了韦宝的思绪。 韦宝皱了皱眉头,低声道:“先安排大家用饭吧,都灌醉了再说!我也想好好醉一场!” 韦宝的确有这种念头,醉了便解脱了,他不是好酒的人,并且觉得酒能麻痹人的意志力,涣散人的思考能力,并且对酒有些排斥。 但韦宝现在真的是不知道该怎么解开这个难题了,只想醉一场。 吴三辅看出来了韦宝的不对劲,道:“你怎么了?你自己不能先乱了阵脚啊,主要还得靠你自己对我爹娘说呢。” 韦宝闷闷不乐的嗯了一声。 人多热闹,喝酒更加助兴。 尤其韦宝的府邸,好酒好菜都是京城之冠,所有大厨都是总裁秘处下面的生活处从之前地震带来的京师和北直隶的大萧条当中捡到的大厨。 不少大厨的水平甚至比宫中御厨的水平都要高。 酒就更加不必说了,各地的好酒都有,尤其是韦家庄的四特酒,虽然不是陈酿,但都是纯粮食酿造的,而且是上好的纯粮食,多放一些年头的话,绝对是大明酒中的霸主。 毕竟这个时代,谁都不可能达到韦家庄的酿酒蒸馏技术。 一大堆人,从中午一直喝到晚上,两餐算是彻底合拢在一起了。 看见吴襄被人灌的醉醺醺的,韦宝心里稍微安定了一点。 平时韦宝至少要玩到快子时才去睡觉,但是今天才晚上七八点钟,韦宝就好想去睡觉了,并不是因为喝多了的关系,而是想逃避,睡着了就什么都不用烦恼了,这种心思有点像小学生。 “小宝,要不然,我先对我娘说吧,这么下去也不是办法,就算明天我爹还不知道,可后日到了你成亲的时候,也是纸包不住火的!”吴三辅道。 韦宝眯了眯醉茫茫的睡眼,摇头道:“明天再说吧,今天让你娘好好歇一宿,赶了两天的路,人肯定很疲惫,很乏。” 吴三辅叹口气,“也好。”点头答应了。 其实吴三辅又哪里想这么快开口说韦宝的婚事? 吴三辅是想早说早了,也好早早让他娘有个心理准备,免得到了明天,离韦宝的成亲的日子又近了一日。 就这样,韦宝早早的告罪回去睡觉去了。 吴襄与一大帮人接着喝酒,吴雪霞服侍她娘去休息。 次日韦宝很早就醒了,睁着眼睛不肯起床。 现在他不必上朝,因为他现在主要算海防总督衙门的官员。 韦宝在京城的官职也都还在。 这个年头不像后世,新上任一个官位,之前的官位就得免除。 这个年代一个人可以兼任很多官位,这也是造成很多吃空饷的乱象的原因之一。 只要没有人顶掉韦宝在都察院和大理寺的权力,他就能一直控制这两个司法衙门。 事实上,别人就是想顶掉韦宝的权力也不可能,都察院和大理寺的官位虽然还是那些官位,但是衙门内的各项机构已经变化了,早就不是原来的样子了。 都察院和大理寺的内部运作已经被韦宝改造成整体运作的方式,不是哪一个人全权负责,而是由官员组成的委员会负责,而现在都察院和大理寺的官员全数换了一拨,尤其是底层官员,有一个算一个都是韦宝掌权以后换进去的人。 这些人是作为一个整体而存在的,想要去除韦宝的权力,只有一条,就是把韦宝弄上来的人全部踢掉。 这样做的难度太大,因为都察院现在已经有七八千官员!大理寺也有上千官员,规模比以前大的多。 踢掉一两个人都不可能! 若是没有经过韦宝同意而踢人,韦宝可以远程操控这两个衙门,可以让所有人都不做事,立刻形成罢工瘫痪状态。 就这样,韦宝就这么睁着眼睛赖在床上,一直到半晌午。 吴雪霞急急忙忙的过来找韦宝,“不好了,我爹娘知道了。” 韦宝一惊,从床上坐了起来,“他们怎么知道的?我们府里的人嘴巴都严得很!是你说的还是三辅大哥说的?三辅大哥人呢?还在睡觉吗?” “我们两个都没有说,”吴雪霞叹口气道:“是我爹看出来了。” 韦宝实在想不通了,吴襄这么厉害吗?“他看出来的?你爹是怎么看出来的?” “我身上出的破绽啊,我在你这府里住着,总不能从你府里再嫁到你府里吧?我爹觉得我这两日肯定不能与你见面,应该住在我哥的宅院,等成亲那日再把我接过来才合乎礼数才对。”吴雪霞道:“然后我爹就说要去看看我爹的宅院准备的怎么样了?可我们根本没有准备我哥的宅院,没有张灯结彩,没有贴喜字。这不就出破绽了吗?” 原来问题出在这里,韦宝恍然大悟,不过也没有太纠结于这一点,因为迟早都是瞒不住的,本来今天就打算要坦白。 “那你爹娘现在知道了以后怎么样、他们都很生气吧?”韦宝心虚的问道。 吴雪霞叹口气,点头:“肯定生气啊,不然为什么让我来叫你过去?看样子,之前商量的都没用,只有你自己跟我爹娘解释。我哥他已经把你去向国公府请求三女同时嫁人的事情说过了。” 天启五年 夏 【0780 二十年五千万两】 最快更新明鹿鼎记最新章节! 韦宝听吴雪霞说吴三辅已经把自己向国公府请求三女同时嫁人的事情说过了,不由的心里稍微安定了一点。 这也算是自欺欺人吧,毕竟他曾经努力过的,不想让吴雪霞受委屈的,谁知道皇帝会下圣旨!? 韦宝自然不会说这是因为自己找过魏忠贤才造成的后果。 韦宝一直很懊恼为什么要对魏忠贤说与国公府结亲的事情,本来韦宝觉得,就算英国公张维贤未必肯同意他同时迎娶三个女人的建议,至少还算是有百分之五十的把握的。 可是他对魏忠贤说过了这事情之后,魏忠贤自作主张给自己弄了张圣旨,直接把那百分之五十的希望给抹杀了。 主要责任还是在自己这里,这也是韦宝惭愧心虚的主要原因。 “别耽搁了,不管怎么样,赶快去见我爹吧。”吴雪霞催促了一声,便让侍女过来服侍韦总裁穿衣洗漱。 韦总裁今天就像是一个布娃娃任由侍女们摆布,完全没有意识。 从来没有觉得起床是这么可怕的一件事,主要不是怕,是因为愧疚,因为承诺过的事情做不到而心虚,不敢面对。 韦宝之前承诺过让吴雪霞当正妻,也对吴襄这么承诺过的,现在不是自己打自己的脸吗? 不敢面对也得面对,韦宝拖拖拉拉的到了正厅。 吴襄和吴祖氏都黑着脸端坐着。 韦宝也不敢说什么,看了眼吴襄身边的吴三辅,吴三辅叹口气,摇了摇头。 吴三凤则一脸怒气,若不是这里是韦府,韦宝现在势力庞大,估计吴三凤早就像以前那样呵斥韦宝了。 吴三桂则显得有些茫然,年纪还太小,对于这些婚姻大事,吴三桂可能还搞不太明白。 韦达康、黄滢、范老疙瘩、王志辉等人也坐在旁边,他们显然也已经知道了全部事情了,一个个表情尴尬,都无可奈何,或者说是心疼的望着韦宝。 这些韦宝亲近的人,自然都想帮韦宝的,可似乎他们也都觉得心虚,觉得这事是韦宝理屈,没有办法帮着说话了。 吴襄最终还是先开口了,“韦大人,你之前说什么算命的算你,五年之内不适合婚娶,看样子,算命说的都是假的啊?是我们吴家的女儿身份地位不够,不配进入你们韦家的门第吧?现在国公爷的女儿什么身份地位都有了,也就不存在什么五年不适合婚娶的事儿了,是不是?” “不是这样的,伯父你听我说。”韦宝急忙辩解道:“我让人请你们来的时候就已经对国公府提出同时迎娶雪霞、赵金凤和国公府小姐的请求了,他们虽然没有答应,但是我有把握能谈。谁知道这个时候陛下下了圣旨。我的本意绝不像委屈了雪霞,就如我此前答应的一样,我是要让雪霞为妻子的。不信您问三辅大哥和雪霞。” “我问不到他们头上去,这是你的婚事,你比谁都清楚,你少用官场上那些法子糊弄我,你现在是陛下面前的大红人,国公府也与皇家的关系非同小可,甚至可以说比各路王府与皇家的关系都要更加亲近,谁知道是不是你谁去找陛下请的旨意?要不然,陛下乃堂堂一国之君,有那么多闲工夫管一个官员的婚事吗?”吴襄冷冷道。 韦宝急忙伸出三根指头发誓道:“伯父请相信我,我绝对没有找过陛下!更不会讨要单独与国公府公主成亲的圣旨,若是这样,我此前也不必得罪国公府,请求同时迎娶三个女孩了。” “是啊爹,当时国公爷和世子都十分生气,对小宝好一通发脾气,小宝当时要反对,是我拦住了他,得罪国公府可非同小可,国公府手里可是执掌了京营呢!后来小宝从国公府回来,也是想着抗旨不尊,连圣旨都不接,也是我拦着,让小宝接了圣旨,真的不能怪他。”吴三辅硬着头皮为韦宝说话。 吴襄和吴祖氏并不理会吴三辅,依然气的脸色铁青。 “不管怎么说,我们吴家的女儿不能给人做小,就算你韦家是王府,我们也不可能让女儿给韦家做小,雪霞,我们回辽西去。”吴祖氏说着便站起身来,吴祖氏是很强势的! 吴襄虽然谈不上入赘祖家,但祖家在辽西辽东要比吴家强势的多,到了吴襄手里能混到现在这样的成色,实在是非常仰仗祖家的,这也造成了吴祖氏向来在家里很强势的地位。 否则吴襄也不会连一个小妾都没有,到韦家庄看见一个美女就流口水了,实在是长期被禁闭的缘故。 吴雪霞一下子给母亲跪下了,“爹,娘,女儿心甘情愿跟了小宝,就没有想过后悔,女儿已经在小宝身边这么久了,很多人都知道,就算女儿回了辽西,以后再嫁给旁人,又能幸福吗、” “谁敢说什么?你跟了韦宝又怎么样?没有拜堂成亲,没有定亲,没有男女之事,仍然是黄花大闺女!”吴祖氏生气的大声道:“我们吴家的女儿,谁敢瞧不起?” 吴祖氏之所以连吴雪霞有没有男女之事都知道,那是因为问过女儿了,吴祖氏很了解女儿的脾气性格,女儿对她要么不说,要说了,就绝对不会不说实话。 吴雪霞没有想到娘连男女之事也在大庭广众说,虽然这里没有外人,却也还是觉得无地自容,哭道:“娘,您要逼死女儿吗?” 韦宝也沉不住气了,“伯母!您有什么火气,就冲我一个人发,是我辜负了雪霞!您不要再说下去了。” “你自己知道就好!那你说,是不是应该让雪霞跟我走?你是个男人,就不能让雪霞当妾室,跟着你遭罪!”吴祖氏转而开始攻击韦宝。 韦宝闭着眼睛,长长的叹口气。 吴三辅劝道:“娘,你这么拆散了雪霞和小宝的话,很可能既丢了女婿,又丢了女儿啊。” “你给我闭嘴!让你在京城好好看护妹妹,你就这么看护的?”吴祖氏生气的打断了吴三辅的话。 吴三辅吓得不敢再说。 吴襄也很为难,不过吴襄内心还是偏向吴祖氏的决策居多,也觉得应该先将女儿带走,带回辽西,不管以后是否与不与韦宝断了,反正现在绝对不能留下来! “雪霞,听你娘的话,你快起来!现在韦宝都要娶别人了,你还没名没分的在他身边算怎么回事?你不单要为自己想,也得为吴家的声誉着想,人不能太自私!还有,韦宝,我来问你,我吴家不曾亏待过你吧?我视若掌上明珠的宝贝女儿没名没分的跟了你,我就是对你信任!可你呢?你自己辜负了吴家,还怎么有脸把雪霞留在身边?”吴襄显然比只会大喊大叫的吴祖氏更会说话,句句切中要害。 吴雪霞和韦宝都被吴襄的话打击的动摇了。 “伯父,我不是没有想过抗旨,您也不必激我!再激我,我就当真为了雪霞抗旨了!我说过会给雪霞正妻之位,这话永远算数!”韦宝怒道。 吴襄和吴祖氏听韦宝这么说,倒是有点被吓着了。 其实全场的人都有点被吓着了。 韦宝虽然没有明着说,但是抗旨是小事吗、抗旨跟造反有什么区别? 韦宝刚才隐晦的透露一点造反的意思,肯定还得带上吴家,吴襄和吴祖氏如何不怕。 吴祖氏对吴襄使了个眼色,意思是让吴襄赶紧想办法,别把韦宝和女儿真的逼急了。 吴襄也是厉害的主,否则就算靠了祖家的势力,也不会发展的那么快,短短几年之中就成为辽西辽东屈指可数的世家大户! “韦宝,我也不为难你,我知道雪霞心里有你,你心里是不是有雪霞,这我不想知道,我更不想听你说,我这个人喜欢看人的表现,这话,我早就对你说过!说的天花乱坠,没用!”吴襄道。 韦宝知道吴襄又要冒坏水了,叹口气道:“伯父有什么要求,就请直言无妨!” “一亿两纹银!你什么时候能拿出一亿两纹银作为聘礼,我就答应让雪霞嫁给你,有这样的嫁妆,即便雪霞嫁到你韦家当妾室,也绝对不会让人瞧不起。”吴襄道。 众人一阵惊呼! 吴祖氏则是大喜过望,暗赞到底是自己男人脑子活络,这主意的的确确是不错的,既阻止了雪霞与韦宝在一起,要是韦宝真的有本事拿出一亿两纹银给吴家,女儿嫁过去,的确是不跌份的,甚至可能比韦宝的正妻,英国公的女儿都更有面子。 “伯父,一亿两纹银这个数字,你不觉得荒唐吗?大明一年的赋税才多少银子?四百万两都不到!你是想让我一次给你大明三十年的赋税?”韦宝尽量压住情绪,不让自己激动。知道吴襄既然开了这个口,只能想办法讨价还价,改变吴襄的想法是绝对不可能的。 “一亿两!就一亿两纹银!可以用你们韦家庄的银元!你们韦家庄的银元我信得过!”吴襄道。 “那可以用我们天地会货币吗?”韦宝问道。 “不能,我信不过纸币,随便你想印多少能印多少。”吴襄摇头道:“我只认金银!” “没有转圜的余地?你这是想让雪霞一辈子的青春耽误在吴家?”韦宝皱了皱眉头,嫌吴襄实在是狮子大开口,不由动了怒气。 吴三辅也觉得父亲实在是过分了,刚想说话。 吴三凤抢着道:“如果你韦宝对我妹妹真的好,自然有本事弄来一亿两纹银!你的家底我有数,现在韦家庄少说也拿的出来几千万两纹银了吧?何况你这段时日在京城做高官,大肆敛财,卖官,抓人,文字清查,大反司狱,谁知道你弄了多少银子?说到底,还不是舍不得吗?嘴上说的天花乱坠,一说到银子就缩了,呵呵呵。”吴三凤不敢怼韦宝,但是在这种关键时刻,父亲又在身边,他还是果断的抓住了机会。 “姐夫,你的银子若是不够,我那里存了你给我的一千多两银子,我可以先还给你。”稚气未脱,却生的五大三粗的十三岁的吴三桂天真的对韦宝道。 吴三辅本来想帮韦宝讨价还价的,但是听吴三凤这么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感觉韦宝有可能是能凑出一亿两纹银的,别人办不到,韦宝未必办不到! 韦宝心里有苦只有自己知道,韦家庄哪里拿的出多少现银?天地会银行有存银三千万两可能不假,但是那是要用来支撑货币体系的! 全部把存银拿出来,货币体系不是要垮台? 至于卖官,文字清查,还有各种手段搜刮来的银子,那是有至少半数要用来运作的! 并且,韦家庄、辽南要发展,朝鲜两个道要稳固,在关内要拓展势力,哪里不需要银子、 尤其是韦家庄和辽南要经历社会变革,现在虽然已经完全去除了奴隶制度,但是想从封建体制完全过渡到资本主义制度,这就是个无底洞,得让科技和生产资料配合,得让物资足够丰富,丰富到过剩的程度,这都是需要大量银子往里填的! 别说他不可能拿出一亿两纹银,就算能拿出来,肯定也得先紧着韦家庄和辽南的发展大计! 韦家庄和辽南的资本主义制度进化速度,依着韦宝的估计,就是再填补二十亿两纹银,再用十年功夫,都未必能完全进化成功! 只是这些事情,韦宝不知道该如何说出来。 只有吴雪霞、王秋雅、贞明公主、林文彪、宋应星等天地会的上层管理人物能懂他的心思,像是杨雪、熊欣儿这样进入天地会时日尚短的,也都还是一知半解,更别说刚刚到天地会的吴三辅,还处于完全不懂的阶段。 这时候,吴雪霞站了起来,“爹,你这是在卖女儿吗?小宝对我的情谊,女儿心里清楚的很,小宝也绝对不是小气的人!你开出一亿两纹银的嫁妆,是想让天下人觉得吴家在卖女儿吗?五千万两吧!女儿跟你们回辽西去,等小宝凑齐了五千万两现银的聘礼,我再嫁给他!这行了吗?” 吴襄和吴祖氏对望了一眼。 吴襄自己刚才提出要一亿两纹银的聘礼,也是自己被自己吓了一跳的,五千万两已经远远超出了他心里认可范围,并不是不能接受。 吴襄要看吴祖氏的态度。 吴祖氏和吴襄想的差不多,觉得能拿到五千两纹银,足矣保证吴家今后的富贵,况且女儿铁了心要跟随韦宝,也不能把韦宝往死里得罪。 吴祖氏遂对吴襄点了点头。 吴襄对韦宝道:“好吧,看在雪霞的份上,五千万两就五千万两!凑够了银子,再来迎娶雪霞!” “伯父,你既然打算将雪霞嫁给我,就是信得过我韦宝,信得过我对雪霞的这份感情!就让雪霞留在我身边吧!雪霞现在已经在我天地会担任重要职事!她跟你回家,只能增加我和雪霞的痛苦,增加天地会的损失,对吴家没有任何益处!您看这样行不行,我现在先给你打一张五千万两纹银,二十年付清的欠条,等过两个月我回辽西去,再与雪霞完婚。”韦宝以商人的角度展开了与吴襄的谈判。 韦宝和吴襄这对关系特殊的人,似乎不是第一次这样谈判了,两个人之前在辽西就已经谈过好几场。 “二十年期限?你以个人的名义打欠条?”吴三辅重复了一遍。 “不行,五千万两纹银,以你韦大人的本事,绝对拿得出来!不能再退让了!”吴祖氏打断了吴襄的话,知道男人终究是搞不过韦宝这个鬼灵精怪的。 吴襄已经在韦宝手上吃亏几次了。 吴雪霞自然知道韦宝不是舍不得银子,而是为了要发展,也知道韦家庄和辽南的财政情况,五千万两纹银,要想等到完成资本主义制度进化之后自然而然的生出来,不知道要等多少年。 只是,这些事情,吴雪霞也没有办法对父母明言。 吴雪霞不由的很是为难。 “韦宝!我爹娘已经这般让步了,你还讨价还价,真的当我们吴家是在卖女儿吗、你到底对我妹妹有没有情意?”吴三凤怒道。 “三凤兄长!我韦宝没有你想的那么有钱!而且,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伯父伯母,你们有没有想过,我韦宝身为朝廷命官,才入仕几个月就拿出五千万两纹银这么大数目的银子出来,别人会怎么看?你们是想让附庸风雅毁了我的仕途吗?凭着我韦宝的亲笔欠条,到时候我若是不给,大可以收了我的韦家庄,人和田地,都是你们的,你们怕什么?”韦宝改变了策略,没有办法说韦家庄和辽南的资本主义制度进化,但是他可以摆出自己的难处,当官的花那么多银子娶小妾,花五千万两纹银娶小妾,难道别人不会说三道四吗? 吴襄和吴祖氏有点被韦宝说动了,也能体谅韦宝当官的难处,这个数目的确天大了,大的撑破天,对于一个四品官来说,又只是刚刚入仕几个月的人,的确骇人听闻,流言蜚语是足够毁掉一个官员的前程的。 天启五年 夏 【0781 朱由校的密辛】 最快更新明鹿鼎记最新章节! 但是把吴雪霞就此给了韦宝,只是带走一张五千万两的欠条,吴襄又有些不甘心。 “那你韦宝的官要是越做越大,二十年后仍然在做官,这五千万两纹银就永远不给了?”吴襄问道。 “我把韦家庄拿出来当抵押,给不了五千万两纹银,我把韦家庄整座城送给你们吴家。有字据为证,你们怕什么?”韦宝冷然道。 韦宝现在已经很不高兴了,因为他看出来,吴家并不是因为女儿当妾室委屈,而是因为钱财! 看样子,有钱是能办成一切事啊,若是办不成,只能说明钱还不够多。 这次娶吴雪霞是这个数,以后自己想找小妾,基本上都是这个数了,起步五千万两纹银娶一房小妾,简直是破坏大明的娶小妾行情价。 正常财主娶小妾,一百两顶天了,一千两,女方家就得笑呵呵,五千两是打着灯笼也找不着。 而韦宝这的行情是五千万两纹银。 小门小户家的女孩还没有什么,没有条件与韦宝谈条件。 但韦宝若是以后再看上哪一户官家的女儿,对方张口就至少是五千万两,否则就是输给了吴家。 吴雪霞是很漂亮,可吴襄官阶并不高,只是三品,并且吴襄身处辽西穷乡僻壤,在后世名气不小,在大明这个时代,别说吴襄,就是祖大寿,在关内士绅大户们看来,也只是个不起眼的边将罢了。 吴襄听韦宝重新开出条件,并且愿意将韦家庄拿出来抵押,不由心中大动。 在吴襄看来,韦家庄现在都不止五千万两纹银了,再过二十年,只会更加值钱。 这回吴襄没有与吴祖氏商量,而是对吴三凤道:‘三凤,你觉得怎么样?你是吴家的长子,你若是觉得没问题,这个字据就由你与小宝签下来吧!’ 吴三凤不傻,听爹的意思就是已经赞同了,急忙道:“全凭爹爹吩咐。” 吴襄转头对韦宝道:“小宝,我不是贪图你的五千万两纹银或者贪图韦家庄!我这么做是不想让人看轻了雪霞,你明白吗?” 韦宝呵呵一笑:“明白!伯父,现在没问题了吧?” “没问题了,签订字据吧。”吴襄看出了韦宝对自己的轻视,自己也觉得这么做,一番讨价还价,只为女儿的彩礼银子,的确有些失去为人父母的尊严,不由很是尴尬。 尤其是他最后那句此地无银三百两的解释,更是显得苍白无力。 吴祖氏也很是尴尬,刚才吵架的时候说的义正辞严,似乎一切都是为了女儿,但是现在价钱谈拢,仿佛一切都是为了生意。 韦宝亲自写好了字据拿给吴襄。 吴襄看了看,没有任何问题,脸红的收起来,“小宝,这以后,咱们就真的是一家人了。” 韦宝又忍不住呵呵一笑,点了点头。 吴襄更加感到心虚,有一家人要人家五千万两银子的欠条的道理吗?虽然一直拿这是为了女儿安慰自己,但自己都骗不了自己,这样做,简直是真的赶上了卖女儿了。 吴襄知道,可能不用几天,韦宝用五千万两纹银的欠条换他吴家女儿的事情就能传遍整个大明,也不知道整个大明的人会如何看待他们吴家? 也许不会贬低雪霞,雪霞甚至很有可能因为这么高昂的聘礼被高看,但吴襄知道,别人绝对不会说吴家好话的。 人都是有嫉妒心的,任凭谁有可能得到五千万两纹银,都会被嫉妒。 五千万两纹银,可以让任何一个人一跃而成为整个大明最富有的人。 就算是晋商乔家,也没有几个人会认为乔家有实力拿出来五千万两纹银。 总算解决了吴襄夫妻要带走吴雪霞这个问题。 莫名其妙背上了一个五千万两纹银巨额欠债问题的韦宝的心情却没有受过多影响。 韦宝明白实力的力量,五千万两纹银是很大,但是二十年的期限这么长,足够自己积累力量,实际上,这个压力是可以忽略不计的。 签完契约,韦宝就先一步离开了,这样有点怠慢吴襄和吴祖氏,但韦宝现在无所谓了。 吴雪霞赶紧追上韦宝,轻声道:“对不起。” “傻瓜,跟你有什么关系、”韦宝微微一笑。 “你生我爹娘的气了吗、”吴雪霞问道。 “有一点点吧,我不喜欢把这种事放到公众面前,但是他们这么做,肯定会让这件事成为大明所有人茶余饭后热衷谈论的话题。”韦宝说完,在吴雪霞的小手上轻轻地拍了一下,以示安慰。 “我会让他们把欠条契约拿回来的,这样做,搞的像是出卖我一样。”吴雪霞倒是有些生气。 “不必为这事再出波折了,已经成了定局,就这样吧。”韦宝微微一笑,“我得闭关睡一天,好好休息一下。” 吴雪霞乖巧的嗯了一声,“对不起,让你烦心了,本来这阵子你就很累。” “傻瓜,你是我媳妇,在我心里你是我媳妇,这是最重要的,知道吗?”韦宝笑道。 吴雪霞被韦宝弄的心情又好了起来,甜甜的嗯了一声,展露绝美的笑颜。 接下来自然有人带韦达康前往张府亲自提亲。 这些事情,天地会底下人都会办的妥妥的。 韦宝果然睡了很久,醒了之后也没有出来,直到后日大婚的时候,时辰到了才出自己的院子。 经过了一天多没有人打扰,不需要说话的清净,让韦宝的心情平复了很多。 表面上看,韦宝每天其实也没有多少事情需要亲力亲为,但是真的到了如此大的权势,需要决定的都是关乎天下命运走势的大事的时候,韦宝才知道自己的位置还是很烦心的。 噼里啪啦。 这一个上午,整个京城的鞭炮声就没有停过。 即便是皇宫的大婚也没有这么大的排场。 不单单是从韦宝的府邸到英国公府,整个京师到处都是天地会的商号,各家商号都在放爆竹。 这是一场盛大的喜庆,同时也是天地会第一次向世人彰显实力的好时机,也是天地会展示整体形象的好时机。 天地会的形象本来就很好,一直在起着平抑物价,救济灾民的作用,深受底层老百姓爱戴。 所以,不少和韦宝大婚没啥关系的老百姓们也自动自发的加入到庆祝当中,奔走相告,满大街都是庆贺天地会主人韦大人大婚的呼声。 中午之前,庞大的迎亲队伍抵达了英国公府大门口。 迎亲队伍有五千人之多,光是朝廷官员就占到了四千人以上,还有很多富商,真正的韦家操办婚事的下人则很少。 要是所有人都加入队伍,可以达到五万,甚至十万,那样的话,对于小小的京城来说,场面就太拥挤了,也会给皇宫造成恐慌感觉。 韦宝并不想显得太过强大,不想让人觉得天地会太过庞大。 否则的话,光是韦宝提拔的官员就上万,光是都察院和大理寺的挂名官员合起来就有六七千人之多。 还有韦宝能凑齐的护卫人员过万人,还有天地会的会众。 十万人,对别人是难事,对韦宝来说,真不算什么。 英国公府门前,十六挂打爆竹一起燃放,每一挂爆竹都是五千响的,简直震耳欲聋。 数百人的古典乐队吹拉弹唱,每一件乐器和每一个人身上都绑着大红花。 韦宝怕遭人忌惮,英国公府则完全没有这种顾虑。 英国公张维贤不想让独生女儿受到一点委屈,极尽奢华之能事。 张维贤与张之极亲自在大门口迎候迎亲的队伍,也算是对韦宝的尊重了。 男方的队伍有数千官员和富商,女方的家里更甚。 传统力量对比的话,韦宝一方还是赶不上英国公府的。 张维贤亲自送一身披红挂彩头顶大红布绸子盖头的女儿上了坐轿。 这是一乘八人抬着的坐轿,等同于公主出嫁的格式了,这也就是英国公府,放到旁人那里,不管你再有权势,再有钱,也不敢摆出这等排场。 “小宝,老夫现在就将最珍贵的掌上明珠交给你了,你此生不能负了美圆,知道吗?”张维贤在人多嘈杂的环境下红了老眼。 “爹爹放心吧!”韦宝郑重的点个头。 虽然与张美圆没有认识几天时间,莫名其妙的就走到了一起,甚至将作为夫妻共度一生,这让韦宝现在还缓不过劲儿来。 但是韦宝的接受能力还是挺强的,既然事情已经这样了,不对老婆好点,又能怎么样呢? 况且这是古代,又不是现代社会,娶了老婆并不影响娶小妾,他的女人已然不少。 把张美圆、吴雪霞、赵金凤、范晓琳、王秋雅、贞明公主、芳姐儿、徐蕊、杨雪、熊欣儿都娶进门的话,已经十个女人了,即便不再认识新的美女,一生都已经足矣。 韦宝现在还只是十五岁的年纪,有这么多女人,还有什么好不知足的? 其中只有赵金凤是多时不见,还有些不好说,贞明公主是结过婚的人,而且贞明公主并没有对韦宝表明心迹。 也就她们俩稍微算是有点变数,其他女人,包括本来应该是最麻烦的吴雪霞,都已经被韦宝用银子摆平了,也就没有问题了。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虽然有上千桌丰盛的酒菜,但是韦宝是没有机会吃饭了。 一领着新娘子到韦府,接下来就是拜堂。 “三拜……” 主持婚礼的人还没有喊出夫妻对拜的当口。 有快马赶来报信:“等一等,陛下亲自到了!陛下要为韦大人和国公小姐亲自主婚!” 韦宝一怔,虽然底下人给皇宫送去了请柬,但是并没有得到答复。 韦宝本来还以为皇帝和魏忠贤他们不会来了呢。 皇帝不来,魏忠贤肯定不会来,皇帝来,魏忠贤必定到。 韦宝知道,魏忠贤对外始终营造出他与皇帝是连为一体的形象。 这两个人可都是不轻易参与大臣婚礼这一类活动的。 高官们,百姓们,所有人,都很震惊。 婚礼只能暂停,韦宝亲自带着披着红盖头的新娘子到大门外恭迎圣驾。 皇帝的车仗自然更为气派。 这就苦了负责维护秩序的顺天府的差役,都察院和大理寺的差役们这些人了,本来这条胡同是很宽敞的,可由于观礼的人太多,老百姓不算了,光是宾客就有上万人,且都为有些身份的人。 京城不到百万人,今天来韦家吃饭喝酒的就至少上万人,哪里可能不挤? 挤一点本来也无妨,有三四千差役负责维护秩序,秩序还是不错的,关键现在又来了皇帝的车驾,肯定得清场,就弄的有点鸡飞狗跳了。 韦宝耐心的等了半个小时,皇帝的车仗进来。 这不由让韦宝有点吐槽,暗忖皇帝你来凑什么热闹? 这也就是韦宝了,大明换了谁,要是能得到皇帝亲自主持婚礼,不得高兴的昏过去啊? 这可是天大的恩典,真正的属于祖坟冒青烟了。 要知道天启皇帝朱由校平时深居简出,连上朝这么大的事情,两三个月都难得露面一会,连高官想见皇帝都不容易,更何况老百姓们? 好不容易皇帝的车仗到了韦府大门口停下。 韦宝赶紧从跪着的状态爬起来,小跑过去,亲自为朱由校扶持。 “陛下,您来可真是让我太惊喜了。”吐槽归吐槽,韦宝还是装出一副受宠若惊的模样。 朱由校就韦宝一个朋友,只要能见着韦宝就高兴,笑吟吟道:“朕就是要给你这个惊喜,嘿嘿,本来应该早一点出门的,就怕他早出来,抢了你迎亲的风头。” 韦宝呵呵一笑,暗忖你小子想的还挺周到的。 魏忠贤满面堆欢道:“韦大人,还不赶紧迎陛下进去?别再这里叙谈了。” 韦宝赶紧搀扶皇帝下了车仗,然后又拉着跪在地上的张美圆起身。 张美圆啥都看不见,只能由人领着,否则只能看见眼前地上的一小块地面。 “朕和张姑娘是认识的,小时候见过一面,她比朕小三岁,倘若不是大明皇家以娶平民女儿为传统,张姑娘差点成了朕的皇后呢。”朱由校显然心情大好,轻声对韦宝说出了这个密辛。 韦宝吓了一跳,张美圆也吓了一跳,附近的几个人,包括魏忠贤也听见了。 魏忠贤则是暗暗有点好笑,这种密辛,也就他和客巴巴这样的与皇帝亲近的人才能知道了,魏忠贤万万没有想到皇帝连这也会告诉韦宝。 韦宝赶紧答道:“陛下,微臣惶恐啊。” “呵呵,你不要紧张,朕是衷心祝福你俩的,你以后一定要好好的待张姑娘,知道吗?”朱由校少有的深沉道。 韦宝不由一汗,很少见朱由校这么一本正经的说事,暗忖你这怎么样有点老情人的酸溜溜的味道啊? 韦宝是真的没有想到,皇帝和自己的妻子还有这么一茬。 张美圆也没有想到皇帝会对自己有心意,记得与皇帝见面的时候,自己才十岁不到,还是个啥都不懂的小女孩呢,那时候皇帝应该也只有十二三岁,应该也不算是懂事了吧? 没有想到过了这么多年,皇帝还记得自己。 朱由校对张维贤是很感激的,张维贤一手将他扶上了帝位。 虽然登上帝位的过程中,杨涟等东林党大臣也发挥了重要作用。 但是张维贤的作用显然是居功至伟,功劳最大的。 而且在没有登上帝位之前,张维贤也对他和朱由检兄弟俩很是关心。 否则以他和朱由检的势单力孤处境,日子会更加难过。 天启五年 夏 【0782 新媳妇新姑爷回门】 最快更新明鹿鼎记最新章节! 想到美艳无双,韦宝自然而然的想到与吴雪霞和张美圆一样都是举世无双的超级大美女的朱由校的皇后张嫣。 婚礼继续,这回有了皇帝的亲自主持,更加显得这场婚礼浩大,庄严,高贵到了皇族水平! 别说是大臣的婚礼,就是大明哪一家王爷成亲,也从来没有听说过由皇帝亲自主持婚礼的呀。 这真是亘古罕见的荣宠了。 连主持人都换了,由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九千岁魏忠贤魏公公亲自操持。 魏忠贤亲自扯着嗓子道:“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 更是一下子让婚庆达到了最高峰。 众人等韦宝与张美圆行礼完毕之后,又一起对着皇帝高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韦达康和黄滢跪在儿子边上,简直如同身处云里雾里。 不知道韦家是那一辈子积了大德,到了韦宝这一辈,居然跟皇帝扯上了这样良好深厚的关系了? 皇帝主持大婚,简直想都不敢想。 吴襄和吴祖氏则吓得心惊胆战,两个人不由觉得让韦宝写下那张五千万两纹银的欠条,真的很傻很天真,很失策! 这要是韦宝要想弄吴家,让皇帝下个啥圣旨,吴家还不立刻满门抄斩,全家人头落地啊? 自己若是想让雪霞幸福,就不该如此要挟韦宝。 吴襄和吴祖氏忍不住互相看了眼。 吴祖氏轻声道:“把那欠条还了韦宝!反正再过两个月雪霞就要嫁到韦家去的,我们要是真心对女儿好,再多的银子也不能贪。” 吴祖氏想问题很深远,她想的是,女儿若是一直在倒是还好,韦宝对女儿爱护有加,不会对吴家怎么样。 但是以韦宝现在的态势,若是女儿一旦有个三长两短啥的,吴家满门可能真的要遭殃! 韦宝现在不但拥有强大的势力,更可怕的是,韦宝这和皇帝的关系,换了谁不害怕啊? 吴襄点了点头:“等明日走之前,我找个机会的吧,今天是韦宝和国公之女大喜的日子,估计没有机会了,等会我先对雪霞说一说,省得她这两天一直对咱们绷着脸,我心里也不好受。” 吴襄说罢笑了笑,真没有想到居然是妻子主动提出来把五千万两纹银的欠条还给韦宝,简直让他无法想象,他以为妻子会舍不得这么多银子呢,毕竟妻子平时是见钱眼开很吝啬的印象。 吴祖氏叹口气道:“不是咱们的,求也求不来,不是咱们的银子,拿不稳啊,只要韦宝一直对雪霞好,就算弄不来五千万两,弄个千万两银子可能还是不难的,最关键,那五千万两纹银还得等二十年,谁知道过了那么多年,会出现多少变数?” 吴襄一怔,苦笑了一下,看来是他高估他媳妇了,吴祖氏不是变了,而是想的比较全面。 韦宝与张美圆已经牵着大红绸子大红花一起被送入了新婚房间。 韦府上下则到处摆满了酒席,外面整条胡同也开始上流水席。 不上流水席真的不行,人太多了。 而且韦宝下了命令,今天所有来人都能敞开了吃,包括观礼的老百姓也得到分发喜米的机会。 一帮内阁大臣与皇亲国戚们都不见得有机会与皇帝同桌饮宴,只有首辅顾秉谦,东林党次辅朱延禧,以及一些极其重要的老臣和与皇帝关系非常近的宗亲老者才有资格与皇帝同桌饮宴。 朱由校心情大好,不断与人攀谈。 平时朱由校也不是不爱说话,虽然内向,但是朱延禧这些曾经当过他老师的老臣属于熟人,朱由校对熟人还是挺有话说的。 只是每次朱由校与大臣说不到几句话,这些人就会把话题扯到党争上,对其他大臣不停攻讦,不停的告状,或者搬出一大堆难以决断的国家大事给朱由校决断。 令朱由校烦不胜烦! 长期这样,朱由校才对大臣很抗拒,甚至对上朝很抗拒,甚至连见大臣的面都不想见了。 但是自从韦宝搞起了文字清查之后,自从韦宝执掌了都察院和大理寺之后,朱由校惊的发现大臣们告状的少了,平时告状的奏本也很少了,现在他上朝,魏忠贤的人和东林党的人居然也不怎么吵架了? 朱由校不傻,知道这些都是韦宝的功劳,韦宝搞的考选制度和文字清查,搞的大臣们人心惶惶,每个人都人人自危。 这样的背景下,显然与对立势力的争斗就退到了次要地位,保命才是主要的啊。 而且,包括东林党大臣在内,所有人似乎都对他这个皇帝重新尊敬起来了,不像以前那样,动不动就对他这个皇帝吹胡子瞪眼,甚至动不动就在他面前要一头碰死。 在韦宝搞文字清查的时候,也有许多大臣选择一头碰死,但是后来这种人很少了。 因为大家发现,就算是一头碰死了又怎么样? 都察院的人该查还是会接着查下去,绝不会因为你碰死了,就放过你家。 所以为了家族,为了九族,只能讨好韦宝这样的人,只能讨好皇帝一条路。 韦宝与张美圆在新婚房间中。 韦宝觉得有点尴尬,才认识三天就成亲了,这很古代。 张美圆坐在床边,蒙着盖头。 韦宝坐在桌边,圆圆的红木桌子,十分名贵,桌上的器具也全部是黄金沉香木打造,天地会光是对总裁的新房重新装饰就花费了十万两纹银! 活这间房间是整个大明最贵的房间也绝对不过分。 皇宫也找不到这么奢华的卧室。 韦宝吃着花生瓜子,喝点小酒,对张美圆笑道:“我现在帮你揭盖头吗?会不会憋闷?” 张美圆粉脸羞得通红,没有吱声,暗忖这事你来问我做什么?现在我是你的妻子,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韦宝并没有想冷落张美圆,没几分钟就走过去了,将张美圆的红盖头挑开。 张美圆的姿色不输给吴雪霞,身段也绝不输给吴雪霞,一样的倾国倾城,更不用说堪比皇族的家世。 这实在是韦宝能在大明找到的最高等级的妹子了。 但韦宝似乎少了一点点心动的感觉,尤其想到这个还有些陌生的妹子现在已经是自己的正妻,就更加彷徨。 重生穿越这么久了,韦宝的心思也有点被这个时代同化了。 古代人对于正妻是很看重的,糟糠之妻不下堂,这点非常重要,这是要与自己一辈子相濡以沫的女人啊。 “我们好像还没有说过什么话,是不是?”韦宝问道。 张美圆粉脸羞得通红,低着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相公想说什么,妾身陪相公说。” 韦宝想了想,也没有什么好说的,感觉还是直接那啥更能增进彼此感情。 反正事实已经无法改变了,他是不会等到什么彼此有了感觉再那啥的。 韦宝很清楚,如果今天冷落了张美圆,会让这个少女留下一辈子的遗憾。 张美圆没有明白韦宝是啥意思,害羞的问道:“相公说什么?” “我是问你,要不要先吃一点东西?饿不饿?桌上有酒菜。”韦宝道。 张美圆轻轻地嗯了一声,羞臊的说不出话来,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韦宝微微一笑,“那就先吃点东西,你来陪我喝几杯酒。 张美圆闻言,含情脉脉的看着韦宝:“妾身会一辈子忠于夫君,一生不离不弃,永不相负。” 韦宝见张美圆说的认真,估计这句话在张美圆心里已经装了很久了,也很是感动,点头道:“我也会对你一生不离不弃,永不相负。” 张美圆闻言,眼泪就下来了。 “别哭啊,大喜的日子。”韦宝急忙道。 张美圆赶紧擦了眼泪,“不是,我是高兴的。” “来吧,吃点东西,早点歇了,后天咱们去你家行了回门礼节,你便留在京师,我前往外地办事。然后我会带你一起去辽东的。”韦宝道。 张美圆乖巧的哦了一声。 “有没有什么结婚的诗词?”韦宝问道。 张美圆道:“夫君是探花郎,学问那么好,还要问我吗、” “我想听你说。”韦宝笑道。 张美圆笑着吟诗一首。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之子于归,宜其室家。桃之夭夭,有蕡其实。之子于归,宜其家室。桃之夭夭,其叶蓁蓁。之子于归,宜其家人。 这首诗出自《诗经》国风篇,是一首流传至今仍被传唱的千古名诗。 《诗经》是中国第一部诗歌总集,分为风雅颂三大部分。所以有一副名联是这么写的:“三光日月星;四诗风雅颂。” 这首诗描写了女子出嫁到男方家里,男女新婚的高兴,表达了对新婚夫妻的美好祝福。这首古诗很像一篇歌词,所以一唱三叹,不断重复“桃之夭夭”这句话。 这句话也是千古名句,用桃花的绚丽盛开来存托新娘子的开心和美好幸福。 从此“桃之夭夭,灼灼其华”,成为了形容女孩子美貌和快乐的名句。 而“宜其室家”也成为了人们对新娘子最好的祝福,希望她在夫家能生活美好幸福。 夫家的人也能代女孩如同自己的女儿一样的,以诚心相待。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韦宝重复了一遍,“这句诗真美。” “怎么?夫君不知道这首诗吗、”张美圆道。 “不是,从你口中听来更舒服。”韦宝微微一笑。 韦宝之所以要带张美圆去辽东,一方面是娶吴雪霞的时候,张美圆这个正妻需要在场,这是礼节,另外也不放心让张美圆与自己分开,怕生出什么波折。 凡是自己身边重要的人物,韦宝都保护的很好。 韦宝潜意识中,随时做好与大明朝决裂的准备,只是不方便说。 之所以能做事干脆果断,正是因为韦宝时刻做着这种准备。 次日睡到日上三竿,一对新人仍然未起。 还是黄滢亲自前来叫醒,“小宝,美圆,起来拜祖先了呀。” 张美圆闻言,一下子惊醒。 韦宝微微一笑,答应了门外的黄滢一声,并没有多尴尬。 一对新人在侍女们的服侍下洗漱穿戴,从新房出来,都是神采奕奕的。 吴雪霞、王秋雅、杨雪、熊欣儿、贞明公主见韦宝与张美圆颇为恩爱,则都不由的有些吃醋。 尤其是吴雪霞,眼圈都红了。 韦宝见吴雪霞有点凄苦的模样,心里不由有点内疚,还真是新人胜旧人呢。 其实韦宝与吴雪霞也就是牵牵手的阶段,丝毫没有过逾越举止。 吴雪霞是想着自己还没有与韦宝做夫妻,被别人抢了先,心里有点难受。 在韦达康与黄滢的带领下,进行了简单的祭祖仪式。 虽然韦达康和黄滢出身寒微,但是现在韦宝荣华富贵加身,韦家早已经是大明数得着的大户人家。 所以一切规制都是按照豪门大户的规制来的,虽然简单,却一点不马虎。 跪拜上香完毕。 黄滢喜滋滋的拉着张美圆的手,娇嫩的小手软绵绵的,惹得黄滢笑的合不拢嘴,一个劲道:“好,真好,美圆,你是国公府的女儿,显赫富贵,到我们韦家这样的小户人家来,还习惯吧?” 黄滢不是客气,是真的这么想的。 却把张美圆有点吓到了,急忙跪下道:“婆婆,千万不能这样说的,美圆嫁到韦家来,生是韦家的人,死是韦家的鬼,婆婆就是我的亲娘,美圆自幼娘亲就过世了,一定会像亲爹亲娘一样孝顺公公婆婆的。” 黄滢也被张美圆吓了一跳,赶紧去拉她起来,“美圆,快起来,快起来,你这孩子,怎么说着说着就跪下了?” 韦宝在一旁看的很开心,也想起一首诗。 《新嫁娘》:三日入厨下,洗手作羹汤。未谙姑食性,先遣小姑尝。 这首诗的作者是唐代诗人王建。 新娘子刚刚嫁到婆家去,当然想要好好照顾婆婆,所以新媳妇就仔细观察婆婆的喜好。 因为新娘子对婆婆的饮食习惯不了解,生怕自己新来乍到但是又不了解婆婆,怕做饭不符合婆婆的口味,所以聪明的新娘子就先让熟悉婆婆饭食的小妹妹来尝尝自己做的饭菜以此来确定饭菜是否符合婆婆的口味。 韦达康不由怼道:“还不是你不会说话吗?美圆和小宝的婚事是圣旨亲自撮合的,全天下最最明媒正娶的婚事,你说什么大户小户的啊?” “是,我乡里人不会说话,美圆。”黄滢又道:“婆婆给你赔不是了。” 黄滢的话又把张美圆吓着了,再次跪下:“婆婆千万不要这样说,折煞美圆了,这是教媳妇没法见人。” 越是大户人家的闺女越注重礼节,黄滢平时说话习惯了,韦宝听起来还正常,换成张美圆这样的,黄滢每句话都会听着不自在。 “美圆,你赶紧起来吧。”韦达康不由对黄滢道:“你行了,行了,少说两句吧。” 黄滢白了韦达康一眼,“是,我是不会说话,你现在是不是有银子了,心眼也活泛了,嫌弃我乡里女人没有大户人家的女人懂规矩。” “切,这又说到哪里去了?”韦达康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韦达康自从韦宝富贵了以后,起先日子过的还是挺享受的,后来就不大舒服了,除了与范老疙瘩和王志辉等老邻居喝酒不会遭黄滢的忌讳,但凡有女人的地方,都会遭黄滢的忌讳。 而总裁府的美女如云,后院全是清一色的美女,一个男人也没有,这就搞的韦达康看人只能看天看地,反正是不能正眼看人了。 有时候韦达康都会想,怪不得皇宫要弄那么多太监,没有太监,全是女人,的确是很不方便。 韦宝笑着替即将要吵起来的两个人打圆场,“爹娘,这是喜事,你们克制一下。” 范老疙瘩、王志辉,还有范老疙瘩的老婆,王志辉的老婆等人也赶紧将两个人劝开。 韦宝笑着对张美圆道:“你别什么事都放在心上,我们家是农户出身,在自己的府里没有那么多的规矩的,我爹娘不是针对你。” 张美圆乖巧的哦了一声,“我没有放在心上,我是怕婆婆对我太客气了,我当不起的。” 韦宝笑了笑,对吴雪霞道:“雪霞,咱们去教美圆骑车吧?美圆,对了,你会骑自行车吗?” 自行车是韦家庄对外销售的拳头产品。 自行车已经在大明各地都有卖了,只是销路还没有完全打开。 而且因为橡胶的运输和制作问题,成本高昂,价格还很昂贵,还没有办法马上走平价路线。 主要还是天地会的人自己使用,现在天地会不少店铺都骑自行车去办事了,这也算是一个景色。 也有与天地会交好的富商和官员出外办事,会使用人力车,就是人拉着跑,两个轮子的那种黄包车。 在原本的历史中,到了十九世纪末期,这种人力车就会在全世界各大主要城市占据统治地位! 马车也会全部改成橡胶轮子,钢铁架子,并且带有弹簧避震系统了。 不过,现在还在研发推广阶段。 吴雪霞虽然心里不太痛快,但是表面上还是要装出高兴的样子,笑着答应了,带张美圆去学骑自行车。 韦宝、吴雪霞、王秋雅、杨雪、熊欣儿和贞明公主都会骑自行车。 吴雪霞、王秋雅、杨雪、熊欣儿和贞明公主五个女孩子一起帮着扶车。 就这样,张美圆还是摔了两脚。 幸好张美圆没有裹脚,不影响走路骑车,人又比较聪明,骑车挺有天赋的,也很是喜欢,只用了一个时辰,便能不用人扶,独自在韦府的大院中到处骑行了。 韦宝坐在太师椅上,一边抽着烟,一边看女人们玩耍,其乐融融的样子,让他很是欣慰。 经过了一晚的磨合,韦宝算是彻底的接受了张美圆。 过了两日,韦宝大清早的带着张美圆回门。 虽然回门的场面不比大婚的场面,却也是极为热闹的。 这三天当中,天地会所有在京商号不停的施粥送米送肉,门庭若市,可以说把风头出尽了。 韦宝与国公府大小姐回门礼节,自然得到了全城百姓,甚至是京城周边的百姓的拥护,大家又是奔走相告,沿街助兴。 这三天,整个京城似乎沉浸在了喜庆的海洋之中,把当初皇帝大婚都压下去了,就算是天启皇帝朱由校大婚,也没有这等排场和声势。 好在岳丈大人是英国公,否则韦宝是不会这么高调的。 在古代,回门也叫归宁,回娘家的意思,这是很传统的婚姻习俗。 回门后婚礼才算是真正的完成了,所以由此也可以知道回门是一件多么重要的事情了。 婚后正常情况是第三日回门,有的是第六日,或者是八九日的都有。 大部分地区都是在婚后第三天回门。 新娘回门虽然是回自己的家,不过在穿衣打扮上也是很有讲究的。 色调要以大红色为主,显得比较喜庆。 举办回门宴。宴席上座位的安排是有讲究的,新郎应该坐在上座,然后新郎和新娘需要向女方的家人敬酒。 饭后新郎最后多停留一下,听下女方父母的教诲,不能急匆匆回自己的家。 回门还需要男女双方带回门金猪分给附近的邻居,以彰显男方家对女方的重视。 回门礼的要求不一样,有的地方会带一只公鸡,一半猪脚,还有各种水果,酒等。 回门礼的数量一定是双数,而且这回门礼是一定要备上的,这是对女方家的心意。 在回门时,回去女方家的时候,新娘要走在前面,返回时新郎走在前面。 回门当天是需要返回男方家中的,是不能留宿于女方家的。 张之极亲自在府门外迎接韦宝和张美圆的到来,见妹妹容光焕发,格外的光彩照人,乐的张之极眉开眼笑:“妹妹,妹夫,我等了半天了。妹子,你这气色真好看,爹看了肯定乐坏了。” 张美圆娇羞的一笑:“哥,又取笑人。” 韦宝乐呵呵的对张之极行礼:“兄长!” “小宝啊,这一下,咱们真的是一家人了!来来来,快进府中。”张之极亲热的挽着妹妹和妹夫进入巍峨壮阔的英国公府。 因为是御赐的宅邸,英国公府得到历代皇帝的器重,所有修了又修,每回都是皇家出银子,派出宫中高手工匠修缮,所以,英国公府历年休整下来,简直比皇宫的规格都差不多了。 只是没有皇宫那么大。 张府上下三百多家人和下人排成两排恭迎小姐回门和新姑爷的到来。 英国公张维贤也穿着一身簇新的新衣服,打扮的很是齐整。 张维贤看见宝贝女儿容光焕发,娇美动人的模样,打心底里喜欢,知道女儿很适应在韦府的生活,韦宝和家人应该对女儿很不错,便放心了大半。 “美圆。” “爹。” 两个人本来是乐呵呵的。 但是张美圆和张维贤互相一叫对方,便忍不住都流下了泪水。 韦宝不由感慨,古人是真的多情啊! 反正韦宝知道自己,实在是做不到想哭就哭出来。 “爹,美圆,你们这是干什么啊,大喜的日子,快别哭了,不好。”张之极赶紧劝道。 张维贤笑着摸了摸张美圆的头:“哪里不好,爹这是开心!” 张维贤说着,又拉起韦宝的手:“小宝来,随爹去告慰张家历代祖先,我们张家找到了乘龙快婿了。” 韦宝答应一声,赶紧跟上。 一样的祭祖仪式,完毕之后就是与亲朋好友寒暄。 韦宝实在是有点吃不消这种场面,张家的亲朋好友,达官贵人朋友,富商朋友,绝对不亚于他天地会,甚至更多。 韦宝也不反感这种场面,这是权势的附属品嘛,享受了多大的权势,就得担负多少应酬的义务,场面上的事情,不能怠慢了,否则不知道哪儿就得罪了人。 听大家都夸赞韦宝少年才俊,年轻有为,人中贵胄这些话,韦宝听的耳朵都快起老茧了,不过,好话是听不腻的。 整整忙到黄昏,一家人才有机会单独坐在一起叙话。 “小宝啊,你起先向我要一万京营军士的装备,爹给你两万套,已经派人发往天津的海防总督衙门了。”张维贤道。 韦宝赶忙起身:“谢谢爹!” “光是这些装备怕是不够的吧?我派人整顿了兵马,你要是要的话,随时可以带两万人随行!这些人虽然平日怠惰训练,人头数目是够用的,可以助威,你现在已经是我张家的女婿,他们谁都不敢违抗你的命令!”张维贤为韦宝着想道。 “爹,不必了,我的人马与你们的人,是两种训练方式训练出来的,合在一起,有个协调问题。”韦宝推辞道:“而且,我直接带京营将士去与地方军厮杀,传出去也容易遭人忌讳。”韦宝推辞道:“爹请放心,我的人能应付的了!” 韦宝说的是实话,没有虚张声势,他自信,就算是不带火器,不出动步枪大炮,他的不对也是新式练兵体系训练出来的,又有政治信仰,怎么样也比这个朝代的地方军强大的多。 天启五年 夏 【0783 夺取东营大营】 最快更新明鹿鼎记最新章节! “爹不怕别人说闲话,爹会全力以赴支持你的!”张维贤以为韦宝顾忌什么,不由再劝,“你可千万不要不将十万山东军当一回事啊。他们虽然也不见得有多能打,但是你要裁军,就是断了他们的生计,为了生计,人是会拼命的!刨去三四万吃空额的兵员,山东军至少能摆出六万步兵,上万水师的阵容,不是好对付的。” 韦宝微微一笑:“我要是没有信心对付他们,我就不会接下魏忠贤这个差事了!爹请放心,我有办法!我先断了他们的粮草,再召集他们将领议事,谁敢不来,就是谋反,我就能名正言顺的用海防总督衙门发公告!我不信有多少人敢真的造反,敢与朝廷对立。再说,我现在海防钱庄已经站稳了脚跟,有充足的银两,只要按照我的法子走,我可以给他们发放抚恤金,保证他们离开军队也能衣食无忧。” 张维贤见韦宝主意已定,只能点了点头,不再说什么,“你既然都想好了,那你就自己看着办吧。还有,你要面对的可不止一家山东军,他们与河南,南直隶,附近的兵马都是一起的,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我还担心别的地方兵马会过来给山东军助威。” “这一点我也想到了,爹,只要我们打的快,打的狠,如果理想的话,我觉得五日之内就能解决问题!”韦宝笑道:“到时候,山东尽在我掌握之中,谁敢过来就灭了谁,他们顶多回去写奏本参劾我。” “奏本咱们是不怕,就冲你控制了那么多官员,还有不少人会卖我张家的面子,还有陛下对你的器重,想参倒你,恐怕比登天还难。”张维贤自信的笑道。 张维贤就是怕韦宝过于自信了,打仗可不是韦宝想的那么简单的。 “爹,你放宽心,我一切会按照朝廷的章程办事!倘若有不好的结果,顶多是我败了。但我败了,也等于朝廷败了,等于陛下败了,他们也绝对讨不了好!陛下也不会坐视不理,更何况我的初衷是解救朝廷的财政危机,拯救河间府、沧州府、山东和登莱各地的老百姓!我问心无愧。”韦宝浩气凛然道。 “行,既然你都想好了,就放开手脚去干吧。”张维贤欣赏的在韦宝的肩膀上拍了拍。 韦宝带着张美圆辞别了岳父张维贤,大舅哥张之极,以及张家家人,回归府邸。 当晚韦宝就离京前往天津卫去了。 其实在这个时候,谭疯子、侯三、万大喜等人已经做好攻击准备了。 最初在宝军刚刚成立的时候,韦宝还偶尔参与制定作战计划,现在韦宝是完全不参与具体作战计划制定了,只在重大战略决策上发话。 宝军的战略战术体系分的很开。 而韦总裁的战略要求其实一般都是很简单的,通常就一句话。 这一回韦宝对山东战场的战略目标就是,先拿下河间府、沧州府、山东和登莱所有世家大户在晋商挑头下囤积居搞起来的大粮仓。 能抢到对方的粮食自然好,抢不到就毁掉,这批粮食一没了,首先打掉对方一大半的士气。 然后是召集河间府、沧州府、山东和登莱所有官员,将领,一起商讨裁军的事,同意的,配合的,该留任留任,该补偿补偿,都好说,韦宝已经让人制定了完整的方案,并且已经通过邸报的形式发往各个衙门和军营了! 如果搞对抗,只能追杀到底。 “韦宝这么快就去河间府了?”李精白很快就得到了消息。 “巡抚大人不必惊慌,我已经都安排好了,粮食全部囤积在东营旁边的水寨,附近都是咱们的兵马,一切万无一失!韦宝要是敢跟我们干,咱们就跟他拼了!”刘养噩道。 “有晋商乔家居中主持那些大户,我是不慌的,我只是怕韦宝现在得到了京营的支持,又与英国公张维贤结成了亲家,这可非同小可,就连陛下都是英国公府扶上帝位的啊。”李精白道。 “巡抚大人不必过分担忧,谁来都不怕,皇帝又怎么样?咱们祖祖辈辈在地方参军,这是大明定下的祖制,凭什么他韦宝一来就要裁撤大军,大军被裁撤了,多少人要喝西北风去啊?”刘养噩不以为意道:“朝廷只是一次试探,只要咱们打赢了,什么都好说,输了就是万劫不复,这一点,我已经跟所有弟兄都说清楚了!这几日,我让大家回复训练,并且补充了不少兵员,虽然大都是临时拉来充数的人,但十万大军,现在绝对凑得齐!我不信凭韦宝几千人马敢动我们十万大军。” “爹,我也觉得韦宝就是虚张声势,他不敢真的打。”李精白的儿子李麟荪道。 “打起来也不怕,我赞成刘将军说的。”李精白的另外一个儿子李鹤荪道。 李静是李精白的女儿,也是与刘养噩定了亲的,就因为有这一层关系,才让李精白与刘养噩之间是铁打的关系,牢不可破。 “爹,刘将军,只要我们两家齐心协力,山东官场与军队同心协力,就什么都不用怕,韦宝的势力再大也只是在北直隶,别想跑到山东耍威风。”李静道。 “关键是韦宝他得到了陛下和魏忠贤的支持,官面上有人,另外韦宝据说已经富可敌国,通过卖官鬻爵不知道弄到了多少银子,搞个什么文字清查,又让多少富户倾家荡产啊?这个韦宝丧尽天良,专门敛财,简直是吃人不吐骨头的豺狼,我判断韦宝是肯定会打的,不像虚张声势,刘将军,你这就回东营去提前做好准备吧。”李精白决断道。 “巡抚大人放心,我现在就动身,您也尽快回济南去,别在天津卫待着了。”刘养噩道。 “好。大家收拾一下,这就动身。”李精白招呼众人。 这些人这几天一直在天津卫边上观察形势,看着形势一步步恶化。 刘养噩人还没有回到东营,宝军攻打东营大营的战争已经打响了! 侯三果断的做出了出击命令,还没有等到韦总裁回到天津卫就发起了攻击。 这很宝军,很是肆无忌惮。 一万宝军清一色穿着大明京营的军服,其中有一千多骑兵,剩下的都是步兵。 京营的装备要明显好于地方军。 山东军四万多人集结在东营大营边上,在没有收到命令的情况下仓促迎战。 攻破东营大营,只用了一个时辰。 这些都在侯三与谭疯子的预料之中,他们是突然发起攻击,打一班没有准备的,平时荒废了训练的山东军,简直是手拿把攥,麻烦的是山东军遍布各处,要想每一次战斗都这么顺利是不可能的。 韦总裁虽然不会管己方的损失,但是两个人都知道,以宝军的训练素养,宝军一万人,只要死伤过半,韦总裁就会很不高兴。 “没想到这次战斗这么顺利,这些人怎么办?”侯三问谭疯子。 侯三是陆卫队的主将,谭疯子是护卫队的主将,侯三手下已经有了几万人马,实际权力其实谭疯子大。 但是谭疯子不管以前当柳子的时候,还是后来到了天地会在韦总裁身边当侍卫队长,其实军衔一直要比侯三高半个档次。 所以,两个人配合作战的时候,侯三会礼貌的以谭疯子的意见为主。 谭疯子看了眼被绑的跟粽子一般,跪在低声的上百山东军将领,皱了皱眉头。 谭疯子低声道:“这些人很不好办,如果都留着,难保底下的兵士不肯甘心归附,不把这些人杀怕了的话,往后就算遣散了,也还是要闹事。” 侯三点了点头,侯三也很清楚明军的战斗序列,一个最低阶的参将都至少统领上千人,只要这些人一死,底下的明军就群龙无首,彻底怕了。 “依着你的意思,都杀了?要不要先请示总裁?”侯三问道。 谭疯子道:“不用问了,来之前,总裁已经说过,这次不管怎么打,都是咱们俩人说了算,只有一个要求,少死咱们的人,把山东军打服气,不准他们反扑,不准打成到处抓人转圈子的持久战。我想了一下,要想做到,只有一条,将统统杀了,只有死人才不会反抗,兵士不管投降不投降,不管是真心投降还是假意投降,都发往辽南,用大船运过去,都到辽南做工去,这样,一劳永逸!咱们辽南正好缺乏劳动力,有多少要多少!”谭疯子笑道。 侯三笑了笑,“老谭,几个月不见,你现在够狠的啊。” “我这是万全之策,这么做,总裁不会说什么的。”谭疯子笑道。 “既然是这样的话,这些将领也可以先派人送往辽南再听候发落吧?”侯三问道。 “你傻,这些家伙留着有什么用?一个个养的脑满肠肥,做工做不得工,留着养猪吗、”谭疯子笑道。 侯三点头,“行,既然谭大哥都想好了,你自己下令吧。” “瞧瞧你那点出息,我下令就我下令,来人,问一问将领们都肯归降吗?肯归降的有几个人、”谭疯子大声道。 百余名山东军将领没有几个人肯归降的,见对方穿着的是京营的军服,感觉投降不投降都差不多,肯定都是拉到朝廷问罪,朝廷应该也不会随便杀他们。 而且,他们都是一起的,现在若是投降,以后在山东地面是别想站住脚了,得罪了这么多乡亲,被人瞧不起不说,肯定还会遭到报复。 所以,只有几名外地来山东才过了一两代的将领肯投降,其余世代在本地世袭的将领,都不投降。 “很好,都宰了!”谭疯子呵呵一笑。 山东军众将领闻言都吓怕了,什么?宰了? 说杀了就杀了?你以为自己是谁啊? “我们要见韦大人,我们要见韦大人!” “你们擅自冲击兵营,我们不能抵抗吗?不然朝廷养我们这些人做什么?” “你们凭什么杀我们?” “我们不服!” “不服!” “我们要见韦大人。” 山东军将领们纷纷跪在地上大声申斥。 谭疯子理也不理,一挥手。 一队护卫队的亲兵冲过去,一刀一个,无数人头在地上打滚。 这一招吓得被俘虏的四万多山东兵士都呆了,不少胆小的直接尿裤子,瘫痪在地上。 他们这一仗其实没有死多少人,不少人刚一上战场就趴在地上装死,或者跪地投降了,与在敌后与建奴血里火里,摸爬滚打了一年多的辽南来的陆卫队正规军比起来,这班人就是草包。 “这不就简单了?”谭疯子笑着看了看死了一地的无头尸体笑道,“还想见大人,你们有什么资格见大人?来人,把他们都捆结实了,明日等我们拿下了东营水师大营,把所有人都送到辽南去!这个期间,谁敢露出一丝反抗迹象,格杀勿论。” 宝军兵士整齐的高声答应:“是!师座!” 宝军已经有军长这个职位,但是所有的将领,目前最高阶的也只是师长,侯三和谭疯子他们都是师长,谭疯子是资格比侯三老,地位比侯三高一些而已。 师长在宝军里面通常是少将军衔,师长总共十多个,也有上校级别的师长。 去年冬天开始,宝军就全部实行了军衔制度,有正规的军校,正规的军队序列。 护卫队、陆卫队、海卫队、各地警备部队,井然有序。 “谭大哥,东营水师大营不好打,登莱别的不强,最强大的就是水师,毛文龙之所以当初那么忌惮登莱军队,对袁可立的尊重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就是因为登莱水师,那附近还有两万多大军,他们知道我们夺取了东营大营之后,肯定会严防死守。”侯三对谭疯子道。 谭疯子点了点头,“明天总裁就应该到了天津卫了,我们一定要打一个漂亮仗让总裁安心,总裁对山东的局势非常上心,否则以我对总裁的了解,总裁绝对不会为了权势而做了英国公府的女婿,而是会娶赵家小姐和吴家大小姐。” 侯三闻言默然无语,虽然吴雪霞在韦宝的身边时间并不算长,才半年功夫,但是这半年当中,天地会总裁秘处都是吴雪霞在主导,他们已经习惯了看吴雪霞的签名,侯三知道谭疯子说的是实情。 宝军最擅长的是游击战和偷袭,所以每次大的战役,总是先挑敌军实力最雄厚的部分发起突然进攻。 倘若双方正面战场摊开来打,宝军是没有多大优势的,因为都是冷兵器战争,刀对刀,尖对尖,还是以血肉相互拼杀。 而且侯三和谭疯子都很清楚,这一趟是在关内作战,总裁只向京营要一万套装备。 虽然京营派人送来了两万套装备,但是韦总裁肯定不希望暴露那么多实力。 所以,不可能再从韦家庄或者辽南增兵过来,他们始终需要以一万兵力作战,既要杀敌,又得控制己方伤亡,这才是最大的难题。 “万大喜,你今晚先带一个团去东营水师大营佯攻一下,看看他们的作战实力,记住,打的狠一点猛一点,自己不要伤亡,打了就走,没有让你们拼杀。”谭疯子对万大喜道。 万大喜当即立正:“是,师座请放心。” 万大喜一直跟随谭疯子在护卫队,也短暂的去过陆卫队,算是提拔的很快的军官。 当初打辽南,就有万大喜。 “这没啥意思吧?”侯三疑惑道,“这样做,怕不怕打草惊蛇?” 天启五年 夏 【0784 贞明公主献策】 最快更新明鹿鼎记最新章节! “我知道你是啥意思,你怕今天晚上打了一场,等下没有打下来,明天大队人马再攻打的时候会更加困难,是不是?”谭疯子道。 “是啊,谭大哥你都明白还打什么?要是想出其不意的话,不如现在就集结大军,咱们再打一场,反正咱们宝军纪律严明,士气旺盛,连着打几场根本没问题。”侯三道。 “不管我们今天晚上打还是不打,山东军东营水师大营都已经有防备了,今天晚上打一场,让他们全体上下人心惶惶,咱们休整一日,明晚再让万大喜带一个团攻一次,后日晚上,咱们大军全部夜袭,可一举获胜。”谭疯子道。 侯三恍然大悟:“哎呀,谭大哥,你在总裁身边真长进了呀,这兵用的如神了,比咱们长期打建奴都长进的快。” “呵呵,小子嘴还挺甜。”谭疯子笑道,然后问万大喜:“现在明白意图了吗、” “明白了,师座放心,卑职必定完成任务,既让山东军东营水师大营全体上下吓个半死,也绝不会造成本部过大伤亡。” “等等,先别忙,我要不要派出侦骑盯死他们?等下他们被我们打怕了,会不会逃了?是不是还要让海卫队派出船只盯死他们?”侯三道:“还有,咱们给他们这么大压力,等下他们一生气,放火把粮食都烧了怎么办?” “海卫队已经在周边监视他们,侦骑肯定要派出。如果他们非要烧粮草,咱们没有多少办法,只能听天由命。”谭疯子对侯三说完,又对万大喜道:‘好了,你去忙你的吧。’ “是,师座。”万大喜行了一个军礼,退下。 接下来的两个晚上,万大喜每晚带人猛攻东营水师大营一阵,持续一个时辰左右就撤走,多采用盾牌兵配合***攻击,并不短兵相接。 白天侯三则派人去与守营的山东军将领们谈判。 因为李精白和刘养噩都不在,主要是总兵刘养噩没有回来,群龙无首,这种谈判基本上没用。 再说韦宝,到了天津卫之后,直接从海路前往东营大营与侯三、谭疯子等指挥部的将领会合。 刘养噩听闻宝军已经攻占了东营大营,正在攻打东营水师大营,也不敢去东营水师大营了,和李精白一起躲入了济南城中,并派人去让东营水师大营的将士死守。 刘养噩不敢露面,韦总裁则没有这种顾虑,在大军即将总攻的当天晚上,他阻止了今晚上的总攻计划,仍然让万大喜带人去扔***。 “能和平解决尽量和平解决,我明天亲自去东营水师大营与他们谈一谈,最关键是能弄到这一大批的粮草,这关乎到几百万人的生死。”韦宝道。 “总裁要亲自前往东营水师大营?在阵前叫他们出来谈话就可以吧?”侯三担心道:“总裁的安危是第一位的。” “无妨,他们还没有杀我的胆子!”韦宝道:‘这不是涉险,我的身份不同了,我是海防总督衙门的参政,在大**廷的体制中是他们的顶头上司!他们敢杀我,便是公然造反。让万大喜他们今晚扔完***,叫他们明日来我们大营见我,定格时辰,来我们大营,就敢在上午,若是他们不肯来,明天半下午我便亲自去见他们,信我都已经写好了。’ 韦宝说罢,将他让宋应星写的一封信交给了万大喜。 万大喜恭恭敬敬的接过,行了一个军礼:“是,总裁,我一定办妥。” 韦宝点头:“去吧。” “总裁,他们知道粮食的重要性,我已经派人谈了几次,他们是坚决不肯投降的了,对咱们极不信任。”侯三道。 “不妨事,他们不信任是正常的,我的信中说的很清楚,想留下来的,必须经过考核,不肯留下的,一律发给转业银子,并分发土地!”韦宝道。 “可是,总裁,我之前已经送了两万多人到辽南去,还把抓获的山东军将领都杀光了。”谭疯子道:“他们还敢信任我们吗?” “你不该那样杀人,投降了的人就不要杀了,这是我们的军纪。”韦宝皱了皱眉头。不过韦宝也没有说重话,因为战场瞬息万变,拿下山东军的东营大营并不稳固,手里又只有一万步军,要守着三四万俘虏,还要设法攻打山东军东营水师大营的确很麻烦。 谭疯子闻言,急忙低头:“请总裁治罪。” “如果之前是我指挥,抓了那些人就地整编,发银子发土地,山东的局势已经平定了!”韦宝道:“不过,我也没有打算用这些世袭将领,杀人也是免不了的,看看明天是个什么情况再说吧。” 当晚韦总裁早早的睡了。 这趟张美圆没有随行,仍然留在京城,吴雪霞和王秋雅也留在京城,韦宝将贞明公主与杨雪和熊欣儿带在了身边。 虽然睡的很早,但韦宝却在床上翻来翻去,半天睡不着,又起来打了一趟拳,洗了一个澡,才稍微有了一些困意。 “总裁是在担心明天的战事吗?”贞明公主问道。 “战事倒不担心,这些世袭军队根本不是我们新军的对手。”韦宝自信道。 “那总裁是在担心他们烧粮食?”贞明公主道:“我觉得,他们不敢烧,烧了这些粮食,他们自己也知道是多大的事!” 韦宝听出来贞明公主似乎有话想说,不由道:“有什么话你就直说吧,虽然你还没有完全认可我,但我心里已经将你当成了我的妾室!” 贞明公主闻言,粉脸一红,没有想到韦宝说的这么直接,她其实早已经习惯了在韦宝身边的生活,也同样已经将自己看成了是天地会的一员了,只是没有想到韦总裁会这么直接的将这层关系捅破。 不过,贞明公主并没有直接回答韦总裁这个问题,而是接着刚才的话道:“这些人不敢烧粮食,是因为知道这关系有多大,关系到几百万人的生死。总裁给他们银子和土地,他们不会敢要的,因为他们担心要了也没命保住这些东西,归根结底是对我们的不信任。” 韦宝的点了点头,“你有什么好办法吗?” “好办法我不敢说,现在我们在陆路和水路双重围困了他们!他们看不见生机,不管怎么谈,他们都不会相信。我觉得咱们应该先放弃攻打东营水师大营,转而围攻济南,擒贼先擒王,只要拿下了李精白和刘养噩,安抚了一批山东军世袭将领,让东营水师大营的山东军看见总裁的诚意,他们会不攻自破的。”贞明公主出主意道。 韦宝闻言微微一笑,“你说的,我都想过了,我们汉人的事情,没有你想的那么容易的。这些世袭的兵将,几百年来吃的都是世袭兵的饭,已经习惯了,不管让他们去做什么,他们都逃不开这个思维,我亲自去谈一次,只是让他们看见我的诚意,让他们稍微放下戒心,明天晚上该总攻还是得总攻!”韦宝道。 “原来总裁只是想瓦解他们的斗志而已、”贞明公主这才明白了韦宝的真实想法。 “不错,用武力能解决的事情,最好别动嘴,说什么都是冤枉的,最难改变的就是人心!”韦宝冷酷道。 “那这样的话,总裁,我给你提个建议,你明天与他们谈的时候,说好,让对方背粮草出来,只要肯背一百斤粮草出来,便既往不咎,并且发放土地和银子!”贞明公主道。 韦宝一下子坐了起来,眼睛一亮,感觉思路有点被贞明公主打开了。 “这招高明,不能光是许诺给他们东西,也要让他们给咱们东西,人都是有价值心理的,只有让他们看见有被利用的价值,才会觉得不是谈判桌上的待宰羔羊!这个主意好!”韦宝大喜的对贞明公主道。 贞明公主微微一笑,“是总裁事情太多,一时之间没有想到,我就算不说,总裁也一定能自己想到的。” 韦宝看着贞明公主绝美的容颜,姣好的身段,心中一动,问道:“公主,你今天晚上愿意留下来侍寝吗、” 贞明公主还是未经人事的姑娘,只是名义上与洪柱元定了亲而已。 贞明公主闻言,粉脸羞得通红,芳心怦怦狂跳,像是要炸开心房一般,心慌意乱,有一股想答应总裁的冲动,又觉得这样做违背了礼制,她是朝鲜人,而且已经与人定亲了,而韦宝是汉人。 两个人要说不可能,能数出太多的不可能,由着深深的鸿沟。 要说可能,就只有一条,就是彼此喜欢。 贞明公主觉得韦总裁是有些喜欢自己的,绝不仅仅因为自己朝鲜公主的身份。 事实上,自己朝鲜公主的身份对于天地会来说,并没有什么帮助。 韦宝见贞明公主迟疑,淡然一笑:“我不是因为你出了一个好主意而想感谢你,我是真心喜欢你,不过,这事以后再说吧,我希望你也有喜欢我的一天。” 贞明公主没有想过这个问题,自己喜欢韦总裁吗? 不过贞明公主觉得自己是喜欢韦总裁的,但是她说不出口,也不知道该怎么办、至少她还没有做好侍寝的准备。 韦宝重新睡下,将脸对着里面,“喂,你再不出去,我改主意了,当心我硬把你拉床上来啊。” 贞明公主仍然没有动,粉脸红的娇艳欲滴,似乎随时能滴出水来。 韦宝知道贞明公主没有走,却也没有回头,努力静心,终于让自己睡了过去。 次日清晨,韦宝早早的起身。 贞明公主已经不在他的房里了,但是听见韦总裁起身的动静,还是第一时间带着侍女们进来服侍韦总裁洗漱更衣。 韦宝等了一上午,不出意外,山东军东营水师大营没有一个将领过来面见他。 “这班人真不识抬举,总裁,下午您不用去了吧、就算他们不敢杀总裁,毕竟还是有点危险的,晚上我们点齐了人马,必定打破敌军!”侯三对韦总裁道。 “我不进入他们的兵营!我坐船到东营水师大营边上对他们喊话!”韦宝道。 侯三和谭疯子等人听总裁这么说,才稍微放心了一点。 中午早早吃过午饭,韦总裁便启程出发,东营大营离东营水师大营也就十来里路。 韦总裁乘坐一艘装备了大炮和宝军蒸汽机军舰出发。 西方从15世纪开始直到18世纪的军事改革,都是围绕着让部队轻装简从提高战场机动性来进行的。 天启五年左右,明军测试了引进了红夷大炮(长管加农炮),终于下定决心在登莱镇进行加农炮改革,建**型炮兵部队,同时推广鸟铳对抗后金军。 其实韦宝知道这帮守卫东营水师大营的官兵为什么能坚持这么多天还不投降。 且不说宝军已经展示过实力了。 就说他手里控制了海防总督衙门,是山东各个衙门和军营的直属上级,对他们有绝对的政治优势,这些人仍然不怕。 就是因为他们手里是有家伙的。 山东军虽然赶不上京营的装备,却也装载了大量火器,甚至可以在大明所有地方军中排在第一,毕竟属于京师卫戍部队体系。 在原本的历史中,大明的第一支火器部队约在1628到1629年,在葡萄牙教官的调教下成型,这支部队的总兵官,叫孔有德。 孔有德是毛文龙的人,所以,大明的第一支火器部队,其实应该说是毛文龙搞出来的。 只可惜,毛文龙刚刚搞出来,他就被袁崇焕弄归天了。 这支火器部队也就没有在大明留存太久。 因为孔有德是一个***。 孔有德投降后金后,***极为重视他和他的部队,大力推广火器,并且开始发展鸟铳,到清军入关后,清军已经发展出来了初期的后退装弹战术,结合大规模炮兵部队使用。 这个时期,华夏的火器仍然是落后于西方先进水平的。 当然,本来就落后于西方。 清廷是闭塞的,更不可能指望他们在明军火器的基础上有所发展,能在清朝初期保持一会儿都不错了。 据韦宝所知,蓟辽兵马装备了一支以火器为主的战车营! 士兵素质的崩盘和辽西走廊拉锯战的特殊环境导致明军在放弃战场机动性的车营这条路上越走越远,孙承宗的车营实际上是戚继光步营加上戚继光**,加上戚继光辎重营的合并产物,人数多达6700多人,由于士兵素质的低下,只列装了256支鸟铳而非戚继光时代的1000多支。 但是,到松山之战为止,明军这套体系也并未完全显示出其在大规模交战中的劣势。由于明王朝的崩溃,明军随即树倒猢狲散,这条发展路线之后会怎样就不得而知了。 至于清军,他们在康雍乾时代达到了西方三十年战争后期的水平。 这就是明代军事技术发展到清代中期之后的巅峰,但是很遗憾,鞑清迅速地退化了。 到鸦片战争时期甚至已经赶不上清初。 所以,从万历朝开始,大明开始衰退,不论从经济上,还是从军事装备上,都是这样。 但是韦总裁觉得,最关键还是人的衰退。 韦宝对于文官主将是最不感冒的。 还是觉得现代的纯武将为主将,为军事主官,用政治教员为辅助,加以钳制和控制将领,控制军队的政治素养,这才是最先进的。 当然,大明派太监为监军,其实也有这么个意图在里面。 大明王朝的各项政治举措的确都很先进,很是让韦总裁佩服。 只可惜,大**没有韦总裁清楚的**政治,太监没有那么高的水平,没有政治理论指导。 文官出身的将领也不可能有多少军事才干,即便有,也是碰运气,十个里面有一个人的天赋很高,自带军事才能,就要烧高香了。 至于所谓文官将兵,先不说于谦、王守仁、熊廷弼、孙承宗、洪承畴、卢象升、孙传庭都是文官,大**的府县学校各有射圃,近年以来士子只尚科目,而武教遂废,请行提学官每月一二次令生儒习射,兼读古兵法诸,庶文事武备兼行不废。 当然,**的进士们也不都是读死的呆子。 兵部的部堂和侍郎们也不都是一点不通军事只会背孙子兵法的呆子。 那是小看了明代的文官们。 事实上,明末明军的失败多源自于高层的扯皮和皇帝拖的后腿。 1619年以来,由于万历弃政对中央决策层正常运转的破坏,同时由于万历一手造成的官场党争恶化,明廷在辽事上一无长期之政策,二无战略之决心,辽镇、东江、以及后来的登莱互相扯皮,国家机器在这里投入每年数百万两银子的同时竟然没有得到任何一场有价值的歼灭式的胜利。 一直到松山之战,明廷才统一辽东事权并全部交由一位文官负责,这个人就是洪承畴。 洪承畴依靠这个给了明廷丰厚的回报之后,被崇祯强行下令出战。 后来这种事情也发生在孙传庭身上。 但是帝国的崩溃,不是一两个军事天才能改变的。 于谦、王守仁、熊廷弼、孙承宗、洪承畴、卢象升、孙传庭都是文官,但韦总裁却承认他们都很厉害。 但他们也是极少数,就韦总裁这点历史知识都能数的出来的人,他们背后至少还有几百几千这样的人,可能这几百几千人当中,也就只能数出这几个大佬了。 所以,文官掌控大军,不可取,不是正道。 加上大明政治和经济的双重崩溃,想靠军事改变局势,更是天方夜谭。 看着防守严密的山东军东营水师大营,韦总裁道:“喊话吧!” 侯三急忙一挥手,便有部下抱过来一台很大的扩音器。 这是纯机械的扩音器,扩音效果并不是很好,勉强用一下。 “山东军弟兄们,我是海防总督衙门的正四品参政韦宝!”韦宝大声嚷嚷道。 本来是不想报出官阶的,但是觉得这样正规一点,还是报出来了。 虽然对于刚刚入仕半年多的人就爬上了正四品的位置,已经是神速了,但是韦总裁还是很不满足的,觉得这个正四品说起来,很是不响亮。 所以,不是觉得必须要报的情况下,韦总裁是不会报的。 更何况韦总裁这个正四品也是刚刚升迁的,之前一直是正五品,这个正四品还是因为去了英国公张维贤的女儿之后,皇帝在他新婚大喜的时候,特意赐下的旨意封赏的,很是名不正言不顺。 天启五年 夏 【0785 东营水师大营】 最快更新明鹿鼎记最新章节! 山东军在东营水师大营当中向外张望,只见江面上只有五艘船,对方不像是要强攻于水面的样子,稍微放心了一点。 但他们很怪,为什么隔的这么远,差不多有千米的样子,但是对方的声音却听的清清楚楚的。 韦宝接着喊道:“你们都不要惊慌,相信你们已经看见了我发出的公告,我对你们有妥善的安排,朝廷财政困难,养不起那么多兵马,被裁撤下来的兵将,我都有妥善的安排,可以发给充足的银子和土地,让你们以后衣食无忧,各自都有安居乐业的环境!另外,我今天再加上一条,只要你们现在每个人都扛一百斤粮草出来,我便算你们有立功表现,不管是想继续留用,还是想获得更多的转业补贴,我都会优先考虑。” 韦宝说罢,便将话筒给了身边的一个参谋,让参谋轮流接着喊话。 韦总裁身边的军官们都暗道,这样做,有用吗? 东营水师大营那边一点动静也没有。 韦宝也不知道他们是听清楚了还是没有听清楚,还是干什么? “把船靠过去一些!”韦宝对林文彪道。 “再靠过去就进入山东军的弓箭射程之内了,怕他们用火箭。”林文彪道。 “没事!”韦宝说罢,对着话筒大声道:“你们不要害怕,我的确是韦宝,我靠过来一点,你们好听的更清楚,我让你们去东营大营见我,你们不敢过去,我现在亲自来了,你们还怕什么?” 东营水师大营怕是不怎么怕,五条船最多装四五千人,而且只要不靠岸,不能像步兵一样发起冲锋。 东营水师大营主要以水兵为主,有上万人,周边还有两万多陆军协同防御,防御力量甚至比东营大营更加强大。 大明的水师一直很强大,只是大明朝廷似乎很不喜欢搞水上作战。 大明水师曾经是世界第一的海军,它的起源是元末朱元璋所部的两大主力之一巢湖水师。 在明成祖鼎盛时期的1420年,明王朝拥有3800艘船,其中1350艘巡船,1350艘战船,以及驻扎在南京新江口基地的400艘大船和400艘运粮漕船。 其中250艘是远洋宝船,此外还拥有大量护洋巡江的警戒执法船和传令船,威名远扬的郑和船队实际上只是强大的明帝国海军的一支海上机动舰队而已。 在韦总裁的印象中,从元末朱元璋渡江战役和鄱阳湖水战开始,到郑成功收复台湾,明朝立国近三百年,明朝水师却未曾遭遇一败。 根据明朝天启年间的《武备志》之“战船”篇记载,作为明朝水军战船的福船,由大到小,一共分为六个型号。 一号称大福船,柁楼三重,底尖上阔,首尾高昂,能容百人“吃水太深,起止迟重”,机动性能不好。 二号称福船较一号稍小,“合常用之”,是很常用的一种标准福船。福船高大如楼,可容百人。 底尖上阔,船首昂起张开,尾部高耸,吃水约3.5米,舰首备红夷炮1门、千斤佛郎机6门、碗口铳3门,迅雷炮20门,喷筒60个,噜密铳10支,弩箭500支,火药弩10张,火箭300支,火砖100块,及冷兵器上千。乘员64人,水手9人,战士55人。 此外就是草撇船、海沧船、苍山船,它们都比较小,吃水浅,相对更加灵活,主要用于近海。 福船配备的舰载武器和船用工具数量都非常可观。 大发贡1门、大佛郎机6座、碗口铳3个、喷筒60个、鸟嘴铳10门、烟罐100个、弩箭500枝、药弩10张;粗火药400斤、鸟铳火药100斤、弩药1瓶、大小铅弹300斤;火箭300枝、火砖100块、火炮20个、钩镰10把、砍刀10把、过船钉枪20根、标枪100枝、藤牌20面、宁波弓5张、铁箭300枝、灰罐100个;大旗1面、大篷(船帆)1扇、小篷1扇、大橹2张、舵2门、椗4门、大索6根、小索4根(每根长18丈),还有火绳60根、绳10根、铁蒺藜1000个。 其中的“佛郎机”是明朝正德年间(16世纪初)由西方传入的一种新式火炮。 嘉靖二年(1523年),明政府在南京正式仿制佛郎机,称“大将军”。 这种火炮射速快,而且后座力小。正是这些火器,让大明舰船的战斗力大增。 在明朝时期,抗倭名将俞大猷根据多年海战经验所总结的海战战法就颇具近代海军战术思想,他认为:“海战不过是以大船胜小船,以大铳胜小铳;以多船胜寡船,以多铳胜寡铳”。 这思路已经非常近代了,所谓“大船胜小船”则是用高大的福船“乘风下压,如车碾螳螂”犁沉敌船“斗船力而不在斗人力”,所谓“大铳胜小铳”则是比拼的火力强度,是以装备质量取胜的战法,属于西方“战列线”战法的主要思路,而明军火炮中“大铳”者为“重数千斤,发之声动数十里”的“大龙熕炮”,其“弹丸重量”和“射程”就已经诠释了明朝海军已经意识到牺牲射程扩大威力的战术思维。 1521年葡萄牙人已占据“屯门岛”附近若干年,由广东海道副使汪鋐,指挥的在屯门地区抗击佛朗机人发动的海战,史称屯门海战。 虽然初战失败,但是再战,则打得葡人大败。 天亮后,风向逆转,葡人才借强劲的北风勉强逃过明军的追击,逃回已窃据的满剌加。 至此,中国收回被葡人盘踞的“屯门岛”及经常滋扰的“屯门海澳”及“葵涌海澳”。 是中国第一次抗击西方殖民主义者的战役,以明朝的获胜而告终。 后来在1522年的广东西草湾,明朝水师与葡萄牙海军又发生了一场海战——西草湾之战,也是以明水师胜利告终,葡萄牙人逐渐放弃用武力迫使明朝开关贸易。 明朝万历二十六年十一月(1598年),在明朝万历抗倭援朝战争中,中朝两国水师同日本水师,在朝鲜半岛露梁以西海域进行的一场大规模海战,史称露梁海战。 最终全歼日本舰队,这次战役给侵朝日军以歼灭性重大打击,打得日本200年国力一蹶不振,对战后朝鲜200年和平局面的形成,起了重要的作用。 万历三十年,1602年,荷兰建立东印度公司,开始争夺东方殖民地。 天启二年(1622年),荷兰舰队占领澎湖,明廷下令福建巡抚南居益将荷兰人赶出澎湖,发动了澎湖之战。 但荷兰人的战舰封锁了漳州海口,明朝水师无法出动。 天启四年(1624年)2月,福建巡抚南居益亲自乘船到金门,下令明军渡海出击收复澎湖。8月,明军兵分三路,直逼夷城,荷兰人势穷力孤,不得不撤离占领了两年的澎湖。 明朝取得了澎湖之战的胜利,成功收复了澎湖。 所以,只要与人发生战争,全部使用火器,并且注重船体庞大程度的大明水师,从来没有吃亏过。 就现在韦总裁所在的五艘大船来说,也不过都是大福船的规模,只是在木壳外面包裹了一层铁皮,然后安装了蒸汽机,速度上比明军的全手工的木帆船有一定的优势,防护上有一定的优势。 但优于韦家庄的科技刚刚起步,蒸汽机虽然已经能够实际应用于生产和生活当中,但性能尚且没有达到最佳。 所以,宝军海卫队的蒸汽机军舰比明朝的大福船的速度也就快两倍左右,并没有到骇人听闻的地步。 宝军已经有了火炮,但火炮的射程和威力,差不多也就是这个时代滑膛炮的三倍数据,也没有到骇人听闻的地步。 因此,宝军的海卫队并不能对三倍数量以外的敌船造成碾压的优势,更何况东营水师大营的战船全部龟缩于港口中,做好了防御准备。 “别过来,你们别过来!有事就在那边说,我们听得见。” 东营水师大营的将领们见韦宝的船要靠过去,终于开腔了。 韦宝一听喜欢了,对方的语气并不严厉,显然,抵触情绪并不是特别的强烈。 “弟兄们,我是韦宝啊,是海防总督衙门正四品参政,我是你们的顶头上司!你们不要听信谣言,我不是要断你们的生路,而是更好的整合当地的资源,我能顾着老百姓,会不顾你们的死活吗?至于将领们,你们也不用担心,我说了发土地和银子给你们作为抚恤转业的银子,就一定能做到。”韦宝再次亲自大声吆喝:“尤其是水师的弟兄们,我们衙门就叫海防总督衙门,大量需要水师,水兵几乎不用裁撤,你们跟着做什么乱子?” 东营水师大营的官兵听说水师几乎一个不用裁撤,都动心了。 他们看过韦宝发布的公告,公告上面也说了水师不用裁撤,海防总督衙门本来就要配备一万水师官兵的。 现在山东方明连一万水师都不到呢,不但不用裁撤,甚至还有可能要增补一些人。 他们这些人都是被刘养噩煽动的与海防总督衙门对抗,他们自己并没有多少主见。 现在刘养噩不在,这些人不由都动心了。 “现在怎么办?咱们要不要降了韦宝?毕竟是吃官粮的,跟着谁吃不是吃啊?”一名水师将领道。 “话不是这么说,咱们要是降了韦宝,不是把粮食都拱手送给了他吗?不是把几万陆军都给卖了吗、别忘了,咱们的父兄弟兄们也有很多在陆军呢,大家都是沾亲带故,乡里乡亲的,投降了韦宝,以后韦宝要杀掉被人拱走了,拱的滚蛋了,咱们还怎么在这个地面混下去、”有人动心,即刻就会有人反对。 “我好话说尽,你们怎么不相信我?我是陛下亲自下旨委派的钦差大臣,是海防总督衙门的参政,你们要知道,海防总督衙门可是没有总督的,我这个参政全权主事!你们现在跟了我,就是我的亲信,以后有享用不尽的荣华富贵,快快报信过来!好日子等着你们呢。”韦宝大声嚷嚷着,自己说的也挺高兴的,感觉有门了。 “韦大人,不是我们信不过你,毕竟以前并不认识。”一名资历比较老的将领主要负责与韦宝交涉。 “现在不就认识了吗?我告诉你们,你们别再拖拉了,如果你们错过了现在的机会,我实话告诉你们,今天晚上,我手下人必然与你们决战,相信你们已经看见我手下的军力了!我不想打你们,不是怕你们,是舍不得,你们都是我的弟兄!尤其是水师弟兄,不是一两年能练的出来的,你们都属于技术兵种,以后有大用处!你们是要享受荣华富贵,还是想要晚上丧命,这不难选择吧?”韦宝大声道。 一伙山东军的水师将领议论纷纷,旁边有多名陆军将领不乐意了。 “韦大人,光他们水师重要吗?我们陆军世袭在这一片当兵,深受皇恩,我们招谁惹谁了,为什么裁撤我们?”一名陆军参将大声道。 “你们陆军也不要误会,我在公告里面说的很清楚了,也会给你们一碗饭吃!你们要想躺着等收银子,我没有办法!但是一定会给你们适当的补偿。你们想一想,就算你们觉得顽抗能打赢,那接下来,朝廷还会不会给你们发军饷?发粮饷?不可能了嘛!所以不反抗,什么都有,反抗,将什么都没有,这个道理不简单吗?你们难道不打算当大明的臣民了吗?”韦宝义正词严的大声道。 毕竟这个年代还是很讲究正统的,忠孝仁义,忠字当头! 谁也不敢随便造反,除非是实在没有活路的情况下。 “韦大人,我们怎么才能相信你说的话?你们说攻下我们东营大营就攻下来了,他们都被你们杀了!谁知道你们会不会在我们归顺之后出尔反尔?”话又转回到老路上了。 韦宝笑道:“这样好不好?你们先组织人,扛着粮食出来,一个人扛一百斤粮食,出来以后你们就知道了,我们可以一边放了你们,一边安置你们。” 天启五年 夏 【0786 李精白坐不住了】 最快更新明鹿鼎记最新章节! 东营水师大营的一帮水师将领和陆军将领们急的抓耳挠腮议论纷纷。 韦宝一方面给出了甜枣,答应抚恤,答应收编一部分人,一方面又给出了刀子,说今天晚上无论如何要总攻的。 这帮人相信韦宝说的话,因为连着三天,海防总督衙门的兵马天天夜里来进攻一阵。 而且打的很凶,每一回都让他们至少死上千人。 最可怕的还是海防总督衙门的手炮实在吓人。 他们不知道这叫手榴弹,都叫这种能扔过来爆炸的炮弹叫手炮。 他们估摸着海防总督衙门的兵马有上万人,如果上万人同时进攻,肯定是抵挡不住的,即便能杀开一条血路逃生,这些粮食肯定也得全部烧掉。 “烧了粮食,突围吧,咱们一起去济南!”一名陆军参将道。 “糊涂,粮食都烧了,咱们这帮人一个都活不了,去了济南又怎么样?打得过韦宝的兵马吗?你真当咱们还有后援,有补给吗?”一名资格最老的水师副将叹口气道:“罢了,与其困兽犹斗,不如信任韦宝!” 这些人其实都是没啥斗志的,这要是对面是建奴的大军,早都投降了,只是碰到的是‘自己人’,认为再狠也有个限度,才这么磨磨蹭蹭的。 韦宝也是死马当活马医,对于劝降这些山东军毫无把握,姑且一试而已。 又过了半个多时辰,韦宝已经快没有耐心了,对着话筒大声道:“再给你们最后一炷香功夫,这一炷香烧尽了,你们再不出来,我将把你们全部视为叛乱!你们,还有你们的九族,全都是叛乱,为大明所不容!我告诉你们,即便我在官场上混不开,但我这道奏本递上去,你们造反者的身份将永世不会更改,你们的九族都得灭顶!” “韦大人,我们不抵抗了!”最开始支持投降韦宝的那名水师副将率先解下了腰间的佩刀,扔到地上,大踏步的走出营门。 这个副将有些号召力,他的亲兵几百人立刻有样学样,都扔掉了手中武器走出来。 其他一些水师的参将也都跟着学样。 不到几分钟,山东军的水师全部投降了韦宝。 帮东营水师大营协防的陆军一看水师都投降了,也就不再坚持了。 没有用一炷香功夫,半柱香都不到,东营水师大营营门外,还有附近的几处临时营寨的人都出来了。 韦宝见状大喜,对林文彪笑道:“还说我们一万人打不了他们十万人吗?根本不用打,自己不是就投降了吗?” “谭疯子不该打那么狠的,也许不打他们东营大营那一场,咱们也不会死几百人了,还少了几千山东军。”林文彪道。 “谭疯子也没有做错,不是一上来就展示了我们的军威,他们也不会走到这一步,立刻通知侯三派人去接管东营水师大营,所有附近的山东军就地聚集整编,留下一万人,其他人全部分发粮饷和土地,就地遣散安置。”韦宝对林文彪道:“注意,让侯三部队的各级教导员负责这些安置工作,注意态度,一定不能闹出乱子。” “不把他们运到辽南去做苦工吗?我觉得谭疯子之前把人都运到辽南去挺好的,一劳永逸。”林文彪谏言道。 “世上没有那么多便宜的事儿,运到辽南也要别人心甘情愿,运到辽南的人,也同样需要安置!东营水师大营附近至少有四万多大军,全部运到辽南去,这些人会怎么想?如果他们觉得受了委屈,一下子过去这么多人,又都是行伍出身,不是给辽南当地警备司令部找麻烦吗?然后把人送到辽南,辽南当地的驻军再把这些人杀了?这不是脱了裤子放屁。”韦宝没好气道:“亏你还跟我在一起这么久了,告诉负责安置工作的教导员,要是有人愿意去辽南也可以安排,不过,我估计这样的人不会多。” “是啊,人离乡贱,不是万不得已,没有人愿意离开家乡。总裁我去了。”林文彪向韦总裁行了一个军礼,亲自去安排。 这些事情,林文彪其实可以对手下人说清楚,让手下人去办的,但他知道事关重大,所以要亲自安排。 接下来的三天,韦总裁都亲自待在东营水师大营,亲眼看着安置工作落实。 并且,韦总裁也亲自与所有被控制住了的山东军参将以上将领见面聊天。 “我没有骗你们吧?说了妥善安置就一定会妥善安置,其实啊,你们当中一大部分人手里是不缺银子的,就是吃朝廷的空额吃惯了,舍不得扔掉这份不用付出劳动也可以大赚特赚的差事。”韦宝笑道:“你们要是真心喜欢带兵打仗,真心能接受我宝军的章程,觉得自己有带兵方面的才能,我都会热烈欢迎你们留下来!但是我宝军当兵是真正的当兵,训练,征战,都有严格的制度,这些,你们可都要想好了。否则,我更鼓励你们到地方上去,做一些买卖,几个人凑在一起办个作坊,甚至可以办个小厂子。未来山东这一带就要搞活了,等海运开展起来。河间府、沧州府,山东和登莱,将会成为大明北方最繁华的地方!” 近百名山东军将领见韦宝虽然只有十五岁,年纪轻的不像话,但是谈吐儒雅,文质彬彬,实在无法将韦宝与杀人魔王联系在一起。 而且韦大人的气度宽宏大量,气质谦和,真的很像有道之人。 虽然韦宝此时仍然只是正四品的官位,在场的不是三品副将就是四品参将,再次也是各营的营官。 还有卫所。 最差也是千户百户那些。 卫指挥使司包括指挥使一人正三品,指挥同知二人从三品,指挥佥事四人正四品,镇抚二人从五品。经历一人从七品,知事一人正八品,吏目一人从九品。 还有管官仓的仓大使和副使那些,都是不入流的。 所有正千户一人正五品,副千户二人从五品,镇抚二人从六品,百户十人正六品。 地方上的卫所千户百户与锦衣卫的千户百户是没法比的。 既然控制了山东军,韦宝暂时留给这些世袭兵将的位置是一万人,而他得到的朝廷的额度是五万陆军,一万水师! 也就是说,部分水师和绝大部分的陆军,韦宝会让人从辽南警备司令部重新选人过来,绝大部分世袭兵将是要转业的,除非是有特殊的军事才能,特别想留在军中效力。 众人很佩服韦宝的同时,都在心里暗想,你才是想造反的人吧? 他们听韦宝的意思,以往的卫所,以后都将取消,韦宝控制的海防总督衙门所下辖的陆军和水师,都将作为野战部队的形式存在,专管驻防、打仗、训练,或者做一些帮助地方建设的工程,将完全脱离农业生产。 而且这支军队会重新用宝军的方式整编,这样的军队完全可以看成是韦宝个人的私家军队。 不过,这些人现在看出了韦宝的意图,就更不敢闹什么幺蛾子了,上朝廷去集体告韦宝的状,那是更加不敢的,毕竟他们以后还要在这一片生活,除非不想回家乡了差不多。 他们自己会掂量着办,大概已经弄明白在韦宝的军队中是啥回事了,估计得拼了老命,还得完全效忠于韦宝才待的下去。 水师将领因为普遍有点技术,差不多有一半的人表达了留下来的意愿,剩下一半人要么是想回家做点买卖,要么想弄条船,以后做一些海运方面的生意。 陆军则只有少量将领想留下来,大部分人知道很难达到宝军的要求,干脆决定回乡当个小地主快活。 原来以为很复杂的整编,不到十日就被韦宝搞定了。 现在山东境内只剩下济南一处重镇。 济南城里面还有两万多兵马,这些人并不是刘养噩的嫡系人马,都是他在得知东营大营被韦宝攻占了之后,迅速将散步在山东和登莱各处的卫所军紧急召集到了济南城中,用来保命用的。 东营大营和东营水师大营的兵马有一部分是刘养噩的嫡系,可惜,现在已经尽归韦宝所有。 “你在这里守着济南城!济南城在咱们手里,咱们就还有与韦宝谈判的砝码,我现在进京去求见九千岁!”李精白对刘养噩道。 刘养噩一脸阴沉,已经没有了主意,他做梦也想不到韦宝的人马那么厉害,几日功夫就把东营大营和东营水师大营都攻下来了,更想不到自己的嫡系人马几万人,会连人带粮食都投靠了他韦宝!现在全完了,还说什么筹码,守着济南城有什么用? “巡抚大人,不如与韦宝议和吧、韦宝可是拿着朝廷的圣旨来的,而且咱们的人已经与他的人马交过手,双方根本不是一个个儿,没法打的。”右布政使王从义道。 “王从义,你是什么意思?你想投靠韦宝,想保住你的右布政使的位置是不是?”李精白闻言怒了:“告诉你,韦宝对河间府、沧州府、山东和登莱各处的改制是从上到下,毫无遗漏的,以后不但没有世袭兵马,没有朝廷的军费,各地的税银也轮不到各级衙门收取,所有大权都到了他韦宝一个人的手里,让大家都去喝西北风去?天底下的银子都给他韦宝一个人赚去了,天底下有很好的事情吗?你跑到韦宝那边,韦宝一准把你给撸了,让你回家种地去。” “李大人息怒,回家种地也没有什么不好的,眼见着韦宝势大,咱们非要鸡蛋碰石头不可吗?”王从义叹口气道。 “爹,您放心上京吧,这儿有我和弟弟看着。”李精白的儿子李麟荪道。 李鹤荪也道:“爹,哥说的不错,眼下只有九千岁说话能管用,看样子,韦宝仗着陛下宠信,的确骄狂不可一世!” 王从义轻声对刘养噩道:“刘将军,现在你手里已经没有多少人,光凭两万兵马和济南一座空城,怎么对抗韦宝?韦宝现在正在东营大营整顿,我估摸着,三五日内就会来济南,到时候再想找韦宝谈,可就被动了。” 刘养噩脑子乱的很,不耐烦的点点头,并没有回应王从义。 王从义叹口气,索性完全不吭声了。 李精白与布政使司一帮大员商议一阵,更加不放心,他担心自己前脚一走,后脚这些人就把城池和兵马拱手送给了韦宝,到时候,他在山东就彻底没有位置了。 这一切,后堂的李精白的女儿李静都看的清清楚楚的。 “爹,您今日就要去京城吗?”李静等父亲一到后堂便问道。 “嗯,今日再不走,恐怕就来不及了!我得要九千岁明确的话!若是九千岁也是支持韦宝的,那就只能这样了,倘若九千岁并不支持韦宝,一切都还有转机。”李精白对李静道。 明朝以前没有“山东省”这个概念。 “山东”这个词最早作为行政区划概念,是从金代开始的,当时的“山东东路”、“山东西路”两个行政区划和在一起,与目前的山东省管辖范围大致相近,两者相互独立并不是一个整体,青州所在的位置在山东东路,并不是山东东路和山东西路的行政中心。 到了元代,现在的山东区域与现在的河北、山西、北京、天津等地同属“中省”管理,本身不是一个省,青州自然也不是山东省的中心! 直到明朝,设立山东布政使司,其管辖范围和管理体制才有了山东省的雏形,那时起省会就是济南,不是青州。 历史上的青州城,是“齐地”的中心,但不是“齐鲁”的中心。 山东统称叫做“齐鲁大地”,但齐和鲁在历史上并不是一个整体。 山东大体上可以以泰山为界,泰山以北以东是齐地、泰山以南以西是鲁地,两者历史上归属不同的行政区管辖,即使是在上古的“古九州”划分中,齐地所在的“青州”,与鲁地所在的“兖州”,也不在同一个区域,就算现在的青州市是齐地“青州(古九州)”的中心,也不是鲁地“兖州”的中心。 不要把青州(古九州、相当于省)、青州府(相当于地级市)、青州市或益都县(就是一个县)这个概念搞混了。 “青州”这个词,在历史上不同的历史时期,有些不同的含义,不能简单的把历史上的古九州“青州”、青州府混为一谈! 明代山东建省以后,为什么把省会设立在济南?而不是青州府益都县? 这是因为明朝设立的山东省包括泰山南北的齐、鲁两地,济南的位置恰好能兼顾对两地的管理;同时,济南靠近黄河与京杭大运河交汇处,对处理好“治河”、“漕运”这历代王朝必须面对的两大课题有利。 因此李精白觉得只要守住了济南城,一切都还有可能。 “爹,要不然我去找一找韦宝吧?”李静忽然道。 “你去找韦宝?干什么?”李精白不解的看着女儿。 李静粉脸一红,“首先,我去探一探韦宝的意图,看看爹是不是有投靠韦宝的可能。其次,我亲自去找韦宝,也能迟缓韦宝带兵来济南的时间,我是您的女儿,我亲自去了,韦宝总不会太有敌意吧?我只是个女的,又不带兵去。” 李精白明白女儿的意思,不由沉吟不语。 李精白是有一定能力的人,于万历四十一年中进士,初任夏津县令,上任伊始访诸里老,知道黄河故道百姓很苦,沙地不收庄稼,课税一点不少,他果断赦沙地税,计270两每年。立《除豁沙田》碑,百姓感激涕零。 后来李精白升任山东巡抚,在原本的历史中,李精白是没有韦宝这一出戏的,后面仕途也算顺遂,因为他是魏忠贤的人,过了今年就会升任都察院右佥都御史、太子少傅、兵部尚。 到了崇祯元年三月,李精白因曾为魏忠贤建生祠,焚香祝词“尧天巍巍荡,帝德难名”,而被东林党人弹劾,“交结近侍,又次等论,徒三年,输赎为民”。 等崇祯上台之后,李精白被罢官当囚徒,过几年打为老百姓,然后就死了。 下场不是很好的人。 “爹,怎么样啊?”李静问道。 “办法倒是一个办法,但你是女子,又已经与刘养噩定了亲,你这时候跑去找韦宝,还要不要名节了?我若想向韦宝屈服,这趟又何必去京城找九千岁?”李精白道:“你就待在济南城里等爹回来吧!不管九千岁是什么意思,应该都会保我的。” 李静点头道:“依爹爹的意思办。” 李静也明白自己一个女人去找韦宝意味着什么,虽然能向韦宝示好,但自己的名节也完了,也会让人觉得她爹太过趋炎附势,谁强就投靠谁。 但是依着李静现在的判断,韦宝的确是很强大的,可没有几个人有实力在山东搞出这么多大的动静,而且几万山东军,在韦宝手里说垮就垮了。 天启五年 夏 【0787 李精白返回】 最快更新明鹿鼎记最新章节! 李精白遂带了几个亲信扈从赶往京城求见魏忠贤。 其实之前李精白已经找过魏忠贤,魏忠贤没有见他,而是魏忠贤的外甥傅应星见的李精白。 傅应星说话向来云山雾绕,而且话很少,根本不会让人明白他说什么。 所以李精白到现在为止也搞不明白让韦宝执掌海防总督衙门,到底是谁的意思? 海防总督衙门的设立本来就让人很费解。 海防总督衙门的前身是漕运总督衙门。 漕运总督衙门是和山东布政使司同级别的衙门啊。 自从撤销了漕运总督衙门之后,不但依然负责河道和漕运的管理,还新近加入了对河间府、沧州府、山东和登莱的管理。 等于将这么一大片区域都合并了,这可是京畿的门户,甚至是整个大明北方的门户啊。 这么大的权力,到底是准备交给韦宝,还是让韦宝先来打个头站,以后再要交给魏忠贤其他的亲信? 李精白现在急于弄明白的是这个问题。 这回李精白的运气不错,很顺利的见到了魏忠贤。 “九千岁,现在山东局势一团糟,韦宝带人上来就打,打死了几千官兵,还掳走了几万人,简直比建奴还凶狠。底下的军士对撤军不满,可也不是没有商量的余地,哪里能上来就这样干?这是逼的大家没有活路了呀。”李精白向魏忠贤诉苦。 魏忠贤这段时间密切关注河间府、沧州府、山东和登莱的动向,自然知道的事情不比李精白少,“韦宝做的是有些过了,可他是奉了陛下的圣旨在办差,你让我有什么办法?要不然这样吧,你就留在京城,等过一段时日,我看看有没有什么合适的空缺,再给你重新弄一个差事,仍然是正二品大员,你觉得怎么样?” 李精白试探了一番,还是没有弄明白韦宝这么嚣张,到底是仗了谁的势力,只能硬着头皮直接问道:“九千岁不打算让我再任山东巡抚了吗?那这个山东巡抚谁来出任、该不会落到东林党手里去吧?还有这个韦宝是奉了陛下的旨意?陛下的家,不都是九千岁您给当的吗?” “你这叫什么话、以后这种话不能乱说,什么叫我当陛下的家?”魏忠贤闻言,立刻板起脸来训斥。 李精白急忙道:“是,是卑职失言了,可这么被人赶走,我不甘心啊,我可是一直为九千岁效力的。而且山东现在还有三万多大军集结在济南城中,若是韦宝再这么胡来,我担心将士们据城死战,与韦宝拼到底。” 魏忠贤笑道:“咱家本来就知道韦宝一定会赢,只是没有想到韦宝会赢的这么快,看样子,韦宝的确是有实力!你们拿什么跟韦宝拼?拼济南一座孤城就能拼吗?打仗打的是什么?打的是兵马钱粮,你们有银子吗?即便有银子,你们舍得拿银子出来给兵士发军饷吗、还不是等着朝廷给你们送军饷粮饷。而人家韦宝呢?他自己贴银子出来,要不然,海防总督衙门是怎么立起来的?海防钱庄是怎么立起来的?” “是,九千岁说的是,我们是干不过韦宝,可我就这样走了,不但自己不甘心,大家都知道我是九千岁的人,九千岁也脸上无光吧?”李精白见魏忠贤始终不肯透露实底,只能开始委婉的挤兑魏忠贤。 魏忠贤冷笑一声,“你还甭故意用话挤兑咱家!韦宝裁军是咱家的意思!” 李精白终于听到了魏忠贤的实话,惊得说不出话来了。 其实当初就是魏忠贤告诉韦宝去山东裁军,的确是魏忠贤先向韦宝提出来的,然后再向皇帝讨要的圣旨。 魏忠贤是出于韦宝在皇帝面前帮他解了围,而对韦宝的一种报答。 若是韦宝当日将杨涟弹劾自己的二十四条罪状都实话实说的说给皇帝听,他将有大麻烦。 让韦宝先去设立海防总督衙门,然后让韦宝去辽东立功,这是魏忠贤的计划。 只是魏忠贤对韦宝说的是等韦宝在辽东立了功劳,就把海防总督的大位给韦宝。 可魏忠贤实际上打的算盘是等韦宝在辽东立了功劳,就把韦宝调到哪个偏远之处去剿贼去。 到时候让韦宝京城也回不去,海防总督衙门也回不去,除非韦宝想继续待在辽东。 反正好地方没韦宝的份儿了,到时候是回给韦宝再升个三品官,可绝对是要去民不聊生的地方剿贼的。 但这些肚子里的算计,魏忠贤不太方便告诉李精白。 李精白良久之后道:“既然是九千岁的意思,那卑职就不说什么了,九千岁,这裁军的事情,以后我就不管了,能不能保住我的位置?” 李精白想着魏忠贤再给自己弄位置,绝对没有巡抚、布政使这种地方大员的位置给自己做,京师各个部院衙门就更不必想了。 “那是你自己的事情,你要是能在韦宝手上过去,咱家乐见其成,不过,咱家不方便明着帮你说什么话,韦宝他正在兴头上,咱家决意让韦宝先蹦跶几天。”魏忠贤笑道。 李精白是聪明人,听魏忠贤这话的意思,立刻明白了,魏忠贤只是暂时让韦宝在海防总督衙门,不久之后便会派人接管海防总督衙门的,绝对不会留给韦宝! 明白了这层意思,李精白不由后悔来京找魏忠贤了,就应该在山东向韦宝妥协,换得几天太平,等韦宝这阵风刮过去,山东还是他的地盘! 本来李精白还想对魏忠贤说,韦宝在整编军队,山东的兵马已经全部换成了韦宝新近招募的人,这话也就忍下去不说了。 因为李精白搞不清楚韦宝到底有多大的能量,既然魏忠贤让韦宝现在搞一阵,听魏忠贤的意思,以后应该是将韦宝调走,而不是对付韦宝,到时候,韦宝应该还是有一定的影响力,没有必要得罪这么一个强大的人物。 “九千岁的意思,卑职都明白了,卑职这就回山东去,我告病在家,韦宝就拿我没辙了。”李精白道。 魏忠贤笑着点了点头,“是你们自己硬要试一试韦宝到底有多少底细,早这样不就没事了吗、” “可韦宝在山东着实弄到了不少银子啊,各地地方上的大户基本上都被韦宝整治了,河间府、沧州府、山东和登莱地界,但凡家里有点家底的,不说家家倾家荡产,反正至少扒层皮,能保住家产的一二成都要烧高香了。”李精白道。 魏忠贤脸上划过严肃表情,魏忠贤与韦宝最大的冲突是利益冲突,让韦宝去办事,的确能弄到大笔银子,他手底下任凭谁都没有这个本事。 不过,魏忠贤觉得韦宝太鬼机灵了,不知道韦宝到底弄到了多少银子,总觉得韦宝给自己的只是小头,而且还让他跟韦宝一起担负不好的名声,毕竟弄的那么多地主家倾家荡产,这些人会不骂吗? 人就是这样,别人兴许只能帮他魏忠贤弄到一百块钱,但是交出来的是三四成,几乎达到一半,魏忠贤知道以后会比较舒心。 而韦宝能帮他弄到一千块钱,甚至两千块钱,但是韦宝很有可能给他的连一成都不到,钱是多了,但魏忠贤仍然未必放心。 而且其他人捞钱,都是一帮人一起捞钱,人多了,就能互相牵制,凡事很难隐秘。 可是韦宝从来不找他寻求帮助,都是自己一个人独立完成,用的人也都是韦宝新近提拔的人,这样就让魏忠贤对于韦宝手下的情况知道的极少! 知道的越少,魏忠贤就越不放心。 “你有办法弄到韦宝弄银子的账目吗?”魏忠贤问道。 李精白一惊,暗责自己多嘴了,这自己上哪儿弄去?账目这种东西,估计韦宝自己都不见得有,“这一点,卑职无能为力,韦宝手下的人太多了,而且似乎他底下的人都不是按照朝廷衙门的官阶设置的,还是韦宝在搞商号那一套,一大堆管事,谁知道哪几个管事是具体负责弄银子的。” “这不就是屁话吗?你自己都不知道的事情,告诉咱家干什么?存心给咱家添堵?”魏忠贤皱了皱眉头,冷哼一声。 “是,是卑职多言了,卑职告退,不敢耽搁九千岁歇息,九千岁保重贵体。”李精白赶忙跪下磕头。 魏忠贤嗯了一声,“你退下吧,你是咱家的人,能帮你一把的时候,咱家自然会帮一把,别的也要靠你自己了。” “是,卑职明白,九千岁保重贵体。”李精白赶忙磕了几个头,灰溜溜的退下了。 虽然最后碰了一鼻子灰,但是李精白这趟京城没白来,总算是大概搞明白了韦宝与魏忠贤之间的关系。 现在以李精白看来,韦宝就算不是魏忠贤的人,也与魏忠贤有千丝万缕的瓜葛,至少可以看成大半个魏忠贤的人。 这样的话,就绝对不能再硬扛韦宝了。 李精白连夜又带人快马往济南回赶。 李精白在回去的路上,不停想着办法,想怎么才能与韦宝化干戈为玉帛,尽量不牵扯自己。 虽然觉得以韦宝的官阶,再大胆也不敢动自己这个正二品大员,但想到韦宝敢一下子杀几千人,还有什么不敢做的、 况且韦宝不是没有杀过正二品大员,此前的漕运总督人家不是正二品吗、不是说杀就被杀了吗。 快到济南城的时候,千佛山已经隐隐在望。 李精白停了下来,对手下亲信说,“要想与韦宝恢复关系,只有解了济南城防之围,向韦宝交出兵权。” “可兵权不在大人手里,在刘将军手里啊?”李精白的办答道。 “把刘养噩抓起来,兵权不就到了我手里吗?刘养噩不在,还有谁敢不听我的命令?”李精白冷冷道。 啊? 把刘养噩抓起来? 几名李精白的亲信都大吃一惊,没有想到李精白这么狠,刘养噩可是他女儿的定了亲的准夫婿啊。 哪里有老丈人抓女婿的道理? “这样做,只怕会酿出大乱子,万一刘养噩手下人对大人不利怎么办?”办道。 “你先去联络韦宝,就说我李精白决意支持韦大人裁军,支持韦大人改革税制!反正,韦大人的一切,我都支持!告诉韦大人,我已然控制住了刘养噩!让韦大人速速派一队骑兵来济南接管济南防务,并且整编刘养噩手下的三万残部。”李精白道。 办知道李精白已经下了决心,心寒的同时,也只能硬着头皮答应了,暗忖李精白这么做的话,以后别人会怎么看你? 哪里有人为了取悦政敌,拿自己人开刀的啊、你对准女婿都这么心狠手辣的,要是有什么事情,我们这些人还不有一个算一个,都被你宰了? “你尽管放心去,刘养噩对我毫无防备,我把他请到家里饮宴,然后把他软禁起来,他手下人不敢说什么,况且,布政使衙门也有上千公差听候我的调遣,我只说刘养噩得了疾病,需要在我府里静养,一两日功夫,决计闹不出什么乱子的。”李精白说完,脸红了一下,也感觉自己这么做,没有面子,不近人情,恐怕会给人留下话柄,此地无银三百两道:“不是我要对付刘养噩,是刘养噩实在无能,当初就不该与韦宝对着干,干就干了吧,十万大军,还抵挡不住别人三五日的攻势,养了这么多的废物兵士,的确无用!” 李精白的几名亲信只能点头附和,帮李精白下台阶。 这时候,韦宝的大军仍然没有逼近济南,韦宝仍然在东营大营搞整编,暂时先吸收了原先陆军当中的一两千精锐人马,水师吸收了五六千,遣散了七万多陆军和两千多水师官兵。 这么大的动作,换成别人,几个月也搞不完,不过天地会的效率高。 主要是天地会的银子充足,又是粮食,又是银子,又从整治河间府、沧州府、山东和登莱各地地方上的地主手上得来了一大堆的土地,土地也是实打实的发下去的,才没有酿出祸事。 绝大部分世袭兵将领到了粮食、银子和土地之后,都安心回原籍去了,不愿意回原籍的,都被安排在山东各处。 宝军与新吸收的小两千山东军世袭兵将,五六千水师一道合练,主要是帮他们完成整治培训。 这些人要想在宝军站住脚,必然要加入天地会。 事实上,能留下来的,有一个算一个,基本上都是赤贫,只有通过打仗立军功一条路得到发展的人,否则也不会被留下来。 至于海防总督衙门总共的编制是五万陆军和一万水师,水师是不用招人了,天地会自己派人就能补满。 陆军到时候也会从辽南调人过来,而不会怎么用山东本地人,要用的话,也只是用两三千本地壮丁充当后勤兵员。 按照宝军的配置,宝军最为注重的是后勤补给。 五万陆军,可能真正的野战部队也就两万人,剩下三万都是后勤人员! 从此以后,山东军还叫山东军,只是换了当家人了。 因为韦宝还在东营大营,所以李精白以为派去的办一日之内就能联络到韦宝,是有一定的困难的。 李精白在进了济南城之后,没有敢歇息,因为天已经大亮,他不敢耽搁,当即招来了刘养噩。 刘养噩这几天情绪很不好,东营大营和东营水师大营接连告破,七八万大军在韦宝军手下不堪一击,这对刘养噩的打击很大,他看到了自己的绝路。 天启五年 夏 【0788 李精白抓刘养噩】 最快更新明鹿鼎记最新章节! 李精白有办,刘养噩身为总兵大员,自然也是有亲信办的。 李精白这头派人来请刘养噩,刘养噩的办立即提醒道:“将军,这个时候您一定要防着点李精白这家伙,他也不是什么好人啊,能与魏忠贤搭上关系的,哪一个不是首鼠两端,见风使舵之徒?” “你的意思是,李精白有可能抓我献给韦宝?”刘养噩惊诧之余,摇头道:“这不太可能吧?我与他女儿是定了亲的,他要是这么对我,有何面目见天下人?” “您与李精白接触这么久了,还不了解他的为人吗?倘若我们在与韦宝对阵中占了上风,李精白自然什么都好说,可咱们山东军大部已经被韦宝击败,并且正在被韦宝的军队整编,这几天功夫都过去了,估计韦宝那头整编都完成了吧?这个时局,他李精白会怎么办,非常难说!我估计,李精白这一趟进京问清楚了魏忠贤的意图,如果韦宝是魏忠贤的人,李精白一定会拿将军讨好韦宝。” “韦宝是魏忠贤的人吗?韦宝如果是魏忠贤的人,当初李精白为什么怂恿我与韦宝为敌?并且,找来各地大户,还联络了晋商,这些事情,可都是他李精白挑头的啊。”刘养噩道。 “将军就是不能识破这些老谋深算之人的险恶用心,那李精白只要将将军抓了,到时候,一切都推到了将军头上,他还有什么罪名?”办道。 “关键韦宝也不是魏忠贤的人啊,韦宝不是收拾了许多魏系的官员吗?”刘养噩道:“我在朝中不少好友都说韦宝的坏话,可没有人说韦宝的好话啊。还有,韦宝手下可没有一个是魏忠贤的人,韦宝又怎么会是魏忠贤的人呢?” “现在不是管韦宝是不是魏忠贤的人的时候,我是想提醒将军防着李精白一点。”办都有点无语了,都不知道刘养噩这种水平的人,是怎么坐上总兵这样高位的。 您是统领一地兵马的大员,实力更在巡抚之上,只是说起来似乎是巡抚大,其实是你大啊,身为本地最有实力的人物,一步步看着事态恶化,什么都做不了,这让办很郁闷,觉得跟着刘养噩真是没有前途。 “那你想让我怎么做?把李精白抓起来?别人都知道我与李精白的女儿定了亲,我绝对不能这么做!”刘养噩道:“若是那样对付李精白的话,我会沦为天下人的笑柄,再也没有人瞧得起我了。” “就算将军不先对李精白动手,也要将城防牢牢的控制在自己手中!另外,李精白现在叫将军去他府中见面,将军就称病不去。反正不管李精白说什么,都不能给李精白机会抓住将军。”办道。 刘养噩站起身来,摇了摇头,“你太过于危言耸听了吧?他布政使司衙门才多少人马?所以差役算在一起,也不过千把人,我手下现在仍然有近三万大军!他李精白敢把我怎么样?我觉得不会有你说的那么严重。” 办叹口气道:“将军,您的兵马再多,但是一旦你被李精白控制住了,你手下的人,还不就听从李精白的了吗?他是巡抚啊!” “我也不能不与李精白见面啊,他要是来咱们府里呢?我没病怎么装病?”过了一会儿,刘养噩又道。 办简直都被气的不知道说什么好了,暗忖就你这块料,是怎么有胆量与韦宝斗的?连装病都不会吗?你装病就算被李精白看出来,李精白又怎么敢说你、你在自己的府邸见李精白,李精白敢把你怎么样?“将军,要不然您就带兵离开济南城!” “离开济南城?”刘养噩疑惑的看着办,“上哪儿去?” “南下,退守临沂!”办眯了眯眼睛,“这么做有两个好处,只要将军手里有兵,就有谈判的本钱!南下临沂,远离东营大营,韦宝得长途奔袭追击,补给困难,这是其一。其二,将军与南直隶靠近了,随时可以带大军撤到南直隶去。韦宝在山东对各地大户大开杀戒,南直隶都是富户,肯定是所有大户都对韦宝的做法不满,到时候实在不行,就退出山东!与韦宝周旋的同时,还能得到南直隶官员和富户们的支持,此乃一举两得的妙计。” 刘养噩一边来回走动,一边点头道:‘这倒是不错的,我在南直隶有不少朋友!’ “事不宜迟,将军就着手准备吧!我刚才定的计策的确是上策!届时,不管将军是要继续与韦宝斗,还是想与韦宝缓和,本钱都在将军手里!连朝廷想偏帮韦宝,也得考虑将军手中的兵权!韦宝他不是分给了裁撤大军土地和银子吗?这些人拿到了土地和银子,肯定还是会不满的,毕竟不再可以像从前一样,既有免费的土地收租,又能从朝廷得到一份俸禄,还能吃大军的空额,对于将领们来说,怎么样都是吃亏的。只要将军退守临沂,这些在观望的人就会声援将军。”办催促道。 “好!你下去准备,大军集结,两日内开拔!”刘养噩点了点头。 “等不了那么久了,韦宝随时会率领大军过来,既然想走,就越快越好,反正咱们也没有多少粮草和辎重。”办道。 刘养噩轻蔑的瞥了一眼办,“老吴,我说你是不是害怕了?韦宝打散了东营大营和东营水师大营的兵马,那是因为我不在!我在这里亲自坐镇,你让韦宝来攻打济南城试一试看?他打的下来吗?两日启程,就两日启程,也让大家有个心理准备!别弄的好像我们怕了韦宝一样。” 办简直被刘养噩气的没话说了,用兵打仗,这又不是小孩子过家家,说什么怕不怕的啊? 你这么有种,你有本事带人去攻打韦宝吗? 既然想好了要走,晚走肯定不如早走,不过这个办跟随刘养噩的时间不短了,知道刘养噩这个人很固执,说了怎么做,一般都会怎么做,很难更改,见刘养噩算是同意了自己的计策,便不再多说了。 “那好,将军,我下去通知各营准备。”办道。 “你等等,现在李精白找我,我怎么说、说病了?”刘养噩问道。 那不然呢。 办差点没有气的吐血,合着刚才说了这么多,都白说了?“对啊,不然将军打算怎么说?” “明人不做暗事!我这身体,谁都知道我这身体壮的跟牛一样,怎么可能病了?而且,说我病了,也会让外人笑话我!你就直接告诉李精白的人,说我不想去他府里,让他有事,到我府里来见我!”刘养噩瓮声瓮气道。 想到了李精白有可能想抓自己,想对自己不利,更有可能将自己交给韦宝,这就让刘养噩气不打一处来。 不过,到了这个时候,刘养噩还是觉得是办太过危言耸听,还是不太相信李精白会那样做。 办听刘养噩这么说,简直想里面撂挑子走人!“将军啊,绝对不能这么说啊,咱们只是猜忌李精白会对将军不利,并没有真凭实据,怎么能这么说呢?万一李精白没有这个意思,并没有想抓将军献给韦宝,这不是得罪了李精白吗?李精白好歹是山东巡抚,得罪了李精白,对咱们有什么好处?” 刘养噩一听火了,一把抓住办的衣襟:“你这厮,什么话都让你说完了,你刚才说的有鼻子有眼的,说李精白要抓了我讨好韦宝,现在又说什么李精白没有这个意思?你到底是什么意思啊?你也知道我不去见李精白会惹来李精白的猜忌,还让我那么做?现在大军都要集结撤走了,还说什么不要惹李精白怀疑?李精白他是瞎子,是聋子吗?” “将军息怒,将军息怒。”办吓得赶紧碰了碰刘养噩抓着自己衣襟的手,“您先放手,就按照将军说的对李精白的人说,行了吧?” 刘养噩一把松开了办,“哼,不用你去说了,你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我还是亲自去见一见李精白!听听我那未来老丈人怎么说!我不信我这么多大军在济南城里面,他敢把我怎么样!点起我的近卫亲军,带两百人随我一起前往李府便是。” 办叹口气,知道跟这笨蛋再说也是冤枉的,暗忖这家伙要不是有祖辈蒙荫,就这两把刷子,凭什么当总兵?现在只能但求李精白没有自己想的那么卑鄙吧! “将军,你带两百兵士去没啥用,你难道能带着这些人进入李府吗?您怎么说?带了这么些人去,这不明摆着要与李家翻脸吗?依着我看,带五十人足矣,关键是不要去他们后院,对李精白说你现在有急事,就在外院说几句话,不要与兵士脱离便可。”办道。 刘养噩点了点头,“这倒是可以!我说的急迫一点,尽量不在李精白府里多逗留!我再对随我前去李府的亲兵说好,只要我过一炷香功夫不出来,就让他们攻进去找我。” “将军高明!我去准备让各营集结的事儿去了。”办一个马屁拍过去。暗忖给这呆子献计献策也真是累,还得像哄小孩子一样哄着。 李精白派来请刘养噩的人等了半天才等到刘养噩出来,刘养噩还带出来五队亮银盔甲的精兵。 李精白的人顿时觉得有些不对劲,却不动声色问道:“将军穿戴这么整齐,要去大营吗?” “现在是战时,自然要穿的齐整一点,随时准备应敌!”刘养噩冷冷道:“你们巡抚大人找我何事?” 李精白的人听刘养噩这么说话,这种口气,便知道刘养噩肯定是怀疑了,笑道:“刘将军所言极是,谨慎一些绝对是应该的。我们巡抚大人是将军的未来泰山,他找将军何事,怎么会告诉我们这样的下人啊、” 刘养噩点了点头,没有多说什么,上马前往李府。 刘养噩在路上道:“等会你去向你们巡抚大人禀报的时候,说我今天有很多事,不能久留,最多只能在李家带上一炷香功夫,所以,有什么事情就在前院说吧,我没有空去后院!” 李精白的人道声是,什么都没有说。 等到了李精白的府邸,带路的人先去报信,将刘养噩今天的异常一五一十的告知李精白。 李精白眯了眯眼睛,冷哼一声:“刘养噩学精了!居然知道怀疑我!” “大人,现在怎么办?依我看,要是强行动手抓刘养噩的话,他应该已经安排了人有后手了,很可能不好办。”李精白的手下提醒道。 “有什么不好办的?刘养噩在济南城中的兵马,并不是他的亲军,都是山东各地的驻防卫所兵马,被他临时纠集在一起的。我只要抓了刘养噩,谁敢作乱?依计行事!”李精白道。 “巡抚大人的意思是?等刘养噩一进入府门,就将他抓了?然后说他病了?”李精白的手下人没有太听懂。 “你是不是猪脑子?还说什么他病了啊?他既然已经有了防备,抓了李精白之后,就说李精白想对我不利!企图杀我,被咱们的人拿下了!然后把他带来的人统统杀了,再向各营发公告,稳住这些当兵的,然后派人通知韦宝,这样,万无一失!”李精白原本只是打算将刘养噩控制住而已,现在刘养噩既然已经对他有了防备,李精白也不打算再装了,要是刘养噩不听话,他打算立即杀了刘养噩! 李精白算死了刘养噩手下那些疏于训练的卫所兵马,绝对没有造反,绝对没有杀他这个巡抚的胆量。 “是!大人。”李精白手下人拱手答应之后,立即下去办事。 刘养噩在府门外等的有些不耐烦,见李精白的手下人才出来,冷冷问道:“怎么这么久?” “久吗?不是和平时一样吗?刚才说了让将军直接进去,将军非要等我先向巡抚大人回话才可以。现在反倒怪我。”李精白的手下赔笑道。 刘养噩扫了一圈,觉得今天李府并没有什么异常,遂往里面走,“巡抚大人已经在外院等我了?你说了我只有一炷香功夫吗?” “说了,请!”李精白的手下笑了笑。 刘养噩大踏步的往里面走,他带来的五十名精兵也紧紧跟随进入。 李精白的手下并没有让刘养噩不准带随扈进去,这也让刘养噩放心了不少,反而还觉得自己太多心了,带全幅铠甲的兵士进入李府,似乎很不礼貌。 所以,快要到李府外院的时候,刘养噩对底下人道:“行了,你们就在这里等着吧,我一炷香之内一定出来。” 刘养噩的手下亲兵齐声道:“是,将军。” 刘养噩一进入外院,立时有五个人一起从门背后冲出来,都用刀顶住刘养噩的喉咙。 刘养噩大怒:“岂有此理!你们想干什么?” 李精白闪身出现,“干什么?你想干什么?你带那么多带甲兵士来我府邸做什么?” “岳丈大人不要动怒,都是我手下办说让我这几天小心一些,他们就是保护我的安全,绝对没有其他意思,更没有对李府不敬的意思。”刘养噩急忙辩解道。 “有没有其他的意思,只有你自己知道了!”李精白冷哼一声:“给我绑了!” 几名早就埋伏好的兵士立时将刘养噩绑的跟个粽子一样。 刘养噩知道上当了,立即大叫:‘来人!快来人!’ 天启五年 夏 【0789 韦总裁出发之前】 最快更新明鹿鼎记最新章节! 在刘养噩大叫的同时,李府预先埋伏的二百名弓箭手一通乱箭将刘养噩带来的人都射杀了。 幸好刘养噩只带了五十人来,要是带了二百人来,顶多多死掉几个。 在府邸这种狭小的空间被人围杀,而且对方是痛下杀手,根本不打算留活口,这种情况几乎无解。 李精白听见不远处混战的声音,笑道:“别叫了,你带来的人都死光了。” “李精白!你把女儿许给了我,我和你女儿定了亲的,你如此对我,你不怕天下人耻笑你吗?”刘养噩怒道。 “你还有脸跟老夫提这事?我这么看重你,而你呢?废物一个!带的什么兵马?几万将士在你手里像是提不起来的豆腐,被人一打就散了!”李精白怒道:“如果你的人不是这么废物,如果你自己不是这么废物,我至于像现在这么被动吗?” “那你就这样对我?以往你可没有少在我身上分到银子!”刘养噩目眦欲裂,死死瞪视李精白。 李精白没有耐心跟刘养噩废话了,烦躁的一挥手,示意手下人把刘养噩押下去。 “再派人去联络韦宝,就说我已经完全控制了济南城的局面,请韦大人速速来济南城议事。”李精白对手下人道。 “是,大人。”李精白手下人答应一声,飞奔而去。 李精白稍稍的松了口气,不过仍然很是烦躁,搞定刘养噩,在他看来并没有什么困难的,他只是不知道该怎么样与韦宝谈!韦宝又会对他怎么样。 刘养噩的手下人很快得到消息,刘养噩被巡抚李精白给抓了,不由一阵混乱。 但是如同李精白一早预料的,并没有人带兵上布政使司衙门闹事。 在李精白发榜安定军心之后,这些本来是刘养噩手下的兵士,现在又一致的听从了他李精白。 大家似乎对于这件变故并没有多少感觉,每个人都已经麻木了,他们现在都担心的是韦宝,担心的是他们的前途,未来不知道还能不能吃上大明朝廷免费的粮饷。 只有刘养噩手下的办在心里大骂了刘养噩一顿,他已经提醒了刘养噩,可刘养噩完全不当回事,现在吃了大亏了吧? 除了刘养噩的办,还有一个人也算是关心刘养噩的,那就是李精白的女儿。 李精白的女儿李静一直跟在李精白身边,所以不像是一般的女人家在婚前无法见着未婚夫,她与刘养噩是很熟识的。 “将军。”李静在关押刘养噩的别院的一间杂物房门口叫了一声。 杂物房的门窗被钉子钉的满满的木板,只有缝隙能看见外面。 “你怎么来了?”刘养噩见着李静,又有点感动,更多的则是恼怒,心疼,他没有想到李静居然还会来看自己,“你来干什么、是来看我笑话的,还是要帮你爹耍什么阴谋诡计、我还有利用的价值吗、” “你不要误会,是我自己要来看看你,央求了爹爹半天的,我事先并不知道爹爹要抓你。”李静抹着眼泪道。 虽然李静之前向李精白暗示了想亲自去求韦宝,与韦宝说和,她一个女人亲自去求一个男人,就算不明说,也是做好了舍弃身子的准备了,但是李静心里对刘养噩还是有一些感情的。 毕竟这个年代的人重感情,重礼法,就算只是定亲,其实看的与结婚是一样重的。 倘若韦宝当初与吴雪霞或者王秋雅订过亲,他就绝对不能去张美圆了。 还有贞明公主也是这样的,如果不是在朝鲜订过亲了,她早已经没有顾虑的与韦宝在一起了。 “那我岂不是还要多谢你了、你为什么要来看我?看我现在的样子不够惨是不是?”刘养噩像是一头被抽走了骨头的野兽,头发蓬乱,手上脚上都戴着厚重的镣铐,显得无比的颓废。 “为什么、你说为什么?我们是订过亲的,天下人都知道你是我的夫君。”李静哭道。 “你别说了,那些事情都过去了!我们并没有真的拜堂成亲!”刘养噩大声道:“你已经没有必要再管我了,我估计,你爹在上报了朝廷之后,在拿我讨好了韦宝之后,就会马上杀了我的!他一定会诬告我谋反。” 刘养噩能当到总兵这么高的位置,肯定不是傻子,只是比较平庸而已。 明朝总兵即总兵官,最初是被差遣的名称,无品级。 明朝从洪武二年开始正式设立总兵官。 当时明朝在各地设立卫所,一有征伐,则任命将领充任总兵官,并从各卫所抽调兵员,组成作战部队。 明初总兵官一般挂将军印,如徐达、蓝玉北伐时挂征虏大将军印,充总兵官。所以明初总兵官下属兵员并无一定定制,但一般在十万以上,如徐达第一次北伐统兵25万,第二次北伐时统兵15万,李景隆伐燕时统兵50万,何福北伐时统兵10万人。 到了明仁宗朱高炽洪熙年间,开始设立驻防总兵官,分别为宣府、辽东、大同、延绥,实际上宣府在明成祖永乐年间就开始设立总兵官。 后来分别在各地设立驻防总兵官,其中最重要的是沿长城设立的九边总兵。 而各地总兵官以挂将军印为贵,称为挂印总兵,其中宣府总兵为镇朔将军、云南为征南将军、大同为征西前将军、辽东为征虏前将军等。 其中九边总兵兵力变化很大,如辽东镇最初设立时兵力高达23万人,而蓟镇最初8万多人,最多时达到13万人。 但到了明朝后期,所辖兵力都下降比较明显,甚至只有几千人。 像是刘养噩这样的总兵,属于非常有实力的,在大明数一数二的总兵官了。 “你不要这么说,不管我爹爹会把你怎么样,我虽然阻止不了,但是我在心里始终当你是我的夫君。”李静哭道:“你别太担心了,我会再去求我爹爹的,如果他想投靠韦宝,带着你一起投靠韦宝也是可以的。我看爹爹似乎也没有想杀你的意思,要不然你早已经死了。” “你爹不杀我,那是还没有经过魏忠贤!他是魏忠贤的人,我何尝不是魏忠贤的人?”刘养噩冷哼一声,“你爹就是想拿我的人头去讨好韦宝,他要是直接把我杀了,恐怕韦宝会不高兴。” 李静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你走吧,我不想看见你,不想看见你们李家的人,你们都是一群猪狗不如,无情无义的畜生!”刘养噩接着发脾气道:“你走啊,听见了没有?我混成现在这样都是拜你爹所赐!你们还不满意吗?报应,也是报应,我平时做了那么多坏事,现在报应终于来了,我这双手沾满了血腥,现在我自己也要去阴曹地府了!” 李静见刘养噩似乎陷入了疯狂,不由的害怕的退后了一步,然后犹豫了一下,便哭着转身跑了。 刘养噩见李静跑走,又是一通疯狂的大笑。 韦宝在见过了李精白派来的人之后,还在纳闷济南城是什么个情况,马上又在第二天再次见到了李精白派来的人。 头一天,李精白只是表达了与自己修好的意图,次日则说已经控制了济南城的城防,请自己速速去济南城商议大事。 韦宝没有立即答复,让人先安排李精白的办都住下。 “你怎么看?”韦宝有事情还是习惯与人商量。 韦宝问的是吴三辅,吴三辅现在跟在韦宝身边,充任正五品的海防总督衙门参政,韦宝是正四品参政,为左参政。 吴三辅为右参政。 吴三辅有点脑子,但是仅限于处理人际关系方面,具体的事情方面就不行了。 吴三辅摇了摇头,看向妹妹。 这回韦宝将张美圆留在京城,王秋雅留守陪伴张美圆,吴雪霞、贞明公主、杨雪和熊欣儿还是带在了身边的。 “先去看看情况吧,我觉得可能性很大,咱们带上五千兵马足矣,进城之后,自然控住住了所有局面,不管李精白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只要将济南城控制住,就等于控制住了山东的一切。”吴雪霞道。 贞明公主也点头道:“不管怎么样都是要去济南城的,小心一些就是了,总裁一是要防备对方埋伏,二是要防备收服了整个山东之后,这些人再暗中做小动作。” “还是公主姐姐说话透彻,的确,他们还敢跟我们正面较量应该是不敢了的,主要要防备李精白和各地衙门的人,尤其是这个李精白,连自己的女婿都可以说抓起来就抓起来,也太心狠手辣了。”吴雪霞道。 “我完成了裁军,把整个山东、登莱、河间府和沧州府的衙门官员都换一圈,他们还能怎么搞小动作?”韦宝问道。 “钱啊,只要总裁一天没有完成张良田亩,改革税制,他们就会从这方面做文章,现在他们预备囤积居的粮食被咱们控制了,从粮食上做文章就难了,不过已经入秋,眼看着天气一天天变冷了,从布匹棉花上做文章,也是一样的。自古以来,奸商和贪官搞钱就离不开衣食这两样。”杨雪道。 “雪儿说的好,我也是这么想的。”吴雪霞道。 韦宝微微一笑:“那他们更加不是我的对手!我们天地商号本来主要就是做这两门生意的,想从布匹和棉花上做文章,我不会怕他们。” “总裁,咱们虽然控制了他们囤积居的粮食,但是不要忘记了,今年咱们手下已经有五六百万的人口,这么多的人口要吃饭,您现在又是海防总督衙门的参政,山东、登莱、河间府和沧州府的老百姓救灾你也不能不管吧?还有咱们上马的工业,消耗非常大,就目前来看,工业是增加了一些收入和让一些人有事情做,可是消耗也很大啊,就拿织布来说,机器织布是比手工织布要快的多,量也大,可是消耗的羊毛棉花这些东西,和手工织布不是一样的吗?”吴雪霞没有把话说完,本来还想说暂时搞工业真的看不出来有啥用,但知道韦宝最为重视的就是工业技术发展了,所以硬生生把这些话吞回去了。 韦宝笑道:“你这是妇人之见,工业肯定是有用的,农业是工业的基础,农业为工业的发展提供原材料和发展动力;工业是农业发展的重要动力,工业为农业的发展提供生产器材。农业为工业的发展提供了基本的发展保障,工业反哺农业。在长期接受农业哺育后,工业就会慢慢的长成,会回报农业。工业反哺农业,是对新型工农关系和城乡关系的一种概括,是对农业哺育工业的升华转化。这里的工业和农业都是历史性的概括性概念,工业泛指非农业部门和城市,农业则涵盖三农。实行工业反哺农业,既是解决好三农问题的必然要求,也是落实科学发展观,促进整个国家经济社会发展的必然要求。工业反哺农业是发展农业生产、保障粮食安全的要求:农业是安天下、稳民心的产业。随着人口增加和经济发展,对农产品的需求将呈刚性增长。而农产品生产则受到耕地减少、水资源短缺和生态环境恶化等因素的严重制约,增产的困难很大。工业反哺农业是提高我国农产品竞争力的要求:为了克服我国农业经营规模超小型的不利因素,应对国际市场的挑战,就必须实行工业反哺农业,不断加强政府对农业的支持和公益***,全面提高农产品竞争力。工业反哺农业是提高社会公平的要求。实行工业反哺农业,既是减缓乃至扭转这种城乡差距扩大趋势的要求,是按贡献取酬和提高社会公平的要求,也是稳定社会的要求。” 吴雪霞撇了撇嘴,虽然这些道理她已经听韦宝说过很多次了,她能理解这些道理,但是她并不是很赞成,因为她至今为止还没有看到工业有啥用处。似乎光是造钱,大笔大笔的金银被造掉了。 韦宝知道吴雪霞没有完全听进去自己的话,笑道:“三农指农村、农业和农民。三农问题就是指农业、农村、农民这三个问题。研究三农问题目的是要解决农民增收、农业发展、农村稳定。实际上,这是一个居住地域、从事行业和主体身份三位一体的问题,但三者侧重点不一,必须一体化地考虑以上三个问题。三农问题关系到国民素质、经济发展,关系到社会稳定、国家富强、民族复兴。应对农业发展问题,不仅要着眼于三农本身,而更应注重从三农之外即各自对立面采取对策。农业易相发展理论对于化解三农问题的意义在于对立统一、相互转化的三个方面。农业产业化经营、农业新型化、功能多元化及人本化;农村城镇化及社区化、均等化、农场化;农民新型非农化、职业化。眼下需要的是不断的投入,需要的是耐心。” “我是有耐心的啊,只是不知道这样的投入要多久之后才能见到回报,而且,总裁也要考虑咱们自己的情况,咱们现在能做到收支平衡已经很不容易了,再想顾及韦家庄、辽南和朝鲜两个道这些直属地区以外的地方,根本就不可能,所以,如果总裁想在直属地区之外与人斗法,不能指望天地会中央银行施以援手呢。”吴雪霞道。 韦宝笑着点了点头:“当然,我现在手握官印,我还会怕一帮本地的士绅大户和晋商吗?我以前赤手空拳出门做生意都不怕他们。” “总裁是手握了海防总督衙门,还有大理寺和都察院的官印,可总裁不要忘记了,你随时有可能被调走,你不是还要去辽东吗?时间紧张的因素你得考虑,你走之后,魏忠贤会不会马上给海防总督衙门派一个正式的总督,这个因素也要考虑。否则做了那么多,不成了为他人做嫁衣了吗?还有,就算魏忠贤不马上给海防总督衙门派一个总督过来,总裁不在的时候,海防总督衙门在我哥手里,能不能斗得过对手,这也是一个大问题。”吴雪霞道。 “嗯,你概括的很好。”韦宝点了点头,对吴三辅道:“三辅大哥,你别光是听着,完全不说话啊。” “让我说什么啊?我这云里雾里的,你们说的好些话,我都听不明白呢。”吴三辅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 吴三辅的样子,惹得吴雪霞、贞明公主、杨雪和熊欣儿不禁莞尔一笑。 吴雪霞气道:“哥,你在总裁身边也不少日子了,这段时间你没有吃喝玩乐,每天按时作息,怎么还是跟喝醉酒了一样,老是稀里糊涂的啊?” “哎,不能这么对三辅大哥说话。”韦宝笑着维护吴三辅:“他以前玩惯了,接受起来有一个过程。” “对啊,我是你哥,雪霞,你不能这么跟哥说话,搞的我多没面子?”吴三辅笑着耸了耸肩,“我是不知道什么发展啊,工业农业,三农啥的嘛。” 天启五年 夏 【0790 气度宽宏的韦大人】 最快更新明鹿鼎记最新章节! “也不能这么说,三辅大哥也有三辅大哥的优势,至少与人接洽方面,还是很有一手的,你们几个都很聪明,却不方便抛头露面嘛。”韦宝笑道。 吴三辅得意道:“那是,官面上的人,商场上的人,还有各地的大户和土财主,我没有摆不平的。” “不过啊,三辅大哥,你也要尽快对天地会熟悉,对各地情况熟悉起来才成啊,你如果掌管海防总督衙门,那就相当于一个特别大的布政使了啊,你这个布政使必须比其他的布政使都更加有才干才能胜任,因为我们并没有真正的海防总督衙门总督的身份呢。”韦宝道。 “我哥别说一个布政使的实力,我哥连一个知县的实力都未必有,给我哥一个县衙让他管,不知道会管成啥样了。”吴雪霞笑道。 “这是什么话?我怎么没有一个知县的实力、别说一个县衙,就是一个府衙我也照样能管好。”吴三辅嘴硬了一下,然后对韦宝道:“小宝,你放心,我知道想做高位,肯定得有能力,得自己有两把刷子的,我会用心学!” “很好,就从这趟咱们的济南之行开始吧!三辅大哥,我在去辽东之前,会尽量帮你把这一片摆平的!刚才雪霞说的不错,咱们有很多不确定因素,时间是一方面,魏忠贤是另一方面,魏忠贤和官场上的人都是出尔反尔,一个个老奸巨猾,与他们商量好的事情,不能完全当真,他们说变卦就会变卦的!不过,我不信魏忠贤敢在我去辽东之后给海防总督衙门委派总督,至少我在辽东立功之前,他不会这么做,他还指望我在辽东也裁军呢,还指望我挡住这次建奴的进攻,帮他省下一大笔银子呢。”韦宝自信道。 “哎,我怎么觉得魏忠贤是在给总裁挖坑,等着总裁被建奴搞趴下?总裁,你就这么相信自己能打赢建奴吗?别忘了,打建奴,咱们可不能出动自己的军队,得完全依靠蓟辽边军和辽东将门的兵马,我不觉得那些人有能力打得赢建奴,还有粮饷也是大问题,你千万别想着自己贴粮食和银子啊,天地会中央银行可没有一点余钱了,自己的日子都过的紧巴巴的。”吴雪霞提醒道。 韦宝呵呵一笑:“雪霞这个贤内助是真好,一天到晚替天地会中央银行着想,也等于是替我着想了,是,你说的我都记住了,去辽东,不能用咱们的军队,也不能给他们补贴银子和粮食,否则就暴露咱们的实力了,并且吃大亏了。” “我这妹子就是会过日子,小宝,我妹妹对你多好啊?”吴三辅乐呵呵的捧场。 韦宝笑着点了点头。 再过一日,韦宝只带了三千大军启程前往济南城。 因为东营大营这边还在整编,韦宝怕军队数量少了压不住阵脚。 吴雪霞觉得至少要带五千大军过去,因为情报显示济南城还有山东军近三万人呢,只带三千人过去,怕是会有一定的危险。 韦宝说服了吴雪霞,最终只随从了三千大军,五百多人是总裁卫队和统计署总署的人,剩余两千多是陆卫队抽调出来的精锐,韦总裁觉得足够用了。 大军到了济南城外,李精白亲自带着所有文官和武将出迎,规格极高,除了几个比韦宝官阶高的人行的深深鞠躬的礼节,其他人都是跪拜大礼,搞的跟迎接钦差大臣一样的规格。 韦宝本来就是钦差大臣,只可惜不是太监,也不是正一品高官,否则所有人都得跪下。 “李大人,你太客气了,让大家都起来吧。”韦宝急忙下了马,谦虚道。 李精白绝对没有因为韦宝年纪轻轻而有所怠慢,要是韦宝之前没有做出那么多惊天动地的举措,李精白是真的会将面前这个年纪很轻的少年当小孩的,但现在完全不敢了。 “韦大人,这是一定要的。”李精白说罢,对众人道:“韦大人让你们起来了,都谢恩吧。” “谢过韦大人。”众人整齐道。心中都忐忑不安,不知道韦宝这个传说中的丧门神会怎么对付他们? 其实现在稍微有点家产的人都恨透了韦宝,就算不恨透,也是厌恶,厌烦,防备的状态。 因为大家都看明白了,只要有点家产,韦宝来了就要敲竹杠,扒层皮。 韦宝所过之处,老百姓纷纷赞颂,但韦宝与富人之间的关系,却都处的很差。 也不能说韦宝和所有的富人都处不好关系,要在被韦宝整治之后,主动向韦宝送银子,并且得到了韦宝重用,成为了韦宝的人,才能免于遇难。 这也正是魏忠贤防备韦宝的关键所在,韦宝这一套其实很容易被人一眼看穿,搞钱,这是首当其冲的,其次就是络自己的势力,形成一种派系,以他韦宝为首的派系。 只是韦宝入仕时间还不长,而且韦宝形成的派系,似乎没有很强的侵略性,大多数人都是为了保住富贵,或者为了寻求升官发财而聚集到韦宝的身边。 暂时来说,韦宝的势力集团与魏忠贤并无本质冲突,并且是依附于魏忠贤之下的,反而等于在迅速扩大魏忠贤的势力版图。 所以,不管是魏忠贤,还是这一类人,都对韦宝的势力集团在迅速扩张这件事并不是警惕,大家只是担心被韦宝敲竹杠。 “李大人,韦大人的意思是让济南城中所有兵士立刻撤到城外驻防,我们要给他们整编。”林文彪第一时间上来对李精白道。 李精白一怔,知道韦宝肯定会这么做,却没有想到韦宝速度这么快,这也太那啥了吧、就算是做买卖,你韦宝这吃相也是不是太难看了一些? “可以可以,这是应该的。”李精白当即答道。 李精白之所以回答的这么爽快,那是因为李精白完全没有要与韦宝在军事上再对抗的意思了。 山东军的主力都已经被宝军击溃,更别说剩下来的三万残部,都是各地卫所军拼凑在一起的,更是毫无战斗力可言。 韦宝见李精白这么回答,很满意。 “韦大人,我这就通知所有军士出城,大人中午这顿饭,是进城吃呢?还是在城外吃?”李精白试探的问道。 “就在城外吃吧,在这个地界上,我是地主,我宴请诸位大人!”韦宝笑道。 众官员急忙道:“不敢当,不敢当。” 韦宝笑了笑,让人即刻安营扎寨。 韦宝手下的兵士的效率和纪律,再次让这些官员和将领们都大开眼界。 只见宝军的训练有素,不管是行走还是站立,姿势都是刚劲有力,且都是整齐划一的,只用了半个时辰,一座巨大的营寨就在济南城外拔地而起。 然后韦宝在营中设宴款待了李精白和众官员,众将领。 就这样,只用了不到一天功夫,济南城中的所有军士全部出城,韦宝的人接管了城防,到了次日,韦宝才入城,直奔布政使司衙门,亲自坐镇,并且发榜安定民心。 这一步完成,代表着海防总督衙门的牌子基本上立起来了,至少在明面上是立起来了。 河间府、沧州府、山东和登莱全部归属海防总督衙门统领。 “李大人,怎么没有看到刘养噩将军?”韦宝问道。 李精白知道韦宝会问刘养噩的事情,所以并不怪,“刘养噩被关押在我的府中,大人要怎么处置他?他带领军队与大人搞对抗,这件事,我之前就极力反对!要不是此人,山东的局面不会搞的这么复杂。” 韦宝微微一笑道:“先把他带来,我见一见再说吧,有的人就是活得不耐烦。” 李精白闻言大喜,以为韦宝要杀刘养噩,来个杀鸡儆猴。 李精白实际上已经把刘养噩的下场想的很清楚了,他之所以没有将刘养噩押解到京师去交给兵部处置,就是怕刘养噩再翻身。 李精白觉得将刘养噩交给韦宝,韦宝必定会杀刘养噩。 因为,第一,刘养噩的人马与韦宝的军队交战过,并且给韦宝的军队造成了一定的伤亡,这是仇恨,就算韦宝能放过刘养噩,韦宝的手下人也一定不会放过刘养噩。 第二,韦宝留着刘养噩,若是刘养噩能入京,肯定会大说韦宝的坏话,对韦宝没有一点好处。 本来韦宝的军队与山东军开战就是名不正言不顺,谁都没有道理的事情。 这种事情,朝廷一般都是偏袒已经赢了的一方人马。 所以,韦宝绝对不会让刘养噩去京城,不让刘养噩去京城,不就只有杀掉吗? “是,大人。”李精白恭恭敬敬的答应了一声,即刻让手下人去办。 虽然李精白是巡抚,可海防总督衙门管着山东地界,韦宝就算只是海防总督衙门的参政,但海防总督衙门现在也是山东布政使司的上级衙门。 所以,韦宝在权力上,大于李精白,更何况济南城防已经在韦宝的控制之下。 布政使司的一千多差役和军队比起来是不用比的。 差役们缉捕个江洋大盗还行,与正规军作战,无异于以卵击石。 刘养噩被送到布政使司衙门,韦宝在囚牢见刘养噩。 “李大人,我单独与刘养噩说话。”韦宝对李精白道。 李精白虽然有点不乐意,却也不敢说什么。 韦宝太强势了,明明是自己把他请到济南城来的,自己把一切的路都给韦宝铺好了,这厮来了先解除了济南的所有兵权,然后又要走了刘养噩,却不提怎么安置他。 但李精白毫无办法,到了这种时候,只有盼着韦宝念在他交好的面子上,不要太为难他,让他安稳的在山东巡抚任上混下去。 李精白的计划是背地里给韦宝来点小动作,等到韦宝走人,他再开始大动作,清除韦宝的势力,到时候,搞不好再运作一下,自己弄个海防总督的大位坐坐,这是极有可能的事情啊! 到时候,韦宝搞出来这么多事情,不成了替自己做嫁衣了吗、 李精白打这番算盘是有把握的,绝对不是异想天开,首先,他是山东巡抚,升任海防总督就离着不远,不管是对本地的熟悉程度,还是调任的常例,都很符合。而且,他又是魏忠贤的人,魏忠贤要扶持手下人上位,他是首选。 李精白觉得魏忠贤不太可能从别的地方调人过来,也不太可能从京中调人过来。 因为魏忠贤的势力也是新近崛起,还不到两年光景,很多位置都是阉党从东林党手里夺过来的,所以,魏忠贤实际上也非常缺乏人才和人手。 刘养噩被蒙着头,带着厚重的镣铐押解到了布政使司衙门的大牢,他还不知道到了哪里。 等头罩被拿掉,刘养噩才知道见着韦宝了。 刘养噩曾经只是远远见过韦宝一次,不过韦宝的特征太明显,太帅气,太英俊,又因为天地会货币实际上已经广泛的流传开来了,钞票上就有韦宝的头像,所以只要见过韦宝一次的人,都很容易认出他来。 刘养噩看了眼韦宝,充血的眼珠子无神的晃了晃。 韦宝亲手韦宝刘养噩摘去了堵在刘养噩嘴巴上的布条,“刘将军,我是韦宝。” “嗯。”刘养噩怪韦宝会对自己这么客气,不过也没有太当回事,官场上尽是伪君子,就是杀人之前也一样摆出一副谦谦君子样子的也大有人在。 韦宝一挥手,“上酒,为刘将军卸下镣铐。” “是,大人。”立刻有两名亲兵上来摆酒摆肉,有两名亲兵为刘养噩卸下镣铐。 这下让刘养噩有点震动了,盯着韦宝看,不知道韦宝想干什么。 “韦大人,你不怕我手脚松了之后对你不利吗?”刘养噩直勾勾的盯着韦宝问道。 “呵呵,对我不利、怎么个不利法?动手打我、杀了我?”韦宝笑着问道。 “这都是你的人,我想徒手杀你恐怕不容易,但抓住机会重创你一下是不难的!我现在不是一个死囚吗?你就对我这个死囚这么放心?”刘养噩问道。 “我可没有将你当成死囚。”韦宝微微一笑。 刘养噩皱着眉头,“韦大人,你想干什么,尽管直说,我是一个粗人,玩不过你,认栽了!” “来,刘将军这两天恐怕没有怎么好好吃酒吃饭吧、先喝杯酒,吃一些菜。”韦宝微笑道:“别的事情,等会再说,我也有点饿了,今天这菜不错,我的厨子可都是比御厨还厉害的呢。” 韦宝说着,也不理会刘养噩,先自己大吃大喝起来了。 韦宝最大的一个优点,和他现代的经历有关,穷怕了。 就冲着古代的菜,韦宝就再也不愿意回现代了。 要说刚刚重生穿越来这个时代的时候,韦宝还曾经想过要回去,现在就是真的有回去的法门,韦宝也绝对不会回现代的了。 完全没有农药的菜,新鲜蔬菜,肥美新鲜的肉,大厨的烹调,绝对的帝王级享受啊。 回现代就算当上了富豪也没有这个级别的享受。 正因为此,所以纵然现在已经尝遍了山珍海味的韦总裁,每一次吃饭还是能像是个饿了好几天的人一样全情投入。 刘养噩见韦宝吃的喷香,不由咽了咽口水,后来实在忍不住,喝了一杯酒,也拿起筷子吃起来。 韦宝笑着抬头:“刘将军?味道怎么样、正宗的鲁菜,你还吃的习惯吧?” 刘养噩嚼着口中的红烧狮子头,这是他最常吃,也是最喜欢吃的菜,本来他一个堂堂总兵,想吃什么没有啊、可现在沦为阶下囚,好几天滴米未进,过的连狗都不如的日子。 刘养噩不由悲从中来,眼中噙满了泪花。 刘养噩不算汉子,不算英雄,不过傲气还是有一点的,被李精白说抓就抓,几天了,他也没有屈服过,没有讨饶过。 虽然李精白并没有让人打刘养噩,但饿肚子的滋味也不是一般人能受得了的,尤其不喝水,三天不喝水,绝对有可能把人给渴死了。 即便如此,刘养噩也没有问人讨要过一口水喝。 “别吃的太急啊,噎着了吧?慢点吃。”韦宝说着对亲兵道:“给刘将军拍拍。” 亲兵上去为刘养噩拍背,刘养噩也不知道韦宝是没有看出来自己为啥哭,还是故意给自己找个台阶下,等韦宝的亲兵拍了几下,他已经止住了哭泣,摆了摆手,示意韦宝的亲兵退下。 韦宝的亲兵看了韦宝一眼,韦宝点头,示意亲兵退下。 “韦大人,我很感谢你款待我这一顿酒菜,还亲自陪我吃,你说吧,有什么事?我刘养噩已经是一个没有啥利用价值的人,能为你韦大人做一点什么,我都会做的。”刘养噩说罢喝下一杯酒,“我只求能死的体面一点,死后能有一口棺材。” 韦宝闻言,微笑道:“刘将军,我说你误会了,我什么时候说过要杀你?” “你不杀我、这里是哪里、难道我还在李精白的府邸?”刘养噩一惊,四下看着。 天启五年 夏 【0791 建奴不给韦总裁时间】 最快更新明鹿鼎记最新章节! 刘养噩并不傻,他知道,如果自己还在李精白手里,也许不会死,但是如果李精白将自己交给了韦宝,则必死无疑,韦宝肯定不会再留用自己。 他和韦宝之间,必然有一个人要为这次山东军与韦宝大军交战的事情负责,韦宝军好像只剩死了一两千人,可山东军死了近万人呢。 这么大的事情,不可能抹过去的,肯定有个人要负责。 而刘养噩看出来,这里应该不是李精白的府邸了! 刘养噩想着,既然不是李精白的府邸,那肯定就是韦宝的地盘,韦宝请自己喝这一场酒,应该就是自己的断头酒,似乎还有事想求自己办,所以刘养噩才会这么说。 “对啊,为什么要杀你?将心比心,若是有人要裁撤我的人马,我可能也会撩起膀子干一场的,人家都打到家门口来了,难道还装聋作哑吗?那还叫男人吗?”韦宝笑道。 刘养噩瞪大眼睛看着韦宝,越听越觉得糊涂,“人言韦大人是大明第一的聪明人,我还以为是一句大话,现在领教了,恕在下愚钝,真的不清楚韦大人是什么意思?你不杀我吗?” “不杀你,不但不杀你,我还会留用你,你继续当你的总兵,朝廷就不会再派人来了,你若是做了我的朋友,不是给我少了许多麻烦吗?”韦宝微微一笑。 这一下,不但刘养噩震惊了,就连站在韦宝身后,并没有上桌的吴三辅也震惊了。 吴三辅一直以为他吴三辅搞人际关系是一等一的厉害,现在看来,自己与韦宝是没法比啊。 “你到底想让我干什么?”刘养噩惊诧的瞪着韦宝。 韦宝微微一笑,“坐下,刘将军,不用这么紧张,我不想干什么。刚才我不是已经说的很清楚了吗?你留下,比杀掉你,要省事的多。而且,这对你的好处也很大,倘若将你杀了,别人会说我韦宝不容人,以后我再与人接触,别人都会提防我,会在背后数落我,我难道不要名声吗?对你的好处嘛,你能保住命,还能保住官位,这两点,足够了吧?” “可你就不怕我缓过劲来再对付你吗?你一下子把我的一切都夺走了,我成了一个傀儡,你觉得,我会甘心当你的傀儡吗?”刘养噩怒道。 “你如果这么想,我觉得,你鼠目寸光!你不配在我手下做事。本来你敢领兵与我对着干,我还是挺欣赏你的。”韦宝冷冷道。 刘养噩不出声了,默默喝下一杯酒。 “至于信任你与否,我向来是用人不疑疑人不用。”韦宝接着道:“你一个能做到堂堂总兵大位的人,若是连这点诚信都没有,只能怪朝廷看走了眼。而且,你只要现在答应做我的人,你以后再想说我的坏话,别人也未必会相信你了,反而会说你出尔反尔,背主求荣,是个两面三刀的小人。” 韦宝说的一针见血,刘养噩被韦宝刺痛了,感觉韦宝说的非常到位,将每一个步骤,每一种情况都分析到位了,感觉自己在韦宝面前就是一个十足的不入流的人物,完全不是韦宝的对手。 犹豫了一番,刘养噩慨然跪在了韦宝面前,“从今以后,我的命是大人给的,我一切听从大人驱使!” “好!”韦宝并不意外刘养噩会这么快答应自己。刘养噩是个凡人,不是什么烈性脾气的人,就是个普通人。 普通人都是怕死的。 韦宝将刘养噩扶起来:“刘将军,喝酒,过两日整编结束之后,我再大排宴席为你压惊。” “多谢韦大人了!”刘养噩眼圈一红,想到能出绝境,想到能再次穿着官服站在李精白和李静的面前,不由目光又凛冽了一些。 韦宝像是看破了刘养噩的心思,笑道:“不过,有句话我要说在头里。” “请韦大人尽管直言,以后我刘养噩就是你韦大人的家奴。”刘养噩急忙躬身道。 “你不能再想着对付谁了,尤其是李精白!实话告诉你,李精白他把你交给我,就是想借我的手杀了你,他容不下你!”韦宝道:“但你不能想着报仇,你要记住,你是我的人,你的心里只能有我,即便是有什么想法,也得先经过我。” 刘养噩一怔,“我只当李精白将我交给大人是想借大人之手杀我,可这么大的仇恨,我怎么可能不报仇呢?” “这不是杀父之仇,如果是杀父之仇,我不拦着你,人家要杀的是你这个人,现在你是我的人,我救了你的命,这个仇,等于就不存在了,这个道理你想不明白吗?官场上的事情就是这样。”韦宝道:“当然,你是我的人,再有人要对付你,也得先经过我,对付我的人,就是对付我。我们这个组织的关系,你能搞懂吗?我们天地会是一个纪律严明的组织,可不是松散的依附关系,这一点,不同于魏忠贤的势力,也不同于东林党。我将你当成自己人,才直接告诉你。” 刘养噩不傻,为官多年,自然一听就懂,并且很震惊,没有想到韦宝的势力的确与众不同,只是你一个才刚刚入仕的人,就搞出了一派势力?这势力能有多大呢、 刘养噩的脑子有点乱,这个时候,绝对谈不上什么对韦宝的忠心,但是已经被韦宝震慑住了,没有什么多余的想法,却很想搞清楚韦宝势力集团的全貌。 像是刘养噩这种人,是归韦系部管的,肯定不能看到天地会的全貌,韦系部又归郭文亮和吴三辅管,京城官场和整体上,归郭文亮管,地方官场,需要协调的时候,吴三辅帮衬。 韦宝的每一个部门的分工都是很明确的。 韦系部的人都是大明朝廷策反进入韦宝势力集团的人,对照魏系势力集团,对照东林党势力集团,是大明内部悄然崛起的一个势力集团。 接下来,韦宝一边派人紧锣密鼓的完成对所有河间府、沧州府、山东和登莱各地的卫所兵马进行裁撤整顿,全部换成自己的兵马,一方面让这些地区的所有天地会商号钱庄管事到济南来开会。 现在对于韦宝来说是一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拿稳了河间府、沧州府、山东和登莱将意味着韦宝在大明的北方有了一块稳健扎实的根据地! 而且这块地盘是连接南北的,能为韦宝进入南直隶势力范围提供一块跳板。 就在这个时候,林文彪送来战报。 “总裁,不好了,这个月开始,努尔哈赤像疯了一样围剿我们派到建奴地面的游击队,并且大举进攻东江军的地盘,毛文龙的地盘急剧收缩,丢失了不少城池,毛文龙已经退守到皮岛上去了。建奴大军正在往朝鲜边界靠拢,像是要同时打朝鲜,我们,还有毛文龙三方。”林文彪道。 “努尔哈赤居然不先打辽东吗?”吴三辅道。 吴雪霞也有些意外,“我们在辽南的长城已经修筑完成,不但将以前的废弃长城重新修缮,还加固加高了,建奴想打辽南会很困难!建奴离朝鲜那么远,朝鲜又穷的很,他们先打朝鲜做什么?” 韦宝倒是并不意外,这是他的最大优势,作为重生穿越巨,韦宝大概知道历史进程。 只是韦宝没有想到建奴现在就要对朝鲜开刀了,比真正的历史,似乎提前了? 建奴打朝鲜,应该是明天启七年,朝鲜仁祖五年,后金天聪元年的事情吧。 皇太极以朝鲜“助南朝兵马侵伐我国”、“窝藏毛文龙”、“招我逃民偷我地方”、“先汗归天,无一人吊贺”四项罪名,对朝鲜宣战。 那时候努尔哈赤应该已经死了,是皇太极掌权的情况下。 否则努尔哈赤的策略一直是打辽东这边,从来没有变过,所以才会惹的吴雪霞和吴三辅好不已。 皇太极命阿敏、济尔哈朗、岳托等人率军东征,阿敏率领三万余骑渡过鸭绿江,攻占义州,济尔哈朗则率领大军进攻毛文龙驻扎的铁山。 毛文龙退居皮岛。 阿敏认为皮岛隔海相望,没有水师,无法进攻,而义州则被后金轻易攻取,说明朝鲜防御力量很弱,足以取胜。 因此,后金把进攻目标转为朝。 阿敏率领大军南下,一面放兵四掠,一面以待朝鲜请和。 仁祖得到后金大军南下、定州失守的消息,惊恐万状,将后妃送到江华岛避难。 阿敏部将乘胜前进,先后攻占安州、平壤,至中和乃停止前进,驻营安扎。 此时仁祖也已逃往江华岛,并命使臣到后金营中投求和。 双方经过一个多月的谈判,朝鲜迫于后金的军事压力,基本上答应了后金提出的入质纳贡、去明年号、结盟宣、约为兄弟之国等要求,惟有永绝明朝一条不同意。 最后阿敏让步,向朝鲜表示“不必强要”。 三月初三,仁祖率领群臣和后金代表南木太等八大臣在江华岛焚盟誓。 虽然阿敏在盟誓上署名了,但是对朝鲜誓文不满意,便令八旗将士分兵掳掠三日,使朝鲜京畿道海边一带“尽成空壤”。 随后后金撤军到平壤,奉皇太极命令不再后撤,扬言“大同江以西,不可复还”,又逼迫朝鲜签订了平壤誓约,在中江、会宁开市、索还后金逃人、追增贡物。 这次入侵,在朝鲜历史上被称为“丁卯胡乱”或者“丁卯虏乱”。 在韦宝的记忆中,这一次并没有将朝鲜完全打垮,后面一次是建奴已经彻底摆平了整个北方,最后才大举进攻朝鲜的。 1636年丙子年,明崇祯九年,朝鲜仁祖十四年,后金崇德元年,皇太极正式由汗改称皇帝,改国号大清,族名满洲。 他事先将此事通报朝鲜,希望朝鲜参与劝进。 朝鲜闻讯大哗,积累近10年的憎恶、羞辱情绪一并迸发。 朝鲜臣僚纷纷痛切陈词,“使彼虏得知我国之所秉守,不可以干纪乱常之事有所犯焉。则虽以国毙,可以有辞于天下后世也”。 在一片慷慨激昂的气氛下,仁祖拒不接见后金使团,不接受其来。 后金使团愤然离开汉城,沿途百姓“观者塞路,顽童或掷瓦砾以辱之”。 该年四月,皇太极在沈阳正式举行称帝大典,朝鲜使臣罗德宪、李廓拒不下拜。皇太极非常气愤,认为这是朝鲜国王有意构怨,决定举兵再征朝鲜。 该年十二月二日,皇太极亲自统帅十万大军亲征朝鲜。 清军渡江后,扬野战之长,舍坚城而不攻,长驱而南,仅仅十二天便抵达王京城下。 京畿之内“上下惶惶,罔知所为,都城士大夫,扶老携幼,哭声载路”。 仁祖再次将王妃、王子和大臣妻子送往江华岛避难,自己则率领文武百官退守南汉山城等待各路勤王军的到来,同时派出崔鸣吉等人赴清营谈判,拖延时间。 朝鲜请和中写道“朝鲜国王谨上言于大清宽温仁圣皇帝:小邦获戾大国,自速兵祸,栖身孤城,危迫朝夕,如念蒙丁卯誓天之约,恤小邦生灵之命,容令小邦改图自新,则小邦之洗心从事,自今始矣。必欲穷兵,小邦理穷势极,以死自期而已”云云。 皇太极见朝鲜君臣求和之切,毫无斗志,乃对其迫降,下令清军包围南汉山城,伐木列栅,绕城驻守,山城内粮草断绝,不得不杀马充饥。 各路勤王军队也被清军击败,朝鲜君臣只有坐困孤城。 仁祖曾经爬到南汉山城的南门,看到城下清军黑压压一片,不禁长叹。 清军在望月峰上升白旗招降二字,又致仁祖,令其出城投降。 仁祖则复“重围未解,帝怒方盛”,所以不能出城请降,“古人有城上拜天子者,盖以礼有不可废,而兵威亦可怕也”。 见朝鲜方面还在纠缠于出城投降的细节,不耐烦的皇太极下令用火炮攻城,同时清军又攻占了江华岛,俘虏王妃、王子、宗室76人,消息传来,见大势已去,仁祖只好求和。 1637年正月三十日,仁祖率领群臣出南汉山城,徒步前往汉江东岸的三田浦清营拜见皇太极,伏地请罪。皇太极降旨赦之。 双方筑坛盟誓,朝鲜去明年号,缴纳明朝所赐诰命敕印,奉清朝正朔,定时贡献,并送质子二人。 此外,朝鲜朝廷中主战最坚决的洪翼汉、尹集、吴达济三人被清军索要,在沈阳就义,号称“三学士”。 此役为朝鲜历史上著名的“丙子虏乱”。 清朝班师途中顺势攻陷皮岛,拔除了明朝在辽东沿海的最后一颗钉子。 所以,就韦宝知道的情况是,建奴第一次只是吓唬了一下朝鲜,并没有给予朝鲜伤经断骨的威慑,第二次才将朝鲜纳入版图啊。 现在韦宝其实也没有怎么改变,甚至后金还被他削弱了不少,后金怎么还能提前发对对朝鲜和毛文龙的战争呢? 这是韦宝想不明白的地方。 不过韦宝也没空想了,现在后金等于给他出了一个大难题。 后金的骑兵对所有军队,包括宝军,在正面战场上都有天然的优势,打消耗战是建奴厉害,他们从小骑马打猎,擅长弓箭,射程远,打的准,正面谁也敌不过。 而且辽南的战局吃紧,不但意味着天地会银行不能支持韦宝在内地的扩张,还得想办法为关外筹措粮食和银子。 “总裁,现在怎么办?辽南行政公署发来的是十万火急公函,要尽快回复。”吴雪霞问道。 “告诉他们,收缩在建奴敌后的游击区,不要给建奴太大压力,严防建奴攻打辽南就可以了。至于毛文龙的东江军和朝鲜的平安道和咸镜道的防务,咱们先不要去管。”韦宝道。 朝鲜一共八个道,韦宝控制的两个道是黄海道和京畿道,正好包含了平壤和汉城两块区域,这两块是朝鲜最富庶的区域,也向来是王室所在地。而平安道和咸镜道在最北面,最靠近毛文龙和建奴的区域。 “那我们连黄海道和京畿道也不管了吗?我怎么感觉建奴这一回的目标并不是辽南和毛文龙,而是我们的这两个道?”吴雪霞问道。 很少说话的贞明公主也点头道:“我也是这么觉得的,建奴好像算好了时间一样,就像是有双眼睛盯着总裁,等咱们在山东这边有眉目了,他们那边似乎坐不住了。” 韦宝道:“不管建奴有没有盯着我,我相信,他们一直虎视眈眈的盯着我现在所控制的朝鲜两个道,建奴是肯定知道朝鲜的情况的。” “这两个道离辽南很远,又隔着大海,按照我们现在的兵力,若是要防御朝鲜,就得牺牲辽南的防守,很有可能两头都顾不上。”吴雪霞焦急的提醒道:“毛文龙也真是无用,有一点风吹草动就全部退缩了,朝廷每年拨发给他那么多粮饷有什么用?咱们也一直给他们巨额粮饷呢。” 韦宝握了握拳头,是很麻烦啊。 天启五年 夏 【0792 资源分配】 最快更新明鹿鼎记最新章节! 韦宝也很怀疑建奴这次的行动是针对自己发起的,不由很是佩服建奴的组织协调能力。 韦宝不相信建奴有他这样的一套特工系统,这样的一套高效严谨的情报系统。 韦宝对于自己的情报系统是很有信心的。 在对着地图看了一会儿之后,韦宝更加确定,建奴现在做出的攻击目标,其实就是最有利于建奴的。 “先这样发消息吧。朝鲜两个道注意物资转移,建奴没有水师,能保护的东西,都运到江华岛去保护起来。”韦宝道。 “可是人和土地,怎么运到江华岛去?建奴会抢人杀人,会破坏耕地。”贞明公主激动道:“他们还会捣毁房屋,进行大规模破坏。到时候朝鲜的老百姓会发现宝军连朝鲜朝廷的兵马都不如,总裁会丧失人心的,人心有点丧失就难挽回了。” 韦宝胸口一闷,一直以来都是按部就班的顺风局,但是自己的摊子铺的有点太大了,才无法照顾所有地方。 但韦宝知道贞明公主说的是有道理的,可没有办法啊,朝鲜平坦,无险可守,总不能让自己的人马拉开和建奴对耗,或者打阵地战吧?那样他玩不过建奴的。 “现在不是没有办法吗?我只能尽快完成山东这边的事情,尽快赶往辽东组织蓟辽边军和辽东边军打击建奴,牵制建奴,才能让建奴没有办法有效的打击朝鲜。”韦宝道。 “我不是要干扰总裁的决策,我是舍不得朝鲜的人民和财富,只是给总裁提建议。”贞明公主退后了一步。 “我没有怪你的意思。”韦宝面无表情,有点尴尬,“我当然知道人心的重要性!你也不用怀疑我对朝鲜老百姓的爱护之情,我从来没有将朝鲜老百姓与我治下的其他汉人老百姓分别对待过!朝鲜是归属于大明的,我将他们同等看待!我们现在是与时间在赛跑,得有个先来后到!你没有看见大明北方饿殍遍野,百万千万灾民被冻死饿死吗?现在天气越来越凉了,我们不可能把所有的资源都投放到对付建奴上,也得考虑河间府、沧州府、山东和登莱的老百姓啊。” “小宝,我觉得,你还是听这公主的话吧?朝鲜两个道毕竟是天地会的直属区域,其实比山东这边更重要一些。”吴三辅忍不住道。 贞明公主没有想到吴三辅会为朝鲜百姓说话,不由的感激的看了眼吴三辅。 韦宝不由心里有点泛酸,有点不痛快,暗忖好你个吴三辅啊,你是不是看上贞明公主了? “三辅大哥,这不是感情用事的时候,山东,朝鲜,辽南,现在只能保住一个地方,你怎么取舍?”韦宝大声了一点。 吴雪霞也道:“哥,你别说话了,总裁已经很烦了。咱们手里没有多少银子,你不要老是觉得天地会很富有,咱们弄出一点银子,就全部投入到工业里面去了。” 韦宝苦笑一下,知道吴雪霞一直对于自己发展工业不理解,这时候借机会提醒自己,“雪霞,工业会见到成效的,而且工业也没有亏本啊,现在能保持持平状态就可以了,至于义务教育和科研经费,这是绝对不能停下来的,这关系到以后的大计!好了,就先这样决定吧,等我与各地的天地会钱庄管事开会之后再说。” “我就先按总裁的意思回复了?收缩放在建奴敌后的兵力,先不管朝鲜两个道,让人把能拉的东西都拉到江华岛上去?”吴雪霞问道。 “那还不如不要搬东西,偷偷运走粮食和财物就可以,什么都拉走,会给朝鲜老百姓造成恐慌的。应该组织老百姓做好应敌准备!”贞明公主道。 韦宝点了点头:“就按照公主的意思发公函吧!” 吴雪霞点头答应。 吴三辅还想说什么,到底忍住了,站在韦宝的角度,决定这么多事情,的确很难取舍,很痛苦。 韦宝对于朝鲜的问题,一直很头痛,他只是将朝鲜当成生产基地和销货的市场而已,并没有想过玩朝鲜投入资源。 实际上韦宝对于朝鲜是有点自私的,不说将那里的人当奴,反正没有看成与汉人一样。 韦宝尤其对于朝鲜太弱,弱到比大明任何一个地方都弱这一点,很没有办法。 建奴本来是不打朝鲜的,如果前期明朝强大的时候,建奴攻朝,明朝不会坐视不管。 后金兵力一旦被困朝鲜,明朝大军便可长驱直入后金的老窝,而朝鲜军力太弱,后金可以全力对明作战,只留下少部分军队便可威慑朝鲜 朝鲜就是弱,没办法,这主要还是地缘和民族性格决定的。 地缘政治也影响了民族性格。 朝鲜作为东北亚的边陲小国,一直被中原大国大明王朝所保护,北方各个游牧民族原来只要一翘辫子马上就被中原王朝打。 所以千百年来,朝鲜都作为一个被保护国存在,求存尚且艰辛,更没了争霸的野心。所以朝鲜军队战斗力弱,武器装备落后。军队战斗意志薄弱。安于现状,不思进取。 关于万历朝鲜战争,史学家有句话,评论战争开始前的朝鲜情况,“朝鲜老白姓,三百年,不知兵”。三百年都不知道兵是怎么个回事了。这样的民族能不弱吗。 所以不难理解,朝鲜的情况。 朝鲜的人口少,兵不会太多,这是人口基数导致的。 朝鲜作为大明的附属国,由于只与大明比邻,而我大天朝又向来是礼仪之邦,只保护弱小,不会欺凌别人,所以朝鲜从来不需要担心国家安全的问题,有问题可以找宗主国解决,因此国内基本没有什么兵,丰臣秀吉打朝鲜时,朝鲜200年未用兵,各个地方基本也没有兵把守,只用了几个月就差不多将朝鲜全部攻陷。 虽然这之后朝鲜的情况有些改变,但还是和之前差不多。 后金是1616年建立的,正值明朝万历年间,丰臣秀吉打朝鲜时虽然是16世纪90年代,也是明朝万历年间,所以可想而知在这么短时间内朝鲜的兵力不能改变多少! 因为长久没有战争导致的士兵人数太少,以及缺乏战斗力,不是短期内能有改观的。 这也是为什么韦总裁并没有带多少人去朝鲜,就在朝鲜横扫了一圈,得到了两个道。 连朝鲜的王族都主动给韦宝腾位置了,生怕宝军把他们连窝端了。 这也造成了现在朝鲜的问题得由韦宝主要面对,不太能指望上朝鲜王室。 明朝内乱是一方面,朝鲜内部很虚弱,老百姓很贫苦,但后金也的确是个强敌。 宋朝百姓喊过一句古话“金兵过万天下无敌”,可见金兵还是个硬茬,要不蒙古这等强敌都能被满清收复了可见当时的满清八旗之强悍,何况是个小小的朝鲜。 只是朝鲜没有任何价值,可能在努尔哈赤眼中连鸡肋都算不上,辽东和中原好比包子,朝鲜只是馒头,包子还吃不过来还顾得上馒头吗。 因为攻打明朝会获得更大的利益。而且当时因为明朝的统治昏庸腐败,而且由于农民起义层出不穷,使得明朝已经变得虚有其表。 所以选择攻打明朝是一件明智的选择,因为这样可以使自己获利颇丰。 更重要的是明朝和朝鲜是相互依存的关系,如果明朝灭亡了以后,那么朝鲜也就会选择不战而降。 在当时的背景条件下明朝已经可以说是名存实亡,虽然他占有大量的人口以及土地。但是由于农民起义众多,而且各种的苛捐杂税。早已使得百姓民不聊生。所以如此丧失人心的统治者,注定是要失败的。而当时后金的统治者看到了明朝这一点。 所以才会选择攻打比自己强大很多倍的明朝。 因为一旦获胜将会获得大田土地以及人口。 当时后金的实力由于经常的南征北战,使得他的军事实力变得越来越强。 后金多以骑兵为主,非常的骁勇善战。所以已经具备了攻打明朝的实力。 当然最主要的还是因为大明内部天灾人祸不断,农民起义众多,早已经消耗尽了明朝的实力。 所以明朝的统治者已经无法组织起大规模有效的反击,才会让后金钻了空子。 1408年,永乐六年三月,居于忽的河、法胡河、卓儿河、海刺河等处的“女直野人头目哈刺等”朝明,明“遂并其地入建州卫”。 忽的河疑为今辉发河支流富大河,海刺河疑即今松花江支流海浪河。 至此,建州卫管辖的女真人分布区,西扩至今吉林市东南,东近日本海,北达穆棱河,南过图们江。 明廷在任命猛哥帖木儿为建州卫指挥使的同一年,又在居今图们江北、珲春河流域把尔逊所领的胡里改部另一支女真中置毛怜卫,作为建州卫的子卫。 胡里改部虽分设两卫,但明廷常委任建州卫或毛怜卫的女真头人到对方卫分任职,因而后来史称居建州、毛怜等地的均为建州女真。 与海西女真、野人女真,东海女真并称女真三部。 建州卫设立后,朝鲜认为是明朝扼制其向北发展,为了抵制女真人归明,关闭庆源集市贸易,引起女真人愤怨。 1406年,永乐四年,女真人“入庆源界抄掠”。结果被朝鲜军击退。 数月后,阿哈出率部众西南徒至回波江流域的凤州,亦作奉州、方州、坊州、房州。同时迁来的,还有部分毛怜卫的居民。 猛哥帖木儿所统斡朵里部人世与胡里改部为婚,两部关系密切。 所以猛哥帖木儿在“庚寅事变”中参与“寇庆源府”,畏朝鲜卷土来攻,亦于1411年,永乐九年率部众迁到凤州地面,住在从凤州通往开原的地方。 1412年,永乐十年,明朝将猛哥帖木儿所部从建州卫中析出,另置建州左卫,以猛哥帖木儿为建州左卫指挥使。 时建州卫首领阿哈出孙李满住,于1423年,永乐二十一年率“一千余户到婆猪江居住”。 婆猎江即今鸭绿江支流浑江。 李满住等领400余户住在浑江中游之兀刺山城南麓瓮村,距鸭绿江只一日程。 同时迁到婆猪江流域的,还有猛哥不花所统西毛怜卫部众。猛哥帖木儿未一同南迁,先派管下童家吾等27人率男女200余名还阿木河旧居地,“随率正军一千名,奴人、小儿共六千二百五十名”,又返回到阿木河地区。 猛哥帖木儿所以能再回阿木河地区,是得到明太宗同意回“原久居处住”的。 李满住等迁居婆猪江流域后,屡受朝鲜军袭击。 李满住等被迫于1433年,宣德八年率部又迁到婆猪江支流富尔江上游的“吾弥府”居住。 由于朝鲜方面误以为李满住于1432年袭击朝鲜江界、阎延等地,1437年,正统二年,又欲发兵攻吾弥府。 李满住闻讯,举部再西迁,于翌年到达今浑河支流苏子河畔,史称“移住灶突山东南浑河上”。 跟随猛哥帖木儿迁回阿木河居住的建州左卫人,在1433年前已有零星迁往婆猪江地区,1432年,宣德七年猛哥帖木儿向明钦差谈及,他的“族亲在婆猪江等处”。 次年,猛哥帖木儿因积极协助明钦差裴俊刷,还被杨木答兀从开原引诱叛逃到牡丹江、绥芬河一带的“漫散军官”及兵丁,冲突中,杀死“野人”头目阿答兀。 同年闰八月,原为安乐州千户的杨木答兀,“纠合各处野人,即所谓“七姓野人”约八百余名人马”,袭击建州左卫,猛哥帖木儿及长子阿古等人均被害,次子童仓被俘,房屋被烧毁,弟凡察等“俱各失所”。 事件发生后,朝鲜借机派兵进驻阿木河地区。 凡察向明廷求救,明廷只下诏令“野人”放还童仓,却不发兵问罪。 凡察在归途中往会李满住,满住力劝凡察迁来同注。 童仓被放回后,与叔凡察讨论今后大计,都有南迁之意,遂于1440年,正统五年,不顾朝鲜兵的阻截,率百余户迁到婆猪江流域,与建州卫都指挥使李满往会合,住在三土河、婆猪江以西至冬古河地区。 同时迁来的,还有部分东毛怜的部民。 凡察、童仓迁到婆猪江流域后。 1442年,正统七年,叔侄发生建州左卫“卫印之争”,即争夺领导权。 明廷为了平息纷争,析建州左卫为左、右二卫,以童仓为猛哥帖木儿正嫡,掌左卫,凡察掌右卫。 自此,便有了历史上著名的“建州三卫”。 建州三卫中,据朝鲜史籍1451年的记载,时建州卫有1700余户,左、右二卫合计才600余户,共计2300余户,以建州卫人户数最多。如按每户5人计算,时建州三卫共有人口还不到12000人。 不过应当看到,无论是阿哈出迁出绥芬河流域,或是童仓和凡察南迁婆猪江时,史有明文,建州卫和建州左卫都有部分部民未迁走,1440年童仓等南迁时,左卫部民“留居者过半”。 迁居婆猪江流域的建州女真时虽只有1万多人,但由于他们在长期迁徙中患难与共,而聚居在一地后,因来归者日益增多,遂形成一个强大的联盟集团。 原来人数较少的建州左卫,当猛哥帖木儿后裔清太祖努尔哈赤登上政治舞台后,建州女真8部、海西女真4部及东海女真的一部分,均先后被他统一起来。 建州女真8部及其分布为:苏克素护河部;哲陈部,完颜部,栋鄂部,讷殷部,珠舍里部。 前人常称前5部为满洲5部,后3部为长白山3部。 表明建州女真区域,东至鸭绿江,西抵抚顺市,南有辽宁县桓仁县境,北达图们江的广大地区。 万历十一年,1583年五月,努尔哈赤率领部众去攻打尼堪外兰,攻克图伦城,但是,努尔哈赤原约诺米纳率兵会攻图伦城,而诺米纳背约不赴。 尼堪外兰又预知消息,携带妻子离开图伦城,逃至甲版城。努尔哈赤攻克图伦城后胜利而归。八月,努尔哈赤攻打甲板城。 然而,先前背盟的萨尔浒城主诺米纳见尼堪外兰有明朝做靠山,势力较强,便偷偷地给尼堪外兰泄露了风声,尼堪外兰闻风辗转逃往抚顺附近的鹅尔浑城。 努尔哈赤再度扑空,遂收尼堪外兰部众后而还。 不久,诺米纳与其弟鼐喀达约同努尔哈赤会攻巴尔达城,努尔哈赤深知机会来了,便佯许盟约。 战前,努尔哈赤请诺米纳先攻,米纳不从。这时,努尔哈赤便使用预定之计,轻而易举地除掉了诺米纳。 万历十二年,1584年正月,努尔哈赤向李岱驻守的兆佳城发动攻击,取胜并生擒李岱。 万历十三年,1585年二月,努尔哈赤在对苏克苏浒部、董鄂部取得胜利之后,又剑指苏克苏浒部左邻之哲陈部。 努尔哈赤以披甲兵二十五、士卒五十攻打哲陈部界凡城,但因对手准备充分,努尔哈赤无所斩获。 当回师至界凡南部太兰冈之时,界凡、萨尔浒、东佳、巴尔达四城之主率四百追兵赶来。 玛尔墩城之战的败军之将、界凡城主讷申、巴穆尼等率先逼近,努尔哈赤单骑回马迎敌。 讷申将努尔哈赤马鞭斩断,努尔哈赤回马挥刀砍中讷申后背,将其劈为两段,又回身一箭击毙巴穆尼。 追兵见主帅阵亡,呆立一旁。 努尔哈赤亲自殿后,用疑兵之计与其部属七人将身体隐蔽,貌似有伏兵一样仅露头盔。 对方失去主帅,军心不稳,又担心有伏兵,因此不敢再追。 四月,努尔哈赤再率绵甲兵五十、铁甲兵三十征哲陈部,途中遇界凡等五城联军八百。 面对十倍于己的敌军,努尔哈赤的五祖包朗阿之孙札亲和桑古里卸下身上的铠甲,交给别人,准备逃跑。 努尔哈赤怒斥二人后,与其弟穆尔哈齐、近侍颜布禄,兀凌噶四人射杀敌军二十余人。 敌军虽众,但畏于努尔哈赤一方之勇猛,士气大衰,纷纷溃逃。 努尔哈赤追至吉林崖,大获全胜。 万历十四年,1586年,努尔哈赤攻克鹅尔浑,尼堪外兰逃到明朝领地。 努尔哈赤请求明边吏押还尼堪外兰,并将他处死。 万历十四年,1586年,在“建州老营”的废址上建城,该城在天命六年,1621年,后金迁都辽阳后被称为佛阿拉,即“旧老城”。 万历十五年,1587年,努尔哈赤再攻哲陈部山寨,杀寨主阿尔太,又派额亦都攻打巴尔达城。 至浑河,河水因涨潮无法淌过,额亦都以绳将士兵相互连接,鱼贯而渡。 渡河后,额亦都夜袭巴尔达城,守军没有防备仓促应战,额亦都则率领士兵奋勇登城。 额亦都身中创伤五十多处,依然不退,最后一鼓作气攻克巴尔达城。 额亦都因此战获赐“巴图鲁”勇号。 随后努尔哈赤领兵攻打洞城,城主扎海投降。 至此,哲陈部完全被努尔哈赤吞并。 万历十六年,1588年九月,苏完部长索尔果、董鄂部长何和礼、雅尔古部长扈尔汉率三部军民归附努尔哈赤,使其声势大震。 努尔哈赤厚待来投之诸部首领,以索尔果之子费英东为一等大臣、将长女许配给何和礼、并收扈尔汉为养子,赐姓觉罗。 后来,费英东、何和礼、扈尔汉与努尔哈赤刚刚起兵之时的麾下猛将额亦都、安费扬古并称“五大臣”,成为努尔哈赤政权中的中流砥柱。 其后,努尔哈赤再战兆佳城,斩城主宁古亲章京。 同年,努尔哈赤攻克完颜(王甲)城,消灭了建州女真的最后一个对手完颜部。 经过5年的征战,努尔哈赤相继征服建州5部。 从1583到1593,用了十年的时间,努尔哈赤最终统一建州女真。 所以,不管是大明朝解决建奴和朝鲜那边的问题,还是韦宝解决建奴和朝鲜那边的问题,都是一样的,战争就是资源分配。 当大明这边孱弱,内部饿殍遍野的时候,哪里有资源拿去扼制建奴。 只是韦宝更希望的是建奴去打辽东,而不是去打朝鲜。 打辽东,大明朝廷会出力出钱的,打朝鲜,所有问题似乎都要变成韦宝一个人的问题了。 “各位管事,大家辛苦了,这么短的时间内赶到济南城来开会,舟车劳顿。”韦宝对大家笑道。 一共四十多个分散于沧州府、河间府、山东和登莱各主要重镇的钱庄管事,其实也就十来个钱庄而已,每个钱庄来了两到三个人。 “不辛苦,总裁辛苦了。”众钱庄管事急忙道。 “本来应该是在天津卫开会的,毕竟咱们海防钱庄的总号在天津卫,不过为了我方便,放在了济南城。”韦宝笑道:“大家都说说,税制改革当中,遇到什么困难了吗、” “总裁,生意不好做,各地都是晋商跟我们对着干,他们牌子老,名号响,这是其一,主要各地大户都是他们的关系户。晋商跟咱们抢生意是一大难题,另外就是各地的大户威吓老百姓,不让老百姓直接将银子交到咱们各地的海防钱庄,银子收不上来,海防钱庄将会名存实亡!咱们又不能像各地衙门一样挨家挨户去收税,去逼迫老百姓。”宋应星作为海防钱庄的大管事,亲自向韦宝汇报道。 “大管事说的不错,最关键还是税银,只要税银能收上来,咱们海防钱庄才算是彻底站稳脚跟了。” “他们拿我们没什么办法,都是背地里使阴招” 天启五年 夏 【0793 韦总裁的铁血决定】 最快更新明鹿鼎记最新章节! 韦宝朗声道,“晋商的声势很大,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但这不算什么!咱们天地会的钱庄要崛起,自然要跟他们斗法!现在咱们有了海防总督衙门的名号,咱们是官,他们是民,咱们一定要记住这一条,好好的利用这一条!这是重点。今天大家就各抒己见,好好谈一谈怎么尽快解决这些问题。宋大管事说的不错,收上税银是重点,咱们先不忙着想如何拓展各地业务,先针对收税银说一说。” “我和管事们大致商量了一下,无非三种办法,重!轻!要么是中庸之道。”宋应星道。 韦宝感兴趣的眼睛一亮,团队的作用就在这里,没有必要什么事情都让自己来想,自己想出来的主意也不见得是最好的,韦宝更加愿意底下人给他弄出一堆选项,让他去选择! “快说说看。”韦宝对宋应星做个请的手势。 “重就是官军出动,谁不交税就查封田产,拿来拍卖!反正公告已经发出去了,他们都知道了海防总督衙门的新章程,现在就是想装聋作哑!而且总裁已经整编了山东各地的军队,军权在总裁手里,还怕他们的脖子比刀子硬吗?”宋应星道。 不少管事纷纷点头,显然同意这种观点的人占了大多数。 但也有一小部分管事没有表情,那就是不赞成这种观点的人了。 韦宝心里其实是赞成蛮横一点的,毕竟情况很急迫了,只要能弄到银子,尽快稳住山东市场,有地盘有银子,就能尽快解决粮荒问题,可以向南方大量收购粮食和其他生活急需品,比如棉布! “别停下来啊,接着说。”韦宝催促道。 “轻则是派人多劝说,还是让那些地主能主动交税比较好,毕竟咱们要在这里长期扎根,不能将当地大户都逼急了,他们要是联手造起反来,可要出大事的!河间府、沧州府、登莱和山东本就是京畿门户,动静闹的太大,京城不日便将知道!中庸之道则是一边查封一批顽固的刺头的,最顽抗的大户,一边做小户地主的工作。”宋应星道。 刚才没有表态的一部分人大都赞成轻一点的办法。 “总裁,改变税制本来就不是朝夕之间能办到的事儿,若是惹得地主们都举家逃亡,到外地生事,再联络南直隶和北直隶的大户们对大人联手发难,形成整个大明规模的大乱子,只怕海防总督衙门和总裁都会有麻烦的。” “这事的确没法中庸之道,要么都查封了,要么都慢慢劝说,出头是没有几个人敢出头的,可事关银子,谁肯主动将银子交出来啊?” 众管事你一言我一语的讨论着。 最后大家都等着韦宝拿主意,韦宝心乱的很,也想过闹腾的动静太大,要是把河间府、沧州府、登莱和山东的地主阶层都给连根拔起了会怎么样? 那就不是资本主义制度改革,也不是革除封建主义制度了,真的成了无产阶级革命了啊。 地主们不仅掌握了土地,还掌握了权势,掌握了这个时代的人心呢! 韦宝是从辽西底层一步步起来的,很清楚甲长和里正们的作用,这些封建家长制的人物,每个人都在乡里有很重的话柄和权柄。 他们不仅自己能跑,还能煽动人跑,剩下来的土地就这么分发下去给老百姓,以后这土地算是谁的? 如果都算是海防总督衙门的话,等于算是朝廷的,就大明朝廷这种腐败透顶的政府,马上魏忠贤就能眼红的让人来全都接管,全部甩卖啰,到时候,自己不成了替人做嫁衣了吗? 在韦家庄能变法成功,因为韦家庄毕竟是小范围,与世隔绝之后,基本上不受山海关控制,离着大明朝廷,更是天高皇帝远,太才能成功的。 而辽南和朝鲜两个道也是这样,都是脱离了大明朝廷的监管才搞起来的。 可河间府、沧州府、登莱和山东不行,总不能在这么大的范围修城,与外界隔绝吧? 韦宝主要还是怕拿出乱子,等下农民起义没有搞出来,他自己先把一大片地区的地主惹火了,搞出个军阀割据组织来就麻烦了。 不是没有这种可能的。 韦宝对地主们很了解,这帮人可能对抗外敌不行,窝里斗,一个个都厉害的很呢。 可以很快组成很聪明很贱也算时势造英雄的军阀组织。 就辽东的情况,韦宝就是最清楚的,那就是具备了军阀属性的军阀组织了。 首先将门多多少少与野猪皮高层有联系,毕竟旗人刚开始是叛军么。在早期,普通军卒装备太差,而装备精良的家丁仅仅起到赶羊的作用,辽东高层太轻敌了,将门并不出全力。 然后玩脱了,萨尔浒之战后,鞑子开始军备,局部领先辽东军方,穿着重甲射箭骑着科尔沁草原的战马冲锋,而辽东边军的刀具,枪,箭无法击穿敌人装甲。 努尔哈赤攻占沈阳后,有了大量大炮和工匠后的满人,几乎有了全面在野战条件下领先辽东地方军事势力。 在辽东文官势力,东林党和其他党派的官员之间的内斗,土著将门的不战,几乎彻底葬送了全国最精锐的陆军。 什么戚家军,川军,广西狼兵,一大堆,说穿了,在韦宝看来,都是军阀属性。 只不过朝廷势力的大减,但中央政府仍然存在,平衡还未完全打破。 所以韦宝会觉得不能啥事都推到魏忠贤身上,魏忠贤一个没啥文化的太监能玩转这种局面,已经不容易了。 大明政府没有办法,以辽人守辽土的战略,增加了辽东将门的势力。 韦宝知道,随着历史进程发展,随着东林党完全占有主导权。 然后老袁杀毛文龙,说出大帅何罪,何以至此的大清四番在山东坑杀那群漂没,廉价进货,高人一等的山东大族,当然还包括无辜的老百姓。 之后,做了汉奸的一帮地主集团,他们可以使鞑子军事装备彻彻底底地完全领先大明军队。大炮的响声使堡垒战术彻底失败。 老袁的死使东北平衡彻底打破,辽东将门彻底成为军阀,而朝廷成为提款机。 冀北门户大开,山海关用处不大,朝廷都没有使银子减半。 说明文官势力和辽东军阀狼狈为奸,和辽东军阀已经有了兵谏的能力。 然后,只有守山海关和揍流民能力的辽东军阀就投降了。 普通辽东军卒的战力可以在汉八旗体现,那群货打仗还是有点东西的。 实在是时无英雄,使竖子成名。 韦宝知道祖大寿这帮东北军的实力其实很强,都是钱惹的祸,谁让大明朝廷被腐败掏空了呢,一直养的起,建奴没事,流民也没事,归根结底是钱惹的祸。 而后,普通军卒装备太差训练太少,而将门舍不得家丁死战,和严重轻敌,导致鞑子做大。 在沈阳没有失守前,明军还是占有很大的优势,文官集团的内斗瞎指挥,土著和客军之间的冲突和后期抽调精锐去内地平叛,导致军力内耗很严重。 辽西太小,资源太少,离京城太近,无法使每年固定几百万两饷银,甚至有时候还一两年拿不到银子的军阀有条件割据,去涿鹿天下。 河间府、沧州府、登莱和山东这边的地主就不同了,他们是有条件纠集起来形成一股割据力量的。 一旦他们觉得宝军在断他们的生路,肯定会乱窜汇合,搞事情。 宝军再能打,没办法一天到晚到处剿匪,到时候山东彻底成为响马练兵场,宝军将什么事情都不用做了,彻底陷入剿匪泥潭。 到时候,不用魏忠贤找人替代自己,自己就没办法在山东这一片待下去,更不用说用关内的资源支援韦家庄和辽南的建设了。 吴三辅见韦宝不开口,便道:“总裁,我是觉得不能前怕狼后怕虎的,咱们手里有兵,谁不服就打谁,谁不服就杀谁,杀到他们怕为止,老百姓在咱们这一边,买不起地的老百姓,可以用海防总督衙门的名义先借土地给老百姓!” 韦宝好笑的看了一眼吴三辅,别说,吴三辅特么还真的有点像是改革派,要是放到后世去,可以当个维新派急先锋。 “我也赞成乱世用重典!咱们改革税制,是剥夺了不少大户地主的利益,但是只要有土地,有人干活,他们即便是手里的银子被拿走一大半,也好过于普通人家的生活!只要他们看明白了这一点,我不信他们一个个肯抛家舍业的出去当响马!就算都当了响马,大不了都杀了!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总裁!”宋应星也很少有的直接提出看法。 韦宝能理解宋应星这样的人,这种人长期科考不中,对于朝廷的腐败和各种政策,本来就是怀恨在心的一批人,是具有很强烈的支持维新派的苗头的。 而吴三辅这种人则不同,吴三辅是特大号地主家的少爷,衣食不愁,吴三辅主要没有想太多,就是急于稳住局面,急于在自己面前立功,急于在妹妹面前立功,争得一个面子问题。 对于其他不同意这么激进的人,韦宝也能理解,这些人也不能说是错了,或者有私心什么的,大家也都是为了天地会好,不希望韦宝和天地会与天下人为敌。 “咱们要是把所有的地主都逼急了,老百姓就能自动站在我们一边吗?”河间府海防钱庄的大管事很少见的发话了,“总裁,三纲五常是大明百姓的根本,这些地主要么是甲长里正,要么是各族的族长老爷,本来是领着他们的,一旦把这些人逼急了,不见得老百姓就信得过我们,到时候很有可能造成大面积的逃荒,人都出逃了,我们不但要不停的剿匪,还面临没人种地的局面,到时候,又向谁去收税呢?” 听河间府海防钱庄的大管事这么说,少部分不赞成太激进的管事都连连点头。 韦宝知道这样谈下去永远没有结果,果断的站起身道:“任何改制都要流血,这是没法避免的,我向你要银子,你能给我吗?天地会就是不断的在改变人治观念,我们要例行法制!以法度来治理地方!不遵行我们天地会的规则和尺度,我们就让他彻底灭绝!我倒要看看这些地主能有多大能耐,又有多少老百姓肯跟着他们当响马去!从今天开始,各家海防钱庄牵头,你们与我派往各地的都察院御史一起联手,顶替各地衙门!先对各地地主讲清楚政策,不听摆布的,立刻抓起来!现在我们正在搞文字清查,还有很多地主没有放回家呢!这就是一个最好的契机!” 众人一听韦总裁发话了,而且韦总裁是赞成用重手法解决改制的事儿,都感到振奋。 河间府海防钱庄的大管事点了点头,忧心道:“既然总裁都想好了,我们自当遵行,只是,总裁,有没有想过,这可能要杀几十万人呢!关是肯定关不过来的。” “不用,之前谭疯子整编军队的做法可以拿来借鉴,不服的就抓起来,全部发配,都送到辽南去开荒,有多少人送多少人过去,咱们也不杀,沾了太多血腥气,也影响福报。”韦宝冷冷道:“大明如今形势险恶,关外有建奴虎视眈眈,内地老百姓民不聊生,贪官污吏横行,地主恶霸穷凶极恶,是人命如草芥!他们搜刮民脂民膏,敲骨吸髓,天下饿殍遍野!我们不能慢吞吞的了,反正有韦家庄和辽南在背后撑着,咱们若是败了,大不了回去就是了嘛!” 众人闻言一震,连吴雪霞、贞明公主都吃惊的看着韦宝,这还是韦宝头一次当众说出这种话,这是有些气馁的话是。她们都知道韦宝这是在给众人打气,说一条退路,好让大家放手去干。 显然,韦总裁现在也很没有把握,才会这么说的。 “对,在此关键时刻,我们不能瞻前顾后,左顾右盼,百年大业等着我们去开拓!”宋应星高举拳头道:“我们誓死凝聚意志,保卫总裁!誓死忠于天地会!” “凝聚意志,保卫总裁!誓死忠于天地会!”这是大家在韦家庄和辽南的时候喊惯了的口号,此时一经提起,众人立时起身振臂高挥,都觉得热血沸腾。 吴三辅、吴雪霞、贞明公主也跟着高喊。 虽然在情感上,还有点纠葛,但是贞明公主已经将自己完全看成了总裁的人,看成了天地会的人。 天地会似乎有一种魔力,这个庞大的组织一旦进入,就能稳稳的聚拢人心,将所有的力量都聚集在左右。 韦宝对众人的态度很满意,压了压手,接着道:“富贵于我如浮云,大家要记住,我们天地会的宗旨是改善民生,让天下人人有温饱!铲除人世间的一切不平等!为解放全人类而斗争!” “为解放全人类而斗争!”众人再起齐声高呼。 要是以往,大家是不敢这么做的,可这是济南城中的布政使司衙门啊。 这里都不敢喊,还有什么地方敢喊呢? 连带着总裁的卫兵,站在门外也跟着一起喊出声。 直喊的吴三辅觉得头皮发麻。 吴三辅虽然已经受过教育,大概知道了天地会的一条条规程,知道了天地会的宗旨,可毕竟入会的时间还不长。 也很少接触这种振奋人心的团队时刻。 吴三辅看了眼吴雪霞。 天启五年 夏 【0794 静观其变的李精白】 最快更新明鹿鼎记最新章节! 吴雪霞示意吴三辅,大家怎么做,你就照做就是了。 吴三辅点了点头。 在场诸人其实也都和吴三辅一样激动,大家谁都没有想过,天地会和韦总裁能发展的这么快,能发展到这种成色,这才入关多久? 韦总裁已经带着大家在济南城这种重镇,在济南城中的布政使司衙门开会了。 “我们凡事必须以大局为重,无暇顾忌小节的时候,在所难免!”韦宝慨然道:“来人,上酒!” 马上有亲兵端来酒坛子和大碗。 所有人都斟满了酒。 韦宝道:“都干了!” 众人立刻都将大碗酒干下,就算不会喝酒的人,也挺着脖子没有丝毫犹豫,能有和总裁一道喝酒的时候,可能一辈子也没有几次,都觉得浑身热血沸腾! 吴雪霞更是不知道怎么的,忽然有点想哭的感觉。 贞明公主看着英俊潇洒,比一般十五岁年纪的人显得早熟很多的韦总裁,心中涌起丝丝缕缕的倾慕情愫,她发觉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爱上了这个男人。 天地会的动作很快,说干就干,次日起,都察院派往各地的那些挂名的编外御史们就与海防钱庄的管事们绑定在了一起。 天地会开始对河间府、沧州府、登莱和山东各地的衙门官吏进行筛选考核,达到天地会要求的留用,不符合天地会要求的走人! 主要是考察这些人的过往表现。 另外也同步开始了对各地田亩的清查工作。 又要考选官吏,又要清查田亩,还要对地主和老百姓们进行深入教育,宣传海防总督衙门的土地政策和税收政策。 这些,都需要人手,是巨大而繁重的工作。 这时候,宝军的威力就显露出来了。 宝军是有政治信仰的军队,上回与山东军征战,死了两千多人,还有七千多。 这七千多人都是识文断字,扫过盲的人,他们不但可以将新近编入军队的人马进行改造教育,还可以帮着都察院的御史和海防钱庄的管事办事,主要是帮着说服。 军队参与说服,就比官员们有力量的多了。 光是他们身上的军服和手里的刀枪,就让人不敢不听他们的。 “爹,韦宝的人已经在河间府、沧州府、山东和登莱各地开始考选官吏,清查田亩了!”李麟荪忧心忡忡的向李精白禀告道。 李精白惊吓的瞪大了眼睛,“这么快?韦宝真的敢清查田亩?他就不怕把各地都逼的造反,都逼的去当响马吗?” 山东响马是很出名的,虽然不产战马,但山东历来出响马,也就是盗贼,而且似乎自古以来没停过。 自秦汉直到晚清,马贼的记录一直不绝于史。 山东盛产盗匪特别是响马贼,是多种原因综合发挥作用的结果。 一是山河交错的复杂地形利于造反。山东省丘陵极多,特别是鲁中,丘陵密布连绵不断。 胶东半岛次之,鲁西最少,以平原居多。 这种地形,极易土匪和强盗往来。 山东丘陵的等高线非常稀疏,虽然山势连绵,但山与山之间交通孔道非常多。 官军若是以大部队追捕盗贼,盗贼船小好掉头,能够迅速利用低矮丘陵四散躲避。 毕竟山头都不高,翻越一个五、六百米的山头也就在40-50分钟之间。 如果骑马,山路不陡,更能迅速逃跑。 以章丘、莱芜交界处的锦阳关为例,该关虽然号称齐郡南境锁钥,细察其地,锦阳关山体坡度不到20°,山脊线平缓,山谷宽可行马。 如果从山侧越关,人甚至可以骑马行进。 隋末齐郡章丘群盗王薄、孟让等,他们最初盘踞起事的山东长白山就是典型的低矮丘陵。 该长白山在山东滨州与济南交界一带,西距古齐郡仅一百二十余里。 王薄率义军屡屡袭扰齐郡、章丘等城,官军剿捕数次战败。 个中原因就是,义军起事之初人数不多,能胜则战,不胜则退,散入丘陵山区,大部队追捕极难。 即使化整为零追上了,又无形中削减了数量优势,剿杀很难取得胜绩。 这种情况,决定了山东盗贼在交通方式上更多依赖马,以提高机动速度。 马越多,名声越大,留给官方和民间的印象就越深。 故而山东马虽然不多,但一旦被盗贼搜罗到马并发展成马队,极易造成响马横行的假象。 鲁西和西南地形又有不同。鲁西南属黄淮平原地貌,黄河自鲁西南进入山东,古黄河经常改道或决口。 古代气候条件与近代并无多大差异,治黄技术更是不如,决口势必更多。 再加上古时鲁西湖、泽甚多,隋唐之前,黄河下游的一个巨大湖泊,隋唐以前,这个大湖南北三百余里,东西一百余里,从现在的巨野县城向北一直到现在的梁山县北。 五代以后,由于黄河屡次决口冲击,湖面被淤积,由南向北逐渐干涸,现在的巨野、郓城、嘉祥及梁山南部,淤积成了平地,北部则成了梁山泊。 《水浒传》描述的梁山聚义虽然有很多想象成分,但确实也反映出,河交错、湖泊密布,一定程度上有利于盗贼窜伏来往。 山东之盗,总体上胶东较少,鲁中和鲁西较多。 同省而有如此差异,主要是受气候和农业条件影响。 山东中西部是传统农业区,洪水、涝渍和干旱灾害都很频繁和严重。 清代268年中,山东出现旱灾233年次,涝灾245年次,黄运洪灾127年次,潮灾45年次。 更要命的是鲁西南是传统的人口密集区。 黄河入鲁第一站曹县,隋末义军猛将单雄信、唐末黄巢的家乡,几乎都是受灾专业户,每逢大灾,便要出现大规模饥荒。 当地流传过一段顺口溜:“一年决,二年荒,三年四年吃不上。” 频繁决口导致黄泛区农民无法生活,要么流浪他乡,要么群起为盗。 由于鲁西南、鲁西北地区处在多省交界处,官府的控制力较弱。 山东官府追剿,要么逃入河南、江苏,要么避入河北。 彼处来剿,再窜回山东,所以成了久治愈之疾。 光绪三十二年,1906年,清朝有位官员总结过,山东“盗贼之起于郓巨,盛于菏曹,南扰归德,东走丰沛,而东北蔓于兖沂、泰安诸属”。 各省边境的盗贼也往往互相勾结,难于扑灭,以致鲁西多盗成俗。 而来往于多省之间,无疑要借助马力。形势之需,迫使山东盗不得不到处购买抢掠马匹,以作流窜之用。 其余如沂州属之幅匪、武定属之枭匪及土匪、骑马贼,随地皆有。马贼来去如风,极难追捕,一来二去,各处盗匪竞效仿,响马之名,也渐渐闹了出来。 强悍爽质的民风社情也是关键,同样是农业大省,同样灾荒频仍,河北河南就没有山东类似的情况。 虽然山东盗多成习,但并不代表山东人民天生就爱当强盗。 之所以老是出响马,主要原因还是天灾人祸交加,逼得人们吃不上饭,这才相聚为盗干没本儿的买卖。 所以当初魏忠贤之所以将裁撤山东军这么大的事情交给韦宝办,并没有打算韦宝能捞到什么便宜,绝对是想给韦宝一块硬骨头啃。 在魏忠贤看来,给韦宝画了一个他能解决好山东问题,裁掉山东军五万人马,再裁掉蓟辽五万人马之后,才能当上海防总督的大饼。 海防总督是大饼,其他都是硬骨头,换言之,魏忠贤并不觉得韦宝能吃到这块大饼。 山东军和蓟辽、辽东的兵马都不是好裁撤的! 韦宝担心事情闹的太大太急,会把山东变成响马王国,李精白也是这么想的。 所以李精白听儿子说了这个消息,首先是震惊。 李精白觉得以韦宝展现出来的高超手腕,不该做出这么傻的事情来。 “爹,现在该怎么办?”李鹤荪也担忧的问道。 李静站在一旁不吭声,这几天她一直想着刘养噩的事情,不知道刘养噩现在怎么样了。 韦宝将刘养噩放出了牢房,不过刘养噩一直在布政使司衙门中,外界并不知道刘养噩现在的情况。 李精白揉了揉脑门道:“我知道了,你们沉住气!都多大岁数的人了?你们都比韦宝大那么多,想想看,韦宝才十五岁,就已经是朝廷的正四品大员,那份气度,再想想你们,遇到一点事情就忧心忡忡,像是天要塌了一样!” 李麟荪和李鹤荪被父亲一通训斥,不敢再说什么。 李精白感觉自己说重了一点,换上比较平静的语气道:“静观其变吧,我们这段时间最好不要多惹事了,最好是等韦宝走人之后再说,我上次去京师观魏公公的态度,魏公公与韦宝未必是一路人,想来,山东不是韦宝久留之地。” “万一韦宝成功了呢?”李静忍不住道:“爹爹你也不能不做好这个打算。” 李麟荪和李鹤荪一起点头称是。 “成功了?韦宝倘若成功了,我们再谋别的去处也就是了,凭你爹的资历名望,凭你爹与魏公公的关系,还愁没有位置吗?大明的位置多的很,没有必要与韦宝死磕。”李精白叹口气道:“你爹都这个年纪了,早已经过了意气用事的年纪,你们记住,碰到强者,不要硬碰,是要吃亏的,凡事绕行,事缓则圆,则永远不必担心走错路。” “那爹爹为什么不考虑与韦宝走一条道呢?既然爹爹能将刘养噩交给韦宝,就是想与韦宝交好的吧?我不明白,既然爹爹又要与韦宝交好,又认可韦宝很强大,为什么不能与韦宝合作?”李静问道。 李麟荪和李鹤荪虽然没有想过这个问题,但两兄弟一起摇头,同时道:“妹妹,你错了!” “我哪儿错了?”李静冷着脸对两个兄长。 “爹不与韦宝计较,并不等于合作!爹是不想硬碰,不想让济南城遭到涂炭,不想看见官军自相残杀!韦宝的人马穿戴者京营的军服,本来就占据强势!不计较和合作,这是两码事!爹爹为官多年,身为朝廷二品大员,岂能与一个四品官合作?”李麟荪道。 李精白听儿子这么说,脸上神色放松,露出了些许赞许之意,觉得儿子能这么想问题很不错。 李鹤荪见哥哥似乎得到了父亲的赞许,急忙道:“还有一点,就是爹爹刚才说的,魏公公似乎并不与韦宝一条路,这样说,韦宝可能是越过了魏公公,攀上了皇家的关系,韦宝出任海防总督衙门参政应该是皇帝直接支持的。大明朝廷现今是魏公公权势滔天,在情况不明之下,还是要远离这个韦宝为妙。” 李精白笑了出来,点头道:“你们两个都说的不错,有长进,我的确是这个意思,所以说静观其变,看清楚再说。有消息说韦宝过段时间就要去辽东的,他一旦走人,山东还是咱们的天下,何必跟韦宝搞在一起、他要处置衙门的官吏,就让韦宝瞎胡闹去就是了,过一阵等韦宝走人之后,再重新扶持一批人起来,岂不更好。铁打的衙门,流水的官员。我最怕的是韦宝控制了军队!” “韦宝已经控制了军队吧?”李静道:“现在都是韦宝的兵马,而且他几乎将世袭将士都裁撤光了,新近招纳的,都是流民中的青壮年,这些人肯定忠心耿耿的效忠韦宝的。” “所以说你们还是太嫩了!这些都是表面的,只要韦宝一走,到时候换一位总兵,朝廷拨发的粮饷要从总兵手上分发下去,谁控制了粮饷,谁就控制了军队,军队向来有奶就是娘。”李精白笑道。 “那要是韦宝连总兵也换成他的人呢?”李静道。 “呵呵,韦宝他没有那么大能耐,这是要魏公公和兵部点头的,现在大权都被魏公公掌控,魏公公怎么可能让韦宝掌握海防总督衙门的军权?”李麟荪笑道。 “不错,以韦宝的聪明,肯定能想到控制总兵,只是没有这么大的能耐。”李精白点头。 天启五年 夏 【0795 布衣之怒】 最快更新明鹿鼎记最新章节! “最主要还是韦宝一下子裁掉了那么多世袭兵将,足足七八万人,这些人一旦安置不好,都会变成响马!长期吃军粮,不用劳作多舒服,给了田地也不愿意耕田做农民。”李麟荪道 李精白笑着点点头:“是啊,山东的事情不好办,所以咱们要静观其变,由着韦宝去折腾啊。” 布衣之怒,免冠徒跣,以头抢地;天子一怒,伏尸百万,流血千里。 在河间府、沧州府、山东、登莱地界上,韦宝现在就算是天子了。 虽然面临资源分配的巨大难题,但韦宝还是做出了他暂时的选择,或者说是一贯坚持的立场,将老百姓放在第一位。 当然,因为实力原因,暂时只能将汉族老百姓放在第一位,对于朝鲜两个道,还达不到保障要求。 只要不主动进攻建奴,只是防御的话,辽南基本上可以自保,建奴基本上不可能攻入辽南。 麻烦的问题还是在河间府、沧州府、山东、登莱,干旱,饥民遍地,虽然夺取了之前一大批预备囤积居的粮食,可也不过八千石左右,全部用于救助灾民都很困难,更何况还要养活六万多大军。 不过幸好韦宝在狠狠打击地主阶层的同时,获得了大量金银。 韦宝一面继续让人加快盘查各地土地,一面让人上两广和南直隶买粮。 华夏在后世的粮食主产区包括辽宁、河北、山东、吉林、内蒙古、江西、湖南省、四川、河南、湖北省、江苏、安徽、黑龙江等十三个省份。 在大明这个时代,辽东忽略不计了,因为小冰河纪的自然因素,加上建奴不断入侵,根本没有种植粮食的条件。 辽西只能算勉强维持本地生计,没有多余的粮食,辽南尚在开发之中,虽然广泛种植了耐寒耐旱作物,但也仅仅只能维持本地不挨饿。 因为韦家庄、辽南和朝鲜两个道,这些天地会直辖地区已经有六百万老百姓了,六百万人吃饭可不是小问题,韦宝能做到暂时做到不饿死人,已经算是迹。 北直隶的粮食供应也基本上是自给自足,山东和河南,又是黄河灾害,又是冰河纪,情况也差不多,只能自给自足,山东的情况稍微差一点,因为响马太多。 吉林和黑龙江,在明末尚未得到开发,在清末都没有得到怎么开发,还是后面新中国以后,才有了开辟北大荒,千里疆域变成粮仓,显然,韦宝这个时候不可能把手伸到吉林和黑龙江去,建奴不答应。 蒙古的粮食也与韦宝没多大关系,蒙古部族之间战祸不断,蒙古部族还要对抗建奴,不但自给自足困难,甚至还要依赖大明朝廷供应。 江西、湖南、四川、湖北、南直隶包括安徽和江苏,这些地方,韦宝的手根本伸不过去,只能设法去南直隶买粮,而绝对没办法扩张地盘,扩张势力范围。 那里的地主阶层势力还太过庞大。 所以,山东对于韦宝来说,是一个大窟窿,若是要管老百姓,不但要治理黄河,要救灾,还要剿匪,三样都不能落下。 这三样都要耗费巨大的银子和粮食。 尤其是治理黄河,千百年来,直到新中国强大之后,黄河才被治理稳定。 黄河是世界上最难治理的大河,素来“善淤、善决、善徙”,历史上曾“三年两决口、百年一改道”。 从先秦到解放前的2500多年间,黄河下游共决溢1500多次,改道26次,其中重大改道5次,影响北达天津、侵袭海河水系,南抵江淮、侵袭淮河水系,纵横25万平方公里。 水患所至,“城郭坏沮,稸积漂流,百姓木栖,千里无庐”。 清咸丰五年,1855年,黄河在河南兰阳铜瓦厢冲开险工,造成决口,北徙夺大清河由利津入渤海。 1938年,果政府在郑州花园口扒开黄河大堤,致使黄河再次南泛长达8年多,造成上百万人死亡,千余万人受灾,直到1947年才在花园口堵口,黄河复归故道。 黄河治理,历来是安民兴邦的大事。 历史上,为了把黄河治好,多少有为君主宵衣旰食,河工百姓舍生忘死,进行了不懈探索。 但长期以来,受生产力水平、社会制度、人为破坏等主客观条件的制约,黄河屡治屡决的局面始终没有得到根本改观,黄河安澜的美好愿望一直难以实现。 一部艰辛的治黄史,浓缩出中华民族的苦难史、奋斗史、治国史。 从被动到主动的历史性转变,在原本的历史中,也只能是发生在新中国手里。 黄河治理的千古难题历史性地交到了新中国手中,1946年,成立了冀鲁豫解放区黄河水利委员会,翻开了人民治黄的新篇章。 经过70多年的艰辛探索和不懈斗争,交出了一份亘古未有的优异的治黄答卷,从根本上改变了黄河暴虐为害的历史。 历史上,当洪水流量超过每秒1万立方米时,黄河下游就要决口泛滥,古时决口相距最久的一次也大约只有30年。 新中国成立以来,尽管先后出现了12次洪峰流量大于每秒1万立方米的洪水,黄河却再也没有决过口,创造了岁岁安澜的新纪录。 要想治理黄河,需要植林种草,绿化大地,改善局部气候。 植林种草,扩大植被覆盖率,发展生态经济,资源开发与水土保持相结合,涵养水源,保持水土,防止水土流失,改善局部气候,减少洪水危害,增加土壤肥力,增加地下径流。 控制人口数量,提高人口素质。黄河流域应重视对人口增长的有效控制,同时促使公民自觉地保护环境与水资源,合理用水,节约用水。 统一规划、协调开发黄河水资源。统一管理、统筹编制黄河水资源利用与调度方案,兼顾各地情况,充分发挥大型水利工程枢纽作用,拦蓄洪水调节径流。 调整流域内的农业结构,减少用水量。在流域内大力培育推广耐旱作物,使灌溉用水量减少。 科学种田,实施节水灌溉新技术。管灌、喷灌、滴灌、渗灌是后世一致公认的节水灌溉新技术,节水灌溉每公顷农田用水量仅为传统灌溉用水的1/5。 黄河流域耕地面积宽广,传统灌溉方式普遍,节水灌溉新技术有着广阔的市场,其节水潜力相当可观。 韦宝从来没有怀疑过古代人的能力,他将大致构想提出来,天地会农业局的一帮专家都能领会韦宝的意图。 现在的决策权在韦宝自己手里,如果只是来捞取银子,他完全没有必要管治理黄河这档子事。 但是若想让山东这片老百姓来年不再受灾,这个秋天必须治理黄河,至少保证明年不遭受大面积洪涝灾害和大面积旱灾。 否则河南和山东这两个产量大省,不是洪水就是干旱,加上小冰河纪,自给自足都很困难。 韦总裁做出的决定很惊人,剿匪,治理黄河,赈灾,这三样,韦总裁都管了! 韦宝没有打算将从河间府、沧州府、山东、登莱各地打击地主阶层弄来的巨额金银都拉到韦家庄去,而是拿出半数用于本地建设。 山东响马不说被扫灭,也算是在半个月内被剥皮抽筋了! 山东响马的总数无法估计,但绝不低于三十万,差不多十个人里面有一个响马。 在原本的明末历史中,这些人始终没有和高迎祥、李自成、张献忠的农民军搞到一起去,他们就是小军阀属性。 又要剿匪,又要治理黄河,还要赈灾和清查土地,这几件事不可能全部落到宝军头上,在山东的六万多宝军绝对不够用。 所以,韦总裁招募了大量河工。 一时之间,山东出现了崭新的气象。 李精白一直默默观望着这一切。 “爹爹,再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啊,听说韦宝的人已经杀了二三十万人了,又剿匪,又清查富户田亩,再这么发展下去,整个山东都要落入韦宝的口袋,等富户们都被韦宝杀光了,以后咱们在这个地界,就再也没有说话的权力了。”李麟荪对李精白道。 李精白嘴巴动了一下,终究没有说话,喝了一口茶,长长的叹口气。 “不止如此,大部分的河间府、沧州府、山东、登莱各地衙门的待考选官吏和这些地方的地主都被赶到济南城来了!不知道韦宝这是要做什么,他们抓了两三千人!”李鹤荪道:“爹,这些人可都是以您为马首是瞻的啊,要是咱们再当缩头乌龟,以后就是韦宝被调离,我估计,河间府、沧州府、山东、登莱这一片也会死死的被韦宝抓在手里!刘养噩也不露面,也没有听说被韦宝杀了,也没有听说被韦宝的人押赴京城,不知道韦宝搞什么鬼,难道韦宝就想这么长期关押一个正二品总兵吗?朝廷也怪了,魏公公也不过问这一边,就一直这么由着韦宝瞎胡闹吗?” “韦宝的确有本事,在底下办事屡屡得手,估计皇帝已经高兴了,魏公公这时候也不方便说什么。毕竟端出治理黄河这么大的事,这是天大的好事,与这事想比,其他的事情都是次要的,言官也不好参劾韦宝。”李静道。 “他韦宝是有本事,可我们也不是酒囊饭袋啊!他不就靠杀人吗?这么杀下去,把读人都杀光了,这里都成了泥腿子的天下,到时候,所有人都不把大明朝廷和天子放在眼里了,就只认他韦宝了,为不信魏公公和皇帝看不到这么的隐患!”李麟荪道。 “依着你们的意思,为父应当如何?我们手里既没有兵权,朝廷又没有发话,还能怎么办?”李精白瞪眼道。 “爹,当初就不该静观其变,更不应该把刘养噩轻易交出去,现在等于帮了韦宝的大忙了,他坐在济南城里面优哉游哉的指点江山,整个河间府、沧州府、山东、登莱都被韦宝搞的大变样了!他韦宝比当年的张居正都凶狠!”李麟荪气道:“咱们不能再等下去了,爹得出来,带着两千多待考选的官吏和各地富户与韦宝对着干,他要有本事,就把咱们都杀了!” “对,哥说的对,我赞同,他要有本事啊,就把咱们这些人都给杀了,看看朝廷还能不能坐视不管?那些官吏和富户就是没有人领着,大家没有形成一股绳!”李鹤荪也道。 “爹,我也觉得不能由着韦宝这样在咱们头上撒野。”李静忍不住道。 李精白看了女儿一眼,相比于两个儿子,女儿一向比较沉得住气的,李精白甚至认为李静要不是生了个女儿身,实际上要比两个儿子都有才干。 李静这么说,看样子是真的被气坏了,也赞成孤注一掷。 李精白不由的又长长的叹口气,要是早想强硬,早就该与韦宝硬拼,事情也不会一步步落到今天的地步,谁能想到韦宝的能力这么强,才半个月功夫就让山东大变样了? 李精白也没有想到韦宝的军队那么厉害,带着刚刚招募的新兵就能将几十万响马打的抬不起头。 “爹,咱们也不是一点办法没有,别忘了,济南城里面虽然有韦宝的两三千亲兵,可咱们的差役也有上千人啊,还有与咱们家交好的几家济南城的大富商,他们各家都有上百家丁,合起来,凑个四千人是没有问题的,咱们可以趁着韦宝把人手都撒出去了,在济南城中制造一次兵变!”李静道。 李精白被女儿吓了一跳,李麟荪和李鹤荪也被妹妹吓了一跳,没有想到这么大胆的想法,居然出自一个女流之口。 其实,这个问题,李精白是想过的。 “爹,您说话呀,要是您答应,我私下去串联。”李静催促道。 “不到万不得已,不能走到那一步,须知,韦宝手里,都是虎狼之师啊!魏公公已经说过,韦宝马上就会被派到辽东去打建奴的!最好是这条狼,让建奴那一头猛虎给吃了,咱们犯不着和狼斗。”李精白道。 “只怕还没有等到狼被老虎吃了,咱们这些人先被狼吃了。”李静道:“爹你一退再退,不断助长韦宝的气焰,才造成今天的结果。再让韦宝这么一直杀下去,不出一个月,官吏和富户将统统被韦宝的人扳倒!您看见韦宝手下人动手的速度了吗?他们是豁出命去干的,一个个都无法无天,比豺狼可凶狠的多。” 李精白瞪着眼,盯着女儿看,半天说不出话来。 李静感觉话说重了一些,撇撇嘴,低下了头。 这时候,李府管事来报:“大人,布政使司派人来请大人立刻过去!” 李精白吓得一下子站起身来,“来人说了什么事吗?来了多少人?” “就来了一个小吏,说是韦大人亲自主持议事,让大人立刻过去。”管事答道。 “就来了一个人?”李精白额头冒汗的重复了一句。 “爹,称病不去?”李麟荪道。他看出父亲不敢前往。 “去,凭什么不去?爹是山东巡抚!本来布政使司是爹该管的!他韦宝的海防总督衙门虽然管着布政使司,但地方上的事,不容他们海防总督衙门直接这样蛮横揷手!”李静道:“爹,我画了男装陪您一起去。” “对,咱们都去,看看韦宝能怎么样?爹,要死就死在一起!”李鹤荪也道。 李精白来回走了好几步,咬了咬牙,“行,你们都跟我去!要死,咱们今天就死在一起!不能让韦宝看扁了我们,拿我们当狗屎踩!” 李麟荪、李鹤荪和李静见父亲终于强硬了起来,都很高兴。 一炷香之后,李静换了男装,陪父亲去布政使司衙门。 李精白在三个子女陪伴下到了布政使司衙门。 只见布政使司衙门大院中呜呜泱泱站满了人,足有两三千人!站的叫一个挤,连落脚的地方都没有。 四人看清站在公堂门口之人,不由大惊,原来是满身披铠甲的刘养噩,刘养噩一手叉腰,一手手握腰刀,像个门神一般。 这四人都不笨,一下子就弄明白了怎么回事,刘养噩这是投靠了韦宝啊! 他们都想不到,韦宝不但没有杀掉刘养噩,还有本事劝说刘养噩归顺,这简直太意外了。 要知道,刘养噩聚拢兵马与韦宝为敌,双方都死了人,刘养噩还因此被李精白绑着交给了韦宝,双方是死仇才对。 再说刘养噩堂堂二品高官,又是领兵一方的大员,怎么能忍得下这口气,甘心依附于韦宝一个四品官? 李精白、李麟荪、李鹤荪、李静都与刘养噩很熟悉,在场的人,绝大部分人他们都熟悉,可这里静的吓人,没有一个人说话,只见不少官吏和富户的脸上都带着伤,显然是刚刚被从牢里面放出来的。 李精白和李静都想对刘养噩说个什么话,算是打招呼,可都开不了口。 倒是刘养噩先开口道:“你们很意外,我此时要么已经死了,要么已经仍然被关在牢里面吧?怎么会站在这里,对不对?” 李精白脸色很难看,尴尬的瞪着眼。 倒是李静挤出一丝笑容道:“将军没事就好了。” 刘养噩冷冷的看了眼李静,虽然有点意外李静会女扮男装的跟来,却并不放在心上,哼了一声道:“我堂堂总兵官,能有什么事?现如今山东各地在韦大人的治下井然有序,我这总兵官再做十年也没事!” 李静尴尬的没有说什么。 李精白低着头往里走,按照职位,他应该是坐在大堂正中央主持议事才对,但是李精白只是站在了最靠近大案的地方。 众人于是再度静默,鸦雀无声的等着,又过了近半个时辰,才听见一声高声报号:“海防总督衙门韦大人到!” “海防总督衙门韦大人到!” “海防总督衙门韦大人道!” 报号声一声一声的从门口开始传过来,气势很足,别人可没有这种出场待遇。 然后是韦宝穿着一身青黑色便装,手里摇着一把雪白的没有字画的折扇信步进来。 “恭迎韦大人!”也不知道是谁先喊道,其他人立刻一起跟着喊,场面有些乱。 韦宝并没有回应,像是没听见一般,依照刚才的步伐速度,信步经过大片人群,最终在公堂大案桌后坐下。 “韦大人!”李精白赶紧抱拳打个招呼。 “李大人,我还以为你不肯来,还要继续称病在家呢。”韦宝微微一笑:“贵体好些了吗?” “好多了,有劳大人挂心。”李精白赶忙道。 “嗯,不舒服就休息几天,不错的,可惜我得不到空闲啊,不然也睡几天好觉。”韦宝笑道:“看你精神健旺,气色不错,想必修养的很舒服。” “多谢大人赞誉。”李精白道。 “此次本官奉了皇上圣命在海防总督衙门供职,整肃河间府、沧州府、山东、登莱各地诸事!还要仰仗你们诸位上体圣心,下解民困,多多协助!幸好,仰仗天威,事情办的都还算顺遂。”韦宝微微一笑,掸了掸很干净,毫无半点灰尘的簇新绸布褂子。 韦宝之所以穿便服上堂,就是要显得身份与众不同! 在场的不但有二品官,还有三品官和四品官,他要是穿官服,自己一个四品官,如何压得住场面? 不过,大家不会在意韦宝穿什么官服。 而在意的是韦宝背后亲兵端着的尚方宝剑! 还有韦宝腰间摇晃的,皇帝亲赐的九龙玉佩! 穿着官服,韦宝代表的只是他自己,他穿着便服,却反而似乎刻意代表皇帝,代表大明朝廷! 气势十足。 “你们做的是朝廷的官,或者是各地的名门望族,世家大户,不是乡绅,也是香门第!此次裁军非常顺利,得到了刘养噩将军的大力支持和配合,我已经上表朝廷,请求陛下嘉奖刘养噩将军!可你们这些人很让我失望。我们的人,已经公告,加上反复规劝,相信你们所有人都应该已经明白了摊丁入亩对于朝廷的巨大好处才是!可你们呢?当中有些人就是冥顽不灵,不肯合作!告诉你们,你们在场所有人的屁股都不干净,都察院和海防总督衙门已经掌握了你们的全部罪证!所有人都是死罪!”韦宝大声道。 在场人闻言,一个个吓得筛糠一般。 大家已经确定韦宝此人是狼,是疯子,什么都敢做的出来了,听韦宝这话的意思,今天又要大开杀戒? 李精白吓的最厉害,本来心里还觉得自己是堂堂正二品大员,堂堂山东巡抚,统领一方的封疆大吏,韦宝不敢把自己怎么样,现在韦宝搞定了刘养噩,让李精白顿时觉得,韦宝即便杀了自己,估计也没啥大事,甚至可以给自己扣上一个聚众谋反的罪名。 一个海防总督衙门的主政,一个是统领山东登莱兵马的统兵大将,他们两个人合在一起,还不是说什么就是什么啊? “但我没有痛下杀手,就是不想血流成河,你们在场的是两千八百多人,要是拿你们开杀戒,你们背后就是三十万人,甚至六十万人,你们将牵连山东五分之一到六分之一的人口,因为他们是你们的九族!我不想那样,你们懂吗?”韦宝一副悲天悯人情怀。 只可惜,在场众人都静悄悄的,没有人答话。 “我这趟,杀了一批巨贪,这些人罪孽深重,已经无药可救,处罚了你们当中的大多数人,这是在为你们恕罪!你们看见饥殍遍野民不聊生的情况了吗?怎么还忍心和海防总督衙门顶着干?还敢与都察院和大理寺顶着干?你们到底长了多少个脑袋?”韦宝换了一副温柔的口气道:“盼望你们以大局为重,以百姓为念,能迷途知返啊。” 韦宝说到这里,所有人都是低着头的,只有李静忍不住看了韦宝一眼。 韦宝见李静面容生的清秀,又站在李精白身后,估计李静是李精白的儿子,也没有说什么。 李静与韦宝目光一触,赶紧低头,吓得芳心怦怦乱跳,她才知道,韦宝这样年轻,简直还有点没有完全长成,还是个孩子吧? 可这么一个孩子,现在却这般有气场,吓得在场诸多五六十,甚至七八十岁的人吓得要死。 韦宝清了清嗓子,喝了口茶,又点上一根烟,摆起了二郎腿,稍微酝酿了一下,才接着道:“我希望,你们能迷途知返,当官的想想初心,想想当初为什么考科举,为什么想当官?如果仅仅只是为了捞取银子,不顾老百姓死活,老百姓一怒,也是能要命的!布衣之怒,免冠徒跣,以头抢地;天子一怒,伏尸百万,流血千里。可天子的权力是从哪儿来的?还不是从老百姓那儿来的吗?你们说是不是?” 不少人急忙点头附和称是。 韦宝等众人安静下来,接着道:“李大人,你说呢?” “韦大人此言可谓放之四海而皆准的至理名言,非常对!”李精白赶忙高声拍马屁。 “你们别看我在山东杀了几十万人,那些人都是罪大恶极!本官出京的时候,陛下亲赐我先斩后奏的大权,我也是不敢乱用的,所以,你们千万不开窍,不要妄想阳奉阴违混过去!不要妄想撑到本官哪天被朝廷调走,到时候,河间府、沧州府、山东和登莱,还是你们这帮人的天下,那是痴心妄想!”韦宝说罢,忽然厉声道:“我韦宝现在就可以放话给你们,漕运总督我都敢杀,否则也不会有海防总督衙门的诞生!我既然能把海防总督衙门立起来,这就是我的娘家,谁也夺不走!我韦宝即便有事被调走,也是高升!海防总督衙门仍然在我手里,你们信不信?” 在场人要不瞪着眼睛,要不眯起眼睛,感觉韦宝不像新科探花郎,倒向十足的流氓,这些话,是很多人的心里话,都等着韦宝哪天走人呢,只是没有想到韦宝会如此直白的点出来。 “李大人,你信不信?”韦宝问李精白。 李精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说信吧,他堂堂一个二品巡抚等于一切都听从韦宝使唤了,哪里还有半点威风。 李精白已经看明白了,韦宝今天就是要一次性架空自己,让所有人看看他的实力。 韦宝现在已经搞定了刘养噩,等于搞定了山东军界,事实上,大量的剿匪,已经展示了韦宝在军事上的实力。 若是在搞定他李精白,等于将山东的政界也搞定了。 “李大人你不信?”韦宝皱了皱眉头,“你觉得朝廷会朝令夕改吗?我今天在山东大规模的改革税制,明天朝廷又会改回来?这不成了儿戏了吗?我今天裁掉的五万大军,明天又会返回兵营吗?” 韦宝巧妙的将裁军和改制两件事合并在了一起,事实上,当初魏忠贤只是让韦宝裁军,并没有说其他的,更没有说要改变税制。实际上在魏忠贤的规划下,只是让海防总督衙门名义上领河间府、沧州府、山东和登莱,地方政务,并没有让海防总督衙门揷手的,海防总督衙门更应该看成一个军事部门,但韦宝巧妙的利用海防总督衙门刚刚成立,责权尚未来得及订立的空隙,把所有的权力都揽入了自己手中。 大明可没有哪个衙门是既掌握军权,又掌握行政权力的,韦宝的海防总督衙门等于全权管了,大明朝廷不可能让他这样,这不是给韦宝割据创造了机会吗? 李精白仍然不吭声。 韦宝皱了皱眉头,怒道:“李精白,给你脸了?本官问你话,你听见了没有?” 众人大惊,没有想到韦宝直接拿来开刀的居然是山东巡抚大人? 众人听出韦宝已经起了杀意,一个个吓得筛糠程度更加厉害了。 李麟荪、李鹤荪、李静三人只觉得胸口堵得慌,他们真的没有想到韦宝这么凶悍,当初在家里鼓动父亲要强悍,可真的到了韦宝面前,他们才知道什么是压力?! 天启五年 秋 【0796 韦大人议事】 最快更新明鹿鼎记最新章节! 韦宝敢于这么凶悍,也是抱着同归于尽的心思的。 韦宝敢这么强悍,并不是仗着皇帝的宠信,更不是仗着魏忠贤的势力,仗着的是老百姓的怒火! 既然已经将山东各地的老百姓都发动起来了,韦宝知道不治理黄河,不赈灾,不彻底肃清山东匪患,不把这三件大事做成,老百姓会诟病他,官员们更会诟病他。 到时候,韦宝将里外不是人。 所以韦宝眼下只有孤注一掷,开弓没有回头箭! 韦宝的心脏剧烈跳动,李精白、李麟荪、李鹤荪和李静的心脏也剧烈跳动。 在场所有人的心脏都要超负荷了。 “李精白啊李精白,你在山东任上,治理无方,每年死的人不计其数!我说一年死十万人以上,不过分吧?若是你这等庸官当个二十年的山东巡抚,这山东人能死绝,你信不信?我看你为官还算严谨,想拉你一把,你不识抬举是不是?”韦宝又换了稍微缓和的口气。 李精白又气又怕,心里窝了一肚子火,堂堂正二品大员被一个毛头小子如此当众训斥,简直把祖宗的脸都丢光了。 李麟荪、李鹤荪和李静则不敢说话,在家里一个个都很厉害,出来还是不敢越过父亲说话的。 就算是他们爹现在让他们说话,估计这三人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李精白,我在对你说话,你哑巴了?我来问你?大明朝廷可曾亏待过你们李家?”韦宝怒道。 “没有,没有。”李精白被韦宝吓得不得不接话。 韦宝见李精白开口了,冷笑一声,文官就是文官,本来还以为你老小子敢强硬到底呢。 本来其实李精白要是一直不出声,韦宝也挺难办的,毕竟韦宝的目的不是为了杀人,而是为了办事。 李精白再怎么说也是朝廷正二品大员,不是盗贼山贼,不是绿林响马。 “没有?你既然知道朝廷没有亏待过你,你是怎么对朝廷的?”韦宝说着从桌案上抽出一叠卷宗往桌上重重的一拍:“这些都是你在山东任上和之前在外地贪污受贿,卖官鬻爵的铁证,铁证如山,你还有什么好狡辩的?” 李精白不知道是真是假,但立马被吓得跪了,大明朝有几个官员是干净的?韦宝若是要用这方面查找人的麻烦,估计谁都逃不掉。 这也是韦宝对付官员的最大利器!找人茬,最简单,一顶贪污的大帽子就足矣。 “我告诉你,本官有先斩后奏之权,把你送交朝廷发落,你死路一条!就地正法你,也名正言顺!”韦宝怒道:“你还跟我玩心眼,以为躲在府里面称病不出就没事了?就能等到本官被朝廷调任?哼!” 韦宝说罢,喝了口茶,忽然感觉有点犯困,便坐在太师椅上睡着了。 呜呜泱泱站的两三千人,还有跪在地上的李精白都不知道现在是个什么情况。 但是没有一个人敢吭声。 李静很心疼父亲,却没有一点办法。 一个四品官睡觉,一堆二品大员、三品大员罚跪罚站,也算是千古闻了。 韦宝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被尿意憋醒的,急忙去小解。 回来之后这才看见了李精白居然还跪着,李精白的两个儿子一边一个扶住李精白,要不然李精白早就累的昏倒了。 韦宝似乎是刚刚想起来一样,“哎呀,李大人,你怎么还没有起来,快快请起来。” “我是罪臣,理当跪着,罪臣还在等着韦大人发落呢。”李精白跪了这么半天,所有的念想都没了,只想赶紧离开济南城去京城,再这么玩下去,早晚要被韦宝杀了。 “发落什么?人非圣贤孰能无过?你李大人的功过还很难说,若是没有你李大人,这次裁军和改革税制,都不会取得这么卓越的成效,进展也绝对没有这么快速。”韦宝笑道:“这事不急着讨论!” 韦宝说罢,站起身,亲自去将李精白扶了起来,“李大人,请起来吧。” 韦宝的力气已经不小了,长期练武的关系,虽然身材并不魁梧,但是有力气!一提李精白的胳膊,李精白就起来了。 “谢韦大人!”李精白急忙道。 李精白的两个儿子李麟荪和李鹤荪也道谢。 李静抿了抿嘴,没有吭声。 韦宝就近一看,立时发现了这人是女扮男装,暗赞这女的倒也长得颇为清秀,虽然与张美圆、吴雪霞,这些绝代风华的美女没法相提并论,倒也不会比王秋雅差多少。 韦宝对李静微微一笑。 李静倏的一惊,粉脸羞红,本能的低下头去,芳心怦怦狂跳,知道韦宝一定识破了自己是女扮男装。 韦宝的目光并没有在李静身上停留多久,立刻朗声对所有人道:“本来就没有多少事,你们啊,就是舍不得一点银子,我就不说为国为民的大话了,就给你们算一笔简单的账,要是现在不革新税制,二十年内,山东各地,还有河间府和沧州府这些地方也一样,人口将死的是十室九空,没人给你们种地了,你们守着良田又能收上来多少地租?按照土地交税,你们交的税肯定要比往年重很多,但仍然有盈余,你们仍然是本地富户。否则到了你们儿孙辈手里,本地人都死绝了,都带着银子远走他乡,到南方谋生吗?俗话说人离乡贱,物离乡贵,你们不希望到那一步吧?所以说,很多事情,其实就是一念之间!本官耐心对你们说这些是盼着大家都好,而绝不是怕你们什么,你们就是全部与本官顶着干,我大不了把你们和你们九族都宰了就是!我杀三十万人是杀,杀三百万人也是杀!” 大家听韦宝将杀人这种事轻描淡写的说的跟喝酒一样,无不不寒而栗,继续筛糠起来。 韦宝微微一笑,“大家也不用紧张,那,今天我最后给你们一次机会,只要肯写信回家,拥护海防总督衙门革新税制,把历年积欠的赋税都交清,不到五日,我相信你们都能在家里喝茶喝酒,安享太平。这不好吗?你们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是!”众人参差不齐的答应一声。 韦宝淡然一笑,知道很多地主是这样,舍命不舍财,“好了好了,没有官身的都下去吧!” “是。”两千多地主早就被韦宝整治的没脾气了,从来没有感觉人世间如此黑暗过,不知道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 等地主们退下,韦宝坐回太师椅,轻抚了一下巨大的案,笑道:“你们这几百人,小到没品,打到正二品,都是河间府、沧州府、山东和登莱的官,至少都是衙门供职的人,吃的是朝廷的俸禄。你们当中已经有不少人被杀,被抄家,你们知道为什么还没有动你们吗?” 众官员不知道韦宝什么意思,没有人敢吭声。 “不动你们,不是不敢动你们,更不是你们有多重要。老实说,我不觉得一个有进士功名的人比一个秀才水平能强出多少,一个进士,通常入仕第一站就是外放地方当个县令,不管干的好干的怀,难得听说有人在任期内被中途免掉的。所以,朝廷的官,说不好当,也不好当,说好当,也好当,是不是?” 依然没有人说话,大家都有气,感觉韦宝将朝廷官员说的连街面上修鞋卖菜的人都不如。 “你们还别有气,我是进士中的金榜题名探花郎出身,相信你们在场的,应该没有人的出身高于我吧?我如果以能力来算,在你们当中,也就中上,我自问在那一群人里面,我都算不上顶尖,因为我不觉得自己哪儿聪明了。你们可能觉得我是得了便宜还卖乖,十五岁就正四品了,还说风凉话。实话说,都是运气好,幸得陛下宠信罢了!这种机会要是落到你们其中任何一个人头上,你们也能在仕途上混的风生水起的。所以,我不是故作姿态,是诚心诚意的认为你们当中很多人是有才干的。至少,你们贪归贪,没有血案。又贪又欺男霸女横行地方,危害一方的人,我韦宝是容不下的。如果你们当中还有人有这种劣迹,趁早提出来!自己主动花钱免灾,早日辞官归乡,我可以保证不再追究,不再对这类人文字清查,你们自己掂量一下。有没有这种人?有这种人,今日之内主动向都察院投案!别等日后查出来,落个株连九族!都察院是我说了算!逃到天涯海角也是躲不过去的。”韦宝笑道。 众官员互相看了看,大部分人有人命案,当官的哪里有不杀人的?尤其这种封建专制年代。 只是这不太好界定啊,没有几个人是亲手杀人,大部分是利用职权,纵容家人或者亲朋为非作歹。 “可能你们不知道该不该投案,或者不知道自己做过的坏事,构成多大的罪,我建议找我留在布政使司的都察院官员谈一谈,听听他们怎么说。大家都知道我最好说话,就是死罪都能买!我没把你们当外人,当官确实很难做到不为了财,弄点银子,其实在所难免!关键在大局,弄点银子可以,不能出格,不能过头,不能又拿了银子又不办人事!现在先把屁股都擦干净,然后再考虑是不是还要当大明的官儿,如果还想在海防总督衙门底下当官,得买!具体买官的花费,可以跟我底下的办商量。当然,不是光拿银子出来,就能想买什么官就买什么官,也得看能力。大家应该都听说过我整顿都察院和大理寺!都察院和大理寺现在的普通官员,或者是高官,他们弄到的银子比以前要多的多!但纪律严明,我们怎么拿银子,都是有一套章程的!我们不贪墨百姓的银子,不贪墨朝廷的银子,自己设法创收!每月有额外奖金,每一季有额外奖金,每年还有额外奖金,公休,出公差,都有完整章程。我信奉的是制度管人,不信任的是人管人。人治法治孰是孰非,这个议题太大,我们不讨论,应该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关系,但我希望大家融入海防总督衙门的法治。融入之后,会发现很太平,很富有,办事踏实,有冲劲!我只用了三个月就让都察院和大理寺的人数从五百人增长到一万多人,就是明证!我可以说,京师官场现在是空前的太平,你们承认吗?”韦宝道。 众官员忍不住一起看向韦宝,韦宝说的有些夸张,但是韦宝在京城整顿都察院和大理寺,将都察院和大理寺的官员数量迅猛激增,这些事情大家是知情的。 李静更是忍不住深深的盯着韦宝看,觉得韦宝年纪轻轻,英俊帅气,似乎带着一层光环。 不说别的,就冲韦宝被英国公招为女婿这事,就是大明官场最热门的谈资。 李静又忍不住看一眼站在对面第一位的刘养噩,刘养噩以前多名傲慢的一个人,在韦宝面前乖巧的像是一只兔子,也不知道韦宝是怎么做到的。 “好了,就说这么多吧,何去何从,大家自己掂量一下,本来说请大家喝顿酒,今天大家都满腹心事,想来喝酒也喝不踏实,过几日河间府、沧州府、山东和登莱官场全部整肃完成,我再请大家一起喝一场酒,痛痛快快的喝一场,只求到时候不要来灌我酒。”韦宝笑道。 这回有几个官员忍不住笑了,能笑的出来的人,都是比较坦荡的,这些人也捞钱,捞的不狠,而且手头没有沾过血,觉得很符合韦宝的要求,考虑到韦宝看重能力,甚至觉得这次是一次升迁的机会。 要是原先的官官相护,盘根错节,以人脉为主导的体系,可能很多人一辈子也难以往上升迁几级。 “好了,你们也都散了吧,刘将军和李大人,还有布政使司的王从义大人,你们留一下。”韦宝道。 “是,大人!”官员们的回答就整齐的多了,一起拱手施礼。 韦宝面带微笑的点了点头,“我相信你们能处理好,你们不像那些舍命不舍财的地主老财,而且你们十年寒窗苦读,混个功名不容易!只要把问题交代清楚,肯花银子恕罪,都不是大事!实在是罪过太重,平时花银子太狠,无力恕罪的,只能流放,吃个几年苦,还是能回头是岸的。俗话说的好,浪子回头金不换嘛。” “是,大人!”众人再次施礼,依次退下。 韦宝不知道今天的效果会怎么样,但感觉也就只能这样了,最关键是李精白这个头带得好,幸好李精白是软柿子,没有与自己顶着干,否则没有这么顺利。 韦宝起身对刘养噩和李精白,王从义笑道:“请刘将军和李大人,王大人喝一杯薄酒,咱们好好商量一下该如何搞好海防总督衙门!以后,河间府和沧州府也在你们管辖范围内!” 刘养噩大声答道:“末将遵命!” “下官遵命!”王从义对于韦宝宴请自己,并不是太感觉意外,因为这几日他虽然没有太配合韦宝的人,却一直都来布政使司衙门点卯,每天按时来,按时走,显得恭顺,而且自己往日也没有太多劣迹。 李精白则本能的答应一声,“是,韦大人。”却惊诧不已,韦宝这是不打算再整自己了吗?要留用自己? 韦宝笑着对李精白道:“李大人,不会怪我刚才在那么多人面前让你有点下不来台吧?” “不敢,罪官不敢这么想。”李精白赶忙道。 “我那也是不得已,你千万别见怪,你也是,你一直挺配合的,就是你这人性格太磨磨唧唧的。整顿河间府、沧州府、山东和登莱,对你没有任何坏处啊!你应当志存高远,把眼光放高一些!”韦宝笑道。 “没事,我没有往心里去,韦大人并没有太让老夫下不来台。”李精白赶忙道。 韦宝笑着点点头,“走吧,到后院去,咱们今天好好喝一场。”说罢,亲自挽着李精白和王从义二人的手走路。 李精白和王从义一怔,都搞不懂这个韦宝到底是什么人变的,这变脸速度也太快了吧?这还是一个十五岁的少年吗?得七八十岁的官场老油子才有这种应变气度。 李精白是山东巡抚,王从义是布政使司右布政使,刘养噩是山东总兵。 李精白和王从义看出来,刘养噩已经完全是韦宝的人了,不管韦宝说什么,刘养噩都坚决支持,而且从韦宝对刘养噩的态度也看的出来,韦宝是将刘养噩当成他的人,甚至当成他的家奴一般。 他们两个打死都想不到,刘养噩的确已经暗中拜在韦宝门下,韦宝现在就是刘养噩的座主。 “你们先回去吧。”李精白怕韦宝误会,对二子一女说一声。 李麟荪、李鹤荪和李静答应了,感觉韦宝留父亲和刘养噩,王从义饮酒,应该不会有什么事。 “这两位是李大人的公子吧?这位应该是李小姐?我猜的不错吧?”韦宝笑道:“你们也一起去,一顿便饭而已,都是自己人,没关系的。” 李精白见韦宝已经认出女儿是女扮男装,也并不怎么放在心上,看了女儿一眼,对三人点头道:“既然韦大人有令,你们就都留下吧。” 李精白又对韦宝道:“小女顽劣,自作主张换了男装来,还请韦大人恕罪。” “这何罪之有?我早认为女人就该像男人一样,大明有一半是女人的,男人还不都是女人生的吗?若是女人都能像男人一样干活,像男人一样独当一面,大明的劳动力瞬间能增加一倍!”韦宝笑道:“所以啊,我最欣赏大小姐这样的人。” 李精白听韦宝这么说女儿,也不知道韦宝说的是正话还是反话,尴尬的笑了笑。 刘养噩心里翻滚,经过这件事,他已经对李静死心了,对李精白,肯定也永远没办法消减仇怨了,没有哪个人会与想害死自己的人恢复关系的。 李静听韦宝说的想法新,倒是对韦宝此人更为感兴趣,觉得韦宝的很多想法都很特,与常人大不一样,真是一个男子。 李静心里居然有点甜丝丝的感觉,她虽然不算男人婆,在家里还是比较强势的,参与父亲的事,并不比两个哥哥少,甚至在某种意义上,李静比吴雪霞更加强势一些。 韦宝谈笑风生,流畅自然,丝毫看不出半点芥蒂。 天启五年 秋 【0797 韦总裁拉的大媒】 最快更新明鹿鼎记最新章节! 相比于韦大人的洒脱自在。 李精白、刘养噩、王从义就显得拘谨的多了。 李麟荪、李鹤荪和李静跟在李精白身后,也觉得很是别扭。 韦宝热情的招呼李精白、刘养噩、王从义三人入座。 李麟荪、李鹤荪和李静的年纪比韦宝要么大的多,却没有官身,要么因为是女子的关系,都是不能上桌的。 “我先敬三位大人一杯酒,希望这杯酒之后,过往的不愉快,都不要放在心上了。”韦宝说罢,一饮而尽。 李精白、刘养噩、王从义赶紧谢过之后,干杯了。 “再敬大家这一杯酒,希望你们今后还能像之前一样,和衷共济,愉快的维持同僚关系,一起将海防总督衙门的差事办好。”韦宝说着,介绍自己身后的吴三辅:“三辅大哥,你也来坐下吧。我来介绍一下,这是海防总督衙门的右参政吴三辅大人,也是我的兄长,吴大人是辽西吴襄大人之子,与我既是同乡,又是同窗,吴大人的妹妹是我即将要娶的女子。我们虽然不曾结拜,但胜似兄弟关系,以后有什么事情,找不到我的话,三辅大哥可以全权代表我。” 吴三辅笑道:“在下区区五品官,还是这样站着就好。” 李精白赶忙道:“吴大人此言差矣,我早听说过吴襄大人的名头,你们是辽西名门之后啊,你与韦大人又是如此亲近的关系,大家都是自己人,何必见外。” 刘养噩和王从义也都劝说吴三辅入席。 吴三辅拱了拱手,“那在下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我听说刘将军和李大小姐是定了亲的吧?”韦宝忽然问道。 这个问题,韦宝并没有和刘养噩私下谈过。 事实上,韦宝也就是那日释放刘养噩的时候与刘养噩谈过一席话,之后并没有多接触。 韦宝信任的是制度,是团队,是利益关系。 所以韦宝与男人很少多说什么,不信任说的,只相信看见的,看对方怎么去做。 出了吴三辅这种玩伴除外。 在场之人均是一怔,都不知道韦宝为什么会这么问。 其实此时李精白、刘养噩、李麟荪、李鹤荪、李静五人都感觉万分尴尬,尤其是李精白和李静。 之前李家与刘家是准亲家关系,马上就要成亲了,要不是因为同在山东任上,成亲怕引来非议,否则以李静和刘养噩的年纪,去年前年就可以成亲了。 现在因为李精白将刘养噩捉拿了交给韦宝,已经是仇人关系,怎么可能再提以前的婚约?等于已经撕毁了。 而且这事传出去,对李精白的名誉有极大影响,天底下哪里有老丈人为了保命,出卖女婿的事情? “刚才韦大人不是说喝过那杯酒,以前的事情都不提了吗?大家继续和衷共济搞好海防总督衙门便是了。”刘养噩淡淡的道,话语中不缺怨恨情绪!显然已经坚决的断了与李家的关系,“若是韦大人让我刘养噩上刀山下火海,我刘养噩眉头都不会皱一下,可我与李家的姻缘是早就尽了!我不能每日睡着还担心旁边有人加害。” 韦宝微微一笑,他就是想看看刘养噩和李精白的态度,韦宝自然不是真的需要李精白和刘养噩两个人和好如初。 事实上,李精白和刘养噩,王从义三人都被架空,互不往来,都只听命于自己,这才是韦宝需要达到的效果。 李精白、李麟荪、李鹤荪、李静的表情都很尴尬,李静的眼中蒙上一层泪花,觉得很委屈。 不过,她也没有什么资格委屈,因为在刘养噩被李精白抓了之后,李静其实也没有做过什么营救刘养噩的努力。 像李静这样的官家小姐,将感情和权势,和家族利益,分的很清楚。 “好,是我多嘴了,不提这些,喝酒。”韦宝笑道:“凭刘将军的身份地位,大明天下的好女子多的是。李大小姐也一样,公侯将相家的公子唾手可得。我是不忍心看你们这种天作之合的大好姻缘散了,才多了句嘴。” “谢谢韦大人的好意。”李精白道。 “两位李公子有否娶亲?”韦宝关心的问道。 李精白摇了摇头,“他们尚未功成名就,我不愿意让他们在二十多岁的大好年华就为男女之事耽搁了上进。” “哎,李大人,这就是你的不是了,先成家后立业,古已有之嘛。”韦宝说着,很热情对林文彪招了招手:“我的三个干妹妹不是到了适婚年纪吗?你找机会让刘将军和两位李公子见一见。我觉得他们很合适。” 林文彪急忙抱拳称是。 韦宝随手就批发出去三个‘干妹妹’,事实上,他已经批发出去不少了,少说上百个,统计署这种高级女特工多的很,安揷给重要官员当老婆,性价比杠杆滴。 刘养噩、李精白、李麟荪和李鹤荪连忙谢过了韦宝的美意。 韦宝亲自拉的大媒,他们是不敢当面拒绝的。 韦宝有十足的信心,凭着那些高级女特工的手腕和技术,男人见着就得跪,并不担心后续事情。 一顿酒喝了一个多时辰,虽然场面有些尴尬,但是在吴三辅的穿针引线下,总算顺利,几个人都被灌了不少酒。 “总裁啊,你真的相信这些人能老老实实的被我们架空,当个空架子?”吴三辅问道。 “那就不用去管了,刘养噩肯定是没有问题的,已经投过拜帖在我这里,而且他的命都是我救下来的,不忠于我,能让他无法在世上立足。至于李精白和王从义,你们要多做工作争取,问题应该不大,王从义想在仕途上有所长进,需要人帮助,谁能帮他,他就是谁的人。李精白也一样。他们这些人能当魏忠贤的人,就能当我们的人!要尽快拉进天地会韦系部中去。”韦宝道。 “明白了。”吴三辅说完笑道:“总裁啊,我现在真的是彻底服了,这么混乱的局面,总裁不到一个月就全部搞定了。” “三辅大哥啊,我不是说了吗?你就不用一口一个总裁的叫了,咱们是兄弟关系,你还叫小宝吧,这是我给你的特权。”韦宝笑道。 “免了吧,大家都这么叫,我也是天地会的人,我一个人叫小宝,显得我很狂一样,我才不想被人嫉恨呢。我现在才了解到,天地会是怎么回事,在天地会中,会规有多严格,你的地位有多高!我既然入了天地会,做了天地会的人,就得做好本分。”吴三辅郑重其事的道。 韦宝微微一笑,“你也不用太过紧张,你喜欢玩乐,只要不太出格,都没事。” “要说起女的,刚才那个李大小姐长的不错啊,而且我看她眼睛一直在你身上飘来飘去,一眼就能看出那女的对你有意思。”吴三辅猥琐的笑道。 “呵呵,那是巡抚家的女儿,之前找的郎君都是总兵这个层面的了!别说我一个四品官,那种人家就是找个三品官都会觉得门不当户不对的!何况我现在这么多女人,要那么多女人做什么?”韦宝笑道。 “不一样啊,咱们刚刚拿住海防总督衙门,拿下河间府、沧州府、山东和登莱这么大一片地方,而且你马上不是要去辽东吗?现在不赶快把李精白握在手里,还等什么时候?而且我实在想不出有什么比你娶了李精白的女儿更好更快的法子了。”吴三辅说起这种事,浑身是劲:“你总裁大人可不单单只是四品官而已,你手握海防总督衙门,行使的不就是正二品的权力吗?而且比一般正二品的权力大的多!天底下,就是那些各部尚,又哪里有你这么大的实权?更不用你说得到陛下青睐,飞黄腾达指日可待,哪里能用正二品来看待?否则英国公也不会把女儿许给总裁了吧?给你总裁当小妾,绝对不输给给一个二品官当正妻!” “你太抬举我现在的地位了。”韦宝呵呵一笑:“三辅大哥啊,权力场上的交锋,靠的是实力!要依着你这么说,我每到一个地方就得娶一个女的?李精白的女儿是长得还算过得去,如果是一头母猪,我也得娶吗?” “若是母猪自然是不需要的,”吴三辅摇头晃脑道:“这李大小姐不是还不错吗?” “那你要是有本事,你就去收了吧,我觉得,她给你三辅大哥当小妾也很不错!”韦宝笑道:“还有,你不要忘了,李精白的女儿曾经是刘养噩的未婚妻,虽然现在刘养噩与李家交恶,不愿意再要李精白的女儿。一来,这是刘养噩不要的女人,就算不考虑这一层,二来,要了刘养噩曾经的未婚妻,你觉得刘养噩会不窝火吗?我犯得着为了拉拢李精白而让刘养噩不舒服吗?” “这倒是。”吴三辅赞赏道:“到底是做大事的人,看得远,想事情想的深。主意拿的稳。” “行了行了,好听的话就少说点儿吧,我曾经明令我身边的人不准怕马屁,要不然,我可以从早听到晚,除了影响我对事情的判断,没有一点好处。”韦宝笑道。 “哦哦,我注意点儿,总裁,你说实话,你就真的不想那个李静吗?”吴三辅还不死心,还想继续这个话题:“我要是有法子既让李家愿意,又不让刘养噩不高兴呢?” “三辅大哥,行了,多想想你该怎么做好海防总督衙门的事儿吧!”韦宝笑道:‘我不是说了吗?你要真的看上了,帮你自己多张罗。’ “我是没有那个福气哟,看上是看上了。”吴三辅大咧咧的笑道。 随着韦宝摆平了河间府、沧州府、山东和登莱官场,还有各地地主,税制改革非常顺利,购买粮食也没有遇到多少阻碍。 只要银子充足,向安徽和江苏这些南直隶管辖范围买高价粮食是没有问题的。 但是粮食和布匹,这种大宗的消耗资源,若是全部依赖高价从外地买,不是长久办法。 依据韦宝的估计,韦家庄和朝鲜的两个道现在是已经能自给自足,而辽南是新开发地方,至少要到明年秋天才能自给自足,现在还需要不断投入。 而新近划入了自己势力范围的河间府、沧州府、山东和登莱这一片,若是不能为韦家庄和辽南提供物资供应,财富供应,反而要出血养这些地方,那是不可以的。 这是一个大窟窿,无底洞。 治理黄河是大工程,光是治理好山东这一段,至少也得花费上亿的白银,花费三五年功夫! 维护地方安定,更是大工程,官场上有太多不可预知的变局。 可放任三四百万人的一时温饱不管,让老百姓生活在饥寒交迫中,韦宝又做不到。 对于如何对待山东,韦宝真的很矛盾。 但韦宝有个原则,就算不从河间府、沧州府、山东和登莱抽血,也绝对不会向这些地方供血,只能做到从本地弄上来的财富,再还回本地,用于基础建设! 保证这些地方在自己手下不饿死人,这就算是对得起当地人了。 而且韦宝很清楚,一旦河间府、沧州府、山东和登莱能做到不饿死人,周边地区的灾民会大量涌入。 所以韦宝还让人加紧盘查田亩的同时,做好户籍重新编订的工作。 在韦宝和天地会的治下,河间府、沧州府、山东和登莱的人肯定不会再大量外流了,做好户籍编订工作是为了防止外地人涌入这一片地区。 这不由让民间流传出一句歌谣:“天不怕,地不怕,就怕韦大人被调走。千不该,万不该,不该没有早点到山东来。” “天不怕,地不怕,就怕韦大人被调走。千不该,万不该,不该没有早点到山东来。”魏忠贤听过这句歌谣之后,冷笑了一声。 “这么看来,韦宝真的很有能力,你小看他了,还说韦宝会被山东官场挤走,现在不但韦宝没有被挤走,反而底下人都被韦宝驯化的乖乖听话了。”客巴巴道。 “那就早点让韦宝上辽东去,只要韦宝一被调走,海防总督衙门用不了多久就得散架。”魏忠贤道。 “不见得吧?韦宝管人的确有一手,你看韦宝离开了京城,都察院和大理寺不还在按照韦宝那一套运转吗?而且人也都是韦宝提拔的人,现在都察院和大理寺的主政想把权力抓回来也不行了。”客巴巴道。 “这小子的确有些能耐。”魏忠贤笑道:“不过,小猴崽子是咱家提拔起来的,咱家只要废了韦宝,管他多牢固的架子,也得散啰。” “哎,你不是说手下缺少韦宝这样的能人,防着点就可以了,你这怎么又动起杀心了?我觉得韦宝还是很忠诚于你的。”客巴巴不由为韦宝说起话来。 客巴巴心里对韦宝很有好感,只是客巴巴很清楚魏忠贤的个性,自己在魏忠贤多说了韦宝的好话的话,不但不能帮上韦宝什么,甚至有可能让魏忠贤吃干醋,发干火,反而对韦宝不利。 所以客巴巴每回与魏忠贤说起韦宝的时候,都小心翼翼的。 分寸很不好把握。 “我没说要杀韦宝,我是说没法防的时候,只能杀!但愿这小子不要因为势力大了,而生出与咱家为敌的念头来。这趟韦宝去辽东,正好是一块试金石!只要韦宝能顺利搬掉孙承宗,把辽东和蓟辽的兵马裁掉五万人,并且裁军之后还能顶得住建奴的进攻,咱家才真正的信得过他。”魏忠贤道。 “裁撤蓟辽和辽东的边军,可不是轻易能动的,那可比动山东的兵马更加困难,这些边军可是长期不受朝廷约束的啊。而且,真的裁掉五万人,本来就打不过建奴了,不是更打不过了吗?”客巴巴不解的问道。 “那咱家管不着,那是他韦宝的事儿,韦宝不是有能耐吗?有能耐的人,自然要办大事!”魏忠贤笑道:“要是蓟辽和辽东只保留十万兵马,并且能消除建奴冦边的隐患,以后朝廷和咱家的日子就好过多了。” “今年的日子已经好过多了!韦宝把海防总督衙门应缴的赋税提早收上来了,还把此前历年拖欠的赋税都一并还上来了,这么一大笔银子,还不可以吗?”客巴巴道。 “可是韦宝没有像在京城的时候那样往陛下内帑送银子啊,也没有给咱家额外送银子啊!他还分别给主上和咱家来信,说要治理山东地界的黄河,要赈灾,要确保灾民过冬的布匹和粮食,把自己整的跟青天大老爷一样!哼,他韦宝这是收买民心,咱家看他韦宝的胃口是越来越大!”魏忠贤不悦道。 客巴巴忍不住道:“不就少给你送银子了吗?难道那么多灾民,韦宝都不管了吗?依着我说啊,若是整个大明的地方官都能像韦宝一样提前把赋税和历年积欠的赋税都交上来,还能保证灾民过冬的温饱,大明就真的要国泰民安了。” 天启五年 秋 【0798 魏忠贤与韦宝的隔阂】 最快更新明鹿鼎记最新章节! “哎,奉圣夫人啊,你今天怎么尽是为韦宝说话?国泰民安不国泰民安的,与咱们有什么关系?只要保证天下不出大乱子,保证没人敢跟咱们作对,就可以了!要是各地都像韦宝那样胡作非为,把各地官员和地主都敲打一遍,能弄不到银子吗?而且弄出了那么多银子,连个具体数目都不知道,韦宝也不向咱家交银子,到头来,好名声都被他韦宝赚去了,咱家获得了什么?你又获得了什么?你怎么不想想这个?咱家现在真的有些后悔给韦宝弄出个海防总督衙门来了!”魏忠贤噼里啪啦一通发牢骚。 “没啥好后悔的,不是我要为韦宝说话,你想想看,当日若不是韦宝在陛下面前维护你,那杨涟的二十四罪,够你喝一壶的了,就算陛下不把你杀头发配,也一定不会再像以往一样信任你,韦宝有这一项大功,足矣抵掉多少小过错?”客巴巴道。 魏忠贤不由点了点头,“夫人说的不错,这的确是韦宝一大功劳,要不是这样,咱家也不会一时之间头脑发热,同意组建海防总督衙门,把漕运海运还有河间府、沧州府、山东和登莱这么大一片地方划给海防总督衙门管辖啊!这得是多大的权力?比一般的巡抚总督权力大的多了!本来咱家的本意只是让韦宝管一些兵马,以酬谢他在陛下面前为咱家说情的事儿。这小子倒好,趁着咱家还没有让人明确海防总督衙门该管的范围,上去就大杀特杀,又杀官又杀匪,把人都杀怕了,把地方权力和兵权都抓在了手里。” “好了好了,甭再想这些事情了,你自己都承认韦宝功大于过,我看他现在也着实是困难,实在挤不出银子来孝敬你九千岁,你就别气了。”客巴巴讨好的为魏忠贤在胸口顺气。 “咱家倒没有真的生他的气,不过,等韦宝去了辽东之后,咱家得立马让人去接手海防总督衙门!就算不派总督,也得再派一个左参政去!”魏忠贤道:“河间府、沧州府、山东和登莱这些地方,在大明北方来说,还是不错的地方,每年至少能送上来二三十万两纹银,不能一个子儿都没有了啊。” “九千岁,你要真的这么做,准保会出乱子你信不信?韦宝之前在京的时候,给你送了上百万两你怎么这么快就不记得了?光记得收银子。”客巴巴道:“韦宝信中不是说了吗?只要给海防总督衙门两年的时间,到了天启八年,一次性给你送五百万两纹银吗?现在算是暂时欠你的,又不是赖账啰。你另外派一个人去海防总督衙门当左参政,不但得罪了韦宝,而且派去的人要是没有韦宝的本事,海防总督衙门肯定得乱,这税制也改了,到时候还不知道闹出多大的乱子,搞不好,银子弄不上来,又是镇压,又是死人,还要朝廷派遣大军,倒着花费上百万两,到时候你高兴了吗?” 听客巴巴这么说,魏忠贤松口道:“这倒也是,那就先不想往海防总督衙门派人的事儿了,等明年再说吧,咱家这就让人让韦宝赶紧去辽东当监军去,不能让他一直留在山东,想到歌谣我就来气。” “天不怕,地不怕,就怕韦大人被调走。呵呵,这些老百姓也真能编,不过这也没什么,老百姓嘛,能混个不被饿死,什么好话说不出来啊?你给韦宝去信的时候,稍微点他一下,他就明白了。下回改成歌颂你九千岁的不就行了吗?”客巴巴笑道。 “你这一说,我还想来一件事!”魏忠贤顿时又有点生气,“别的地方都在大修供奉我的生祠!可海防总督衙门治下却没有!他韦宝在咱家面前装的恭恭敬敬,谁知道背地里怎么想的?” 到处修建魏忠贤生祠这事,本来魏忠贤也没有怎么放在心上,但是现在随着魏忠贤执政时间长了,他开始重视起来,并且将当官的有没有为他修建生祠,看成是一桩很重要的衡量官员对他是否忠心的指标。 朱由校很信任魏忠贤,杨涟呈上折子历数魏忠贤24大罪状的时候。 天启皇帝义无反顾的站在了魏忠贤这一边。 虽然其中有韦宝大胆袒护的作用,但朱由校的耳目不可能只有一个韦宝,朱由校也不可能对于魏忠贤平时做的事情都不清楚。 通常人精皇帝都会利用两边的力量互相制衡。让他们相互咬、互相啃。 把对方各自的那些见不得人的事,通过相互揭发都暴露给皇帝。 然后两边的小辫子都在皇帝手里抓着。 利用党争把各派势力治理得服服帖帖。 这就是帝王术。 但天启皇帝朱由校一边倒的站在了魏忠贤这边,朱由校不是自己直接判决东林党有罪,而是把这个事直接交给魏忠贤来打理。 一方面是基于对魏忠贤无比的信任,另一方面是怕这些俗务影响了自己的木匠活。 朱由校这么相信魏忠贤是有道理的,首先在朱由校作为帝国继承人的身份尚未确立的前提下,魏忠贤曾舍命相救。 魏忠贤势力做大之后,有很多底下的狗腿子怂恿魏忠贤,为了保证自己的荣华富贵可以永续,为了防止人世间的无常之变,就力劝魏忠贤废掉皇帝自立。 魏忠贤立马警告所有的劝进者,若有再言此事者定斩不饶,并声明了自己坚定的立场,说自己所有的一切都是皇帝给的。而他作为一介草根,没有皇帝的支持,他哪里有今天? 后来证明魏忠贤也是这么做的,说明魏忠贤至少是一个头脑一直很清醒的人,不是赵高那样的太监。 天启皇帝快要驾崩的时候,魏忠贤以九千岁的尊贵之躯,屈膝于皇帝榻前亲尝汤药,端屎倒尿,尽显老奴本色。 天启皇帝驾崩之后,魏忠贤拗哭不已、如丧考妣。 魏忠贤表现出的不只是对天启皇帝的忠心,甚至是对整个大明朝朱家天下的忠心。直到最后关头,崇祯皇帝拿下他的时候,他都几乎没有任何反抗。 因为自始至终,魏忠贤都认为自己对大明王朝忠心耿耿,天地可鉴。 既然自己没做什么亏心事,皇帝陛下一定能给他存身之所。至少也可以做一江南富足翁。 魏忠贤虽然对东林党痛下杀手斩草除根,但在政治上却是很忠诚的,死到临头还在忠心耿耿地守护大明社稷。 魏忠贤除了有皇帝的背景,最重要的是他跟皇帝的利益是站在一边的。 在涉及到利益问题上。皇家的利益跟官僚的利益并不完全一致。 东林党代表的是官家地主豪强。 而魏忠贤代表的则是皇家的利益。 辽东问题可以说是大明最为重大的国家开支。 在这个开支的问题上,东林党成员一致认为,费用应该由皇家出,因为之前万历皇帝。推行了著名的抢钱计划矿税。 这种抢钱计划对民间经济是具有伤害性的,于是该皇家出钱了。 皇家出了四五百万两白银,皇家的钱花的差不多了,该东林党出钱了,结果东林党都以百般理由,拒不出钱。 所以魏忠贤一上台,最重要的工作就是索贿,他不可能跟东林党和平相处。 随着魏忠贤的势力逐渐强大,大明帝国的税收结构突然从征收田赋转向征收商税,天启四年,商税从前一年的322万两猛增至548万两、次年亦为548万两,同时,主要针对工商业的“杂项银”也从天启三年的60万两增加到220万两、次年亦为220万两,两年内针对小农的田赋基本没有增加。 一年时间多出来将近300万两白银全部出自工商业,自从万历年间皇家为了抢钱开了很多“皇店”之后,官僚阶层也开了很多“官店”,所以叫他们官商一点也不为过。 如此税赋比当年万历皇帝的“矿税”有过之无不及。 代表官商经济的东林党,当然要跟魏忠贤死磕。 所以后来出现了主炮手杨琏历数魏忠贤24大罪状。 在炮轰无效的前提下,魏忠贤更壮了胆子。 魏忠贤要干掉东林党,是要抢夺官商阶层的财富,魏忠贤并没有抢老百姓。 从这一点来看,魏忠贤可比崇祯皇帝强多了。 魏忠贤也与韦宝之间有了一个最大的共同点! 韦宝也是绝对不从老百姓身上抢钱的。 至少韦宝不直接从老百姓身上抢钱。 韦宝每到一个地方,都是拼命打压地主阶层,他拿一半财富资源,留一半资源给当地老百姓。当然,韦宝有时候,也会留一点给皇权,给魏忠贤和朱由校。 而崇祯皇帝为了应对辽东问题,应对西北变民的问题,先后加了四次的重税。 这些重税是通过官僚阶层向民间征收的。 崇祯皇帝彻头彻尾的搜刮的是老百姓。 搜刮老百姓的帝王倒成了后世不少人同情的对象,搜刮官商阶层的太监成了万民唾弃对象。 没办法,谁让历史是东林党这些知识分子编的呢? 崇祯皇帝最后征税的结果是导致崇祯死。 北方的平民老百姓被搜刮干净之后,加入了起义军。 这些“造生祠”之徒,都是沽名钓誉邀赏邀功而已。 他们是一种遥相呼应的方式,对上面的态度窥探,是一种政治赌博,用心叵测。 不是韦宝忽略了给魏忠贤造生祠这件事,各地都在造,韦宝手里有天地会统计署,对天下大事小事清清楚楚,怎么可能不知道。 韦宝是不想留给东林党把柄,不想让外人觉得他与魏忠贤是一伙的,故意避嫌。 但就是这一点,最为触怒魏忠贤。 听魏忠贤这么说,客巴巴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帮韦宝圆过去了。 银子的事,还可以说韦宝只是暂时欠着,修生祠的事情,韦宝是的确没有搞。 这件事,已经成为了魏忠贤与韦宝之间一块巨大的隔阂。 幸好韦宝没有等魏忠贤催他去辽东,便主动来京城了。 韦宝来就是要解决魏忠贤的心病。 魏忠贤听亲信太监称韦宝求见,对客巴巴笑道:“说曹操曹操到,这小猴崽子来了。” “来了最好,有什么事情说开了就行,我觉得韦宝要不然就是忘了,要不然就是有他自己的想法。修生祠才花费几个钱、大家都在修,他为什么不修?肯定有他的道理。”客巴巴道。 “正好,也省得咱家派人送信了,这回就让他直接去辽东吧。”魏忠贤点头道。 韦宝这趟来京非常匆忙,在与李精白、王从义和刘养噩喝了一顿酒之后就走了,将海防总督衙门一大摊子,一股脑的甩给了吴三辅。 吴三辅还是新手,虽然有些交际天赋,却并没有实打实的当过主政官员,更不要说一上来就接管这比巡抚和总兵加起来都大的多海防总督衙门的事务了。 进了位于京师的总裁府,韦宝见过了张美圆之后,吴雪霞还在问,“你就这么相信我哥啊?他能管的下来海防总督衙门的事情吗、” “不是还有天地会的人帮衬他吗?不要忘了,力量最大的,永远是组织,而非个人。”韦宝笑道。 “可最终拿主意的时候,还得听最大的那个啊,我真的担心我哥会犯浑,这么大的权力,惹出事就不是小事了。”吴雪霞忧心道。 “别多想了,我就是想让三辅大哥历练一下!”韦宝微微一笑:“你爹要是知道你哥主政海防总督衙门,肯定高兴。” 其实韦宝是为山东收支平衡的事情伤透了脑筋。 韦宝临走对手下人的交代是,钱收上来,必须达到收支平衡,天地会不可能往海防总督衙门贴钱,但也不会从地方上拿走钱,至少这两年韦宝没有这种打算。 即便如此,不贴钱的情况下,要保证山东不大量饿死灾民仍然是很困难的事情,少说还是要饿死个几万人的。 韦宝无能为力,所以干脆一走了之。 至于官员们和地主们在他走后能否老老实实听话,韦宝还是有信心的。 表面上看是吴三辅在主持大局,其实山东韦宝的军队,有五万陆军和一万多水师在,韦宝不信能出什么乱子。 “总裁该不会只是为了让我爹高兴,就让我哥主政海防总督衙门吧?”吴雪霞听了韦宝的话,心里既甜蜜,又有些感到发慌,这似乎有点太儿戏了。 而张美圆在旁边听韦宝这么说,则在心里吃醋,有点妒忌韦宝对吴雪霞家的人太好了。 张美圆知道赵金凤和吴雪霞在韦宝心里的地位很很重要,当初韦宝都提出要在迎娶她的同时,一并迎娶赵金凤和吴雪霞呢。 事后,英国公府和张美圆自然已经将赵金凤和吴雪霞都打听清楚了。 赵金凤表面的身份只是一个里正的女儿,张美圆反而觉得韦宝不是为了利益,是重情重义的表现,反而很佩服韦宝。 但吴雪霞家是辽西世家大户,张美圆感觉韦宝有一点讨好吴家的成分在里面,不是特别的能理解,在张美圆这样的家庭看来,吴家在辽西混的再怎么好,在京官眼里也是不入流的。 不过,吴雪霞倾国倾城的相貌,张美圆也是挺认可的,觉得也许韦宝大部分还是喜欢张美圆这个人吧。 现在张美圆是韦宝的正妻,这是唯一的,不可替代的,所以她也就压下了这些嫉妒,尽量让自己看着大方一些,配得上韦宝正妻的身份。 韦宝与吴雪霞聊了一会,对张美圆微微一笑,想与张美圆说的私房话,怕冷落了新婚妻子。 吴雪霞也有点吃醋于韦宝的态度,不过还是大度的起身,“不耽误总裁和夫人说话了。”吴雪霞说着,示意王秋雅、贞明公主、杨雪和熊欣儿等人都下去。 众人刚刚退下,韦宝握着张美圆的手笑道:“我们才刚刚成亲,我就扔下你去了外地,你不会怪我吧?” “夫君是做大事的人,我怎么会这么想?不论夫君做什么,妾身都鼎力支持。”张美圆温柔道。 韦宝点点头,暗忖国公家的女儿就是不一样,挺贤惠的。 虽然与张美圆在见面一两天之后就成亲,实打实的属于闪婚。 可这事成为现实之后,韦宝心里也慢慢接受了。 看着妻子绝美的容颜,韦宝忽然来了兴致,就想亲热。 这边刚要开始。 总裁秘处的人在门外轻声道:“总裁,魏忠贤的人请总裁去相见。” 张美圆娇羞道:“夫君有事先去忙正事要紧。” “呵呵,等我回来,晚上让娘子舒服!”韦宝口花花的調笑道。 张美圆是国公家的女儿,虽然是公主一样的尊贵,张维贤对她又向来视为掌上明珠,如同珍宝一般,但到底是大家闺秀,规矩还是挺大的,不好意思与韦宝这样調笑,娇羞的说不出话来。 韦宝在张美圆的粉脸上轻轻地捏了捏,便大踏步出去了。 韦宝暗忖,当自己的老婆,到底有什么好的? 他在京城安家,这趟去辽东,可能还是不能带张美圆去的。 天启五年 秋 【0799 见过九千岁】 最快更新明鹿鼎记最新章节! 因为如果他以监军的身份出行,再怎么说也是朝廷大员,带着妻子不像话,带女人没有人说,带老婆的话,就会有影响了。 韦宝到了魏忠贤的秘密宅邸。 说秘密,其实也不怎么秘密,与魏忠贤亲近的人能来,遇到‘大款’要花大价钱的时候,也能来。 反正魏忠贤在宫外有好几处宅邸,魏忠贤明着住的最大的一处府邸是不接见外人的,只有亲戚才能去。 其他几处府邸要么是送给亲戚住,要么他根本不怎么去。 见韦宝这样的人,通常在这处秘密宅邸。 韦宝每次来都由天地会统计署的人安排好,一般都见不到别人。 所以,至今也没有几个人知道韦宝私底下与魏忠贤没少见面。 “傅大人好啊,多日不见,傅大人风采依然。”韦宝乐呵呵的对傅应星道。 “韦大人才是越长越俊俏了吧?堂堂大明的探花郎,又是翩翩美男子,还是英国公的女婿,朝廷正四品大员,韦大人已经是大明朝廷最炙手可热,最被人津津乐道的大员了。”傅应星与韦宝熟识了之后,话多了不少。 以前傅应星见着韦宝都是冷着个脸,半天不吭一声的。 韦宝微笑道:“傅大人太抬举我了,我区区一个四品官,如何敢当的大员二字?也就是为朝廷,为陛下,为九千岁跑跑腿。” “韦大人过谦了,你这才入仕小半年,就已经是四品官,三品二品指日可待!称大员不为过,九千岁马上就到。”傅应星笑道:“我去给你端茶端点心来。” 因为这里是魏忠贤的秘密宅邸,所以内院除了傅应星,只有几名跟随在魏忠贤身边的贴身东厂高手能进来。 端茶倒水这些粗浅的事情,都是由傅应星亲自去做。 “有劳傅大人了!”韦宝满面堆欢。但心里很不舒服,如果可以的话,韦宝在魏忠贤这里什么东西都不想吃。 韦宝来魏忠贤这里是毫无保护的,统计署和总裁卫队的人根本不可能进来。 如果哪天魏忠贤要杀他,一杯茶足矣。 韦宝虽然知道这一点,但每次来魏忠贤这里,都似乎毫无防备的该吃吃,该喝喝。 韦宝知道,魏忠贤背后肯定会关心他这些细节,就算魏忠贤不问,傅应星也会汇报。 正因为韦宝这一细节做的很好,所以魏忠贤才一直对韦宝不是很戒心。 没多久魏忠贤就到了,韦宝急忙跪下:“孩儿见过九千岁!” 魏忠贤嗯了一声,“起来吧。” 然后懒洋洋的坐下。 韦宝恭恭敬敬的行礼之后起身,垂着两手,显得很规矩。 “你这么快就从山东回来了?听说你在那边很威风啊,杀了几十万人?”魏忠贤道。 “那都是谣传,十来二十几万的样子吧,肯定不到三十万!都是一些不知死活的地主,还有贪官污吏,不少人仗着与九千岁攀上了点关系,拼命败坏九千岁的名声,我为了老百姓的生计,为了九千岁的名声,不得不痛下杀手,杀了几个人。其中多数是山上的盗匪,这些人不事生产,专门靠烧杀劫掠为生,不杀不能安定地方。”韦宝赶忙道。 “呵呵,你这张嘴巴,死的都能说成活的,各地都是饿死灾民,你倒好,灾民没有饿死,你先弄死富户。有一手。”魏忠贤道:“本来打算你去了海防总督衙门能弄些银子来,可你倒好,原来漕运总督衙门每年能送上十几万两银子,现在没有了,山东衙门,登莱衙门,还有河间府和沧州府衙门的银子,都没了!” 韦宝对于见到魏忠贤,魏忠贤上来就会向自己讨钱的事情是有心理准备的,笑道:“爹啊,那些加起来,每年能有一百万两银子吗?孩儿已经让人带话给爹爹,到了天启八年!孩儿至少给爹五百万两白银!决不食言,孩儿怎么敢欺瞒爹?” 韦宝一口一个爹的叫着,心里也不羞臊,还大骂魏忠贤,看你老小子能活到天启八年吗? 韦宝知道,不管自己怎么折腾,这些历史大事件都是很难更改的,朱由校活不到那个时候,你魏忠贤更加活不到那个时候。 就算魏忠贤有可能活到天启八年,也一定早已经因为朱由校的死而失去了势力,到时候我还怕你个鸟。 “咱家也不缺你那点银子,你这一趟裁掉了五万多山东兵马,这事还是办的很不错的。”魏忠贤道。 “多谢爹夸奖!孩儿还有一事要对爹说,现在各地都在大修生祠,孩儿觉得这事有问题。不是孩儿没有想到这一茬,要修一座生祠,顶多一二百两银子,孩儿就是再难,修个百八十所也是能修起来的。”韦宝道。 魏忠贤没有想到韦宝会主动提这事,本来都想好侧面敲打一下韦宝的,现在倒是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魏忠贤的生祠是时代独特的产物,独特之处有二,其一是祠堂一般都是人死了之后后世为了纪念而建的,但是魏忠贤的祠堂竟然在魏忠贤还活着的时候就建起来了,也算是一个笑话了。 其二是明朝的大大小小官员竟然都讨好魏忠贤,出现了集体对魏忠贤搞起了个人崇拜,崇拜一个太监这样的畸形的情况还是不多见的。 当时对魏忠贤的阿谀奉承到了怎么样的地步,浙江巡抚潘汝祯首先向皇帝提出要为魏忠贤建生祠,皇帝说“普德”。 这就是为魏忠贤建生祠得到了皇帝的首肯,开出了这个先例,之后许多精于钻营的人就趋之若鹜般加入到为魏忠贤建生祠的大潮中来。 于是为魏忠贤建生祠这件事情像是变成了一向政府颁布的政令,大大小小的官员,还有民间魏忠贤认的各种义子义孙,都加入到了这个行列中来。 应天巡抚毛一鹭建生祠于苏州虎丘,蓟辽总督阎鸣泰建生祠于蓟州、密云、昌平、通州、涿州、河间、保定,宣大总督张朴建生祠于宣府、大同,山西巡抚曹尔桢建生祠于五台山等等。 一时间魏忠贤的生祠在全国各地像雨后春笋般冒了出来。 更夸张的是视五城御史黄宪卿建生祠于宣武门外,顺天府尹李春茂在宣武门内建了生祠,还有人建到了皇帝祖坟边上,孝陵卫指挥李之才建生祠于孝陵前,河道总督薛茂相建生祠于凤阳皇陵旁。 短短一年中,一共建造了魏忠贤生祠四十处。当然后来这大部分的生祠都被崇祯皇帝下令给拆了,这一股邪风才算止住了。 “你说说看,有什么问题、”魏忠贤顺着韦宝的话问道。 “首先,祠堂都是建起来供奉过世的人的,九千岁龙精虎猛,正当壮年,这不吉利!其次,不少别有用心的人就是拿着一点攻击九千岁,如今大明饿殍遍野,老百姓都没有东西果腹,有几个人会因为修了生祠就说九千岁的好话?本来应该是地方官的责任,现在因为这种生祠,全部可以推到九千岁头上。再次,到处修建生祠,官员从中渔利,让老百姓捐钱,一座生祠一百两,可以收缴上千两,甚至几千两,修建生祠的钱不足其中几十分之一!好处都让底下的贪官污吏贪走了,九千岁徒然背负骂名!还有,虽然修生祠这事陛下点过头,但是全国各地到处修建生祠,九千岁真的觉得陛下心里会没有一点想法吗?”韦宝道。 听韦宝这么一说,魏忠贤冷汗都下来了,感觉好像韦宝说的是有一些道理。 “可是,不修生祠的人,咱家怎么知道是不是和咱家一条心呢?”魏忠贤道。 “恕孩儿说句犯上的话,爹,不该修你个人的生祠啊,该修给陛下,然后你九千岁的雕像在陛下的雕像边上,这样才名正言顺,别人才无话可说啊。”韦宝道。 魏忠贤疑惑道:“可那样的话,咱家如何看得出来别人对咱家是否忠心?而且修建了陛下的生祠,不成了咒陛下早死了吗?” “改个名字啊,叫尽忠院或者叫圣恩院,反正就是不叫祠堂就行了呗。九千岁,陛下的身边只放您一人的塑像,不放其他王公大臣的,您还是显得高高在上啊,怎么能看不出来别人是否真心呢、这样,若是九千岁不怀疑孩儿的忠心的话,孩儿先在河间府、沧州府、山东和登莱各处建几座,只放陛下的塑像,不放九千岁的,到时候看看别人会不会跟从?如果别人也只摆陛下的塑像,而不另外增加九千岁的塑像,显然这人并不忠于九千岁。而如果别人既放陛下的塑像,也放九千岁的塑像,这显然这人与九千岁是一条心的!”韦宝道。 “这倒是一个法子。”魏忠贤点了点头,然后忽然想起了什么,“可是这样,咱家手底下的人更要怀疑你和咱家不是一条心了啊。” “孩儿受点委屈没有什么,这法子是典型的赵高当年用过的指鹿为马,如出一辙!总要有人起个头的。孩儿自己心中坦荡,不怕别人说三道四的,孩儿自己知道对九千岁忠心,也不怕九千岁怀疑。”韦宝慨然道。 “不,这事不能由你挑头,不能让你再受委屈了。依照咱家看,就叫圣恩院吧!咱家自己在京城先修一座起来,并且呼吁天下效法,然后你们这些与咱家贴心的人立刻跟从,你们修建圣恩院的时候,一定要将咱家的塑像立在陛下的塑像旁边!”魏忠贤眯了眯眼睛道。 韦宝暗暗大骂魏忠贤,老滑头果然狡猾狡猾滴狠呀。 本来韦宝是打算借着这个事儿,正好让天下人看看他和魏忠贤是没关系的,甚至是反对魏忠贤的,等将来崇祯上台的时候,也免得沾上阉党大臣的嫌疑,可估计是被魏忠贤识破了自己的想法。 韦宝点头道:“这也可以,不过,最好是让旁人修建圣恩院,九千岁不必亲自修建。省得别人以为九千岁修的圣恩院都没有九千岁自己的塑像,别人就更不会搞了。” “不然,咱家自己修建的圣恩院,没有自己的塑像,更显得咱家并没有僭越陛下的意思,别人要效仿,也应当效仿有咱家塑像的圣恩院才是,这事就这么定了吧。”魏忠贤哈哈大笑道。 “是,爹圣明。”韦宝小鸡啄米一般点头道。心里暗想老子没有给魏忠贤修过生祠,现在修圣恩院,这也不算拍魏忠贤马屁,至少比那些修建魏忠贤生祠的人好多了。 韦宝这么做,也是为了节约财富,免得浪费,老百姓总是需要供奉信仰的,如果到处修建魏忠贤的生祠,等将来崇祯上台,还得全部拆除,多浪费钱财啊、 将来崇祯上台,只需捣毁魏忠贤的塑像就可以了,不是省了不少银子吗? 就这样,魏忠贤对韦宝最大的一块隔阂就这么被韦宝轻而易举的解除了,反而引得魏忠贤对韦宝更加的器重! 倒不是韦宝什么都知道,是魏忠贤肚子里的蛔虫,而是韦宝的天地会统计署已经派人打到了魏忠贤和客巴巴的身边,虽然还只是外围人员,但是韦宝现在对魏忠贤和客巴巴等阉党重要人员的动向和心态,已经有了一定的把握。 所以韦宝才能主动的把握好时机,化被动为主动。 官场上的事情,说大事,都是大事,说小事,再大的事情也能变成小事,甚至变成好事。 魏忠贤高兴之余,不但夸奖了韦宝几句,还承诺道:“小猴崽子,咱家当初许诺你的事不会变,你看你现在已经将海防总督衙门给立起来了,咱家也没有另外派人去当海防总督,是不是?你可知道,多少人眼红,盯着这么一个肥缺啊、又掌管河道和海运,又管理河间府、沧州府、山东和登莱地方!这是实打实的实权,权重一方,封疆大吏啊。” “那是,孩儿有爹在,自然要比旁人占些便宜,孩儿知道爹对孩儿的好。再说了,孩儿祖籍在沧州府,与爹是同一个地方的,别人想管,咱们也不能把家乡交给外人啊。”韦宝急忙陪笑道。 “昂,只要你在辽东立下功劳,并且裁掉蓟辽和辽东五万兵马,把他们的兵力分别缩减为五万人,合兵一处只有十万,将大大缓解朝廷的财政压力,到时候,咱家可以顺理成章的以这么大的功劳,把你扶正,让你当上海防总督!有你小猴崽子在,咱家有信心,可以让大明重新中兴!你比张居正可有本事多了。因为你小子敢杀人!咱家最看得上的就是敢杀人的人。”魏忠贤眉花眼笑道。 魏忠贤是乡间地痞出身,为了躲债,敢卖掉女儿,敢自己切了入宫,虽然当太监多年,可地痞的本性是改不了的。 魏忠贤一直很看的上韦宝,正是因为韦宝身上也有这么一股土匪劲儿,有一股地痞的劲儿,其他的科考出身的人,要么酸文假醋,要么不是跟他一条道的。 韦宝大喜,急忙跪下道:“孩儿今年能不能当上海防总督,就全看爹爹照顾了。” “也得看你自己,只要你做到咱家说的,裁撤蓟辽和辽东的兵马,加上对建奴立功,最迟明年春天,咱家肯定帮你把海防总督办下来!但是别怪爹没有提醒你啊,蓟辽和辽东,那帮人都长期不受朝廷约束,可不是好讲话的,建奴你见过了,那都是杀人疯子,更是不好对付的,这两件事可比在山东更难啊。”魏忠贤道:“咱家没有办法帮你的。你也别指望咱家帮你什么。” 韦宝呵呵一笑,知道魏忠贤是怕自己向他要银子,这是把丑话说在前头,“爹,您放心,我绝不管你和朝廷要银子就是了,但是有些人事上的变动,孩儿要是张口,您得给我啊。孩儿孤身一人去关外,您不帮我,我不如不去了。” “这我能帮你,你要是需要几个帮手,你尽管提拔就是了,写几张圣旨的事儿。”魏忠贤听韦宝不要钱,大为高兴,很爽快的就答应了韦宝的要求。 “多谢爹。”韦宝蹦蹦蹦,磕了三个响头。 “还有一事,你精兵简将,减少军饷的同时,要为高第出掌蓟辽扫清障碍,得赶走孙承宗!这事办成了,就算你对建奴没有什么大功劳,咱家也能帮你弄出一些假的大功劳来。这事重中之重,明白了吗?”魏忠贤道。 韦宝知道魏忠贤肯定会说这事,陪笑道:“爹,大家都知道孙阁老是我的恩师,我不能明着弄他啊,否则天下人会不齿的,这事,只能暗中做手脚,最好是孙阁老自己请辞。这样,孩儿不用背负骂名,九千岁也不用背负排挤重臣的名声。” 魏忠贤呵呵一笑:“随你吧,你个小猴崽子,鬼精鬼精的,赶走自己的师傅是不好的名声,咱家也不为难你了,只要让孙承宗滚蛋就行。” “是,爹尽管放心!”韦宝抱拳道。 “你什么时候前往辽东,你自己安排吧,记得走的时候叫上刘朝、胡良辅和纪用与你同去,你是正监军,他们几个是副监军!”魏忠贤道。 “是,爹,孩儿都记下来了。”韦宝答应一声,心里更是大骂魏忠贤,暗忖这是给自己下眼中钉呢!有这几个监军太监跟着,自己能方便吗? 不过韦宝也没有太担心,等到了关外,把这几个监军太监留在山海关就是了,这些太监贪财怕死,躲在山海关每日饮酒作乐,私下给点银子的事儿,几个监军太监还不高兴的昏过去。 韦宝现在对于做官越来越得心应手了,反正只要舍得花点银子,没有办不成的事儿。 辞别了魏忠贤,让韦宝的心情好了不少,魏忠贤就是自己的后院,只要后院没事,他在外面怎么折腾都没事。 关键还是钱,还是金银,还是资源,韦宝发现,不管是做小生意,还是当大官,实际上都是处理一个资源分配的问题。 回到府邸,张美圆、吴雪霞、王秋雅、贞明公主、杨雪、熊欣儿等人还在等着韦宝回家。 女人们见韦宝的心情似乎不错,都知道韦宝肯定和魏忠贤谈的不错。 她们也都很高兴。 韦宝的情绪可以左右身边的人,而他身边的人又左右着整个天地会,天地会又掌握天地会治下的广袤地区和老百姓。 所以啊,韦总裁现在的情绪好坏,关系已经很重大了。 “和魏忠贤谈的很好吗?”吴雪霞问道。 天启五年 秋 【0800 道不同的老丈人】 最快更新明鹿鼎记最新章节! “还行吧,魏忠贤没有再追究我说天启八年给他五百万两银子的事儿了,至少这一年多可以省掉很大一笔开销。”韦宝笑道。 本来韦宝还想给魏忠贤画一张更大的饼,反正魏忠贤也活不过天启八年,说天启八年给魏忠贤一千万两银子,两千万两银子都不是问题。 不过韦宝觉得五百万两银子,魏忠贤应该已经能接受了,说太多的话,显得假。 “那就好。”吴雪霞笑道:“只要省掉魏忠贤这方面的大笔开销,我们的日子能好过一些。那什么时候上辽东去?” “两三天内启程吧,明天我先到夫人娘家去拜望一下岳父大人,然后和刘朝、胡良辅、纪用这几个监军太监商量个日子一起动身。”韦宝道。 “那我等会就让人先去打个招呼去,我爹爹和大哥肯定高兴。”张美圆开心道。 韦宝对张美圆微微一笑:“今天天晚了,大家都住在京城,再说我回自己老丈人家,不用那么隆重,明天上午让人去说一声便可。” “嗯,那咱们明天什么时候去?”张美圆问道。 “中午吧。”韦宝笑了笑。感觉有个当英国公的老丈人好像也挺不错的。 就冲着自己是英国公的女婿,那声势都不是一个四品官能比的。 英国公的女婿,换算成官员影响力来说,至少是一方封疆大吏,正二品以上大员的影响力,就是王爷也得买账。 张美圆甜甜的答应了一声。 当晚韦大人在张美圆的屋子睡了,少不得一番折腾。 虽然相处的时间很短,但韦宝对于倾国倾城,知达理,家世显赫的妻子还是完全接纳了,只是有时候会觉得有点对不住赵金凤和吴雪霞。 韦宝与张美圆到了英国公府,已经得到消息的英国公府像是非常隆重。 仿佛回家的不是小姐,倒像是皇帝皇后来了。 甚至比皇帝皇后来了更加隆重。 要知道以英国公府和皇家的关系,就算是朱由校没事的时候,忽然心血来潮跑到英国公府去吃顿饭,也属于很正常的事儿。 这在一般的皇家人和皇家人之间是很难发展出这种感情的。 好比朱由校与堂兄弟,与福王家也是很亲近的血缘关系,就绝对不会那么亲密,甚至因为两家曾经有过争储关系,而怀着戒备。 而英国公府世受皇恩,为大明倚重,不仅是朝廷,皇家更是倚重,否则英国公张维贤也不能执掌京营了。 “爹,大哥。”燕天南举止洒脱,像是回到自己家一样潇洒却不失礼貌的与张维贤和张之极见礼。 “妹夫妹妹快坐,回到自己家不必拘礼。”张之极也不管老爹端架子,首先热络的对韦宝和张美圆道。 韦宝呵呵一笑:“大哥几日不见,气色有点不好啊。” “没有吧?”张之极讪讪一笑,摸了摸脸颊,虽然吴三辅走了,但他是不缺玩伴的,每天喝酒青楼,玩个不亦乐乎。 韦宝笑道:“等会再和兄长好好叙话。”过去对张维贤道:“爹,怎么不高兴吗?” “怎么会不高兴?看见你和美圆我就高兴了。”张维贤道:“小宝啊,我听说你在山东杀了很多人、” 韦宝知道张维贤肯定会和自己谈这事,淡然道:“也没有多少,多是些土匪响马。” “你杀响马是好事,可我听说你杀了好些读人,这声名可不好。”张维贤道:“做官一是为官声,二是为老百姓,我知道你做事尽心尽力,都是为了老百姓和大**廷好,可没有人说你好,你做的再多有什么用?” 张美圆听父亲有责备韦宝的意思,急忙道:“爹,夫君难得回家,别说了呀。” “我说什么了?”张维贤顿时更有些生气。 “没事没事。”韦宝急忙打圆场,对张之极道:“大哥,你先陪美圆去说说话,我与爹单独说一说就好了。” 张之极道:“爹啊,您少说两句吧,小宝和**难得回家,这都到饭点了,不能吃完饭再说吗?” “我说什么了啊?我还什么都没有说呢,你们这一个个的。”张维贤气呼呼道:“先开饭吧。” “这就对了,您老人家就是,别成天跟个很多气一样。”张之极笑道。 “我还不是被你气的?”张维贤也不想让韦宝觉得他是针对韦宝,自己找了个台阶。 “行行行,都是我气的行了吧。”张之极无所谓的陪笑道。 韦宝暗自叹口气,很清楚像张维贤这样的传统国公爷,张维贤是完全站在大地主阶级的立场想问题的。 自己疯狂打压了河间府、沧州府、山东和登莱的世家大户,就算其中没有与张家关系好,有世交的人家,其中肯定也有很多传闻传到了张维贤的耳朵里面,张维贤肯定是不高兴,而且会感到不安的。 韦宝推行的是资本主义制度,为了让**小小的资本主义萌芽能开花结果。 这肯定要触及传统封建主义的利益。 其实在韦宝看来,他这趟虽然极大的打击了河间府、沧州府、山东和登莱的地主阶层,却并没有伤经断骨,对于中小地主,韦宝还是比较保护的,顶多榨取了他们一半左右的身家,并不要命。 韦宝抄了不少人的家,多为官绅,那些都是大地主阶层了! 这些人最反对他,并且最有钱,不抄这些人的家,河间府、沧州府、山东和登莱老百姓们这个冬天会过不过去的! 所以,正因为此,张维贤会对韦宝在外地的所作所为有意见。 韦宝也似乎发现其实自己和张维贤这等真正的上层社会之间还很不熟,很容易冷场,不知道该说什么。 也许因为两个人的年龄,经历,差太多了吧。 主要是经历。 韦宝在现代的时候虽然毕业多年,可做的都是最简单的体力劳动,所接触的层面都是社会最底层。 就比如现在英国公府这种高档环境,韦宝仍然会有时候觉得自己还很不适应,不能真正做到那么自然。 这是要靠时间积累的,环境是这样,人也是这样,接触的都是有实力的人,社会中上层的人,当然,也包括社会底层的人。 张维贤的见识广,而韦宝的见识狭窄浅薄,这些都是两个人之间的隔阂。 当然,最关键还是阶级立场之间的不可调和矛盾,还是对世界的看法不同。 这已经上升到世界观的矛盾了。 张维贤不清楚,韦宝确是很清楚的。 中国资本主义萌芽大体可以分为几个阶段。 中国早就产生了资本主义,至清代,中国已进入了商业资本主义发展时期。 中国封建社会经济结构内部已经产生“新的社会经济系统的苗芽”,“中国封建社会的体内,已经存在和发展着否定它的母体的因素了。假设当时没有国际资本主义的侵入,中国这一封建社会,也可能有其自体内所包孕的否定因素的发展而崩溃,蜕化为资本主义的社会的。 可是外来资本主义的侵入,却截断了这一历史的阶段,使中国经济走上了半殖民地半封建而转向社会主义的发展道路”。 中国资本主义发展的程度是有限的,只是某种量的变化,而不是质的变化。 当时手工业的经营还没有达到工厂手工业的完成阶段,资本主义生产方法没有真正成熟。 到底什么是资本主义萌芽,它出现于何时,原来学者大多主张明清说,后来又出现了唐代说、宋代说和元代说。 评价资本主义发展的程度和水平,明末至鸦片战争前,中国社会有没有质的变化。 资本主义萌芽对当时社会的阶级结构有无影响,明清时期是否出现了市民社会和市**动,涉及到了丝织业、矿冶业、制瓷业、造纸业、榨油业、制糖业、农业等。 这些问题很沉重,韦宝原来也就是一个社会底层,根本没有触及到这么大的课题。 但是韦宝现在作为天地会这样的组织的大牢,并且是唯一的大佬,他不得不考虑这些。 资本主义是一个整体性的历史运动,而不是个别经济现象。 只有从多方面多角度来研究资本主义的发生问题,才有可能得到一个比较客观的认识。 许多学者承认,资本主义的某些因素最早发生在意大利,有的学者认为意大利“资本主义的因素早在11世纪就已清晰可辨了”。 “在威尼斯建立起来的制度一开始就提出了有关资本、劳动和国家之间关系的所有问题”。 随后的经济强国是葡萄牙、荷兰,荷兰最兴盛时的船队数量相当于其他欧洲国家的总和。 但是,资本主义的胜利果实并没有被这些较早的欧洲强国所享有,而是拱手让给了后来居上的英国。 资本主义之所以在英国开花结果,是因为英国具备资本主义发展并导向近代化的综合条件;其他国家之所以没有在英国之前或与英国同时走向近代化道路,是因为这些国家缺乏这样或那样的条件。现在有学者从英国所具有的特殊优势来论证资本主义成功的原因,比较有代表性的观点是工业革命,煤铁资源,科学技术的突破等。 这些论证都有道理,但都只是说明了其中的一个方面。 由资本主义发展而导向近代化的英**式的确有其特殊性,是其他国家所不能具备的,这就是它的环境优势、资源优势、市场优势、发达的金融业、海外殖民的丰厚汇报、早发的工业化、伴随工业化而迅速出现的技术突破和科学发明、知识的进步,包括人文科学与社会科学等等。 其他国家可能具备其中的一个或几个因素,但未具备这些全部的因素,如意大利具备了市场优势,但不具备资源优势、工业化优势等。 荷兰具有环境优势、市场优势、海外殖民优势,但荷兰既没有走向工业化一途,阿姆斯特丹的商业资本主义也很快在伦敦的工业资本主义的进攻面前败下阵来。 法国则由于殖民地的过早丧失及工业化机会的错过,使之在与英国的较量中甘拜下风,失去了争夺欧洲第一把交椅的机会。 不难看出,英国所具有的条件得天独厚,从这个意义上说,英国的确特殊,是个“例外”,世界其他各国则是常态。 英国经验所体现的社会再生产扩大的普遍规律而言,它适用与任何国家或地区的近代化工业。 但是作为一个具体的历史现象,英国经验又是非常独特的,不具有普遍性,从这个意义上来说英**式对研究其他国家或地区近代工业化的发生并不具有普遍意义”。 经济从不是孤立的。经济活动场所也是其他实体文化、社会、政治的安身之地,其他实体不断向经济渗透,以便推进或者阻碍经济的发展。 这些实体很难互相分开,因为我们所观察到的经验实在,构成一个整体。 在15世纪后半叶,一切影响欧洲从中世纪转变为近代社会的因素和力量都在同时起作用,有时候它们甚至融合到一起,很难区分开来。这些力量是客观条件、实践和思想的混合体。 对比欧洲,尤其是英国的经验,韦宝对明清时期的中国进行了深入的研究,对中国何以没有发生资本主义也作出了自己的探索。 韦宝认为明清以来科学技术的落伍是中国近代发展迟滞的主要原因。 由于人口压力而导致的“过密化”是新的生产方式不能产生的根本原因。 中国过强的中央集权制度,以及缺乏以数目字管理的传统,妨碍了中国走向资本主义。 中国江南能源匮乏以及轻工业倚重、重工业倚轻的格局,是中国走向近代化的重大障碍。 中国能源生产,主要是煤中动力问题的未能解决以及生态环境的恶化、人口的迅猛增加等因素导致了中西历史发展的“大分流”。 其他的观点还有很多,诸如中国过高的交易成本,如国家征收的赋税太高、贪官污吏的掠夺等、法律的缺乏、产权的不稳定,国家的强取豪夺、农村人口的众多、地理位置的封闭性等等。 随着在这个时代待的时间越久,韦宝其实有时候也是很迷惘的。 韦宝也有怀疑自己做的是否对的时候,似乎,他越是与皇帝,与魏忠贤,与张维贤这种超级大地主阶层的想法接近,他做事就越轻松,成绩就越大。 但是反之,与他们的道不同,韦宝的阻力就越大,很多时候会感觉吃力不讨好。 所以,有时候,韦宝也是挺痛苦的,想着随波逐流,混到最后,反正有韦家庄和辽南垫底,他割据做个军阀是毫无问题的,他现在就可以回韦家庄去当军阀。 谁都拦不住。 但是自己作为一个重生穿越巨,如果目标只是偏居一隅当个小军阀的话,韦宝自己都会有点瞧不起自己,觉得自己对不起自己作为重生穿越巨,超越了这个时代所有人的见识。 毕竟自己很清楚历史的走向,很清楚历史以后会往哪个方向去。 韦宝不愿意看到现在老百姓食不果腹衣不蔽体,挣扎在生死线上。 也不愿意在自己参与的这段历史中,仍然像以前一样,慢慢的走到满清入关,慢慢的等着列强带着坚船利炮过来轰开国门,所有人都做洋人的奴隶。 所以,韦宝即便是再矛盾,都没有改过初衷。 对张维贤这样的人,最好的办法是少接触,可惜张维贤不行,这是自己的老丈人啊。 天启五年 秋 【0801 翁婿交心】 最快更新明鹿鼎记最新章节! 韦宝还可以向对皇帝和魏忠贤一样,糊弄过去,避重就轻,蒙混过关。 但韦宝可以给皇帝和魏忠贤银子,可以用一起做木工活转移皇帝的注意力。 对张维贤则没有办法用这些办法了。 因为张维贤是长辈,韦宝知道老头是希望自己混得好,希望女儿过得好。 人家张维贤不图自己的钱,并且有明确的见识,不容易被带偏,这就让韦宝很麻烦了。 除非永远避而不见,否则见面之后,就会像现在一样,很多事情没办法说到一起去,很尴尬。 “爹,为了老百姓能吃饱穿暖,就算得罪一些人,我也忍了。凡事不能两全。”韦宝淡淡的想岔开话题,然后自己和张之极大喝大聊一通,最好把自己给灌醉了,那样就能解决今天这一出戏了。 “我也不是让你不管老百姓,但一级做一级的事儿嘛。你现在虽然只是个四品官,但你是海防总督衙门的参政,而海防总督衙门又没有设立总督,你就是最大的,权势甚至比巡抚和总兵都大!该让他们做的事情,就该让底下人去做,巡抚和总兵也不可能什么都管,还有各地的府县衙门,还有各地的卫所衙门吧?你要设法让这些人做事,就算有个别人看不顺眼,你换了就是,也不好一换换一**的,更不能那个逼人家花钱**啊。这样做,跟强盗有什么不同?不能让人家觉得你没有容人之量,以后你想去别的衙门,或者想升迁,都是反对你的人,你在仕途上还怎么发展?”张维贤道。 韦宝不住点头,却一句话都没有听进去,心说还是装傻蒙混过关吧。 “我是要让你都要兼顾,能兼顾各方的利益,八面玲珑,这才是为官之道,懂了?”张维贤见韦宝的态度还行,心情好了一些。 “懂了懂了,小宝这么聪明,能不懂吗、”张之极这个大舅哥倒是很尽职尽责,急忙替韦宝圆场,“小宝,快敬你老丈人的酒啊。” 韦宝急忙端着酒杯起身,“爹,我敬您一杯酒,难得一家人在一起开开心心的,我也实在是忙,等抽空多来陪你老喝酒。” “好,好,坐下吧。”张维贤乐呵呵道:“还是忙一些好,你要是也像你大哥这样成天在我眼面前晃悠,我才糟心呢。” “爹,这就是你的问题了啊,你给我弄个差事,实在不行,让我去京营弄个差事,我能没事做吗?”张之极不乐意道。 “你将来是要继承当国公的人,要做什么差事?而且你说你是做事的人吗?不是没有让你做过事,你一,不守纪!二,不用心。你到哪儿都能找到人胡混,到时候把名声败坏了怎么办?”张维贤道。 “呵呵,行,我不说了,以后我就在家当傻子,这又开始一二三四了。”张之极笑道:“小宝,咱哥俩喝酒。” 张之极比韦宝大很多,所以在韦宝这里,他还是很有心理优势的。 韦宝微微一笑,举杯与张之极共饮。 可惜韦宝找张之极喝酒,想把自己灌醉,或者喝个小半斤酒之后就装醉的想法很难实现。 因为就他和张维贤、张之极三人喝酒,人太少了,喝了多少都看着呢。 张之极和韦宝两个人喝酒稍微喝的急了一点,张维贤就会在一旁唠叨。 “都慢点喝,在自己家喝那么多做什么?又没人抢。”张维贤道:“小宝,高第这个人你得小心点,他不是魏忠贤的人,也不算东林党的人,很会搞关系,滑头的很。” 韦宝哦了一声,对高第并没有什么认识,之前找人查过高第。 高第是万历十七年,15**年的进士,任临颖县令。赈灾救荒,医活数万人。而且比较廉洁,缴上来的赋税根本不拆封,就直接送到开封府上,由此杜绝了耗羡的弊端。 这样,可能由于征税方面的政绩比较突出,高第“转户曹,榷浒墅关”,也就是派去了苏州钞关收商税。 旧例,在主钞关之外的支流水道上都设绳拦截,以防商船从中私自开走以避税,高第认为只需封锁主河道附近的水域即可,不用一切都斤斤计较。 这样又过了一段时间,高第最终升到了大同知府,是正四品之官了。 万历三十八年,1610年二月,高第从大同知府转为山东按察副使。 万历四十一年,1613年三月,高第考满,再从山东副使升为湖广右参政,升任从三品。不久后,高第升山东按察使,正三品。 万历四十六年,1618年五月再升为陕西右布政使,从二品,很快又升山西左布政使,正式进入正二品大员行列。 天启元年,1621年三月,吏部以高第兼都察院右佥都御史,令其巡抚大同。在任上,他又私人出资七千两银子,助给边将的抚赏,在军中朝中口碑很好。 天启二年,1622年十二月,天启皇帝朱由校召高第入京,为兵部右侍郎。 天启四年,1624年正月,为兵部左侍郎。 天启五年,1625年二月,高第为兵部左侍郎管工部右侍郎事。五月,升任兵部尚。 十月,就是目前这个月,皇帝将高第召到文华殿,赐其蟒衣玉带,令以兵部尚经略蓟辽。 韦宝对于高第的印象就是这个人面面俱到,左右逢源,所以能在官场混得开,并且还比较注重老百姓和普通兵士的感官。 总之就是一个很会做官的人,不过,五十多岁才开始发迹,然后飞速高升,这在大明都属于正常的升迁轨迹。 大明官员在仕途上雄起,一般都是四五十年纪,很少有冯铨那种三十出头就发迹的情况,冯铨那是抱上了魏忠贤的大腿。 更没有韦宝这种十来岁已经做到了正四品的情况,历史上都罕见。 “我稍微研究了一下高第,这个人搞钱应该有一手,而且手法高明,做事隐蔽,且能笼络同僚和部下,还能照顾老百姓和普通兵士。”韦宝道。 张维贤点了点头:“高第就是你的榜样啊,要是能像他一样,两边不靠,还能步步高升,这是最佳的法子。” “爹,也不能这么说吧,这种官场老油子多了去了,遇到大事,总归还是要会做事的,你让高第这种人去辽东,他有能力顶替孙阁老吗?孙阁老就凭这两年保住辽东没有被建奴夺走土地,能保住北直隶太太平平的,就功不可没。”张之极道。 “你知道什么?孙承宗是在辽东做的不错,可他和魏忠贤不对付,和魏忠贤不对付,能做的长久吗?人家高第不管有没有本事,他那样的人,出了事,找不到他的头上,要是侥幸立了功,功劳他能占一多半。这才使得为官之道。”张维贤道。 张之极呵呵一笑,对父亲的话很是不屑,却也没有顶嘴。 “我昨日与厂公私下见了一面,他承诺我只要裁撤掉蓟辽和辽东五万多兵马,让他们各自佣兵五万,再在对建奴的战事上立下战功,就在年底保举我成为海防总督衙门总督!”韦宝道:“厂公让我要帮高第执掌辽东扫清障碍,意思不言自明,让我帮着将恩师孙阁老挤走。” 韦宝本来是不打算将魏忠贤私下见面的事情说给张之极和张维贤知道的,担心张之极喜欢出去玩,怕张之极说出去,但是想到既然张美圆已经知道了,张维贤便有可能知道,这种事,也没有必要瞒着老丈人,所以说出来了。 张维贤见韦宝告诉自己这么机密的事情,很欣慰,随即又有些疑惑,“小宝,你实话对我说,你和魏忠贤在一起,到底搞到了多深?你别陷进去啊。” 韦宝对于张维贤这么说,不由的不高看自己老岳父一眼,明显张维贤是很清楚魏忠贤将来的下场肯定不好,不会长久的。 可他是知道历史进程的人,才知道天启皇帝朱由校死了,魏忠贤自然要失势倒台,可朱由校才二十出头,正值壮年,不知道张维贤是如何做出这种判断的。 “我不是厂公的亲近之人,但谁为朝廷办事,我是管不了的,我只是为朝廷出力,为陛下出力。”韦宝虽然是在英国公府,都是自己人,也没有对魏忠贤出言不逊,没有直呼魏忠贤的大名,却也没有叫九千岁,而是尊称一声厂公。 因为韦宝不知道张维贤府里是不是有东厂的细作。 所以,韦宝在这里说话也比较保留,用的都是模棱两可的外交辞令。 张维贤皱了皱眉头,他在官场多年,自然能听出韦宝话中的保留,“这里又没有外人,都是自己家人,你怕我府里面有细作吗?” “爹,您别误会,我是真心话,我只想着为朝廷和陛下办事,真没有多想什么,我对厂公和东林党都一样,保持分寸,并不疏远,也不主动靠过去,这两者之间,我稍微倾向于厂公一些吧,毕竟现在朝局掌握在厂公手中。”韦宝道。 “这就对了,你有什么话只管放心说,之极他虽然贪玩一点,但是说话办事还是有点分寸的,尤其是官场上的事。”张维贤低声道:“我告诉你一个大秘密,陛下虽然年轻,但身体已经不行了!顶多三五年就得,懂了吗?” 韦宝一怔,没有想到张维贤的根子这么深,连皇帝的身体情况都一清二楚,只可惜,你这三五年的估计都高看朱由校了,朱由校这个皇帝,两年不到就得西天取经。 但韦宝不可能说这是他知道历史大势得来的结论,只是点了点头。 “魏忠贤完全依仗陛下,陛下不在,他算什么?立刻要垮掉。”张维贤道:“所以做事不能只看眼前,更要想到将来,想到长远之处。” “怕只怕皇帝生出子嗣,继续被魏忠贤和客氏操控。”张之极道。 “也有这个可能,只是天不佑我大明,陛下子嗣很难健康活下来,不知道是不是魏忠贤和客氏从中做了手脚。我只怕他们利益熏心,弄个假的太子出来乱了宫廷血脉。不过,咱们在宫中是有眼线的,魏忠贤和客氏想这么做,很难!将来的天下,十有**要落到信王的头上!”张维贤判断道。 韦宝闻言暗暗点头,暗忖这顿酒没有白喝啊,看样子,自己这老丈人的确是大明顶梁柱式的人物,什么都知道,判断的极为准确! 很多时候,人能不能成事,一开始的判断就是最关键的,第一步就注定了是对是错。 “爹和我想的差不多。”韦宝低声道。 张维贤还以为韦宝只是附和自己的话,笑道:“真的?你是出于何种判断?” “我虽然没有眼线,但我经常见着陛下,感觉陛下身体是不太行,但没有想到只能再活三五年。”韦宝随口道:“陛下若是不在的话,厂公的确位置很难保住。至于想弄个假的太子,这是不太可能的,宫中人多嘴杂,哪个贵妃要想怀胎十月而不被人发现是假的,怎么可能?” 张维贤见韦宝与自己想的一样,不由大为欣慰,“我果然没有看错人,小宝你机敏过人,这么年轻就能想事情全面,难得,难得啊。所以你就更不能与魏忠贤走的太近了,以我对信王的观察,信王非常厌恨宦官,亲近于东林党!以后东林党还是要卷土重来的。我偶尔有见着信王的机会,我现在已经在为你布局,时常在信王面前说你的好话了。” “多谢爹。”韦宝急忙道。 “依着我看,你干脆设法贿赂魏忠贤一笔银子,就在海防总督衙门当个左参政便是了,辽东还是不要去了,去了也讨不了好处。你想,蓟辽边军和辽东边军,长期在外,都是世袭的将领,与朝廷隔着心呢,连魏忠贤都没有办法,你去了之后,你手头没有兵马,你能有什么办法?他们不会让你裁军的。打建奴是更不可能了,就蓟辽和辽东的情况,能守住不被建奴打,已经很不容易!”张维贤又道。 韦宝撇了撇嘴,最怕的就是张维贤这么说,去辽东是肯定要去的,什么都不做,自然没有风险,但不立功,如何扩展势力、尤其为了引开建奴对朝鲜和辽南的注意力,韦宝也必须让辽东兵马发点威风出来。 韦宝知道,按照正常的轨迹走,建奴是会先平定朝鲜,再平了蒙古和毛文龙,然后才没有后顾之忧,可以专心对付辽东的,甚至可以拐个弯,打到北直隶来。 好像在历史上,崇祯刚刚登基没有两年,***就带着人拐弯进入了蓟辽,并且打到了京城下面,还杀了很多明军。 现在韦宝弄出个辽南来,建奴肯定也是要先收回辽南的,否则背后有这么大一片地盘被别人掌握,形成了那么大的一股势力,建奴什么都做不了了,更别说对付辽东,更不用说打到京师。 “爹,您这就管的宽了一些吧?小宝这么大的人,做事自有分寸,不去辽东如何立功、大明也就辽东最容易立军功,升迁最快了。”张之极道。 “你知道个屁!”张维贤一听就火了,“你听说谁在辽东立下军功了的?建奴已经今非昔比,能守住就不错!” 韦宝一见张之极和张维贤又要怼起来,急忙道:“爹,大哥,说的都有道理。爹,辽东我不能推了,我已经答应陛下了,是陛下下的圣旨。” “没事,给魏忠贤点银子,魏忠贤能让陛下再下圣旨的,爹这是为了你好,你要是办不了,爹帮你办了。”张维贤慨然道。 韦宝只得道:“爹,这趟辽东,我必须去,您忘了,我手里还有个辽南呢!不管是为了朝廷还是为了我自己,我不能丢下辽南的**土地和几百万人不管。” “辽南我知道啊,地广人稀,都是荒山,你要来做什么?几百万一年要消耗多少粮食,你知道吗?你养得起吗?你还想在辽南称霸啊?”张维贤不解的问道。 “没有土地可以开垦,今年我的人已经到处开垦了,难过也就是这两年,等到了明年,地里能打出粮食来,辽南的粮食就不会太依赖外面了。”韦宝道。 张维贤和张之极听了韦宝的话,都震惊的看着韦宝,没有想到韦宝有这样的雄心壮志,居然想在建奴的后方开辟出一**土地? “建奴能眼睁睁看着你带着几百万人开荒种地吗?”张之极问道。 “能啊,这不都得已经种了半年了吗?”韦宝笑道:“我把辽南的古城墙都修复了,比长城都坚固,建奴又没有水师,根本打不进来。” 辽南的情况,大明这一边也不是一点都不知道的,只是因为在建奴后方,根本没有人关心,就像毛文龙一样,本来毛文龙还有个登莱巡抚袁可立关心关心,袁可立倒台之后,毛文龙也同样没有什么人关心了。 现在毛文龙想弄点银子和粮食,都得向孙承宗求。 要不是韦宝曾经与毛文龙签订过租金州和旅顺的契约,答应分期给一点银子和粮食,毛文龙的日子将更加难过。 就这样,毛文龙手下本来有三四十万人的,因为看到辽南现在搞的不错,至少天地会不会让人随便饿死,已经跑了好几万到辽南的地盘去了。 张维贤沉思着,半晌没说话。 韦宝则向张之极劝酒。 张之极本来还有些觉得韦宝高攀了自己家,但是听韦宝说了想开辟辽南之后,忽然发觉韦宝的确是一个很厉害的人! 因此张之极对韦宝的态度也变化了不少。 韦宝暗暗好笑,心想如果带张维贤和张之极到韦家庄和辽南去走一趟,这两个人对自己的态度更加得变化。 不过,韦宝自己也有大半年没有回去过了,韦宝对于炫耀实力的慾望也并不是十分强烈。 “小宝,你这么有信心干的过建奴?大明都没有这个信心,凭你一己之力,这太托大了吧?”张维贤斟酌了措辞问道。 张维贤担心话说重了的话,引得韦宝不快。 韦宝微微一笑,“爹,辽南本来就不是我的,输了的话,可惜的是大好的土地和几百万辽民,赢了的话,就不必说了吧?” 的确不必说了,谁手上有那么一**土地,还有几百万人,谁都有风云际会,在这世上呼风唤雨的能力。 “那爹就不说什么了。”张维贤道:“你有什么想法,有什么难处,尽管对爹说,爹能办的都会鼎力支持你,你就记住一条,别和魏忠贤搞的太深,别以后让人抓住话柄。” 天启五年 秋 【0808 高第和三个监军大太监】 最快更新明鹿鼎记最新章节! 韦宝诚恳道:“多谢爹,我都记下来了。” “那你对爹说句实话,你想开辟个辽南出来,是想在关外割据称王?”张维贤直接问道。 韦宝没有想到张维贤会问的这么直接,不过也难怪张维贤有这种想法,毛文龙,辽东将门,都有一些军阀属性了,尤其是不在大明管辖范围内的毛文龙,想干什么事情,大明根本管不了,所以才经常有人借毛文龙想谋反参劾毛文龙。 如果韦宝把辽南发展起来,辽南的情况和东江军的地盘的情况是一样的。 甚至,辽南的优势是东江军所无法比拟的。 因为东江军的地盘毕竟在朝鲜范围,就算是在朝鲜与大明之间,也不行啊,地盘面积不够大,岛上能种几块田地、周边都是山地,又没有坚固的防御工事抵御建奴突击,有点风吹草动就得往岛上逃跑。 所以,毛文龙的基础老百姓顶多养活十万人左右。 兵力顶多三万就封顶了。 这还得有外部条件支持,又得靠人养,自己还得忙着抢东西,才能勉力支撑。 而辽南要是起来了,那就不是十万百姓三万兵士这种规模了。 几百万辽民足可以发展出上百万的纯冷兵器部队啊。 韦宝明白张维贤的想法,微微一笑:“爹,我没有这个想法,若是有不忠于朝廷的打算,我就不用来做这个官了,我相信,凭我的能力,建奴攻不破辽南,十年,二十年,我的发展规模不会低于建奴,完全可以在北方与朝廷分庭抗礼,甚至说的不好听,现在我就有实力攻打京城。” 话说到这个份上,韦宝懒得藏着掖着了,有点犯规的事情,他不想在张之极面前谈,怕张之极大嘴巴管不住他自己。 但是一旦说到了天下存亡,说到了比较离谱的事情,韦宝反而懒得避讳张之极,因为张之极说出去别人也不太会相信。 攻打京城? 张之极和张维贤显然都有点被韦宝吓到了。 “小宝啊,我没有太听明白你到底什么意思?”张维贤摇头道:“你既然忠于大明,怎么敢有如此胆大妄为的想法?这种话是决不能说的啊。” “爹,我这不是给你打个比方吗?”韦宝笑道:“这里也没有外人。” “对,想说什么就说什么,小宝,你放心,我嘴巴严实着呢,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我是有分寸的。”张之极道:“那你既然忠于大**廷,没有想过在关外割据,你图什么啊?养活那么多老百姓,这不是自己给自己找罪受吗?你要等到哪年才能收上地租?” 韦宝微微一笑,暗忖老子做这么多,就是为了收地租?你们这些地主阶层啊,就算是做到了顶级,做到了英国公府这种最最顶层的大地主阶级,也还是地主的想法,就想着收一点地租,格局真的太小。 “人命比什么都珍贵!我虽然有时候迫不得已要杀人,但我一个人,是为了保护十个人!”韦宝说出一句自己都有点感动了自己的话:“君为轻,民为重!” 韦宝尊崇的是历史进化的规律,致力于在这个时代,用资本主义替代封建主义和还没有完全退化干净的奴隶制度。 但是韦宝并不排斥孔孟儒家思想,尤其推崇仁义。 这是华夏的根,没有了仁义,人与畜生何异。 尽管合称“孔孟”,孟子与孔子还是有很大区别的,孔曰成仁,孟曰取义,“仁义”成为了一个词,但“仁”与“义”还是有很大不同的。 孔子思想体系的核心概念是“仁”。 “仁”最简单的表述就是“爱人”,即对人尊重和同情,它是统摄“义、礼、忠、恕”等德行的最高理想,也是个人修养的最高标准。 所以,与“仁”联想,我们想起宋襄公的故事、想起农夫与蛇,甚至想起懦弱。 义,仅仅是孟子的思想之一,与“义”联想,我们能想起文天祥、想起岳飞、想起“侠之大者、为国为民”、想起谭嗣同、想起“义学”武训等等。 孔子以“仁”爱天下,其博大胸襟,坚毅不动摇,始终如一,而荣登圣人之位,令世人尊崇; 而孟子以“义”藐视天下,甘当重任,付诸行动,身体力行,无惧无畏,大公无私,义薄云天,剑指帝王,说出:“君为轻,民为重”,其勇气,其置于生死于不顾的胆识,其忧国忧民之心,天地可鉴。 仁的含义多有温文尔雅、宽厚仁慈的意蕴,义的含义多有责任、义气、承担的含义,如“含义”、“讲义”、“意义”、“演义”、“侠义”,义,更多的渗透进了中国人的文化基因。 “仁道”、“道义”就有很大的区分。 孔子的仁需要善良的良心和道德为基础,来作为前提条件,否则这个仁就会培植出许许多多的伪君子,而有孟子的义,你就不要担心这些。 因此有仁不一定有义,不一定有良心和道德;而有义就一定有仁,有良心和道德。 从这个意义上说,孟子更不容易,他难就难在他必须取舍,必须奉献,必须为他人的利益和幸福牺牲,牺牲自己的利益甚至生命也在所不惜。 孟子的义,在现实社会中更实用,更有现实意义,社会更需要义举、需要责任、使命、担当、需要义不容辞、需要浩然正气,需要“富贵不能淫、威武不能屈”。 如果说仁是理想,那么义就是实践;如果仁是应该怎么做,那么义就是规则,就是必须这么做。 当身处风云激荡、风云际会的大时代,韦宝更喜欢孟子,于是在韦宝的眼中,孔子是一位温文敦厚的、向人作揖的**,而孟子就是一位大义凛然不可侵犯的雕塑、榜样。 “君为轻,民为重。”张维贤不由的重复了一遍韦宝的话,然后凝视韦宝,自己的这个年轻女婿,比女儿还小一点,这么一个才十五岁的人,为什么能想这么多事情?为什么能想事情想的这么深远? “小宝,只要你忠于大明,不管你怎么做,爹都一定支持你!”虽然看不明白韦宝到底是怎么样的一个人,想不明白韦宝到底对将来是怎么打算的。 张维贤也就不问了,反正只要韦宝忠于大明王朝就可以,这是张维贤的底线。 再说,韦宝已经是自己的女婿了,已经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关系,若是韦宝真的出了什么大事,张家也是要被牵连的。 韦宝点头道:“多谢爹,您放心吧,我绝不会对大明有什么不忠,不过,我不会不防着朝廷的。” 张维贤微笑道:“这没事,你别说防着朝廷,你就是防着陛下都没事,陛下也是人,是人就会有犯错的时候,难道明知道陛下犯了错,还要把头伸过去让砍吗?我没有这么迂腐。” 韦宝闻言很是高兴,生怕自己这老岳父是那种不管皇帝让做什么,就是让吃大便也义无反顾的人,懂得变通就好办了。 张维贤也是这么想的,就怕韦宝小小年纪,少年得志了会飘了,见韦宝办事说话,既沉稳,又有章法,也就放了大半的心了。 “小宝啊,其实你不在京中做官,爹是乐意的,你这个年纪,最好是到外地多历年几年再说,就说你年底就想升任二品总督这事,爹不说赞成,也不会说反对,但爹觉得有些快了,咱们家虽然是世袭的名爵,但是官场上的事情我看的多了,凡是根基不稳的官,一开始没有在地方上历练个十年以上,然后一步步升迁起来的官,没有哪个能得到善终,通常都是中年丧命,这点,你要切记。”张维贤郑重其事的道。 韦宝笑道:“爹,我记下了。” “爹,我说你喝酒喝的正高兴,能不能不说这样的话?这不是触霉头吗?小宝升迁的快有什么不好?小宝要是今年就能升个正二品的话,以后我出门都不说是英国公府的人了,直接说小宝是我妹夫,就能到处大吃大喝。”张之极说罢,哈哈大笑。 张维贤皱了皱眉头,哼了一声,“没出息~!”然后忍不住也笑了。 韦宝笑道:“大哥,你现在报上我的名字,整个京城,整个北直隶的天地商号旗下的餐饮,客栈,你也随便消费吧?谁敢收你的银子?” “那能一样吗?天地商号是你的产业,是做买卖的地方,我别说不花银子,就是别人硬不收我银子,我也必须花银子啊!我若是不在你天地商号花银子,我的朋友还不都学我的样子,动不动报我的名字或者报你小宝的名字?那咱们不就吃亏了吗?但你如果是正二品的海防总督大臣就不同了,不知道多少人要巴结我,要请我客呢,到时候我再带到天地商号去消费,咱们家不就赚便宜了吗?” 张维贤笑着点头:“之极这点还是弄的明白的,不错。” 韦宝呵呵一笑,暗忖张之极还什么都知道,还知道替天地商号着想,不错。 本来吴三辅离京,韦宝还在筹划让谁顶替吴三辅帮着联络北直隶官场呢,看样子,张之极是最合适的。 “小宝,现在咱们英国公府和几家交好的公侯府邸的采买,全都放在了你们天地商号,做大哥的可没有向你报功劳呢。”张之极笑道。 韦宝当即掏出一张万两银票:“这是谢谢大哥的,该拿的红利,大哥派人与天地商号总号柜上结算就是了。” “这不能要!小宝,快收起来,你这是一家人说两家话了!”张维贤顿时不高兴,阻止韦宝。 其实韦宝也不是特意准备的,韦宝通常身上不装钱了,不过上万两的银票这么装逼的轻松物件,韦宝是喜欢随身带一些的。 “小宝,你这身瞧不起你大哥啊?快收起来。”张之极虽然眼馋的很,很想拿,却口是心非道。 韦宝呵呵一笑,收了起来:“听爹的。” 张维贤这才换上了笑脸。 一会儿之后,韦宝带着张美圆离开。 “酒足饭饱了,感谢爹和大哥的款待。”韦宝笑道。 张维贤假装不乐意,“小宝,你啊,这是你的家,你在我们这里还客气啥、你只要肯经常带美圆回来,爹比什么都高兴。” 韦宝笑着点点头。 张之极对张维贤道:“爹,我送一下妹妹妹夫。” “好,去吧。”张维贤乐呵呵的点上旱烟袋,吧嗒吧嗒的抽着。 等张之极送韦宝到了大门口,韦宝偷摸着将一万两银票塞到了张之极的袖兜中。 张之极急忙道:“小宝,你这是做什么,快收回去。” 韦宝笑道:“哥,一点心意而已,拿着吧,别推来推去的了。” 张之极呵呵一笑,也就不假装了,“哥暂时手头不宽裕,等将来哥当了家,好好照顾你俩。” 韦宝笑呵呵的点头答应。 张美圆见大哥和爹能与韦宝相处的这么好,也是从心里乐开了花。 三人在英国公府门前说几句话之后,才依依不舍的辞别。 “怎么这么开心?”韦宝坐在马车中,见张美圆的俏脸上始终保持着浅笑,也发自内心的开心。 “没啥,就是高兴呗,我本来还担心夫君与爹爹会说不到一起去呢。”张美圆道。 “是你爹做的好,他事事处处都让着我!”韦宝并没有得意忘形,并不认为是自己交际应酬厉害把老头子哄好了,韦宝知道,老头其实是不赞成他的发展路线的,韦宝屡次触及地主阶级的利益,这与老头就有不可调和的矛盾。 韦宝在关外发展势力,能够给大明制造隐患,这也是老头不喜欢的。 不过因为是女婿的关系,爱屋及乌,老头都忍下去了罢了。 “没有,爹本来就很喜欢你,要不然当初也不会将我嫁给夫君了。”张美圆羞红着粉脸道。 “是,娘子很好,老丈人也很好。”韦宝得了便宜还卖乖的牵着张美圆娇嫩的小手,衷心感谢一句。 “夫君更好。”张美圆深情的看了眼韦宝,然后娇羞的轻轻将头靠在了韦宝的肩头。 回到总裁府,韦宝让人联络新任辽东经略高第、还有刘朝、胡良辅、纪用这三个这次与他一起出行的监军大太监。 韦宝有一阵没有和这几个监军大太监见面了,想起上一回见面还是在韦家庄的时候,当时是这几个人联手敲自己的竹杠。 现在情况颠倒了,韦宝是正监军,而这三个大太监倒是反而成为了他的副监军。 不过,虽然自己是正监军,他们三个是副监军,孰轻孰重韦宝还是拎得清的。 这些太监是皇帝身边的人,怎么说都是他们的地位高。 韦宝打算明天大家一起吃个饭,商量一下前往辽东的事情,最好后日就启程,既然要走,晚走不如早走,韦宝担心努尔哈赤会随时发动对毛文龙所部的围剿,并且攻击朝鲜! 虽然朝鲜的两个道只是作为粮食**和二级推销市场的存在,就算被建奴洗劫一遍,对天地会的影响也到不了伤经断骨的程度。 但是韦宝是不太能吃亏的个性,天地会和他个人发展到现在为止,几乎是没有吃过亏的。 要是朝鲜的两个道被建奴洗劫一遍,不但几年之内那两个朝鲜最富裕的道难以恢复往日繁荣,朝鲜王室和朝鲜的两班家族们,各地的地主阶层,还有平民老百姓,都会质疑他和天地会的实力。 韦宝之所以能在朝鲜呼风唤雨,并且没有动什么武力,几乎可以说没有动武,没有杀人,而做到了现在的这一切,就是因为韦宝是作为大**廷和朝鲜王室之间的媒介形式而存在的。 他守不住朝鲜,不能给朝鲜人以保护,则代表大明没用,不能保护朝鲜,则朝鲜人就只能投向建奴。 这回引发一系列恶性影响,直到韦宝对朝鲜完全失去影响力和控制。 所以,最急于前往辽东的是韦宝,绝对不是高第、刘朝、胡良辅和纪用他们,但韦宝还不能让这几个人看出来。 因为韦宝有天地会这么大的一个金手指,别人并不知道天地会的具体实力啊,他必须将自己所能展示出的势力实力放在这几个人下面。 他们要么是辽东经略,要么是司礼监的监军大太监,每个人的纸面实力都远远大于他这个四品官。 次日正午,在韦宝的联络下,几个人在十王府街,天地商号旗下的一家酒楼见面。 “韦大人,总算是见到你了,要想见你一面可真是不容易,我派了多少人去找你啊?一直说你在外地。”高第六十多岁,须发皆白,精神却很是矍铄,显得人老精鬼老灵,一看就是经验丰富,异常精明的那种人。 “对不住了高大人,前段时间一直在河间府、沧州府、山东和登莱各地跑,早就想拜见部堂大人了,一直没有空,今日总算得见尊容,幸何如之。”韦宝赶紧赔笑道。 说罢不等高第再寒暄,韦宝赶紧对刘朝、胡良辅和纪用三个监军大太监道:“三位大公公,多日不见,实在教小宝想念的紧啊。” 韦宝生怕冷落了三个大太监,赶**出早已经准备好的四份红包,先发给刘朝,再发给高第,再发给胡良辅和纪用。 每份红包里面装的都是一千两的银票。 韦宝就连发红包的顺序都注意过了,错开来发,不是先发了高第,再发给三个大太监,也不是先发给三个大太监再发给高第,而是错开顺序发。 韦宝知道这些大太监和高第这种长期混官场的人其实都很注意这些细节,一不小心就会碰到他们的不高兴的点。 “这是怎么话说的?咱们可是副监军,岂能有正监军反而给咱们红包的礼呢?”刘朝笑道。 胡良辅和纪用也道:“不能这样,监军大人,赶紧把红包收回吧。” 高第也道:“韦大人啊,你可是陛下面前的大红人,还是英国公的女婿,在大**廷可不是一般人,你这么客气,让我如何担当的起?” “几位大公公,高大人,都入座吧,千万不要客气。这顿酒是我请客,我家的规矩,请客都要给点小见面礼意思意思的。”韦宝笑道:“三位大公公,千万不要说什么正监军副监军这样的话,倒是为陛下,为朝廷效力,我韦宝在三位大公公面前,也只能是牵马执鞭的份儿,哪里敢充大?若是没有几位大公公的提携,我韦宝现在可能还在辽西种地呢。若是不记得这份情,我不成了小人了吗?不成了忘本了吗?” 刘朝、胡良辅和纪用听韦宝这么说,心里都很舒服,一个劲的说韦大人太客气了。 “高大人,您在朝中德高望重,资历深厚,名望服众,能跟在高大人身边学习,这是我韦宝的福气,您千万不要驳了我的小小心意啊。其实没有多少银子,每一封都是一千两罢了。也是这段时间实在太难,为了让河间府、沧州府、山东和登莱的百姓吃上饭,穿上衣,我已经借债许多了!否则决不能只包这么点儿,几位大公公和高大人千万海涵!千万不要嫌少啊。”韦宝恭敬的连连拱手作揖。 高第,刘朝、胡良辅和纪用几个人急忙还礼,韦宝都这么说了,他们不收就不行了。 “韦大人太客气了,若是如此说的话,明日该轮到我请韦大人和几位大公公喝酒。”高第笑道:“希望韦大人和几位大公公千万要赏脸啊。” 刘朝、胡良辅、纪用闻言很高兴,暗忖这韦宝和高第都怪会来事的啊。 韦宝则暗暗警惕的很,高第不但资历深,一步步做到现今一品大员的位置,几乎就仅次于孙承宗这种人了!这么高的名望,这么强的实力背景还这么客气,怪不得岳父说要让自己多向高第学一学,老东西果然有一手。 本来韦宝还想让高第当马前卒为自己办事呢,现在看样子很难了。 天启五年 秋 【0803 高第的金狮镇纸】 最快更新明鹿鼎记最新章节! 不过看高第这种行事风格,怕是很难了。 “高大人不必太破费了,我包红包是因为我是小辈,后进,理应向前辈进士表示敬意,尤其是像高大人这等大儒,满腹经纶,且为官经验丰富,这是求之不来的学习机会啊。”韦宝笑道。 “瞧瞧,到底是新科探花郎,多会说话?我这点学识不值一提,我当初可是三榜进士。”高第谦虚道:“至于为官几十载,那也都是在地方上,上仰仗陛下和朝廷,下有幸遇到好的百姓和官吏卖力,我实在没有多少功劳的,都是些虚名。” “好了好了,高大人,韦大人,都不必如此客气了,咱们五个人啊,现在是坐在一条船上的人,蓟辽和辽东的军马可都不是省油的灯,这趟去辽东绝不是什么有油水的差事,咱过些日子去走个过场便是了。不过能与高大人和韦大人这样好说话的官一起走,还是很让人愉快的。”刘朝呵呵笑道。 显然,在刘朝、胡良辅和纪用三人中,刘朝是为首的太监。 韦宝很清楚,太监当中也有森严的等级制度,这种等级制度,一方面是以与魏忠贤的亲近程度,地位高低有关,一方面是以入宫时间的长短,担任大太监的时间长短有关。 太监比官员更加看重等级。 随着刘朝的话,胡良辅和纪用也一起点头称是。 “刘公公所言极是,蓟辽和辽东的边军长期在外,将领多为世袭的,很是不好管。蓟辽还稍微好一点,辽东边军是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的,一个个像是大爷一样。现在孙阁老还在任上,我这个辽东经略也就是个摆设,只能走个过场了。”高第点头道。 “我也赞同几位大公公和高大人的话,咱们边吃边聊吧?”韦宝笑着招呼众人吃菜喝酒。 虽然看出来这几个人都对这趟前往辽东很不感兴趣,甚至有抵抗的意思,但韦宝尽力告诫自己,不要露出急着去辽东,急着去立功的态度。 几个人都很客气,互相嘘寒问暖,说些客气话,反正就是不聊正题。 韦宝问道:“三位大公公,高大人,你们说咱们怎么裁军?打建奴的事情退后一步说,这裁军很麻烦吧?” “其实简单,只要韦大人敢差他们的实际人数,等于裁掉人马了!他们各自虚报几万人都是常事。若还想裁军,就让他们去与建奴打一场,打完不补充,不就裁军了吗?”高第笑道:“难点在于人家根本不会让你清点实际人数。” “不是他们让不让,咱们奉了圣旨啊。”韦宝假装卖萌。 高第呵呵一笑:“圣旨又怎么样?人家手里都有兵权的,理都未必会理咱们。过往那些没有好下场的巡抚和经略,不说实际才能有多少,若是每个人都能掌握实际的军权,其实守住辽东没多少难事。他们都只不过是背锅的罢了,朝鲜压着,硬着头皮得有所动作,否则朝廷每年拨到蓟辽和辽东的几百万两军费都干什么去了?然后下面的兵将,经略和巡抚们是叫不动的。分钱人人有份,打仗卖命,人人避之唯恐不及。说穿了就这么点儿事。” 韦宝听的暗暗点头,这不就跟后世的国足臭脚们一样吗? 拿着高薪,技术臭的要命,到了国家队还生怕受伤,出工不出力,教练管不了队员,身后还有球迷和足协一个劲催。 国产教练拿的钱不多,背的骂名不少。 洋人教练也一样,世界大牌教练来了,没几天就把情况看明白了,然后混一天算一天,专门混高薪来了。 恶性循环,没有人管青训,造成没有训练,没有后续人才,成绩越来越差,连东南亚小国都踢不过。 “总有解决的办法吧?我是肯定会当好高大人的马前卒的,高大人说怎么办,我就怎么办。”韦宝道。 “我是没有法子,三位大公公有什么好办法吗?”高第笑道。 刘朝、胡良辅和纪用三人的头摇得像拨浪鼓,都说没办法。 “高大人,韦大人,我们就是副监军,跟着去走马观花看看,底下出了什么兵变啊,哗变啊,这样的大事,我们向朝廷,向司礼监,向陛下知会一声就行了,我们就这么点权力,能有什么办法。”刘朝笑道。 韦宝呵呵一笑,暗忖,得了,都是混日子的主,在场的这五个人,差不多就相当于最新一期的国家队教练班子了,这都还没有出发呢,败局就已经注定了。 韦宝估计他们四个人都想着如何规避风险,不背锅,不担负骂名,就算烧高香了。 似乎也只有自己惦记着完成魏忠贤派给自己的裁军加对建奴立功的任务了。 韦宝很清楚,魏忠贤实际上也没有打算自己真的能裁军,真的能给建奴一点颜色,保住关外太平。 魏忠贤就是给自己出一道难题,提高自己想做上海防总督大位的门槛罢了。 几个人的态度和魏忠贤打的算盘,这一切,都让韦大人好心焦啊。 “我看,咱们不如明日便动身前往山海关吧?早点出发,也能让人看到咱们做事勤勉,到了山海关,也好自在玩几天,好好休息一下,把人都找到山海关来议事,也能提早发话。”韦宝道。 高第笑道:“早去晚去都差不多,我没意见,韦大人,看样子你是着急立功啊。” 听高第这么说,其他三个大太监也呵呵笑起来。 韦宝有点尴尬,暗忖这些家伙都是人精,自己想在他们面前掩饰自己不着急,自己也是走马观花的心态,无论如何是做不到的。 但是自己表现的越急迫,就越会给这些人留下机会,他们更会让自己每件事都当出头鸟,当挡箭牌。 所以,韦宝决定还是少说多听,与几个人夏哈拉。 这顿饭吃的毫无意义,完全没有达到韦宝预期的效果。 不由不让韦宝灰心,感觉连出门都出不了了,更不用说什么出师不利。 韦宝知道,这是典型的华夏官场,千百年来都是如此,不是他一个人碰到的问题,可真的很棘手。 吴雪霞见韦宝郁闷的回到总裁府,便问了情况。 韦宝情绪失落的将今天与高第、刘朝、胡良辅、纪用三个人一起吃饭的情况说了。 吴雪霞笑道:“这不都是预料之中的吗?是总裁对他们抱了幻想,才会觉得心里不舒服。” 韦宝笑着点点头:“应该是这样吧,的确是预料之中的事情,是我把事情想的太简单了。” “总裁之前做事一直很顺利,那都是因为总裁是主导,在山东是总裁说了算,拿下了李精白和刘养噩,事情就变的简单了。到了辽西辽东则完全不同,总裁又不是作为蓟辽总督去的关外,有高第,有几个监军大太监,有孙督师,还有一堆不受约束的将领,还有我爹这样的世袭世家大户,再加上咱们这趟去辽东不可能带兵马去,没有权力,没有军队,光是凭总裁的一张嘴,总裁自然会觉得事事不顺利,事事受阻了。” “那现在要如何让他们早点去呢?高第这个老狐狸实在太难缠了,我看是指望不上他了。”韦宝道。 “这个得想想,得找个合适的理由,绝对不能直接说去辽东办公事。”吴雪霞道。 韦宝与吴雪霞正说话间,底下总裁秘处的一名美女秘来报:“总裁,高第派人送礼物来了。说是补一份新婚贺礼给总裁,祝总裁与夫人百年好合。” 韦宝一汗,自己吃饭包个一千两纹银的红包,没有想到高第这么快就还礼了,看样子,这是要和自己撇清关系,不肯占自己便宜呢。 “他倒是挺会找理由的,我成亲都一个多月了,现在还补什么贺礼?我已经习惯别人占我们便宜了,碰到这种油盐不进的人,真是麻烦。”韦宝向吴雪霞抱怨道。 “想看看对方送了什么东西来吧?这种人也不是没有办法对付的,像高第这样的人,跟我爹差不多,他们捞取银子会用头脑,不喜欢假别人之手,喜欢靠自己,做事很小心,在小地方特别谨慎,不会轻易给人留下把柄。”吴雪霞道。 “我觉得高第甚至比你爹更厉害,因为高第还知道收拢人心,对老百姓,对底下的军士,对同僚,能做到面面俱到,你看高第既不是阉党,也不是东林党,但是在朝廷里面的人缘很好,否则魏忠贤也不会鼎力支持一个非阉党的人去主政辽东,顶替孙承宗了。”韦宝道。 吴雪霞点头笑道:“比我爹厉害的人多了,不过,我爹也有我爹的优点,我爹比较容易知足,或者也可以说胆子小,能守住辽西的一亩三分地,不找麻烦,我爹就安心了。” 韦宝笑道:“这是什么优点啊?这是典型的地主思维。” “也不能这么说啊。”吴雪霞听韦宝说自己的爹,难得的与韦宝顶嘴,“到了我爹那样的势力基础,能做到安守本分,没有非分之想,其实是不容易的,你看我舅父就跳脱的多。” 韦宝点头笑道:“这倒也是,比起你舅父来,你爹顺眼多了。” 吴雪霞飞了韦宝一个俏丽的白眼。 然后吴雪霞随着韦宝看高第让人送了什么来。 没有想到,高第送了一堆犀牛角金狮镇纸来。 韦宝对古玩并不精通,但是看到包装的盒子都看上去很名贵的样子,便知道价格不菲。 吴雪霞是懂行的人,贞明公主也是懂行的人,张美圆就更加不用说,英国公府什么好东西没有啊? 杨雪和熊欣儿、王秋雅的见识稍微差一些,她们在一旁不说话,只是看。 “这盒子是金丝楠木做的,光是盒子就至少要三四千两纹银!”贞明公主道。 韦宝吓了一跳,这么贵重?这还是大**啊,那要是放到后世的话,不是光盒子就要几百万了吗? “这金狮镇纸的底牌是汉白玉!上面是真的犀牛角,再上面是黄金,造型别致,应该是宋朝初年的物件,甚至是唐朝末年的物件,这一对金狮镇纸,不算盒子,至少值得到十万两白银!”吴雪霞估价道。 张美圆点头道:“嗯,太平盛世的古董,乱世的黄金,现在天下不怎么太平,若是在盛世,国泰民安的时候,这一对金狮镇纸至少二十万两纹银起价,甚至有价无市,这么珍惜的物件,应该御用才对。我爹有一对,没有这一对漂亮,也没有这一对大。” 韦宝被吓了一跳,“二十万两?” 那换算成后世的货币,不是要上亿?再算上年代,唐末放到后世去,不是至少得再翻十倍?十几亿的物件? “我就送给高第一千两纹银,没有想到他出手这么阔绰,直接回给我一个超过两百倍的物件?”韦宝呐呐称。 “高第的确比我爹厉害多了,他这一手非常高明,首先表达了结交的意思,他知道总裁有钱,又是陛下跟前的红人,与阉党和东林党的关系都不错,这是看重总裁的身份地位和身价不菲。知道给总裁多重的礼,总裁肯定不会占他的便宜,日后肯定会还回去!其次,高第也是在向总裁展示他不是寻常人,并不稀罕金银,这是一个有手腕,有手段的人啊。”吴雪霞道。 张美圆闻言,不由的开始高看吴雪霞了。 因为与老岳父英国公张维贤交心交的很顺利,所以现在韦宝彻底接纳了张美圆,重要议事也不避开张美圆了。 张美圆是韦宝的妻子,迟早是要接触天地会的事务,接触韦宝身边的重要事务的。 本来张美圆想到韦宝当初想在娶她的同时,同时娶吴雪霞和赵金凤,还很不舒服,但是听吴雪霞丝丝入扣,并且面面俱到的分析,让张美圆感觉到吴雪霞果然有过人之处,很有能力。 不但人生的很漂亮,与自己不相上下,并且还是韦宝身边的女诸葛。 “现在怎么办?再找个差不多价值东西还回去吗?”韦宝苦笑一下,“我手里还真的没有这么值钱的东西,这老家伙是真的有这么多钱,还是把传家宝都送给我了?” “我觉得先收着吧,一来显得总裁是真心与高第交往,消除高第的猜测。因为总裁是孙督师的弟子,所以高第可能不知道总裁是不是要与他一条心。二来,总裁敢收这么贵重的东西,肯定要有所回报的。高第想要的无非是权势和金银!只要总裁与他一条心,他就不缺这两样东西,他等于也在告诉总裁,总裁以后也不会缺这两样东西,他会与总裁平分。”吴雪霞道。 韦宝点了点头。看向张美圆:“夫人觉得呢?” “我赞同雪霞的话。夫君最好亲自去高第府上拜谢一下,让高第知道夫君心里是有数的。”张美圆道。 韦宝点头,“高第既然说是补咱们的新婚贺礼,这份贵重物件,夫人亲自收着吧。” “是。”张美圆行礼之后答应一声。 张美圆对吴雪霞高看,吴雪霞也一样,从张美圆知达理,雍容大度的做派,吴雪霞感觉张美圆是明白人,什么都明白,却处处不抢着说破。 吴雪霞暗暗将自己与张美圆对比,觉得自己在张美圆面前毫无优势,不由有点丧气,却也没有太往心里去。 吴雪霞是爱韦宝的,只要男人好,只要张美圆真心实意的嫁入韦宝家,她也就不去计较名分地位了。 韦宝眼睛一亮,“我想到了,高第、胡良辅、刘朝和纪用他们不是对于去辽东的事情拖拖拉拉的不上心吗?我等会去见高第的时候,正好说我要去辽东办我与雪霞的婚事,他们都是主婚人,这让他们就不好推脱了。” 吴雪霞听韦宝说要娶自己,粉脸羞红,不过还是道:“总裁这么想就对了!随便找个别人无法拒绝的由头,比自己说去办公事要强的多。” 韦宝听吴雪霞赞成自己的看法,也有点得意。 “夫君要去辽西迎娶雪霞了吗?我可以同往吗?”张美圆问道。 韦宝没有想到张美圆会主动提出要一起去,不由有点感动。 本来像张美圆这样的身份,又是正妻,他娶小妾,张美圆可以去,也可以不去。 如果是将吴雪霞从辽西娶到京城来,张美圆肯定要参加。 但韦宝觉得对吴雪霞有所亏欠,所以想到辽西去为吴雪霞办一场风风光光的婚礼,这种情况,张美圆就不一定要去了。 吴雪霞听张美圆这么说,心里也挺感动的,马上施礼道:“多谢夫人。” “妹妹不用客气。”张美圆笑着过去拉住了吴雪霞的手。 贞明公主、王秋雅、杨雪和熊欣儿等人也纷纷恭喜吴雪霞。 韦宝目前只是娶了一个正妻,还没有去妾室呢,肯定要一个一个来,能做到妾室之首,也很不错了。 不说将来,就目前以韦宝的实力来看,韦宝家,都已经有庞大家族的苗头了。 排在第一位的妾室说是二夫人也可以的。 天启五年 秋 【0804 与高第大人交心】 最快更新明鹿鼎记最新章节! 二夫人也是不小的荣誉。 吴雪霞感激的对张美圆不停道谢,又谢过其他女人。 韦宝看女人们相处的融洽,心里喜欢,“好了,我去找高第去。” 一帮女人这才停止了叽叽喳喳,恭送韦总裁出门。 韦宝到了高第的府里,首先千恩万谢:“高大人,您送很贵重的礼物,让我如何还得起这份恩情?” “韦大人这么快就过来了?还亲自过来做什么?你新婚的时候,我虽然道贺了,但是当时人太多,也没有好好恭喜,这不,我今天喝完酒想到了这件宝物,我家里也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我这个人也是存不住银子的人,索性送了韦大人这个大富翁,这回啊,物得其主了。”高第笑道。 韦宝不由的连连点头,暗忖**湖就是**湖,瞧瞧人家高第高大人这说话水平? 明明把那么贵重的东西送给自己了,倒反而像是他占了自己的便宜一样。 “这么重的礼,让我该如何报答的起?”韦宝诚恳道。 “谈不上报答,都是好朋友。”高第热情道:“韦大人快请入正厅喝茶。” 高第说着,大声对管家道:“没看见韦大人来了吗?还不让人上茶,上最上等的好茶。” 管家忙不迭的应声去张罗去了。 “高大人太客气了。”韦宝不好意思的笑道。 “韦大人才客气,一个物件而已,还用得着亲自跑这一趟吗?”高第笑道。 韦宝做个请的手势。 高第也做个请的手势。 一阵寒暄之后,韦宝开门见山道:“高大人,明人面前不说暗话,朝廷既然已经委任高大人为辽东经略,其实已经意思很明确,要搞掉我的恩师孙承宗大人了,只是我的恩师孙承宗大人身为帝师,威望高,且当初是主动投身辽东塞外,风餐露宿,不计名利的与建奴斗争!不管是在朝中大臣,还是在老百姓当中,都是有口皆碑的。所以,朝廷很难下令免去孙督师的职位。依着我看来,有了辽东经略,像是什么蓟辽督师啊,辽东巡抚啊这些职位,都属于重叠了的,人多更不好办事。” 高第见韦宝说话直接,主动提出这事,心里暗暗高兴,倒是省了很多口舌了,上了年纪的人没有年轻人那么有精力,一句话能说半天。 其实老年人啰嗦,那都是见对方没接受自己的意思,想要固执的反复劝说,如果对方已经接受了他们的意见,老人家是很容易犯困的,才没有闲工夫一个劲啰嗦呢。 高第微笑点头,赞同韦宝的意思,却没有揷嘴,示意韦宝接着说下去。 “高大人,我既然与高大人一起共赴辽东,就应当同舟共济。我明面上虽然不能挤走我恩师,这样我将背负不敬师长的重大罪名,会为世人不齿,但是有机会的话,我会暗中劝说恩师自己告老还乡,主动致仕还乡的。”韦宝直接道。 高第眼睛一亮,若是真的能像韦宝说的这样,他这个贵重物件就算没有白白花费了。 “若真的能如此,也不知道是幸事,还是不幸呢?”高第高兴归高兴,仍然故作姿态,深藏不露道:“毕竟孙督师是大明开国以来少有的杰出帅才,到辽东之后,治军有方,极为得到底下兵将的爱戴,又数次击退了建奴的进攻,功劳不小啊。我只怕督师不会有这样的打算。而且,就算督师走了,咱们也未必能做到像督师那般服众!” 韦宝笑道:“高大人一番话,说出了两层的顾虑,你是既担心我劝说不了恩师,又担心恩师真的走了,影响力还在,咱们不能服众,底下的蓟辽兵将和辽东兵将们不会听咱们的,是不是?” “正是,韦大人可有良方?”高第眼睛一亮道,与韦宝这种聪明人说话,就是舒畅。 “这其实也不算难,还是之前在饭桌上高大人都说过了的话,只要能清查这些军队的实际人数,另外能指派他们去与建奴打一场,不但兵马数量能降下来,若是打了一场胜仗,建奴一两年内都很难再对辽东发动大的攻势!这不就什么问题都解决了吗?”韦宝笑道。 噗嗤。 高第忍着忍着,可实在是没有忍住,终于笑了一声,“韦大人不要见怪,老夫不是故意发笑的,依着我看,韦大人做官是把好手,为人也仗义敢言,勇于任事,敢作敢当,可对打仗一事,还是知道的不够啊,我最巴不得能大胜仗,可谁能有把握呢、就是孙督师自己,如果有机会打胜仗,他会不打吗、还用的着成天龟缩在城池中,建奴来了,明军就东躲西藏的吗?孙督师最大大功劳,其实也就是在孙督师手里,辽东没有再丢掉什么土地罢了,其实说起打胜仗,是没有办法数出来的。” “高大人,我不敢说通晓军事,但我还真的接触过打仗,您没有听人说过吗?我在辽南,带着百姓赶走了建奴的事情吗?现在辽南依然在辽民手里呢。”韦宝道。 韦宝不是要在高第面前显摆,而是觉得迟早要和高第去辽东的,高第到时候新官上任三把火,尤其是孙承宗真的走了之后,他会急于立功,然后就有了原本历史上的柳河之败了。 在原本的历史中,天启五年,1625年,孙承宗出镇辽东时,推荐马世龙担任山海关总兵,统领关内外军马。 天启五年八月,高第与马世龙误信生员刘伯镪之言,称后金四贝勒***进驻耀州,手上兵源不满三百人。 世龙大喜,派兵自娘娘宫渡三岔河,打算袭击耀州,并先遗鲁之甲与李承先二将率领前往,这时由于驻觉华岛水师游击金冠、姚与贤等迟未前来接应,至二十五日舟仍不至,李、鲁二人率领八百人透过七只渔船强渡三岔河,导致形迹外泄,造成柳河之役的溃败,死伤四百多人,鲁之甲与李承先均战死,中军钱应科落水死。 孙承宗出关督师辽东,与登莱水师袁可立的布置配合很好,从这次柳河之役的失败来看,袁可立的离任对蓟辽和辽东的军事行动也是不利的。 同时可以看出孙督师的临阵实战能力并不是非常厉害。 袁可立的登莱从兵员到粮饷装备都不能跟督师的关宁军实力相比,但却能在组合优势兵力兵突袭,连克被后金占领的金、复、盖三卫旅顺、红嘴、望海、永宁等堡多个战略要地,使后金蜷缩一隅无以西窥。 “巡抚袁可立使总兵沈有容以舟师赴岛上,与毛文龙连兵应之。” “盖州四卫已空其三,沿海四百里之地,彼尽去之而不据,仅遗酉虏千人。” 当然,现在耀州作为辽南的一部分,早已经在韦宝的控制下辖范围内了,***不可能带人去耀州,孙承宗、高第和马世龙他们也就不可能在发生历史上的柳河之败。 但是这件事情,韦宝是没有忘记的,因为他的出现,韦宝知道历史大势不会怎么改变,但很多小的历史事件,只是换个时间,换个地点,换一种形式发生罢了,并不会被抹杀。 就好像韦宝想救出杨涟和熊廷弼等人,可这帮人在大牢中被锦衣卫和东厂的人弄个半死,救出来了又怎么样、过几天还是要相继病死。 所以,为了提防高第急于立功的心态,韦宝才故意着重强调自己也是一个军事方面的专家。 真的有多少军事才能先不管,韦总裁的确可以说是指挥过大规模的兵团级作战的人,这样的人,甚至在整个大明都找不出几个来。 韦宝用大量的资源消耗和人员死伤,打掉了建奴的攻势,产出的收获和损失先不讨论,反正在这么一系列的过程中,韦宝个人是有所成长的,主要表现为一次大的战役的战前准备,战争中的调度,以及战争结束前的安排和战争结束后的安排,韦大人都亲生参与了,自然有不少收获。 高第闻言眼睛一亮,他对韦宝有过一些研究,但主要集中在韦宝到京城之后,韦宝是如何发迹的这些事情上面。 高第得出的结论,就是韦宝左右逢源做的好,主要还是因为偶然的机会下,得到了皇帝的赏识!正是因为这一点,高第才会拼命巴结韦宝。 现在又知道韦宝还参与过对建奴的作战,还打赢了,则更加高看韦宝了,“恕我孤陋寡闻,虽然略有耳闻,但我真的没有想的韦大人这么厉害,居然还打走过建奴?” “不但把建奴打走,还杀了他们几万人!”韦宝笑道:“可以说,从努尔哈赤举兵以来,大明历年杀伤建奴的人数,也没有我一战杀掉建奴的人数多!” 韦宝说罢傲然的喝口茶,对高第咧嘴一笑。 “难怪难怪,我说韦大人怎么有胆量去辽东呢,陛下又怎么舍得呢?原来韦大人如此有军事才干。”高第笑道。 韦宝微微一笑,知道高第可能还没有完全相信自己的确指挥过打仗,对着高第客厅中的衣服地图讲解起大明军队来。 这张地图是高第受了朝廷任命之后才挂起来没多久的,也就装装个样子,实际上高第对于辽东的形势并没有真正的认识。 这些人对于能当上辽东经略都很高兴,因为能当辽东经略,就能挂兵部左侍郎,甚至是兵部尚的官衔,这是进入内阁的重要跳板,一旦进入了内阁,不说有机会当上朝廷首辅,就算不当上朝廷首辅。 对于官员们来说,也算是这一世没有白过了。 足矣回家告慰祖先,足矣在家乡父老面前炫耀一生的成就,也能名扬后世。 “高大人,我对辽东的军事研究,非一日两日之攻略了,我生长在辽西,可以说,我从小就开始想如何破建奴,不说打到建奴的老巢去,反正收复一两座靠近咱们的城池,剿灭敌方几千兵马,是不难的!”韦宝道。 高第点头道:“别说几千,要是能实打实杀掉建奴上千骑兵,对于党来说,已经是足够大肆张扬的胜绩了!” 韦宝微微一笑,暗忖瞧你那点出息,杀个千把人叫什么胜绩啊?你一个马上要当蓟辽老大的人都这么小的格局,军队能有士气才怪了。 不过韦宝并没有说高第什么,而是对着地图接着道:“李成梁后也有许多优秀的将领。但是为什么不能掌控辽东呢?其实核心原因就一点,没钱。不管是孙承宗还是其他的督师,都遇到过士兵缺饷哗变的事情。至于之前的熊廷弼,那时候朝廷里的党争正斗的厉害,哪有时间来管辽东这么个偏僻地方。李成梁为什么在辽东管的和铁桶一样,蒙古人来揍的蒙古满头包,女真人敢乱杀的女真灭族,那是因为有一只精锐部队。精锐部队怎么来,那都要靠钱喂的。而且李成梁自己也会搞事,他把辽东的许多土地和打下来的地都赏赐给了士兵,自己也持有大量土地和商业,几乎可以自给自足,等于成了辽东当地的军阀。李如松为什么能在碧蹄馆之战中凭着3000多人在4万精锐倭寇的围攻下杀伤敌方六千多人,最后坚持到援军到来从容撤退,因为这3000多人大多都是这些辽东军将领的家丁和李家的辽东铁骑,比起那些征召的卫所步兵不知道要高到哪里去了。这也是为什么李如松回营后哭了一夜,虽然上报了就200多人,那些是有编制的,没编制的那些人损失才是真令他心痛的。如果有这股精锐部队,别说孙承宗,就是随便一个辽东的偏将也能横扫辽东。” 高第听韦宝吃牛听的热血沸腾,这种啥都不懂的人就是容易激动,一知半解的就燃了。 “韦大人说的好啊,说的真好,可银子从哪里来呢?莫非韦大人要散家财以滋大军吗?”高第问道。 如果真的能这样,他知道韦宝的天地商号是很有钱的,以韦宝的财力,赢一场仗,毫无问题! “呵呵。”韦宝笑道:“高大人,咱们不说去辽东搞到钱,怎么样也不能自己往里贴钱啊?谁知道以后能不能收回来?对大明忠心归忠心,可大明又不是咱们两个人的大明啰。” 其实在韦宝看来,钱是一方面,主要还是体制问题,还是人的问题,如果拿出一百万两银子发下去,什么事情都不用管了,辽东军就能保证赢建奴一次,韦宝为了立功,为了暂时性的胜利,一咬牙,也不是拔不出一百万两银子来。 以天地会现在的势力庞大程度,别说一百万两银子,一千万两银子韦宝也能拔得出来,关键韦宝不相信大明的体制。 大明的体制已经腐朽了! 这一点可以参见民国。同样的士兵和装备,美国人直接插手管后勤就能揍日本军队,要是换成我华军组织就能揍美国人。 在老蒋手里,就闲鱼一群。这就叫“政治生态”。 上梁不正下梁歪,国家为官僚服务,而官僚满心私利勾心斗角,不关心国难,觉得上头换谁都一样。 所以,韦宝最不信任的是人,是吴襄和祖大寿们,还有马世龙,等等等等,反正蓟辽和辽东的将领,韦宝都不信任。 虽然韦宝没有明着说这一层意思,但是高第也能体会。 高第高兴的衷心道:“韦大人既懂军事,又有雄厚的财力,由你出任监军,实在是大明的福气,这一下,我就放心的多了。” 天启五年 秋 【0805 曹文诏】 最快更新明鹿鼎记最新章节! 高第的确说的是真心话,就冲韦宝能把李如松那么久以前的陈年往事说出来,高第就确信韦宝的确对军事多有研究的。 而对于韦宝的财力,高第更是没有半点怀疑,知道韦宝这一次能在山东搞赢本地十数万大军,靠的就是银子,有钱能使鬼推磨,有钱也一样能让军队卖力。 这就让高第更兴起了与韦宝交好的心思。 觉得自己花费了一对价值十多万两的军事重镇换来与韦宝交好,这对金狮镇纸,真是花的值得。 “都是浅见,相信高大人也是熟知军事的,我说这些,就是要向高大人表明心迹,我与高大人是站在一起的,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关系!至于我的恩师,依着我看来,恩师对人情是非还是少了一些关注。得罪了九千岁,就算强行留在任上,也是吃力不讨好。况且辽东本来就是一个吃力不讨好的地方,不如趁着威名到达了顶峰的时候,急流勇退,将来若是有兴趣,再复出的时候,仍然是擎天一柱!”韦宝道。 高第深以为然的点头道:“韦大人说的好,说的是真好!若是孙大人能想明白就更好了。的确,孙大人现在退下来,整个大明都会心生挽留,将来朝廷不得已再度启用孙大人,得多风光啊?知道这话,我说不合适,恐怕只有韦大人能私下劝一劝孙督师了。” “其实我说这种话也不合适,毕竟我是晚辈,是学生,是弟子。”韦宝摇头道:“可以孙督师的声望,除了陛下,恐怕也没有的地位在孙督师之上了,我到时候只能姑且一试吧。” 高第闻言大喜:“那就有劳韦大人了。” “对了,还有一件事情,高大人,我要迎娶辽西吴襄的女儿,这几日便要办喜宴,所以想请您和几位大公公早些随我去辽西,这样我也能显得有面子一些。”韦宝道。 “哦?韦大人不是刚刚娶了国公爷的女儿吗?这么快又要娶亲啊?”高第闻言有些意外道:“国公爷知道了会不会不太高兴?” “不会,我老丈人对我很好,我也对他说过了。”韦宝笑道:“我娘子还会亲自去辽西出席呢。本来我认识吴襄之女在前,认识国公府在后,于情于理我都不能负了吴家女儿。” 高第点点头,认可韦宝的观点,并且对于韦宝能与英国公相处的这么融洽很佩服,这种娶妾室的事情,又是在新婚之际,别说是英国公府这样的人家,就是普通大户也不会乐意的,而且韦宝还能带国公女儿一起去辽西,这得多有本事啊? “这事好办,明天我请客的时候,对几位大公公说一声,他们其实什么时候走,是无所谓的,主要看咱们两人。”高第笑道:“知道朝廷为什么每次派几个太监当监军吗?一来是怕底下有什么事情,朝廷和陛下不知道,二来是怕军队控制不住。最后嘛,就是怕只派一个太监的话,好处都让一个太监拿了,所以通常都是派三到四个太监。像辽东这么重要的地方,更是派了三个大太监!他们知道辽东没有什么油水,别说三个大太监,就是一个大太监都不乐意去,谁不想去江南那些重镇捞油水啊?所以,几位大太监对于什么时候去辽东是无所谓的,完全看咱们俩的意思。” 韦宝哦了一声,这些事情,谁不知道啊?不过韦宝知道高第这是没话找话说,用大家都知道的不是秘密的秘密来显得与自己亲近罢了。 然后两个人没话找话说的闲聊了好一会儿,彼此尽情表达了一定要好好合作之后,才依依不舍的辞别。 次日,韦宝与高第,又中午晚上的接着陪三个大太监喝酒吃饭。 三个大太监听闻韦宝急着去辽西娶亲,一口就答应了。 刘朝为了显示与皇帝关系很好,还自告奋勇的要为吴襄和吴襄老婆讨个册封,以让韦宝在对方面前显得有面子。 其实韦宝并不在意这些事情,韦宝知道吴家也不是很看重朝廷这边的册封,他们是边疆世族,最在意的是手下的土地和人马,朝廷的虚名,对于他们来说没啥用。 而且以韦宝与皇帝的关系,韦宝要是亲自开这个口,皇帝也一定会答允的。 但是刘朝既然自告奋勇的,韦宝还是好好道谢了一番,并且送上了上千两纹银表达谢意。 惹得胡良辅和纪用都暗暗后悔没有刘朝反应快,应该主动帮韦宝做这个事的。 韦宝现在在宫里面的声望实在太高了,因为不像外界,外界都搞不清楚韦宝与魏忠贤的关系,只觉得韦宝是个亲近与魏系的官员,并不会将韦宝当成铁杆阉党看待。 而宫里面的太监和宫女们是将韦宝当成铁杆阉党看的,魏忠贤身边的人也都差不多知道韦宝与魏忠贤的关系很亲近。 与魏忠贤亲近,就等于与皇帝亲近,加上韦宝出手又大方,哪个太监不想着为韦宝办事啊? 抢不到的都会后悔。 再过一日,韦宝与高第,还有三个大太监带着人马启程。 一行一共一百多人。 高第带了几个办,还有家丁,然后是一队兵部的差役。一共三十多人。 三个大太监带着十来个小太监,还有东厂的一队番役,也是三十多人。 算韦宝的人最多,韦宝带在身边的是贴身护卫,都作家人装扮,一共一百人! 还不止,随在这一百多人身后的,还有张美圆、吴雪霞、王秋雅、贞明公主、杨雪和熊欣儿她们所在的总裁秘处的人和充作家人的总裁秘处下面的办事人员,这就有三百多人,此外还有大量的天地会统计署的人和总裁卫队的人在暗中保护,这些人有上千人! 为了不显得夸张,这大队人马要么藏于暗中前进,要么拖在后面。 队伍行进的速度很慢,太监们养尊处优,加上生理问题的缺陷,不能受到颠簸,所以走的又慢又稳当。 花了两日,才只是走到迁安,连永平府都还没有到。 迁安是最靠近辽西的蓟辽一处军营,韦宝便对高第和三个大太监提出去蓟辽的军营看一看。 本来这是一个很合理的要求,高第说是辽东经略,其实也是蓟辽的经略,他的位置与孙承宗是重合的,其实权力范围是同样的,这些军营已经是他麾下该管的了。 但是高第为难道:“这怕是不妥吧?恐怕孙督师知道以后会不高兴,不如加快一点脚程,争取子时之前抵达永平府,到那里安歇最合适。要是觉得累了,可以在永平府歇两日,再去山海关。” “哎,既然都来了,现在还只是黄昏,看看军营,然后在这里欣赏风光,吃点酒菜瓜果,不是更好吗?我是怕几位大公公劳顿了。”韦宝笑道。 刘朝点头道:“不错,蓟辽的军营,不正是高大人的地盘吗?韦大人也是御赐的监军,咱们别说该管着他们,就算是咱家几个人只是来办事的太监,他们也不敢不接待。” 太监们在京城还好点,不说夹着脑袋做人,反正也稍微收敛一点,毕竟京城的官员太多,谁知道哪个就捅了内阁的篓子,或者能直接捅娄子捅到哪个皇亲国戚那里去,或者捅到陛下那里都有可能。 但是一旦出了京师,太监们一个一个都嚣张的很,摆谱摆惯了的。 因为在京城被压抑的太久了。 另外,外地官员,到顶也就总督、巡抚、布政使、总兵这些大员,再下来是府州县官员,或者卫所官员,那就更上不了台面了。 这些人,在他们这些能见得到皇帝的大太监面前算什么啊、 在大的太监看来,凡是不是京官的,当的再大,在京里面也是有上级的,不算什么。 高第听刘朝都这么说了,只能答允。 然后高第派人去通传守卫迁安的营官。 迁安是一座很正统的边城,几乎驻扎的都是兵马,没有几个老百姓。 韦宝每次来往京城,都不太爱走迁安这边的官道,一路上都是蓟辽的兵营,盘查太多。 韦宝喜欢走永平府下面,靠近河间府那边快马揷过去。 守卫迁安大营的门官见到了蓟辽经略高第的名帖,不敢怠慢,急忙去通报守将,游击将军曹文诏! 韦宝对曹文诏是有一定认识的,曹文诏是山西大同人,属于土生土长的蓟辽人,是不是世袭兵将不知道,是的话,也是最低级的那一种,因为曹文诏是受了军功升迁的将领,而不是世袭的将领。 曹文诏的勇毅而有智略在明末是赫赫有名的,如果有个什么排行榜,不算上儒将,光是算武将,曹文诏在明末应该能排在第一,有堪比吕布的勇武。 曹文诏是**崇祯年间将领,号称第一良将,后面官至总兵。 在**明末农民起义的战争中功勋卓著。崇祯八年,1635年,在湫头镇之战中因寡不敌众兵败自尽。 死后,明王朝追赠其为太子太保、左都督。 曹文诏早年在辽东从军,历事熊廷弼、孙承宗,积功升至游击。 韦宝对于这些在历史上赫赫有名的武人会关注一下,但也就仅此而已。 因为韦宝的目光主要还是在管理上,在地方的治理上,这些事情,武将就没有什么用处了。 而且天地会走的是热武器路线,韦宝走的不是冷兵器路线,不依仗兵多。 天地会说是有二十多万军队,但都是警备司令部的编制,真正的陆军不过三万人,陆军才是出征打仗的。 而且海卫队有一万多人,这也占了很大的比重。 陆军的建设方面,韦宝看重的是热武器,海军方面的建设也一样,韦宝看着的是机械化,火炮,铁甲,蒸汽机,一切近代元素。 曹文诏接到了汇报,有点纳闷,不知道高第为什么不提前打个招呼,跑到迁安来做什么? 曹文诏是在熊廷弼手里被提拔的,又是世代的蓟辽人,对蓟辽的高层很忠心,所以在熊廷弼倒霉之后,曹文诏对于孙承宗也是挺忠诚的。 不过,说起来,高第是滦州人,和孙承宗一样,也是蓟辽土生土长的本地人。 这些大官之所以能坐上蓟辽大佬的位置,地域性也是朝廷重点考虑的范围。 像是后面,在原本的历史中,像袁崇焕那样的南方偏远地区的人有机会成为蓟辽大佬,那就完全是偶然的了。 也说明袁矮子的确很能忽悠,忽悠了皇帝不说,还能忽悠各方势力默许袁崇焕上位。不容易的。 曹文诏也不敢怠慢,急忙亲自迎接出来。 韦宝一看曹文诏身材高大,一声盔甲威风凛凛,一看就是传说中的,堪比吕布、关羽、张飞那一类的猛将。 虽然对于冷兵器大将,韦宝并不感冒,尤其因为怕遭人猜忌,韦宝也很少与军队将领接触,但是还是很欣赏的。 韦宝也见过不少大明的大将了,若是每个人都有曹文诏这种样子,相信大明的军力肯定能提升一些。 ***部队,现代化战争,主要不靠哪一个指挥员,靠的是理念和信仰,还有纪律,服从,组织,当然,将领也很重要,需要的却是一大批将领。 光一个师长下面,至少就得有几百个少尉级别以上的军官。 冷兵器部队就不用这么多。 这回韦宝作为监军的身份,身份不同了,虽然还是文官,但与军队的关系很紧密,了解军队和接触将领,都属于分内的工作,不需要避嫌,所以可以大大方方的与将领接触。 否则,大明是很忌讳文官与武将套交情的。 如果每个游击将军都有曹文诏这个样子,不得了了。 “末将迁安游击曹文诏拜见经略高大人,监军韦大人,刘公公、胡公公、纪公公!”曹文诏亲自到城外下拜道。 “曹将军请起来吧,我们途经此地,要看看你的军营。”高第和蔼的道。 曹文诏称谢之后,带着守卫城门和他的两个侄儿曹变蛟和**蛟,还有一众亲兵起身。 韦宝光是从这几个人身上,就感觉到曹文诏的兵带的不错,曹文诏的兵都有一股气,不像辽西那些韦宝常见的边军,一个个总是有气无力的模样,只有在欺负老百姓的时候才能看出气势来。 “经略大人和监军大人到来,还有几位大公公,我们小地方理应款待,只是未曾接到督师大人军令,不敢随便点齐兵马给经略大人和监军大人阅兵吧?”曹文诏道。 韦宝有点无语了,感觉曹文诏怎么情商这么低、给不给看的,你先请大家进城再说吧?在城门口说什么鬼啊? 高第闻言也变了色,感觉面子有些挂不住,尤其还当着韦宝和三位大太监的面,只能呵斥道:“大胆,本部是蓟辽经略,蓟辽和辽东一切兵马归我节制,你的兵营,我如何看不得了?若是现在建奴打过来,也要等孙督师的军令吗?” 高第到底有本事,大帽子一压下来,让曹文诏很尴尬,急忙道:“请经略大人万万不要误会,现在不是建奴没打过来吗?这两者怎么能一起说呢?不知道这样可否、等我火速派人去请示了督师大人之后,再请经略大人检阅,如何?” 韦宝呵呵一笑,不等高第发怒,因为韦宝已经看出高第是真的生气了,真的感觉面子挂不住了。 韦宝抢先道:“曹将军,就这样吧,先安排我们随从住下,明日检阅你兵马,也是可以的。” 天启五年 秋 【0806 监军韦大人阅兵】 最快更新明鹿鼎记最新章节! 曹文诏听监军大人这么一说,顿时心里一块大石头落地了。 其实如果高第一定要查看军营,曹文诏也是不敢拦阻的,只是觉得这样似乎不太好,怕孙督师有啥不好的想法。 毕竟孙承宗在蓟辽军队中的威望极高,比当初有名无实的熊廷弼要高的多。 孙承宗是真正的一把抓,不但蓟辽大军佩服孙承宗,服气孙承宗,就连辽东和辽西的边军,对于孙承宗的军令,也是向来不敢说个不字的,至少表面上是绝对不敢的。 所以曹文诏才会觉得高第经略大人和韦宝监军大人,还有几个大太监突然要检阅军营的话,还是先请示过督师大人为好。 虽然曹文诏和韦宝互相不认识,这都是第一次见面,但并不影响二人互相知道对方。 韦宝已经是大明的名人了,火速升迁是其一,娶了国公爷的女儿是其二,又是皇帝跟前的红人,很是被茶余饭后的谈资所推崇。 加上大家都知道韦宝很年轻,是新科探花郎,好像才十五岁。 这里官样的人里面,就只有韦宝一个人是年轻的,韦宝和高第放在一起,官服也不一样,所以不用问,曹文诏也知道帮自己说话的是韦宝。 “谢过监军韦大人!”曹文诏立刻道。 “既然韦大人这么说了,便等明日再说吧。”高第哼了一声,对这个结果很不满,但还是给了韦宝面子。 “谢过经略大人!”曹文诏赶紧再次拜谢。 韦宝微微一笑,对高第道:“高大人,咱们忽然来,没有提前打一声招呼,是不太合乎规矩,督师大人军令严格,咱们没有必要为难底下人。” 高第抚须,勉强笑了笑。 随即,曹文诏热情的张罗众人进入迁安城。 韦宝的家眷随在后面,居然有上千人要进城。 曹文诏本来觉得不合规矩的,但是想到刚才韦宝为自己解围,一咬牙,也就让人安排了。 迁安是重镇,可这么重要的军事重镇,地方却很小,军营就更小,顶天就是安置两千人的地方。 来的是军队还好,因为军队可以很多男人挤在一个大炕上面。 而是韦大人的家眷的话,其中很多夫人小姐,一看就是必须安排独立房间的,而且是好房间的。 曹文诏不得已,只能与曹变蛟和**蛟这两个侄子商议。 曹变蛟也是一员军事方面的人才,属于武将属性居多的人,而**蛟没有多少武力,属于文官属性居多的人,只是在曹文诏手下充任一个办。 **蛟出主意道:“但愿他们不要久住,如果只是一两日的话,顶多对将领们说一声,让他们在外面搭帐篷吧,幸好天不算冷,兵士们也将营房空出来给韦大人的家人便是了。” 曹文诏叹口气道:“只能如此了!真不晓得这些大老爷,那么多的好去处,非要跑到迁安这种小地方来做什么。这么多人,早点去永平府多好啊,永平府再多人都能安置的下。” “就怕他们想查我们的兵员人数!”曹变蛟道。 曹文诏和**蛟闻言一惊,真的有这种可能。 各家军队都多多少少有吃士兵空额的现象,迁安已经算是情况不错的,也至少有三分之一的兵员是不存在的,是虚报的。 这种事情,在大明军队中是不成文的规定,历来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除非是某些官员要搞其他官员。 但这种情况非常少,一般参劾,也很少以吃士兵空额参劾别人,因为这回得罪很多人,会影响整个大明军队系统,各地的将领都会讨厌以这种借口参劾别人的人。 可曹文诏他们摸不清楚高第的情况,不知道高第是不是想查看兵员。 休息一晚,迁安小地方,拿出了最大诚意招待,依然十分简陋。 韦宝住了一晚,主要是想看迁安的驻军,想与曹文诏接触一下,可惜曹文诏这个人似乎不太会交际应酬,三句话难得回一句话,只会赔笑。 韦宝也就放弃了与曹文诏进一步接触,甚至弄点交情的想法了。 次日一大早,韦宝就让人去通知曹文诏阅兵。 韦宝知道曹文诏担心什么,所以说不用等请示孙督师的人回来了,他们下午就走,也并不清点人数。 曹文诏硬着头皮让大军集结,只有三百多士兵,连夜还从附近找了一些乡民,穿上军队的衣服冒充,凑齐了五百实缺人数。 虽然韦宝说不清点人数,但目测都能算的出来多少人,曹文诏不敢怠慢。 韦宝根本不需要点兵员人数就知道各支驻军的情况,对于蓟辽和辽东兵马大量缺额是很清楚的。 韦宝主要是想看看蓟辽精锐部队的装备。 他很清楚,辽东边军的主力一直放在辽西和山海关附近,舍不得排到最前沿去。 蓟辽的兵马也一样,主力都在山海关以西,在蓟辽的大本营,放在宁远附近的,都是些次一级的军队。 像曹文诏带的几百人,绝对是精锐中的精锐,是要用来保卫京师,或者打仗打到节骨眼上,用来出其不意攻其不备,致胜用的。 明军的募兵部队的士气和纪律可能真的放在之前历朝历代都属于翘楚,甚至逐渐开始了近代化进程,只是这些增进相对于欧洲人和后金没有那么明显,所以显不出来。 别的不说,光是火绳枪兵的训练一项,难度和对纪律的要求就高于传统军队很多。 曹文诏的部队中就有上百人使用火绳枪和鸟铳这些准***。 虽然鸟铳兵的操典还没到排队枪毙那样严酷的程度,但是单单是要鸟铳开一枪,过程都是异常繁琐的。 韦宝甚至亲自操作了一遍明军的装备。 宝军的1624式总裁步枪和1625式总裁步枪,韦宝都参与了研发。 宝军的总裁步枪是仿造的德毛瑟枪,构造一直是不变的,1625式总裁步枪相较于1624式总裁步枪,也只是稳定性好了一点点,密闭性好了一点点,并没有太大改进。 因为没有标准的武器生产线,没有工业基础,所以只能是形似,而做不到一模一样。 要是放到现代,民国的工业就有能力造出一模一样的毛瑟枪。 韦宝亲自操作火绳枪。 倒药,将火药从药罐中倒入药管中,每管药发射一发弹;装药,将火药从铳口倒入铳膛;压火,用随枪的仗装膛内火药压实压紧;装弹,取出弹丸装入铳膛,然后用仗将弹丸压入火药中;装门药,将发药罐中的火药倒入药室的火门内,把药室填满,使之与铳膛内的火药相连,而后将火门盖盖上,以防潮湿;装火绳,将火绳装入**的龙头式夹钳内,准备点火,这时即以准备完毕,射手处于听命待发状态。 射击时,需打开火门盖,点燃火绳,以蹲跪姿或立姿瞄准扣动**发射。 高第和三个大太监,还有曹文诏手底下的人,众人看见韦宝能熟练操作枪支,都有点佩服。 本来大家看韦宝文质彬彬的,一身文官装扮,还以为新科探花郎应该就是个文人罢了,没想到还是个全才。 如此复杂繁琐的操作,要想做到整齐划一,没有经月累年的训练和严格的纪律肯定是做不到的。 韦宝自己操作了一遍,又让曹文诏指挥大军操作一轮。 很多人只看到戚继光十分推崇鸟铳,戚家军后来也确实大量装备了鸟铳。 戚家军步营有2699人,装备鸟铳1080支,约占40%,却没有看到戚继光为了能让自己的鸟铳兵形成战斗力,费了多大心机。 戚家军动不动就是斩首的军纪在鸟铳手之上也有体现,而且更严酷。 演习和实战时不按规定操作鸟铳的斩首,因为以鸟铳操作的复杂程度,胡乱使用完全有可能造成阵脚大乱、炸膛或者打着自己人;乱**的斩首,因为弓箭还可以通过乱箭形成覆盖,鸟铳乱放那就纯粹是打空气了。 更不近情理的可能还是戚继光严令鸟铳手没有上级下令一律不许**,哪怕敌人劫寨也一样。 不听令先**的,就是一枪打死两个,也一律****。 因为鸟枪远了命中率不佳,近了敌人就冲上来了,必须仔细选择开火时机,以免因为复杂的装弹程序贻误战机。 所以就这点看,北兵对鸟铳的抗拒心理倒也可以理解,对手又不是法军,只需对付偶尔袭扰边境的蒙古骑兵就可以,要像戚继光这般较真,没几个人愿意也正常。 不过随着时间推移以及后金威胁的出现,鸟铳在明军中的装备量还是逐渐提升了。 孙承宗编练的车营,纸面数据是鸟铳256枝,三眼铳1728枝,大小佛朗机256门,各种大炮,大将军、红夷,神飞,灭虏等88门。 真能练出有战斗力的鸟铳兵的话,鸟铳本身的威力可能都不是最重要的了,单是这支部队的纪律性和士气本身,就是很强的战斗力了。 瑞士枪阵曾经横扫欧洲少有敌手,碰到西班牙的火绳枪长枪组合却开始屡屡溃败。 这也是为什么连欠饷的明军边军,都有一定的战斗意志,毕竟常年操练火器和军纪的底子还在。 三十年战争的西班牙和奥地利方阵部队似乎也有这种情况,虽然欠饷造成士气下降,但依然强于一般部队。 大明的蓟辽和辽东边军后来被清军收编后领到了军饷,反而能发挥出本应有的实力的缘故。 明代军队的士气和纪律要求为历代最高,其实也不只是募兵,只不过因为戚继光太有名了让人忽略了一件事,戚继光兵里所言的纪律和训练并不是他首创,而是来自明代军事体系,戚继光不过是总结转述写成一本兵罢了。 抛开明中后期朝政腐败造成军队战斗力下降的东西看,明代对军队纪律,训练的要求的确可称得上历代翘楚,而且成为一定规模的操练体系。 明代处于冷***交替的时代,相比于冷兵器,***的操作更为繁琐,鸟铳训练步骤繁多。 即便是明初的铜手铳,也就是火门枪,装填发射也不比鸟铳轻松多少。 明军《武编》记载的手把铳歌曰:一装枪、二撚线、三装药、四马子、五投至子、六打三锤、七插箭、八行枪、九听号头。哵哵响单摆开、锣响点火、摔钹响收队。步骤一样繁多。 而且火器兵还要列阵形成轮射,完成火力连续性输出。 这种持续性火力输出必须得到日常持续不断的训练才能做到。 因此为了配合火器使用,明代的阵法也更为先进,所需的训练水平更高。 军队不仅要排成几排走方阵,还需要操作繁琐的火器,不同队列还要穿插前进或后退。 早一步晚一步,随便一个人不服从整体,几百人的阵列就会乱套,如果是作战时就会更乱。 荷兰拿骚-迪伦堡伯爵威廉&middot;罗德维克在1594年的一封信里写到:“一个方法,可以让持火绳枪的**手和士兵在战斗序列中顺利地持续射击,也很准确。方法如下:第一排一起开火之后,马上行进到队尾。第二排可以上前,也可以在原地,一起开火,然后行至队尾。接着,第三排和后面的排列重复同样的事。这样等最后一排射击完毕,第一排也已经装填完毕。” 这封信里描述的轮射法及其以后在此基础上诞生的莫里斯方阵和训练被西方军事史学家如帕克等人视为近代军事的开端。 想出轮射的点子和真正实施其实是两回事。操练极其不易。 威廉&middot;罗德维克和拿骚的莫里斯兄弟俩就在训练和试验上花费了漫长的时间。 但是这种队列及其所需的训练在明代其实是司空见惯的。 曹文诏将一队士兵分为三层,每层士兵之间要“破缝”立定,即为了方便后排士兵前插到前面一排。 三排士兵可以轮流前出到第一排作战,完成作战还可以退回原来的位置,这就是明军的三叠阵。 永乐的神机营还执行五层轮射法,并在北征实战对付马哈木中取得战果。 通常明军还被要求每日一小操,五日一大操,明代的军队已经不再局限在个人武艺弓马刀枪的训练,对阵列的操练才是明军训练的日常。 夫军士选择既精、行伍既寔、必须严训练之法、振颓靡之风、每营三千、既有将官以统之、仍委各道方面官一员以监之、每五日一大操、一日一小操、大操合一营人马而操之。始之以下营演阵。 不许仍前儿戏俨如临阵对敌。三令五申。节制凛然。左右进退。战如法不乱。形圆而势不散。少有差错。即当重责。 兵器与火器相兼、长兵与短兵相搀、卒伍有联属之法、离合有变化之玅耳熟金鼓之声、目识旌旗之色、左右东西、无所不可、此则演习战阵之法也。 至火器为御虏长技。尤该多备。 大约预备五层头层打毕即退。再装火药。二层打之。二层打完即退。再装火药。三层打之。四层五层无不皆然。周而复始。火炮不绝。久则演熟。可以破众摧坚矣。 对明代军队训练的成效最有话语权的其实恰恰是清军,即便是明军惨败的萨尔浒之役,清军仍然记录明军“明兵即退至前夜驻军之壕内,列四方阵,营周围掘壕三层,壕外密布骑兵一层,前列枪炮一排,其马兵后之壕沟外,列三排重枪炮,枪炮手皆下马坐待。其三道壕内,众军皆下马整队以待。” 这种排兵布阵丝毫不差,三排重枪炮执行轮射。 大凌河之战虽然明军也败了,但是看一下战斗过程“汗虑若候战**至,势必迟误。於是,率两翼骑兵列阵,呐喊冲击。明兵竟岿然不动,从容应战,齐发枪炮,击震天地。铅子如电,矢如雨霰。左翼兵因辟敌炮矢,未从汛地迎敌冲入,亦冲右翼兵而进。” 明军士兵的表现是“岿然不动,从容应战”,车营火器轮射的效果是“击震天地。铅子如电,矢如雨霰”成功的阻击了八旗左翼的冲击。 这可是朝政腐败、党争、欠饷、烂到家了的明末,一些明军依然能维持这种较高水准的操练水平完成复杂的火器阵列要求。 所以,明末军事失败问题真的是非战之罪了。 韦宝和高第,刘朝、胡良辅、纪用等人看完一轮射击演练。 韦宝和高第看的比较用心,三个大太监则都是心不在焉的吃着瓜子,喝着茶水,觉得无聊。 “打的不错啊,让所有人都射击一轮吧。”韦宝对曹文诏道:“要是能保持这种水平,你这五百车营军,碰到差不多数量的建奴骑兵也不会吃亏。” 这下曹文诏吓了一跳,为难道:“只有这一队几十人平日用火器训练,一来火器太少,二来弹药也不足。” 曹文诏是怕露馅,有近二百人是乡民拉来充数的,怎么能打枪? 要想排队**,至少得训练半年以上,还得勤加操练。 “只有一队人马能打枪啊、”韦宝略微感到遗憾。 韦宝肯定是希望大明富强,希望明军厉害的。 韦宝真的是对当皇帝什么的不感兴趣,只要普天之下的老百姓都能过上好日子,自己个人的权势算的了什么? 只可惜,蓟辽边军即便能带给韦宝惊喜,也就是一点点小惊喜而已。 这还是精锐部队,那些手持破旧生锈的大刀和长矛的冷兵器部队,就更谈不上发挥作用了。 “火炮营都放在哪儿?”韦宝问道。 “这我就不知道了,大军调动只有督师府的少数几个人才知道。”曹文诏道。 “连我都不能告知吗?”高第终于找到了说话的机会,皱了皱眉头,摆出了官威。 高第很重视与韦宝的交往,但显然,对于曹文诏这种低阶将领是看不上的。 “末将委实是不清楚。”曹文诏低声下气的苦着脸道。 武将见到文官,向来是矮一头,尤其是曹文诏这么低阶的游击将军对应高第这等正一品文官,那就是天渊之别了。 “高大人,他可能真的不知道。”韦宝微微一笑,替曹文诏解了围。 高第便不再说什么。 曹文诏感激的看了韦宝一眼。 韦宝笑道:“曹文诏将军,你兵马带的不错,高大人和我都很满意,这里是五百两纹银,算是我私人捐输给大军的吧,让弟兄们吃顿好的,余下的银子给大家分了,你们当将领的不得多拿哦。” 曹文诏、曹变蛟和**蛟,还有一帮小的将领闻言,都很诧异,还以为听错了呢,向来是当官的来打秋风,什么时候变成当官的拿银子给他们改善生活了啊、 “监军大人,这银子我们不能拿,这是监军大人自己的银子。”曹文诏急忙道。 “拿着拿着,不拿就是嫌少,为近来手头比较紧,不然多给你们一些了。不过,我有言在先,你缺几个兵可以,像你们这种车营不能缺额太多,顶多缺一两成!你得用善战士兵补充上,另外我会向高大人建议,以后火器和弹药,优先补给你们车营,你们决不能把朝廷拨发的补给拿去换银子换粮食,有什么困难,可以来找高大人,都记住了吗?”韦宝道。 高第对韦宝的所作所为也感到吃惊,感觉韦宝真的是一个不错的人,不说韦宝为什么这么做,就算是只是做一做样子,都足矣成为大明将官的表率了,有谁舍得自己拿银子补贴边军的啊?还关心边军的人员和补给。 “末将都记住了!”曹文诏有些汗颜,听意思,韦宝什么都看出来了,这就更加让曹文诏感动,什么时候,有高官真正的关心过他们这群叫花子一样的人啊?曹文诏知道韦宝是孙承宗的弟子,甚至觉得如果让韦宝长期在蓟辽督师府供职,长期担任边军的监军的话,边军的战斗力能提升几倍! “都听着,监军韦大人赏给大家五百两纹银,给大家改善一顿伙食!余下的银子,弟兄们平分了,我们当将官的,一分银子也不要!”曹文诏感动之余,慨然起身,大声对迁安的驻军们道。 迁安驻军闻言轰然叫好,五百两闻言对于他们来说不少了,改善伙食要不了多少钱,余下的银子,如果当官的不要,他们每个人可以分到将近二两纹银呢,这可比半年的军饷都高! 更何况,朝廷已经一年都没有发过饷银了,难得发一点粗粮都很不错。 “谢过监军韦大人!”迁安驻军纷纷大声道,并且都感动的跪下了。 韦宝见着这种场面高兴,也不忘记大声道:“不光谢我,也要谢经略高大人和刘公公、胡公公、纪公公,三位大公公!” “谢过经略高大人和刘公公、胡公公、纪公公!”兵士们很听话,又纷纷补充道。 不过大家都知道银子是韦大人出的,都对韦大人的印象好的要命。 韦宝对于这个效果很满意。 其实真的将蓟辽边军和辽东都交给韦宝来弄的话,十几万人的后勤工作真的不算困难。 一个人十两纹银,也不过一百多万两银子,能让每个人的士气焕然一新,再拿出个一两百万两银子,十几万人一年能吃饱喝足。 只是兵士的银子,都被一层层的将领给拿走了罢了。 到兵士手中的,连一半都不可能,所以才让***一个个过的像是叫花子一样。 高第、刘朝、胡良辅和纪用对于韦宝着重强调他们的名字,都有点感动,也做出一点关爱士兵的模样,对兵士们频频挥手。 韦宝更是起身下去,一个个摸着士兵,单薄的衣服,现在已经入秋多时,天气比较冷了,可兵士们大都还穿着夏天的单衣,一个个皮包骨一般,这样的装备,怎么能与建奴打仗? 韦宝本来还想再捐军服,但是想到如果捐的太多,会让人觉得他是在收买人心,而且蓟辽边军的战斗力,的确和他的关系不大,蓟辽兵马和辽东兵马再能打,对宝军的意义有限。 所以,韦宝强行克制了想再多捐点银子的这个念头。 中午用过午膳,迁安将士强烈挽留,但韦宝仍然要走。 韦宝已经吃不得苦了,高第和三个大太监也一样,都想早点到永平府去,不管是永平府还是山海关,物资都是不缺乏的,都是关防重镇,商贾也比较多,比较繁华,怎么样都比在这个又小又破旧的边城迁安强多了。 曹文诏和两个侄子,还有几名偏将见韦宝执意要走,只能派人相送,一直将韦宝和高第的队伍送到永平府。 吴襄早就得到了消息,知道韦宝要带着吴雪霞回来成亲,前天就已经派了吴三凤在永平府等着迎接了。 吴家是辽西大户,权势比永平府知府都大的多,永平府知府只不过是吴家和祖家的家奴一般。 吴家大公子都亲自来迎接来了,他们更是严阵以待,不停的派人打探,看韦宝的队伍怎么还不到? 天启五年 秋 【0807 衣锦还乡】 最快更新明鹿鼎记最新章节! 吴三凤和知府祖光耀派出去的人终于在韦宝等人接近永平府的时候,找到了他们。 “可等到姑爷了,我们来来回回走了好多趟了。”吴家的一名管事的道。 韦宝微微一笑,暗忖你倒是会来事,我和吴雪霞还没有成亲呢,你这都叫上姑爷了?“你们老爷呢?” “老爷在山海关,老爷派了大公子在永平府迎候姑爷呢。”吴家管事的人笑道。 等吴家的人说过话,永平府的一名官员才敢上前与韦宝见礼。 “见过经略大人,见过监军大人,见过几位大公公。”永平府的官员道。 “不用多礼,赶快上路吧,敢在日落之前进入永平府。”韦宝道。 韦宝知道是因为他们跑到迁安去待了一天,这些人绝对想不到,所以找来找去找不到他们的踪迹。 吴家派来的人和永平府派来的人大声答应着,已经有人飞马回去报信去了。 就算韦宝不是以吴襄女婿的身份回来,高第这个蓟辽经略,还有三个大太监也有足够的牌面,需要地方悉心接待安排的了。 有韦宝在,那就更加不得了。 天地会现在在关外已经是最大的商号,尤其是在辽西辽东这一片,已经取代了晋商,晋商只是在传统的蒙古和陕甘那边才有一点优势。 韦宝不仅仅是在官场,拓展势力,在商场上,也同样在拓展势力,做这一切,都是为了韦家庄、辽南,还有朝鲜两个道的发展。 永平府在望,不管是韦宝和高第的随从人员,还是三个大太监带的随从,还是迎接他们的人,都士气高涨。 永平府知府祖光耀与吴三凤带着一帮辽西的军政大员们在城门楼上张望。 见到有人飞马而至。 祖光耀眼睛尖,“来了来了。”然后高声问道:“接着韦大人了吗?” “接着了,离此地不到五里地了!”报信的人大声道。 “快快,鞭炮锣鼓都准备好,准备迎接,咱们迎上去。”吴三凤急忙催促道。 虽然吴三凤以前与韦宝打的不可开交,甚至想杀掉韦宝,但是韦宝现在与吴家的关系不一般了。 吴三凤也知道自己在吴家越来越没有地位,二弟自从与韦宝交好之后,一路青云直上,不但中了进士,现在还贵为正五品的参政,威风的很,而自己仍然只是挂个七品官衔的小吏罢了。 并且,吴三凤挂的这个七品官衔都不是大明朝廷正式任命的,都不能算是正式进入了大明官场,只能说靠着家族势力,在辽西这边吃得开罢了。 出了辽西,可没有几个人知道他吴三凤的。 他必须得报韦宝的名字,才有人知道他是谁。 现在吴三凤要是再不与韦宝搞好关系,只怕他爹更不待见他了。 二弟当官,三弟从小勇武,以后能当个武将。 而父亲正当壮年,至少还能当家个二三十年,等以后父亲老了做不动的时候,他们三兄弟的孩子也大了,自己就直接被架空了。 想到这些,吴三凤的心情是非常复杂的,也知道这趟父亲让他亲自来接韦宝的用意,所以只能硬着头皮献殷勤。 吴三凤和祖光耀带着一大帮人迎接韦宝。 而这一大堆官员里面,大部分人都与韦宝是见过的,还有几个相熟的。 只是只有抚宁卫的小旗官廖春宝与韦宝的关系不错,其他的,像是抚宁卫的千户祖光赫、永平府知府祖光耀、办祖春才、廖博明同知正五品、千户祖西翼、司亚峰、乐文兵,这些人可都是当初听了吴三凤和祖家的话,要弄死韦宝的啊。 现在韦宝第一次以官员的身份回辽西,肯定要算是衣锦还乡了。 要知道,韦宝的官衔虽然只是正四品,但韦宝现在是皇帝身边的大红人,是英国公张维贤的女婿,就光这两个身份就够吓人的。 而且韦宝还是奉旨办差的监军,听说还领了九龙玉佩和尚方宝剑,有自由生杀大权,谁敢不敬? 这帮人想到以前与韦宝的过往纠纷,都害怕韦宝这次衣锦还乡,会旧事重提,会杀人报仇。 所以,他们的心情虽然没有吴三凤那么复杂,也都是很紧张的。 “吴大公子啊,咱们过去可都是听了你的话才与韦宝为敌的,现在韦宝与吴家成了翁婿关系,你可得帮我们说话啊。” “对,千万不能找后账,过去的事情都过去了,韦大人现在身为监军,真的要找茬的话,谁都得吃不了兜着走。” “我这些天眼皮子一直拼命跳,从直到韦宝当上了蓟辽总监军,我的眼皮子就没有停过。” “跳的是左眼还是右眼啊?左眼跳财,右眼跳灾。” “废话,跳的自然是右眼,你还指望韦宝给咱们什么好果子吃不成?人家能不计前嫌,不报复,已经算不错了,想一想,如果今天别人要杀你,过一阵,等你缓过劲来了,能一点不介意?能不报仇吗?” 众官员七嘴八舌的谈论着,心情更差。 廖春宝本来只是一个小旗官,是没有资格来迎接韦宝的,不过抚宁卫千户祖光赫知道韦宝对廖春宝的印象不错,才特意叫了廖春宝来。 廖春宝也有快一年没有见过韦宝了,也不知道韦宝现在是否还记得当初与自己那点交情。 吴三凤被众人吵的烦躁的很,低喝一声:“都别瞎白话了,我妹夫是朝廷大员,做大事的人,做大事的人都心胸开阔的很,要是睚眦必报之辈,也不会这么短的功夫里面升迁这么快,别瞎想了,等会该怎么迎接怎么迎接,都坦然的,明白了吗?” “话不见得如此啊,我怎么听说韦宝自打掌权之后,杀人如麻啊!听说在山东杀了几十万人!好像有五六十万人吧!”永平府知府祖光耀道。 “不止!我听说韦宝在山东杀了一百多万人,人都差不多被杀光了,尤其是有点家底的人。”祖光赫忧心忡忡道。 “不止一百来万,我听说杀了二三百万人,杀的山东都没有人了,韦宝一去就杀人,然后又是裁军,又是分光地主家的田亩。”永平府千户祖西翼道:“我反正已经让我底下的人准备好了,若是韦宝真的要秋后算账的话,大不了就跑到关外去。不说韦宝的岳父是英国公,执掌了京营,就咱们这些辽西人最清楚的,韦家庄那是多大的一块地啊?听说韦家庄的人口数量比辽西的五倍都要多!” 韦家庄的人口的确比辽西多好几倍了。 辽西满打满算顶多二十来万乡民,三十万人都不到,就算是加上军队,不过四十万左右。 但韦家庄三千多平方公里,已经有八十多万人口了! 这些人虽然不能进入韦家庄,但是韦家庄的人是能出来的,总是会露出一点风声。 “是啊,光是韦家庄的人出动,咱们手里这几千号人马也干不过人家,韦家庄的人能跑到辽南把建奴都赶跑!”永平府这边的另外一位千户司亚峰道。 “行了行了,越说越离谱,韦宝是我妹夫,是朝廷大员,是来蓟辽监军的,不是来蓟辽杀人来了的!你们信不过我,还信不过我爹和我妹子吗?”吴三凤无奈道。 大家听吴三凤这么说,也都稍稍安心了一点。 的确,若不是听说韦宝这趟来辽西,要与吴雪霞完婚,他们连出军营都不敢了! 吴家是辽西的世族大户,和他们都有亲缘关系,韦宝与吴家的关系,还是让人放心的。 很快便见着了韦宝和高第,还有三个大太监的队伍。 韦宝没有搞什么排场,但是高第的人有拿着回避肃静牌子的,彰显一品大员的威风。 三个大太监底下的东厂番役的衣服就够威风的了,他们还用了只有皇家能用的黄色。 吴三凤和永平府知府祖光耀急忙带着所有官员跪在道路两旁。 “恭迎蓟辽经略高大人,监军韦大人,恭迎京师来的大公公们。” 官员们显然已经经过彩排了,不但他们喊的很整齐,他们底下的人也喊的很整齐。 高第与几个大太监都对永平府的人的表现感到满意。 永平府的级别虽然不高,但是辽西在整个大明来说都有特殊的意义,非常重要,每年多少兵马往来,这得产生多少费用?每年朝廷又拨发多少粮饷过来啊? 虽然永平府是五品的衙门,在府这个层级来说,是最低阶的,但是给永平府一个四品都不为过,甚至与顺天府平级,都是三品的府,都是正常的! 顺天府虽然是天子脚下,地位非同小可,所经手的事情,还真的没有永平府的多,没有永平府的大。 要不是辽西辽东的将门不争气,只想着捞钱,不想着怎么建设地方,几百万辽民都被韦宝带到韦家庄和辽南去了。 否则以人口来说,永平府也不比江南的那些大府差,甚至可以与应天府比一比。 “都起来了吧。”刘朝尖细的嗓音道,这是属于太监的独有的嗓音。 虽然高第和韦宝的职位比三个大太监高,但高第和韦宝都很自觉的将自己放在三个大太监后面,像是最先发话的人,肯定是最威风的人。 这个威风,高第和韦宝会留给三个大太监。 而刘朝又是三个大太监当中为首之人,所以由刘朝最先开口。 韦宝下了马车,热情道:“大家都起来吧,都起来,几位大公公让大家都起来呢。总算是回到家乡了!看见大家,可真是高兴啊!” 韦宝说着,亲自走到吴三凤身边,率先打招呼道:“三凤大哥,别来无恙啊。” “妹……妹夫。”吴三凤有点叫不出口。也不知道该如何叫韦宝。 因为韦宝与吴雪霞尚未正式成亲,但是韦宝与吴雪霞的关系,比成亲了的人的关系都深了,已经在一起一年多了,这个时候的夫妻,哪里有几对没有成亲之前是见过面的啊。 尤其是大户人家的小姐。 韦宝微微一笑,点了点头,又亲切的问候抚宁卫的千户祖光赫、永平府知府祖光耀、办祖春才、廖博明同知正五品、千户祖西翼、司亚峰、乐文兵这些他叫的出来名字的辽西重要官员。 大家见韦宝一副平易近人的模样,都不由松口气,光看韦宝这样子,感觉韦宝不像是怀恨在心的样子。 廖春宝感动的要命,“没有想到韦大人还能记住我这样的小人物。” “这说什么话呢?当初我们认识的时候,我也不过是一介平民老百姓罢了,那我那个时候又算什么?”韦宝笑道:“大部分的众生都应该是平等的。” 要不是在外面,在天地会下辖地方的话,韦宝可能会直接说出众生平等这样的话来。 不过,韦宝说出众生平等的话来,也没啥问题。 佛教宣扬众生平等,华夏的古代帝王却依然推崇佛教。 大明时期,佛教也是有所发展的。 古代宣扬“受命于天”,皇帝是被天选出来的。 众生平等并不等于人人平等。 佛教宣扬的众生平等,是指每种生物都是平等的,都是同样的一条命,都一样值得爱惜,而不是指人人平等,也不包括人人平等。 唯有韦总裁在天地会下辖范围说的平等才是人人平等。 这和资产阶级宣扬的博爱一样,他们宁可爱他们的宠物,也不会爱一个流浪汉,而且他们还会把压榨流浪汉的血汗用在爱宠物上。 资产阶级的博爱都是虚伪的,而且存在着悖论。 狼吃羊的时候,羊那么悲惨,救不救羊?不能救,因为狼和羊的命都是平等的一条命,救了羊就得饿死狼。 所以佛教要弄出释迦摩尼用自己的肉喂鹰的故事。 统治阶级剥削压榨被统治阶级,救不救被统治阶级?不能救,因为救了被统治阶级,统治阶级就悲惨了。 所以统治阶级要用三瓜俩枣的慈善来掩盖这种悖论。 所以众生平等其实一点都不平等,也没有一点爱,资产阶级的博爱其实也一点爱都没有。 羊不要指望大慈大悲的佛来救它,底层老百姓也不要指望高喊平等博爱来救,只能靠自己。 众生平等只能麻痹灵魂,对人类社会没有任何改变,羊本来被狼吃,就算换上一种高大上的说法,羊仍然被狼吃。 高喊平等博爱的资产阶级执政后,人类社会也没有任何改变,封建社会里无产阶级被压榨,资产阶级执政后无产阶级仍然被压榨,只不过换了人压榨。 资产阶级崇拜丛林法则,却又害怕丛林法则,用博爱来麻痹被统治阶级,防止被统治阶级对他们实施丛林法则。 众生平等有麻痹被统治阶级的意思,皇帝当然喜欢它。 所以被统治阶级如果把统治阶级宣扬的平等理解为人人平等,把他们宣扬的博爱理解为爱人人,被他们的爱心感动,被统治阶级就上当了,或者只能怪被统治阶级太自作多情。 韦宝随便说了一句话,就引来,辽西官员和大户们纷纷称赞,都传扬韦大人博学多闻,思想奥义,不愧是辽西出来的最杰出的人才。 “放鞭炮,鸣锣鼓!”吴三凤对祖光耀道。 祖光耀赶紧提溜着官服下摆,小跑着亲自到后排大声道:“放鞭炮,鸣锣鼓!” 几百响的大爆竹炸起来了。 噼里啪啦的好不热闹。 鼓乐齐鸣。 好不喜庆。 这不是几挂爆竹,而是要一路上放到永平府城下面为止的。 进入永平府还得继续这个排场。 这就烧钱了。 不过,这对于辽西大户们来说不算什么,只要是韦大人不找大家的茬,这些都是小钱。 他们都在心里暗暗祷告,韦大人应该是有大胸怀的人吧?毕竟是做大事的。 其实韦宝要是肯融入这些世家大户,这些地主阶层里面去,韦宝不见得能发展的这么快。 韦宝是剥夺了一大部分地主阶级的利益,分给了老百姓和一小部分大地主阶级,才能升迁的这么快,势力发展的这么快的。 尤其韦大人使用的还是更为先进的资本主义,这对残余的奴隶制度和封建制度的伤害是致命的! 这次回辽东,韦宝自己也没有想好具体怎么做,打算走一步算一步。 “妹夫,我妹子她们呢?”叫顺口了之后,吴三凤就叫的顺溜多了,还带着笑脸。 “在后面呢,没让和我们一起,免得太招摇。”韦宝道。 吴三凤不敢与韦宝并排走,“好,那我去安排,妹夫,你上马车吧,这还有好几里地才到永平府府城呢,我去看看妹子去。” 韦宝应了一声,给了吴三凤一个笑脸。 韦宝对于如何处置吴三凤也是挺纠结的,毕竟以前吴三凤多次差点要了自己的命。 幸亏命大才能撑到现在这种光景。 若是要杀吴三凤,韦宝可以说不用吹灰之力就可以办到。 但是有吴雪霞这层关系,让韦宝难以下手。 有时候韦宝觉得自己还是挺善良的,不说吴三凤,就说以前本里的甲长赵理全,还有自己的对头郑金发和郑忠飞父子,韦宝也没有下手。 天启五年 秋 【0808 吴三凤的仕途愿望】 最快更新明鹿鼎记最新章节! 韦宝现在只要轻飘飘的一句话,这些人就都得死。 而且可以死的无声无息,世上不会有几个人知道,知道了也不会有几个人敢管,甚至连提都不会有人敢提起。 但韦宝并没有想好要这么做。 死人太容易了,不管是不是这种乱世。 就算是太平盛世,在封建时代,一名正四品官员想弄死哪个平头老百姓,也真的如同踩死蚂蚁一般简单的。 进入永平府,到了永平府知府祖光耀给他们安排的最上等的客栈歇宿。 其实最上等的客栈,也就是天地会的客栈。 祖光耀挺会做人,一口气付了一千人次十日的房钱,这足够安顿韦宝和高第,还有三个大太监,以及他们的随从人员了。 甚至,祖光耀连韦宝可能携带的亲眷都考虑进去了。 本来祖光耀这笔银子就是打算白送给韦宝的,以讨好韦大人。 一千人次,十日的房钱不过二三百两纹银,这点银子,对于祖光耀来说不算什么,要是能拍马屁拍的韦大人高兴了,这性价比可是相当的高啊。 至于吃饭喝酒那些用度,甚至都不用祖光耀或者吴三凤这样的劳神,光是各级衙门,卫所,大大小小的官员,还有几名千户轮流请客,都还生怕韦宝和高第,还有三个大太监不肯赏脸呢。 当晚的酒席非常盛大,出席的有二百多官员和将领。 韦宝的亲眷以及随从,还有高第和三个大太监的随从之中高阶的人也被邀请参加酒宴,多数人则安排上等饭菜侍候。 平时总裁府的用度很大,但都集中在韦总裁身上,其实总裁秘处底下的总裁卫队和总裁秘处底下的办事处,还有统计署总署的人,他们的生活是很朴素的,以营养均衡,以吃饱为主。绝对不追求奢侈,他们都属于军队序列的人,虽然在韦总裁身边,也一直以军事化生活为主。 这一回可是让大家都享受了一把奢华,而且是好好的享受了一把。 大鱼大肉,酒菜管够。 韦总裁也特意破例,让总裁卫队和统计署总署的人能轮着享受一把,只要不耽误了警戒工作则可。 林文彪和谭疯子都安排的很妥当。 大家放开肚子吃。 席间,吴三凤和祖光耀,还有一批有资格能上高第,韦宝和三个大太监这桌来坐的官员和将领都拼命劝酒。 “高大人,韦大人,几位大公公,咱们这里是穷乡僻壤,也就能弄点山珍海味,早知道几位大人和几位大公公来,我们就去京城请个名头大一些的班子来唱戏了。”祖光耀一脸的奉承模样:“几位大人和几位大公公还满意吗?” “不错不错,你祖知府的为人,咱家是清楚的。”刘朝呵呵笑道。 祖光耀闻言大喜,期待的看着高第和韦宝,等着他们下结论。 “太破费了吧?如今边军这么困难,听说你们辽西也挺难的。”高第也很满意,却仍然故作姿态。 “应该的,再难也不能难到经略大人头上不是?能为经略大人效劳,这都是我们底下人的福分。”祖光耀赶忙道。 其余的辽西官员和将领一起点头附和称是。 高第呵呵一笑:“那就多谢诸位了,还希望来日有军事上的调动,遇到什么问题,辽西诸君也能鼎力相助才是。” 众人赶忙点头称是,都称高大人太客气了,主要还靠高大人照顾。 韦宝自始至终没有说什么,笑眯眯的喝酒吃菜。 “韦大人,您觉得怎么样?”祖光耀有点控制狂,似乎硬要从几个主要官员嘴里得到赞许的话,才能安心,才能满意。 韦宝笑道:“我还有什么好说的、太好了,祖大人和诸位大人将军能让我在高大人和三位大公公面前赚足面子,我高兴都来不及。” 辽西众官员和将领听韦宝这么说,显然韦宝是将他自己看成是辽西人的其中一员,都很开心,也放心了不少,听韦宝这么说,韦宝肯定是不再记仇了,不会再翻以前的老账了的。 “妹夫,雪霞和张夫人那边我都安顿好了,全部安排在天地会旗下的客栈,其他大人的随从安排在别家商号的客栈,你们一来,把永平府搞的热闹了,客栈几乎都住满了,还安排了一些人到府衙的馆驿去住。”吴三凤讨好的对韦宝道。 “辛苦兄长了。”韦宝淡然的一笑。 虽然因为吴雪霞和吴家的关系,不方便再找吴三凤的麻烦,但韦宝也着实不太想与吴三凤有多大的瓜葛。 韦宝是逼着自己逢场作戏,做做样子。 吴三凤却感觉不出来,以为韦宝已经将以前的事儿都翻篇了呢,拼命找韦宝说话聊天喝酒,以显得自己是监军大人的大舅哥,与监军大人的关系非同小可。 吴三凤甚至都已经幻想韦宝能向提拔吴三辅一样给你也谋个官职。 本来吴三凤在吴家是最吃香的,吴三辅几乎不管是,家里大事小事他都参与,而吴雪霞又是女的,吴三桂一心习武,啥都不懂。 所以吴三凤很受爹爹和娘的宠爱,一度宠的没边了,可现在全变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吴三凤自从吴三辅发迹之后,总觉得,爹娘瞧不起自己,甚至府中的下人也瞧不上自己,甚至连外面的人都瞧不起自己了。 虽然自己没有进士出身,甚至连,举人,秀才都不是,但是谋求个蓟辽军队里面的五品官还是有希望的。 大明想要获得功名,要不然就是走文的路线,搞个文进士,要不然就是走武的路线,搞个武进士。 武进士好走门路,只有银子和关系够,弄个武进士不难。 没有多少武力的吴襄就弄了个武进士,以后还当过总兵呢。 只可惜,吴三凤实在是不成器,文不成武不就,想花银子走关系弄个武进士也是不成的,因为别人都知道他手无缚鸡之力啊,花银子走关系,但是好歹也得像那么回事嘛。 吴三凤的样子走出来,说是武将,首先在御前面圣的时候就得露馅。 所以,吴三凤只剩下裙带关系往上爬这一条路了。 以前吴三凤是没敢往韦宝身上想的,但是现在情况不同了,韦宝与吴雪霞成亲之后,就是自己的亲妹夫了,怎么样也得帮帮自己这个大舅哥吧? 韦宝听明白了吴三凤的意思,暗暗好笑:“兄长有仕途上的追求是好事,我会看看的。” “别看看啊,妹夫,亲妹夫,你得帮帮亲哥啊。”吴三凤厚着脸皮道。 “你想当官不难吧?以后等岳丈他升迁了,给你腾出个位置来就是了,或者等岳丈年纪大了,你顶替上去呗,反正你们家都是世袭的位置。要不然,你既没有文进士的功名,也没有武进士的功名,想在衙门找个位置,挺不容易的。”韦宝敷衍道。 “我就是等不了啊,我爹在辽西地方上还行,到了军队里面就说不上话了,小衙门我也不想去,也不符合我吴家的身份,也丢了你妹夫的脸面嘛。功名我也是不去想了的,我根本不是考功名的料。等我爹退下来也等不起,我爹至少还能弄个二十年。等那时候,我也老了!为五十多岁还想当什么官啊?”吴三凤苦着脸对韦宝诉苦道。 韦宝呵呵一笑,暗忖你想的还挺多的。 吴三凤的确整段时间很失落,这一段时间,吴三辅对他的刺激太大了,又是连着中秀才,中举人,中进士,又是到京城当官,然后又一步登天,弄了个正五品的海防总督衙门参政当上了,这是多大的刺激啊。 而且这些刺激是每过一两个月就来一次,根本不带停的。 吴三凤估计,自己要是再不求韦宝的话,以后早晚得让吴三辅刺激到死为止。 韦宝微微一笑。 韦宝对旁人的脸皮有点薄,但是对吴三凤这样的人,是挺杀面的,“兄长,这我真的没有多少办法,你没有功名,除非有功劳,我现在有向朝廷递奏本的权力,内举不避亲,兄长要是有什么拿的出的功绩,我向陛下递个本子,给兄长美言几句没有问题。” 韦宝这一招推脱,属于常规手段,要是吴三凤真的能拿的出什么像样的功绩,根本不用他美言,吴襄也能打通魏忠贤的关系,也能帮吴三凤想办法的。 最关键,就连吴襄也不可能弄出啥功绩吧? “我能弄啥功绩啊?”吴三凤接着苦着脸道:“顶多使点儿银子吧?你向陛下说,我给辽西边军捐了一万两银子,这算功绩吗?” “这算不了,你们家本来就是辽西边军,这都是分内的事儿,怎么能算?而且,一万两银子,说多不多,说少不少,很难说话啊,若是一万两银子就能弄到个五品官六品官的,大家还不抢着捐银子吗?”韦宝笑道:“七品和七品以下的官位,兄长肯定是看不上的啰。” “把我弄到都察院当个差事,最好是正六品的,我就满意了。我可以设法让我爹出十万两银子!”吴三凤眼睛冒光的看着韦宝。 韦宝有点心动了,十万两银子买个六品官,这不算什么难事,别说韦宝现在是皇帝身边的红人,就算韦宝没有打通与天启皇帝的关系,也能帮吴三凤运作成功。 只是,都察院的六品就比较麻烦了,都察院地位特殊,权力很大,吴三凤又是没有功名的人,别人肯定会弹劾这种事的。 大明的官场之所以比较抗衰老,言官制度的确是朱八八的一项重要举措,并且很有用,否则大明还挺不到这么久,中期就已经有衰落的兆头了。 “这我不敢打包票,非常难。”韦宝说着,为了显示与高第的关系亲近,对高第道:“高大人,你说十万两银子能给一个毫无功名的人弄个都察院的六品官吗?” 高第马上摇头,本来高第是个谨慎的人,不想就这种事情多说什么的,但是看得出韦宝是在向自己显示亲近的意思,轻声道:“别的衙门还有点可能,都察院是绝对不可能的!” 韦宝微笑着对吴三凤道:“兄长你愿意到京城去长期当差吗?帮你设法弄个都察院的八品,我不要你的银子,我是能办到的。” “八品?还得长期熬资历?”吴三凤听后,立刻兴趣缺缺,摇头道:“没那时间。” “就是啊,不是我不肯帮忙,实在帮不上。”韦宝笑道:“设法弄个举人,进士的功名吧。弄不到进士,好歹搞个举人也成啊。” 吴三凤没有说什么,暗忖自己连个秀才都考不中,还说什么举人,况且自己三十多岁的人了,又是吴家大公子,还跑去考秀才,丢不起那个人。 韦宝看出了吴三凤的心思,暗暗好笑。 这就是吴三凤不如吴三辅的地方了,吴三辅虽然在认识之前是一个标准的纨绔公子哥,好吃懒做,好逸恶劳,成天吃喝玩乐。 但是吴三辅拉的下架子啊,做什么都不会觉得丢脸,而吴三凤高不成低不就的,总想着一步登天,的确比吴三辅差好多。 酒席散场,祖光耀热络的为高第找一点余兴节目。 高第表面推脱,但是韦宝看的出来,高第是吃女人的一套的,笑笑帮着劝。 高第便笑道:‘好吧好吧,看你们一片好意,我就听几首曲子去。’ 祖光耀不由大喜,对韦宝挤眉弄眼道:“韦大人要不要去放松一下?” “切,祖大人啊,我们认识这么久了,你看我像是那样的人吗、何况我还带了家眷,何况这里还是辽西,我马上都要与吴家小姐完婚了,你让我也去找女的么、” “也是,不过,偷偷轻松一下也没有什么吧?”祖光耀贼恁兮兮的笑道。 “你们玩吧,招呼好高大人和三位大公公!”韦宝笑道。 “是,韦大人尽管放心。”祖光耀连声答应了。 韦宝知道,太监虽然那啥是不可能的,但是太监尤其喜欢这些调调,越是不可能,越是要满足虚荣心。 天启五年 秋 【0809 去韦家庄】 最快更新明鹿鼎记最新章节! 京师的大太监,除了王体乾比较低调,谁不是住豪宅,还外带养一大帮女人啊? 大明的黑暗腐败是至下而上,无孔不入,全方位的腐败,高官和太监,这些顶层社会的,更是首当其冲。 散了酒席,韦宝今晚与张美圆一起住。 在此之前,韦宝找到了吴雪霞,说了吴三凤对他提出的事情。 吴雪霞笑道:“总裁不必理会我大哥,你能不嫉恨他,已经是对雪霞疼爱有加了。我大哥也不是做官的料,他表面看很有心计,很有城府,但是他缺少气量和度量,而且还暴躁易怒。人一旦暴怒,无法保持理智了,就影响判断,做什么都是不对的,就冲这一点,他就不适合做官,比我二哥差远了。” 韦宝微微一笑,听吴雪霞这么评价吴三辅并不觉得意外,他都能看明白的事情,以吴雪霞的智慧,又怎么会看不明白? 韦宝一直觉得自己资质真的很平凡,若不是重生穿越巨的身份,自己是个纯大明的人,在这世道恐怕想活到成年都是一种奢望。 而像吴三辅那样的人,即便不是生在吴家这样的豪门家庭,以吴三辅的天赋,也能混个一世逍遥快活。 以前韦宝不信命,但是层次越来越高,接触过包括皇帝在内的最顶层人物之后,韦宝现在越来越相信什么都是命中注定了。 “要说起来,也正因为你大哥有这样的性格缺陷,当初我才能在吴家的威压之下发展起来啊,否则我早就被你大哥干掉了。”韦宝笑道。 “听总裁这么说,总裁还是在怪我大哥啊?”吴雪霞闻言,神色立时黯然。 “没有没有,你别误会,我都放下了!都是一家人了!”韦宝微微一笑。 吴雪霞见韦宝不像是在说无心的话,笑道:“谢谢总裁。” “还叫总裁,叫夫君。”韦宝笑道。 吴雪霞粉脸羞红,“等过几天成亲之后再改口吧。” 韦宝知道吴雪霞脸皮薄,平时看上去风风火火,遇事处置都很果断,但是碰到她自己的事情,就害羞了。 所以韦宝也没有再逗吴雪霞,亲自送了吴雪霞去休息,然后才回去与张美圆一起休息。 现在与张美圆在一起生活的时候,韦宝一般都与张美圆一起睡,这是一种尊重。 要不然,韦宝有时候会留王秋雅过夜的。 现在韦宝名义上的正式妻子,还是只有张美圆一个女人。 就这样,在永平府整整玩了三天,还是在韦宝的催促下,高第与三个大太监才勉强同意过两日去山海关。 他们这是玩的高兴了,在永平府再玩一年半载的,依着韦宝看来,几个老东西都能玩的下去。 “我们要去一趟韦家庄吗?我还没有去过呢。”张美圆问韦宝。 韦宝想了想,反正高第和三个大太监还说要在永平府待上两天才走,点头道:“也行,不过,我是怕麻烦,我单独回去,每次都够隆重的了,这回带了你去,你又是头一次去韦家庄,你可是女主人呢,底下人又不知道要如何铺张搞排场了。” “可是我不去,总裁也该去的吧?难道不该去看一看韦家庄的行政总署和党务总署吗?还有军事总署,宝军的水师主力,也都在韦家庄吧?”张美圆笑道:“还是总裁不想让我去韦家庄。” “没有,你别误会!”韦宝无奈的笑了笑,暗忖女人们啊,心思都咋这么小呢,动不动就误会。 “那可不一定,若是总裁没有将我当成妻子,没有将我当成天地会的一员,只是将我当做国公之女,你有什么不想我爹和我哥哥知道的事情,就会连带着,也不想让我知道了。”张美圆道。 韦宝闻言,心中一动,他也许没有这么想过,可是被张美圆说破之后,韦宝觉得自己可能真的潜意识里面是这么想的,并不想张美圆参与太多天地会的事务吧。 难道,自己还是介意英国公府吗?还是介意张美圆是英国公的女儿,觉得英国公属于铁杆皇权势力的代表,与自己推行的资产阶级革命有不可调和的矛盾,是无法合流的吗? “那就去吧,或许我可能真的有类似的想法,但我是把你当成我韦宝的妻子的,我没有任何事情需要瞒着你!”韦宝笑道。 张美圆轻声道:“算了,我还是不要去了。” “我真没有什么需要瞒着你的啊,我本来是想回程的时候去一趟。”韦宝感觉抱着张美圆哄道:“虽然成亲很匆忙,但我真的很喜欢你啊,我怎么会防备你呢?” “夫君,我是你的韦家的人了,死也是韦家的鬼,若是有朝一日你与英国公府有什么争执,我也是站在你这边的,只希望你能看在夫妻的情分上不要对我爹爹和我大哥他们下手。”张美圆柔声道。 “你想的太多了。”韦宝无奈的笑了笑,“去对林文彪说,让他准备一下,下午就回韦家庄。” 张美圆看了眼韦宝,“真的要去?” “去啊,我说话什么时候骗过人。”韦宝捏了一下张美圆粉嫩的脸蛋,“去下令吧。” 张美圆哦了一声,这次美美的向外走。 韦宝与张美圆接触多了,有时候觉得张美圆可能没有吴雪霞的能力那么强,但是张美圆也有她自己的优点,张美圆还有一颗少女心,像是长不大的孩子,性格也更加温柔,很会顾及别人的感受,这样的女人做大房的确挺适合的。 如果是吴雪霞成了大房,虽然吴雪霞也会体谅他的其他女人,也会搞好团结,可吴雪霞的气度到底比张美圆小一点点。 另外,张美圆有英国公府的家世背景,也的确给自己加分许多。 韦宝感觉,自己是皇帝深部大红人的身份,甚至在外面官员的眼中,不如英国公府女婿的身份值钱。 因为皇帝身边的大红人,也未必没有人敢动,但是英国公府的女婿,就真的没有几个人敢动他了。 韦宝估计现在魏忠贤就算是想动自己,也绝对不敢轻易下手,得顾及英国公府。 这给韦宝自己也带来了许多的安全感。 但凡事有好事,就会有不好的一面。 韦宝也不得不考虑天地会治下地区的天地会会众和普通老百姓的想法。 自己娶了一个几乎等同于大明皇家公主的女人当老婆,自己等于也与大明皇家,与大明朝廷有了千丝万缕的联系,这对于天地会治下地区正在完全推行的一种去除明朝统治影响,去除奴隶制度和封建制度影响,是稍微有点不利的。 大家肯定会想,连总裁都是大明朝国公爷的女婿,那大明朝廷还是厉害啊,天地会和天地会治下的军队和子民,还是隶属于大明朝之下的吧? 韦宝考虑过这种问题,不过也没有太当一回事。 这种影响肯定有,但不会太大,随着天地会治下地区的教育普及,在天地会教育下成长起来的人,在天地会治下地区,完全与大明的环境隔绝的情况下成长起来的人,只会认可他韦宝一个人,只会认可天地会,而不会再认什么大明的皇帝和大明朝廷的。 张美圆出去一会儿之后又回来了,“总裁,林文彪问走水路去,还是走陆路去?” “让他看着办就行了呗。”韦宝有点诧异,这种小事也要问自己吗?到了辽西了,难道安全上还害怕有什么问题不成、 “他的意思是,走水路不用招摇,要快一些,下午动身,黄昏之前就能到达,走陆路的话,要经过几个卫所,卫所的千户们肯定会安排接待的。”张美圆解释道。 “哦,是这样。”韦宝这才明白了他们的意思,“那就走水路吧,我正好也想去韦家庄港看看海卫队!” 韦宝的海卫队,不能说主力全部在韦家庄港,韦家庄港占了一半,还有一半在旅顺口和汉城外的仁川港,和平壤外面的镇南浦港之间来回游弋,为来往的船只,还有天地会的运输船提供保驾护航,另外也担负各个港口的警戒任务。 韦宝一直好笑的点是不知道建奴是怎么想的,为什么不发展一点水师?要是建奴但凡有一点水师的威力,也不至于拿毛文龙完全没有办法了。 不过,在毛文龙的水师压制下,建奴也比较难把水师搞起来是真的,但再难,也不至于完全不搞啊。 不过原本的历史中,毛文龙一倒闭,毛文龙的水师就带着登莱的部分明军水师精锐,都投奔了建奴,建奴白白捡了大便宜! 越想这种事情越生气,稍微对历史知道一点,就知道大明真的是一步步拱手送给了建奴,而不是建奴自己夺取的啊。 张美圆答应之后,出去下令去了。 韦宝与张美圆,带了吴雪霞、贞明公主、王秋雅、杨雪和熊欣儿她们,还有总裁秘处的人,还带了一部分总裁卫队护卫和天地会统计署总署的人,单独去了韦家庄。 韦宝对高第和三个大太监并没有说去哪儿,只是说带夫人去游河散心,约定三日后他一回来,就一起去山海关。 大队人马经过饮马河,出大蒲河口,就出了大海了。 上千人的队伍,马上安排,马上就能走。 也显示了天地会在辽西的强大掌控能力,这一片的河道已经完全被天地会控制,商铺码头,十有七八都是天地会的。 船队行了三个时辰,果然在黄昏的时候抵达了韦家庄港。 这还是今天的风有点大,而且是逆风的情况,否则更快。 不但张美圆是头一回乘船,杨雪和熊欣儿也是头一回乘船。 几个女人也是头一次去韦家庄。 贞明公主虽然在韦宝的身边已经不短了,也跟着韦宝去了很多地方,但她并没有正式到韦家庄,每次都是路过。 几个女人都很期待。 “怎么样?晕船了吗、马上就到了,坚持一下,早知道不让坐船了。”韦宝心疼的看着张美圆变得煞白的小脸蛋。 “没有,就是这船好大啊,这都是你们自己造的船吗、感觉比我以前见过的大明水师的船都大了。”张美圆道。 “哪里有?这些都是商船,没有大明水师的船大。”韦宝笑道。 明朝水师又称大明水师,是曾经世界第一的中国海军,它的起源是元末朱元璋所部的两大主力之一巢湖水师。在明成祖鼎盛时期的1420年,明王朝拥有3800艘船,其中1350艘巡船,1350艘战船,以及驻扎在南京新江口基地的400艘大船和400艘运粮漕船,其中250艘是远洋宝船,此外还拥有大量护洋巡江的警戒执法船和传令船,威名远扬的郑和船队实际上只是强大的明帝国海军的一支海上机动舰队而已。 从元末朱元璋渡江战役和鄱阳湖水战开始,到郑成功收复台湾,明朝立国近三百年,明朝水师却未曾遭遇一败,可惜中国古代军事向来重陆战轻水战,因此明朝水师的光辉也就因此而淹没了。事实上明朝水师确实是中国古代史乃至世界古代史上最强大的舰队,郑和下西洋的辉煌人所共知如《郑和碑记》记载:“及临外邦,番王之不恭者,生擒之;蛮寇之侵掠者,剿灭之。”,故大扬华夏国威。明朝中后期海防空虚,但经过戚继光整顿,明朝水师重新焕发了战力。 16世纪初葡萄牙殖民者东来,本想将澳门纳为殖民地,但明朝水师在珠江口海战中将其重创,使其打消念头转与中国通好。16世纪末日本发动侵朝战争,明朝水师在露梁海战里大败日本舰队。即使到了腐败透顶的明朝末期,明朝水师依然在澎湖之战与料罗湾海战中将荷兰殖民者击败,17世纪中叶更是一举攻占荷兰控制下的台湾。 元末的巢湖水师是大明水师的前身。在巢湖姥山岛的渡口边,一圈乱石突出水面,如果不留心,游客们很难注意到这是一处有着600多年的历史古迹,是元朝末年叱咤风云的巢湖水师的见证物。巢湖似乎历来就是出水师的地方,八百里的浩瀚水面为水师的兴起提供了天然条件。 天启五年 秋 【0810 无数个世界第一】 最快更新明鹿鼎记最新章节! 可以说明朝的巢湖水师兴起于乱世之中,元朝末年,各地起义风起云涌,元朝统治大厦将倾,都为大明水师的创立提供了条件。 身居一个大动乱时代,巢湖人俞廷玉父子并廖永安弟兄,为保护乡里聚兵巢湖,在姥山岛修船塘,训练水师。 这支最初只为保卫家园的水军逐渐发展壮大,成为一支群雄瞩目的水上劲旅。 当时,最有实力的除了元军之外,还有陈友谅、张士诚等人领导的起义大军,参加红巾军的朱元璋是后起之秀,崛起于江淮之间。 几支力量在长江中下游流域展开了拉锯战,谁能最后胜出,巢湖水师成为一支举足轻重的力量。 俞氏父子、廖家兄弟是归附元朝还是倒向义军,直接影响到中国未来数百年的历史。 1355年,这一年是朱元璋命运的拐点。红巾军首领郭子兴病死,朱元璋统领义军。 大军驻扎和县,朱元璋决定渡江谋取南京,建立稳固的根据地,而攻取南京必经采石,欲渡长江,却困于水师舟船不济。 朱元璋起义以后,它主要的部队是陆军和马军,水师几乎没有。 没有水师,如何挥师南下。 正在朱元璋焦灼不安之际,俞氏父子和廖永安、廖永忠兄弟致朱元璋,俞通海三次到和县,表示归附的诚意。 可以想像朱元璋听到之后的狂喜,立即讲“天助我也”,发出这样的感叹,并且亲自带着几个大将到巢湖,跟巢湖水师的领袖们进行会商。 两个部队会和,合作组成一个联军。 自俞氏父子廖氏兄弟归附之后,朱元璋实力大增,一夜之间拥有一千多艘大小战舰。 元军听说巢湖水师和朱元璋合作,胆战心惊,立即派出部队,但被打得大败而逃,一直追到长江里面去了,在那里发生了一次决战,巢湖水师一举取胜,所以元军残败的水师部队退回芜湖,这样朱元璋的部队坐着巢湖水师的战船浩浩荡荡进发采石。 随后,俞通海率部攻克采石矶,向南京进发,很快拿下南京,朱元璋改南京为应天府。但是,他面临两大敌人,东边的张士诚和西边的陈友谅,一个在太湖,一个在鄱阳湖。巢湖水师和鄱阳湖水师、太湖水师分头决战,都把他们战败,最后控制整个长江流域,统一南方,建立了明朝的根基。 从大明朝水师的演变也可以看出大明的世袭制度真的是全方位的,现在大明的水师主力都在福建,领军的将领也几乎全部是姓俞的人,俞大猷和俞咨皋父子都是大明历史上响当当的水师将领。 但是发展到了明末这个阶段,大明陆军的变化不是很显著,大明水师的变化却是挺大的了。 随着火器的大量应用,海军战术也随之发生了重大改变,抗倭名将俞大猷适时提出“海战不过是以大船胜小船,以大铳胜小铳;以多船胜寡船,以多铳胜寡铳。” 由此可见,明代的海战很早就进入了近代的模式。 在嘉靖年间,明军的战船一半的战斗人员都使用火器。 明朝水师的装备,主要以福船为主,诞生于福建沿海的一种船型的统称,其底尖上阔,首尖尾宽两头翘。 建材主要为福建的松、杉、樟、楠木,共有六号。 海战用的福船,是指一号和二号。 按曾在1560年取得数次大胜的抗倭名将戚继光云:“福船高大如城,非人力可驱,全仗风势,倭船自来矮小如我小苍船,故福船乘风下压,如车碾螳螂。斗船力而不在斗人力”。 据《武备志》云“用火器与浪漕间,起伏荡漾,未必能中贼。即使中矣,亦无几何,但可假次以吓敌人之心胆耳。所恃者有二:发射佛朗机。是惟不中,中则无船不粉,一也。以火球之类于船头,相遇之时,从高掷下,火发而贼船焚,二也”。由此可见明朝水师船型大,干舷高,在冲撞等近战场合有明显优势。 1405年,明永乐三年,明成祖命太监郑和率领二百四十多海船、二万七千四百名船员的庞大船队远航,经过南海、东太平洋、印度洋,到达东南亚、红海和非洲东海岸,访问了亚洲、非洲30多个国家和地区,加深了大明帝国和南海、东非的友好关系,史称郑和下西洋。 每次郑和下西洋都由苏州浏家港出发,一直到1433年,明宣德8年,一共远航了有七次之多。 郑和舰队宣扬了明朝国威,扩展海外贸易,加强同海外各国的联系,展示了明朝前期中国国力的强盛,中国的海军纵横大洋,实现了万国朝贡,盛世追迹汉唐,并且加强了中国明朝政府与海外各国的联系,向海外诸国传播了先进的中华文明,加强了东西方文明间的交流,这也是中国古代历史上最后一件世界性的盛举,从此,再没有此类的壮举。 郑和船队是郑和下西洋所组织的远航船队,是世界上最早建立的一支大规模的远航船队,也是一支史无前例的海上特混舰队。 郑和船队由200余艘不同用途、不同船型的远洋海船组成,将士二万余名,规模宏大,人员众多,组织严密。 郑和的船队是一支以宝船为主体,配合以协助船只组成的规模宏大的远航船队。 郑和船队规模之大、船舶种类和数量之多是史无前例的。 郑和航海宝船共63艘,最大的长四十四丈四尺,宽十八丈,是当时世界上最大的海船,折合现今长度为151.18米,宽61.6米。 船有四层,船上9桅可挂12张帆,锚重有几千斤,要动用二百人才能启航,一艘船可容纳有千人。 郑和下西洋的过程中,打过几次漂亮的仗,全歼了一支人数在五千人以上,当时世界上最大的海盗集团,把海盗全数或屠或擒。 著名的首领陈祖义被俘,后来押回首都正法。 这是一支人数在五千人以上的海盗,这一仗打得并不简单。 而郑和七下西洋的二十八年中,真正意义上的对外战争仅有锡兰一次,而且是在被迫无奈的情况下的防卫性作战。 郑和在处理“爪哇事件”中,不但不动用武力,而且不要赔偿,充分体现了郑和是传播和平的使者,他传播的是“以和为贵”的中国传统礼仪,以及“四海一家”、“天下为公”的中华文明。 郑和下西洋的船队是一支规模庞大的船队,完全是按照海上航行和军事组织进行编成的,在当时世界上堪称一支实力雄厚的海上机动编队。 很多外国学者称郑和船队是特混舰队、郑和是海军司令或海军统帅。 明朝海军在历史上比任何亚洲国家都出色,甚至同时代的任何欧洲国家,以致所有欧洲国家联合起来,都无法与明朝海军匹敌。 郑和下西洋船队,是根据海上航行和担负的任务,采用军事组织形式组建的。 约明朝军队5个卫,每个卫5000-5500人;从看到的《武职簿》,主要是来自沿海卫所。 其次,船队编制,郑和船队由舟师、两栖部队、仪仗队三个序列编成。 舟师就是现在的舰艇部队,基本单位战船,它们被组成编队,叫前营、后营、中营、左营、右营;两栖部队用于登陆行动;仪仗队担任近卫和对外交往时的礼仪,庄严威武。 明帝国郑和船队,在数量规模上是当时世界上最庞大的,在吨位体积上也是当时世界上最庞大的,在装备上更是世界一流的。 在航海技术、通讯指挥和人员编制等多个方面都是世界领先的。 郑和船队完整地展示了明帝国的实力,当时南洋、西洋诸国看到它的身影,无不显示出对明帝国富裕、强大的向往。 张美圆听燕天南介绍了半天大明帝国水师的辉煌,不由的悠然神往,恶心想吐的感觉也好多了。 “那这样说来,从宣德八年到现在,过了将近二百年,我们大明的水师又多发展了二百年,肯定更加强大了吧?”张美圆兴致勃勃的问道。 韦宝微笑道:“并没有,就我们现在得到的准确情报显示,大明福建水师的火力有所加强,但是战船的规模和人数,还赶不上当时郑和舰队的三成!” “啊?怎么会这样啊?”张美圆不由的气馁,也有点生气。 韦宝笑道:“这就说来话长了,以后再说吧,你看那边,那儿就是咱们的韦家庄港口!” “看到了,好大好气派。”张美圆靠在韦宝的身边,震惊的看着眼前的一切。 韦家庄港虽然赶不上后世,但规模是和后世一样的,甚至更大! 后世因为科技的发达,还有大型建造轮船,可以将巨大的水泥柱子打到海底深处去,这个时候肯定没有这样的水平。 所以韦家庄港只能在岸边浇筑水泥海堤,用木头垒出来一个个存放船只的方框。 不过几百艘运输船和铁甲外壳的蒸汽机动力军舰,呜呜冒着黑烟,这都增色不少。 “这就是咱们的韦家庄吗?”杨雪和熊欣儿興奋的问道。 “对啊,又变样了,每回只要出去几个月,回来再一看,变化都感觉很大。”王秋雅点头道。 吴雪霞也很欣慰,“这里面也有我们的功劳,我们虽然没有一直待在韦家庄,但是我们在外面发展,为韦家庄和辽南赢得了稳定发展的环境,提供了许多必要的物资。” “光是韦家庄,已经超越了整整三个朝鲜的经济。军事上更不知道能打多少个朝鲜,我感觉,我们光是凭自己的能力,已经完全能抵挡建奴的冲击了。”向来不多说话的贞明公主也开口了。 吴雪霞想说话来着,还是忍住了没有说,她觉得甚至不止! 韦家庄这么点大的地方,已经有八十多万人口! 这在这个时代,即便是扬州府,苏州府和应天府那样的天下首屈一指的繁华之地,也不可能养活那么多人口。 韦家庄不但养活了那么多人口,随着船只逐渐的靠近,能看见的成片的田地,这都是观,可以称之为真正的观! 在古代,农业是国家的重中之重,耕地的多少跟国力强弱有直接关系。 在万历年间,明朝的耕地总面积是七百万顷,明末时达到七百八十多万顷,此一水平即使是到了后来的康乾盛世都没有被打破。 当时欧洲的传教士是这样形容明朝的,中国的耕地像花园一样井井有条,没有一块荒地,中国产的糖比欧洲白,布比欧洲美。 明朝的人口有多少一直存在争议。在明末清初,因为战乱,大部份人留离失所,但有户可查的人口仍然达五六千万,所以保守估计当时明朝的人口大约在一亿左右,在当时位居世界第一。 天地会统计署的估计是,大明在天启五年的这个时候,人口至少超过两亿,因为流民太多,人口统计早就乱套了。 韦家庄和辽南,还有朝鲜两个道,算上全部有天地会发给的户籍证明的人口,包括了少量的蒙古人和后金人,包括了上百万朝鲜人,剩下的都是纯汉族人口,合在一起,已经有七百多万人口! 大明有两亿人口的话,光是天地会治下的人口就至少超过了大明总人口的三十分之一。 这还没有算上河间府、沧州府、山东和登莱那些关内的天地会实际控制区域的人口,算上那些,天地会治下人口已经超过了一千万,达到了大明总人口数量的二十分之一了! 而这些地区像是众星拱月一般的在为韦家庄服务。 所以,吴雪霞觉得贞明公主的韦家庄的经济只是超过三个朝鲜,是很不准确的。 在吴雪霞看来,就凭现在韦家庄的实力,独立打十个朝鲜都是很轻松的。 明朝的铁产量是宋朝的两倍,万历年间达9000多吨,冶金工业极其发达,天工开物对这方面有详尽记载,后来的两百多年,世界上都没有国家能破这个纪录。 而天地会治下地区,现在已经十倍于这个数据了。 本来华国的工业就基本上在东北,辽南更是巨大的资源宝库,想的到的重工业资源应有尽有。 韦家庄有自己的中央银行,银行的实力远远超过传统的票号,韦家庄的白银占有量世界第一! 在16和17世纪,西班牙和葡萄牙征服了美洲并在那里得到大量的黄金和白银。当西班牙和葡萄牙贵族得到这些财富后,他们第一件要干的事就是向中国买丝绸,瓷器和茶叶,到最后这些白银和黄金大部份都流到了中国。 在十六和十七世纪,世界上三分之一的白银,通过贸易流向了大明。 而现在韦家庄的实际白银和黄金储量,已经能与整个大明的白银和黄金储量持平。 再次是韦家庄的军队,宝军的军队数量可能不是世界最庞大的,但是宝军的单兵作战能力已经完全碾压建奴。 宝军的常备陆军只有三万多一点。 虽然可以随时增兵,因为宝军底下有几十万的警备司令部的部队,但警备司令部的部队还是半军事,半老百姓的模式,不能完全算成军人。 宝军在这个时候的世界陆军中已经能排在第一位。 只是热火器军队需要庞大的资源供给,加上没有有力有效的交通运输能力,这也让宝军在远距离作战上打了折扣。 不过,宝军的近距离防御是没有问题的。 三十万建奴大军,随便怎么打,想冲入辽南和韦家庄这种宝军后方基地,是一点可能性也没有的。 甚至可以说,现在全世界的军事实力合起来,想冲破宝军防线,也几乎不可能。 明朝在纸面上有二百万官兵驻扎在全国各地。 到了明末,长江一带的经济圈为皇侯和军阀把持,中央政府出现了财政危机,明朝政府已养不起那么多军队了。 在山海关防守后金的官兵常常不足十万。 但根据传教士的笔记,当时明朝的军队数量依然很多,就算把整个欧洲的军队加起来也不够中国多。 比较军工的话,韦家庄甚至已经能吊打全世界了。 这与韦家庄和辽南的防线是无法冲破的,钢铁产量世界第一,是一个道理。 所以,韦家庄的军工产值世界第一。 明朝军工业极其发达,一营5000人的士兵中就装备有霹雳炮一千挺,鸟枪二百枝以及大炮二十门,除此之外明军还有鬼头大刀,弓,弩,手雷和火箭等装备。 跟宋朝不一样,明朝在每代皇帝执政期间,都会发生大规模战事,所以明朝的军工业为了应付战争所生产出来的武器数量是十分可观的。 天地会的间谍机构是世界最庞大的。 天地会统计署,已经有超过五万的特工人数。 特工是最难管理,最耗钱的。 一名特工的花费,几乎能超过十个冷兵器士兵一年的花费。 除了天地会,别人也养不起。 当然,韦总裁也没有想过要无限量扩充间谍特工的数量,五万人基本上就是上限了。 现在弄这么多特工,一方面是加强对治下地区的控制,另一方面,这是起步阶段,还有个淘汰的过程。 人员进进出出,至少还有一两年才能稳定。 不是说进了特工组织,就能永远做下去的。 当然,招纳特工是很谨慎的一件事情,这些特工一旦不合格,被淘汰,也能进入军队的后勤部门做事,或者直接回家休养,不太会随便放到普通社会里面去了。 明朝的锦衣卫,东厂,是当时世界上最有组织和最旗帜鲜明的间谍组织,在鼎盛时期人数达到六万人。 在武侠小说里面,锦衣卫,东西厂常常被描写成是一群武功高强的杀人机器。 但实际上,明朝间谍机构的主要作用是打击贪污,叛臣,维护国家稳定,但不排除有部份人滥用职权,谋取私利。 大明的第三产业是世界最大的。 韦家庄更在大明之上! 所以,现在韦家庄的第三产业才是最大的。 大明几乎每一座城市都存在第三产业,在京城从事第三产业的工作者保守估计就有近两万人。 跟欧洲和回教世界不同,当时第三产业在明朝是合法的,官员不以扫荡第三产业为政绩,明朝读人又独爱风花雪月,再加上明朝人口基数巨大,第三产业为世界之最并不怪。 而七百多万天地会治下人口当中,至少有五十多万人是工匠。 大明赶不上韦家庄。 大明的防御工事世界最多。 明长城是中国历史和世界历史上排第二长的防御工事,大明的城市比任何一个国家都要多,每座城市都有高十米的城墙保护,城上有大炮,城墙外还有沟,战争时灌满了水。 韦家庄没有这么多花样,清一色的水泥城墙,用的都是坚固的水泥砖。 传统城墙能经历二三百年的风雨飘摇而屹立不摇。 韦家庄和辽南的城墙加起来不比长城短多少,厚度和高度更是长城所无法比的。 再加上韦家庄和辽南的城墙是全线覆盖,整体包围,一点死角都没有,没有城墙的地方,基本不是河道就是海边,都由水师和陆地哨所负责警戒。 所以,韦家庄和天地会的城防,也是世界第一。 这些第一,都是吴雪霞长期通过分析天地会统计署拿到总裁秘处的各种报表得来的结论。 吴雪霞甚至比韦宝这个天地会总裁,更加了解全局。 韦宝现在基本上都是在消化吴雪霞的二手货,都是从吴雪霞的口中了解各地的情况。 韦宝已经懒得看报表了。 虽然不准铺张浪费,但是得到了消息的韦家庄行政总署和党务总署,还有军事总署,还是组织了欢迎韦总裁回家的仪式。 等到韦总裁所乘船只离韦家庄港三里距离的时候,岸上齐声鼓乐齐鸣,鞭炮已经肆意燃放起来。 “又搞这一套,这些人就是不听话。”韦宝皱了皱眉头。 每回他回来,光是放爆竹都得花费多少材料啊? “难得的嘛,如果总裁长期在韦家庄,肯定不会这样搞了。再说咱们有自己的兵工厂,光是生产剩余的废料,用来做爆竹都炸不完呀。”吴雪霞生怕韦宝会责怪范晓琳和罗三愣子那些天地会高层官员,所以替她们说好话。 本来在权力上,吴雪霞与范晓琳是有一定冲突的。 甚至,在天地会治下地区,范晓琳才是韦宝身边威望最高的女人,范晓琳出现在报纸上的次数,甚至都要超越韦总裁了。 大事小事都是范晓琳决断,毕竟是行政总署管全部地方事务,经济,行政,建设,方方面面都是行政总署负责,所以老百姓只认范晓琳的名字。 但因为在日常通信上,吴雪霞经常要与范晓琳沟通,两个女人已经形成了一定的默契了,所以吴雪霞现在和范晓琳的关系反而很好。 任何团体,在最初形成的时候,都是异常团结,人心都是异常干净的。 最高层的吴雪霞和范晓琳没有争权夺利的心理,底下的各级官员也是把做事看的比天大。 没有几个人是抱着想升官发财的心思进入天地会,成为天地会会众的。 因为在天地会治下,公务员真的只是作为一个职业存在,而不是作为官的形势存在。 如果只是想过好日子,只是想取得优渥的生活,经商比当官更有前途。 教育工作者,医学工作者,科学家,这些职业更得到社会大众的尊重。 人家不会惊叹某个家里出了镇长乡长,这种的,而会惊叹于谁家有什么人拿到了天地会级别的功勋奖章,尤其是科学类的,那会大报小报的表彰,到处宣传,一个地方的人都会感到荣耀。 这就是韦宝弄出来的,有点不伦不类的组织形式和社会。 要说完全是他设想中的垄断资本发展方向,好像也不太像,因为似乎掺杂了一点点社的影子在里面。 没办法,因为韦宝的治下地区不可能走资本主义原始积累中的血腥屠杀过程,四海发展,到处买卖黑奴,血淋淋的挖矿历史,这些事情,韦宝做不出来。 这也影响了他治下地区的发展速度,否则几百万人在稳定太平的环境中,在正确的道路上突飞猛进的话,速度其实比现在还要快。 一方面,韦宝不想给外界造成恐慌的感觉,不想过于充大头,另一方面,韦宝不愿意手上沾满鲜血。 归根结底,韦宝也害怕发展太快,失去控制,下一步,内部肯定会膨胀,资本主义制度发展到了一定的阶段,本身就带有强大的侵略性,需要扩张,甚至会出现内部轰轰烈烈的要求推翻大明的情况。 韦宝不愿意看到内部失去控制,也不想影响其他地区的大明老百姓。 韦宝把所有人,都看成自己的同胞骨肉,而不单单只是一个韦家庄和一个辽南,或者包括那朝鲜的两个道。 “总裁万岁!” “总裁万岁!” 离岸越近,声音越发的清晰了。 天启五年 秋 【0811 巡洋舰】 最快更新明鹿鼎记最新章节! 韦宝闻声,微微的有点皱起了眉头。 早就说过不要随便喊万岁,怎么还这样? 韦宝不由看向张美圆,韦宝很看重张美圆对此的反应。 张美圆有点疑惑,又有点觉得理所当然,她已经看清楚了韦家庄外围的大致面貌了。 韦家庄港包括军港和民用港口两个部分,韦家庄港四面都是山,山上是成片的碉堡和城防,显得巍峨壮阔。 通过望远镜,张美圆隐约还能看见韦家庄外围的一些巨大城墙。 说这里是一个国中之国,绝对不为过。 而这里发展成了这样,又与外界隔绝,喊出万岁,似乎也不难理解是为什么了。 “雪霞,你们没有对他们严令过不能喊万岁吗?”韦宝看了一眼张美圆之后,责问吴雪霞。 “这个问题说过几次了。控制不了。”吴雪霞无奈道:“只能不让在报纸上出现万岁的字样,老百姓要喊,官员要喊,军队要喊,都是自发的每回禁止都禁止不了,底下各级单位应该也是没有办法了。” 韦宝真不敢想象,现在外人来韦家庄和辽南看到这些情况会怎么样了。 韦家庄还好,清一色都是天地会的人。 辽南还有明朝政府派出来的几十名官员呢。 虽然那些官员都是空架子,完全被架空,平时被养在馆驿,像是豢养的一群小白鼠一样。 但是那些人可不是瞎子聋子啊。 加上韦家庄和辽南总会时不时的有往来商船经过的,不可能对他治下地区的情况一点都不知道。 还有朝鲜的两个道,接触的人就更多了。 吴雪霞明白韦宝在担心什么,嫣然一笑道:“总裁放宽心吧,就算外界有风闻也没有什么的,他们拿不到什么实际的证据,在辽南的那些大明朝廷派来的官儿,来一个被我们同化一个,已经全部加入了天地会,不会出问题。外面人路过,听说了什么,也没有问题,要么是与我们天地会有合作关系的,关系良好的。再要么,他们就算兴起了告状的想法,也得看看有没有那个胆子和实力啊,只要皇帝和魏忠贤相信总裁,什么都不怕的。” “可哪天皇帝和魏忠贤都不相信我了呢?”韦宝冷冷道。 本来韦宝还做好了,稳定过渡到崇祯时期,慢慢拓展势力范围的准备的。 “不信就不信了,大不了回韦家庄慢慢发展。”吴雪霞道。 韦宝微微一笑,没有接吴雪霞的话。 到了靠岸,气氛到达了顶峰。 军队齐声高喊:“总裁万岁!” 老百姓和官员们高喊:“总裁万岁!” 只是老百姓和官员的声音没有军队整齐。 不过,老百姓和官员们人人都拿着天地会的会旗拼命摇晃,多了一样炫目技能。 韦总裁一身便装,今天没有特别换军装,因为天还有有点热,韦总裁也没有戴上白手套,一个劲的摇手向自己的子民们致意。 “总裁!”最先上来说话的是罗三愣子,罗三愣子行了一个鞠躬礼。 “三愣子哥啊。”虽然韦宝给罗三愣子起了个罗金山的名字,但是还是习惯了叫三愣子,现在除了极少数亲近的人,或者韦总裁,再没有人敢称呼罗三愣子这个诨名了,罗三愣子已经是天地会当中前二十位的大人物。 天地会并没有评选座次,不像梁山好汉,还搞第几把交椅什么的。 但天地会都是以军衔制评级,行政官员也全部是有军衔的人。 像范晓琳、吴雪霞、王秋雅、罗三愣子、刘春石、还有军方的侯三、谭疯子等人,都是最高一级。 最高一级暂时也只是少将级别。 除了韦总裁本人直接是元帅级别,天地会的中将和上将这两个档次暂时还是空缺。 底下的上校、中校也不多,最多的是少校,还有就是尉官和士官。 “总裁舟车劳顿辛苦了。”罗三愣子笑的很灿烂。 韦宝微微一笑:“等我看你们发展情况的时候,但愿你也能笑成这样。” 罗三愣子笑容收敛了一点,自信道:“我们政务总署绝对有信心。” “好啊。”韦宝与罗三愣子握了握手。 接下来上来的是范晓琳,范晓琳皮肤似乎又黑了一点儿,居然还跟以前差不多,本来按照韦宝的设想,范晓琳现在是政务总署的最高负责人,经常坐办公室,应该捂白一点才是吧? 暗忖范晓琳应该是经常下乡,到处跑,晒多了太阳,能想象范晓琳的辛苦。 “总裁。”范晓琳露出了女强人少有的温柔。 在天地会治下地方,范晓琳是绝对的女强人,做事果敢,作风泼辣果决,否则几百万人的地区,谁也没有能力治理的井井有条,大事小事,范晓琳都是第一时间需要处理的,通报给总裁秘处知晓,通常都是后面一步了。 “晓琳。”韦宝叫了一声,没有理会范晓琳伸出来的手,直接将范晓琳抱住了。 在他的女人当中,范晓琳在姿色方面可能垫底,但胜在健康有活力,人也聪明,性格也是韦宝喜欢的,身材也好。 而且自从长期掌握最高权力,范晓琳身上还自然而然的生成了一股御姐的气质,这是真正的高贵大气上档次。 虽然样貌变化很小,但是气质变化太大了,随着年纪增长,身材也更好了,这都是很加分的。 范晓琳又害羞又开心,没有想到总裁会当着这么多人抱自己。 她早就是韦总裁的女人,这是半公开的秘密,她和王秋雅,只差被韦总裁娶进门。 长时间没有得到滋润的身体,似乎特别的敏感。 范晓琳努力的克制着,娇羞无限。 韦宝在范晓琳背上轻轻地拍了拍,没有多说什么,又与其他的将领和官员叙谈。 韦总裁在码头待了有半个多钟头,人太多,有点地位的人,都想借机会与总裁说上两句话。 就算不能说话,能在总裁面前露个脸,他们也会很幸福,晚上会高兴的睡不着觉,日后能作为炫耀的谈资。 还有几家韦家庄本地的报社记者也等着采访总裁几句。 “总裁,先去总裁府吧?总裁与夫人劳顿了。”罗三愣子请示道。 韦宝点点头,笑着对众人道:“好了,大家再留几分钟给记者吧。” 众人听总裁这么说,急忙散开让出位置,在天地会的治下,韦总裁的话比圣旨还圣旨。 几名记者立刻上来。 “请问总裁,对于天地会第一个年度发展计划如何看待?” 韦宝笑道:“这要看行政总署是怎么看的,我们看的是事实,完成了,或者没有完成,我个人的看法并不重要。” “请问夫人,第一次到韦家庄,有什么样的观感?” 在韦宝身边的张美圆一怔,没有想到还有人采访她呢。 张美圆是第一次这样跟人说话,她可没有接触过采访,觉得很新鲜,也有点不知所措。 不过,幸好是超级大家闺秀,见过大场面,上万人的迎接场面虽然很大,但是张美圆并不切磋,没有流露出不知所措。 “随便说点吧。”韦宝鼓励的对张美圆笑了笑。 “这里很美,发展的很好,很快,让我有些意外,我只想告诉大家,我也是韦家庄的人了,我是韦家庄的媳妇,与你们是一样的。”张美圆道。 韦宝对张美圆轻轻地点了一下头,意思是赞许,觉得张美圆说的很好,有点第一夫人的风采。 接下来,记者又提了几个问题,都是问韦总裁的。 韦总裁一个一个作答,之后是罗三愣子停掉了简短的采访,一直访下去,就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了。 本来可以直接出韦家庄港,前往总裁府。 但韦宝想看看造船厂。 一行人又陪同韦总裁往造船厂走。 “我们的造船厂是去年年底建成的,已经制造了二百多条百米长度以上舰船。一个月的产量能达到五十条左右。”范晓琳介绍道。 “不要盲目追求产量,按照需求来就可以了,关键要看订单,海务部门虽然属于天地会的会有企业,但这一类的会有企业不要仗着不愁订单的问题,而产生惰性,养成吃大锅饭的情况。”韦宝明确的指示道。 天地会的会有企业还不同于后世华国的国有企业,因为天地会的资产,绝大部分是属于韦总裁个人的。 这也是韦总裁搞的垄断资本主义的特色,实际上,整个天地会和天地会下辖的社会的全部资源,韦总裁个人就能占到一半以上。 所以,如果天地会有什么重大部署,韦总裁基本上不用与任何人商量,自己就能直接作出决定! 这虽然是资本主义的社会,却走的是偏独裁的路线。 并没有那么的民主,自由和平等倒是做的不错。 在天地会下辖地区生活的人,已经越来越习惯这里的社会氛围,穷人不会气馁,不会自卑,他们一样有靠努力解决温饱的机会,一样有发家致富的机会。 富人们也不会高高在上,不会形成对抗天地会的阶层,因为他是在天地会内部产生的,是依托天地会的政策崛起的。 韦宝一直很重视内部的反腐,重视避免裙带关系,这一项华夏自古以来最大的弊端。 所以天地会有一项很重要的政治创举,就是韦总裁搞出来的。 三十岁以前的人,不准进入公务员系统,从学校出来的人,必须先到社会上磨炼。 而且做了公务员,也不代表能做到退休,除非到了上校以上级别,否则都得在五十岁之后退出公务员系统。 也就是说,在天地会做官,满打满算就是二十年,到了上校等级,可以做到六十岁,再往上,到了将一级,可以做到六十五岁,六十五之后,必须退休。 还有公务系统也一直保持人员流动,在一个地方的任期最多两届,一届五年,避免一个地方的管理者长期是一批人,形成人脉山头。 要说不民主,主要是最上层,韦总裁有一言否决的权力,也有一言赞成的权力。 但是基层是很民主的,各级官员都要通过考核,通过选举,通过居民推选,各个企业也要成立工会。 总之,因为在现代社会接触过许多历史知识,韦总裁的社会有点繁杂,有点不伦不类。 这里绝不像是民国时期的少数发达地区,也不像是十九世纪的欧美。 但天地会治下地区的经济水平和科技水平,已经有十九世纪中期欧洲发达国家的样子了。 当然,形成了社会,就会形成很多弊端。 资本主义肯定有残酷无情的一面。 但目前为止,天地会治下地区一直是温情脉脉的。 有民主自由,有人权,有慈善,有救助。 当然也会有很多人被资本家压迫剥削死,被贫困折磨死,这些都不算个事,都不是资本主义制度固有的弊病,都是可以改善的。 一台机器坏了不可怕,坏了可以修。 可怕的是这台机器设计上有毛病,这就没有办法修了,只能砸烂重造,换新的。 资本主义制度本身固有的,无法改良的弊病有很多。 整体效率极低。 资本主义搞的是市场经济,而市场经济里都是图利的,这就注定它的效率极低。 技术互相封锁,资本互相壁垒。 随着不少民间企业发展起来,现在天地会中央银行的借贷门槛越来越高了,基本上都已经是民间资本自己在玩转。 这就造成了不少团体会以合作的形式抱团,形成了大大小小的垄断。 好在天地会的资源好,人口还没有发展到爆炸的地步,时间发展的还短。 很多矛盾还没有爆发出来。 现在这个阶段,粮食,吃饱饭,穿够衣服,能保证温饱过冬,依然是天地会治下地区的主要矛盾。 有这个主要矛盾在,其他的矛盾就更显得微不足道了。 还有更严重的,因为大量的人购买力低,造成商品卖不出去,民间企业虽然兴办了不少,但是整体发展并不怎么样,穷人就更不能得到满足。 这就好比水泵抽水,出水口老是堵,水泵老是被憋熄火,得不住地费多大劲疏通。 钢铁企业为什么濒临破产?是因为它的效率太高了,生产的钢铁太多了。 市场经济的低效率容不下高效率的企业。 韦宝听说了一个故事。 一个煤碳工人失业了,冬天家里像冰窖一样冷,买不起煤碳烤火。 儿子问他,为什么家里不烤火? 他回答:失业了,没有钱了。 儿子又问:为什么失业? 他回答:煤碳生产得太多了。 资本主义制度就是这么矛盾。 如何解决这个矛盾? 这才是韦宝真正要关心的事。 其它的真都不算个事,不值得关心。 例如给穷人搞慈善,不过是剪箭杆,治外伤,保护这个矛盾的制度。 还有,糟蹋浪费资源严重。 商品卖不出去怎么办? 刺激消费,硬往消费者肚子里塞,馒头吃一口就扔。 资本家为了争利,竞相对资源进行无节制无计划地开采,也严重浪费了资源。 当然,韦宝本来就是一个普通人,在现代社会也没有行政管理经验,带过几十号人,那是公司化的管理模式,和当地区的行政领导人完全是两个概念。 所以,韦总裁现在基本上还处于遇到事情解决事情,得过且过的阶段。 好在要想资本的原始积累还不知道要等多少年,韦总裁这辈子,也许都不用为发展到了资本主义的高级形态而糟心。 能保持天地会治下地区一直平稳发展,大家都热爱天地会,都拥护他这个总裁,也许能做到这一点,对于韦总裁个人来说,就已经很了不起了。 “总裁,现在我们主要生产的还是包铁甲外壳的木结构战舰,暂时还没有能力生产全钢铁结构的铁甲船,小型的全钢铁结构近海蒸汽船,一直在研发当中。”一名来自天地会科学院的官员向韦总裁介绍道。 这人是华人,他主要负责协助一帮韦宝弄来的传教士科学家工作。 韦宝去年从京城弄来的洋人科学家不少,金尼阁、邓玉函、龙华民是医学家、罗雅谷、傅泛际都是全能型的科学家。 这些人为天地会的科学基础奠定,做出了很大的贡献。 不过,韦宝并不是很支持他们的传教士工作,只是敷衍的在科学院旁边建了一座大教堂。 天地会治下地区信奉耶稣的人也很少,这里主要还是佛教和道教。 尤其是佛教,因为韦总裁一家人都信佛,佛教占据了绝对主导。 好在天地会给这些洋人科学家的地位很高,待遇也很好,还设法帮他们从欧洲接了家里人过来,弄来了一些外国人一起生活,让他们很适应这里的环境。 这些洋人总数已经超过了两千人,人数不少了,形成了一个新的圈子,所以能安稳的留下来做事。 韦宝点了点头,他就会几句英语,显然没办法与来自德法意这些欧洲各地的洋人直接交流。 好在这些传教士都来华国多年了,他们就能说比较流利的大明官话。 韦宝一面对金尼阁等人提出自己的巡洋舰理论,一面听取他们的意见。 巡洋舰是一种火力强、用途多,主要在远洋活动的大型水面舰艇。 巡洋舰装备有较强的进攻和防御型武器,具有较高的航速和适航性,能在恶劣气候条件下长时间进行远洋作战。 巡洋舰的主要任务是为航空母舰和战列舰护航,或者作为编队旗舰组成海上机动编队,攻击敌方水面舰艇、潜艇或岸上目标。 巡洋舰最早起源于风帆时代的“快帆船”,在远洋舰队中负责执行巡逻、侦察、警戒、护卫,以及追击的任务。 当时还没有巡洋舰这个舰种名称,而是根据按照火炮的多少来区分。 英国皇家海军规定快帆船的标准是装备38至50门火炮,排水量约在1000吨左右。 最早“巡洋舰”的名词出现于十七世纪,当时与其说作为一种军舰的类型,还不如说是代表一种军舰担负的任务,也就是远海的巡逻和护航的任务。 到了十八世纪,巡防舰才逐渐成为一种轻便快速能够进行远距离巡航的轻武装,只有单层炮甲板战舰的名称,主要负责侦察、护航和破交等作战任务。 进入十九世纪,蒸汽动力开始运用于战舰,到了十九世纪四十年代就开始出现实验性的采用蒸汽动力的巡防舰,五十年代中期,英国和美国海军先后建造采用蒸汽动力,舰体进一步大型化并装备大口径舰炮的巡洋舰,随后又出现了装甲防护。 拥有装甲的巡洋舰被统称为“防护巡洋舰”,最早的装甲防护只是在机舱等要害部位铺设一层水平装甲,成为“平甲巡洋舰”。 由于一层平面装甲存在不少缺陷,因此改进为一层中间高两侧有弧度的“穹甲”水平装甲,这就是“穹甲巡洋舰”。 但仍没有舷侧装甲,而且排水量仍然比较小,主炮口径一般也在152毫米以下。 此外,还有一些巡洋舰在船舷两侧安装了装甲,但没有穹甲,这种巡洋舰就被称为“装甲巡洋舰”,排水量往往比穹甲巡洋舰更小。 北洋水师邓世昌担任管带的“致远”号就是穹甲巡洋舰,而后来的“经远”号则是只有舷侧装甲的装甲巡洋舰。 在十七世纪,舰队的主体则由战列舰组成,这些舰只比护卫舰大得多、昂贵得多,也慢得多,并不适合执行长距离的任务,例如美洲。 而且战列舰在战略上太过重要,执行持续巡逻任务显得过于冒险。 巡洋舰一般逃避这样的战舰,也不参加这样的战舰之间的舰队海战。 荷兰海军在17世纪开始增加巡洋舰的数量和配置,英国海军以及晚些时候的法国和西班牙海军赶上这个潮流。 为了保护国会中的商业利益,英国颁布巡洋舰和护航法——开始将海军的注意力放在用巡洋舰进行商业保护和搜捕,而不是建造更多恐怖和昂贵的战列舰。 实际上,韦家庄港船厂现在造的这种早期巡洋舰,已经领先于世界,达到了原本历史中十八世纪中期的世界先进舰船水平了。 天启五年 秋 【0812 一帮小学没毕业的人】 最快更新明鹿鼎记最新章节! “总裁先生,我们的造舰技术已经领先于欧洲,现在的问题是火炮研发跟不上,在我看来,造舰技术主要是为了对火炮服务的。像我们现在装了蒸汽机这种伟大动力设备的帆船,在海上的航行速度,已经是任何国家的船只都比拟不了的了。”金尼阁对韦宝道。 韦宝不知道该怎么办,他带来的镇远舰,只有一些小型的古董枪炮,这些有个样子,可以仿制。 要是说军舰的话,只剩下镇远舰了。 但镇远舰也只是给你看个外壳和架构,里面很多东西并不是十九世纪末期的原装设备,都是后世的东西了。 像是汽油发动机,柴油发动机这些,以韦家庄目前的工业制造水平,根本不可能到仿制发动机这一步。 连造个毛瑟步枪,造个最简单的山地炮都没法达到技术标准,又怎么能造精度要求非常高的机械设备。 图纸嘛,有一点,但都很粗浅,只能给他们看一些画片,看看历史后期造出来的军舰长什么样子。 但没有实物做参考,科技力量又很薄弱的情况下,韦宝就是说的天花乱坠,别人也不太能明白他的意思,他自己也感觉说多了也说不清楚。 倒反而像是自己不满意科技工作者的工作,在对他们吹毛求疵,似乎自己太急躁了一样。 在18世纪中,巡防舰是一种卓越的巡洋舰种。 巡防舰是一种既小、又快、长距离、轻武装,单层炮甲板的战舰,主要用来侦查,运送信件,破坏敌方贸易线等等。 另一种主要的的巡洋舰种是单轨纵帆船,不过其他各色各样的船只也被当作巡洋舰使用。 在19世纪,各国海军开始使用蒸汽动力战舰,在十九世纪四十年代时,开始出现实验性的蒸汽巡防舰和单轨纵帆船。 在五十年代中期,英国和美国海军开始制造拥有很长的船体和重炮的蒸汽巡防舰。 在1860年代,铁甲舰登上战争舞台。 现在韦家庄要是能帮韦宝把铁甲舰搞出来,宝军就可以在地球横着走。 法国人以1865年下水Belliqueuse号为起点,建造了许多较小型铁甲舰来执行远海巡洋任务。 这些“车站铁甲舰”是装甲巡洋舰发展的开端。 一种为了快速、独立、搜捕和巡逻的传统巡洋舰任务而生的铁甲舰。 第一艘真正意义上的装甲巡洋舰是俄罗斯的General-Admiral号,在1874年完工。 英国的HMS Shannon号在数年后服役。 长时期里巡洋舰弥补了非常轻型的船只如鱼雷艇与战列舰之间这个空档。 巡洋舰足以抵挡小型船只的进攻,它们太慢和需要太多的燃料,尤其是在使用蒸汽轮机后,使它们在远距离作战时非常依赖补给舰队。 19世纪的大多数时间里和20世纪初巡洋舰是一支舰队的远程威慑武器,而战列舰则待在基地附近。 巡洋舰最主要的作用在于袭击敌人的商队。 巡洋舰在设计的时候就非常注重速度,它们瘦长、流水线的船体尤其利于高速航行。 为了减少流体漩涡它们的船首和船尾均逐渐变细。 在1880年至1910年期间各国还建造了许多小得多的防护巡洋舰。 由于它们的装甲很少,没有侧舷装甲,而是在甲板内设有弓型的水平装甲。 同时,巡洋舰也被编入主力舰队作为侦查和巡逻用途。 随着战列舰的不断增大,巡洋舰的排水量也不断增大。 风帆被蒸汽机代替后出现了装甲巡洋舰,实际上它们是比较小的、快速的战列舰。 19世纪末战舰的发展速度如此之快以至于数年后下水的巡洋舰就已经超过了此前的战列舰。 美国的白色舰队在下水几年后就已经过时了。在这段时间里一支舰队往往包括很老的舰只,也有很新的舰只,而新舰往往比老舰大得多。 从这个时候开始人们开始区分轻巡洋舰和重巡洋舰。 第一次世界大战后在不同的军备限制条约中对这两个概念均有定义。 轻巡洋舰的主炮口径为6.1英寸,155毫米以下,重巡洋舰的主炮口径则在此以上,8英寸,即203毫米最为常见。 在华盛顿海军条约中规定8英寸为重巡洋舰的炮径上限。 只有五艘巡洋舰的主炮口径在此之上,三艘德国德意志级装甲舰和美国海军在第二次世界大战中使用的两艘阿拉斯加级大型巡洋舰。 实际上,这五艘军舰就性质来说都不完全是巡洋舰,而只是因为各种原因被称为巡洋舰。 英国皇家海军尤其重视巡洋舰。 原因在于英国有大量殖民地,需要保持大量的巡洋舰以保持殖民地的安全。 这些巡洋舰可以侦查敌情,保护战列舰舰队开赴远处,亦可以群攻敌人的大型军舰。 比如在1941年5月,诺福克号重巡洋舰和萨福克号重巡洋舰尾随德国俾斯麦号战列舰,直到英国战列舰和航空母舰到达并最终击沉俾斯麦号。 而在1939年12月的拉普拉塔河口海战中,英国的埃克塞特号重巡洋舰和两艘利安得级轻巡洋舰得以分散德国格拉夫·斯佩海军上将号袖珍战列舰的优势火力。 虽然英舰受创,但是德舰不敢恋战,最后决定逃往港口。 巡洋舰是海军中比较老的一个舰种,差不多和战列舰同时诞生和发展。 早在17-18世纪的帆船时代,巡洋舰是指那些装备火炮较少,一般不直接参与战列线战斗,而主要执行巡逻及护航任务的快速炮船。 当时最好的巡洋舰是英国的阿拉巴马号,它是一艘多桅帆船,采用蒸汽机推进,排水量1040吨。 韦宝要求的就是建造这种巡洋舰出来,排水量能接近一千吨就足够了,主炮口径155毫米就够了。 因为别人无法仿制蒸汽机,所以韦宝相信,只要能把最最基础的巡洋舰造出来,一百年之内,地球都不会有任何一个国家能在海上对天地会造成威胁,这就已经足够了。 不要说一百年时间,就是只有二十年,韦宝都确信自己能把韦家庄和辽南,还有不断拓展的大明关内地方,建设到让别的国家永远追赶不上的地步。 到时候大明已经发达的可怕了,还怕什么竞争对手? 世界法则由自己制定,到时候,别说战争,连地区性的纷争都帮你全部销掉。 “金尼阁先生,我没有太多的时间跟你们一起搞,但是我提出来的要求,绝对办的到,你们在火葯和钢铁质量上多下功夫吧,巡洋舰和火车,尽快搞出来,大炮不着急,但是陆军用的掷弹筒和迫击炮要尽快能应用到实战当中。”韦宝指示道:“要加强化学药剂的应用!” 这时候没有国际法令遏制韦宝,随便瞎搞。 宝军的步枪弹用的都是铅弹,能最大限度增加杀伤力,炮弹添加化学药剂,等于是打化学战,都增加了威力,低消耗,巨大的杀伤力,这一直是宝军的军工业追求的目标。 “我们一直在努力,请总裁先生放心。”金尼阁点头道。 韦宝点点头,继续参观船坞,提出了很多要求。 韦宝只提要求,尽量少提建议,因为他自己本身也只是二把刀,根本没有多少工厂经验,对机械制造更是门外汉,瞎提建议,反而可能搞坏事。 “给所有军工业的工作者,还有科技研发方面的人员增加年终奖金,最高级的科学家,按照我的等级,过年的时候发一百个大洋,其他各级工作者,按照这个比例制定奖金制度,有突出贡献的,不吝重奖。”韦宝对范晓琳道。 “是的,记下来了。”范晓琳点头道。 韦宝对于科学取得的进展,虽然不算满意,却也勉强能够接手,毕竟是白手起家,一切都是从零开始,能让几十万产业工人有事情做,韦宝就已经满意了。 “现在的问题是我们造出来的很多生活用品,还不能远销外地去。市场太小,朝鲜太穷,都运过去,朝鲜人也买不起。”范晓琳道。 “以后逐步加大对河间府、沧州府、山东和登莱这戏我们已经实际控制区域的销量,再通过这些地区,往全国拓展,尤其是江南和西南。”韦宝对销路是很有信心的:“关键是物美价廉产品好,有竞争力,不用担心各地不适应,或者各地官府人为制造的壁垒,这些事情,让商贸部抓紧办,这都是刘春石和大脑袋哥他们的事情。” “知道了,总裁。”范晓琳答应之后,在随身携带的小本子上一一记录下来。 直到罗三愣子再次催促,说不要让总裁的父母等急了。 韦总裁才意犹未尽的离开了韦家庄造船厂,这个时代,全世界最大的造船厂! 其实韦宝要求不是太高的话,以现在木结构,外面包上铁皮,里面使用蒸汽机为动力的风帆战舰,再配上还不是很成熟的155毫米后膛火炮,已经是全世界最厉害的战舰了,不说对葡萄牙人,西班牙人和荷兰人的军舰造成碾压的局面,一艘打人家五六艘是不成问题的。 但这对于韦宝来说,还远远不够,韦宝喜欢的是碾压,喜欢的是一旦战争,别人没有还手能力。 所以,韦宝更加看重经济发展和内部的稳定。 回去的路上,韦宝与罗三愣子谈了谈天地会各级党政组织的架构。 天地会的各级组织官员,都是委派加上选举,两种方式产生的。 罗三愣子对韦宝谈到了一些事情,也不全都是一帆风顺,都是太平发展。 也有一些不好的苗头。 最近半年多来,韦家庄发生的一系列事情彰显了“民主”的两大“不好的地方”。 第一,人们可以高举“民主”的旗帜,自称自己的行为代表了“民主”,扰乱社会秩序,破坏公私财产,使社会经济发展受阻。 第二,在“民主选举”中,鼓吹民主而阻扰社会发展的人,可以当选为议员,甚至可以成为议会中的多数,虽然只是不具备实质权力的“区议会”。 “民主”本应该是“人民做主”、“为人民服务”、“有利于人民利益”、“有利于社会发展”的。 但天地会的“亮点”却展现出悖论式的结果。 原因隐藏在不健全的民主理论的三个误区之中,以及理论误区导致的行为陷阱。 误区一,民主理论主张的多数制规则形成了趋中化的“自弱机制”。 民主制是“从众”“从多数”的,是要让多数人的意见成为社会的决策意见。 多数人不是社会中最聪明、最优贤的人,不是最能够理性地分析问题的人,不能为社会作出最佳的决策。 多数人中的很多人往往相当情绪化,尤其在其它众人的情绪感染下,往往根据情绪来作决策,而不作深刻复杂的理性思维。 多数人的情绪更是扩大了影响力,社交媒体上的碎片化信息很利于及时传播情绪,不利于理性分析表述,人人都可以在社交媒体上大呼大叫,没有专业人士来作“质量鉴别”“分层筛选”,使得“大多数”的情绪可以抵制“少数”的理性。 对于社会经济的发展而言,让最聪明、最优贤的人作决策,有利于该社会的发展强大;而让情绪化的大多数作决策,会削弱理性,偏离发展强大的轨道,这就是“自弱机制”。 当周边其他社会没有这种“自弱机制”的时候,受“自弱机制”影响的社会和它们竞争,就会处于很不利的形势之下。 这个问题韦宝知道,也一直很头疼。 因为他的社会,本来就很畸形。 是他一手策划,领头弄出来的。 基础还是原先韦家庄的那些斗大的字不识几个的老百姓。 这些人一旦成为主流统治阶级,就算韦宝想尽办法,让这些人先富起来了,而且这些人也对韦宝很忠心。 而且天地会的一大半资产和资源也牢牢抓在韦宝的手里。 韦宝构建的社会,凝聚力和统治力都是毋庸置疑的。 所以韦宝在天地会治下地区,才会显得比皇帝还皇帝。 到处都是针对他个人的崇拜,到处都是韦总裁的画像,每个人都使用印制了韦总裁投降的大洋,银元和钞票。 可这些与社会发展的关系并不大。 社会发展,还是要靠这些人的开化,进化,靠社会自己达成。 韦宝要做的是,把这个社会的每个人,教育的,至少不比他自己愚昧。 这要花费多少年功夫,韦宝自己也说不准。 反正按照小学三年,初中两年,高中两年的天地会教育体制来算。 培养一个差不多看上去像近现代的人,只需要三年时间,培养一个官,需要五年,培养一个已经算是具备了近现代特征的人,思想比较开化的人,则需要至少七年以上。 而且因为经济条件不允许,绝大部分人是没有机会上高中的,上了高中的人,肯定还要再往上读专科学校,或者本科院校。 又得花费至少两年的时间。 要弄出一个完全和现代人差不多的人,最少要九年时间! 现在天地会才发展了一年多,两年都不到。 官员大都只是上了扫盲班而已,就算边工作边进修上夜校,那也还是连小学都没有毕业呢。 指望一帮小学都没有毕业的人带领社会发展,甚至指望这些人搞民主,这种事,恐怕也只有韦宝想的出来了。 要是被现代人知道了,恐怕得集体笑死。 “我们只能先把框架搭起来,具体在工作中遇到的问题,你们要设法解决。”韦宝只能这样对罗三愣子说了。 天启五年 秋 【0814 能直接叫小宝的人不多了】 最快更新明鹿鼎记最新章节! “报,老爷,老夫人,总裁回来了。” “来了来了,终于来了!”黄滢在听了总裁府的去打探消息的工作人员汇报之后,笑起来。 “快快,放爆竹!”韦达康大声张罗道。 不用他张罗。 其实中心城已经到处在放爆竹了,并且张灯结彩的。 中心城是在原先金山里的基础上拔地而起的,占地面积极大,而且推倒从前的茅草房子,全部用的水泥砖墙结构。 一路上都能看到近现代的气息,但这里是最浓厚的。 要韦宝不知道的话,甚至会感到自己穿越到了民国时期的华国某个大城市呢。 韦宝叫这里叫中心城,但底下人都叫这里宝市。 因为天地会治下地区完全按照现代,都是省级,地区级,市县一级,然后是乡镇级和村级,这样的行政架构来的。 韦宝的名字是单字,所以用韦宝的名字命名城市比较不好叫。如果是两个字的名字,就好叫多了。 但是韦宝明确对底下说过,不要用他的名字命名任何地方,他不喜欢这样。 一个心里装了天下的人,岂会在意一个地名。 所以,中心城的官称是金山市。 韦宝一从马车上出来。 整条街的老百姓一起跪倒,山呼:“总裁万岁。” 韦宝也是无语了,虽然一路上都是这么喊过来的,可是没有跪啊,你们这怎么还跪上了? 不能让大家接着保持跪的习惯,跪天跪地跪父母,老下跪,这不是永远没办法破除封建思想了吗、 韦宝是需要个人崇拜,但韦宝并不想让这种崇拜走向极端,不想让大家觉得自己是一个神话人物。 他要做的只是一个领袖。 韦宝认为领袖气质最核心的是责任感。 一个人能承担多少责任,他就能领导多少人。 作为普通人,承担起了家庭和社会给予的责任,有时都会觉得不堪重负。 但领袖,不仅需要承担这些责任,还要主动承担起本来不属于自己的责任。 当然作为领袖他不仅要承担起这些责任,还要把这些责任承担好。 一个人,如果能承担起一个集体的责任,他就能成为这个集体的领袖。 那怎么做到承担责任呢?一是要能抗事儿,面对任务的时候不退缩不逃避,能发挥重大作用,发挥自己的一技之长或者组织大家高效地完成任务。 二是关心集体其他成员的利益。要把他人的事情,他人的困难当成自己的事情和困难,用心去解决。这样才能赢得他人对你的爱戴。 至于其他的智商,性格,外貌,个人魅力,演讲能力啥的啊,都是细枝末节,不是决定性因素,这些只能影响领导风格。 聪明秀出,谓之英;胆力过人,谓之雄。 聪明者,英之分也,不得雄之胆则说不行。 胆力者,雄之分也,不得英之智则事不立。 谋划在先,明察在后,行动果断这样的人称为英才。 比如张良。 气力过人勇能行之,智足料事这样的人称为雄才,比如韩信。 如果一个人身兼英、雄两种素质,那就可以掌管天下,比如汉高祖刘邦。 世界上百分之九十的人是被另外百分之十的人所领导。 领导者第一有胆魄,在所有人遇到难题时,他们敢于登高一呼。 第二在于他们善于思考,在问题没出现以前他们就想到如果出现问题该怎么办。 所以在大家茫然,惊慌无措时,他们挺身而出振臂一呼,告诉大家不要慌,这种情况是什么什么原因造成的,我们应该怎么怎么办。 大家觉得很有道理,然后分工行动解决问题再然后就推举他来做首领。 还有一种人在问题产生后也知道怎么解决,但不敢挺身而出登高一呼。 这种属于有识无胆的人,不适合做领袖。 还有一种人他知道问题该怎么解决,他也有胆量登高一呼,但他不愿挺身而出,他最多只告诉身边的家人朋友这种问题该怎么办,然后自己解决一下。 这种有胆有识但无志,没有大志便没有心怀世人的胸怀,也不适合做领袖。 志向与胸怀对于领袖来说至关重要,有志向有胸怀便能收将纳相。 收将纳相是一个领袖最重要的素质。 像刘备,在无立锥之地时便将可与伊尹,吕望相比肩的诸葛亮,和能在万军之中取上将人头的关羽张飞等当世人杰收入麾下。 在这一点上刘备甚至强于曹操。 韦宝自己知道自己的事情,自己是个没有多少才干的人,唯独依仗的只是一点超越了这个时代的人几百年的眼光而已。 不过,胸襟气度,韦宝也是没有的。 要说志向远大嘛。 韦宝对于当不当皇帝这事根本就不大感冒,若是上苍让这顶帽子自然而然的落到自己头上,就像是满清白白捡到了大明送的大馅饼一样。 韦宝也不好往外推。 但如果是强行的,以牺牲老百姓利益来换个老大做。 韦宝情愿不当这个老大。 “大爷,大娘,叔伯兄弟们,乡亲们,大家都起来,不要跪着。”韦宝从马车上下来,就去搀扶身边的人。 此时距离总裁府还有几百米路程,街道上已经全部站着荷枪实弹的护卫队了。 总裁卫队不仅是韦宝带在身边的几百人。 总裁卫队实际上是一个军事院校和总裁保卫系统的结合体。 总人数有上万人。 宝军的最高军事学院也是归总裁卫队管的。 韦总裁虽然是临时决定到韦家庄来,但是街面上出动的包围措施,依然一下子达到了最高级别,所有的头头脑脑军政大员们都来了。 “你们怎么也跪下了?你们是人民公仆,不是更应该比老百姓开化一些吗?都起来。”韦宝也是无语了,当官的也跪了,幸好军队没有跪。 要是都跪下,那跟封建王朝有什么区别。 总裁的话还是有号召力的,在韦宝的命令下,跪着的人纷纷站起来去。 但是山呼总裁万岁的口号仍然震天响,丝毫没有停歇的意思。 韦宝知道一时半会也解决不了这个问题,只能一边与认识的群中打招呼,一边前行。 他其实认识的人不多,也就原先本甲的几十个人而已,而且都是老人。 因为稍微年轻一点的,都进入了天地会,并且都被派到各个重要的岗位去了。 “给街坊邻里,每个人两块大洋。”韦宝回头对身边的林文彪道。 “是!”林文彪一个标准的立正,行了一个标准的军礼,然后马上让身边的副官去办。 这条街的邻居也不多,就几十家,每个人两块大洋不算什么,韦宝只是为了表示一点心意,显得平易近人。 其实这些与韦家有关系,能成为总裁府的邻居的人家,现在日子都过的很好了,至少都是吃穿不愁。 老人们领到了大洋都很高兴,摇旗呐喊的更有劲了。 到了总裁府门口,韦宝赶紧给爹娘跪下。 在京城的总裁府,韦宝也跪了,这是古人的礼节,一段日子没有见着爹娘,下跪是应该的。 张美圆在韦宝身边,也一下子跪下去,吴雪霞、王秋雅、贞明公主、杨雪和熊欣儿她们还没有正式的名分,不能下跪,只能行福礼节。 她们甚至还很羡慕张美圆有资格下跪呢。 韦达康和黄滢高兴的不得了。 韦家庄虽然很大,但是再大,也转了不知道多少圈了。 尤其难得碰到事,虽然两个人都挂了农业局官员的名衔,但是已经都交给其他人去打理了。 这时代,最不缺的就是种地高手。 “快起来快起来。”黄滢乐的合不拢嘴:“这是新媳妇上门头一回,这才是咱们真正的老家啊。红包我都准备好了,拿着。” 黄滢说着,拿出一封大红包递给张美圆。 张美圆看了看韦宝。 韦宝笑道:“娘给的就接着。” 张美圆甜甜的笑道:“谢谢娘。” “我这还有。”韦达康也拿出一封大红包。 韦宝笑了笑,有点无语了,暗忖你们两个人不是一起的吗?怎么还要分开给? 张美圆又看了看韦宝。 韦宝笑道:‘拿着吧,这是爹给的。’ 张美圆又甜甜的一笑,接了红包道:‘谢谢爹。’ “哎。”韦达康也同样乐的合不拢嘴,越看新媳妇越是喜欢。 尤其想到新媳妇还是堂堂国公爷的女儿,简直比大明王爷家的女儿还气派的多,更是开心。 韦宝和张美圆一起来。 黄滢便道:“你们在京城办了喜事,在韦家庄也得办一回,否则很多人都找我说呢,堂堂大总裁,可不能不声不响的就成亲。” 韦宝笑道:“不要了,太铺张浪费了,再说已经拜过堂了,男方家和女方家都拜过了,难道还要拜三回吗?你们要是觉得没有宣告天地会治下地区,不如这样吧,天地会治下地区,明日起,统一放假一日,算是节庆日了!这天必须要上工的人,都拿双薪。” “哎,这样好,这样大家都知道了,也不必都感到韦家庄来向总裁府祝贺,这好。还是小宝想法多。”韦达康点头赞同道。 “好什么好啊。我还是觉得不够隆重,好歹是我儿子成亲这么大的事情。”黄滢一日有所保留。 韦宝呵呵一笑,明白黄滢就是暴发户心思,觉得自己现在有本事了,非要搞的跟帝王家一样,真的没有那个必要。 “娘,你不如问一问美圆的意思吧?”韦宝决定将说服老娘的工作交给张美圆。 其实黄滢才三十出头,本来显得很苍老的头发和脸,现在都恢复了三十岁的人该有的样子了,头发黑了,脸皮也养的白皙了,现在看着就是正宗的富态的主母,已经很像样了。 “娘,谢谢您的好意,既然夫君不想铺排,我觉得就随了夫君的心意吧?现在各地老百姓还很穷,搞的太隆重,花销的确很大。”张美圆笑着对黄滢道。 黄滢也是很喜欢张美圆的,张美圆在她这里,说话甚至比儿子还管用。 “媳妇都这么识大体懂事了,你就别瞎添乱了。”韦达康对黄滢道。 黄滢本来都很高兴的,被韦达康怼了一下,白了韦达康一眼,“我添什么乱了啊?就听儿子媳妇的,这下可以了吧?” 韦达康呵呵一笑。 韦宝看见父母与张美圆相处的融洽,也很欣慰。 这要是放在现代,就是其乐融融的两代人啊。 爷爷奶奶外公外婆那些早就没了。 韦宝本来想尽快让张美圆怀上孩子,他与张美圆的孩子是名正言顺的,不存在长子嫡长子,庶长子什么的事情了,他和张美圆生的孩子,在韦家就是名义上和实际上的双料老大。 只可惜,不知道是他不争气,还是张美圆不争气,居然还没有动静,要说他和张美圆成亲也有两个多月了。 但韦宝也没有担心,他家和张美圆家都没有生不出来孩子的事和人,两个人又都还年轻,生孩子是没有啥大问题的。 韦宝只是看到一家人和乐融融的聚在一起,想着要是有个小孩,那场面将更加喜庆了。 接着是一帮韦达康的朋友,范老疙瘩和王志辉那些人轮着向韦宝请安。 韦宝与众人一通客套,然后被簇拥着进入总裁府。 光是韦家庄,就有两处总裁府,这一处是他与父母在一起的房子,本来是两座宅邸合在一起的。 后来黄滢做主,围了个大院子,彻底合在一起了。 不过,韦宝还是有独立的宅院的。 “等了好久,菜让人热了又热,快开始吃吧。”虽然已经很有钱了,过上了很富足的生活,但是说到吃,韦达康这些人依然乐此不疲。 实在是以前被穷怕了,过惯了十多天吃不上一点正经粮食的生活,现在能放开了吃,每天都高兴的像过年一样。 韦宝笑道:“爹,你每天想怎么吃就怎么吃吧?还这么惦记着吃干啥?” “你爹啊,吃过最好吃的东西,就是当初你打来的鱼了!”韦达康笑道:‘现在到处还流传着你在大冬天的,一下子打上来几个大筐子,几百条鱼的事情呢。’ 韦宝呵呵一笑,这事他自然不能忘。 那哪儿是他打上来的啊,那都是当初军舰里面带来的。 现在军舰里面的消耗品早就用光了,就是西药,都得尽快都用掉,否则药也是有保质期的。 至于很多稀罕的现代工艺品,他都存放于位于军舰湾的总裁府了。 “爹啊,你这才三十来岁,怎么就这么喜欢缅怀过去了吗?你要喜欢吃鱼,现在不管冬天还是夏天,你想吃多少就鞥吃多少。”韦宝笑道。 “小宝啊,你爹是说那时候的一条鱼,抵得上现在的一仓鱼啊,人十多天没饭吃的时候,吃什么都是最香的。”范老疙瘩揷嘴道。 范老疙瘩的老婆嫌弃老头子又直接叫总裁小宝,打了老头一下,对韦宝陪笑道:“总裁,老疙瘩不会说话,您别往心里去。” “伯母,没事,老疙瘩大伯就这么说话,我听着高兴。”韦宝呵呵一笑。 早就将当初自己家要被赶出金山里,而没有一家来出头帮忙的事情放下了。 范老疙瘩闻言自豪道:“就你事多,我叫小宝有什么了?天地会能叫小宝的,五根手指数的出来,我肯定是其中一个。” 韦宝也笑着点头:“老疙瘩大伯说的不错!您可以叫。” 韦宝的话,又惹得范老疙瘩哈哈大笑。 众人吃吃喝喝,好不高兴。 外面男女不能同桌,但是天地会治下地区提倡男女平等,并没有这种规矩。 天启五年 秋 【0815 建奴开始了】 最快更新明鹿鼎记最新章节! 张美圆又新,又有些不习惯,坐在韦宝身边很拘束。 吴雪霞倒是已经习惯了,对张美圆笑道:“夫人,随便吃吧,他们男的能怎么样,我们女的也能怎么样,来的路上你都看见了吧?这里女人也能干活,也能一样的劳动,能挣薪俸。” 张美圆点了点头:“我看见了,真新鲜,而且干活的女人还不少呢。” “嗯,这是天地会的特殊的地方,女人们的劳动力可不比男人差!我们的能力也不比他们男人差。”吴雪霞笑道。 张美圆没敢接话,偷偷看韦宝。 张美圆是觉得吴雪霞这话太过玄乎了,在男尊女卑的世界中,陡然接触这种言论,是一时之间不太容易接受的。 韦宝明白张美圆的意思,笑了笑,也没有说什么,韦宝暗忖,如果是在现代,吴雪霞肯定是一个妥妥的女权主义。 能与韦宝同桌的人很多。 韦宝的长辈,韦宝的女人。 所以这一桌弄的特别大,足足坐了二十多个人,很是有一些过年的氛围。 张美圆不时的为韦宝夹菜倒酒。 其实这些事情,张美圆以前就想做,只是没有机会。 如果有可能,张美圆只想做韦宝身边的贴身小丫鬟,就心满意足了。 韦宝不时的看看张美圆,见她为自己做这戏事情,始终带着满足的笑容,心里也挺高兴的。 “好了,你自己顾好自己就可以了,不必管我。”韦宝笑道。 就算张美圆不照顾他,韦宝身后还有美女秘。 总是不缺乏人照顾总裁的嘛。 “我喜欢做这些,总裁就让我做吧,妾身也帮不上什么大忙。”张美圆温柔道。 “瞎说,你怎么帮不上忙了?你是我老婆,今天带你出来,大家看到你这么漂亮,这么有大家闺秀的气质,这些都是帮忙。”韦宝笑道:“你当我的老婆,安安静静的当个我身边的大美女,已经足够了。” 张美圆听韦宝这么说,心里喜滋滋的,甜甜的嗯了一声。 不来韦家庄还不觉得,来了韦家庄之后,张美圆才真正的感受到了天地会下辖地区的强大,这已经是一个独立王国的啊。 接触过这些地方,张美圆也对韦宝这个人有了一个更加完整的认识,要不然,虽然与韦宝在一起生活了一段时间,张美圆依然感觉自己对夫君是很陌生的。 能创建一个天地会这样的组织,并且能管理这么大一片地方,能管理这么几百万的人的人,应该是什么样子? 张美圆现在明白了。 张美圆不时的看自己的夫君,眼中充满了爱意,充满了柔情蜜意。 韦宝被张美圆看的有点不自在,忍不住捏了捏张美圆的手,“吃啊,看我干什么、” “看着夫君高兴,没什么。我影响夫君了吗?”张美圆害羞道。 韦宝有点无语了,看着我高兴什么啊。笑道:“你这是新婚,过一阵,你就看厌了。” “瞎说,永远不会厌的,夫君是我的男人,我是韦家的人。”张美圆低头甜甜道。 韦宝饮下一杯酒,不由感慨,其实古代的婚姻也挺幸福的,女人们真的都好忠诚啊。 一顿酒喝了两个时辰。 人多说话,似乎有说不完的话,最后是都喝的差不多了才散场的。 韦总裁没有喝多少酒也差不多有半斤的量了。 韦家庄的酒度数高,半斤酒已经让韦宝有些晕了。 张美圆和吴雪霞都催促韦宝去睡觉。 韦宝却还有些心事放不下,招来林文彪问道:“朝鲜的事情怎么样了?” 林文彪明白韦总裁的意思,前段时间得到情报,建奴要攻打朝鲜,知道总裁为这事着急,道:“建奴早就集结完成了,很怪的事,却迟迟没有进攻,现在已经是秋高马肥的时候了,这不符合建奴一贯的做派,这时候,本来应该是建奴最活跃的时候,可以指哪儿打哪儿,基本上没有还手的能力。” 韦宝微微一笑,“指哪儿打哪儿,那是以前,现在辽东的老百姓被咱们抽走了,耕种的土地很少,抢不到多少东西,所以建奴对于出兵辽东的兴趣不大了。如果想打朝鲜,他们会顾及我们天地会!所以,这说明我们前一阵派人在建奴的地盘打游击战,还是取得了一些成效的。” 对于派人到建奴的地盘打游击战这件事,天地会内部是有分歧的,只是因为这是韦总裁亲自作出的决断,没有人敢直接反对罢了。 很多人认为守住辽南就可以了,朝鲜不必管,更不用放那么多人跑到建奴的地盘打游击。 别看只派出万余人去建奴的地盘,但是这万余人的军费可不少,供给也很麻烦,在建奴的地盘,想送补给过去,得想方设法。 这都增加了成本,而且,派人去建奴的地盘,打的再好,人员也是不断减少,需要不断补充的,这些死去的人,都是宝军的精锐中的精锐,不少人觉得太可惜了。 而且,直接出兵管理朝鲜的两个道,很多人也觉得没有必要,既然朝鲜的王室已经顺从天地会了,何必再直接出兵管理? 把生产出来的东西往朝鲜一卖,能换钱就可以了嘛。 直接派人去管理,这成本多高啊? 这些都是小农思想,也没有办法。 韦宝知道天地会的这帮骨干,都是农民出来的,普遍没有什么文化。 虽然他没有完全镇压韦家庄原本的地主阶级,还保留了很多地主。 但那些个小地主都一个样。 别说他们都被派到商业部门去了,就是都留在职能机关也一样。 小农思想就是很容易满足! 不能说他们不聪明,其实都 很聪明,甚至是精明。 但是在事实上,首先在意识形态上和行为准则上已经在根本上有了巨大的差异,也是在文化上有无法沟通的地方。 韦宝以前认为这是政治的问题,但现在发现政治不是根本原因,根源依然是文化上的问题,而文化上的缺点通过了政治和历史的因素放大。 肃穆的秦汉,情景淡雅的两晋,雍容华贵的隋唐,市民文化的宋,很难说华夏的审美。 像一个五味杂谈,无法说清楚是什么味道。 来到华夏最终都被消化了,这也许就是华夏的文化。 这种说不清的文化,韦宝觉得这本源在“小农思想”上。 小农思想是为满足个人温饱,在一小块地上自耕自作,无约束、无协作、无交换而长期形成的一种思想观念和行为习惯,典型的小农意识。 地主阶级是这样,老百姓更是这样,心理素质上表现为求稳、怕变、盲目和狂热,从而形成很大的保守性,本能的排斥变革,缺乏主动进取精神。 在价值观念上,自然经济使得人们形成以自足、患得患失、平均主义为特点的观念体系。 在思维方式上自然经济的规模狭小导致人们的活动范围狭窄和认识水平低下,从而决定了人们的思想方式的经验性、直观性和不系统性。 经历了几千年的王朝更迭,无论是政治帝王家为了统治而赋予的,或者是地广人多的客观原因,中国人都习惯与维持自己一家一族的利益,非要跟人斗跟天斗才觉得自己在这世上能生存得下去。具体表现就在于1,小富即安。有小农意识的人,其追求相对较低,只要超过了旱涝保收,吃饱喝足略有结余的,目标,就会产生富有的感觉。 结果是没有了从前那种吃苦耐劳,不干活就要饿肚子的危机感。 有了结余就开始琢磨着享受,不懂得把结余投入再生产,让结余有更多的结余。 缺乏自律。 小农生产方式是典型的个体行为,自家的地、自家的犁、想下地就下地,想种啥就种啥。 所以,没有规章,也不懂得什么是制度,不需要约束,哪来的自律。 有小农意识的人一般很随心所欲,公私不分、上下不分、内外不分、轻重不分,不用说作为一个主官应肩负的责任,就连作为一个人与社会相处的标准分寸都谈不上。 宗派亲族,个体经营,势单力薄,没有组织,没有协作,没有利益责权的共存,自然也就没有抗风险和抵御自然灾害的能力。 风调雨顺的时候养尊处优,一旦出现了自然灾害和突发事件,叫天不应,求助无门。 唯一可以依赖的就是宗派亲族,有小农意识的人只相信同姓同血缘的本家人。 为了集合力量战胜灾难除了拉帮结派,任人唯亲,恐怕再也没有别的办法了。 所以当对这种文化上最基本也是最形象的基准有了一定了解,就会了解什么是小农思想。 “具体什么原因还在查实。”林文彪道:“但我们统计署总署这边根据多地情报的汇总预测是,建奴今年秋天袭击朝鲜是早晚的事情,九成以上会发生。” 韦宝点了点头,认可天地会统计署总署这种预测。 这年代的建奴,都是马匹骑兵,骑兵的后勤补给简单,建奴又是走到哪儿杀人放火抢掠一空,基本上就不怎么样依赖后勤补给。 打仗就是打后勤,不依赖后勤补给,战争的成本就很低! 韦宝让林文彪下去,自己也去睡觉了,感觉事态真的很着急。 建奴就像是一把悬在韦宝头顶上的宝剑,不知道什么时候会落下来。 这是最让韦宝头疼的。 相比于大明朝廷,韦宝感觉建奴的威胁要大的多。 次日清晨,韦宝正打算带张美圆到韦家庄各处走一走。 林文彪就过来了。 “总裁起来了吗?”林文彪问吴雪霞。 吴雪霞看林文彪像是挺着急的,问道:“出了什么事情?” “建奴绕过了毛文龙的兵马,出兵朝鲜了!”林文彪道。 “啊、”吴雪霞吃惊不已。 虽然大家早就料到建奴会进攻朝鲜,只是谁都没有想到会来的这么快! “你等一下,总裁应该已经起来了,我去看一看。”吴雪霞说着,叫来一名美女秘,“快去通传,说林处长有紧要军情汇报。” 美女秘先一个立正,赶着去了。 吴雪霞也带着林文彪去韦总裁的别院。 韦宝的总裁府是和父母的在一起的。 韦宝现在晚上还是习惯一个人睡。 不过张美圆第一次来韦家庄,韦宝为了显示对妻子的爱护,今晚上与张美圆一起睡了。 这时候韦总裁正在院子中打太极拳。 韦总裁的太极拳比老年人打的快的多。 虎虎生风。 韦总裁虽然并不勤于练武,但是每天至少会练习一趟拳。 有时候还会早晚各一趟。 也是从来没有落下过的。 “总裁。”吴雪霞在院子外面轻轻地叫了一声。 韦宝打拳打到一半,最是烦人打断了。 假装没有听到吴雪霞说的话,打拳的速度更快。 过了几分钟,韦宝才勉强将拳法打完,过来问道:“怎么了?” 吴雪霞将朝鲜的情况汇报了一遍。 韦宝闻言,不由眉头紧锁。 暗暗恼恨这些管事,如果在建奴的地盘打的凶一些,现在就不会这么被动了。 不管时代如何变迁,有些东西是不会变的。 一个富裕和统一的国家,我们会有一个完全不同的第一次世界大战,我们就不会有第二次世界大战而是第二次欧洲大战。中国能够阻止侵略或者打败一些列强。 只在乎他们直系亲属的福址,对与自己毫不相关的人所遭受的苦难则视而不见。 毫无疑问,这种以血缘关系为基础的道德观势必导致自私,冷酷,这种自私和冷酷已经成为阻碍中国社会向前发展的最关键因素。 从来就没有成为一个法制社会,因为中国人的思维方式与守法行为格格不入。老想走捷径。他们不明白这样一个事实:即成就来自于与努力工作和牺牲。倾向于索取而不给予。他们需要明白一个道理:生活的真蒂不在于你你索取多少而在于你能给予社会和你的人类同胞多少。 如果对建奴更狠一点,现在就不会这么被动。 天启五年 秋 【0816 终于还是决定要打一场】 最快更新明鹿鼎记最新章节! 韦宝的想法不是要把建奴打成残废。 虽然这个时代,建奴与大明是死敌。 但是韦宝比较是二十一世纪过来的重生穿越巨,他的想法骨子里面已经融入了大汉族思想。 这些个少数部落也是华夏的一部分,是同胞。 韦宝并没有将建奴当成死敌。 如果能兵不血刃的让他们放下屠刀,甚至双方修好。 既改变大明对建奴的政策,也改变建奴对大明的态度。 那自然是最好不过的。 虽然这几乎是天方夜谭,但韦宝真的是这么想的。 所以,一直以来,韦宝让宝军在建奴后方打游击,并不是为了杀伤多少建奴,而是为了遏制建奴的进攻想法。 现在看来,还是打的不够狠。 估计是底下人怕加重伤亡人数,数字上不好看。 也怕派多了兵马到建奴后方去,给后勤补给造成巨大的压力。 韦宝虽然有点不满意,却也没有理由责备手下人。 毕竟这个度,很难把握。 如果建奴这回没有入侵朝鲜的打算呢、 那他韦宝看数字报表的时候,发现每年攻击建奴的军费那么高,死那么多人,说不定也一样要不高兴了。 更何况,谁也摸不准建奴的想法,就算退一步说,打建奴打的很好,杀了很多建奴,那建奴就不会出兵攻击朝鲜了吗? 毕竟毛文龙和朝鲜都是建奴的后患,包括辽南,这些都是建奴的掣肘之患,建奴肯定是要一个一个消灭才能安心的。 就算努尔哈赤这个时候还没有入主中原的想法,消灭身边的巨大威胁,统一整个北方的这个目标,是努尔哈赤早就定下来了的。 而且如果不是因为半路杀出来一个韦宝,夺取了辽南,并且相助朝鲜,派兵马控制了朝鲜的两个道。 建奴的统一整个北方的进程一定会比现在更好,更快。 “再派人去查,紧盯建奴动向,随时汇报!并且做好出动五万兵力与建奴在平安道或者咸镜道打一次的准备!”韦宝果断的下令道。 他之前一直在犹豫,到底要不要管朝鲜,想过之后,现在有了决定,日子再难,不能不管棒子啊。 现在他们有难的时候不管他们,如何提高宝军和天地会的威信、 难道等着建奴将朝鲜的经济彻底打垮了再管吗、 韦宝清楚,如果按照原本的历史,建奴应该是在1627年的时候,对朝鲜大规模打一次,但也仅仅侧重于夺取财富和人口,掳掠一空,瘫痪了朝鲜的经济之后,就会撤离的。 好像努尔哈赤有儿子想霸占朝鲜,在朝鲜不肯走,想自立成王的打算,还被努尔哈赤给处置了吧。 韦宝也不是很清楚这段历史,现在也懒得理会这些。 “是,总裁!”林文彪答应之后,立刻转身小跑着下去传令。 总裁的指令就是最高指令,这是一项军事命令,对前线备战的影响很大。 要不然总裁秘处一直没有给出明确的指示,下面的人一直搞不清楚到底要不要管朝鲜,思路一直没有统一。 “总裁,你不会是为了贞明公主而这么做的吧?”吴雪霞问道。 韦宝呵呵一笑,自己是挺多情的,可也不至于为了一个女人而影响这么大的决策啊。 “你想多了。”韦宝笑道:“我仔细想了想,咱们出兵,其实耗费不了多少资源,但是利大于弊。如果我们出兵,朝鲜人就有希望,他们自己也有一定的防御能力好吧?我们的军官会随机应变的。如果现在不闻不问,看着朝鲜经济垮掉,日后不但控制朝鲜麻烦,再对抗建奴的时候,朝鲜人意志消沉,也会变成我们孤军奋战了。” “嗯,跟我想的差不多,我也支持总裁出兵!”吴雪霞道:“其实花不了多少银子吧?军队练出来就是要派出去打仗的啊。” “我倒不是担心花银子,我是担心声势搞的太大,被辽东这些人捅出去,等下全天下都知道我有强大的军队,把建奴的主力都吸引在朝鲜这一侧,到时候,不但辽东的日子好过,我却得不到什么便宜,还引得所有人都警惕咱们,不是亏大了吗?”韦宝道。 “总裁放心,”吴雪霞笑道:“以我对辽东和辽西世家大户们的了解,他们不可能说出去,他们不但不会把咱们的军情夸大,甚至会想方设法的掩盖,他们生怕朝廷知道他们并不是抗击建奴的唯一力量,会影响他们的补给!到时候,每年上哪儿去领那么多的军饷和粮饷啊、” 韦宝听吴雪霞这么说,顿时有种茅塞顿开的感觉,“是啊,咱们早该好好的谈一谈了,是你说的这个道理!” “本来就是啊,总裁想想,你拿下了辽南这么大的事情,其实朝廷和关内也仅仅只是有所耳闻,谈了一小阵就没有人谈了,也没有人当回事,为什么?因为辽西辽东的世家大户花银子,把舆论压下来了!”吴雪霞道。 还可以这样、 花银子把舆论压下来、 这一条,韦宝就更没有想到了。 古代人都这么先进了吗、 现在的媒体又不发达,唯一的渠道就是官方的堂报。 “怎么压下来?”韦宝问道。 “这还不简单吗,买通高官和司礼监的人,不准出现有关评论辽南的堂报,没有人提了,几天就压下来了。”吴雪霞笑道。 “对啊。”韦宝晃了晃脑袋,“我这脑袋越来越不行了,这都想不到。” “不是总裁想不到,是总裁事情太多了,没有留心,没关系,我想到什么,都会提醒总裁的。”吴雪霞笑道。 “那你早为什么不对我说一声?你早就应该鼓励我下令,不准建奴突破朝鲜的平安道和咸镜道啊。”韦宝质疑道。 “我开始不明白总裁是怎么想的啊,总裁不能随便怪我的,我还以为总裁是故意想让建奴发威,让朝鲜人看看,没有我们的保护,他们迟早被建奴给吞了啊。”吴雪霞无辜道。 韦宝好笑的轻轻地捏了一下吴雪霞的鼻子,“你啊,想法就是太多了,而且总是揣测我的心思。我有那么阴险吗?” 如果是近代,老百姓有一定开化水平了的时候,韦宝也许会这么做。 但是现在韦宝觉得完全没有必要,因为他发现他直接派人去朝鲜,朝鲜也挺听话的。 并没有多排斥。 首先,朝鲜本来就是大明的藩属国。 其次,天地会的经济统治力很强大。 其次,双方文化上毫无隔阂,朝鲜一切都是效法大明,连文化也是同根同源。 文化上的一致性是最重要的,比什么都重要。 同一种文化,很容易让两个团队合并在一起。 明末朝鲜开始协助明对后金军事围剿加经济封锁,后因崇祯皇帝脑残,放弃了朝鲜和察哈尔蒙古,导致朝鲜被后金入侵,于是归顺了后金。 墙头草,先助明剿清,后又助清灭明。 所以,韦宝其实潜意识里面对这些棒子的感情也是挺复杂的,不管吧,不行,管的话,也觉得有点不好。 不过他现在想通了,还是自己的格局不够大。 同一种文化,又是有着强大势力的大哥,小弟怎么可能不听话? 没有必要与小弟计较太多。 不过,说起这趟建奴出兵朝鲜,韦宝对毛文龙的怨愤不小。 毛文龙是借了朝鲜的皮岛才创设东江镇骚扰后金的。 如果是要在朝鲜屯住大军与辽西夹击朝鲜。 首先,朝鲜军队,除了火枪手还有点指望外,其他部队的战斗力基本为负。 其次,就当时明军的野战能力来说,不在朝鲜屯住个五万以上的九边精锐,怕是达不到这个目的,但这五万九边精锐是能这么随便拿出来。 最后朝鲜是一片极度贫瘠落后的土地,建奴作乱前十几年,出兵朝鲜对抗丰臣秀吉的明军不过四万,且战兵不过两万,就这样都被及其落后的朝鲜的后勤拖的在王京附加填不出五千以上的兵来,现在你进五万人过去,除非这五万人中一大部分变成屯田兵或者组织大规模海运补给物资,否则五万人以上的精锐根本无法几个月内留在朝鲜。 而且这几万大军的机动性也会大幅度下降。 就技术水平而言,明庭当然可以在朝鲜驻军夹击后金,但是朝鲜这一路只能是骚扰,不能当主力。 要彻底击败后金,需要在辽西战场上赢得一场击杀后金万人以上的大胜。 毛文龙有问题,朝鲜人也是,从来不知道主动有点表示,就知道讨要军队,讨要粮饷和军饷,什么都不想拿出来,纯粹跟讨饭花子差不多。 如果肯提前给毛文龙一些好处,毛文龙就算是装装样子,也会派人出去袭扰建奴,也是能有一些牵制作用的。 毕竟毛文龙的人马,各个都是游击好手,长期打游击战的人出身,钻东北的深山老林,钻山沟子,各个都是好手,有后勤的情况下,毛文龙对建奴的牵制作用还是很大的。 明末那种局面,大明朝廷也没有有余力在朝鲜驻军。 顶多像毛文龙那样牵制一下。 朝鲜方面也对毛文龙进行了一定的帮助,只是韦宝觉得帮助太小了。 给毛文龙银子,给再多都不亏。 就因为这,建奴其实没少打朝鲜人,明朝无力解救。 结果后面朝鲜成了后金的藩属,明朝已经无力顾及朝鲜了。 关键还在于朝鲜人不断的摇摆,在评估明清的强弱对比。 明强则可联合朝鲜夹击后金,例如成化朝两次对后金的军事行动朝鲜均有参与。 明弱则朝鲜势必沦为后金的战略后方。不管你驻不驻军,后金肯定是要先摆平朝鲜的。 明日要启程返回永平府,带那帮人去山海关,今天是在韦家庄的最后一天。 这一天韦宝很忙,到处参观,最后参观到军舰湾去了。 韦宝最感兴趣的还是军工进度。 “你要是累了就先回去休息吧。那也是咱们的总裁府,你先去那儿歇一歇。”韦宝对一直陪在自己身边的张美圆道。 张美圆嫣然一笑,她似乎不但不累,还好像精神很旺盛,“我有劲的很呢,我平常在家练点武的,夫君你不会以为我真的是天天刺绣的娇小姐吧。” 韦宝知道张美圆会一点武艺,不过水平很低,远不如吴雪霞,笑道:“我是怕你觉得闷。” “不会啊,韦家庄的一切我都很感兴趣,以后在这里常住才好。”张美圆道。 “你想长住?你舍得不回京师了吗?”韦宝倒是希望张美圆长期生活在韦家庄,毕竟张美圆现在是自己的妻子了,不管英国公府有多牛,但是政局变化瞬息万变,马上就是天启六年。 到了天启七年,等天启皇帝朱由校归天,马上就是一番剧烈斗争,谁知道会出现什么事情? 历史大势不容易更改,但是张美圆这种个体的生命还是有很大变数的,韦宝不放心。 “舍得啊,我爹年纪也不大,而且我要想回去,几天功夫就回去看望我爹了,还可以让我爹经常来韦家庄看我。”张美圆道:“不过,如果夫君不在这里长住的话,我就不想留下来了,我还是希望能时常陪伴在夫君的身边。” 韦宝微微一笑,暗忖你们真的一个比一个能撒娇,都陪在我身边有什么好的?有帮助才行,否则天天耳鬓厮磨的,我就只能醉卧温柔乡,啥也干不了了。 “那你还是回京城吧,你在京城,别人不会非议我,怎么样也得看看英国公府的面子,否则我长期在外地,碰到点事情,就会被人说三道四的。”韦宝笑道。 “夫君,听你的意思,你不会是把我当成人质看吧?”张美圆开玩笑道。 “别误会,我没有那个意思啊,没听说过拿老婆出去当人质的。”韦宝笑道。 “我说笑呢,若是我真的当人质能帮到夫君的话,我乐意当人质。至少,再有人非议夫君的时候,会说连韦夫人都还在京城呢,又跑不掉,韦大人怎么会有二心?”张美圆说的是真心话。 在看过天地会治下地区的情况之后,张美圆真的觉得韦宝是有能力有二心的! “傻瓜,别想太多了,不管出现什么情况,我肯定将你的安全放在第一位!怎么舍得拿你冒险!”韦宝微微一笑,牵着张美圆的手往韦家庄的船坞而去。 韦宝要看看正在研发的鱼雷艇和克虏伯大炮! 当然,这个时代不可能再用克虏伯大炮这种名称。 而是叫做总裁1625式火炮。 鱼雷艇没有原型。 因为当初带来的就是一艘游玩用的仿制铁甲舰,其他什么都没有。 还有几条救人用的气垫皮划艇和汽油机动力的小艇。 但镇远舰上有一条小的鱼雷艇模型,做的挺逼真的。 至少构造方面完全仿制都是二十世纪初的清末海军购置的鱼雷艇样式。 有一定的参考作用,可以少走不少弯路。 至于克虏伯大炮,主要是为蒸汽机动力的铁壳船研发的。 相比于步枪来说,其实大炮的仿制更简单一点。 至少精度要求不会那么高。 这些大炮或者用于放在防御工事上,或者用来放在船上。 并不是用来装备陆军的。 因为交通限制,宝军顶多装备掷弹筒和呃小型迫击炮就够了。 这两项还没有造成熟呢。 可以说,不管军备,还是后勤,宝军都还仅仅只是起步阶段,都不成熟。 所以韦宝才经常会在打与不打之间难以决断。 如果知道稳赢的,那还想什么,打就是了,建奴又不是亲戚。 天启五年 秋 【0817 总裁要看试验】 最快更新明鹿鼎记最新章节! 邓大梁和邓二鲜等人看到总裁亲自来了,带着军工署的全体技工人员出来迎接。 金尼阁他们主要还是负责理论,并不是总工程师。 总工程师反倒是邓二鲜这个女人。 邓二鲜实际上为天地会治下地区的女人起到了很好的一个表率作用。 一个邓二鲜,一个范晓琳,都是经常见诸于报端的人。 很是给妇女同胞们长面子。 其实,说是男女平等,文化的修正肯定需要漫长的过程。 这是很长期的慢慢变化,不可能快,天地会治下地区仍然男尊女卑的思想严重。 不管是哪个行业,女人们参与进去的速度还是很慢的。 工厂稍微好一点,尤其是纺织行业这种以女人为主的行业。 其他的,像是公务系统,像是科技系统,女人们想融入,真的要比男人强许多才可以。 范晓琳还因为与总裁关系不同,所以没有邓二鲜那么的具有代表性。 邓二鲜是完完全全的靠自己的能力超过绝大部分男人的典范,她是随着哥哥从辽东逃难过来的,现在兄妹两人都是主要的科研负责人,这是完全靠自己的本事做到的。 邓二鲜原本不识几个字,来韦家庄之后,不但很快完成了天地会教育体系目前能够制定的全部教育内容,并且积极参与编写教程! 不但在军工方面是带头人,在理科教育方面也是很重要的带头人之一。 所以邓二鲜在天地会治下地区的名气特别的大。 “说过不要搞这些虚的了吗,都干活吧,不必都陪着我。”韦宝道。 “总裁,偶尔的嘛,而且工匠们都在做事,并没有让所有人都出来。这些高级技工,怕总裁问到什么具体的项目,再去找人来问。”邓二鲜解释道。 韦宝点了点头,“现在鱼雷艇搞的怎么样了?” “鱼雷艇的原理我们都摸清楚了,用木头制作试验过,都没有问题,主要是对钢铁的要求太高,对密闭性要求太高,很难达到技术要求,我都有点灰心了。”邓二鲜如实的答道。 韦宝点头,“慢慢来吧,我并没有要求多久弄出来,十年,二十年,都没有问题,只要在努力就可以。千万不能灰心,要相信,一定能研制成功的!” 没有实物作为仿制,肯定有这种问题。 一样东西没有出来之前,研发过程中,研发人员一定会经常面临很大的心理压力,会怀疑全钢铁的潜水艇,真的能造出来吗? 钢铁的船只能在水中自由沉浮吗? 其实有了总裁大炮,有了铁壳船,并且是添加了蒸汽机动力的铁壳船,宝军海卫队在海上的优势已经十分大了。 再有近战的巡逻,偷袭用的王牌,潜水艇和鱼雷艇这种东西,打这个时代的任何一种船只,都像是踩蚂蚁一样。 鱼雷艇又称鱼雷快艇,是一种小型战斗舰艇,以鱼雷为主要武器,用于近海作战的小型高速战斗舰艇,主要用于近海作战。 除了执行攻击任务以外,也可担负巡逻、警戒、反潜、布雷等其他任务。 宝军虽然没有研发出鱼雷艇来,但是快艇鱼雷艇学校却已经成立了,人员不多,一百来人。 这些人既跟着搞研发,也会坚持训练,都是从海卫队挑选出来的骨干人员。 韦宝嘴上说十年二十年能研发出来都可以,但是韦宝幻想着,三五年之内,应该能搞出来。 解决密闭性的问题也不是特别的难! 钢铁和电焊的问题罢了。 韦宝从现代带过来的几台发电机组的性能都很好,用了一年多,从来没有出过问题。 现代鱼雷艇有滑行艇、半滑行艇、水翼艇3种船型。 “鱼雷艇和潜水艇可以缓一缓,鱼雷,你们要设法搞出来!”韦宝对邓二鲜道。 “一直在试验,已经试验上千次了,我有信心,就是消耗太大,有些舍不得,大部分经费都用在试验鱼雷上了。”邓二鲜道。 “不要舍不得钱,这项技术有划时代的作用。”韦宝果断的做出了批示:“记住,是不惜一切代价!不惜一切代价也要研发出鱼雷,这对于铁甲船也有重要作用。” 因为宝军的船都是装备的蒸汽机动力的,速度上要远远超过这个时代的任何船只。 只有鱼雷,才能发挥出速度快,防护性高的特点。 这一点,火炮都做不到。 因为火炮很难保证打击精度。 离远了射不准,离近了不好射。 鱼雷就不同了,冲上去,几百米的距离,一放一个准,挨着就炸,并且是直接在船底给你掏出一个大洞出来。 这对于海战是致命的。 这个时代的船只,中一发火炮不一定沉船。 中一发鱼雷,必然死于大海之底。 那真的叫死无葬身之地。 鱼雷艇诞生于美国南北战争时期,1865年时的水雷艇已经可以担当作战任务了。 当时还没有鱼雷,水雷艇艏部突出一根长长的撑杆,撑着水雷向敌舰猛烈撞击,将敌舰炸毁。 1864年,北军的水雷艇就靠这种办法炸沉了南军的“阿尔比马尔”号装甲舰。 以鱼雷为主要武器的小型高速水面战斗舰艇。 1866年,在奥匈帝国工作的英国工程师R·怀特黑德发明了世界上第一条能够自动航行的水雷。 由于它能象鱼一样在水中运动,因而被称为鱼雷。 后来制造了专门用来发射鱼雷的舰艇便是鱼雷艇。 1869年,英国工程师怀特海德发明了水中兵器鱼雷,它由压缩空气推进,在水下以6节的速度可航行276米,头部装有8.2公斤炸药。 鱼雷的爆炸力大可以用来攻击水面舰艇。 最初,鱼雷只是被装在灵活机动的小艇上,用来攻击敌舰。 1877年,英国制造出了专门发射鱼雷的鱼雷艇“闪电”号,并将其命名为海军的“1号鱼雷艇”。 该艇在风平浪静的海面上具有19节的航速,而其所装备的鱼雷则能以18节的航速航行584米。 鱼雷艇就此问世。 此后,奥地利、希腊、德国、意大利、日本及北欧各国的海军都拥有了鱼雷艇。 1878年1月26日,俄国鱼雷艇首次成功使用“白头”鱼雷,在70米距离上击沉了排水量2000吨的土耳其炮舰“英蒂巴”号。 鱼雷艇创造了小艇打大舰的迹,使鱼雷艇引起人们的重视。 此后,欧洲各国海军都相继制造和装备了鱼雷艇,鱼雷艇的性能也不断得到改善。 在十九世纪末期,鱼雷艇从出现,到具备作战威力,也需要花费五到十年的时间。 当时有个背景条件,就是有能力研发鱼雷的国家,已经有很不错的科技技术基础了。 韦家庄的军工落后在基础这里,所以,即便是韦宝能拿出方案,给出方向让底下人去搞,具体多久能搞出来,韦宝也没有办法预估。 1887年1月13日,俄国舰艇向60米外的土耳其2000吨的“因蒂巴赫”号通信船发射鱼雷,将其击沉。这是海战史上第一次用鱼雷击沉敌舰船。 1899年,奥匈帝国的海军制图员路德格·奥布里将陀螺仪安装在鱼雷上,用它来控制鱼雷定向直航,制成世界上第一枚控制向的鱼雷,大大提高了鱼雷的命中精度。 1904年,美国人E·W·布里斯发明发热力发动机代替压缩空气发动机的第一条热动力鱼雷(亦称蒸汽瓦斯鱼雷),使鱼雷的航速提高至约65公里/小时,航程达2740米。 第一次世界大战开始时,鱼雷已被公认为是仅次于火炮的舰艇主要武器。 第一次世界大战期间,被鱼雷击沉的运输船达1153万吨,占被击沉运输船总吨位的89%;舰艇162艘,占被击沉舰艇总数的49%。 第二次世界大战期间,被鱼雷击沉的运输船总吨位达1366万吨,占被击沉运输船总吨位的68%;舰艇达369艘,占被击沉舰艇总数的38.5%。 1938年,德国首先在潜舰上装备了无航迹电动鱼雷,它克服了热力鱼雷在航行中因排出气体形成航迹而易被发现的缺点。 1943年,德国首先研制出单平面被动式声自导鱼雷,它可接收水而舰艇的噪声自动导鱼雷,提高了命中率。 第二次世界大战末期,德国又发明了线导鱼雷,发射舰艇通过与鱼雷尾部连接的导线进行制导,不易被干扰。 到了50年代中期,美国制成双平面主动式声自导鱼雷,又称反潜鱼雷,它可在水中三维空间搜索,攻击潜航的潜艇。 1960年,美国又首先研制出“阿斯罗克”火箭助飞鱼雷,又称反潜导弹,它由火箭运载飞行至预定点入水自动搜索、跟踪和攻击潜艇。 到了二十一世纪,世界上装备和使用鱼雷的国家很多,但能够研制和生产鱼雷的国家却屈指可数,只有美国、俄罗斯、英国、法国、德国、意大利、日本、瑞典、中国等廖廖几个。 其中美国的鱼雷研制水平一直居世界领先地位,而俄罗斯在与美国的激烈竞争中,其鱼雷发展独树一帜,是唯一可与美国分庭抗礼的鱼雷生产大户。 韦宝不会狂妄到要求邓二鲜做出什么火箭发射助飞装置的鱼雷。 只要能达到将陀螺仪安装在鱼雷上,用它来控制鱼雷定向直航就足够了。 所以,在韦宝看来,研发的消耗,无非是在陀螺仪上,怎么样也比研发火炮的消耗少。 邓二鲜点头道:“我们的陀螺仪和鱼雷已经能稳定潜伏在水面两米以下平推航行,现在的主要问题是装备在船上之后,没办法调整方向,需要靠船只整体调整方向,这难度很大,还有鱼雷的发射装置也要改进,还很不稳定,随时会在水底炸膛。已经为此死了不少人了。在岸边试验还好一些,如果是实战装备在船上,发射出问题的话,不但打不到对方,自己一船人先全死了。所以,不达到百分之百的技术稳定,我们都不敢投入实战。” “现在能看实弹演练吗?”韦宝听的兴致勃勃,避开了试验当中死人这个话题。 其实人才是最大的消耗,后世还好一些,像这种科技技术还很薄弱,处于热武器最开始的阶段,每一样技术的成型,背后都是长百上千的尸体堆出来的。 “可以。”邓二鲜点头,然后忽然不好意思道:“三百米的距离上,尚未成功过,一百米的距离和二百米的距离,能达到三成到两成的命中率。” 韦宝不以为意道:“三百米,来一发我看看。” 其实一百米能命中,已经有很高的实战价值了!鱼雷加上火炮,再加上铁甲的厚度和蒸汽机动力的速度,一百米范围内,宝军的军舰是无敌的。 邓二鲜见总裁执意要看,只能让助手去安排。 “七十五毫米火炮能一起试射看看吗。”韦宝补充道。 “可以!”这回邓二鲜回答的很坚决,“精度难以保证,还在改进后膛的密闭装置,偶尔会出现爆炸,膛线也在改进当中,但我有信心,一年之内能用于实战。可以全部装备给铁甲船。” 现在宝军装备的仍然是炮弹威力增加后的前膛炮。 准确度和发射距离已经优于这个时代很多,其实也已经有很大的优势了,只是因为交通问题,没有办法装载用于陆军。 七十五毫米口径的大炮装载用于海军,本来也嫌太小,真正的铁甲舰,哪个不是一五五口径,或者三百五,夸张的还有四百,五百口径的。 但是对于这年代来说,只要炸的足够远,足够准。 加上宝军的炮弹都是添加了燃烧和毒气物质的,用的都是无烟火葯,威力已经足够了。 总裁一句话,下面的人就要拼命去准备。 “工艺技术还不成熟,要是在总裁面前出丑了,多伤总裁的面子啊?也会伤大家的士气。你刚才就不该说三百米距离,直接试射一发一百米距离的就可以了。”邓大梁埋怨道。 “哥,总裁是参与了研发的,什么不清楚啊?再说总裁又不喜欢走形式装样子,总裁要看的是我们目前的进度。”邓二鲜不理会邓大梁。 天启五年 秋 【0818 牛叉的军工工作者们】 最快更新明鹿鼎记最新章节! 其他几个主要的研发技术人员也都赞成邓二鲜的观点。 “总裁是懂技术的,我们的研发方向本来就是总裁提出来的,原理什么的,也是总裁对我们说的,对总裁没有什么好遮掩的。” “我也觉得是这样,总裁说不定还能给我们的难点提出一些改进意见。” 其他的工程技术人员道。 邓大梁笑道:“好好,就当我刚才没说过,我也不是怕在总裁面前出丑,主要还是怕伤了大家的士气,辛苦了这么久,不就是想让总裁看见大家的辛苦成果嘛。” “哥,你想多了,总裁已经提前给大家把年终奖金都涨了,这就已经是认可大家的工作了。”邓二鲜平静道。 宝军的炮有好几种,陆军装备的是简单的迫击炮和方便携带操作的掷弹筒。 都已经算是挺成熟的了,至少绝对不会炸膛,偶尔有问题也是不知道打到哪里去了,主要在精度方面。 海军方面主要用加农炮和榴弹炮。 加农炮是指弹道比较平直的炮,通常用于中近距离直射,就结构而言是线镗炮,弹头动能大,适合发射实心***等。 而榴弹炮是指主要发射非实心弹头的炮,主要靠弹头结构发挥效果,弹道高而弯曲,弹头也比较重,通常用于在战线后方越过己方进行支援。 如果就射程而言,同规格下加农炮射程是最远的。 野战炮是一种长距离射程的武器,以平弧度发射它们的炮弹,基本上是利用它们的穿透能力攻击坚硬的目标。 大炮的威力强大到足以连续猛击最坚固的防御工事后方的敌军,炮兵也能够迅速地从一个发射位置移到另一个发射位置。 在一场机动式的战争中作战或是躲避敌军的火力攻击时,这就是一个重要的性能了。 1**7年,由德维尔将军、德波尔上校和里马伊奥上尉三人组成的法国炮兵研制小组发明了75毫米野战炮,这是世界上第一门现代化加农炮。 75毫米野战炮是根据德国人豪森内的专利研究而成的,使用的是长后坐原理,然而德国拒绝采用长后坐炮。 这种野战炮具有强大的威力。 在一次会战中,法军炮兵用这种炮猛轰德军,致使德军丢盔弃甲,伤亡惨重,大败而归。 这种炮还曾装在专门的炮架上,成为最早的高射炮之一。 它甚至可以装在商船和巡逻艇上。 法国人在研制75毫米野战炮时,成功地躲过了德国秘密情报机关的侦察和窃取活动。 他们表面上进行短后坐炮的多次试验,以此来掩盖秘密进行的长后坐炮试验,将敌方引人歧途。 结果,德国人花了九牛二虎之力仿制的法国野战炮,却是一种假炮,这使德国的炮兵装备落后了许多年,直到1914年还未能赶上法国炮兵装备的水平。 75毫米火炮是第一门完全解决了后坐问题的野战炮。 炮身可通过导轮在摇架上滑动,摇架装在炮架上,炮架与复进筒中的活塞杆相连。 炮身后坐时,活塞压缩液压油,使一部分液压油通过一个窄小的油阀进入气室对空气进行压缩。 炮身后坐到尽头时,在压缩空气的反作用下恢复原位。 这是75毫米野战炮优良性能的主要奥妙所在。 宝军研发的75毫米野战炮完全仿制十九世纪末期的克虏伯大炮系列。 克虏伯于1900年代所生产的一系列75毫米野战炮,广为各国采用,甚至还成为民国时期华夏军队火炮的核心之一。 包栝M1903的75毫米29倍径野战炮,M1905的75毫米30倍径野战炮,M1908的75毫米30倍径野战炮等等。 宝军研发的是M1908的75毫米30倍径野战炮。 克虏伯厂所生产的炮种,一贯享有质地良好,精度高的声名。 因此这一系列的火炮,甚至在二次大战时期,尚为许多国家持续使用。 “预备!放!” 咻的一声。 一枚用很长的绳子拉拽的,装置在岸边的鱼雷向水中发射。 韦总裁用望远镜观察。 这枚鱼雷的目标是300米外的一处飘着红旗的目标塔台。 塔台是用木头搭建在海中的,为了更好观测到打击效果,塔台里面放了一包面粉,如果打中,面粉会在空中散开,会挺好看的。 只可惜,目标虽然造的很大,几块木板搭建成一艘船的形状,差不多等于一艘标准的宝船横过来放。 但这么大的目标,依然没有打中。 所有围观的工程技术人员都很失望。 张美圆、吴雪霞、贞明公主、杨雪、熊欣儿、王秋雅和今天特意陪同总裁来参观军工署的范晓琳、罗三愣子等人也很失望,大家一起看向韦总裁。 韦总裁倒是很平静,啥也没说。 “总裁,要再射一发吗?”邓大梁问道。 韦宝看刚才的偏差角度其实并不大,但是在水中似乎不是走直线的,而是走弧线的,离目标至少上了百米的距离,觉得再射一发的意义不大。 “算了吧,你们要解决好水中无法控制直线的问题,看来还是鱼雷装置的陀螺仪不行。”韦宝道:“不过,可以放近一些,看看爆炸效果!” 韦宝之所以补了一句,一方面是真的想看看爆炸效果,另一方面也感到如果就这么以失败而告终。 可能会伤了研发技术人员们的积极性。 “那就试射一枚一百米距离的吧?”邓大梁道。 本来邓大梁想说射个二百米距离的,但是怕又打不中,压力太大,不如索性射最小距离的算了。 韦宝点头。 这样,就有了第二次试射。 虽然距离从三百米变成了一百米,但军工署的人则更加紧张了。 刚才三百米的距离,射不中其实也没什么,因为邓二鲜本来就对总裁说过技术还不成熟。 可是一百米要是也射不中的话,那就很大难堪了。 韦宝看了眼邓二鲜,罗三愣子也不由看了看老婆。 邓二鲜倒是一脸的平静。 韦宝暗暗赞许,邓二鲜有一颗大心脏啊,而且,邓二鲜真的很有学者的派头。 学者就是始终保持一个科技工作者的心态,不是很容易看到心境变化。 这样的人才容易取得成功,得失心看的很开,沉浸在自己的工作中而已。 “预备!放!” 第二次试射开始。 军工署的人都用力握紧了拳头,深秋的天气,一个个头顶都直冒汗。 鱼雷入水之后,走的轨迹依然是弧线而不是直线,但这一次打中了。 砰地一声大响。 火光加上白烟,海面一团绚烂。 军工署的人,还有总裁身边的人,所有现场的人都沸腾了,一起鼓掌欢呼。 张美圆也莫名其妙的感到很激动,一个劲对总裁说:“打中了,打中了。” 韦宝微微一笑,这么近的距离再打不中,那还叫鱼雷嘛。 虽然不是很满意,但是至少代表已经在鱼雷研发上奠定了基础了,韦总裁也算是能接受。 接下来观看打火炮。 很快推出来一门75毫米野战炮,是在一战克虏伯75毫米野战炮基础上发展起来的,直到1945年,德军都在使用这种炮。 韦宝一看到大炮被推出来,不由的坐正了一些,光是看到两个大轮子,修长的炮身,感觉比看到美女还养眼。 这可不是他带来的镇远舰上的展示品。 镇远舰上的原型比这个要小不少,但是内部是空心的,是没办法打的,只是用于展示用的。 各方面构造只是让人看看样子。 而这个是宝军自己仿制的,是真家伙。 要是好用的话,全部装载在宝军的军舰上,韦宝真的很想跑到海外去伸展一下肌肉! “总裁,我们的炮长2.7米,最大射速一分钟5发到六发,有效射程10000米,射界为-9度至+44度,火炮反冲装置为液压气动。”邓二鲜为韦宝介绍道。 韦宝微微点头,听着就舒服! 最让韦宝欣慰的是,就这种工艺条件,宝军也能掌握液压气动技术,这是很不容易的。 “预备!放!” 口令发出之后,砰地一声,炮口涌起淡淡的白烟。 接着远处位于五百米位置的标的物附近炸出一个大坑,没有打中,但是效果不错。 有黑烟,伴着白烟和黄烟。 军工署的人和围观的人都有点泄气。 大家知道打中红旗就是打中了,可红旗还迎着风,飘的正起劲呢。 “总裁,其实这个范围,已经能保证附带杀伤标的物了。”邓大梁忍不住强行解释道。 韦宝看了邓大梁一眼,没说话。 邓二鲜道:“这是我们的正常发射水平,五百米的距离,误差仍然难以小于五十米范围。上了千米,基本上就是靠撞大运,不管是用于海上,还是由于陆战,作用都不大,还不具备实战水平。” 韦宝点了点头。 “总裁,要不然看一下我们的炮兵排联合演练吧?我们可以二十门火炮同时发射。”邓大梁又道。觉得就这样结束了的话,不像样。 韦宝和看鱼雷的时候的心情一样,为了不扫军工署的人的兴致,答应了。 二十门火炮被推出来,场面更加壮观。 “准备完毕!” “准备完毕!” “准备完毕!” ...... “发射!” “发射!” “发射!” ...... 砰砰砰砰砰! 砰砰砰砰砰! ...... 一门炮一门炮相继在炮口涌出白烟。 远处的标的物附近相继炸开。 这回做到了二十发命中七发。 成绩不错,而且也展示出了总裁1625式火炮在防御战中的威力。 邓大梁这回比较满意。 所有人在鼓掌之后,也一起看着韦总裁。 总裁满不满意才是最重要的。 韦宝有点尴尬,这个成绩,就像是邓二鲜说的,没有啥大的实战价值,不过,火炮的演示效果明显好于鱼雷,至少稳定性毋庸置疑,其实已经可以装载于铁甲船之上了,不必担心炸膛。 “你们炸膛出现的概率高吗?”韦宝问道。 “不高,一百次两三次这样。”邓二鲜道:“如果总裁是想装上铁甲船,其实已经可以了,至少比我们去年同一装备的前膛炮的威力要大的多,即便炸膛,主要威胁的是炮手的安全,不至于把船炸瘫痪,但是如果在船上炸开,船基本上就退出战斗了。具体能不能用,还要等总裁亲自评估。” “你觉得近期改进的可能有多大?”韦宝问了个连他自己都觉得很不合理的问题,这人就怎么回答、 邓二鲜沉吟了一下道:“不好说,我个人觉得很难,钢铁质量,膛线,火炮本身,后装装置,炮弹本身,牵扯的东西太多。如果用数量取胜是可以的,如果想用精度取胜,意义不大。总裁一定要我说出个期限的话,我想可能需要十年以上!我这是根据我们目前的技术水平和我对于钢铁厂技术革新的了解推断的,只能给总裁做参考。” 虽然是勉为其难,但邓二鲜还是给总裁一个时间。 十年!? 韦宝并不是很惊讶,但依然有些失落。 对着一个东西仿造一个东西,而且并不算什么高科技,也要这么久。 韦宝忽然想到了,他现在就好像是晚清时期洋务运动的代表人物张之洞到湖北后主持创办的军工制造企业汉阳兵工厂一样啊。 汉阳兵工厂原名湖北枪炮厂,于1**2年动工,1**4年建成。 虽然汉阳兵工厂创建时间晚于上海、南京、天津等地军工企业,但由于不惜巨资从德国购买了当时最先进的制造连珠毛瑟枪和克虏伯山炮等成套设备,所生产的汉阳式79步枪(汉阳造)、陆路快炮、过山快炮,均是当时较先进的军事装备,因此,成为晚清规模最大、设备最先进的军工企业。 性质是一样的,可自己搞出来的枪炮,肯定不如汉阳兵工厂的水平,因为人家引进的是成套的设备,而自己是完全手工打磨出来的,根本没有大型设备。 要说起来,邓二鲜他们真的是天才,什么都没有的情况下,能弄出这么些个打的响的家伙,已经很了不起了。 汉阳造对当时的华夏作用实在太大了! 汉阳造***步枪是张之洞在汉阳设立的汉阳兵工厂所制造的步枪。 虽然当时广东己有省城内广东机器局,城外增步军火局,又在1887年,于广州大北门外番禺县属的石井墟设石井西局,创建***弹厂一所,但是规模太小,**又多用为手工。 张之洞决定重新购置机器,建设新厂。 此事经张之洞与清政府驻俄德奥荷四国大使洪钧及接任的许景澄的合作下,与德国力拂厂商定,购买可日产50杆11mm口径、毛瑟1871/84型步枪的机器及附属设置。 18**年张之洞调任湖广总督,继任的两广总督李瀚章不愿负担未清的尾款,以及将来开办后的经常性开支。 朝野一阵讨论之后,张之洞在1**0年争取到在湖北设厂,决定因素是湖北有大冶县产铁。 1**1年,张之洞听说了新型德国制式步枪18***。在5月电请许景澄,改订制造小口径步枪机器,此项变更,又追加了45万马克。 采用新型步枪对中国兵工事业最大的冲击,是计划采用无烟火药和金属包裹弹头,这在当时世界各国都是先进技术,中国工业能力是无法支援的。 同年,江南制造局首先制出了使用无烟弹药的快利步枪。 当时的世界各国,包括美国在内,主要使用黑火药装填子弹的单发步枪,因此八八式步枪可说是当时世界最先进的武器。 德国委员会18***步枪造出来之后,汉阳造的设计由此而来。 韦宝走的就是这条路,只可惜,没有地方买设备啊。 不过,韦宝还是算满意了。 不可能一口吃个大胖子。 接下来,韦宝称赞了众人几句,勉励他们好好努力,争取创造更加辉煌的成绩,并嘱咐邓二鲜在大型生产设备上面下功夫琢磨。 其实能取得这些成绩,跟镇远舰上本来就有一间很小型的检修车间有关,有几台简易的车床、刨床,铣床、钻床。 也不能算是完全一穷二白。 只可惜都是小型设备,对于造炮造军舰这些大型工程的帮助很小。 “总裁放心,我们一直在努力,只要钢铁厂的技术跟得上便可以。”邓二鲜道。 “钢铁厂以后直接划在军工署下属单位!”韦宝对范晓琳道。 “是,总裁。”范晓琳答应一声。 本来钢铁厂也属于军工系统的,但既被军工署管,而已被工业局管,是两个大的部门同时管理的。 但是韦总裁觉得现阶段,还是以军工为主吧。 而且军工都能满足要求了,民用更加没有问题。 本来韦总裁还打算上火车项目呢。 现在想想,还是再等几年再说,似乎还没有发展到那个阶段。 毕竟有这么多的人力,加上钢铁技术还很不成熟。 接下来韦宝又参观了钢铁厂。 几个大高炉,滚滚冒着浓烟,东北不缺优质材料,各种资源取之不尽用之不竭。 韦宝转了一圈,对于生产现场提了一点意见,无非是注意安全,保持整洁啥的。 天启五年 秋 【0819 热气球用于实战】 最快更新明鹿鼎记最新章节! 看大家搞的挺像那么回事,而且钢铁厂已经源源不断的在产钢了,他这个二把刀,又完全没有工厂工作的经验,也就不瞎出主意了。 韦宝知道,很多东西都是要靠时间慢慢磨练的。 所以韦宝并没有盲目的追求产量,而是让他们在满足军工生产的同时,将质量放在第一位! “我们一直按照总裁的要求在做。”钢厂厂长指向墙上贴的大字。 安全第一,质量第一。 韦宝点个头,暗暗有点好笑,仿佛穿越到了老电影里面,后世华夏刚刚建设时期的五十年代的钢铁企业。 能什么人都不靠,自己搞成这样,虽然还处于作坊阶段,但也比这个时代的作坊的技术强大的不是事儿了。 最关键的是,从天启皇帝朱由校将韦家庄正式赐给韦宝开始,这些炼钢炼铁的事情,天地会不用再藏着掖着了,只要不对大明内地倾销就没有人会管他们。 本来逛了整整一个下午,大家都以为韦总裁要回去了。 韦宝似乎并不累,又去参观了军舰湾的总裁卫队军营。 陆卫队和海卫队的总部,还有总裁卫队的总部仍然设在军舰湾。 但是陆卫队和海卫队的工作,其实已经主要在辽南了。 “对了,我们有一支空军吧?”韦宝在看过战士和步枪之后,忽然想起了什么,问身边的谭疯子。 “有啊。”谭疯子说起空军就觉得有点好笑。 谭疯子是没有搞明白韦总裁是怎么想的,还空军,不就弄几个人,弄个气球上天嘛,能干什么啊? 气球不能控制方向,下面还得绑在大车上,生怕被风吹跑啰。要是能自己到处飞还可以。 这样需要下面有牵引的飞行,就没有什么实战价值了。 “叫他们过来,演练一下,我看看他们这段时间的训练水平。”韦宝饶有兴致道。 谭疯子与军分区的几个军官面面相觑。 一名负责这一片总裁卫队的团长问道:“总裁的意思是,让他们驾热气球上天?” “嗯。”韦宝笑道:“我忽然生出一个想法,如果可以的话,我们可以让热气球绑在船上,用热气球去袭击建奴的盛京,热气球在天上,建奴的弓箭最多射一百来米,根本打不到我们,建奴没有水师,想打我们的军舰也打不到。而且军舰装载了火炮,再派出几千舰载步兵护卫,来多少建奴杀多少建奴。这比让大军在鸭绿江两侧阻击建奴的铁骑的效率要高的多。若是这种战术可行的话,建奴便会与我们议和,放弃攻击朝鲜两个道的计划。” “可以试一试,不过,热气球最多升空千米,绳子足够长,还得风配合,毕竟建奴的盛京城并不是在河边啊,至少还离了七八里地呢,隔的太远了。咱们的军舰只能在水里,也不能跑出浑河啊。”谭疯子道:“还有,总裁,热气球只能装很轻的东西,否则升空不了多高,就算能飘到建奴的城头,扔几发手榴弹,作用也不是很大吧?距离太高,也不好掌握释放的时间。” 韦宝点了点头,暗道谭疯子还是很有进步的,以前光是勇猛,现在会考虑这么多因素了,笑道:“用什么手榴弹、高空打击,肯定得用炮弹啊!咱们不是有掷弹筒吗?” “掷弹筒?可是可以,不过,掷弹筒那么重,炮弹也不轻,而且那么高,根本打不准的,没办法带很多炮弹,又打不准,没啥实际作用吧?”谭疯子问道。 “这就是你要提高的地方了,你不能单纯只考虑军事,还得配合政治!”韦宝道:“不管有多大杀伤力,打击建奴的老巢,对于建奴来说就是巨大的威慑力!能让几十万建奴无法安心,心都不安了,战力不是大打折扣?再配合统计署的宣传攻势,告诉他们,别打我们的主意,只要真心与我天地会修好,我们不会轻易打他们,甚至能偷偷私下合作!你说,有用没用?” 谭疯子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吓人是足够了的。要是有人有本事绕过所有外围,直接打韦家庄的金山市,整个天地会和整个天地会的治下地区都会人心惶惶。” “我觉得可以,既能避免与建奴在鸭绿江两侧,在朝鲜的平安道与咸镜道与建奴硬拼人数,拼消耗,还不用费多大劲。若是建奴拼命攻击我们的步兵阵地,我们有军舰上的大炮帮忙,派出最精锐的步兵沿着浑河岸边修筑一小段防御阵地,做好长期驻扎的架势,建奴肯定头疼。谁受得了?头顶天天有人扔东西下来炸,就算不一定能炸中人,每天那个动静也烦人。”王秋雅笑道。 韦宝笑着点头,对谭疯子道:“快让人演练,若是可行,你立刻安排,这事交给你们总裁卫队负责了!不影响朝鲜陆卫队和警备司令部部队的布置。” “是!总裁。”谭疯子一个立正,立刻带着几名军官小跑着去安排。 空军虽然只有百来人,但是平时训练也是很勤勉,一会儿工夫就做好了演练准备。 把热气球都搬出来了,并且开始做升空准备。 热气球是利用加热的空气或某些气体,比如氢气或氦气的密度低于气球外的空气密度以产生浮力飞行。 热气球主要通过自带的机载加热器来调整气囊中空气的温度,从而达到控制气球升降的目的。 热气球的基本原理是热胀冷缩。 当空气受热膨胀后,比重会变轻而向上升起。 热气球由球囊、吊篮和加热装置三部分构成。 球皮是由强化尼龙制成的。 但韦家庄这个时候还没有掌握熟练技术,都是用厚皮革缝制而成的,效果并不是很好,所以能携带的东西极少,顶多带个几百斤重量升空。 而且气球还容易漏气从天上掉下来。 每次升空,战士们都提心吊胆的,另外还得随时准备跳伞。 吊篮由藤条编织而成,着陆时能起到缓和冲击的作用。 根据韦总裁的要求,十只热气球被绑在十条军舰上升空。 就将海上的一个标的物作为打击目标。 标的物离岸边整整十里距离,军舰是停靠在岸边不走的。 将这条海岸想象成浑河岸边,将标的物想象成建奴的盛京城。 韦宝耐心的等待了一个多钟头,几个热气球才升空,实在是有点慢。 可是没有办法,只能靠人力鼓风燃烧。 空军的人以前疏忽了,练掷弹筒练的少,每个篮子里面装两个人,一个空军,另外一个,只能装一个会使用掷弹筒的陆军。 宝军的掷弹筒,是韦总裁很满意的一件陆军常规装备,因为发射准备时间短,被广泛用作指挥部自卫火器。 弹头重800克左右,射程300米,射速快,一分钟能打十多发,杀伤半径5米左右。 掷弹筒除了发射专用榴弹外,还可以发射制式手榴弹。 掷弹筒从本质上来说是一门轻迫击炮,它的主要特点是射角大,弹道弯曲,射程不远。 主要用来杀伤躲藏在工事和隐蔽物后的敌人或者在远距离杀伤敌人有生力量,它的杀伤效果好,操作方便,可以伴随由单兵携带随一线步兵移动,对一线步兵进行支援。 由于单兵携带且可以隐蔽在障碍物后发射,它的隐蔽性很强。 掷弹筒由特制的弹药袋携带,一个弹药袋可以携带8枚榴弹,一个二人掷弹筒小组可以携带16枚。 装在篮子中,为了不影响升空,满打满算,也只能放二十枚左右的榴弹。 在实战中,宝军往往把毒气弹和榴弹混合使用,对敌军造成很大的杀伤。 发射时先由射手先拉动击发杆,然后由弹药手将弹药从筒口装入,完成弹药的安装。 左手握住发射筒,根据目标距离转动手柄直至调节杆达到对应长度,射手通过瞄准线进行概略瞄准后,拉动击发机上的皮带,击发底部发射炸药将榴弹射出。 由于底部的发射药未变,靠调整掷弹筒的角度,来确定发射距离瞄准目标,所以只有经验丰富的掷弹手,才能准确地击中目标。 掷弹筒的重量轻,易于携带,可提供及时的火力支援。 宝军同口径的迫击炮一般至少要超过6公斤,掷弹筒只有不到3公斤,比迫击炮的重量要轻的多,非常适合单兵携带。 由于重量轻,掷弹筒小组不会像迫击炮组或者重机枪组一样由于负重大,无法及时随一线步兵作战。 实战中,掷弹筒小组甚至可以随着步兵冲锋。 威力不错,最关键是造价低。 掷弹筒的杀伤半径大约在5到8米,一发榴弹如果落在人群中可以杀伤数十人,这个威力对于50毫米口径来说还是不错的。 掷弹筒造价只有步枪的一半。 所以在宝军中大量装备,不光是营级的指挥部,每个连队都有几十把掷弹筒。 掷弹筒还可以发射化学武器,在最为艰难的攻坚战或者防御战中,采用迫击炮和掷弹筒大量使用化学弹头。 这也是宝军始终能保持用很小的代价,遏制建奴疯狂的想夺回辽南的念头的主要原因之一。 “总裁,今天的风向不是很帮忙,有一点偏。”谭疯子举着望远镜,对韦总裁道。 “什么风向有一点偏?是你们刚才选择标的物歪了。告诉他们快一些,我们只是要看一下效果。”韦宝道:“真的到了实战,你们要提前计算好风的方向。” “是,总裁。”谭疯子答道。 只见十根长长的绳索拉着升空的十只热气球,热气球都被绑在军舰上,要不然被吹跑了,到了海上就死定了。 韦宝不单单是为了这一次战斗作准备,而想试一试热气球用于实战的可能性,如果可以,以后的海战中也可以使用热气球。 毕竟这时代的火炮要想一下子搞到多先进太难了。 要是头顶有个热气球准确的投掷炸弹,而对方又毫无办法,就比较省事了。 大明的海战不多,屯门海战或称珠江口海战是一件。 明正德16年,1521年由广东海道副使汪鋐指挥的在屯门地区抗击佛朗机,古代指葡萄牙人,发动的战争,是第一次抗击西方殖民主义者的战役,以明朝的获胜而告终。 西草湾之战,或称茜草湾之役,明朝嘉靖元年,1522年在广东西草湾明朝水师与佛朗机海军发生了一场海战,也以明水师胜利告终。 葡萄牙人逐渐放弃用武力迫使明朝开关贸易。 明朝万历二十六年十一月,1598年,在明朝万历抗倭援朝战争中中朝两国水师同日本水师,在朝鲜半岛露梁以西海域进行的一场大规模海战,史称露梁海战。 最终全歼日本舰队,这次战役给侵朝日军以歼灭性重大打击,对战后朝鲜三百年和平局面的形成起了重要的作用。 万历三十年,1602年,荷兰建立东印度公司,开始争夺东方殖民地。 天启二年,1622年,荷兰舰队占领澎湖,明廷下令福建巡抚南居益将荷兰人赶出澎湖,发动了澎湖之战。 但荷兰人的战舰封锁了漳州海口,明朝水师无法出动。 天启三年,1623年11月,南居益故意邀请荷兰人前往厦门谈判,在宴会上囚禁荷兰代表团,并乘机袭击烧毁了入侵明朝沿海的荷兰战舰。 天启四年,1624年2月,福建巡抚南居益亲自乘船到金门,下令明军渡海出击收复澎湖。 但荷兰军队依仗坚固的工事与战舰顽抗,澎湖久攻不下。 7月,南居益又派出火铳部队支援,明军发动总攻,一直打到风柜仔的红毛城下,然后双方又形成僵持的局面。 8月,明军再次兵分三路,直逼夷城,荷兰人势穷力孤,不得不撤离占领了两年的澎湖。明朝取得了澎湖之战的胜利,成功收复了澎湖。 1633年7月,荷兰台湾总督普特曼斯率领十三艘荷兰战舰,以突然袭击的方式对明朝沿海发起了进攻。荷兰人提出中国方面立即停止同西班牙、葡萄牙等国的贸易,只能与荷兰人单独贸易,否则将继续开战,此无理要求遭到明朝拒绝,参战的荷兰舰队9艘以及荷兰招揽的50多艘海盗舰队全军覆没。 天启五年 秋 【0820 前往山海关】 最快更新明鹿鼎记最新章节! 所以,大明海军一直是很强大的。 不说每次都碾压对手,至少保护近海,没有大问题。 这个年代的世界,整体的海上力量就很弱小,要想单纯的靠海军打开局面,就得有很强大的力量。 尚且没有一个国家能办到。 主要这时候在海上搞来搞去的那几个地区,荷兰、西班牙、葡萄牙,也不是以国家的形式存在的,并不是很有组织的,而是以一个个商团的形式存在。 顶多说,国家层面有点政策扶持。 在这一点上,大明水师更占优势。 至少一直以官方形式存在,大明朝廷不容许军队和商人勾结做买卖。 要有这种情况,也是私底下偷偷摸摸弄一点点。 韦总裁一直将海军发展与陆军的发展摆在同等的位置上。 这在天地会内部,在宝军内部还引起了很大的争议。 尤其引来不少陆军军官的不满,觉得宝军海卫队从成立之后,就没有正经打过仗,可以说一次没有打过。 用的军费却比陆军多,而且兵力也不比陆军少多少,海军加上军人,加上后勤,加上军工一块,有近两万人! 常备的能够用于野战的陆军总共才三万人左右。 当然,陆军的后勤怎么样也要比海军的后勤队伍庞大的多,三万陆军身后是几十万的警备司令部军队,还有地方的支持。 但海军的兵员素质普遍要优于陆军很多,等于把精锐先选走一遍,剩下的才轮到陆军。 所以陆军有不满,也是正常的。 更令陆军军官们觉得不安的是,似乎海军的军费还在迅猛的逐年飞涨。 而陆军的军费一直涨的很缓慢,军备更换也是一年一次,还不是所有战士都有武器。 宝军的陆军虽然清一色使用热火器,但不少战士还在用宝军军工署最初用于研发试手的前装滑膛枪,威力比大明的鸟铳强不了多少,只是装药简单,快速一些罢了。 前膛枪,还没有膛线,想打中目标,基本上就是靠信仰了,练习射击都提不起多大兴趣。 陆军战士都称前膛枪为烧火棍,至于明军的鸟铳三眼铳那些,根本不被宝军放在眼里。 韦宝是这样想的,十年的海军,三年的陆军,建设海军,现在已经非常急迫了。 陆军已经完全具备了防御能力,宝军的海军基本上没有什么防御任务,没有人有能力攻击天地会控制的区域,所以宝军的海军从诞生之日起,就是为了进攻,为了开疆拓土而存在的。 与陆军的出发点不同。 而且在韦宝看来,他的海军要求这么高,一方面是针对外地,针对已经逐渐脱离了大明的东南一帮小藩属国,针对这个时代在海上横冲直撞的西班牙、葡萄牙和荷兰三兄弟。 这些还不是主要的,韦宝甚至将大明的海军都当成假想敌。 否则也不会忽然想起来试验热气球的攻击效果了。 韦宝始终坚信,就算他几十年都弄不出能让飞机上天的发动机,空中优势一样很重要。 只有海陆空交叉配合,集体作战,才能完全展示热武器时代的巨大优势。 热气球在天上漂泊,风不是很给力,离标的物还有很远。 已经调整了很长时间了,韦宝有点不耐烦:“还要多久?” 谭疯子问军分区的专门负责空军的一个连长:“总裁问了。” “暂时说不好。”那个连长都快哭出来了,努力控制着情绪。 韦宝的表情放松了一些,“不用这么紧张,不过,从演练看的出来,你们的技术很生疏啊,以前没有想过你们要在天上执行任务吗?” “以前我们也经常升空训练的,五天至少也升空一次,不过我们以为主要是瞭望观察,所以主要练的是瞭望和旗语。投弹练习的少。”连长道。 “作战包括实战,不光是瞭望和旗语!”韦宝道:“让船开过去一些吧,船不动的情况下,这样再过一天你们也不见得能接近目标。告诉海军,让他们配合你们,这趟演练本来就是双向的,以后你们演练,都要和海军一起,让海军专门指定几艘军舰是必须搭配热气球的。” “是,总裁。”空军连长答应着,用军人跑步的姿态快速跑下去传令。 “我也去过京营好多次了,可是韦家庄训练的内容,我在京营一样也没有看到过。”张美圆轻声对韦宝道。 韦宝笑着点了点头,京营练什么,多久练一次,韦宝很清楚,京营根本就是疏于训练,练也就是偶尔练一下布阵,练一下近身搏击,就完事了。 大明的京营还算是比较精锐的,地方军队就更加不成气候了。 韦宝猜想,明末后期,天下彻底大乱的时候,出现了很多能打的小股军队,官军也有,农民军也有。 估计这些小股军队都是因为将领厉害,能打的程度也有限。 韦宝还是信任训练,信任实战,信任军备和后勤。 这些是硬道理,有过硬的武器,有完备的后勤,再不能打都像那么回事。 “总裁,风有点大,还是先到屋子里面坐一坐吧?”谭疯子劝道。 “还好,这还是秋天,又不冷啰,秋高气爽的天气,把我当温室里面的花朵了吗?”韦宝笑道。 “不是那个意思,我是担心总裁有点倦了,早知道应该头一天向总裁请示一下,今天要检查哪些内容,好提早有个准备,速度就能快的多了。”谭疯子道。 “那就看不到真实情况了,就是要随意挑选军队出来演练!你们是我的卫队,是宝军精锐中的精锐,就算比较少执行作战任务,但你们的军官都是作战部队轮换上来的,平时训练不该是这样的水平。”韦宝训诫道。 谭疯子一惊,这虽然不是很严厉的语气,但是从总裁口中出现的批评,再不严厉,也是很重的了。 谭疯子一时之间,冷汗都下来了。 “你不要嫌我说的重了,这些应该是你们自觉做到的事情,你们有制定严格的规程吗?”韦宝问道。 “有,宝军各支部队都有严格的规程,我们总裁卫队的规程更是样板。”谭疯子赶紧回答道。 韦宝没有再说什么。 在船只推进了五里多地之后,十只热气球终于能够打击五里外的标的物了。 这让韦宝很不满意,按照设想,攻击建奴的盛京城,到时候船只只能是在浑河当中前进或者后退,放在现在的情况来说,就是只能横向移动,怎么可能给你靠近五里? 如果作战当天也是这样的情况,就打击不了建奴的城池,连建奴的城墙都挨不着了,在野外扔几枚榴弹有什么用? 韦宝这一刻,觉得自己的设想有点异想天开了。 热气球在空中能控制方向稍微移动,但是不可能像飞机一样来去自如! 想想也是好笑,这也就是在古代了,辽南这么大的一片地区,和建奴控制的盛京一带那么大的一片地区,仅仅隔着河道和城墙,几乎是零距离,就能分割开来。 这在近现代战争是无法想象的。 到了近现代战争,交战双方至少有几百里是呈现犬牙交错状态,营对营,团对团,旅对旅,搅和在一起,甚至规模大的兵团作战,几个大的兵团搅在一起,师长对师长,军长对军长,甚至司令对司令都很正常。 那才真的叫下军棋。 可现在,宝军这么大的地盘和建奴那么大的地盘接壤,双方居然可以一年多相安无事。 怎么不可笑。 热气球终于准备完成。 都分别用掷弹筒释放了榴弹。 命中率很不理想,食指热气球,头一轮放炮,只有一只热气球命中。 韦宝的眼睛在望远镜的另一头。 谭疯子和空军连长不约而同的偷偷看了眼韦总裁的表情。 幸好,总裁不像是很生气,很不满意的样子。 “这个精度太低了,得抓紧训练,现在就要做好随时出战的准备!”韦宝对谭疯子道:“我给你十天的准备时间,十天之后,我会随时让你进攻的,你们这些天也要密切注意风向,若是遇到风向特别有利于进攻的时候,可以不用请示我,自己出击。” “是,总裁,都记下来了,总裁放心吧!”谭疯子赶紧答道。 “你不要每次一说什么就是让我放心,你们要拿出战绩说话。”韦总裁板着脸道。 “是,是。”谭疯子吓得舌头都短了半截,觉得总裁今天心情似乎有些不好,脾气有点冲。 平时总裁说话总是文绉绉的,很斯文。 张美圆、吴雪霞、贞明公主她们也感受到了总裁今天心情不是特别好。 韦宝又看发射一轮,让他们停了。 第二轮,一枚榴弹都没有命中。 真的是一枚都没有命中。 这不单是谭疯子,和军分区的一帮将领。 连陪同韦总裁观摩的兵工厂的几个主要技术人员都出冷汗了。 面子实在挂不住。 主要还不是面子问题,而是觉得愧对总裁,工作没有做好。 也难怪,掷弹筒的打击精度本来就很有限,在地上,在五百米处打击,尚且难以保证十枚榴弹过去能中两枚,更别说在天上了。 天上飘飘荡荡的,打出去的掷弹筒榴弹会飞到哪里,完全靠信仰。 第一轮有一枚命中,都可以说是撞大运了。 当大家知道总裁还要看一轮发射的时候,顶多暗暗祈祷,能像第一轮一样命中一枚,就已经很好,就要谢天谢地了。 可惜造化弄人,居然吃了个零蛋,一枚榴弹都没有命中目标。 宝军的军工还很落后,落后的换一种说法就是成本超级高,作用效果十分差。 这些炮弹大都靠手工打磨出来的,多么的精贵啊? 一枚炮弹可以抵得上两栋房子! 这么一枚一枚,一排一排的往大海里面打,刚才一小会功夫,就扔掉了上千两银子! 打仗就是这种很妙的事情,很多时候,武器本身比要摧毁的东西贵的多,但大家还是拼命制造武器去摧毁对方。 大多数时候属于杀敌一千,自损三千,甚至自损一万,但并不妨碍武器的大规模制造和不断升级。 所以,打仗就是打钱,只有经济是对方的十倍以上,才有可能做到碾压。 韦宝目前下辖的地区,包括韦家庄,韦家庄在大明也绝对不能算数一数二,只是比辽西辽东强,比北直隶强,在大明北方能算是富庶之地,在整个大明来说是不算什么的。 这样说,韦宝下辖的地区,经济上谁也碾压不了,更不用说十倍以上。 而且韦宝下辖的地区,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其实全部合起来是不小,能有五六个山东大,但是分散,且贫穷,并且还处于基础建设的初级阶段,远没有到富得流油,需要借助战争扩大内需的地步。 要不是因为成立了海防衙门下面的海防钱庄,向内地买到了一些粮食,加上天地会治下地区很太平,不会像以前一样被地主再在生死线上踢两脚,担心在多少天没有东西吃的时候,仍然被人催缴赋税和佃租这些事情。 否则,天地会治下地区,这个冬天仍然要粮荒! 想到这些,韦总裁就觉得胸口有点闷,不当家不知道柴米贵。 不领着几百万人吃饭,他也不必考虑那么多事情。 能与建奴维持现状,不要出现大规模战争的局面,是韦宝最希望的。 否则以天地会治下地区的贫弱,根本打不起消耗战,一打就是银子,一打就是粮食消耗,要是没打好,再让建奴冲进了辽南,那就真的要崩盘了。 虽然现在表面看,天地会治下地区到处都很太平,走到哪儿都有人山呼总裁万岁。 但是韦宝很清楚,一旦吃不上饭,闹粮荒,饿的急了眼的人,可不管那么多。 韦宝受过那种苦,可不信什么仁义道德,钱够多,才配讲仁义道德,穷人连饭都吃不饱,衣服都穿不起,随时受到死亡威胁,一切都是空谈。 现在这个阶段,从经济角度说,宝军打仗是无意义的烧钱,是勒紧裤腰带烧钱,对经济没有任何的帮助的。 次日一早,韦宝带着张美圆、吴雪霞、贞明公主、杨雪、熊欣儿、王秋雅等女辞别父母。 黄滢拉着吴雪霞的手:“雪霞,你这趟直接回山海关吧?” “嗯,我不与总裁一起去永平府了,直接去山海关。”吴雪霞回答道:“先回家等着。” 吴雪霞说完,害羞的低下了头,一脸的幸福。 黄滢笑道:“等小宝把你接到韦家庄来的时候,你就是我们韦家的媳妇了。” “不来韦家庄了。”韦宝道:“他们没有说吗?就直接从山海关的吴府接到海商会馆办喜事就成了,若是来韦家庄,外人也得跟着来,不好。” 黄滢哎呀一声,“你们底下人都是怎么办事的?没有人告诉我和你爹啊。” “告诉我了,我忘了对你说。”韦达康脸红道:“我怕你又多事,过两日,咱们也到山海关去等着吧,韦家庄与外面不一样了,外面来人看到了是不好,小宝也现在又是朝廷大员,随行来的还有很多高官。” “我能多事什么?我是不明事理的人吗?”黄滢不高兴道:“你什么事情都忘记告诉我,以后我有事也忘记告诉你。” 韦宝被黄滢和韦达康逗乐儿了,偶尔听听父母吵闹还是挺有意思的。 吴雪霞乖巧的依偎着黄滢道:“娘,这样挺好的,我也不想太铺张浪费,从山海关吴府到山海关天地商号的会馆,路程近,花费少,现在咱天地会还很困难。” 黄滢欣慰的摸了摸吴雪霞的俏丽脸颊,“瞧瞧,多懂事的孩子啊,委屈你了。” 黄滢是见识过韦宝与张美圆的婚事的,当初在京城搞的多轰动啊。不想让吴雪霞太吃亏。 在黄滢和韦达康心里,并没有觉得吴雪霞输给张美圆多少,因为他们一直生活在辽西这边。 吴家在辽西实在是太牛了,已经给所有人造成了既定印象。 虽然在整个大明范围,吴家与英国公府没法比,也没有多少人知道,但是在辽西本地是不一样的。 说了一会儿话,韦总裁的队伍启程。 到了不老亭的三岔口,让一队人护送吴雪霞去山海关,他们去永平府。 “走吧。”韦宝看见吴雪霞哭了,鼻子也有点酸。 暗忖女人就是感性,这才分开几天啊?不是马上就要成亲了吗,还哭什么? 吴雪霞这一年多一直与韦宝在一起,一直就没有分开过,此时虽然也知道只是分开几天,却仍然会感觉不舍。 “夫君,你难过了?”张美圆有点吃醋,她和韦宝也经历过分别,才新婚几天韦宝就走了,可两个人却没有这样煽情。 韦宝笑了笑,“女人嘛,都是喜欢哭鼻子的。我还好。主要雪霞这一年多都没有和我分开过。她平时看上去很有主见,很坚强,其实也还是小女子。” “是啊,我们女人都是最没用的,心里只有自己的男人。”张美圆拉着韦宝的手,上了马车。 “你这话说的,不太对啊,什么叫女人都是最没用的?没看见天地会里面的女的,哪一个都不输给男人吗?范晓琳是行政官员里面最高的,邓二鲜是科技带头人!谁不厉害?哪个男人吃得住?”韦宝道。 “嗯,这倒是,她们两个我都很佩服啊。尤其是那个邓署长,真的跟一个男人一样,个子还那么大!说话办事都雷厉风行的,懂的东西还那么多,要是有机会,我真的想多向她学一些东西。”张美圆道。 韦宝微微一笑,“可以啊,你是第一夫人,你要是对军工感兴趣,这是不错的事情,也能弥补我经常没空,对军队关心的有些少。” 张美圆听韦宝这么说,不由的眼睛一亮,“总裁不要忘记了这话啊,下回可别说我老往军工署跑是别有用心。” “我怎么可能这么说、你想多了。呵呵。”韦宝笑道,“你是我的妻子,待人以诚,更何况对自己的妻子,我们之间不存在任何秘密。” 张美圆甜甜的应了一声,心里喜欢的紧。 这段时间张美圆发现韦宝的每个女人都是有工作的,即便是向贞明公主、杨雪和熊欣儿她们还不算总裁的女人,但也跟在总裁的身边,其实也在总裁秘处里面发挥了一些作用的,有办事员和参谋的用处。 张美圆看了看,各个位置都有人了,她很想参与进去,又怕与总裁的其他女人搞不好关系,怕人家多想,便想多接近军队,又怕总裁多心。 现在得到了韦宝的正面答复,张美圆怎么会不高兴。 韦宝也挺高兴,他很信任妻子,这个时代,成了亲的女人都是很忠诚的。 更何况是正妻。 而且张美圆家世显赫,从小就跟在父亲身边,对大明的各级军制很熟悉,对大明军队的情况很熟悉,如果张美圆能对宝军的情况了解更多,对于以后宝军与明军发生冲突,或者宝军与明军配合作战,都能帮上大忙的。 韦宝到永平府接了蓟辽经略高第和刘朝、胡良辅、纪用三个大太监一起去山海关。 这一回,几个人没有拖拉,在一个地方玩了这么些天,也算是过瘾了。 而且他们知道,终究是要在山海关的经略衙门住下来,那里才是他们要安定的地方。 “说起来,这几日我们其实应该上韦大人的家乡去看一看的啊,早就听说韦家庄富庶繁华,现在被陛下亲赐给韦大人,肯定搞的更好。”高第忽然想起了什么事情。 高第倒不是别有用心,想去韦家庄刺探什么情况,只是想找个新的地方去玩乐消磨时间罢了。 高第做官是有一套的,想到孙承宗还在蓟辽督师的位置上,他就不太想与孙承宗多做正面接触,免得产生矛盾。 韦宝闻言一惊,就怕什么人向自己提出去韦家庄看看,如果听话,去一些指定的地方看看也没有什么,但去了以后,怎么掌控? 天启五年 秋 【0821 晦暗不明的孙承宗的态度】 最快更新明鹿鼎记最新章节! 总不能不让人家到处看看吧? 现在韦家庄真的没有什么地方能让人随便看看了。 因为整个韦家庄,从人们的服装穿着,但行事风格,到教育,到生产。 都与大明很不一样了! 还有到处都是他的头像,到处是宣传标语。 要说个人崇拜,天地会治下地区的个人崇拜可不是魏忠贤那种修几座生祠能够比拟的了。 韦宝好不容易劝说魏忠贤不要再修建他个人的生祠,要造生祠也是与皇帝塑像摆在一起,现在别人去他的地盘看过,肯定会把各种见闻流传出去。 到时候,还不得给他订一个欺君之罪,谋反重罪啊? “这倒是可以,韦家庄咱家是去过的,不过也有一年多了,当初搞的就不错,这一年多,以韦大人的本事,肯定又大变样了。”刘朝闻言也来了兴趣。 胡良辅和纪用两个大太监也同样感兴趣。 上哪儿去打秋风,这是他们这些高官和太监们最喜欢的事情了。 韦宝见几个人说的热火朝天,没有办法装听不到,干笑一下:“不是不欢迎大人和几位大公公,实在是穷乡僻壤,怕污了贵人的眼睛。还是直接去山海关吧,那里有天地商号的会馆,条件比乡下好的多,要不是看望父母,我都不愿意去乡下,我们那里全是难民,我这人心善,有人求到韦家庄去,我一般都是收留的。多少人没饭吃啊,看到高大人和几位大公公这样的朝廷大员,还不得一起哭闹啊、到时候,不但没玩到什么,反而给几位贵人添堵,闹心,我的罪过就大了。” 高第和几个大太监听韦宝这么说,打消了不少热情,虽然有点怀疑韦宝说的太夸张了,却也没有往深处去想,觉得韦宝的地盘,还不就是乡下嘛,乡下地方,其实也没有什么好看的,既然去山海关也等同于去韦宝的地盘,不去乡下也没有什么。 韦宝急忙补充道:“高大人,几位大公公,等到了山海关,让你们看看我待客的热情,绝对不比地方那些官绅轻。” 高第和几个大太监听韦宝这么说,都高兴起来了,听话听音,听出韦宝是什么意思了。 “韦大人一向大方,豪气之名名满天下,谁不知道?”胡良辅笑着拍马屁道:“韦大人的事情,在宫里面,大家伙都是抢着替韦大人办差的,每次都有重赏。” “不错的,要是陛下有什么旨意传给韦大人,谁不抢着去?抢不到的人,都要难过好些天。”纪用也笑道。 高第与刘朝也笑着点头称是,几个人比赛夸赞韦宝。 “我听说韦大人手上有几百万人了?辽民都跑到韦大人手上去了?”高第忽然问道。 韦宝又一惊,暗忖高第的本事的确比这些大太监高一些,问的都是一些节骨眼的话题。 “是不少人,我也没有正经算过,百八万人应该有,也没有几百万那么夸张。人多,吃饭是大难事啊,每一个月都不知道要饿死多少人!现在这个年头,谁要是能管人一顿饱饭,天底下的穷人都能跑来!人多没用!有那么多地给人种地才成,看看现在这种年景,不是旱灾就是涝灾,要么就是地震,日子没发过!”韦宝轻描淡写的道。 高第闻言点了点头,“的确是啊,只有大明南方的肥沃土地,才是好田地,在北方,弄了人多,是没有什么用!韦大人又这么心善,心善的人,很难存出多少大钱来的。” “没错,人不能太心善,以后再有人去韦家庄,韦大人还是别都收留了,有落不到啥好处,还被人说韦大人你拼命招揽人,怕怀疑韦大人有什么用心呢。”刘朝好心提醒了一句。 韦宝知道刘朝这是好意,这种流言蜚语已经传了很久了,刘朝是宫里面的大太监,皇帝身边的人,肯定听到了很多,刘朝都听到了,更不用说整个大明朝廷和地方上的士绅大户他们都听到过什么了。 韦宝喊冤道:“刘公公,咱们是最熟悉的吧?你是知道我的,您也是懂军事的,要一些饭都吃不饱的泥腿子能干什么?这些人大字不识一个,除了能吃饭,还能干什么?我还不就是纯粹是善良,不忍心看人都冻死饿死了吗?跟着我,不说都能挺过去,总好过以前在辽东,不是被建奴杀,就是被那些个只知道收佃租的大户挤兑死,我就是不忍心。” “知道,知道,辽东的事儿我怎么不知道?”刘朝笑道:“我每逢听到有人说韦大人什么,我都帮忙顶来着。” “多谢刘公公!”韦宝急忙谢道。 纪用和胡良辅也趁机卖好,都说在外面没少说韦宝的好话,尤其是在陛下面前没少说。 韦宝赶紧又一一谢过。 “只是,韦大人你弄走了那么多辽民,辽东的土地怕是都没人种了吧?那些辽东大户肯定生气!不知道会不会影响这回韦大人与吴家结亲的事儿?”刘朝一副不经意的样子。 好像是替韦宝着想,其实是在挑拨离间。 太监最爱好做的事情,要么弄钱,要么播弄是非,挑拨离间! 这帮人就是一帮心理和身体都不健全的人。 “应该不会,至少表面上不会做的太难看。”高第分析道:“韦大人是陛下亲自委派的监军,管着他们呢!再说韦大人是陛下跟前的大红人,他们不看僧面看佛面吧?还有,吴家在辽西多大的声望啊?不看韦大人的面子,也得看吴襄大人的面子吧?” 刘朝点了点头,“那蓟辽的将领们肯定更要给面子了,毕竟韦大人是孙督师的弟子嘛。” 韦宝不等高第说话,率先道:“这真的说不好。” “这怎么话说的?”刘朝道:“难道谁还敢不给韦大人面子?那不就是不给孙督师面子吗?” 刘朝一来因为感兴趣。 二来因为听意思,这里面有矛盾。 三来因为这一趟他们来的目的,本来就是为了做掉孙承宗,这是正事! 所以,对这个话题十分有兴趣,尖细的嗓音不由的又拔高了不少。 韦宝摇了摇头,一副不愿意说的意思。 其实韦宝是想与高第和三个大太监更加亲近一些,表面他是站在他们这一边的,而不是站在孙承宗那边的! 要不然,韦宝其实对于孙承宗和孙承宗底下的蓟辽将领会不会支持他,并不是十分关心! 韦宝只对自己能获取多少利益关心。 要不然,对于孙承宗能不能继续镇守辽东,韦宝也是无所谓的态度。 其实谁镇守都一样,只要不莽撞胡乱出兵,只要能叫的到大明朝廷按时供应粮饷过来,都能立足辽东。 立足辽东本来就不是什么难事。 原来的历史中,直到崇祯倒台前夕,整个大明都已经崩溃倒塌了,山海关不是都还在明军手里吗? 那时候,大明的江山都已经烂光了,不复存在了,不是照样握有半个辽东吗、 所以,韦宝根本就没有在意过谁执掌辽东。 至于孙承宗对于自己个人的帮助,其实孙承宗已经完成了任务。 现在韦宝已经是正四品朝廷大员,并且与皇帝搭上了交情,并且还娶了英国公张维贤的女儿,是英国公府的女婿。 凭着这些深厚的政治背景,有没有孙承宗这个老师,没有啥帮助了。 现在的情况倒是反过来,韦宝不需要依靠孙督师,而孙督师实际上有很多事情,倒是要反过来依靠韦宝的。 因为孙承宗没有韦宝的人脉,没有韦宝那么多的钱,想要做成点什么事情,不靠这个学生,就一点办法都没有了。 高第本来是不打算说的,见韦宝开了头,才道:“韦大人的顾虑不无道理。” “哦?高大人说说看,他们怎么敢不买督师大人的面子?”刘朝继续兴致勃勃的煽风点火。 其实高第与刘朝的心思也差不多,也有点想挑拨韦宝与孙承宗的关系。 高第稍微酝酿了一下措辞道:‘这话啊,本来不该说的,但是咱都是好朋友,我就随便说几句,韦大人,没事吧?’ “没事没事,高大人与在下是亦师亦友的关系,想说什么说什么。”韦宝笑道。 高第遂笑呵呵的捻了捻胡须,故作高人姿态的分析道:“据我看,督师大人底下人的态度,完全取决与督师大人!不怕督师大人底下人会怠慢了韦大人,就怕督师大人本人这回也不怎么待见韦大人,恐怕早就心生嫌隙了!你们可不要忘了,韦大人这次是陪我一道来的,我这个蓟辽经略,与孙大人的督师之位,本来就是一个意思,一山岂能容得下二虎?咱们是这么想的,督师大人,他难道不是这么想的啊、更何况,朝廷让咱们裁军,他们能没有耳闻吗?所以我推断,这一趟去山海关,辽东的世家大户们,可能会表面做做样子,而蓟辽的将领们,很有可能连样子都懒得做,前来多少人参加韦大人与吴家大小姐的婚事都很不好说!” 刘朝、胡良辅和纪用三个大太监听高第分析的周到,周密,全面,无不大加赞赏,纷纷点头赞同。 “韦大人,要是你身为监军,蓟辽的将领没来几个人,这就很不好看了啊。”胡良辅有点播弄是非的口吻,却一副为韦宝着想的表情。 韦宝呵呵一笑:“我也担心啊,所以我早就让人发了帖子,让他们来山海关议事,先议事,后参加我的婚礼,两者在一起,看看他们来不来。” 高第、刘朝、胡良辅和纪用四人闻言,眉毛同时上挑,表情都有点亮了。 都暗忖见过皮厚的,还真很少见皮这么厚的啊,用这种办法让人来参加你的婚礼? 你韦大人有这么缺礼金吗? 韦大人自然不是为了几万两礼金,以韦宝的身家,缺的是上千万两,上亿两银子的大钱,几万两银子算什么事。 关键韦宝也是与高第想的一样,怕到时候场面很不好看。 “那要是议事之后,蓟辽的将领都跑光了,仍旧不来参加韦大人的婚事呢?”纪用问道。 “那不太可能吧?那不成了明摆着不给韦大人面子吗?我觉得不太可能。”胡良辅摇头道。 太监们平时说话,也不全都是以咱家自称的,只有拿腔拿调的时候才会那样。 其实不把对方当成太监的话,太监在平时,与正常人也没有什么区别。 他们想当男人,其实却是跟女人差不多的。 韦宝觉得,如果将太监都当成女人去交往,其实与太监交往,并不算累。 “说不好,我觉得还是高大人说的对,那些底下人,还不是看孙承宗的意思嘛?”刘朝道:“孙承宗若是铁了心与咱们为难,仗着自己是帝师,不把我们当回事,我们能拿他怎么样?顶多写个本子参他一本子!孙承宗是参不动的!若是陛下铁了心要孙承宗下去,下圣旨不就行了吗?哪里还要这么麻烦?” 韦宝知道,不管是魏忠贤,还是被魏忠贤说服了的皇帝朱由校,他们都想让孙承宗自己知难而退,主动请辞,主动告老还乡,硬罢了孙承宗的官,天下人肯定会说话,不好看,也不好做。 要不是有这么大的难度,当初魏忠贤也不会用韦宝若是能帮着把孙承宗搞下台,再将蓟辽和辽西辽东的边军裁剪成十万人,再在辽东战事上立点功劳,就将海防总督衙门的总督大位给韦宝了。 海防总督衙门的总督大位,这是多大的誘惑啊,正二品高官,绝对的实权,绝佳的位置,又手握,河间府、沧州府、山东和登莱广袤繁华之地,谁不想要? 最关键还是这处重地连接南北,谁要是得到这样的位置,南直隶和北直隶的连接,都在海防总督大臣的手里了。 这是多么大的权力啊。 高第、胡良辅和纪用都点头赞成刘朝的分析。 韦宝也敷衍的赞同了几句,然后一副忧心忡忡,夹在中间很难做人的悲苦模样。 韦宝这幅模样,他们几个人也就不好意思再一直挑拨和挤兑韦宝与孙承宗的关系了。 高第、刘朝、胡良辅和纪用,都感觉韦大人太难了,韦大人才是最难的人啊。 相处的时间长了,他们现在都不太将韦宝当外人了,也没有说完全把韦宝当成自己人什么的。 反正是不将韦宝当成嘴上没毛办事不牢的小孩了,真正的将韦宝当成是官场同僚在对待。 尚未抵达山海关,才刚刚到抚宁卫,盛大的迎接排场就开始了。 不但有吴家的人,有天地商号的人,还有沿途的士绅大户们,在辽西的地界,谁敢不给吴家和韦家面子啊? 唯独没有蓟辽督师府的迎接队伍,甚至连人都没有来一个。 这不由让韦宝更加有点忧心,不知道孙承宗这次会不会见自己。 见自己肯定是要见的,因为他是监军,是朝廷委派的,有公职在身,可不单单只是他孙承宗的弟子的身份。 韦宝就是怕孙承宗与自己翻脸就不好了。 韦宝这段时间可没有少写信给孙承宗,写了有,前前后后十来封吧,都是亲自动笔,可孙承宗一封信也没有回过。 韦宝一直弄不懂现在孙承宗到底是个啥想法。 给孙承宗写信,韦宝是斟酌过的,一直都是以中立派,偏向于东林的这么一个口吻去信。 而不是以倾向于阉党的身份去信。 韦宝也有依仗,毕竟他曾经救过杨涟和左光斗! 就光凭这一条,谁敢说韦宝是铁杆阉党?谁敢说韦宝与东林党没有良好的关系、 况且韦宝当初被授予翰林院侍读学士的称号,也是东林党大臣朱延禧亲自帮他提的名。 所以,在很多东林党看来,韦宝不算阉党成员。 可即便如此,孙承宗仍然没有给韦宝回过信。 本来一日就差不多能从永平府抵达山海关的,这一路都是大官道! 都是用天地商号的水泥重新修葺过的,全部是天地商号捐赠的道路,可以说是整个大明也找不出一条这么好的官道。 所以都是马匹和马车的情况下,一日抵达很正常。 可无奈沿途的世家大户太多,太热情,又都是辽西这边的世家大户,不能怠慢了。 只能在抚宁卫歇了,明日继续启程。 一通大吃大喝,次日正午又是同样操作。 跟这帮贪官污吏一起混,似乎每一日都是泡在酒肉中度过的一样。 这一下,韦宝才真实的体会过了,什么才是酒池肉林的生活。 本来依着高第、刘朝、胡良辅和纪用的意思,还要在抚宁卫玩两天再动身。 韦宝说离吴襄挑的黄道吉日还有几日就到了,而且吴家的人一直有催促,吴三凤也不停说先去山海关。 韦宝好劝歹劝,说到了山海关更好玩,条件更好,才把几个人劝着上路。 半下午出发,车队行进速度很快,黄昏时分,终于赶到了山海关。 有一阵子没有见到这雄浑豪迈的天下第一关了。 韦宝远远看着山海关,忽然生出一种很熟悉,很亲近的感觉。 天启五年 秋 【0822 韦监军怒怼孙承宗】 最快更新明鹿鼎记最新章节! 以前韦宝没有这种感觉。 只是游客,过客的心态。 这一回,韦宝第一次觉得这座雄关的命运,甚至是整个大明帝国的命运,不但与自己有血肉相融的关系。 并且,山海关和大明的命运,似乎也已经要掌握在自己手里了啊。 山海卫的头头脑脑迎接到了足足五里之外。 排场十足。 沿途都是鞭炮锣鼓就不说了,甚至还有歌姬起舞。 每隔百米左右的距离,居然就搭建了一座高台,高台之上,便有歌姬在鼓乐的伴奏下翩翩起舞。 韦宝一汗,感觉这就有点过了吧? 人家高第是蓟辽的经略,自己是监军。 咱们是来办公的好吗? 又不是来旅游的。 真的不愧是大明盛世繁华啊,你们这帮人实在是太会玩了。 若是不想想那些饥民,不想想饿殍遍野的场景,光看眼前,喜庆的气氛,张灯结彩的隆重,这瞬间营造出来的灯红酒醉,不知道的,还以为去了江南的烟花下扬州呢。 连见惯了京师的大世面,大阵仗的张美圆都在车帘内感慨不已,这得花多少银子啊? 京城自然是什么排场都有的,但位置有限,没办法像辽西这边空旷地带搞的这么大场面。 这还没有到韦宝与吴雪霞成亲呢,就已经这样了。 等到正式成亲那日,岂不是要比自己与韦宝成亲的时候还要隆重了吗? 张美圆暗忖,以吴家的财力,不算韦宝这一方,单单是吴家,就不输给大明任何一个王侯家庭的财力。 张美圆单独坐一部马车。 贞明公主、王秋雅、杨雪和熊欣儿坐一部马车。 范晓琳等人要等韦总裁正式成亲的时候才来,现在还有工作。 “公主,你们朝鲜有这么热闹吗?”熊欣儿问贞明公主。 熊欣儿与杨雪是才到韦总裁身边的,她们并没有去过朝鲜,王秋雅去过。 “没有。”贞明公主看了眼窗外人头攒动的热闹场面,摇了摇头,“其实我们的王城比山海关和永平府也大不了多少。” 贞明公主不是谦虚,她说的是实话,不管是平壤还是汉城,城池低矮,朝鲜人的房子要猫着腰才能进去,门还没有大明这边房屋的窗子大。 皇宫稍微好一点,但朝鲜的王宫别说与韦家庄的总裁府比,比辽西这边的任何一个衙门都比不过。 山海关的城池虽然不是很大,但是胜在雄壮! 而且山海关是天下第一关,关内和关外的贸易都要经过这里。 在天地会和吴家的联合治理下,这两年辽西开始逐渐繁华,山海关一带除去城池,还有很多城池之外自动形成的集镇。 只要人多,生意人多,客栈酒肆这些建筑多,就会增加许多商铺,就会显得异常的繁华。 “别说贞明公主头回来山海关,连我都没有看过这一片这么热闹!今年大变样了,去年还很冷清的。”王秋雅道。 进入山海关之后,应酬更多。 应酬的核心肯定是韦宝。 虽然韦宝底下有很多人是负责人际应酬方面工作的,可只要上了四品等级,就会要求与韦大人直接见面,否则会觉得被冷落了。 韦宝也是哭笑不得,他其实对于党多大的官,已经看的很开了,在大明朝廷,即便是当到了首辅大臣又怎么样?说罢官就罢官,说杀头就杀头。 成天跪着看人脸色,不但要看魏忠贤和皇帝的脸色,还得疲于应付党争,大明的高官并不都是享受。 利益获取不了多少,进了内阁,无非是光宗耀祖,满足读人的夙愿,获得一份光环荣耀罢了。 很显然,韦宝这种重生穿越巨,没有正经读过多少,也不可能受这个时代的封建科举体制影响太深。 所以韦宝是没有这种夙愿的。 见吴襄得亲自见,韦宝当晚就亲自去了吴府。 本来韦宝想先去见一见赵金凤的,但想想还是算了。 之前娶张美圆的时候,本来想连带着将赵金凤与吴雪霞一道娶了! 可弄出了很多事情,最终也没有如愿。 现在既然已经决定了娶吴雪霞,反正都是做妾,只能将娶赵金凤的事情往后放一放了。 所以,到了山海关,得先去见一见吴襄这个准老丈人,韦宝还有很多事情要吴家帮助。 “小宝,快来坐,你与雪霞马上要成亲,就不安排你们两个见面了,虽然是在家里,没人知道,但我们不能坏了礼数。”吴襄笑着向韦宝解释了一番。 “应该的。”韦宝笑着在吴襄身边坐下了。 吴三凤本来想在场。 吴襄想了想,对吴三凤道:“三凤,你先去歇着吧,这几日你要多多操心小宝与雪霞的婚事,我与小宝单独说会儿话。” “是,爹爹。”吴三凤行礼之后,又对韦宝客气道:“妹夫,我先下去了。” 韦宝起身:“有劳大哥了!” “没事没事,都是一家人,不要客气。”吴三凤笑着下去了。 “这不是很好吗?我就担心你和三凤还为以前的纷争有芥蒂,现在我放心了。”吴襄笑道。 韦宝微微一笑,“我是不会的,男人纵横天地之间,什么事情都放不下,心胸未免过于狭窄。” “你能这么想就好,三凤那边你也不用担心,你是我吴家的女婿,与他便是兄弟,以后便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关系了。三凤在大事上还是拎得清,不会含糊的。” “就像吴家与祖家一样,是不是?这就是联姻啊。”韦宝笑道。 “也不能这么说,你与雪霞是真心想在一起,这又是一般的联姻不能比的。”吴襄笑着说完,然后似乎是想到了他与祖家的联姻,想到了他在成亲之前与妻子就没有见过几次面,成亲之后,几十年下来,发现性格根本合不来,没办法,还得一直硬撑,有时候撑的很辛苦。 吴襄相信韦宝与雪霞这种自己要在一起的,而且已经生活这么久了,肯定比他的情况好的多。 否则,韦宝的条件再好,若是女儿不喜欢,吴襄也未必同意这门婚事。 “我担心我这趟来辽东,蓟辽方面和辽东方面都会抵触,具体情况,我已经在信中对爹说的很清楚了。”韦宝开门见山的与吴襄谈道。 “嗯,我仔细想过了,很不好办。你看咱们帖子都发出去了,到现在为止,蓟辽的将领可没有来人恭贺的。辽东那边的将领,我也不方便直接说什么,不过你放心,祖将军不会拆你的台!但是你要想撤销辽东的兵马,裁撤几万人,祖将军他们肯定也不会接受。我就不参与了。”吴襄也开门见山,毫不拐弯。 韦宝早就料到老谋深算的吴襄应该是这种态度,否则为什么他多次写信与吴襄沟通,吴襄的回复总是只言片语,且闪烁其词,根本不谈要紧的地方。 “只要他们肯打仗就行!我觉得几个大太监的主意有一定道理,他们肯打仗,死了人之后,我们再清查一遍人数,然后不给补缺,其实就等于裁军了。”韦宝道:“至于有多少人来参加我与雪霞的婚礼,我其实并不在意。” “参加婚礼的事情我是不担心的,这不还有几日嘛,而且你将婚礼的请柬与召集在山海关议事的帖子同时发出去,他们不敢不来议事的。孙督师再大,也大不过你这个监军。况且这次同你一道来的,还有蓟辽经略高第。其实朝廷的意思已经很清楚了,每个人都清楚,就是让高第来顶替孙督师的!我觉得,在这种时候,不管是蓟辽,还是辽东,都不可能听你们的去找建奴主动求战!建奴也与这边形成了默契,暂时会将矛头对准朝鲜和毛文龙的东江军地面。”吴襄道。 韦宝听完吴襄的分析,皱了皱眉头,韦宝知道,吴襄已经说的很明白了,只是有的话,没办法明着说而已,不管是吴家,还是祖家,辽东辽西的世家大户高层与建奴是有秘密联络管道的,他们不找建奴,建奴也会找他们。 “建奴今年秋天的主要目标是朝鲜!”吴襄又补充道:“据我看,建奴与毛文龙也达成了默契,你的辽南站稳了脚跟,牵动的可不是建奴一方的利益,牵动了所有人的利益,没有人会帮你。” “我凭一己之力就能打的建奴难受!”韦宝不由有点赌气的傲然道。 吴襄深深看了韦宝一眼,韦宝很难得有这种沉不住气的时候,很少说这样的‘大话’。 但吴襄知道韦宝现在的确有这种实力,显然,韦宝有点进退失据了。 “可那样的话,你更加会成为众矢之的!你裁军,牵动的是蓟辽和辽东双方面的利益。知道吗?要不是你完全没有靠朝廷的支援,凭着一己之力就让辽南站稳了脚跟,魏忠贤也不会下定决心裁撤蓟辽和辽东的兵马!魏忠贤和朝廷会认为,建奴很容易对付,每年白给那么多军饷粮饷,都被底下人中饱私囊了,其实,边军有多苦,你也能看得到,赚那么一点银子,也都是大家提着脑袋赚来的。”吴襄淡然道。 韦宝又皱了皱眉头,感觉今天与吴襄谈话,有点话不投机半句多的意思了。 在利益面前,他其实与吴襄仍然是对立的,吴襄再怎么样也是属于辽西辽东世家将门势力当中的一分子,他的辽南悄然崛起,的确已经打破了过往的平衡关系。 “爹,我好,难道不是吴家好吗?我什么都不做,自然不会得罪人!”韦宝道。 “我不反对你想升官发财,想扩充地盘和人马,但谁都想啊,你的动作已经很大了,升迁速度已经很快了,更让我想不到的是,你居然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攀附上皇帝和魏忠贤!这都很厉害。你好,的确是吴家好,因为你也是吴家的人嘛。可我还是不能完全与你站在一起,那样的话,我们会被一起踢出辽西,蓟辽的将领和辽西辽东的世家将门将容不下我们!这一片,将彻底呈现建奴、蓟辽、辽东辽西、毛文龙,四家联手,合力对付你的局面!”吴襄道。 “可能吗?蓟辽,辽西辽东,毛文龙,都是吃朝廷的俸禄,拿朝廷的粮饷军饷,这不是养了一帮狼嘛!那时候,他们如何立足大明?如何面对大明朝廷和天下百姓?”韦宝不满道。 “你啊,还是小孩子心性,想事情还是太简单,你身为四品高官,官阶上已经与我一样了,这还看不明白吗?官场上的事情,什么时候会明着做?随便演几出戏,就让你顾此失彼了,哪里会明着联手。”吴襄摇头道。 “那依着爹的意思,我现在什么都做不了了?”韦宝道。 “对,最好什么都别做,要做也是高第去做,你是监军,监军的租用什么?盯着不出乱子就行了,你一个监军,又没有指挥调动大军的权限。”吴襄道:“升官发财这些事情,要看时机的,时机有了,那是老天爷赏饭吃,千万不要强求,否则连自身都保不住,还要升官发财做什么?” 韦宝叹口气,感觉有点心累,自己与吴雪霞都马上要成亲了,吴襄还是这么说话,韦宝感觉吴襄与自己还是过分保持距离了,不说帮忙,你至少也得表达一下支持吧。 “小宝,我知道我刚才那些话你不爱听,可能还觉得我没有把你当成一家人,但真的都是我的肺腑之言,事缓则圆,凡事千万不能操之过急,先什么都不要想,将你与雪霞的婚事办好就成了。”吴襄笑道。 “爹啊,我能什么都不想吗?我与魏公公是有时间约定的,他让我在冬天之前必须完成裁军和对建奴打一次胜仗!就算不考虑与魏公公的约定,建奴已经准备就绪,随时会攻击朝鲜,朝鲜现在可是我的人在打理,我能放任不管吗?”韦宝道。 “这就是为什么大家都敌对你的原因,你打理朝鲜,没有给任何人带去一点好处,反而你成天想着法要害大家,换成是你,你能跟这种人做朋友吗?”吴襄笑道:“那些都是你自己的事情,你手下现在不是有不少人马了吗?这里天高皇帝远的,当初你既然能从建奴手中抢走辽南,现在你就能打退建奴,保住朝鲜。反正你们韦家庄和辽南富得流油。” 韦宝无语了,“爹啊,别人这样说就算了,您怎么也这样说?韦家庄和辽南是有点钱,可你得想想我手里已经有几百万人跟着吃饭了啊。” “几百万人?你手里到底有多少人?”吴襄忽然来了兴趣。 大家都知道韦宝手里有很多人,但是包括他这个韦宝的准老丈人在内,却是没有一个人知道具体数目的。 韦宝意识到说漏嘴了,随口道:“一百多万人,饿死了不少,就这样,今年冬天能不能过得去,还是个大问题。” “小宝,这事我还得说说你,你说你当初把所有辽民都弄到你的辽南去做什么、你让辽东彻底空了,所有田亩都荒废了,知道这一项,让辽东各家世家大户损失了多少银子吗、你这是伤经断骨!要不是有祖家压着,你这趟婚礼,我恐怕辽东一家都不会来人。”吴襄道。 不来就不来,老子到时候实在不行就来硬的! 韦宝这话没说出口,但眼中已经放射出了一抹凶光。 吴襄很少见韦宝露出这种凶狠的眼神,知道韦宝心里是怎么想的,叹口气,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随便说些家长里短。 韦宝也意兴阑珊,谈了谈与吴雪霞的婚事筹备情况,便告辞了。 接下来几日,韦宝仍然忙于应酬。 来找韦宝的,都是辽西这一片的大商人和官吏,基本上都是吴家的交情。 韦宝主动去找的,像是山海关总兵马世龙这样的蓟辽系重要将领。 马世龙碍于韦宝是监军的身份,与韦宝见面了,但只是不咸不淡的坐了一会儿,不说给韦宝一通冷遇,扫韦宝的面子,反正也是没啥好脸色。 把韦宝气的够呛。 大明向来是文官地位高的多,韦宝虽然只是四品官,可手里有海防总督衙门,已经相当于一方封疆大吏的权力了! 更何况韦宝还有一大堆在京的名头,就凭翰林院侍读学士的身份,都察院经历司经历,大理寺左寺丞,还有内阁中舍人掌制,还是皇帝身边的红人。 这一系列身份,让韦宝到大明任何一地方,都应该被当成正二品高官对待,这是起码的,当成首辅大臣被对待都不过分。 可并没有,马世龙可以说只是将韦宝当成一个寻常的四品官,甚至觉得韦宝比他马世龙低好几个品级! 转眼到了召集蓟辽将领和辽东辽西将领议事的日子。 韦宝听说孙承宗已经到了山海关外,赶忙亲自去迎接。 “恩师!”韦宝小跑着过去,帮孙承宗牵马。 孙承宗看了眼韦宝,呵呵一笑,并没有扶韦宝的手,而是在袁崇焕的扶持下下了马背。 “韦大人,你现在贵为监军大人,怎么敢有劳监军大人亲自来接我?”孙承宗笑道。 韦宝一汗,什么意思?讽刺我?讥笑我?看一眼袁崇焕,袁崇焕倒是没有摆出轻视韦宝的神态,却也比较冷淡,面无表情的样子,绝不像以前一样,见着韦宝就是师弟长师弟短的攀交情。 以前袁崇焕是觉得韦宝没有功名,又是辽西的大户,又是孙督师的弟子,与自己是同门关系,以后用得着韦宝的地方很多。 但是当韦宝取得了功名之后,现在又直线上升,青云直上,这就让袁崇焕对韦宝重新评估了,感觉韦宝此人不但用不上,还狼子野心,与自己的仕途有很大的冲突! 袁崇焕从未对外人提起,但是袁崇焕有一个坚定的志向,就是有朝一日,坐上蓟辽督师的宝座! 虽然目前还看不到什么希望,但是袁崇焕想坐上蓟辽督师宝座的决心从来没有动摇过。 做梦都在想怎么搞好人际关系,怎么对付建奴,怎么立功。 他是要踩着别人往上爬的,而不是被人踩着往上爬的人。 在袁崇焕眼里,现在再与韦宝交往,不是他踩韦宝往上爬,而是韦宝要踩着他往上爬了。 因为韦宝的官阶已经高于他。 “恩师,在恩师面前,我别说只是一个监军,就是官当的再大,也还是恩师的弟子啊。”韦宝一脸诚意道:“弟子对恩师的敬重,日月可表。” 孙承宗没有理会韦宝,在场还有很多蓟辽随同孙承宗而来的将领呢。 当着这么多人不理韦宝,孙承宗可以说对韦宝十分冷淡刻薄,甚至有点故意扫韦宝的面子了。 “崇焕,你与祖大寿在锦州搞的不错。只要锦州和宁远握在手里,建奴就别想在辽东有什么大动作!”孙承宗感慨道:“能保住辽东的太平,老夫也算没有枉费了在辽东的这几年心血了。” “锦州本来就是我大明将士对抗建奴的最前沿,我们只是加固了城防,守土保民是我们的职责,这都是份内该做的事情。”袁崇焕谦虚道。 孙承宗点了点头,对一众将领道:“袁崇焕说的很好啊,你们为官为将,都要出于公心,要有为大明朝廷,为百姓,为社稷不惜性命的壮志才行,一心只想着前程,想着升官发财的人,是不合有什么作为的,甚至会为害一方。” 众人和韦宝一下子就听出来,孙承宗这话是针对韦宝说的吧? 韦宝自然脸色不好看,暗忖我以堂堂监军大人的身份出迎,又是牵马执鞭,又是礼貌周到的侍候,倒换来你一顿奚落,你可以的! 但是韦宝怼谁也没有办法怼孙承宗,因为古人重礼法,师傅和父亲是一个级别的,与自己的老师闹矛盾,那是作死。 “韦大人,现在辽东太平,将士用命,建奴不敢大举来犯,好不容易才创出这等大好局面,不知道监军大人有何吩咐?”孙承宗这才对韦宝道。 “这些都是表象!辽东本来就是我大明的土地,不单辽东,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东北的土地都是我大明的,建奴不听话,就该免了他们的封地,夺回义州、广宁、西平堡,甚至夺回沈阳才是真太平!”韦宝忍不住还是怼了出来。 当然,韦宝针对的不是孙承宗个人,而是所有人! 你们不是想看笑话吗?老子这句话,看你们有什么破绽能抓。 孙承宗听韦宝这么说,很不高兴,哼了一声道:“听韦大人的口气,是要打到建奴的沈阳去啰?那好,给我们充足的军饷和粮饷,加派五十万大军!恢复当初征战萨尔浒的兵马!我们自当尽力做到!” 一众将领也是纷纷赞成,都很气愤。 韦宝冷笑道:“恩师,朝廷有朝廷的难处,难道以现有的兵马,就该龟缩,就该毫无作为吗?” “你!”孙承宗怒瞪韦宝,没有想到韦宝这么放肆,敢当着众人的面,顶撞自己这个老师。 孙承宗气的当场就想与韦宝隔断师生关系,将韦宝逐出门墙。 韦宝也是气上头了,对于孙承宗将不将逐出门墙毫无所谓! 现在老子是大明的监军,你们蓟辽和辽东的所有兵马,包括毛文龙,都得听从老子节制,你不是狂吗?不是给我这个监军甩脸子吗?你有本事再怼,怼皇帝,怼大明朝廷啊! “不增派兵马,如何以现有兵力攻打建奴?至少要先将兵士们的军饷和粮饷补齐吧?历年拖欠的军饷何止千万两?上亿两纹银都不见得够!还有,建奴有大规模的铁骑,我们都是步兵,如何应敌?用两条腿与战马赛跑不成?还有,火器方面,是不是应该补充上百门红衣大炮,补充几万枚炮弹?不增兵,至少给我们配上二十万匹战马吧!至少让我们与建奴的兵力是对等的吧?”孙承宗气呼呼的大声责问道:“你身为朝廷监军,不知兵,不识得战局,不充分考虑双方的力量对比,张嘴就来,不怕寒了十数万将士的心吗?” “呵呵,恩师不要动怒!建奴当初起兵的时候不过十八个骑士,他们有谁给他们军饷粮饷,有谁给他们战马和红衣大炮?还几万枚炮弹,朝廷要是有这么多银子,先拿去赈济各地灾民了!恩师,我问你,你承不承认建奴控制区域是我大明的土地?承不承认建奴控制的老百姓是我大明的子民?”韦宝冷然喝问道。 孙承宗被韦宝说的一怔,暗暗有些后悔,没有想到韦宝居然敢这样顶撞自己,韦宝有监军的身份,专门说一些冠冕堂皇的大话空话,如何说的过他? “那又怎么样?”孙承宗冷冷道。 “我们大明将士在自己的土地上,有自己的老百姓帮衬,凭什么打不过建奴?朝廷有困难,只能有一点,拿一点出来,这么多年,花了多少银子和军粮,你们什么时候拿出过哪怕是一点点微末战绩出来?杀敌几人就得被杀几千几万!难道我们大明的将士都是只能被动挨打的吗?是兵士无能,还是将帅无能?”韦宝大声道。 孙承宗被韦宝气的浑身发抖,一众蓟辽将领更是纷纷拔剑。 韦宝却全然不惧,不信有人敢将他这个蓟辽监军怎么样! 杀他就等于杀皇帝,等于谋反,虽然位不高权不重,但是韦宝的头,包括孙承宗也是不敢动的,也是没有权限动的,在这个时间段,只有皇帝的圣旨才能罢免他,或者找他的麻烦。 “你们拔剑想干什么?想行刺本监军吗?”韦宝趾高气昂的看着一帮蓟辽将领。 前几日与吴襄谈过之后,韦宝就带着火气没处消化来着,现在正好找这帮人立威。 想到自己叫不动他们,双方有不可调和的矛盾,不如索性强势一些,老子叫不动你们,但是我是监军,我可以恶心你们啊! 老子就是不停的喷粪,光是恶心也可以把你们这帮草包恶心死! 你们当老子这二十一世纪的键盘侠是浪得虚名吗? “都把剑收起来!”孙承宗虽然被韦宝气的灵魂出窍,但毕竟是帝师,是几十年的朝廷重臣,这点城府还是有的,也知道拿韦宝这个监军不能怎么样。 听孙承宗这么说,众将领纷纷收了宝剑,一个个气呼呼的连连大声哼哼。 最气愤的莫过于马世龙,马世龙没有想到韦宝这么强势!想到前几日对韦宝的冷遇,估计韦宝肯定要找自己麻烦。 收了宝剑之后,马世龙怒道:“韦宝,你身为监军,怎么能想说什么说什么、” “我说错了吗?我监军自然要履行我监军的职责,你们一无是处,毫无战功,还不知道天高地厚,成天坐在屎里不知屎臭,我监军亲自给你们提个醒怎么了?你马世龙在山海关几年了,朝廷有无数奏本参你,你寸功没有,居然敢在本监军面前猖狂咆哮,谁给你的胆子!”韦宝说着拿出九龙玉佩道:“你在陛下面前,也觉得你是个人物了是不是?” 马世龙大惊,他是武将,论吵架,哪里吵的过韦宝? 马世龙虽然没有见过九龙玉佩,但是大概能猜到是什么,龙可不是什么人都能携带的,明显是皇帝送的东西。 其他将领见着韦宝的九龙玉佩,呼呼啦啦都跪下了。 包括孙承宗也跪下了,不停的山呼万岁! 孙承宗有尚方宝剑,韦宝也有。 所以韦宝平时不爱拿出尚方宝剑,九龙玉佩就不同了,挂在腰间的物件,随时可以拿出来装逼,这是何等的威风。 韦宝看着跪在地上的一众蓟辽兵将,又看了看孙承宗,两手负在身后,很想装逼的大踏步而去! 韦宝定了定神,想着还是没有必要与孙承宗彻底闹僵,将孙承宗扶了起来,“恩师,我是对这向我咆哮的莽夫,并不是对恩师,恩师跪下作甚?快快请起。” 孙承宗暗暗哼了一声,暗忖你不拿出九龙玉佩,我跪下干什么? 天启五年 秋 【0823 孙承宗能郁闷死】 最快更新明鹿鼎记最新章节! 我这一把年纪了,六十多岁的人,喜欢下跪,跪着舒服? 孙承宗甩脱了韦宝的手,自己挣扎着站起来,不发一言,往山海关内走去。 韦宝扫视一遍众人,有人抬头,迎着韦宝的目光,赶紧又低下头去。 本来大家还很瞧不起韦宝这种十五岁就靠着关系升上了正四品大员位置,又是蓟辽监军这么重要位置的人。 都觉得韦宝恶心没本事,但是现在没几个人敢这么看了,韦宝连孙督师都敢当面顶撞,要是谁再不知死活冲撞韦宝,搞不好这少年真敢当场杀人! 这么一想,都不由的低下头,没有人敢充当愣头青,敢正面硬扛韦宝,都想起来了韦宝的凶名。 韦宝在京城,在北直隶,在山东都大开杀戒了,死在韦宝手里的人,少说超过五十万。 只是韦宝的面相太嫩太年轻,太过于英俊,总是能给人一副文质彬彬,谦和有礼,人畜无害的假象,所以才总是容易被人忽略韦宝的过往战绩。 韦宝也没有要逼火这帮人,发了个威风之后,等了差不多五六分钟,才懒洋洋道:“我不是故意激怒将军们,是你们有时候真的太不争气,太不知道好歹!朝廷待我等恩重如山,比之于父母,毫不过分吧?如果父母有一点难处,无法让我们吃饱穿暖,我们就不要父母了吗?就厌烦父母吗?甚至要怪父母没有给你们更好的,反而要厮杀父母吗?” 韦宝越说越严厉,听的一帮人冷汗直冒,都暗忖,你这张嘴巴,栽赃诬陷的本事,怕是你认天下第二,没有人敢认天下第一了吧? 大家都轻声说不敢。 “不敢、你们有什么不敢的、可能看你们刚才对本官的态度,就能看出你们对朝廷,对陛下的态度!我会考虑向朝廷上奏本,请一棚御林军来,再调一批都察院御史过来,对你们所有人都好好查一查!看看有没有中饱私囊者,看看有没有暗中喝兵血,勾结建奴者,看看有没有图谋犯上作乱,想造反的人,我看你们当中绝对有这种人,而且不在少数!”韦宝越说越高兴! 在韦宝眼里,这帮人和后世的国足也没啥分别,没皮没脸,都是富家子弟才有机会当官,真的像曹文诏那种靠从小兵升迁,一路依靠战功升迁上来的人非常少! 骂这帮没有血性的家伙,想怎么骂就怎么骂。 尤其相比于辽东边军,韦宝更加瞧不起蓟辽这些将领。 辽东边军将领都是世袭的,守卫本地是融入了血液,融入了骨髓的,即便与建奴暗中眉来眼去,也是绝不会投降的,除非大明朝廷眼见着要完蛋了,实在挺不下去了差不多。 否则但凡有一点活命的可能性,有一点活路,谁也不甘心跑到建奴那边当奴才。 对于建奴那边的情况,这帮人谁不清楚? 而蓟辽的将领都是什么玩意?打仗躲在后面,充其量就是一帮后备队。 “韦大人,若是因为刚才末将出言不逊,末将给您道个歉,希望监军大人大人有大量,不要再小题大做了吧!”马世龙实在忍不住了,瓮声瓮气道。马世龙自持身份,觉得自己是堂堂总兵,正二品的朝廷大将,韦宝再有能耐,不敢把自己怎么样。 韦宝呵呵一笑,韦宝的确不敢把马世龙这种级别的将领怎么样。 不过,韦宝整人已经整出水平来了。 可不怕你马世龙! 你再能打仗,再仗着有点本事,也不能惯着你们帮玩意! 在韦宝眼里,这个年代的冷兵器将领,再厉害他也看不上眼。 在韦宝眼里,只有他的教育系统,军事系统培养出来的近现代热武器军队的将领,才是人才。 “马将军,你这还说的像点话,你知道你错了吗?”韦宝冷笑道。 “知错了!愿意受责罚!”马世龙仍然瓮声瓮气的,暗忖你敢怎么罚老子?说也说过了,顶多扣点薪俸,无所谓,你还敢抓老子不成? 韦宝的确不敢随便抓一个统兵大将,那样真的搞不好会闹出兵变的,况且这里就是山海关,是马世龙的地盘,否则马世龙也不敢这么嚣张,给他这个监军大人互怼了。 “你既然知错,那怎么敢说我刚才是小题大做?你莫非觉得不敬朝廷,不敬陛下是小事?”韦宝挺直了胸脯,朗声问众人,“你们也都与马世龙一样,都觉得本大人刚才说的话是小事吗?” 马世龙一惊,暗忖又被对方抓住痛脚了,索性不说话,免得再被说。 “好,既然你不出声,那你就是承认了!那好吧,你即刻将刚才说的话,写一份奏本,你自己呈报给陛下说清楚!一个字也不能漏,一个字也不能错,我的人,还有在场这么多将军做见证!这件事不说清楚之前,山海关总兵的权责,本官先帮你代行掌管了!”韦宝冷冷道。 啊? 这不就是就地免职吗? 蓟辽的兵马分成三块,最多的还是在蓟州一带,并没有运出关外,然后就是山海关和宁远了,这两个地方基本上上是五五开,合起来与蓟州的兵马差不多。 马世龙手里至少有两万多人马,说免去就免去了? “韦大人!不必如此吧?区区小事,你就想赶尽杀绝吗?”马世龙气的一下子从地上爬了起来。 韦宝身边的侍从担心韦总裁遭遇不测,立刻从左右涌出,十几个人暗中握枪挡在韦总裁身前。 马世龙瞪眼与韦宝对视。 韦宝的目光好不退避,冷然道:“你们都退下!” 侍从们只能稍微退开一点,不过,他们有十几把枪,秒秒钟就能把马世龙打成筛子,也不怕保护不了韦总裁。 “马世龙,你是真的想造反不成?”韦宝瞪眼道。 “我对朝廷的忠诚,日月可鉴!否则朝廷也不会委任末将为总兵!统领重兵!”马世龙哼了一声,一副看你那我怎么办的架势。 其他蓟辽将领们还跪在地上呢,一个个满头大汗,秋凉的天气,硬是一个个像洗了澡一样。 大家都觉得箭在弦上,双方都没有退路了。 韦宝也暗暗嫌弃这个马世龙麻烦,这种悍将就是很桀骜不驯的!本来韦宝只是将教训这厮一顿,耍耍威风就算了,可这厮看样子是不打算给自己台阶下了。 “来人,把这厮拿下,交给东厂的人送京城审办!”韦宝道。 韦宝的扈从大声整齐的答应一声,他们都穿着御林军的衣服。 韦宝的待遇与几个大太监是一样的,身边除了没有东厂的人侍候,御林军是可以有的。 只是这些衣服是像几个大太监要来的,都换成了他自己的人。 “谁敢动手?”马世龙真的有些怕了,后退一步,手按在腰间的宝剑剑柄上。 随着马世龙这么一叫,山海关关城上和这一处城门边上的兵士都跑过来了,毕竟马世龙是本地守将,都是他的人。 “你们退下,否则一律以谋反论罪!”韦宝呵斥一帮城门官兵。 这帮官兵也害怕的很,一起看向马世龙。 马世龙怒道:“你说谋反就是谋反啊?别听他的!我是主将!你们都得听从本将军的将令!” 韦宝并没有料到今天会走到这一步,冷然道:“给我杀!” 虽然事先没有准备,但韦宝对自己手下的人有绝对的信心。 当初韦宝带来十多支左轮手枪,除了几只留着自己用之外,其他都给贴身扈从佩戴。 这么近的距离,跟打野兽一样,一枪一个,毫不浪费。 训练有素的总裁卫队贴身扈从们当即掏枪射杀。 连续击发。 砰砰砰砰砰! 砰砰砰砰砰! …… 五十多名城门官兵瞬间全部倒地,不是面门中枪就是胸口中枪,绝对都是一枪致命,没有死透的,也只剩下流血瞪眼等死的份儿了。 马世龙和一众蓟辽将领无不大惊失色,没有想到韦宝真的说杀就杀,连一点反应时间都不给留。 “绑了马世龙!”韦宝见大局瞬间奠定,厉声冲马世龙吼道。 见了血的时候,韦宝韦大人总是有一种无法抑制狂暴的疯狂状态。 现在也别说一个小小的马世龙,一个总兵,就是皇帝惹着了他,韦宝也敢下令杀! 更何况现在只是杀死了一帮小兵小将,并没有到大械斗的局面。 马世龙想反抗,终究还是没有拔剑的勇气,怔怔的看着韦宝的官服。 韦宝虽然是监军,但是监军并没有特定的官服,只是一件四品官文官的官袍,雪白的领子,非常醒目。 韦宝俊美的面孔此时显得犹如鬼魅,看的人瘆得慌。 马世龙被绑了个结结实实,韦宝的神色才稍微缓和了一些,“马世龙,你这是何必!本大人一向是好说话的,你非要逼我!” 马世龙听韦宝的语气有所缓和,心里也是后悔不迭! 刚才主动认错,不就是想化解这种局面吗? 没想到瞬间弄出这么多人命来! 对不起这帮冤死的弟兄啊。 这还不是要怪自己这暴脾气吗? “韦大人!监军大人,我……”马世龙想服个软,但是看到死了一地的尸体,看见跪着的一帮蓟辽将领,又说不出口了。 马世龙仗着军功和资历,在蓟辽系一直是很强势的,现在要当着这么多人向一个十五岁的人低头,怎么开的了口。 韦宝见马世龙态度软了,心里暗暗得意,哼,什么总兵大员,武将都是窝囊废,想混日子,就得服从老子这个文官管束! “来人,把那些士兵的靴子除下来!围住马世龙,围成一圈。”韦宝对扈从吩咐道。 扈从答应一声,便去将死了的五六十人的脚上的靴子除下来,按照韦总裁说的,围在马世龙周边,形成一圈。 马世龙和蓟辽众将领都不知道韦宝要干什么。 “这才叫禁足!来人,把马世龙的绳子松开。”韦宝道:“马世龙,你在圈子里不准出来,把你的问题交代清楚,刚才如何顶撞本大人,如何叫兵士对抗本大人对抗朝廷,都写清楚,一个字不能写错,一个细节不能漏掉,然后我会派人呈报给朝廷!在朝廷决定好如何处置你之前,你不能出这个圈子,吃喝拉撒睡都在这个圈子里,不管是下雨还是下雪,都不能走动,听懂了吗、出这个圈子,就地正法!” 啊? 马世龙和众人这才知道韦宝要如何处置马世龙,这招太狠了。 马世龙乃堂堂朝廷总兵大员,统兵一方的封疆大吏人物,就这么被禁足了? 这不单单是丢马世龙一个人的脸面,也丢了整个蓟辽系将领的脸面,更丢了孙承宗的脸面。 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 马世龙不说是蓟辽系的带头将领,就算是普通将领也不能这样对待,这么扫人面子啊。 更何况这里是城门口,来来往往每天多少人看见? “你要想死就出来,我不介意成全你!”韦宝说罢,对随扈道:“派两个人盯着他,一日两餐送饭送水,别把总兵大人渴死了。” “是,大人。”韦宝的手下躬身答应道。 韦宝也不管马世龙会不会乖乖的就范,反正不怕马世龙不就范,大不了就杀一个马世龙呗。 韦宝不信他杀了马世龙,朝廷会治罪于自己。 “大人,若是有人来放马世龙将军怎么办?”林文彪低声提醒道。 “那也同样杀了马世龙!谁放马世龙都杀!杀了之后,把那人关进圈子替代。”韦宝冷冷道。 其实马世龙和一帮蓟辽系将领都明白韦宝手下这人为什么会这么问,这是说孙承宗呢,孙承宗现在是走了,但是孙承宗知道这个消息之后,肯定会回来放马世龙出来的。 没想到韦宝连孙承宗都敢杀? 那这天下,还有韦宝不敢做的事情吗? “是,大人。”林文彪一个立正,对于总裁说的话,天地会所有人都要不折不扣的完成,管他说不上孙承宗,是不是蓟辽督师,是不是帝师。 “大家受惊了,都起来吧!以后遇事说话,都要过一过脑子,都是这个岁数的人了,又不是小孩子。”韦宝朗声对众人道:“大家既然都是一心为朝廷,为陛下效力,自然要打起十二分精神,你们说是不是?” “韦大人所言极是。” “监军大人所言极是。” 这一回,这些人不是服了,而是真的有点怕了。 牛的怕横的,横的怕不要命的啊。 这韦宝简直是个疯子,哪里还有一点点朝廷命官的样子? 这不是草菅人命吗? 但是大家现在见最难搞的马世龙都服软了,像一团烂泥一样蹲在圈子里面不说话,谁还有反抗的想法? 他们要反抗,也得要有人领头。 韦宝看效果差不多了,方才信步离去。 不到一炷香功夫,这件事情就传遍了整个山海关! 因为明日就要议事,所以包括毛文龙在内,蓟辽系,辽东系的将领们和官员们都差不多到齐了。 一方面军令如山,另一方面,大家都知道蓟辽督师的位置可能要产生变化了,都想来看看势头如何。 这个节骨眼上,出了这么一档子事,能不疯传吗? 孙承宗听说他走后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马世龙现在还被韦宝禁足在圈子里,禁足在城门口,气的浑身打颤,一下子砸掉了手中的茶杯。 “放肆,土匪!哪里想一个进士,哪里像一个金榜题名的探花郎!”孙承宗怒不可遏,都有些语无伦次了。 韦宝不敢轻易得罪孙承宗,其实真的翻脸也没有什么,孙承宗也同样不敢轻易开罪他韦宝! 孙承宗本来就是两不靠,不敢明着靠向东林党,也不屑于投靠魏忠贤,所以孙承宗在朝廷中是没有多少人脉的,只是身为帝师,有皇帝的信任,又是几朝的老臣,威望比较高而已。 如果真的与韦宝完全翻脸,孙承宗怕韦宝到皇帝面前进谗言,连他自己的弟子都说自己的坏话,皇帝会怎么看自己? 更何况韦宝还把持了翰林院、都察院和大理寺这些要害职能衙门,等于掌控了大明朝廷的喉舌。 影响力实在是要比军队的人大得多。 文官们做别的不行,败坏,抹黑,个顶个的是好手,白的事情也能立马说成黑的。 真的要是得罪了韦宝,恐怕自己一辈子的好名声就全都完了。 孙承宗是知道韦宝的本事的,韦宝别的才华不知道,反正一张嘴巴死的都能说成活的,如果自己对付韦宝,对付的了对付不了先不说,肯定会将韦宝完全推到魏忠贤那边去的。 那样一来,他孙承宗在大明的仕途就彻底断了。 到了孙承宗这个岁数,最看重的还是仕途,还是名望。 “恩师,消消气吧。”袁崇焕见孙承宗气成这样,不由低声劝说道。 气头过了的孙承宗,随即而来的是一种恐惧情绪,喃喃道:“这个弟子太可怕了,这个弟子太可怕了!收了韦宝,恐怕是我这辈子犯的最大的错误!他怎么敢胡乱杀人、他怎么敢胡乱杀人呢?” 天启五年 秋 【0824 各方都忙着弹劾韦大人】 最快更新明鹿鼎记最新章节! 袁崇焕看孙承宗一直不停念叨着,不由暗暗叹口气,老师在行军打仗,排兵布阵上有一手,但是在处理人际关系上,说不定真的还赶不上一个十五岁的少年呢。 反正今天袁崇焕是见识过了韦宝的本事了。 不但擅长颠倒黑白,而且杀伐决断,凶狠无比,比武将更能下黑手! 若不是对韦宝反感的紧,袁崇焕甚至认为韦宝有一些帅才。 义不掌财慈不掌兵,为将帅者,的确是需要一些杀伐决断的。 而且韦宝今天反复教训马世龙,并不牵扯其他人,显然是不想将事态扩大。 还有,韦宝只针对马世龙身边的人,并没有真的杀了马世龙,显然还是以威吓为主! 这些都说明韦宝是有的放矢的。 “不行,我这就去将马世龙放出来!一个堂堂的总兵,怎么能被人禁足在露天,还是城门口,这不是将我蓟辽将士的脸面都丢尽了!?若是如此,老夫这个蓟辽督师,当的还有什么用?老夫以后哪里还有脸面见人?” “恩师,千万不能去,韦宝当时说过了,若是有人放出马世龙,当场击杀马世龙,而且放马世龙的人,得被替代!恩师何等身份,怎么能被关押?”袁崇焕急忙劝说道。 “他敢!老夫就算是犯了王法,除了陛下下令,谁敢关押老夫!?别说他韦宝,魏忠贤也不敢关押老夫!”孙承宗愤怒的高声道。 “恩师,消消气,今天的确是马世龙顶撞韦宝在先前,韦宝是占了一些道理的,您不用忘记,韦宝不单是您的弟子,还有监军的身份,韦宝代表的是陛下。恩师不看僧面看佛面,要顾虑韦宝背后的陛下啊。”袁崇焕道。 孙承宗闻言,深深叹口气,没有再急着向外冲了。 “崇焕,你说老夫是不是瞎了眼,本来还觉得韦宝是个人才,没有想到他如此丧心病狂,如此胆大妄为,居然敢随便拘拿一个总兵大员,还有什么事情是他不敢干的?”孙承宗对袁崇焕道。 “恩师,看开一些吧。”袁崇焕摇了摇头,叹口气道:“我早说过韦宝非善类,心狠手辣,心黑不说,且皮厚的紧,这种人最是可怕不过的。现在已经收了韦宝,恩师还去计较这些做什么?现在要想将韦宝逐出师门,别人反而会说恩师气量狭小,护着手下人,不顾朝廷的纲纪国法。” 孙承宗闻言,嘿的一声,重重的用拳头砸在自己的膝盖上面,好后悔啊。 自己如此资历,如此身份,在官场混了一辈子,居然连一个十五岁的人随随便便的一招都抵挡不住。 孙承宗知道自己这个晚上是要注定无眠了,一肚子的苦水,几乎将老太能一夜愁白了头。 孙承宗自然比谁都清楚魏忠贤要整治自己,要让人挤走自己。 但孙承宗根本没有怎么放在心上,因为他自己不走,就是皇帝也不好说让他走的话。 因为当初没人愿意来辽东,是他主动请缨!本来以他的年龄和资历,完完全全可以在朝廷安心养老,和一帮内阁高官一样,每日按时上朝下朝,也到了该回家养老的年纪了。 但自己不但主动请缨,且让辽东进入了少有的太平年景,得到了一定程度的休养生息,且遏制住了建奴在辽东的拓展,他都是有功劳的啊。 可韦宝这么一来,孙承宗彻底懵圈了,本来没有在意的一个,随随便便收的弟子,现在却如同猛虎一般,让他这头真老虎如坐针毡。 孙承宗无眠,吴襄、祖大寿、毛文龙等一干人也同样。 还有高第和三个大太监简直不敢相信,本来在他们看来,韦宝就是一个谦和有礼,文质彬彬的少年,对谁都客客气气的,没有想到韦宝这么狠,说杀就杀,还一次性杀几十人! 明日议事,后日就是韦宝与吴雪霞的婚礼。 本来事情就很多,现在又冒出韦宝怒怼孙承宗,并且惩治了马世龙这么大的事情。 大家都感觉山海关的空气很压抑。 孙承宗睡到了后半夜,还是忍不住起来写奏本。 打算弹劾韦宝。 奏本是明时期臣工向皇帝上奏的文之一。 明初定制,臣民具疏上于朝廷者为奏本。 永乐二十二年,1424年改革后,题、奏并行,官员公事用题,私事用奏。 清因明制,然仅限于官员使用。 凡官员至任、升转、加级、记录、宽免、降罚,或降革留任,或特荷赉谢恩,或代所属官员谢恩等事,概用奏本。 清初规定,奏本文字不得超过三百字,奏本正文之后,须注明全文的字数及用纸张数。 奏本处理程序和题本相同。 在清代,凡官员的奏本,先送通政使司点验,再由内阁票拟后呈皇帝裁定。 批本处和内阁照皇帝裁定的票签文字,用笔照录于奏本封面上,然后送六科发抄施行。 奏疏的主要功用在于臣子向皇帝进言,属于文一类。 所谓“奏”,就是进献的意思;所谓“疏”,是疏通的意思,引申为对问题的分析解决。 奏疏的种类很多,汉代有章、奏、表、议等,魏晋南北朝时期在沿用章、表、议等外又增加了启文。 隋、唐、宋时期一般用表和状两种,宋代增“加子”,是大臣上殿奏事前先期呈递的程式比较简便的文种。 元代有奏、启和表章,明、清两代有题本、奏本、表、笼、启以及康熙朝后广泛使用的奏折等。 “奏”在秦、汉时期开始使用,《文心雕龙》中提到奏的功用在于“陈政事,献典仪,上急变,劾想谬”。 奏有固定的程式:首称“臣昧死言”,末云“稽首以闻”。 延至明、清,奏的性质发生了一些变化,称奏为“奏本”。 明沈德符《章奏异名》:“今本章名色,为公事则曰题本,为他事则曰奏本。” 清阮葵生《茶余客话》:“乾隆十三年谕,向来公事用题本,私事用奏本。题本用印,奏本不用印。” “奏本”主要是因私事向皇帝上的文。 高拱集,“奏本”多为恳辞皇帝加官或乞休,内容虽不无谦辞,但颇能窥见高拱之为人。 题本是明清时特有的一种奏本。 明制凡兵刑钱粮、地方民务等大小公事皆用题本,由官员用印具题,送通政司转交内阁入奏。 《高拱全集》中的题本远远超过奏本,自然与高拱位极人臣的身份有关。 高拱所奏题本,涉及的事务十分广泛,大致分类有以下几方面。 一、大修边政以防御北虏入侵。土木之变后,明朝的国力发生了急剧的变动,甚至一度出现了倾覆的局面。后虽暂时的化解了危机,但边患不断。 其中原因,除了与明中后期军事实力的薄弱之外,还与明政府的闭关锁国不无关系。 隆庆五年,明朝和蒙古封贡互市,开放边境市场。 折腾双方两百多年的战争终于落下了帷幕,此后近百年中,未爆发大战争。 高拱的《虏众内附边患稍宁乞及时大修边政以永图治安疏》就是在此背景下所作。 在这篇疏中,高拱表现出了杰出的边政谋略,针对夷狄“适其欲则摇尾乞怜,违其愿则狂顾反唾”的本性,高拱提出了使其“进贡称藩”的策略,用怀柔政策来使之归顺明王朝,另一方面,又要做到有备无患:“敕下兵部,焉饬个该督抚江林诸臣,务要趁此闲暇之际,将边事大破常格,着实整顿。有当改弦易辙者,明白具奏议处,毋得因循自误。” 二、凡事亲力亲为以察国家安危。穆宗庸碌无能,对朝政毫无所知,每次上朝都要由大学士代答,经筵也经常不发表意见。再加上沉湎酒色,贪图享乐,导致早逝。 明隆庆六年,1572年四月二十五日,皇帝病危,召高拱、张居正及高仪三人为顾命大臣,次日病卒。 有鉴于穆宗的庸碌无为,高拱上《特陈紧切事宜以仰裨新政疏》希望新登极的神宗皇帝不忘祖宗旧规,凡事亲力亲为,明辨是非,“远内臣之嫌,释外臣之惑”,做到“庶事无间隔”。 这篇疏是高拱为官生涯的最后一篇奏疏,言辞十分恳切,毫无做作之态。 他详细的叙述了祖宗的各种制度,饱含对新皇帝的殷切期望。 三、有正纲常以补政体之不足。 封建时代以君为臣纲,父为子纲,夫为妻纲为三纲,仁、义、礼、智、信为五常。“三纲五常”体现了整个封建社会统治阶级的这种关系,同时也是封建立法的指导思想。 穆宗用人不疑,文有徐阶、高拱、张居正、杨博,武有谭论、王崇古、戚继光、李成梁。因此,虽然穆宗本人并不热心于国事,但由于臣子尽责,所以这一时期社会比较稳定,经济比嘉靖朝有了较大的改观,后世史学家称其为隆庆新政。高拱在此期间屡次上疏要求定纲常,正国是。 在《正纲常定国是以仰裨圣政疏》中,高拱提出了“君臣之义,一毫不可或干;父子之恩,一毫不可或背。此乃顽固纲常之所在。” 四、儒家忠君思想的极致一一“纯臣”。儒家思想是中国古代社会的正统思想。 高拱以其身份和地位,其不仅是儒家思想的接受者,同时也是儒家思想的推崇者和卫道者。 高拱的奏疏中不乏儒家“齐家修身治国平天下”的思想,从中自然可以窥见高拱对明中后期社会形势的判断。 关于文王伐崇、戡黎之事,朱熹说道:“若说文王终守臣节,何故有此?只是后人因孔子‘以服事殷’一句,遂委曲回护个文王,说教好看,殊不知孔子只说文王不伐讨耳。”高拱对此评价道:文王“三分天下有其二,以服事殷”,其中有多少道理,多少忠诚,多少诚心委曲,只此便是“至德”,又待何者而后为“至德”乎?君也,臣之所当事也。 高拱评价文王忠君之德为“至德”。纣虽恶,但其仍为君也,便是臣之所当事。文王伐封,便是有失君臣之义。但高拱同时也认为无道终会被有道所替,文王灭封,乃是有道王天下。 朱熹认为孔子溢美文王乃是私于文王,而后人维护文王乃是私于孔子。 高拱在为文王辩解之后,总结道:孔子之言乃至言,若孔子之言不可信,则天下无可信之言。 可见高拱的忠君思想完全是传统士大夫式的、以维护君王权威为中兴的“绝对忠诚”的思想。 所以他又说:“朝廷之上,不可无忠诚、刚正、远识之重臣。” 孙承宗在原来历史中的结局是自缢身亡的,是为国尽忠的,大义上绝对没有问题。 但孙承宗对大明的重要性,或者在大明官场中的地位和作用,肯定是没法与高阁老比的。 孙承宗是优秀的战略家,能清晰认识倒对付满人,对付建奴要城池,靠大炮打持久战,同时还有一定的明辨人才,辨识人才的伯乐能力,同时还擅长筑城,练兵,防御。 但是韦宝作为喜欢历史的人反而不会在意真相,只有把那些抗胡英雄的死说的越悲壮,才越能引起共鸣,才能让更多汉人投入到反胡运动中。 因此韦宝其实一直对孙承宗的评价很高,觉得孙承宗是英雄,岳王爷也是英雄。 不过,现在孙承宗这个大英雄就在参劾他自己的弟子了。 韦宝对于孙承宗的保留是,孙承宗既喜欢两不相靠,没有成为阉党一员,也没有成为东林党一员,这本来没有什么。 因为韦宝也走这样的路线,可你两不相靠,就等于是两者都要靠的啊,而不是当一个孤家寡人,你不能迎合各方势力,这本身就是一种不合格! 至少对于官员来说是这样的。 而且韦宝也不是很认同孙承宗大修土木,修城池的做法。 辽东和韦家庄,和辽南的情况是两样的。 韦宝修城墙,主要不是为了防备建奴,倒反而是为了防备大明朝廷和地方上的世家大户,想与他们隔绝开。 可是孙承宗为了建奴不抢走太多东西,不抢走太多人这点战果,花费了朝廷多少钱。性价比低到惨不忍睹不说,打仗战例也未见多强不说,防线被也轻易绕过。 在韦宝看来,有山海关就已经足够,要修那么多道防线做什么? 就一道,过了山海关就是京城,每次建奴来犯就是血战死战,后勤补给也容易! 如果怕抢走财富和人,整个辽东就应该全部放空,全部变成战略缓冲地带,将整个辽东都作为战场。 其实这个思路,以前是被多次提起的。 但是孙承宗代表的是大明朝的主流思想,既没有足够的财力支撑,又死守着寸土不让的脸面。 要是韦宝掌权,早就将辽民都撤走,关外只留下作战部队,长期和建奴消耗! 在韦宝看来,锦州的存在完全是鸡肋,既不能出击又不能防止后金入关,白白耗费天下之财主动力物力兵力,代价这么大确没起到应有效果。 无疑孙承宗的战略眼光高度,还是这个时代其他人无法企及的,虽然其他人也能打也有能力,但终究只能做一个将领或者指挥,却不能对历史发展的进程产生根本影响,而孙承宗是拥有改变历史方向的能力。 但即便如此,韦宝也没有认为孙承宗的战略眼光高到了什么程度,也不是不可替代的,至少孙承宗没有认识到机动性的作用。 这也正是韦宝坚定的站在魏忠贤一方,要赶走孙承宗的原因! 谁能省钱,谁就是硬道理,对待边事,韦宝是这么看的。 韦宝一直很注重经济角度,很注重性价比。 孙承宗虽然没有叫其他蓟辽将领写奏本弹劾韦宝,但是其他人在袁崇焕的联络之下,这晚上也是忙的很的。 他们自己没有能力写本子,但是办们有能力啊,于是针对今天韦宝惩治马世龙的事情,各种找罪名,都在弹劾韦宝。 高第和三个大太监也没有闲着。 他们都在第一时间知道了韦宝今天做了什么。 高第与三个大太监简单的商量了一下。 “没有想到韦大人这么厉害,一来就敢拿一个总兵大员开刀!看样子,魏公公找韦宝来辽东,的确是选对了人啊。”刘朝很是欣慰。 他们都是太监,以前都多次出任监军,可从来没有哪次像这一次一样感觉很风光的。 胡良辅笑着点头赞同,“韦大人就是比我们这帮没有软子的人强!今天这场戏唱的好,以后看看谁还敢再瞧不起我们监军!” “那是因为韦大人有陛下赐予的尚方宝剑啊。”纪用道。 “难道以往我们监军,没有尚方宝剑吗?我们还带了东厂的番役呢,结果有什么用?”胡良辅不以为意道:“最关键我们没有韦大人这股狠劲!真是没有看出来,韦大人平时文绉绉的,关键时刻说杀人就杀人,杀的好!” 高第自始至终没有说过话。 天启五年 秋 【0825 韦大人睡的很好】 最快更新明鹿鼎记最新章节! 高第高大人有些害怕了,想置身事外。 来找几个大太监也不是想商量什么,主要是想看看几个大太监的态度。 高第很清楚,在这种关键时刻,最能看出几个大太监,以及他们身后的魏忠贤与韦宝之间是个什么情况。 高第感觉韦宝与魏忠贤的关系匪浅,但一直不能确定究竟到了什么样的地步,是不是同盟关系,父子关系呃,铁杆关系! 与孙承宗一样,其实高第也属于没有明确站队的高官,属于中立派高官。 像高第这样的中立派高官,在大明可不多了。 魏忠贤之所以力荐高第上位,也是想将赶孙承宗下台的影响力消弭到最低程度! “高大人,对于这事,你是怎么看的?”刘朝忽然对高第问道。 高第淡然一笑:“我虽然身为蓟辽经略,可谁都知道我就是个摆设,现在孙督师还在,有孙督师,有陛下亲自委任的韦大人为监军,还有司礼监的几位掌军大公公,哪里有我什么事儿啊。我觉得韦大人做的是对的。” 刘朝听高第这种不咸不淡的表态,与胡良辅和纪用互相看了一眼。 能做到太监当中的顶尖人物,可一点都不比在官场做到高官顶尖的难度低,甚至难度更大! 宫廷就是世界上最勾心斗角的地方了。 “高大人,你光在咱们这儿说恐怕没啥用吧?我估摸着,现在蓟辽的将领,还有孙承宗肯定会向朝廷奏对马世龙的事情,说韦大人如何擅权,欺压边军将领,咱们不能坐视不理吧?也得把这事呈报上去,我们向司礼监呈报,你呢,向陛下呈报。”纪用道。 高第一怔,没有想到几个大太监会逼他也上奏本。 高第自然是不想卷入这次事件的,只是他人在山海关,当做不知道,肯定说不过去,搞不好皇帝也想看他是怎么说的。 如果一点表示都没有,搞不好皇帝就会认为他无能,一点用场都派不上。 “这个奏本不好写啊,当时我并没有亲眼看到发生了什么,如果太过偏袒韦大人,一味的说马世龙轻侮了韦大人的话,以后我如何与蓟辽的将领们相处?”高第道:“要不然,我就随便写两笔,说马世龙的确有一点傲慢,韦大人为了严肃朝廷纲纪,不得不出言呵斥马世龙,却也没有太生气,这事,不如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为妙。” 胡良辅呵呵一笑,“大事化小,小事化了?高大人,这恐怕不能够吧?咱们这趟来,一是要裁撤蓟辽和辽东的冗员,二是要挤走孙承宗,这正是一次好机会,你这样居中和稀泥,我只怕你最后两边都落不着好处!” 高第皱了皱眉头,没有吭声。 “胡公公的话极是,高大人,这是大事,你不能装聋作哑,必须与韦大人站在一起!韦大人如此勇敢,率先出招,不正是为了你和咱们几个人吗?咱们不说与他们正面对着干,但是韦大人已经做出了第一步,咱们总不能连帮衬一下都不做吧?”刘朝道。 “那依着刘公公的意思,下官这奏本如何写?”高第也是太过奸猾,为了放低姿态,堂堂的朝廷一品大员,居然在太监面前称起下官来了。 刘朝说句不敢当,然后道:“高大人就说马世龙傲慢轻侮了韦大人,韦大人为了严肃朝廷纲纪,为了维护陛下的权威,做的完全是对的!并且向朝廷上,罢黜马世龙的一切官职,永不录用!” “这太过了吧?”高第闻言,不由大惊,“马世龙好歹也是堂堂总兵官,统领一方兵马的大员啊,这么做,恐怕他手下的兵马会生出大乱子的吧?” “能生出什么乱子?韦大人都不怕,咱们还怕什么?这里是辽西,先不说韦家在辽西已经是数一数二的大户,韦家还马上要与吴家联姻,他们两家合起来,说占了大半个辽西也不过分,还怕山海关的蓟辽兵马造反不成?敢在这里造反,隔天就能断了他们的粮草,让他们不攻自破。”刘朝不以为意道。 高第自然知道韦家和吴家联手的实力有多么强大,但是还是不想就此卷入韦宝与蓟辽系的纷争,举棋不定,没有吭声。 刘朝冷笑一下,“罢了,既然高大人这么为难,那咱们忙乎自己的吧。我们现在就派人将密报送呈京师!高大人,可不要怪我们没有与你通过气!” 高第大人额头冒汗,这个深秋的寒夜,让他浑身燥热难当。 “是,不敢,多谢几位大公公。”高第语无伦次的说了几句话,然后退了出去,离开了几个大太监的住所。 既然不想卷入,索性连刚才说的居中和稀泥的奏本也懒得上了。 几个大太监大力褒扬了韦宝一番,将事情添油加醋的说了一通,拼命夸赞韦宝是为了维护陛下,维护大明朝廷,维护九千岁的威严,才与孙承宗和蓟辽兵将翻脸的,然后连夜让东厂的番役快马将密报呈送京城。 几个大太监为什么会这么褒扬韦宝。 本来他们作为韦宝的副监军,对于忽然冒出来一个人,而且还不是太监的人在他们头上,是不高兴的。 但是他们现在住的是天地会的海商会馆,吃的住的,用的,都比皇宫还要奢华,韦宝对他们关心的很周到,而且还送了每个人五千两纹银。 这就已经十分丰厚了,以往他们到关外打秋风,一次能回去两三千两银子都很不错,哪像这次这么顺利,而且照着韦宝出手大方,财大气粗的架势,几个大太监估计这还是刚刚开始,这趟估计还能弄到好处。 这是其一。 其二是因为韦宝是正监军,他们与韦宝其实是被人看在一起的。 以往的监军虽然交横跋扈,但是底下的将领其实并不怕监军,没少给他们脸色看。 就算不敢当面顶撞,阳奉阴违,招呼不周的事情是时有发生的。 他们只是监军,又不是魏忠贤,很多将领会认为只要搞好了与魏忠贤的关系就好了,往往会怠慢他们。 所以这几个大太监认为韦宝这趟行驶监军权势的做法,很是给他们这些监军长了脸面了。 相信未来他们自己单独出任监军的时候,肯定不会像以前那么被轻视,像以前那么被轻视了。 这件事,无形中就拉近了韦宝与阉党的关系,而且是大大的拉近了一步。 阉党就希望有人与军方的人对着干,而阉党对抗东林党是一把好手,对抗军方,一直缺乏魄力和有效手段! 哪个文官能够驾驭军方,哪个文官就能被重用。 “大哥,这件事怎么看?我们要不要做一些什么?”吴襄也找到了祖大寿商议。 马上要召开蓟辽系和辽东系一体的最高层会议,所以头头脑脑的,包括很少来议事的毛文龙都亲自到了山海关。 “什么都不要做,关你什么事情啊?别以为韦宝当了你的女婿,就是你们吴家的人了,现在韦宝比你的牌子大,你小心被他牵累是上策。”祖大寿的态度很坚决,“而且你一个辽西的不大不小的官,算哪根葱,你上个奏本,看都不会有人看,就让蓟辽那帮将领跟韦宝对着干吧,咱们看戏就成。” 吴襄皱了皱眉头,嫌弃祖大寿说话难听,不过吴襄也的确不太打算上奏本,他马上就是韦宝的岳父了,他帮韦宝说话,的确没啥用处,还容易惹来话柄。 “大哥,韦宝与蓟辽的将领关系处不好,其实对咱们辽西辽东挺有利的吧?韦宝他自己也是辽西人,又是我们吴家的女婿,也等于是你祖大哥的女婿啊。”吴襄道。 “呵呵,我可从来没有这么看!那个韦宝贼的很,他的势力壮大了,对咱们辽西辽东有个屁的好处,不过是不停的分走咱们的财富罢了!”祖大寿道:“好了,这事不提了,我估计,等议事之后,不但蓟辽的将领不会去参加雪霞与韦宝的婚礼,恐怕连辽东也不会有几个将领去参加的,韦宝这家伙得罪的人太多!动了辽东太多的利益!” “大哥,这你可得帮着说好话啊,咱们俩家毕竟是这么近的关系,到时候真的连辽东的将领也不来的话,那雪霞的婚礼就太不体面了。”吴襄苦着脸道。 “你还想体面?呵呵。”祖大寿冷笑道:“堂堂吴家的独生女,掌上明珠,凭什么给他一个乡里人当小的啊?这本来就不是体面的事情,你们把我的脸面也顺带丢了!” 吴襄见祖大寿流露不满,低声道:‘大哥,韦宝已经今非昔比了,这事我当初也不太高兴,可韦宝的正妻是堂堂国公爷的女儿,还是英国公的独生女,比皇家公主还尊贵的身份啊,咱们就不用计较那么多。’ “不计较那么多?呵呵,你还真是好讲话,真是一个好岳丈大人呢!”祖大寿愤愤然站起身道:“英国公怎么了?他那破烂兵营,京营的几万人能拉出来看吗?而且英国公府与咱们辽西有什么关系?你记住,只有咱们手上的财富,兵马,还有老百姓,就是咱们最大的依仗!现在财富被韦宝分走了,人都被韦宝拉走了,韦宝还要来裁撤咱们的兵马,依仗都没有了,到时候还有谁会重视咱们?你把宝都压在韦宝身上,当心韦宝哪天翻脸不认人,把你这个岳丈大人都禁足在城门口!” 吴襄一惊,不过还知道祖大寿说的是气话,吴襄也不相信韦宝以后会那样对自己。 见话不投机,吴襄只能压住心中的不悦,与祖大寿随便说了几句话,告辞而去。 祖大寿送走了吴襄,祖可法就进来了,“爹,还跟他有什么好说的?他吴家以为得了韦宝这个女婿,现在还将咱们祖家放在眼里吗?” “话不是这样说的,亲戚还是要做的!”祖大寿瞪了一眼祖可法一眼,嫌弃祖可法又是在挑拨离间,“大是大非面前,吴襄还是拎得清楚的!那是因为韦宝没有怎么动辽西的利益,要是割了他吴襄的肉,他吴襄就不会这么帮着韦宝了。” “爹,现在正是与蓟辽的人打好关系的大好机会吧?咱们不如多邀约辽东的将领,大家一起写奏本为马世龙说话,一起弹劾韦宝吧?”祖可法是恨死了韦宝,又谏言道。 “糊涂,在这种时候,这种事情不要胡乱参与!”祖大寿想了想道:“你真的当韦宝那么容易弹劾?你没有看见,几个掌军大太监现在都只能给韦宝当副监军,可见皇帝和魏忠贤有多信任韦宝!要知道,监军虽然没有明确的管制,可实际上,不比蓟辽的督师影响力小!天不早了,睡吧!” 被祖大寿呵斥了一句,祖可法不敢再说,服侍父亲去休息。 祖可法是祖大寿的儿子,虽然名义上是养子,可是深得祖大寿的喜爱。 就冲祖可法这一层关系,以后韦宝想与祖家打好关系,也是很难的了。 不过,韦宝也没有想过与谁搞好关系。 韦宝只相信利益! 出了这么大的事情,这天晚上,韦宝照样能安安稳稳的抱着张美圆睡觉,而且还睡的很好。 张美圆也是心很大的妹子,她虽然听说出了什么事情。 但是韦宝不与她商量,她也就不问。 要是换了吴雪霞,今天晚上肯定要与韦宝商量一阵的。 韦宝没有太多想白天的事情,但是微微有点后悔。 其实韦宝还是挺尊重孙承宗的。 作为一个明末文人,韦宝觉得孙承宗拥有其他文人没有的对武将的包容与信任。 孙承宗拥有东林人没有的内政能力,并且没有过分的党派之见。 虽然没有熊延弼的战略战术和卢象升的武功胆略,但是辽东几年的辛苦经略和高阳一战的满门壮烈,无愧于后人给他明末名臣,民族英雄的评价。 如果万历皇帝晚几年死,熊延弼平了后金,他或许不会那么快成为封疆大吏,只会默默无闻的留下帝师之名。 天启五年 秋 【0826 孙承宗耍脾气】 最快更新明鹿鼎记最新章节! 因为韦宝知道当初万历皇帝很信任熊廷弼,甚至到了有些宠信和迷信地步了。 对于熊廷弼那种有着杰出军事才能的人,能得到皇帝的信任,在边关是能做出一番事业的。 还有,如果天启皇帝晚几年死,马世龙事件之后,重返辽东的孙承宗也必能凭借中原的财力物力再一次推进辽中平原,遏制建奴的发展。 历史总是那么令人扼腕。 不过韦宝始终不是很赞成孙承宗的大政方略。 吴雪霞虽然在府里面,但是什么都知道,等着吴襄去与祖大寿议事回家。 “雪霞,你怎么还没有睡觉?”吴襄见女儿还在等自己,心疼道。 “舅父怎么说的?是不是不打算与小宝站在一起?”吴雪霞问道。 吴襄叹口气道:‘这不是明摆着的事儿嘛,你这么聪明,又怎么会想不到?小宝的确占了辽东许多便宜!等于将辽东都抽空了!’ “那您呢?现在小宝和我们都是一家人了,爹您要支持小宝啊。”吴雪霞拉着吴襄的手道。 吴襄在女儿的柔软小手上轻轻地拍了拍,“我能帮的了什么?我本就只是一个辽西微不足道的小人物,你真的当爹爹有什么大本事吗?咱们吴家以前被人瞧得起,那是因为咱们帮许多辽东的世家大户打理资产,能帮他们搞钱,可现在呢?小宝与辽东和蓟辽系将领的关系如此恶化,咱们吴家又即将与韦家联亲,他们痛恨小宝,同样也会痛恨咱们的。所以,在地方上,咱们说不上话,至于京城,就更加说不上话了。这事啊,你也不必太过心急,小宝既然敢找马世龙的麻烦,必然有他的依仗!在马世龙面前,别说咱们吴家,就是你舅父,又算的了什么?小宝现在的能耐,可比咱们吴家要大的多了。” “可也不能什么都不做啊,我真是担心。”吴雪霞忧心忡忡的叹口气。 “担心有什么用?赶紧去睡,好好的养一养,太累了,就不漂亮了,你现在什么都不要想,就安心等着当小宝的新娘子吧。”吴襄在女儿的手上拍了拍,安慰了她几句。 好歹将女儿送去睡觉去了。 等回到屋里,吴祖氏也同样没有睡着,在等着丈夫回来,“怎么?与大哥谈的不好?” 吴祖氏也是很有能力,很聪明的女人,否则也不能在吴家有当大半个家的地位。 这不是光靠祖家的权势能做到的,而是吴祖氏能真的让吴襄觉得老婆的能力在自己之上。 夫妻相处,想要另一方瞧得起一方,一定是因为能力,而不是其他的。 “不说了。”刚刚与女儿说了一阵话,吴襄有些乏了,“该怎么样就怎么样,坐观其变吧。” “小宝这孩子也是的,实在太能惹事了,要不是文质彬彬的样子,我倒是觉得小宝和咱们家三桂挺像的。”吴祖氏不无埋怨道。 虽然谈不上反对女儿与韦宝的婚事,但一来,女儿嫁过去是做妾,二来,吴祖氏原本还是希望女儿能与祖可法一起,好亲上加亲的。 “不能惹事,就不会升迁的这么快了,韦宝是做大事的人,咱们家三桂这么能比?将来三桂了不起就是继承辽西,能站稳山海关就很了不起了,而小宝的眼里是天下!”吴襄忍不住说了一句。 其实吴襄早就看破了韦宝的野心。 能做出韦宝那么多大事的人,根本不可能安心在辽西辽东这种小地方施展拳脚。 “你也这么看啊?我倒是不担心朝廷会把韦宝怎么样,韦宝既然能出任蓟辽监军,显见得已经很是得到皇帝的信任了,估计与魏忠贤的关系也好的很,韦宝出手大方,太监只认银子!”吴祖氏道:“我是怕他将将领们逼急了,将领们煽动十几万大军闹事,那时候,别说皇帝和魏忠贤!谁来都救不了他,这个提醒,你要告诉韦宝啊。” “睡吧,韦宝多精明的孩子啊?你都能想到,他能想不到吗?”吴襄道:“我反而没有担心那么远的事情,我是担心孙承宗与韦宝翻脸,若是传出去,一个老师与一个弟子翻脸,那这个当弟子的人,将一辈子因为这时事情抬不起头来,我就是觉得小宝在这事上有些欠考虑。至于得罪蓟辽的将领,只要是在辽西,离韦家庄这么近,以现在韦家庄的实力,我不信蓟辽的兵将敢怎么样。” “也是,我忽略了这一层。不知道孙承宗会不会上本章参劾小宝。”吴祖氏知道吴襄不想多谈这事,赶紧又岔开话题道:“还有,过几天就是小宝与雪霞的婚事了,我真怕到时候来不了几个人,场面冷冷清清的,委屈了咱们雪霞。” “那倒不会,就算辽东和蓟辽的将领没有一个人来,有高第和三个掌军大太监,我们吴家毕竟在辽西经营这么多年,至少商场上的人都会来的。而且,若是真的需要人,韦宝自然会从京城请来高官撑场面。这些事情不用担心。”吴襄道。 吴祖氏点了点头,遂不再说什么。 这时候,孙承宗已经写好了一份措辞严厉的弹劾韦宝的奏本。 放下笔的一刻,孙承宗只觉得头昏脑涨,举棋不定。 如果这个奏本呈上去给皇帝看,就算不能扳倒韦宝,韦宝这辈子也将背上一个很大的污点,对韦宝的影响绝对是很大的。 孙承宗知道有很多人弹劾过韦宝,韦宝在京城官场,北直隶官场,还有北直隶周边,抓了那么多人,杀了那么多人,得罪了很多人。 但那些都是权力的交锋,并不附带礼法。 他的奏本就不同了,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他是与韦宝有正经师生关系的,如果连他都参劾韦宝,不是很大的污点吗? 不过,这事对他自己的影响也将很大! 韦宝是他的弟子当中最有出息的,才十五岁就中了进士,并且是金榜题名的探花郎! 并且在一年不到的时间内,就登上了正四品大员的位置。 还娶了英国公张维贤的女儿,还有一大堆的头衔,每一个头衔都够吓人的。 这在大明官场都是前所未闻的,只要韦宝不陷入党争之中,孙承宗甚至已经可以看到韦宝的未来,韦宝在二十岁之前甚至就有可能登上正二品大员的位置,二十五岁之前就可能成为各部尚级别的大员!三十岁之前入阁是几乎板上钉钉的事情。 一个这么有前途的年轻人,真的要由自己一手毁了他的前程吗? 况且,自己的弟子有污点,自己这个做老师的,有何尝没有污点? 人家会说,你找一个如此不堪的人当弟子,到底是你当初瞎了眼,还是你不会教育弟子? 这个奏本,是一把双刃剑啊。 孙承宗长长的叹口气,在房中来回踱步,又累又疲乏,感觉很不舒服,站都站不稳了。 最让孙承宗生气的是韦宝的态度这么强横,这么恶劣,就算他今日在众人面前让韦宝有些下不来台,但他毕竟是韦宝的老师啊! 哦,老师说了你几句,你就要如此下老师和一众蓟辽将领的面子? 别说你只是一个监军,你就是魏忠贤亲自来,陛下亲自来,也不好用这种强横手段对待边军将领们吧? 还有,你说将马世龙禁足就禁足,还擅杀了那么多兵士,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你难道连解释都不过来向老夫解释一通? 是不是还等着老夫去向你解释,亲自登门向你一个弟子赔礼道歉? 越想越生气,孙承宗快步走到案边上,将写好的奏本封存好,打算白天交给人,用八百里加急送去京城! 韦宝不是完全没有想过与孙承宗私下沟通一下。 只是韦宝的脾气也是不小的人,加上看见孙承宗似乎在火头上,而他这段时间权势大的很,杀了几十万人,正是戾气重的很的时候。 当天晚上是不打算去找孙承宗了。 所以,次日清晨,韦宝起身之后,就去找孙承宗。 孙承宗在天亮之后,才迷迷糊糊的和衣而卧,迷迷糊糊的,也不知道睡了多久,问过之后,才知道只是睡了一个来时辰。 人没睡饱的情况下,肝火很旺!顿时没好气道:“不见,赶出去!” 佥事万有孚是孙承宗手底下的老人,对孙承宗和韦宝都很熟悉,知道孙承宗说的是气话,轻声劝道:“督师大人,韦宝现在今非昔比,他不单单是大人的弟子,也是陛下亲自委派的监军,非同小可,还是见上一见,看他怎么说吧?以往的监军可都是司礼监派的人,有哪一回是陛下自己直接派的啊?就当做是给陛下一个面子吧。” 万有孚这是给孙承宗一个台阶下。 孙承宗稍微清醒了一点点,叹口气,犹豫着没说话。 万有孚试探道:“要不,我去让他进来?什么时候说开了就好了,要是闹的太僵,上午议事的时候,各方面人马都到场,恐怕还会闹出什么乱子来。” “我怕他韦宝吗?他能把老夫怎么样?别说是他只是得到了陛下的赏识,今天就算是陛下亲自来了,陛下能把我怎么样?我一生为了大明,犯了什么错?大不了就是罢了我的官,我回家去就是了!”孙承宗听万有孚这么一说,又气冲上头了。 “是我说错话了,大人自然不怕韦宝,就当为了蓟辽抗击建奴的大局吧?”万有孚急忙换了说法!知道孙承宗平日说的最多的就是抗击后金的大业,将这一条看的很高,很重。 果然,孙承宗听了这话,面色稍有缓和,哼了一声道:“让他等着吧,再过一个时辰再见!他监军大人是很威风,却不要在老夫面前耍威风!还有,让他能等就在督师府外面等着,不准让他进来!不能等就请回去吧!” 万有孚一听孙承宗说让韦宝再等一个时辰,还让韦宝在督师府外面等,这大冷天的,真的怕韦宝负气之下走了。 但是万有孚想劝说,又有点不敢劝说,怕惹恼了孙承宗! 孙承宗看了眼万有孚,知道万有孚在犹豫什么,“去传话吧,就这么说!” “是,大人。”万有孚只得硬着头皮道。 “他要是还认我这个老师,等一个时辰怎么了?当年我求学的时候,夫子让我们等三个时辰,等大半天,我们也得恭恭敬敬的等着!”孙承宗说罢,翻了个身,朝着卧榻内侧接着睡觉。 万有孚硬着头皮将孙承宗的原话对韦宝说了,“韦大人,督师大人昨晚上一直没有好好休息,现在累的很,你就受累,多等一会儿吧?” 等一个时辰? 韦宝虽然不太高兴,感觉孙承宗架子也太大了。 虽然我只是一个四品官,你是超一品的朝廷大员,大明擎天柱。 但我是监军啊,很多层面上,是代表皇帝的天子代表呢! 而且我这监军的权势上,是可以和你蓟辽总督平起平坐的好吗? 不过,韦宝并没有表现出来,说一声,“有劳万大人了,我等!” “韦大人辛苦了,我让人端椅子来给韦大人坐吧。”万有孚道:‘要不然,韦大人先回轿子中等一下,等下督师大人召见的时候,我再来通报与韦大人知晓。’ “不用了,我站一站就好,正好我今天还没有练拳呢,练两趟拳,差不多留到了一个时辰了。”韦宝微笑道。 万有孚见韦宝不像是生气的样子,点了点头,暗暗赞叹韦宝果然非同凡响,还是有一些气度的。 这就更加让万有孚明白,韦宝拿马世龙开刀是有明确的目的的,绝对不会像是一般气量狭小的人,受了一点气就要找地方出气。 就这样,韦宝真的在督师府外面站了一会儿,紧接着打起太极拳来。 打了两趟拳,还吃了早茶早点,浑身暖洋洋的,倒是并不觉得寒冷。 加上昨天晚上睡的很好,好久没有这样户外活动了,倒是挺有意思。 这期间,很多想赶早找孙承宗商量,是不是将弹劾韦宝的奏本递交到京城的蓟辽系将领都看着韦宝的一举一动。 他们也搞不清楚现在韦宝与孙承宗之间到底是个什么情况,不敢贸然行事,一切都要获得了孙承宗的准确说法之后再办! 不过,一帮蓟辽系将领都有点佩服韦宝,明明是被罚站,却完全不当回事。 相比之下,被韦宝禁足,也等于是罚站的马世龙就不行了,在韦宝规定的圈子里面来回走动,一副坐立不安的样子,又拒绝饮食,又不敢出圈子。 显见得就没有韦宝这么能受气了。 孙承宗在一个时辰之后,被万有孚提醒了一次。 孙承宗问过韦宝现在在做什么。 万有孚如实的说了。 “哼,他倒是会找地方,把老夫这里当成戏台子了?这是唱的什么戏?”孙承宗冷哼一声道。 “督师大人,韦宝也没有做什么啊,况且我刚才将您原话告诉了他,您只说让韦宝等着,也没有说不让韦宝做其他事儿吧?”万有孚怕孙承宗还要刁难韦宝,赶忙帮韦宝说话。 “你放心,老夫说话算话,你让韦宝进来吧!安排在偏厅见!”孙承宗起身道。 万有孚急忙答应着下去了。 韦宝见到了孙承宗,首先恭恭敬敬的行礼道:‘恩师!’ “不敢当!我一个糟老头子,如何当得起御前大红人,蓟辽监军韦大人的恩师啊?韦大人现在何等的风光,有魏公公在背后撑腰,名震大明南北,普天之下,谁敢小瞧了韦大人?”孙承宗冷然道。 韦宝知道孙承宗肯定还要给自己小鞋穿,也毫不在意,笑道:“恩师,我与魏公公,只是公务上偶尔有接触,如何说的上魏公公给我撑腰什么的啊?至于御前的大红人,那也是大家抬举,胡乱传闻而已,陛下乃古今明主,对待朝臣和将领一视同仁,不存在红人不红人一说。” “哼,都说韦大人一张嘴巴,能把死的说成活的,果然不假,韦大人大清早的来找本官,有什么事情吩咐吗?”孙承宗冷冷道。 韦宝见孙承宗脸色很不好看,却也不以为意,“马世龙的事情,我不是故意让恩师难堪,他触犯我是小,但我代表的是陛下的威严,触犯陛下,这是决不可的,您说呢?” 孙承宗闻言哼了一声,暗忖这还不是你想如何扣帽子就如何扣帽子吗?“他一个武夫,如何说的过你一个文官?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你若是觉得不妥,可以对老夫说,老夫申斥他便是,公开申斥,甚至让他对你监军大人道歉,这都可以!你上来就杀掉几十个兵士做什么?他们做错了什么?你让马世龙在城门口禁足,来来往往多少人看见了?这以后,马世龙还有何等颜面统领大军?” “我觉得恩师想多了,犯错就要受罚,如果人人无视朝廷尊严和威严,无视朝廷纲纪,无视陛下的威严,岂不早就乱了套?比说他一个总兵,朝廷罢黜的首辅,阁臣,甚至是蓟辽的都市,经略,巡抚,还少吗?” 天启五年 秋 【0827 忠君爱国的韦大人】 最快更新明鹿鼎记最新章节! “我没工夫听你韦大人长篇大论讲大道理,老夫能比你说的好!老夫也不是你的学生,不用受教,你现在想拿马世龙怎么办?”孙承宗冷冷的问道。 “我昨日就已经将马世龙自己写的自辩诉和弹劾马世龙的奏本送往京师了,这种事情,我们怎么能私下定夺?自然是请陛下亲自定夺,陛下自然会与阁臣商议。”韦宝淡然道。 昨天就把马世龙自己写的自辩诉和弹劾马世龙的奏本送往京师了?哼,好快的手脚! 孙承宗生气道:‘既然如此,那你还找老夫说什么?’ “我主要不是为了说马世龙的事情,我是想问一问恩师对辽东局势,对裁撤蓟辽和辽东一部分兵马,对建奴的作战方案,有什么想说的,我身为蓟辽监军,想知道督师大人的想法,这不算过分吧?”韦宝收起了笑容,拿出了官威。并且自己找了一个位置坐。 不说盛气凌人,韦宝至少也是将自己摆在一个与孙承宗同等权势的位置上。 韦宝要用平等的姿态与孙承宗对话! 孙承宗见韦宝态度有些嚣张,斜眼看了看韦宝,很想让韦宝站起来,但是到底忍住了。 他身为蓟辽督师,关键他六十多岁的人了,如果像是和韦宝年纪差不多的人一样的城府,反而教韦宝小瞧了。 “韦大人好大的官威!若是想知道老夫的态度,老夫过往呈报给朝廷的本章上面已经说的很清楚了!”孙承宗冷冷的怼道。 “现在我在问督师大人,以监军的身份问,我要听督师大人的话,我也没有功夫去朝廷翻阅什么本章。”韦宝笑道。 “你!”孙承宗是真的被韦宝气到了,感觉韦宝就是拿着鸡毛当令箭!“你不配如此与老夫如此说话,就是陛下来了,也不能这么与老夫说话!你是什么东西!” “我是蓟辽监军!”韦宝冷然道:“恩师,这就是你最大的问题,我作为监军,好好的与你商议军机大事,你什么态度?对我这个弟子你尚且如此,对其他人什么态度,可以想象!就冲你底下人敢顶撞朝廷委派的监军,就可以看出恩师你平日里治军无方!这话说的有些重,如果你不是我的恩师,我会直接上报朝廷!弹劾恩师!但你是我的恩师,所以我决定私下与老师说个明白!” 孙承宗被韦宝气的浑身发抖,他还是头一回被人当面这么顶撞的,气的已经完全说不出话来了。 “其实恩师想怎么样,我很清楚,我不是说恩师出发点不好,但是我要说,恩师对于蓟辽只采取守势,还只知道一味死守的态度,是劳民伤财!所以恩师听说我要裁军,一定是很抵触的!其实,只要恩师你愿意继续维持住东江军,关宁军修到宁远觉华就足够可以了,剩下的就可以靠东江给建奴持续放血。只要建奴吃不到远征辽西的甜头,他们就不敢再冒着那么大风险无后方作战,而且眼下的情况是建奴家里还没余粮。说到底还是每一次打辽西,打蓟州都吃了太多甜头,恩师你自己不会打仗,但是后来输的多了还是能分辨出一些会打仗的武将,马世龙也立了不少军功。可这些不是决定性因素,因为你的大政方针就是全盘错误的!如果放弃辽东,回防山海关应该更好。一是可以避免辽东藩镇化,二是加强京师周边防御,阻止女真入关掠夺,如果局势继续恶化下去,将来的农民造反会风起云涌,呈现扩张大事!还可减少不少军费。以眼下大明的危局,谁能减少军费,谁能让陛下的内帑,让陛下的腰包鼓起来,谁就是正确的!当年没有张居正改制弄到大批银子,万历朝有什么本事不断远征?而眼下,我们已经从全面进攻,变成了全面防御,你还没有想过其中的问题吗?”韦宝冷冷道。 韦宝说的这些,孙承宗不是没有想过,但他不认同! “合着依着你说的,大明的问题,都是我害的啰?辽东就不要了啰?” “不是不要,而是全面的将辽东作为战略缓冲地带,全面的军事区域,只有军士能够往来,彻底封锁建奴!人也不用多,每个城池一两千人驻守足矣,丢了就再设法抢回来,以锻炼军事野外作战的能力为主,有山海关这天下第一关雄关挡着,不必担心建奴从辽东突破到北直隶!” 韦宝道:“这样一来,养的兵马少了,军费缩减了,还能稳固防御,何乐不为?恰恰是因为加强辽东防线,导致京城周边防御空虚,长此以往的话,大明最后的野战力量关宁军最后军阀化,在后期会基本不听调遣。哪怕孱弱如宋,野战力量没有这么虚弱过。所以导致将来京城周边被一次次战火破坏,最后,反民大军就能毫无阻碍攻破京城。恩师是不是想那样的结果?” “一派胡言!朝廷没有到那种局面,我大明依然很强大!你不顾及大明的体面了吗?不顾及陛下和朝廷的体面了吗?若是真的如你所说,亿万大明子民们情何以堪?而且,不给蓟辽和辽东增兵加粮饷军饷也就算了,还想着裁军,这是要彻底放弃围剿建奴,承认建奴夺取了沈阳大片地区吗?你和将朝廷的尊严放到哪里去?你就是魏忠贤的帮凶!当初王在晋提出这一套,我就怀疑是魏忠贤在背后指使,没有想到你是我的弟子,居然与魏忠贤走到一起去!”孙承宗怒道。 王在晋放弃辽东与孙的经营辽东策略。既然能在那时官场上提出来,也不是是不可能实施。 历代中原王朝防卫北方游牧民族都是在蒙古草原方向,从辽东入侵更是毫无谈起。 只有一个高句丽勉强算,而满清这个鱼猎民族入侵其实也是绕过辽东,而从蒙古方向进来的,韦宝反正是真心没发现辽东有什么作用。 当然后来海权兴起后辽东的意义就大不相同了,可惜满清海上的战斗力基本上为零! 满清绕过辽东难道不是因为辽东投入了大量资源据守的原因。 不能因为守住了就说敌人没有击破防战这种资源投入是浪费。 京城的周边防御空虚并非因为加强辽东防御,而且因为京城周边根本无险可守。 否则山海关也可以弃守,只要在北京城堆上二十万大军就可以了 防线回收到山海关,把宁锦那上千万的白银给加固蓟镇用。 给后金一个选择题,要么走的更远去打比较弱的蓟镇,要么走的近一点去打山海关。 凭险决战,消耗后金。 王在晋的战略等于把国运系于山海关守将一人身上,太冒险了。 固守辽东也不是没有道理,只不过辽镇最后军阀化,这种方略没有对错,只有利弊。 其实韦宝的观点是站在上帝视角,是站在重生穿越巨的角度看待的。 后面发生的事情,孙承宗根本不可能看到,因为孙承宗过不了几年,也要因为抵抗建奴,全家战死了。 韦宝很清楚,在原本的历史中,在对抗建奴的历史中,宁远从未丢过,第一雄关的山海关又怎么会守不住。 可惜这些,韦宝没办法向孙承宗说明白,没办法让孙承宗确信。 历朝历代没有一个争气的政权会主动退让,会想着存人失地,长安是坚城,汴梁是坚城,临安北京都是坚城,君堡更是世界第一要塞,有哪守哪,守不住便是不争气。 吴三桂投降,满清才能入关。 满清的后勤极限距离,也不能够支持它跨大半个辽西走廊来攻打蓟州,更不用说攻打京城,只能吓唬人。 在韦宝看来,孙承宗只不过是站在大义名分上而已,战略什么的,不行。 “恩师,此言差矣,打建奴,就像是炖一锅皮糙肉厚的肉,要么有足够的柴火,连续炖肉一个月。千万不能今天有了几根柴火,炖个半天,没有柴火了,又冷上几个月,几个月之后,再炖上半天。这样的话,这锅肉永远炖不烂!我不信恩师在辽东这么多年了,这点道理看不明白!你觉得朝廷现在有办法给你找连续炖肉几个月的柴火来吗?是不是应该设法不让这锅肉坏掉的同时,先去准备柴火?什么时候柴火够用了,再去炖肉?”韦宝想这个炖肉的比喻,也想了一段时间了,现在对孙承宗说出来,感觉好舒服。 孙承宗有点听进去了,默不作声,陷入了沉思。 这些问题,他也不是没有想过,可大明的风骨,不容他这种有气节的人这样想! 这不是消极怠战,人浮于事吗? 我们拿了朝廷的俸禄,自然应该急朝廷所急,为朝廷,为陛下分忧嘛。 “你说的这些,你敢上奏本,让朝廷讨论吗?”孙承宗看着韦宝,“如果陛下同意你这种说法,我无话可说!你以后想怎么办怎么办,你韦大人很有军事才能,都能带着家奴打退建奴,我这个蓟辽督师让与你又何妨?” “恩师,你也不要说气话!我的话虽然不好听,但你这么说,就是听进去了,承认我说的有道理!这些事情,怎么可能拿到台面上这么说?为朝廷尽忠,不光是知道花钱练兵,为朝廷背黑锅,也是尽忠!我是资历不够,否则我当蓟辽督师,不说多,比恩师强百倍千倍!”韦宝直接怼道:“就恩师现有的资源,我不说打到沈阳去,我至少能让建奴的人口不断减少,能让建奴既没办法觊觎朝鲜,也没有办法觊觎蒙古,让建奴在北方毫无作为,还能为京城,为皇宫内帑节约大量金钱!缓和大明内部愈演愈烈的矛盾!” 孙承宗震惊的看着韦宝,韦宝这么说,是真的不客气了,一点没有打算给他这个老师留情面了。 “恩师花了多少银子,不用我说,你自己心里清楚,是练出了一支能打仗的军队了?还是打过哪怕一次漂亮的仗了?杀个建奴几十人都能吹上天去,我杀了建奴几万人,我还怕别人知道呢。”韦宝笑道:“我不是瞧不起恩师,更不是故意气恩师,是想说一点肺腑之言,恩师取得不了什么成绩,是因为你根本不具备条件!如果今天大明国富民强,重新回到当初有能力出动几十万大军打萨尔浒之战的时候的情况,你这样拼命修建城池也没用!只能集中有限的经费练火器兵,练骑兵,只有这两种军队才能真的对建奴有所杀伤。” 孙承宗彻底没话说了,孙承宗自己又何尝不知道确实浪费,将几乎所有军费投入到辽东导致其他边防得不到补充。 后金如果征服了东蒙古各部,是可以从蒙古方向入侵中原。 而他身为蓟辽督师,不管建奴打蒙古,还是建奴打朝鲜,他一点办法都没有! 而只防守山海关,省下的军费加强其他方向的守军力量并联络蒙古。 还忽略海军及渤海湾各岛屿,后金入侵走山海关,那么将面临山海关守军和大明水师可能从任何方向登录的进攻部队,联系蒙古可以从西面对后金进行骚扰。 即使不走山海关从古北口走,这里的守军军备不匮乏也不会被轻易突破,水师和海岛驻军又可以到后金的地盘搞偷袭,不比修炮楼划算。 这么折腾后金顶得住吗。 这些事情,孙承宗也都想过,可他手里没钱,只能闭着眼,不去看,不去想了。 其实如果孙承宗做个权臣,大明王朝还能活下来。但孙承宗不是。 孙承宗甚至觉得韦宝更有可能成为权臣,至少韦宝敢这么与自己这个帝师说话。 “我相信恩师应该想过,长此以往,辽西辽东除了耗费大量钱财,将眼睁睁的看着蒙古和朝鲜消亡,到时候大明越来越贫弱,建奴因为扩大了地盘,没有了后顾之忧,地大物博,发展越来越好,终于有一日,大明会自己崩盘,建奴会长驱直入的吧?”韦宝接着道。 “越说越不像话,我承认你说的有一定的道理,但我大明疆域广阔,人口充足,现在只是因为天灾,遇到了一点点小问题,挺过这一段,还怕没有钱粮对付建奴吗?”孙承宗怼道。 “恩师,你还真是会自我安慰,你身为阁臣,当了几十年的高官了吧?你觉得大明光是天灾的问题吗?人祸远比天灾严重的多,好吗?”韦宝道:“党争这一条,你看不见?听不见?还是自己喜欢装聋作哑?您要是有本事把党争结束了,让大明吏治恢复清廉,别说小小的建奴,就是十个建奴,一百个建奴,不用三个月,也都剿灭了,但是这可能吗?千里之泰溃于蚁穴,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这不是我们两个人在这里能改变的。我们身为朝廷官员,只能审时度势,配合朝廷现在的局面,做出最佳的选择,而不是盲目的将选择的权力赌在谁都不知道会发生什么的未来身上!所以,做最坏的打算,永远没错!” 明朝的问题不在于辽东堆炮塔战术耗钱,而在于对外放弃东江镇,导致无法依靠海权优势两面袭扰后金,使其可以集中兵力。对内面对流寇没有果断开放各省团练,一味以官军应付,结果疲于奔命,徒耗钱粮最后崩溃。 其实清中叶开始面对白莲教威胁就果断开放团练,到了太平天国以后干脆以团练为主力湘军、淮军,虽然结果是造就了后来藩镇割据的局面,但是国祚至少多延续了半个世纪。 从这点上清朝比明朝脑子还是好使很多。 不过,大明的风骨,大明的刚毅,不允许这些事情发生罢了,就像是直到大明倒闭,崇祯也不敢公然与建奴议和,更不会与反民议和一样。 大明就是这么刚猛,宁远皇帝去上吊,也是不可以妥协的。 明末财政崩溃需求多是一方面,国家机器腐坏,税源加不到士大夫身上才是最主要的。 后金给的条件是以河为界维持战前的边界,孙承宗守辽多年只是在后金不要的地方大张旗鼓,一年写十几份辞呈,后来弹劾他的吃空饷折子太多了。 能弄出来一个柳河之败,实际上是主动找建奴打了一场。 而且是不得不打,根本不可能像是后世传闻的,辽东守将不知道自己天高地厚,贸然贪功啥的。 每次碰到要查吃空饷的时候,这些都是基本操作。 十几万大军瞬间溃逃到山海关,一点人数少了三万多人,这些人哪里去了。 之前朝廷让查军人数,孙承宗来个车轮式查法,每天去一个营地,这不正好给军队条件凑人数吗。 议和,那就是承认沈阳的丢失既成事实,以后失去法理上主张这些领土的要求。 孙承宗接手前,从辽东长城一路丢城失地到锦州城前。 他接手后不丢了,袁崇焕继承孙承宗的防线,还打了宁远大捷。 后金提的条件是以河为界维持战前边界。 孙和袁守辽多年一直在后金不要的土地上转悠。 袁崇焕就别提了,五年平辽是不可能有的,结果年年京师被扫,胜仗无数上交的头颅才二百多颗。 袁崇焕轰死努尔哈赤更是以讹传讹,说着高兴。 但凡有点历史知识也知道打完仗,努尔哈赤又蹦跶了八个多月,期间还亲自带兵征战。 一个被炮轰成了重伤的人,怎么可能蹦跶那么久。 而且韦宝特别搞不懂一件事,既然觉得一个山海关不保险,那加个宁远就保险了吗。 宁远与山海关有半毛钱关系吗。 如果宁远就能挡住满清,那山海关不是更没问题。 为啥一年要花上千万银子去占领一个敌人不要的所谓纵深。 直接将整个辽东都变成游击区,彻底变成纵深地带不就成了吗。 锦州的战略意义更加低了,耗费巨大不说,每每被围还要调集军队解围,后金抢完就跑。 而且后金前后两次占领锦州都放弃了,锦州在后金的控制范围以外。 关宁锦防线是消耗明朝,养肥了后金。 明军没有在锦州附近大量杀伤后金的能力下,锦州毫无战略意义。 筹集天文数字般的军费,和炼出一只敢战之师,韦宝是搞不懂哪个会更难。 两者的区别大概是,整军炼兵必然会做政策结构的调整,会动了一大批人的奶酪,很多人会不高兴。 而天价军费不然,多加税就行,割的百姓的肉,与朝堂诸公何干,或许还能小赢一笔,大家都高兴。 孙承宗文人气节为官方面的确是无可挑剔。 但是你说他的功劳,韦宝这个弟子真的是一点都找不出来。 明清在辽东的形势孙承宗没闹明白,许多后人也一样没有能明白。 关宁锦防线实质上以军事角度来看这是一条攻击轴线,只不过是孙承宗在意识到明军野战能力虚弱与依托城防工事防御能力尚可的情况下,设计出来的以一路修乌龟壳攻回去的方式而已。 以军事的角度看,这条攻击轴线从根本上讲就选错了方向。 宁远在当时是宁远卫,锦州是广宁中屯卫,在广宁大溃败的背景下,袁崇焕保住广宁,孙承宗恢复锦州。 在政治意义上具备非常重大的意义,实际作用却可以说是毫无。 相反,建奴对当时的战场态势就看得很清楚,锦州与其说是收复,其实是建奴搬空烧光之后直接放弃了。 其后,建奴也是对锦州多次围点打援,成了收割明军一拨拨有生力量与消耗明朝国力的收割机。 建奴反而对锦州下游大凌河口的大凌河堡,一旦发现明军有欲恢复的迹象就不惜投入重兵也要毁掉。 话不辨不明,韦宝与孙承宗针锋相对的辩论了不到两炷香功夫。 孙承宗说不上来话了。 “我没有贪污过朝廷的银子!我所做的一切都是尽力为朝廷收复失地!这是我辈披肝沥胆为朝廷,为陛下做的。”孙承宗正色对韦宝道。 韦宝看着孙承宗,感觉老头也挺可怜的,明明已经被自己说的没话说了,还在嘴硬。 “小宝,还有很多事情,官场上的事情,你是不懂的,我们不能被人抓住痛脚,失去了做事的机会,你就算抱着一堆道理,可是谁会理解你?没有做事的机会,你有满腹经纶,又有何用呢?你难道想看着魏忠贤想怎么样就怎么样?想成为魏忠贤的帮凶吗?”孙承宗换了语气,红了脸。 韦宝呵呵一笑:“恩师,我说过,我与魏公公并没有过多的接触,我们现在是说道理,既然你已经承认我说的有理,你这个守住位置的说法,我就不得不抨击了,你要做到问心无愧,要想着后人会评述!不能只看眼前,不能光为了现在听吹捧,为了衣锦还乡。既然想为朝廷做事,就要不惜名节,能忍受屈辱,能甘心受到诋毁,这在我看来,才是真正的忠君爱国!” 韦宝的话,对孙承宗有很大的触动。 在这一刻,孙承宗甚至认为自己的见识还不如一个十五岁的孩子。 很多人将韦宝当成皇帝身边的一个弄臣,觉得韦宝就是靠溜须拍马上去的,一点真才实学也没有。 甚至连孙承宗也是这么想的,因为韦宝的举人功名都是孙承宗帮韦宝弄来的。 后面韦宝如何取得进士功名,孙承宗不是很清楚,但猜想八成还是韦宝走通了什么门子弄来的。 所以孙承宗一直不觉得韦宝有什么真才实学。 天启五年 秋 【0828 把吴襄吓到了】 最快更新明鹿鼎记最新章节! 这是一个将科举看的极重的时代,所有封建文人都认为文章能救天下。 他们首先看重的是一个人在诗文章上面的才能,没有这个基础,就会觉得这个人没有什么真才实学。 因为清楚韦宝的底细,所以孙承宗今天觉得很震撼,觉得韦宝不像自己想的那样。 孙承宗因为清楚韦宝的底细,所以不觉得韦宝能凭他自己的本事金榜题名。 可韦宝不但对于经营,经商,搞官场交际有一套,对于局势的分析,战略的应用和制定,也都似乎的确很有一套。 所以孙承宗对韦宝的态度重新缓和了,不再像一开始那么抵触。 不管看不看得透韦宝,不管自己这个弟子是什么样的人,不管收韦宝是好事还是坏事,反正,孙承宗觉得韦宝比他想象的有才能。 “小宝,本来今天要议事的,我这脑子有些乱,不如等你婚事之后再说吧,你的婚事,为师要亲自主持,也会让所有蓟辽和辽东将领参加。马世龙的事情,为师希望你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孙承宗道。 “多谢恩师!”韦宝对于孙承宗突然改变了态度,还是挺欣慰的。 但也有点犯难,“恩师,可是你知道现在建奴正集结了大军要攻击朝鲜吗?毛文龙的人全都缩回岛上去了,不管朝鲜了,如果辽东这边不能有所牵制的话,建奴将长驱直入,不但会对朝鲜造成极大的破坏,还会让大明对朝鲜彻底失去话语权。弄的不好,建奴还会就此掌控朝鲜!到时候,建奴有了一个相对稳固的后方,事情就难办了。” “小宝,你觉得我们能对建奴有多大的牵制作用?朝鲜咱们暂时是顾不上了的,不用多考虑。至于说建奴想就此拿下整个朝鲜,不可能,建奴没有这个实力,只要毛文龙的东江军还在,建奴就不敢这样做。”孙承宗微微一笑道。 韦宝暗忖,好你个老奸巨猾的老头子,你不是什么事情都不清楚,你是什么事情都清楚啊。 你既不给毛文龙什么支持,让毛文龙所需一切都得向登莱讨要,又很清楚毛文龙对于建奴的牵制作用! “那恩师为什么不让毛文龙协助朝鲜人对抗建奴?”韦宝问道。 “呵呵,我不是叫不动毛文龙,叫毛文龙,他肯定会要求军饷和粮饷,要求军费,上哪儿弄给他?你自己也知道说现在朝廷很困难。现在蓟辽也是捉襟见肘啊,蓟辽督师府每日遇到最多的难题就是催要银子和粮食,各地都是这种事情。这些事情,能拖就拖吧。你刚才对为师说的话,为师这几日好好的捋一捋。而且,马世龙的事情既然已经捅到朝廷去了,朝廷不发话,大家也不会有心情议事的。”孙承宗道:‘好了,就先这样吧,为师昨晚上为了你的事,一夜没有睡,现在疲乏的很。’ “恩师保重!”虽然韦宝不满意孙承宗拖拖拉拉的处事。 不满意孙承宗身为蓟辽最高统帅,拖拖拉拉,贻误战机,不管朝鲜。 但是韦宝也拿孙承宗没有什么办法。 其实韦宝不怕人怼,就最是讨厌这些官场弊端,遇事就拖,拼命的拖拉,能拖就拖,小事拖成大事,一个一个都是死猪不怕烫的好手。 大家都觉得出了大事,不是哪一个人的事情,大明不是哪一个人的大明。 岂不知道,大明就是这样一步步走向衰落,走向灭亡的啊。 算了!老子也不是什么救世主。 韦宝辞别了孙承宗,离开督师府,心情并不是很好。 随着重生的时间日久,越来越了解这个世界,越来越了解大明官场的积弊,韦宝对这个世界也愈发的不满。 韦宝本来打算直接回府,想了想,还是决定去见一见吴襄,把刚才与孙承宗见面的事情与吴襄商量一下。 吴雪霞一旦不在自己身边,韦宝才赫然发现,吴雪霞在不知不觉当中,已经无可取代。 韦宝现在去吴府,就跟回自己家一样,可以不用通报,直接到后院去等待。 这也是吴襄对底下人交代过的。 吴襄不说完全接纳了韦宝,但知道韦宝成为自己家女婿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即便对韦宝还有所防备,有所保留,也算是交出了大半的真心。 吴雪霞听闻韦宝来了,也顾不上礼法,与吴襄一起来见韦宝。 “你们啊,就等不了两日吗?马上就要成亲了,还急着见面。”吴襄拿宝贝女儿是没有办法的,天生的女儿奴,只有摇头苦笑的份儿。 韦宝虽然没有打算见着吴雪霞,但是见到了几日不见的吴雪霞也很开心,才发现这个女孩子早已经融入了自己的生活。 “雪霞。” “郎君。” 韦宝与吴雪霞奔到一起,手就分不开了。 吴襄无奈摇头,偏开了脸,虽然只是拉拉手,但是当着他这个当爹的,还是觉得有点尴尬。 韦宝微微一笑,松开了吴雪霞的手,请吴襄坐了,然后将刚才与孙承宗会面的事情说了。 “孙承宗这是在等朝廷,等陛下的反应,看看他们有多偏向郎君!”吴雪霞抢在了吴襄前面道。 吴襄点头道:“是雪霞说的这样,这绝不是孙承宗服软了,任何人要撼动自己的权势地位,都没有人会甘心服软。小宝你这件事是直接打在了孙承宗的脸上!就算他念着师生情谊,也不可能说消气就消气。所以,孙承宗的话,你只能信一半!他说什么亲自主持你的婚事,并说什么叫上所有蓟辽和辽东的将领参加,你听听就好,不要提前把风声放出去!” “是,爹和雪霞说的是。”韦宝其实也是这么想的,但是他这个人天生就有点不太自信,也许是在现代当鵰丝的时间太久了。 就算是想好了一件事,也经常难以断定。 “我本来想趁着现在马世龙被禁足,招我韦家庄的亲兵过来对山海关的兵马进行整编,爹对这事怎么看?”韦宝又问道。这事韦宝昨天晚上就想过,并且,韦宝在山东的时候就对山东守军这样做过,还取得了很大成功。 吴襄闻言没有马上说话。 吴雪霞也没有立刻说话。 韦宝也没有催促。 吴襄过了一会儿,摇头道:“这是很大的事情,是直接夺权,并且是夺兵权,一个弄得不好,就会酿出大祸!小宝,我知道你在山东夺了兵权,并且完全将山东兵马变成了你的私人兵马,但是蓟辽和辽东的情况不一样,这里的世袭情况更严谨,所有兵将都是骨肉相连!况且蓟辽和辽东的兵马错综复杂,数量也更加庞大!” 韦宝嗯了一声,暗忖你这不是说了等于白说吗? “小宝,你实话告诉我,你手里现在到底有多少兵马?韦家庄有多少兵马?辽南有多少兵马?山东有多少兵马?”吴襄问道。 韦宝看了看吴雪霞。 吴雪霞本来想示意韦宝不要说。 吴襄也在第一时间看向吴雪霞,“呵呵,还有什么事情不能让我这个当爹的知道?你们担心我告诉你舅父?我没有老到糊涂的地步吧?” “也没有什么不能说的。”韦宝笑道:“山东有五万多步兵,一万多水师!韦家庄有一万多步兵,数千水师。辽南有两万多步兵,数千水师。韦家庄和辽南的步兵,一个能抵得上冷兵器步兵十个,甚至二十个!能抵得上骑兵三个到五个。” 吴襄一惊没有想到韦宝已经有这么大的实力了?“这么说来,你一个人的实力,比蓟辽和辽东的兵将合起来还多了!?你甚至能以一己之力对抗建奴了吧?” “差不多吧,不然建奴怎么一年多,不停的偷袭,却连我辽南的边都挨不着一下?”韦宝淡然道。 吴襄慢悠悠的捻了捻胡须,似乎是在刻意平复内心的激动,没有想到韦宝在短短一年多的功夫中,已经悄悄摸摸的发展出了如此数量可观的大军? “主要是师出无名!你是朝廷的监军,监军是没有直接指挥大军的权力的!你不能让自己的私人兵马整编山海关数万守军吧?这事传出去,就算魏公公帮你兜着,陛下会怎么想?况且,我觉得魏公公也未必帮你兜着,谁都不会眼睁睁的看着天下出现如此数量庞大,并且实力雄厚的私人军队。”吴襄道。 “明着整编肯定不行,不过,这事可以悄悄做起来,郎君可以先招三千总裁卫队进入山海关,把山海关的守军都集中起来,这几日抓紧控制,搞清楚所有兵士和将领的底细。如果陛下完全站在郎君一边,郎君便大刀阔斧,裁撤山海关驻军,扶持我爹出任山海关总兵!如果陛下和朝廷的回复含混不清,属于和稀泥的态度,那就算了,只扶持一批将领,在山海关驻军当中发展处一股属于天地会的势力就算了。”吴雪霞出谋划策道。 韦宝听的连连点头。 吴襄则瞪大了眼睛,心中很是激动的想,扶持我?我一个四品官,能一下子升到山海关总兵的位置吗?那岂不是比祖大寿都高的多了? 祖大寿现在不过是一个副将! 那样的话,我吴家从此在辽西,还有什么对手?就是放眼整个蓟辽,整个辽东,大明整个北方,我吴家也将成为鼎足而立的大家族! “爹,你怎么看?”韦宝问吴襄。 “我没想好。只是有两个问题,一,你有这么大的权势,能影响陛下升迁我?山海关总兵可是非同**的重要位置。其次,我是你岳父,你为我说话,陛下和魏忠贤会怎么想?”吴襄说出了心中顾虑,“还有,以我的资历,花钱买了个武进士,也不过四年多是时间而已,入仕时日尚短,资历远远不足,就算你有天大的本事,把我扶上了位置,别人会服气吗?这个位置,我做的稳当吗?还有,就算我坐稳了,那从此以后,蓟辽的将领和辽东的将领,真的要与我吴家分道扬镳了啊。被所有人孤立,就算你手里有一支为数可观的大军,也架不住朝廷的猜忌,还有蓟辽和辽东众多将领和官员不断的攻讦。” “呵呵,爹,你想的太多了。”韦宝微微一笑,本来吴襄只是说两个问题,却噼里啪啦想出了这么多问题。 “爹,如果真的能一切顺利,由你控制了山海关的兵马,从此蓟辽和辽东谁敢不服?凭我们阻断了山海关天险,所有道路都得从我们这里通行,凭天地会的实力,他们除非不想活了。”吴雪霞显然比她老爹要霸气的多。 吴襄不说话了,山海关总兵这个位置,他真的连做梦都不敢想,想想都心惊胆战,虽然才四十来岁,但吴襄现在就已经被吓到了,感觉心跳的好快,嘴唇都有些发白了。 吴雪霞见爹这个样子,赶紧给吴襄倒了杯热茶,嗔道:“爹,你那么担心干什么呀?只要你以后将小宝当成我们吴家的顶梁柱,全心全意的与天地会站在一起,有什么可担心的?辽西和辽东的土地虽然还在世家将门手中,但是所有辽民都已经到了韦家庄和辽南,辽南的土地可不比辽东小吧?大势所趋,您还看不明白吗?只要小宝挤走了孙承宗,领着蓟辽和辽东边军在这个冬天打一次大胜仗,谁敢不服你?” “你们啊,还是太年轻,凡事光往好处想。”吴襄说罢连连摆手,喝了一口热茶,感觉稍微好些了,咳嗽道:“打仗有谁能保证稳赢的?即便赢一场仗,蓟辽和辽东的局势就彻底变了吗?你们对朝廷的体制和蓟辽,辽东的大格局还是了解的少。” 韦宝也陷入了沉思,在战争面前,每个人都是渺小的。 历史哲学简单讲的话,就是历史是由权力推动的。 历史的进程包含着无数偶然性,这些偶然性共同组成了历史的必然性。 尽管在偶然性只下,可能会出现一两个杰出人物,但是这些任务在历史面前也是身不由己的,不过是小丑罢了。 对于历史的洞察,需要真正的生活的睿智而非理论理性的把握。 权力并不是一般政治学意义上的权力,权力是人对人的一种关系,不同的权力集中到一起,成为了历史的合力,形成了一个历史权力金字塔。 而在金字塔的顶端,就是英雄人物。 历史的偶然性就是金字塔底端的基座,这是作为历史的大多数。 通常,一般的历史学家研究历史的时候,觉得这些无数的偶然是很难把握的,所以就从中抽出一个特例或者干脆直接找金字塔顶端的英雄人物进行解读。 但是这解读的只是历史的某个小部分,并非整个历史全部,尤其是作为大多数的金字塔的底座。 而且从权力金字塔本身来看,作为顶端的英雄人物,只能去直接影响自己下面有限的一部分。 而对于权力基座的大多数偶然性,是完全无能为力的。 至于那种以英雄人物作为历史原因的、动因的,则是非常可笑的的。 英雄的命令经过层层传递,到达底部的时候已经是面目全非,而且并不是所有的英雄的命令都能传达到地步,真正能够传达的总是少数的,但是这并不能作为历史的原因,只不过是所有原因中的很小的一部分。 所以英雄人物的作用是有限的,甚至很多时候只能当作普通人中的一份子来看待。 作为权力金字塔基座的必然性是人民群众。 这也是韦宝越发展,越不觉得自己有能力在这个时代改变什么,只能顺应潮流,偷偷崛起。 即便崛起之后,也不能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韦宝甚至会觉得自己无非就是一个借助时势起家的暴发户而已。 每当接近战争,韦宝就感觉自己的自负与傲慢,将暴露无遗。 韦宝知道自己不是什么军事天才,甚至在军事指挥上,完全没有传说中的那么神,更多的是刚愎自用。 所以,韦宝很少亲自指挥战争,顶多明确的告诉底下人,这一次的战役要取得哪些方面的成果。 什么是必须完成的,什么是争取完成的。 然后韦宝会将主要心思放在后勤规划上,尽力做好调配资源的工作。 “爹,做事畏首畏尾,只能一事无成。”韦宝道:“你若是担心,就算了。雪霞,再想其他办法吧。” “爹,郎君已经把机会给你了,天地会的发展是不可阻挡的!你若不做,他日必然扶持他人,到时候你不要后悔,不要眼红。”吴雪霞很果断,对韦宝道:“郎君,等会你就调兵入山海关!现在马世龙被禁足,正是天赐良机。不管陛下是什么态度,咱们都要趁着这个机会,拿到山海关的控制权。” 韦宝看了眼吴雪霞,有点被自己的女人震撼到了。 吴雪霞以为韦宝也在犹豫,有点急了,“郎君,我爹要是没有这个能力,可以委任他人!不能耽搁。” “好!我这就去安排!”韦宝终于下了决心。 天启五年 秋 【0829 陛下的圣旨】 最快更新明鹿鼎记最新章节! “小宝,我可早已经将你当成自己人了啊。”吴襄有点急了,“为了你韦家,即便与整个蓟辽,与整个辽东为敌,爹也在所不惜的。” 韦宝被吴襄逗乐了,韦宝很清楚吴襄有多少水平。 要说搞经营,搞发展,敛个财啥的,吴襄是一把好手。 在官场上,在带兵领将方面,吴襄根本就是一个草包,昏庸无能之辈。 吴襄这是舍不得山海关总兵这等风光无限的位置哩。 “爹,这就对了!但愿你能说到做到,老实说,你要进入天地会领兵,想当一个连长都不可能,天地会的连长,就相当于明军的一个总旗官。但是在天地会之外,有郎君的扶持,你就放心统兵一方吧!”吴雪霞说话是从来不客气的,对自己的爹也一样。 吴襄被闺女说的有点脸红,暗忖天地会就那么厉害?我就只有一个总旗官的能耐吗? 韦宝笑着点了点头,对于吴家出头,韦宝是一点都不担心的,因为吴家本来就会在原本的历史**头。 辽东辽西总共就是四个到五个总兵,到了崇祯后期,吴襄和吴三桂父子居然一人能分到一个总兵位置,等于吴家占了辽西辽东大半壁江山了。 一方面因为人才缺乏,实在没人,另一方面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谁让吴家越发展越好,占据了那么多资源,吴家不上,找不到人上了。 所以,扶持吴襄基本上是顺势而为的事情,能把整个辽西牢牢控制在手中,彻底掌握辽东的后勤补给,以后辽东也等于是他韦宝说了算。 吴家的发展崛起也反应了蓟辽世袭将领和辽东辽西世家将门之间的权势变迁变化。 原本蓟辽督师府是蓟辽和辽西辽东一把抓的,山海关也一直控制在蓟辽系手里。 顶多说蓟辽督师府对蓟辽的掌控能占到九成,对辽西辽东世家将门的掌控能占到五成。 后期,到了崇祯中后期,辽西辽东等于全部是辽西辽东世家将门控制了,因为没钱的缘故,蓟辽系在抗击建奴的作用当中,只能仅限于守卫蓟州和京师一带了,对关外的作用几乎不存在了。 韦宝这趟大裁军若是真的办成了,等于提前让历史走到了那一步。 吴襄苦笑一下,本来一直觉得脑子很清醒的,可现在才大清早的,居然感觉犯浑,犯困起来,“以后呀,吴家的事情,都由雪霞和小宝说了算,你们说什么就是什么吧,你们拿定了主意,就来告诉我一声就成了。我对你大哥也打个招呼,他以后不敢再违拗小宝的指派了。” 吴雪霞甜甜的应了一声。 韦宝还以为吴襄生气了,急忙道:“爹,你生气了?” “没有,我哪儿那么容易生气?看见你和雪霞有什么事情都有商有量的,雪霞又能帮得上你的忙,爹心里高兴,为了天地会的大业,爹甘心当个傀儡,当个供你们驱使的小卒子。”吴襄笑道。 韦宝一汗,这话听起来有点瘆得慌啊,你这是真心话吗? “爹,好好的话,不能好好说吗?”吴雪霞娇嗔道。 吴襄揽着女儿的肩膀笑了笑,“还要爹怎么好好说?爹是真的高兴,说的都是真心话嘛。爹是怕小宝误会,也怕宝闺女误会,难道爹不是甘心当个小卒子?就算有幸能领山海关总兵的大位,爹也不会干预军务的,只甘心当一个有名无实的总兵就满意了。爹巴不得小宝明天就控制整个辽西辽东,以后有什么事情啊,都让他们去找韦家庄才好,免得我夹在中间心烦。” 韦家庄现在在辽西就是一个超然的存在,实际上已经完全控制了辽西辽东和关外的市场,辽西辽东,还有蓟辽的世家将门少不得有很多事情要找韦家庄,可是他们与韦家庄又没有什么交情,说不上话,所以大事小事都去找吴襄,吴襄再去找山海关的天地会商号总号协商解决。 吴襄等于就是一个协调官,联络官。 “爹,你真好。”吴雪霞欣喜的搂着父亲的脖子。 韦宝见吴襄不像是说气话,也挺感动的,行礼道:“多谢爹!” “都是一家人!好了,你们俩说会儿话吧,我是真的有点困了。”吴襄笑着出去。 “恭送爹爹。”韦宝与吴雪霞齐声道。 然后尚未成亲的小俩口便在偏厅一阵耳鬓厮磨,说悄悄话。 距离产生美,天天在一起的时候,还不觉得这么思念。 才几日不见,彼此就想的心发慌。 韦宝发现,最加强感情的,其实还是有共同的事业啊。 吴雪霞在自己的事业上对自己的帮助很大,这也让吴雪霞不知不觉的就超出了赵金凤在自己心里的地位。 虽然赵金凤是自己到古代之后第一个看上的女人,但长时间不见面,再强的感情也会被时间磨的淡了。 “郎君,别想太多了,就按刚才商量的办就是了,不管皇帝和魏忠贤支持与否,反正咱们的实力已经足矣在辽东立足!这是最重要的。只要能控制山海关,以后咱们在北方谁也不怕,连朝廷都不怕。倘若皇帝和魏忠贤不给情面,顶多退出朝廷,专心在蓟辽发展,谁能把咱们怎么样?”吴雪霞果断的对韦宝道。 韦宝点了点头,听吴雪霞这么说,心里更有底了,“好,我等会出去就让**彪办这事!我是有点担心与及聊哈呃辽东的兵马起直接冲突,我并不想与大明的军队展开内斗。” “郎君切莫有这样的顾虑,不管是大**廷,还是蓟辽和辽东的兵马,出了名的反应慢!”吴雪霞笑道,“别说他们不敢打,即便咱们就是骑在他们头上拉屎拉尿,他们也得研究个几年才敢下决心开战,有什么好担心的?” 韦宝很少听到吴雪霞说出拉屎拉尿这等粗俗的言语,觉得有点好笑。 吴雪霞见韦宝笑了,粉脸一红,“我失言了,不过我真的是这么看的。” “也许你是对的!对这帮办事拖沓,行动迟缓,反应慢好几拍子的人,的确不用顾虑太多。谢谢你,雪霞,你真的是我的贤内助,只有你提醒过我,我才觉得办什么事情都好有底气。”韦宝衷心的道。 吴雪霞听韦宝这么说,心里甜丝丝的,却道:“郎君过奖了,我只是心直口快,其实张夫人和贞明公主她们都不比我的见识短,她们看什么问题也都很清楚的,只是没有我喜欢说罢了,万一我哪天说错了话,还请总裁不要责备我。” “怎么会呢,傻瓜,你说错了话,我永远不会责备你,就算是天地会在你手里垮了,我也不会怪罪你!”韦宝说的是真心话,因为他知道吴雪霞什么事情都毫无保留的与自己商量,这本身就代表了吴雪霞的坦诚相见。 能完全敞开心扉,向一个男人展示自己的一切,别说是妻子,这世上的母亲也没有几个人能做到这样。 韦宝心满意足的揽着吴雪霞道:“娶妻如此,夫复何求!” 吴雪霞本来想说不是妻,只是妾,但是想到韦宝曾经想连同自己和赵金凤与张美圆一道娶了,只是失败了。 知道自己在韦宝心里的地位就与正式妻子一样,所以吴雪霞将要说的话又憋回去了!免得徒增韦宝的烦恼。 韦宝见吴雪霞欲言又止的样子,知道吴雪霞心里想的是什么,微微的叹口气,“雪霞,让你做妾,委屈你了,这是我一生的遗憾!当初我没敢硬扛英国公府,你不会怪我吧?” “不会的,我怎么会呢?郎君切莫这样想的啊,英国公府与皇家同根同源,一定程度上就代表了大**廷,郎君为了天地会的事业,别说是郎君的婚事,就是再大的事情,也得以天地会的利益为优先,这才是一个团队的发展,我主持天地会大局这么久了,这么一点道理如何还能不懂呢?”吴雪霞急忙道。 韦宝欣慰的抚了抚吴雪霞的秀发,感觉真的很幸福,有一个懂事的老婆,比什么都好。 又与吴雪霞你侬我侬的缠绵了一小会儿,韦宝离开了吴府。 马上就要与吴雪霞成亲了,以后的日子还长的很。 虽然不是很在意这个时代的礼法,但是吴雪霞在乎,韦宝就也在乎了。 要不然,放在后世,还有几对夫妻是等到正式成了亲才能那啥的啊? 出了吴府,韦宝首先让**彪火速调三千大军进入山海关! **彪领命,当即吩咐底下统计署总署的高级特工去传话。 调兵事大,还得有总裁亲授的印鉴,当时办好才行。 魏忠贤在次日便接到了刘朝发来的加急报信,将所有事情都了解的清清楚楚。 “哼,这些边军将领,真是太放肆了!咱家平日不约束他们,是不想干预边军的事情,不代表咱家管不了他们!”魏忠贤愤愤然将报信递给客巴巴看。 客巴巴草草看了一遍,感慨道:“韦宝这孩子是真有本事,居然敢硬顶孙承宗,还将马世龙都禁足了!还是头一回听说朝廷有监军敢与地方将领这么硬顶着干的,真是给咱们长脸,你看看,刘朝、胡良辅和纪用也一个劲的给韦宝说好话呢。” “这么看来,韦宝在大是大非上是弄的清楚的,这么看来,韦宝也是与咱家一条心的人!不能让韦宝在辽东吃亏,咱家这就去找陛下讨要旨意!”魏忠贤果断道。 “不用这么着急吧?一个孙承宗,用得着这么紧张吗?现在陛下已经任命了新的蓟辽经略,用高第取代孙承宗,这都是明摆着的事情了,不用这么着急吧?”客巴巴无所谓的道。 “你知道什么啊?”魏忠贤焦虑道:“你别小看了韦宝做这件事,韦宝是顶住了很大的压力的,而且就是做给咱家看的,如果咱家这一回没有站在韦宝这一边,韦宝就会服软,就没有人能动孙承宗了。孙承宗可是帝师,就是陛下,也不敢轻易动孙承宗!孙承宗若是不能自动上奏本归乡,那将永远是这个蓟辽督师!” 客巴巴微微的叹口气,没有与魏忠贤顶嘴。 魏忠贤眼珠子转了几圈,然后道:“孙承宗上得陛下的信任,下面还有蓟辽的兵权,辽东的将士也服了孙承宗,他仗着这些,几乎可以****!咱家最大的心病还不是东林党,东林党再闹腾,也就是张大嘴巴多喷一些吐沫星子!可孙承宗不同,他手里有兵权,弄不好哪天就能带一支精锐之师,以清君侧之名,剪除咱家的党羽,甚至把咱家都杀了!孙承宗是北方唯一具有翻江倒海,具备把咱家挫骨扬灰的本事的人。” “哟,你太抬举孙承宗的本事了吧?谁敢跟他谋反啊?”客巴巴不以为意道。 “妇人之见。”魏忠贤说罢,从床上站起来,整了整衣冠,提溜着太监袍服的下摆,朝乾清宫而去。 此时天启皇帝朱由校正在忙着干木匠活。 魏忠贤哭着就进来了,“陛下,陛下,大事不好了。” 朱由校有点不耐烦,“大伴,魏公公,你就是喜欢耸人听闻,每次一开口就是大事不好,如今天下太平,朕的内帑在韦宝屡次捐输之下,也充盈了不少,有何不好的?你不是常常说现如今是国泰民安,天下太平吗?说好的是你,说不好的也是你,话都让你一个人说尽了。” 魏忠贤被皇帝噎了一下,却没有迟疑,赶紧道:“陛下啊,辽东出大事了,陛下亲自委任的监军韦大人让人给欺负了啊,他们这是漠视陛下的权威,这是要欺凌大**廷,欺凌皇权啊。” 魏忠贤告状还是很有一套的,要是韦宝听见魏忠贤这番话,肯定要给一个大大的赞。 魏忠贤深谙后世哗众取宠,骇人听闻的惊悚新闻标题之道,芝麻大一点的事情,首先要弄个与整个大**廷都不好的骇人听闻的标题扯上关系。 这一下,深深的吸引了天启皇帝朱由校的注意力,朱由校终于停下了手中的木匠活,对魏忠贤道:“魏公公,你别急,细细说与朕知晓。” 魏忠贤随即将蓟辽和辽东众将领如何欺负韦宝,如何漠视皇权的事情,还有韦宝将为首的马世龙拿下的事情说了。 朱由校听罢,愤愤然拍了一巴掌桌子,“这帮东西,越来越放肆了,仗着世袭的功名利禄,安享其成,从来没有为大明建立过半点功勋,还屡屡不服朝廷管制,他们想干什么?他们想造反吗?” “陛下息怒,上梁不正下梁歪,这都是蓟辽督师孙承宗使得坏啊,孙承宗他仗着自己是督师,而韦大人虽然代表了陛下,却刚刚入仕,而且只是一个四品官,所以孙承宗根本不把韦大人放在眼里,否则孙承宗底下的人也不敢如此藐视皇权,藐视大**廷了。”魏忠贤哭泣道。 “哼,岂有此理,简直岂有此理,他们想干什么?”朱由校知道魏忠贤与孙承宗不对付,一直在说孙承宗的坏话,所以也没有直接对孙承宗表示不满,而是直接说底下的将领,“大伴,这事情,你自己看着办吧,替朕申斥他们一下就算了,这些人长期在边关,也不是很懂朝廷的法度,也没有必要激化矛盾。”朱由校发火归发火,他是懦弱无为的个性,听魏忠贤说了半天,就想和稀泥,让这事过去算了。 魏忠贤就知道会是这么个结果,赶紧道:“陛下啊,您还是年轻啊,不知道这里面的事情,这可绝对不是小事,今天他们敢对韦大人不敬,他日就敢对陛下不恭敬啊。这关乎到大**廷和皇家的威严,可千万不是小事呢。” “那你说该怎么办?韦宝不是已经把那个马世龙禁足了吗?”朱由校问道。 “该将马世龙撤职查办,并问罪孙承宗!问一问孙承宗他是怎么带的人?难道蓟辽和辽东的将领,都脱离了大**廷的掌控了吗?他们每年拿那么多军饷,都干了些什么?打建奴不行,对抗陛下派去的大臣,倒是很厉害,天下有没有这么样的道理?”魏忠贤大哭道。 朱由校被魏忠贤煽风点火的,弄得心里有一点烦乱,沉吟不语。 魏忠贤接着道:“蓟辽每年十几万的兵额,辽东十几万的兵额,合在一起,差不多有三十万大军,可他们做了什么?每年建奴该叩关叩关,该劫掠劫掠,大明只有被动挨打的份儿,现在好不容易派了一个陛下信任,且能力超强的监军韦大人,他们就敢这样,这是想挤走韦大人啊,陛下若是这次不闻不问,他们今后将更加的放肆,老奴谏言的将蓟辽和辽东裁军至十万的谏言,也将流产,大明财政将愈加困难啊。” 朱由校皱了皱眉头,朱由校其实对于边军的事情,也知道的不多,但是每年上千万两银子的巨额花销,一直是朱由校的一块大心病,这回让韦宝去裁军,一方面是魏忠贤谏言,另一方面也合乎了朱由校的心意。 “既然如此,大伴,你说该怎么办?”朱由校问道。 “陛下,老奴死了不打紧,一把老骨头,死了就是一抔黄土,但陛下和朝廷不能有半点闪失啊,老奴谏言,陛下不但要撤职查办马世龙,还要问罪孙承宗,最好能亲自去一趟山海关,为韦大人助威!”魏忠贤知道皇帝玩心重,所以如此谏言,“正好韦大人要与辽西山海关卫指挥使司佥事吴襄之女成婚,可以去助助兴。” “哦?韦宝不是刚刚娶了英国公的女儿吗?这又要成婚了?韦宝倒是过的挺滋润啊?”朱由校笑道。 魏忠贤一怔,暗忖皇帝放错重点了吧,不过知道皇帝就是小孩子心性,说话时常是这样东一下西一下的,也不以为意。 “大伴,算了,朕啊,最近乏力的很,山海关路途遥远,朕不太想去,而且辽东的事情交给孙阁老,朕也是放心的,这些事情,你要是拿不定主意,就委派给孙阁老,让孙阁老看着办吧。”朱由校说着,打了个哈欠,大清早的就有些困了,“朕想休息一会儿,这些事情,你自己看着办吧。” “陛下,陛下,您就算不想亲自去山海关看看,那也得下一道明确的旨意支持韦大人啊,这不是小事,绝对不能让孙阁老自己看着办,必须体现皇家和朝廷的威严。”魏忠贤拼命的磕头。 “也罢,就按照你说的意思办吧。”朱由校又大大的打了一个哈欠,“现在总行了吧?” “多谢陛下,多谢陛下,老奴领旨谢恩!”魏忠贤急忙又磕头,心里高兴啊。 “呵呵,这一下你高兴了吧?”朱由校笑道:“退下,成天吵的朕不能好好休息。” “是,是老奴的过失,请陛下休息。”魏忠贤憋着笑,磕头之后退了出去。 魏忠贤一走,朱由校便开始迫不及待的摆弄木匠活,拉锯子的声音响彻乾清宫。 魏忠贤微微一笑,皇帝身边的宫女和太监都是他与客巴巴精挑细选出来的人,等于已经将皇帝完全控制了。 但是一旦有大事,还是得先与皇帝通气的,否则皇帝虽然控制住了,但是宫廷耳目众多,还有皇后的和嫔妃,还有一些藏的很深的老太监和老宫女,这都是大明历代传下来的规矩,要想完全控制皇帝是不可能的,更不可能让皇帝对外间的事情一无所知。 杨涟告状的事情,就是最好的例证。 魏忠贤即刻去司礼监,让王体乾按照他的意思,起草了一份措辞严厉的圣旨,先发内阁,再发辽东! 司礼监是魏忠贤完全掌控,没有问题,内阁虽然有东林党大臣,但是东林党大臣在对于魏忠贤与孙承宗的事情上是不闻不问的。 东林党只在乎东林党的官员,而孙承宗的态度一直晦暗不明,不能将孙承宗看成东林党,只能看成倾向于东林党。 天启五年 秋 【0830 只差毛文龙】 最快更新明鹿鼎记最新章节! 东林党只在乎东林党的官员,而孙承宗的态度一直晦暗不明,不能将孙承宗看成东林党,只能看成倾向于东林党。 魏忠贤与孙承宗斗法已经有近一年时间了。 在这个期间,孙承宗从来没有找过朱延禧或者其他的东林党大臣,所以东林党大臣索性当做不知道魏忠贤一直在搞孙承宗这事。 因此,这一道圣旨很顺利,内阁没人提出异议,当日就从京城,又用八百里加急发往了辽东。 “到底要不要去吴家和韦家的婚宴?” “不知道,督师大人也没有明着说过啊。” “可督师大人不是让我们先不要写本子弹劾韦宝吗?既然不弹劾韦宝,肯定是不想撕破脸,肯定是督师大人觉得斗不过韦宝,既然这样,肯定要参加韦宝的婚事的吧?” 一众蓟辽官员和将领议论纷纷。 而辽东系的将领也差不多,不过,他们大部分人是决定要参与韦宝和吴家大小姐的婚事的,只是碍于祖大寿的态度。 祖大寿虽然没有明确说过让大家冷淡韦家和吴家,却放出过类似的风声。 这些风声主要是祖可法放出来的,祖可法从去年到今年,一年多的时间里面,可是没有少说韦宝的坏话。 不但说韦宝的坏话,连带吴家也一起说,说什么吴家现在与韦家搞到一起去,以后不会与辽西辽东世家将门一条心了,让大家都防备。 所以,辽东的将领和官员们也对于要不要去韦宝和吴雪霞的婚礼而举棋不定。 所有人此刻都聚集在蓟辽督师府附近观望,大家都在等孙承宗的态度。 孙承宗作为蓟辽老大,又是韦宝的老师,如果孙承宗都不去,其他人就不慌了。 但如果孙承宗要是去了,他们就没有理由不去了,因为连孙承宗都去了的话,他们不去算怎么回事、 他们现在韦宝眼里,算那颗葱? “大人,韦宝早就派人下过请帖了,现在已经到时辰了。”佥事万有孚提醒道。 “朝廷还没有发来旨意吗?算一算时间,今天上午差不多该有旨意到了。”孙承宗烦恼道。 “算时间是差不多,但是魏忠贤得到了消息,肯定要报与陛下知晓,这么大的事情,事关一个正二品的总兵官,魏忠贤绝对不敢私自处理,陛下做出决策,再发到司礼监,司礼监再发到内阁,内阁再发往山海关,迟个一两日也是正常的,或许,陛下就根本不想管这事。如果朝廷和陛下不闻不问,就是交由督师大人自行决断了!这也是有可能的。”万有孚分析道。 孙承宗点了点头,听着外面热闹的鞭炮和礼花的声音,看着白昼的山海关已经像是过年一般热闹,甚至比过年还热闹的多,他就更加心烦了。 当时孙承宗口头对韦宝说过,说要去参加韦宝的婚事,并且还说过要亲自主持。 但是他们这种高官说话,都只是说说罢了,随便找个借口就推脱掉了,可是毕竟说出口过,心理上还是有疙瘩的,觉得应该照做。 可如果是那样的话,万一陛下的意思是支持他,他就没有必要对韦宝如此委曲求全了。 韦宝再如何得到陛下的宠信,也不过是一个十五岁的少年,也不过只是一个四品官,与他这个超一品的蓟辽督师仍然不是一个层级的。 若是在韦宝面前太过示弱,以后自己在蓟辽和辽东的威信将大大削弱。 还有,就算韦宝对他说过一些关于蓟辽和辽东整体态势,如何对抗建奴的想法。 但是孙承宗并没有怎么往心里去,建奴先放在一边,孙承宗不觉得蓟辽将领和辽东将领能乖乖按照韦宝的想法走。 别说韦宝,就是他自己,甚至是大**廷和皇帝,也未必有这么大的能耐。 世袭制度和边军的一层层架构是数百年间形成的,早已经深入骨髓,可不是几年或者十几年功夫中形成的,怎么可能改变、 所以,孙承宗最终还是决定食言了!“算了,你帮我推了吧!就说老夫突然染了风寒,无法下床!” 孙承宗说罢,重重叹口气,这个借口最简单,也最委婉,比自己直接说不去要好一些,但这也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 万有孚大概料到了孙承宗在最后关头会用这招,并没有太意外。 万有孚本来还想劝两句,提醒一下,想想还是算了,他能想到的事情,督师大人哪一样想不到?多这个嘴没必要,再说韦宝与孙承宗的关系,可比他这个亲信还亲近呢,人家可是弟子与老师的关系,自己在韦宝和孙承宗的关系面前说起来都只是外人罢了。 “你等等。”孙承宗见万有孚转身走出去,忍不住叫住了万有孚。 万有孚急忙停步,回身看向孙承宗:“督师大人?” “你对蓟辽和辽东的将领们和官员们说,就说我是真的病了,他们现在一定在观望老夫的态度,告诉他们,能去吴府和韦家喝喜酒的都尽量去,辽东还是需要团结,希望大家以大局为重!韦宝身为堂堂的监军,又是我的弟子,当得起蓟辽和辽东地面上的所以人去道贺的。”孙承宗道。 万有孚无奈的摇了摇头,“督师大人,说的再好也没用,您自己都不去,估计是没多少人会去了,他们又忌惮韦宝,又憎恨韦宝,就差一个领头的,见督师大人不去,肯定不去了。” “你把话放出去就是了,你也带着督师府的人多帮着韦宝和吴家张罗张罗,多带人手,礼物也备上,一千两白银加上一副好字画吧。”孙承宗道。 这样说完,不管最后效果怎么样,反正孙承宗感觉寻求到了一点平衡,自欺欺人也好,自我安慰也罢,算是舒服了一点。 万有孚点了点头,大踏步出门。 万有孚才刚刚走到督师府大门口,就看见一个人慌慌张张来报信。 万有孚认得这人是督师府的亲兵,急忙拦住他问道:“什么事情?是找督师大人的吗?” “是!”那亲兵点头,跑的太急,喘气不匀,没法正常说话。 “是朝廷来了旨意吗?旨意下到了高第那边?”万有孚又问道。 万有孚猜想,如果是司礼监和内阁传达的陛下的旨意,有可能下到督师府,也有可能先下给高第,都有可能,下给高第的可能性更大,因为高第是魏忠贤力保上来的人。 那亲兵点头。 万有孚也点头,不打算按照孙承宗的意思办了,领着那亲兵先去见孙承宗! 事情似乎已经起了变化,这个旨意非常重要! 万有孚知道皇帝和朝廷的态度,将决定孙承宗是否亲自出席韦宝的婚礼。 孙承宗看见万有孚又回来了,还带了一个亲兵回来,也立时猜到了是什么事情,这个亲兵就是孙承宗派出去监视高第的。 “得到了什么消息?”孙承宗忍不住站在门口问道。 要是搁在以往,孙承宗是不会这么急的,他总是很顾忌形象,总是一副温文尔雅儒家大师的风范。 亲兵费力道:“具体什么消息暂时还不清楚,但可以肯定的是,朝廷是向着韦宝的,不利于督师大人!” “哦?你不知道是什么消息,你如何判断的出来?”万有孚道。 “高第与三个掌军大太监住在天地商号的海商会馆,报信的人进去不久,他们就出来了,而且大声说笑,看上去心情很好,所以我这么觉得。”亲兵答道。 孙承宗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其实这个结果,本来就在孙承宗的预料之内,尤其消息能这么快传回来,绝对是魏忠贤在当中起了作用。 消息越快传回来,说明越是对韦宝有利,越慢传回来,甚至像万有孚分析的,朝廷干脆对韦宝禁足马世龙这件事置之不理,就对他最有利,说**廷想让他全权处置。 “来人,老夫要更衣!”孙承宗皱了皱眉头,最终还是下了决心。 “大人要去吴府了吗?”万有孚问道。 “不错,你赶快让人通知所有蓟辽和辽东官员和将领,让所有人都去吴府,今天韦宝的婚事,谁都不准缺席,否则就是不给老夫面子!”孙承宗决绝的道。 孙承宗此时的心情是很糟糕的,说乌云密布都不为过,感觉自己在蓟辽督师这个位置上不会太久了。 孙承宗甚至想到了自己离开之后的结果,他在,他与高第势均力敌,并且他的实力占优,韦宝的位置还不会显得太过重要。 但是只要他一走,高第掌权,整个蓟辽和辽东都是高第说了算的话,情况就不同了,那时候韦宝就会显得至关重要,并且是这一**区域唯一能制衡高第的人。 孙承宗对于大**廷和皇帝还是忠心的,在辽东辛苦了几年,也不愿意看见自己的努力付之东流。 孙承宗很清楚高第的水平,庸人一个,在他手里,辽东的防御绝对不会发展,甚至会退步,形势不说马上就会恶化,也一定会走下坡路。 所以,孙承宗不想因为这次韦宝的婚事,太过削弱韦宝的威信。 万有孚答应一声,赶紧下去张罗。 其实也不用发话,不用通知,所有人都在蓟辽督师府附近等着呢。 孙承宗换好了一身新衣,穿上了喜庆的一品重臣服饰,这身官服,他去内阁,或者去面圣才用得着穿戴,这是很隆重的表现。 其他人一见孙承宗出来,并且孙承宗步行前往吴府,急忙都从各个角落出来跟上了。 那边吴襄、韦宝还在吴府门口迎客呢。 因为韦宝就是从山海关中的海商会馆,到山海关中的吴府接人,所以直接将花轿放在了吴府门口,已经吹吹打打一会儿了。 高第与三个大太监已经进了吴府。 目前为止,除了高第和三个大太监,并没有来什么撑头点的人物,都是辽西的小吏和商人,各家千户也只是派了人送礼来,并没有亲自到场,都在暗中等着看情况呢。 “可能就只有这么多人了!不等了吧!?”吴襄问韦宝。 韦宝却很有信心,笑道:“再等一炷香吧!朝廷的旨意已经下来了!以山海关这么小的地方,督师大人不可能没有耳目的,他知道朝廷支持我之后,不可能不来!” 吴襄见韦宝这么有信心,苦笑了一下,暗忖孙承宗为什么非要支持你?为什么不敢不来?就算朝廷和陛下支持你,孙承宗也不一定要支持你啊。 孙承宗他不要面子吗? 皇帝也得给孙承宗面子,孙承宗就算不当这个蓟辽督师,也不见得对你服软! 韦宝看了眼吴襄的表情,大概清楚吴襄的想法。 不过,韦宝却很自信:“爹,你还不信?督师大人心里是有辽东战略全局的,他是一个为国为民的好官,只是能力一般了点儿,太爱惜名声,但他一定会支持我。” 吴襄听的稀里糊涂的,还是头一回听人说孙承宗的能力一般,没有搭理韦宝,总不成我这个老丈人跟你这个女婿对赌吧? 这时候吴三凤领着吴三桂出来了。 “妹夫,爹,咱们该开始了吧?吉时已经到了!”吴三凤道。 吴三桂则傻萌萌的问道:“二哥真的不来了吗?今天是姐姐的大日子啊。” 韦宝早就说过吴三辅这次回不来了,山东刚刚掌握在手里,海防总督衙门被众人觊觎,正是非常时期,韦宝不敢大意,他一离开,吴三辅就将代表他坐镇海防总督衙门,不能都走了。 可吴三桂就偏偏不信,总觉得吴三辅会赶过来。 “大哥,再等等吧。马上开始!”韦宝对吴三凤说完,又对吴三桂道:“三辅大哥要办大事,今天虽然是我和你姐的大日子,但不在乎走这个形式。” 吴三桂懵里懵懂的点了点头,有点遗憾,有点失落,在家里,吴三桂除了吴雪霞,就是与吴三辅的关系最好,因为吴三辅从来不管他,还偶尔给他点银子花。 吴三凤欲言又止,暗忖都这个时辰了,该来就早来了!这个时候不来,还等谁啊?难道孙承宗还能来? 这时候,孙承宗大踏步从街头走过来了,身后浩浩荡荡的跟着一众蓟辽和辽东的官员和将领,紧跟着孙承宗的都是统兵大将! 吴襄一看这个阵势,有点发慌,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 吴三凤也有点发慌,“他们怎么这个时候来?而且好像全都来了?” 韦宝倒是很平静,就冲孙承宗一身喜庆的袍服,搞的跟他是新郎官一样,韦宝就知道孙承宗肯定不是带人来闹事的。 “恩师!”韦宝离着老远,就大踏步迎了上去,声音叫一个高亢。 孙承宗憋出一点笑意,但还是显得笑的很尴尬,“小宝,没有耽误时辰吧?” “没耽误没耽误!”几百米的街道,韦宝啪啪啪的几个大步就离孙承宗不足百米了,虽然没有听清楚孙承宗说的是什么,但是大概是猜到问有没有晚了。 孙承宗保持着尴尬的笑容,到了韦宝近前才道:“本来早就要过来了,早上起来头就晕的厉害,上了年纪,身体愈发的不行了。” “恩师,您抱病还来参加弟子的婚礼,这叫弟子心里如何能安稳?”韦宝一副感激涕零的表情。 “呵呵,不碍事,今天这么大喜的日子,为师要是不到场的话,于心不安,也会留下一辈子的遗憾呢。”孙承宗笑着说完,砖头对身后端着礼物的袁崇焕道:“崇焕,东西呢?还不赶紧恭贺你师弟大喜?” “是,恩师。”袁崇焕说罢,从孙承宗侧手出来,对韦宝笑容满面道:“师弟,恭喜你啊!祝你与吴家小姐百年好合,和和美美!” 韦宝呵呵一笑,觉得袁崇焕的演戏天赋比孙承宗强的太多了,难怪以后能忽悠的崇祯团团转,“多谢师兄,诸位大人,将军们,快快有请!” 众人也一起拱手向韦宝贺喜。 礼乐吹奏的更加欢腾。 吴襄、吴三凤也是乐开了花,敢上前与诸人寒暄热络。 吴三桂则跟在韦宝身后,像是个跟屁虫。 比韦宝小两岁的吴三桂,个子与韦宝差不多高,块头却很大,往横里长,虎背熊腰的,已经有战将的模样了。 所有人都很和谐,完全看不出来之前的勾心斗角,完全看不出来这些人很多人今天是不打算来参加韦宝的婚礼的。 “基本上都来齐了,五品以上官员和将领中,只有毛文龙没到!”**彪在韦宝耳边轻声说了一句。 韦宝一怔,本来以为最不可能不到的就是毛文龙,因为韦宝虽然与毛文龙有利益冲突,但是韦宝一直采取退让,并且,付给毛文龙丰厚的租借金州和旅顺口的费用啊! “小宝,大员基本上都到了,只差一个毛文龙了!这个老东西,真不识抬举!”吴襄也派了人统计宾客情况的,很快就知道了这个消息。 “不管他,不等了,毛文龙既然已经到了山海关,而且咱们通知了好几次,礼数已经周到了!”韦宝道。 天启五年 秋 【0831 毛文龙阻亲】 最快更新明鹿鼎记最新章节! “对,不等了,什么玩意!”吴襄也不乐意,“就他谱儿最大,真的当自己是个人物一样。” 吴襄以为毛文龙这个时候还不来,应该是冲着他,而不是冲着韦宝的,因为辽东辽西的世家将门向来与毛文龙不对付,彼此视对方为阻碍发展的眼中钉肉中刺。 韦宝点点头,进去按礼数迎娶吴雪霞。 韦宝虽然还不清楚毛文龙为什么这个时候还不到,孙承宗都来了,你毛文龙难道比督师大人还流弊? 韦宝想到了赵金凤头上,这几日也是忙的厉害,没顾上去找赵金凤,而且自己马上要娶吴雪霞,这几天时间,韦宝也不想去找赵金凤,感觉会对吴雪霞有点不好。 反正娶赵金凤是早晚的事情,只是迟一脚罢了,而且自己经常给赵金凤去信,韦宝相信赵金凤是清楚自己的心意的,也相信赵金凤不是小气的女孩子,不该为了妾室的先后顺序和自己生气。 但既然有了这种想法,韦宝又知道毛文龙有可能是赵金凤的生父,所以隐隐觉得有点不安。 吴襄以为毛文龙不来是因为他,韦宝以为毛文龙不来是因为他,两个人都有点忐忑,却也都没有太在意。 “吉时已到!”孙承宗亲自高声道,完全看不出督师大人有半点染了风寒的迹象。 孙承宗也索性不装病了,气沉丹田,稳得很。 新郎迎娶新娘之前,首先祭祖。 男方在出门迎娶新娘之前,先祭拜祖先。 然后出发,迎亲车队以双数为佳。 天地会这次出动了四千人马,全数是军队,穿了家丁的衣服迎亲。 光是四千人的强大阵容,都能让蓟辽和辽东的将领们感到心惊胆战,都知道韦家庄现在已经很有实力了,却没有想到实力这么强大! 这一路上都要燃炮,迎亲礼车在行进在途中,一路燃放鞭炮以示庆贺。 礼车至女方家时,会有一男童等候新郎,新郎下车后,应赏男孩红包答礼,再进入女方家。 讨喜,新郎应持捧花给房中待嫁之新娘,此时,娘家人要拦住新郎,不准其见到新娘,女方可提出条件要新郎答应,通过后才得进入。 然后是拜别,一对新人上香祭祖,新娘应叩拜父母道别,并由父亲盖上头纱,而新郎仅鞠躬行礼即可。 最后出门,新娘应由福高德劭女性长辈持竹筛或黑伞护其走至礼车,因为新娘子在结婚当天的地位比谁都大,但不得与天争大。 在新娘上礼车后,车开动不久,女方家长应将一碗清水、白米撒在车后,代表女儿已是泼出去的水,以后的一切再也不予过问,并祝女儿事事有成,有吃有穿。 礼车起动后,新娘应将扇子丢到窗外,意谓着不将坏性子带到婆家去,扇子由新娘的兄弟拾回。 由女方家至男方家途中,同样要一路燃放礼炮。 所有的礼数都做的很周全,在孙承宗的主持下,整个蓟辽和辽东的数得上的人物悉数到场,除了毛文龙。 这时候吴三桂捡了姐姐扔出马车的扇子,忍不住流下了眼泪,目送姐姐离开。 宾客们以为现在剩下来的就是上海商会馆去吃喜酒了吧? 谁知道,这个时候毛文龙忽然来了。 毛文龙不但来了,还带了兵来。 只见毛文龙一身的银盔银甲,满身披挂,仿佛要去打仗一样,身后还跟随五十骑士,人人都是全副武装。 众人见毛文龙杀气腾腾的,都不知道什么事情,不过都暗忖有好戏看了。 “毛将军,您这是?”韦宝的一名随从副官负责接亲程序,走出来问道。 “你滚开,让韦宝出来说话!”毛文龙大喝一声。 韦宝就在高大的宝马赤鹿之上,与毛文龙已经是面对面,眼对眼了,问道:“毛将军,怎么了?” 虽然知道毛文龙有可能是赵金凤的生父,但是毛文龙从来没有与韦宝点破过这一层关系,韦宝就当不知道。 况且赵金凤的爹,赵克虎今天也在场,赵克虎才是赵金凤的正牌爹,不说是不是赵克虎亲生的,生不如养大,赵克虎将赵金凤养到这么大,比你毛文龙不正牌多了吗? 赵克虎作为天地会的重要管事,主要负责整个辽西辽东的商务,现在也是天地会的大拿之一。 “毛将军,你做什么?今天是我们天地会主人大喜的日子。”赵克虎自然与毛文龙认识,而且曾经是多年故友。 赵克虎曾经在毛文龙手下做事,后来媳妇怀孕,他怀疑媳妇与毛文龙不正常,才毅然辞官回到了辽西,多多置办了产业,加上本身家里就是辽西的富裕人家,从此在乡里当大地主。 后面毛文龙找赵克虎见过几次面,每次时间都很短,也没有谈起过赵克虎的老婆和女儿的事情。 赵克虎有点搞不懂毛文龙今天要干什么。 毛文龙没有理会赵克虎,厉声对韦宝道:“韦宝,我问你,你还记得金凤吗?是不是看他吴家在辽西的势力大,你就先娶吴家的闺女?就像你先认识金凤,不但不娶金凤为正妻,反而去京师去了英国公的女儿一样!?你这个见利忘义,攀附权贵,无耻小人!” 果然是因为赵金凤的事情。 韦宝脸红了,他的确对赵金凤有所愧疚,嘴巴却并不软,“毛将军,我与金凤的事情,与你这个外人有何相干?你说的是韦家庄的赵金凤吗?她爹在此,轮得到你一个外人说什么吗?” 韦宝也是真的很坏,用言语挤兑毛文龙,同时也是在帮赵金凤出气,你一个十多年都对人家母女不管不问的人,有什么资格在这里说话? 韦宝知道,毛文龙家人大都死于建奴之手,只有一个最小的儿子由毛文龙的正妻带着回了杭州老家,所以,除此之外,如果赵金凤真的是毛文龙亲生女儿的话,也算是毛文龙为数不多的血脉了。 人上了年纪,对亲情就会愈发看重! 韦宝对于毛文龙帮赵金凤出头这件事情并不是十分反感。 不过,这等偷了人家老婆的丑事,还生出了孩子的话,韦宝不信毛文龙敢当众说出来。 轻则,这是丑闻,重则,毛文龙将丢官。 大明开放归开放,但是对于礼法也是很看重的。 有点像是后世,很多乌七八糟的事情,大家谈论的很有劲,甚至心知肚明。 但是一旦捅到了明面上,那不得了,一个个都会义愤填膺,瞬间所有人都将化身正义魔人! 毛文龙这些天一直纠结,考虑要不要闹一场,考虑要不要捅破。 也是下不了决心的,甚至想返回东江,一走了之算了,最终在韦宝成亲这一天,实在忍不住,出来主持‘正义’。 现在被韦宝说的,没话说了,怒道:“大路不平众人铲!今天本都督就管了这事了,怎么样?” “不怎么样!我娶英国公的女儿是有皇命在身!皇命不可违拗,你不懂吗?本来是我是想同时娶英国公府的女儿,吴家大小姐和赵家大小姐三女为妻子的,但我没有这样的能力,的确愧对了最先认识的赵家大小姐!现在我已经有了正妻,再娶妾室,就没有必要同时娶二女了吧?我现在与吴家大小姐完婚,不日将与赵家小姐完婚,我已经与赵小姐本人,还有她父母说过了,人家本人和家人都同意了,轮得到你一个外人管吗?还大路不平众人铲,这里有谁会铲?你一个人代表众人吗?” 韦宝振振有词,光凭一张嘴巴,普天之下难得有人能说的过韦宝,更何况毛文龙这种没有正儿八经读过几天的半吊子了。 “你放屁!就算如此,你也该先去赵金凤,让她做最大的妾室,赵金凤凭什么排在吴家女儿后面?”毛文龙怒道。 赵克虎闻言,皱了皱眉头,其实他也有这种想法,但是韦宝对他说过了,吴雪霞在他身边生活了很久,这趟让高第和三个大太监早点来辽东,也是找了与吴雪霞完婚作为借口,所以先娶吴雪霞。 而且都是妾室了,差一个名次,并不是很重要。 可现在既然毛文龙出头了,赵克虎觉得毛文龙爱女之心也能理解! 但毛文龙是我女儿,你做过那等丑事我都不揭露了,你现在还明着说出来,什么意思?你不要脸,我也不要脸吗? “毛文龙!赵金凤是我的闺女,轮不到你来说!我们主人说过了,对金凤和对吴家小姐是一样的,不分上下,不分彼此,她们会议姐妹相称!你闪开!”赵克虎没有毛文龙的气势,当众说这么一长串的话,激动的声音都发颤了。 这一下,众人都有点明白是什么情况了。 虽然没有摊开来到台面上说,但是大家都能猜测出毛文龙和赵克虎,和赵克虎的老婆和女儿大概是个啥情况,不由的议论纷纷。 孙承宗很尴尬,这种时候,他作为主持婚礼的人,而且又是蓟辽督师,这个地面最大权力的人,是应该说话的,可不知道该说什么。 毛文龙被赵克虎说的脸红,却并没有让路的意思。 韦宝冷哼了一声,正要发飙。 吴襄先赶来了,吴襄身边还有吴三凤、吴三桂两个儿子,还有大批的家丁。 吴家的家丁虽然不可能有天地会的军事实力,但是全部集中起来,也有三四千人,光是山海关的吴府就养了上千人,这里是辽西的地盘,是吴襄的主场,吴襄怎么可能容忍有人在他的主场闹事? 本来吴襄以为祖大寿会出面的,但是见大舅哥完全没有揷手的意思,实在忍不住,自己冲出来了,“毛文龙,你想干什么?今天是我女儿大喜的日子,你这个时候来捣乱、你别忘了,这里是辽西,是山海关,不是你的小破岛!要撒野,你滚回岛上慢慢撒野!” 平时虽然是对抗状态,但是辽西辽东本地世家大户对于毛文龙,还是保持面和心不和,至少在场面上过得去,现在吴襄是真的到了气头上,火气完全压不住了。 一众辽西和辽东的世家将门也一起附和帮腔。 虽然所有人都对于吴家与韦家走到一起心存芥蒂,但是毕竟与吴家还是有利益关系,吴家也是世代的将门,打断骨头连着筋,在对外的时候,大家会选择帮忙。 “呵呵,怎么?仗着人多想欺负人?我看谁敢动老夫一下!老夫有个三长两短,我手下数万精兵不会善罢甘休!”毛文龙大喝道。 流氓怕横的,横的怕不要命的。 像毛文龙这种有几万大军的人,大家还是非常忌惮的。 而且毛文龙说是几万大军,他手里大部分是男丁,又都是跟他姓毛,光姓毛的都不止三五万人,要是全部凑齐了,毛文龙的人马说十万都不为过,算上老百姓,更是能达到二三十万人。 这是很庞大的一支力量,否则怎么会让建奴头疼不已。 建奴都对付不了的人,蓟辽和辽东是没有人有本事对付的。 “毛文龙,咱家这里有陛下恭贺韦大人成婚的圣旨,本来是想到了韦家再拿出来的,但你如此阻挠,咱家只能现在拿出来了,咱家看你敢不敢违抗皇命吧!”大太监刘朝这时候取出两张圣旨,看了看,打开了其中的一张。 这两张圣旨,一张是皇帝祝贺韦宝成亲的,另一张是皇帝申斥马世龙的圣旨。 因为是两件事,所以分开了写。 魏忠贤求皇帝让韦宝暂代山海关总兵,赏黄金一千两祝贺韦宝与吴雪霞成亲。马世龙降两级,戴罪立功。 这是两张圣旨的大概意思。 刘朝宣读圣旨之前,众人一起跪下,山呼万岁万岁万万岁! 刘朝宣读了一遍,然后递给孙承宗。 孙承宗现在亲眼看见了圣旨,才确信自己判断没有错,皇帝和魏忠贤果然是完全支持韦宝的,完全站在韦宝一边的。 “怎么样?毛文龙,你还不让开吗?”刘朝对毛文龙完全没有好口气。 因为毛文龙向来不是很买辽东这些监军的账,毛文龙会时不时贿赂一些魏忠贤,觉得这样已经足够了,他的军饷和粮饷以前一直是由登莱接应,不关辽东这边什么事,没有袁可立,毛文龙很难发展到现在这样的成色。 可袁可立现在被罢官了,走人了。 所以,毛文龙不但对边军将领和监军不用买账,甚至对孙承宗这个督师大人都不用太买账。 若不是袁可立已经走人,毛文龙的东江现在又得求着蓟辽督师府供应军饷粮饷,要不然,这种议事,毛文龙甚至不会亲自到场,顶多喊一个干儿子或者干孙子来,就算应付了。 毛文龙踌躇了一下,仍然不退开!“陛下恭贺韦宝的婚事,但并不是陛下亲临!况且陛下也不清楚其中原委,我过后自然会亲自上奏本弹劾韦宝,向陛下说明情况!” “毛将军!你是不是嫌我排在赵金凤之上了?那好,你现在让赵金凤来吧,彩礼花轿都是现成的,我现在就让位,大不了我过几日再嫁给郎君便是了。”这时候,披着凤冠霞帔,盖着红头盖的吴雪霞忽然打开轿帘子道。 这一下很是出乎众人预料,大家同时也纷纷点头,暗赞吴家大小姐果然名不虚传,这一招做的是真大气,而且一个女流之辈,敢在这种所有蓟辽和辽东辽西重要官员将领都到齐了的场面说话,且字正腔圆,语声清朗,殊不简单。 韦宝看向毛文龙,心说你现在还有什么话说?也感慨张美圆给力,很在众人面前给自己面子。 毛文龙果然楞了一下,停了差不多一分钟才道:“我不是想来闹事!我是不服气!韦宝,你自己说你做的是不是错?你是不是应该先娶了金凤!?” “是!我一早就说过了!”韦宝无奈道,“你现在难道真的要逼的我们临时换人吗?你觉得那样的话,赵小姐就舒服了吗?虽然与吴小姐一先一后嫁入我韦家,但我已经当众说过了,她二人是不分先后的,都当做我妻子看待!这一点,英国公府小姐,我的正妻也是认可了的,她现在就在海商会馆等着,你要不要去问她一下,这还不够吗?你就这么在意这个先后?你若是这么在意,你前些年跑到哪里去了?你现在这算什么?你不是在帮忙,只是在添乱!” 毛文龙听韦宝语气哟所缓和,想到赵金凤或许不久之后就要嫁给韦宝,自己能拦得住吗?或者以后真的会与韦宝成为一家人,想想还是不要惹事了,遂决定退下。 祖大寿等人却似乎看出了其中的问题和机会,祖大寿大声道:“先后有别,差一天也是差,虽然雪霞是我外甥女,但刚才听韦宝说他认识赵家小姐在前,先娶了英国公的女儿就名不正言不顺了!现在又再先娶我们家的外甥女,的确理亏!” 韦宝和吴襄闻言,都狠狠的瞪向祖大寿。 其他人也很意外,没有想到祖大寿会在这个时候说这种话! 天启五年 秋 【0832 高情商韦大人】 最快更新明鹿鼎记最新章节! 大家可都是知道毛文龙与辽西辽东世家将门是水火不容的关系啊。 众人都很清楚,知道祖大寿绝对不是帮着毛文龙,而是故意从中挑拨,煽风点火! 妾室和妾室的娘家,本来就不是什么和谐关系,这以后肯定会经常生出乱子,可能今天这一场就过不去。 吴襄恨啊,本来祖大寿不赞成,不支持他吴家与韦家结亲也就算了,毕竟本来曾经说过把雪霞许配给祖家的,可你也不至于来捣乱吧! 有这样的亲戚吗? “兄长!你这是做什么!”吴襄瞪着眼道。 祖大寿看了吴襄一眼,冷笑一下,又看了看韦宝愤怒的眼神,“呵呵,我就事论事,你们就当我什么都没有说过,我这个人就是喜欢多嘴!要不然也不会这么多年,我家世代守卫锦州了。蠢人总是吃嘴巴上的亏,不像有的人,能凭着三寸不烂之舌,一路高升,十五岁就升为四品高官,这在大明,谁听说过这种事?呵呵,只要打建奴,我们祖家哪一次不是头一个上?” 祖大寿有恃无恐,毛文龙托大,凭着的是手头的大军,祖大寿又何尝不是。 而且祖大寿觉得他比毛文龙的作用更大,毕竟他每次都是打建奴的头阵人马,要打仗,他们锦州一定是最先上阵的。 谁都离不开他! 就算韦宝奉了皇命又怎么样? 祖大寿巴不得吴家、韦家与毛文龙闹的不可开交,最好大打出手。 其他人虽然也是这么想的,但是不敢说出口啊,现在有祖大寿开头,不由议论纷纷,声音不大不小的挑拨。 这么一挑拨,让本来已经打算让路的毛文龙又举棋不定了。 这么让开的话,似乎很没有面子,而且他的确占了理。 凭什么要他让开? 韦宝对于祖大寿夹枪带棒的嘲讽,强行按捺下来,没有立刻发火! 眼下关键还是毛文龙。 本来毛文龙的态度都已经软化了来着,这个祖大寿真是可恨至极! 这个毛文龙看着挺聪明一个人,牵扯到女儿亲情也是乱了方寸,随便被人一挑拨,就甘心充当炮灰。 “放下轿子吧,吉时已到,过了时辰不好!毛将军,请你去将赵大小姐请来,我这就让位与她!”吴雪霞道。 “不是你让,韦宝他本来就应当先迎娶金凤!”毛文龙粗声粗气的大声道。 他的反应要比吴雪霞慢半拍,这句话,本来刚才毛文龙就想说了来着,现在吴雪霞在提起让位,毛文龙终于有机会说出来了。 “毛文龙!你别太过分!什么叫本来应该先迎娶赵家小姐?先迎娶谁,这要新郎官说了算!”吴襄怒道。 吴三凤也冷然大声道:“毛文龙,你别给脸不要脸,让你一点就开染坊,也不撒泡尿照照!” 众人一起附和着放声大笑,要的就是这种效果,要的就是吴家与祖家闹翻,最好的是韦宝与吴雪霞今天这个婚结不成! 韦宝暗暗叹口气,他不想闹成这样,想和平解决。 韦宝之前是没有想到毛文龙会闹,是他自己忽略了。 否则提前与毛文龙沟通一下,绝对不会出现今天这种事情。 毛文龙脸红脖子粗的在马上,在原地,似乎铁了心,不管谁说什么,他就不动! “毛文龙!陛下的圣旨已经宣读过了,你阻挠韦大人的婚事,你是想对抗陛下,对抗朝廷吗?”刘朝摆出了官威。 别看刘朝只是司礼监的掌军大太监,还没有到魏忠贤和王体乾的层级。 而且就算是魏忠贤,别说在朝廷,就是到了边军,也未必有多少人会买账。 但太监一旦出宫,尤其是在代表朝廷和皇帝的时候,比任何官员都威风,这是正常人做不到的。 就像韦宝虽然是蓟辽正监军,可实际上在众将领和官员的眼中,就是不如三个真正的太监。 但是真正的太监当监军,对于官员和将领的约束力又不如韦宝这个正常男人。 这就是事情妙的地方了。 毛文龙冷冷道:“刘公公,我刚才已经说过,这事我之后会向陛下上本章呈报!今天我不让路,我看谁敢把我怎么样?要不然,韦大人让人将我拿下,把我也禁足了吧!” “不光是禁足,刚才你没有听圣旨吗?马世龙已经被降职了!”刘朝怒道,没有想到这个毛文龙这么嚣张,油盐不进,这是不将自己当成大明的人了? 刘朝、胡良辅和纪用三个大太监这么帮着韦宝,都因为韦宝不停给他们好处,给他们优渥的生活环境,让几个大太监爽翻天了,这趟他们来辽东,体会到了从未有过的爽。 这是一方面,还有他们与韦宝的利益也是绑在一起的,能顺利裁军,这在魏忠贤面前也是一件大功劳。 虽然阉党与东林党本质上没啥区别,都是官场争斗的利益团体,阉党集团与太监也是两路人,只是为了暂时的利益走到一起的。 但是太监,还真的是唯一彻底为皇帝,为皇权考虑的一拨人,他们要权,要钱,比正常人更加渴望,但是在这个基础上,他们会为皇权考虑,会考虑皇家没钱,朝廷没钱,天下就不稳。 所以,真正是太监彻底掌权的朝代,也不见得就是无比黑暗的时期。 很多影视剧开场就喜欢说,某某末年,宦官专权,民不聊生。 久而久之,搞的好像民不聊生就是宦官专权造成的。 其实腐败才是根源,根源烂了罢了。 太平盛世也不乏宦官专权。 至少在韦宝看来,魏忠贤掌权这几年,比之前好,比之后的崇祯朝更不知道要好多少倍。 “哼,朝廷若是看不见我的功勋,我被降职也无妨!”毛文龙冷冷怼道,并不怕刘朝。 刘朝火气上来了,看向韦宝,暗示韦宝干脆将毛文龙拿下算了! 毛文龙不过带了百来人马,韦宝有几千人马在山海关,吴襄有上千人马,这是绝对的统治力! 韦宝却只是对刘朝微微一笑,示意他别太生气,然后对林文彪道:“改道!条条大道都能走,咱们绕一条街回去!” 什么?绕路? 大家还以为听错了呢,没有想到韦宝能忍下这口气。 在众人看来,毛文龙并不比马世龙强大。 而且山海关是马世龙的地盘,有马世龙管的几万大军呢! 毛文龙再厉害,毛文龙的军队也只是在东江,不可能拉到山海关来啊,更不可能对韦宝的地盘造成多大威胁,韦宝连建奴都不怕,为什么要向毛文龙服这个软? 韦宝本来想对毛文龙再说几句软硬兼施的话,当成下台阶,想了想,什么都没有说。 觉得没有啥必要! 毛文龙这么聪明的人,什么事情看不明白?如果自己让了这么一下,毛文龙还要再闹,那就对不起了! 至于旁人,更没有必要多解释什么,解释就是掩饰,反而让人觉得自己怕了毛文龙。 孙承宗有点遗憾,暗道韦宝厉害的同时,也有些佩服韦宝的度量! 孙承宗是存着毛文龙与韦宝硬碰硬才好,最好是能闹僵,闹出人命来才好的心思的,两虎相争必有一伤,那样能方便他这个蓟辽最高权势者管理。 林文彪当即让车队绕道。 总裁卫队的人都很生气,但是军人的天职就是服从,更何况还是总裁亲自下的命令,所以生气归生气,仍然很顺从的,很迅速的,全部转向! “小宝!何必如此。”吴襄觉得脸上挂不住,觉得韦宝根本不用这么给毛文龙面子。 “爹,今天是大喜的日子,退一步海阔天空吧!这是私事,不是公事,伤我韦宝的脸面,我可以忍,伤大明朝廷的脸面,伤陛下的脸面,我不能忍!这事就算是我和毛文龙的私事吧!”韦宝到底没忍住,对毛文龙道:“毛文龙,我给你这个面子!因为金凤!但金凤没有承认过你,我也没有承认你,你是名不正言不顺的!我只当你撒酒疯了!” 然后韦宝又对刘朝、胡良辅和纪用几个大太监拱手:“几位大公公,看在我的面子上,这事就不要闹大了,就此算了吧。” 刘朝气不过,“韦大人,你何苦如此啊?” “太给他脸了!” “简直无法无天!” 胡良辅和纪用也生气的尖声尖气道。 韦宝不但将吴家撇出来,也将朝廷和皇帝的脸面撇出来,的确不想有人因为这事为难毛文龙。 虽然两个人的年纪差了二三十岁,但是韦宝的情商比毛文龙高出千万倍! 毛文龙要是有韦宝的情商,也不至于在原本的历史中被人剁了。 在众人议论纷纷中,车队转了向。 这个过程中,毛文龙开始后悔了,并没有觉得有多爽,反而有些难过,觉得今天闹这么一出,赵金凤未必会领情,八成还会怪自己,还得罪了韦宝。 最关键是自己明明得罪了韦宝,韦宝似乎还很顾着自己,怕有人找自己麻烦。 毛文龙是猛人,是恨人,并不是傻子。 但让毛文龙叫住韦宝,陪个不是,让韦宝仍然以原路去山海关海商会馆完成婚礼,毛文龙也做不出来。 “毛文龙,你我虽然年纪相差甚远,按理你是我的长辈!但我一直将你当成兄弟相交,你若是愿意,请过来喝一杯薄酒。”韦宝最后仍然不忘回头对毛文龙道。 毛文龙一怔,没有马上表示,其实有点想脱口而出答应的,他今天已经完全占了上风了,却仍然将话咽了回去。 这么一折腾,车队行进速度只能加快,不能误了吉时,宾客们也只得小跑着跟上。 “小宝,难得你有此大将风度,其实这样挺好,只是绕一点路罢了。”孙承宗的轿子从韦宝身边过的时候,对韦宝道。 韦宝呵呵一笑,没说什么。 孙承宗那点心思,韦宝自然看的清清楚楚的。 从孙承宗今天拖到最后时刻,还是圣旨已经到了之后,孙承宗才过来,韦宝就在心里已经与孙承宗完全隔绝了。 什么狗屁师生情谊,都是利益。 孙承宗以前帮助自己,那是因为自己是辽西大户,自己有钱,可以帮助他孙承宗! 现在自己是朝廷官员,与孙承宗已经不是一个阵营,这就只剩下你死我活的斗争了。 其实孙承宗今天来不来,韦宝都无所谓,蓟辽和辽东的这帮官员们和将领们也一样。 韦宝并不觉得婚礼来很多人就有多大面子,韦宝更不会在意这些人随的份子钱。 满打满算按照五百个人算,一个人平均一百两,也不过五万两纹银左右。 韦宝的婚事至少花费几十万两,哪里在乎这么一点点。 韦宝觉得,出席别人的婚礼,一定要是真心的!真心祝福的。 出了这么一个小插曲,不但没有影响婚礼,反而让韦宝和天地会更加被人称道。 山海关和辽西都是韦宝的主场,现在所有的商业,所有人的衣食住行,所有人的消费都控制在天地会手中。 老百姓难得过上了安稳平静的生活,物价降了,商品质量上去了,商品种类丰富了,都念着韦宝和韦家的好呢。 而山海关对于毛文龙来说是陌生的地方,毛文龙是外人,所有人听说事情始末之后,纷纷大骂毛文龙。 老百姓自然当面顶撞毛文龙这种有很大权势的人,小声的风言风语说酸话是少不了的。 这让毛文龙的手下人很气愤。 “爹,我带人教训这帮刁民吧!?”毛文龙的一个干儿子听见了周围老百姓的闲言闲语,气愤道。 “我们在人家的地盘能教训谁啊?”毛文龙皱了皱眉头,看见韦宝的车队走远,这条街又空旷了许多。 “您是大员,就是孙承宗也不敢当面说爹啊,怎么样也轮不到这些小民嚼舌根,孩儿杀两个人,杀一儆百,看谁还敢嚼舌头。” “不要胡来,刚才韦宝已经帮我下台阶了,你胡来的话,全大明的人都要骂我毛文龙!你们散了吧!来几个人跟我走,去海商会馆喝韦宝的喜酒去!”毛文龙叹口气道。 天启五年 秋 【0833 建奴开战了】 最快更新明鹿鼎记最新章节! “什么?爹?您还要去喝韦宝和吴襄女儿的喜酒?”毛文龙的干儿子瞪大了眼睛,简直不敢相信毛文龙会这么说。 毛文龙没有回答,策马扬鞭去追赶韦宝的接亲车队去了。 想想刚才的事情,毛文龙不说后怕,也暗暗侥幸,若是韦宝真的发怒,不说杀他,至少可以将自己就地绑了。 韦宝连马世龙都敢拿下,凭什么不敢拿下他? 而且现在是东江军求着韦家庄和辽南,并不是韦家庄和辽南求着东江军。 韦宝的翅膀已经硬了,现在仍然规规矩矩的按月给东江军送银子和粮食。 若是韦家庄和辽南断了东江军的银子和粮饷,他能拿韦宝怎么办? 从天地会在辽南站住了脚跟那天开始,天地会的实力就已经远远在东江军之上了。 这一点,毛文龙很清楚。 若是真的与韦宝干起来,毛文龙估计自己有可能会被剿灭。 虽然韦宝不见得打得过建奴,天地会和建奴应该是谁都拿对方没辙,属于两种路数。 但他自持建奴拿东江军没办法的是建奴没有水师,不能攻打岛屿。 而天地会的强项是水师,正好克制东江军。 天地会的水师,毛文龙看的是心惊胆战,发展太快了,能建造大船就不说了,他都没有那种技术,也没有那么大的船坞,东江军的船都是从南直隶买来的。 而韦宝都是自己建造的,更可怕的是在装载了蒸汽机之后,韦宝的船速是他的五倍以上。 在水上,速度就是生命。 速度慢,有败无胜,只有被动挨打的份。 还不止,韦宝的船还装载了火炮! 明军船只也装载了火炮,可都是实心弹,雷声大雨点小,打几十发炮弹都不见得能击沉一艘大船。 而毛文龙虽然没有与宝军交战过,但是他派人暗查过宝军水师的火炮,都是开花炮,一炮打中,就能打沉一艘中型战船。 一炮打中大船,就算不会马上沉船,宝军火炮威力太猛,烧也将船烧坏了。 人家还有速度和数量优势。 如果与宝军开战,毛文龙估计他可能连五日都撑不住。 早知道韦宝能发展的这么快,当初毛文龙是打死都不会将金州和旅顺让与韦宝的,情愿拱手送给建奴。 说回刚才的事情。 韦宝虽然不一定敢当场杀了他这个朝廷大员,边军大将,但是毛文龙不认为韦宝一定就没有这个胆子! 韦宝在山东杀了几十万人,这事早已经在整个大明都传开了,毛文龙怎么可能不知道。 迎亲队伍饶了一个大圈,到了海商会馆门口的时候,看见毛文龙又追了过来。 好些人又来劲了,以为又有热闹看了。 没想到毛文龙下了马,走在人群中,一副大明好宾客模样,与其他宾客并没有什么不同。 韦宝冲毛文龙微微一笑,大声道:“毛将军,人多,我没法一一招呼,请毛将军等会上座,帮我陪一陪恩师和诸位大人将军吧。” “好说!”毛文龙瓮声瓮气的答应了一声。 虽然将面子还给了韦宝,但毛文龙到底心里憋着火的。 毛文龙觉得如果自己与赵金凤明着相认了的话,他毛文龙的女儿,怎么样也不该排在吴襄的女儿下面! 排在英国公府的女儿之后可以忍,对于辽西辽东这些世家将门大户,毛文龙是最不能忍的,否则也没有今天这出节外生枝。 婚礼再没有出现什么意外。 韦达康和黄滢欢欢喜喜的喝了媳妇茶。 吴雪霞也跪着恭恭敬敬给大夫人张美圆敬了茶。 吴雪霞其实比张美圆大一点点,两个人是同年,但是吴雪霞的月份大。 但是不管,按照规矩,所有妾室都要认正房夫人为姐。 “雪霞,快起来,以后我们真的是一家人了。”张美圆笑容满面,完全没有半点吃醋的意思。 在场宾客大都是头回见着英国公的女儿,张美圆不但长的闭月羞花,倾国倾城,还落落大方,气质典雅,真的很能镇得住场面。 加上张美圆声名赫赫的家庭背景,在大明再想找张美圆这种家世,这般美貌,这等气质的女子,几乎没有了。 所有宾客都暗赞韦宝的好运,吴雪霞已经是辽西辽东第一美人了,英国公的女儿更是让人惊为天人。 韦宝也似乎意识到了这一点,感觉很有面子。 实际上,在他心里排序,赵金凤应该排在第一,吴雪霞排第二,张美圆甚至连第三都排不上。 韦宝是按照时间顺序来的,可阴差阳错的,认识时间最短的张美圆却成了他的正妻,这要是在现代,现代没有妾这一说,韦宝也就没有其他女人了。 拜堂仪式结束,韦宝与吴雪霞即被送入洞房了。 达官贵人家也有闹洞房仪式,但韦宝身份太高,也没有人真的敢闹,简单走个过场就算了。 此时尚没有天黑,但屋内仍然点上了红蜡烛。 韦宝的婚房就在他在海商会馆的专属楼层,整整一层楼都是婚房。 这里装饰的规格很高,虽然不如韦家庄的总裁府,却也堪比皇宫了。 虽然已经相处了一年多,但韦宝的心仍然怦怦狂跳,看来,将第一次留在新婚之夜,也不无道理。 韦宝做到了,不过是被动做到的,都因为吴雪霞太坚决,否则韦宝早就尝鲜了。 韦宝看着盖着红盖头,端端正正,规规矩矩,两只雪白的小手放在并拢的膝盖上的吴雪霞,笑了笑,轻声温柔道:“雪霞,你终于是我的女人了,委屈你当妾了,我没有尽到当初对你的承诺,对不起你。” “夫君切莫如此说,我知道你当初是想同时娶我和赵金凤的,本来赵金凤才应该是正室,现在赵金凤反倒还没有我先进门,我还能说什么?而且正室夫人是英国公的女儿,换做天下任何一个女子,排在英国公府的女儿后面,都不会太委屈的。”吴雪霞的声音很轻柔,不似平时语速那么快了。显然想到一会儿就要与一个男人有夫妻之实,浑身滚烫,燥热,有点興奋,又有点害怕。 这都是未经人事的女子才能有的反应。 韦宝点了点头,知道英国公府在大明的崇高地位,那是超越了皇家公主的存在。 “话也不能这么说,我知道委屈了你,我会用一生对你好的,绝不会欺负你,我可以保证。”韦宝认真道。 “那我也保证,永远忠于夫君,我生是韦家的人,死是韦家的鬼。”吴雪霞也说的很严肃。 韦宝笑道:“你不保证我也相信,难不成,你还想找别人吗?” “夫君。”吴雪霞没想到韦宝会开这种玩笑,粉脸臊得通红,娇嗔道:“夫君不保证,我也相信夫君不会欺负我的,只是我若是有什么事情做的不好,惹得夫君不高兴了,夫君一定请对雪霞言明,夫妻之间不能有隔阂,否则时间久了会让嫌隙越来越大的。” “傻瓜,怎么说这种话?别担心,我们永远不会有那么一天的,我将公事和私事分的很清楚,如果你在公事上出了错,人无完人,谁都不可能保证永远不出错。在私事上,我相信你不会出一点错,你那么聪明的女孩子。” “可我怕公事上出很大的错,无无法弥补的错,怎么办、”吴雪霞问道。 “可能性更小,你来天地会这么久了,对天地会应该很熟悉,但凡重要的事情,都不可能是一个人决定的,一定要召开议事讨论通过的。如果分歧很大,还要举手表决,还要承包给我知道,怎么可能是你一个人犯错,你没有这样的机会。”韦宝笑道。 吴雪霞轻轻地嗯了一声,听韦宝这么说,她放心了不少。 本来这事也不用太纠结,天地会已经有完整的班子,趋于完善的制度了,就算是总裁秘处,也像是一台机器一样在运转,吴雪霞虽然作为主事,有很大的权力。 但下面还是有很多机要秘的,还有一个个职能部门,从吴雪霞这里发出去的指令,有好几个部门要批阅。 主要是吴雪霞看到天地会的规模越来越大,总裁秘处管的事情越来越多,才有点担心。 “春宵苦短,娘子,别多想了。”韦宝微微一笑,挑开了吴雪霞的红头巾。 吴雪霞含羞默默的垂着粉脸,不敢与韦宝对视,在烛光之下很是动人。 一晚上的翻云覆雨,韦宝体会到了与相爱之人在一起的感觉,很投入,很是销魂蚀骨。 虽然韦宝也很喜欢张美圆,也接受了张美圆,但毕竟相处没两天就成亲了,发展的太快,还来不及酝酿感情,与吴雪霞就不同了,一年多的生活在一起的日子,朝夕相处,配合的性格,共同的事业,让他们更有感情基础。 韦总裁与吴家大小姐的婚后生活很甜蜜。 韦总裁也暂时不想去想外间纷纷扰扰的事情。 孙承宗与蓟辽系,辽东系将领和官员们似乎也乐得清闲。 建奴没有攻击,天下太平。 他们是绝对不会催促韦宝搞什么议事的。 本来这应该是孙承宗或者是高第召集的事情。 但高第更是甩手掌柜,巴不得什么都不管! 韦宝新婚,似乎让整个辽东陷入了沉睡状态。 “总裁,建奴与昨日发动了对鸭绿江的攻击,分成几路,想偷袭过江,我们虽然有水师封锁江岸,但是鸭绿江太长,且好几处江面狭窄,建奴要是总这么偷袭,过江是早晚的事情。”林文彪来汇报道。 韦宝今天正要与吴雪霞出去游玩一番,碰到这种紧急军情,也没有兴致了。 其实早在韦宝还在山东的时候就已经得到了准确情报,说建奴准备攻击朝鲜,并且是九成九会攻击的,否则韦宝也不会这么着急赶过来。 “朝鲜那边的防务怎么样?安排了与朝鲜两个道层层阻击建奴的事了吗。”韦宝问道。 “安排了,鸭绿江边是平安道和咸镜道,尚在朝鲜王室管辖之下。朝鲜人派不上用场,与建奴一触即溃,他们守城还能有点用,但是朝鲜城池都很低矮,根本挡不住建奴铁骑,山地丛林作战的话,朝鲜人恐怕连大明京营的战斗力都不如。” 韦宝苦笑一下,自己的岳父英国公张维贤大人的京营,在大明众人眼里就是这样烂泥糊不上墙的存在,那五万京营,纯粹是给世袭功臣后代吃空额,好吃懒惰用的,说京营是毒瘤可能夸张了,倒是还不至于,说他们是废物,比较恰当。 京营别说拉出去打仗,就是拱卫京城,打防御战都没啥用处,搞不好还不见得有御林军,五城兵马司,顺天府衙役,东厂和锦衣卫的人马合起来的战斗力强。 韦宝是一直没搞懂京营有啥用处,没有想到林文彪也这么说。 “以后不要随便说京营,不要让张夫人为难。”韦宝道。 “是,总裁,我失言了,但大家都这么说。”林文彪道:“说起大明最没用的军队,或许不是京营,但是又没用,名气又大的,肯定只有京营了,所以都爱拿京营举例子。” “那也不能说,不但不能说,还要发个通知下去,以后宝军不得议论京营。”韦宝道。 “是,总裁。”林文彪赶紧答应。 “建奴那边,至今没有回复我们的停战协议吗?”韦宝又问道。他不止一次让人给努尔哈赤带信,表达了只要建奴不侵犯辽南和朝鲜,宝军也将从建奴控制区域撤兵,从此终止两家争斗,大家都能省点钱,省点粮草。 韦宝本来以为努尔哈赤肯定会给他回信的,却没有想到努尔哈赤似乎是理都不想理他,所以递过去的消息,都犹如石沉大海,只有聪古伦格格仍然坚持每隔半个月就给韦宝写一封信,有时候甚至四五天就让人送一封信过来。 “没有,我们杀了那么多建奴,在宝军手里死的建奴,比过去几十年明军杀死的建奴总和还多,可能他们心里反感,将我们恨入骨髓,估计是不可能议和了。”林文彪答道。 天启五年 秋 【0834 蓟辽和辽东的大型议事】 最快更新明鹿鼎记最新章节! “如果将兵力送到朝鲜与建奴作战,我们在野外对付灵活机动的建奴铁骑是毫无优势的,没有他们的移动速度,只能被动挨打!”韦宝道:“只能让我们的人加强防御,与建奴周旋,多拖时间。另外请求毛文龙从侧翼提供进攻帮助,并且从辽东这边出兵,牵制建奴的注意力,不能让他们毫无后顾之忧的攻打朝鲜。” “可总裁只是一个监军,并不是主帅,孙承宗不知道会不会听总裁的话。”吴雪霞道。 韦宝没有回应,皱了皱眉头,示意林文彪可以下去了。 林文彪一个标准的行军礼:“总裁,我下去了。” 韦宝点点头,叹口气道:“可惜咱们没有训练出过硬的骑兵!以我们的武器优势,只要骑术不是落后对方太多,同等的兵力下,不会吃亏的,咱们自己就有本事阻挡建奴攻击朝鲜!” “夫君别生气呀,你不是对我说过,骑兵至少要练个五年以上才能见成效吗?建奴都是从小骑在马背上的人,虽然咱们的骑兵团队中有不少蒙古的人,可那些人要训练战术技能,最关键还要政治训练,要学文化,要培养对天地会的忠心,这些都需要时间的。而且,建奴的弓箭很擅长,咱们的步枪虽然威力更大,操作更简单,打的也远,可在马背上,弓箭并不比步枪逊色多少,甚至建奴的铁骑不用弓箭,只用马刀作战,威力都会很大。”吴雪霞道。 “是啊,骑兵打骑兵,咱们也没有多大的优势,况且我们只组建了不到五千人的骑兵部队,数量上,技术上,都还与建奴差的很远!”韦宝点头道。 骑兵是机动性、战略投送能力比较强的士兵组成的部队。 古代骑马,骆驼,大象等动物,机动性比较强的士兵及其组成的部队,都是骑兵。 近代和现代凡具有灵活机动特性的轻装快速反应部队,也都可称为骑兵。 华夏早在商代就有数量较少的骑士,同时代的北方游牧民族,更是被华族称作骑寇。 骑兵厉害的地方主要是机动性,若真的只是比射箭,骑在马上射箭,肯定不如步兵站在地上射箭射的稳,射的远。 而且在韦宝看来,古代的箭枝也没啥厉害的。 材料本身就是铠甲强度的一个重要因素,现代钢材质量比古代强太多,尤其是在硫,磷这样有害杂质的处理上。 古代刚刚做好的箭头暴露在空气中不过一晚上就锈蚀严重,这样的钢材制造的铠甲崭新的时候也许很不错。 但长时间使用后呢? 即使有冷锻的技术辅助,但那也属于精锐的装备了,不是小兵的东西。 铠甲也不是万能的,萨尔许战役中,刘挺一身的重甲结果怎么死的。 最后还不是让建奴射中没有保护的脸死的。 所以,韦宝在练骑兵的过程中,压根没有想过防护问题,走的就是现代骑兵的路线,练习骑术,研究骑兵技战术,提高射击准确性,还有刚才吴雪霞说的,提高士兵的忠诚度,毕竟因为技术关系,不得不招纳许多蒙古人。 韦宝也曾经想过练一只重装骑兵,或者重装步兵,但是后来还是推翻了这种想法。 因为也不光是好铠甲的问题。 战争中,进攻永远比防守重要,最好的进攻,才是最好的防守。 在封建王朝强盛的时候,一般都有保养铠甲的规定,一旦发现铠甲锈蚀就会有相应惩罚。 而到了明末就不得了了,布面甲就是布甲而已,至于糊脸,明朝虽说是铠甲巅峰期,但是不代表真的铠甲最精良,防护面积最大,防护面积最大的是宋朝有铁面护脸。 而且,对抗建奴,刘铤就是有了铁面,估计还是得死,因为他是被人围殴。 这种情况根本就不是铠甲能保护的,杨再兴死后身上取出了三升箭头也是如此,铠甲被连续不断地射总会金属疲劳的。 但那也不是正常的战场上会发生的情况,正常情况,有甲的打无甲几乎是吊打。 韦宝觉得骑兵最厉害的还是要说放风筝的本事。 风筝战术只存在于欺负盔甲薄弱的流民山匪,什么边跑边射死重装部队基本都是做梦,现实世界可没有血条,射不穿盔甲,射不中要害,就是没伤害。 其次,长枪方阵并不仅仅是千把号人一人一根长枪就上阵捅人,长枪方阵永远配套精锐骑兵和远程打击力量。 纯粹的长枪方阵,能被罗马拿标枪大盾射一脸。 长枪方阵防御弓箭抛射很强,最后,无论是罗马还是十字军或者中原面对游牧来去如风的弓骑兵,有条件得情况下,他们都选的不是所谓的长枪方阵,而是重装骑兵。 盔甲马甲越重越好,草原游牧民面对这些铁甲怪物,唯一的选择就是能跑多远跑多远。 几百骑士就能在上万游牧中从左砍到右把上万人硬生生打崩。 至于蒙古和建奴的骑兵,蒙古的甲胄骑兵鼎盛时期是全球最顶级的重装骑兵之一,当时世界上九成九的所谓重装骑兵在蒙古重装骑兵面前就是个笑话。 重装骑兵的问题在于人少,而且只能冲锋一波流,而真正的铁骑强大在于轻骑射,全民皆兵。 蒙古和建奴的马虽然矮小但是耐力强,耐寒补给简单,动不动就爆出十万骑兵,一人三骑。 无穷无尽的机动性,烧后方,劫补给,以战养战。 别说弄几百重骑兵,就是几千,几万,可能还是没有什么用,追不上防不住,战略上就败了。 最后打决战,轻骑兵就从阵前掠过去,专射无甲单位,重骑兵过来他就跑,等士气快崩了,重骑兵被溜差不多了,建奴的重骑兵出来雷霆一击,就可以收场了。 轻骑兵的最大作用,不是对刚,而是获取战略主动性。 是跑是拖是打,完全都是建奴说了算,这是明军和宝军打不过建奴铁骑的根本原因。 建奴铁骑绝大部分是轻骑兵,有少量的重甲骑兵。 搭配的很合理。 应付建奴的游牧骑射手,其实大明这个时候已经有比较成熟的早期火器。 可用来练火器骑兵是不可能的,操作还是繁琐,跑到马背上就更加没有射击速度。 不能久驰的重甲马去打游牧骑射手是没用的。 所以韦宝只能等待,不停的用钱和时间,等待自己的火枪骑兵能追着建奴到处跑的一天。 在韦宝看来,能对方骑兵的,还得是骑兵,只能从骑术,技战术,还有武器上面全面赶超建奴才行。 至于数量,韦宝并不打算让骑兵数量超过五千。 因为主流对手,仍然在内部,对外的话,全世界也没有几个像建奴和蒙古这种的骑兵部队。 况且,等骑兵发展到了能对抗建奴的阶段,韦宝相信,其实不用骑兵,他的宝军光是步兵都足矣碾压建奴了。 现在对付建奴,主要还是靠热武器步兵。 当步兵数量和质量到了一个阶段,阵地战,炮战,步炮协同,建奴的骑兵还算个毛。 当然,韦宝也没有将建奴的铁骑看的多不可战胜! 在古代战争中,本子也有骑兵。 本子的骑兵归属是各领主,而每个领主手下的骑马武士数量又非常少。 因此即使大军聚合在一起的时候,也根本无法当完整的一支力量使用。 它只是很多个归属不同的小团体,无论是指挥还是配合,都非常不协调。 这也是武田家骑兵这么出名的原因。 在本子的军队里,骑兵是数量比较庞大且可以进行统一指挥的。 但即使这样,由于封建制度,哪怕是武田家的骑兵也无法在日常进行大规模的军阵操练,所以即使个人武技再出色,也不过尔尔。 当年大明骑兵对付入侵朝鲜的建奴,用的就是骑兵。 明军李如松部队只有三千多骑兵,日军合计四万人,从早上打到下午三点多,明军战损一千余人,本子方面始终无法消灭李如松部队,最大的问题就出在这里了。 本子的骑兵是隶属各大名,投放也是各自投放,一个大名少则十几、几十名骑马武士,多的百来个,一拨一拨冲上去这种添油战术的后果,就是冲上去的都被明军干掉。 所以这仗下来,本子阵亡的高级武士名单每家都列出了一大串儿。 实际上在朝鲜战争中,本子在大规模野战中几乎全是败绩,就没胜过一次。 碧蹄馆一役,明军是从战略上看是撤退了,但从战果看显然是明军高比分胜出。 稷山大战就更不用说了,黑田家连败两阵,要不是援军赶到,会被解生追杀到釜山去。 明军的失败则全是在坚固的倭城下强攻不下导致的。 至于蒙古骑兵,其实和女真骑兵无论在作战风格或编组方式上,都非常相似,基本可以认为没什么区别。 辽东铁骑的战斗力也很强,他们在骑这个技术及马的问题上,肯定不如蒙古和女真,农耕民族和游牧民族一直以来的优劣都这样。 但他们的武器装备要强于对方,尤其一旦步骑协同作战,威力会放大很多。 明中期和后期辽东及宣大骑兵与蒙古和女真部队的交战都说明了这一点。 因此,单纯从骑兵这个角度,蒙古女真最强,辽东铁骑次之,这以外的骑兵基本上都是渣,也包括本子的骑兵。 当时的辽东铁骑如果有步兵协同作战,则与蒙古、女真、辽东三家的战力没什么高下。 所以,明朝不是亡在战力不够上,是亡在政治和朝堂上。 任何一个朝代的灭亡,都不是军队的问题,而是政治和朝堂出了问题。 韦宝现在有强大的经济实力,所以并不是很担心。 “夫君,你现在打算怎么办?”吴雪霞不安的看着韦宝。 “别胡思乱想了,没事的!如果叫不动蓟辽和辽东的兵马去攻打建奴,以帮助我们牵制建奴的话,我现在可以直接动用人马去打建奴的盛京!”韦宝果断道。 “动用谁?夫君不会以为只是拿掉了一个马世龙,山海关守军就都听夫君的了吧?”吴雪霞道。 “不会,我可以动用咱们自己的人。”韦宝道。 “咱们自己的人?那只怕又得与建奴大规模作战了。我得提醒夫君,今年情况与去年有所不同了,我们在建奴区域打打游击还行,若是再大规模的正面作战,势必会引起大明朝廷,还有边军的警觉的,现在所有人都知道辽南和韦家庄有很多人,若是再让人知道咱们有单独的,正面与建奴抗衡的实力,情况可能会很严重!”吴雪霞提醒道。 “我明白,我想过这个问题,所以得快,不能打长了时间,规模也不能太大!我之前想让水师,配合气球,再配合小股步兵打击一下建奴的盛京,这是不知道是否可行,如果这个震慑力可行的话,说不定能让建奴知难而退!更说不定能让边军看到我们的战果,不再那么惧怕建奴,更可能让蓟辽和辽东边军对建奴作战!其实,我要说服的,主要是孙承宗!”韦宝道。 “小股军队,还得快?还是水师出战?”吴雪霞有点听糊涂了,“气球我见过的,咱们有多少气球?” “十几只吧?”韦宝道,“气球作战没有试验过,不知道效果怎么样。” “夫君怎么敢把希望寄托于没有试验过的战法上?至于说动蓟辽和辽东边军对建奴作战,我觉得更不可能。他们本来就知道夫君要裁军,对咱们很抵触。更何况,即便不裁军,即便是有丰厚的奖励,他们被建奴吓破了胆,建奴不来主动攻击,他们已经要谢天谢地烧高香了,又怎么敢主动对建奴作战?”吴雪霞摇头道。 韦宝心情不好,但是不想在新婚的时候对吴雪霞冷脸,微微一笑:“别想这么多了,走一步看一步吧!反正最坏的结果不过是建奴肆虐朝鲜,对咱们的大本营影响不大,顶多也就是让咱们在朝鲜人面前的威信受影响,没什么的。” 天启五年 秋 【0835 没事就找恩师吵架】 最快更新明鹿鼎记最新章节! 吴雪霞知道韦宝越是说的轻松,越是看重,夫君怎么可能不在乎朝鲜人的想法?夫君那么重视朝鲜的市场,并且将朝鲜人当成大明的附属国,几乎将他们同样看作是自己的老百姓啊。 吴雪霞微微叹口气,勉强的一笑,也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 次日,韦宝便结束了短暂的新婚生活,到蓟辽督师府去找孙承宗,要求孙承宗召集所有蓟辽和辽东的将领官员们议事! “小宝,你才刚刚成亲,不再多歇息几日吗?千万不要冷落了新婚小媳妇啊。”孙承宗呵呵笑道。 “恩师,一辈子长的很,不在乎这几天,冷落不了!”韦宝道:“请恩师下令吧!” 孙承宗知道,他不召集,韦宝也会让高第派人召集,韦宝现在是监军,召集人议事是办得到的。 不过你光是找人来议事又能怎么样? 你是能裁军,还是能说动这帮人跟你去打仗? 别说是你,就是老夫这个蓟辽督师也没有这么大的本事! 这么大规模,这么高规格的议事,蓟辽和辽东不是经常搞,不过一年至少搞个一两次。 “好吧,既然小宝你都想好了,为师也不好拦着,不然你还以为是为师不上心。不过,你能告诉我,你召集议事想说什么、告诉大家裁军的事儿?还是让大家去打仗?”孙承宗问道。 “裁军先缓一缓吧,养兵千日用兵一时,现在建奴犯朝鲜,朝鲜是我大明属国,我们不能不闻不问!理应出兵牵制。”韦宝道。 “军饷呢?开拔费呢?大明的惯例,让人去拼命,总少不得开拔费吧?还有,你不可能让所有人去拼命吧?出兵的话,要么是锦州的辽东边军,要么是宁远的蓟辽兵马,随便哪一路,都要补齐积欠的军饷、粮饷,还得有充足的开拔费,怎么样?这些银子,小宝你打算自己出?”孙承宗起身并不在乎打不打仗。 孙承宗看重的是守土,只要城池土地都在手里,他就安心了。 至于死人,只要韦宝能叫的人去建奴那里送死,死完还能再补充,不算什么事。 不过,现在大家已经知道朝廷想裁军,这个时候死了人,估计是不给补充了,这也将增加韦宝叫人出兵的难度。 总之,孙承宗就是看热闹,看笑话的心态,内心毫无波动,乐见其成。 “恩师,实不相瞒,出动万把大军的话,这银子,我一咬牙也就自己出了,只是军事是朝廷大事,我如果私人出这笔银子,恐怕会招来非议!”韦宝道。 孙承宗点点头,“你还知道这一点啊?老夫还以为你不知道呢。那你打算怎么办?” “说起来,不管是点中哪一只兵马出击,都该补发军饷粮饷,并且给予一定的开拔费,这都是合理要求。恩师不能从蓟辽督师府挤一点银子出来吗?”韦宝问道。 “哈哈哈哈,这个主意你乘早打消。”孙承宗笑的很开心,看见韦宝愁眉苦脸的模样,还以为韦宝有多大能耐呢。反正蓟辽和辽东,说穿了就是钱的问题,要是有充足的钱粮,其实谁当这个蓟辽督师都没有问题! 古代打仗就是人堆人。 韩信说是战神,但要是把韩信与项羽调换个位置,项羽五六十万大军,韩信一两万兵马。 项羽不用玩十面埋伏之计策,也能把韩信杀千百回。 关外,大明军队始终被动挨打,也不要说什么骑兵步兵的问题,说穿了,与兵种的关系并不大,还是钱的关系,整个装备精良的百万步兵试一试,三十万建奴铁骑,甚至是四十万建奴铁骑,照样得被赶到深山老林去。 说穿了,打仗永远都是在打经济,打钱。 “不是为师不支持你,蓟辽督师府哪儿有一点银子?为师的佥事,办,这些亲近官员,都已经多久没有发过饷银了?就算为师能弄出一点银子,十几万大军,哪一个没有拖欠军费?该给谁?为师要是给了你,咱们两个人都别想安生。所以,你不是想先点哪一路人马出兵的问题,你得先弄到足够多的银子!得先给所有人发满粮饷!然后再考虑点哪一路兵马出战!”孙承宗乐呵呵道:“如果是建奴主动来攻,那咱们是边军,守土保家是职责所系,不用你说,为师也会让大军动起来!谁敢不从,就是惧战,畏敌!但要让人主动出击,你不该准备充足的钱粮吗?咱大明多少年没有主动出击打一个大胜仗了,为师何尝不希望在自己手里打一次胜仗,那将多提升大明将士和百姓的士气?也能让朝中大臣看看边军将士们缺衣少食的情况下,仍然有如此勇悍的战力!” “那还是不要召集议事了吧!”韦宝皱了皱眉头道。 韦宝不是想一出是一出,也不是被孙承宗说服了,事实上,孙承宗说的这些,韦宝之前就已经想过! 如果孙承宗痛痛快快的答应帮助自己出兵,那问题很简单。 如果孙承宗像现在这样敷衍抗拒,韦宝也有自己的一套办法。 事实上,原先的柳河之战,就是在这个历史背景下产生的! 天启五年孙承宗和马世龙被各方面攻击,主要是魏忠贤打击孙承宗,马世龙就是连带的附属品。 在这种背景下,当初是孙承宗推荐马世龙担任山海关总兵,统领关内外军马。 天启五年的秋天,孙承宗和马世龙都被逼的不行了,马世龙决定主动出击一次! 当时马世龙误信生员刘伯镪之言,称后金四贝勒皇太极进驻耀州,手上兵源不满三百人。 世龙大喜,派兵自娘娘宫渡三岔河,打算袭击耀州,并先遗鲁之甲与李承先二将率领前往,这时由于驻觉华岛水师游击金冠、姚与贤等迟未前来接应,至二十五日舟仍不至,李、鲁二人率领八百人透过七只渔船强渡三岔河,导致形迹外泄,造成柳河之役的溃败,死伤四百多人。 鲁之甲与李承先均战死,中军钱应科落水死。 孙承宗出关督师辽东,与登莱水师袁可立的布置配合很好,从这次柳河之役的失败来看,袁可立的离任对孙承宗的军事行动也是不利的,同时可以看出孙督师的临阵实战能力并不如袁可立。 袁可立的登莱从兵员到粮饷装备都不能跟督师的关宁军实力相比,但却能在组合优势兵力兵突袭,连克被后金占领的金、复、盖三卫旅顺、红嘴、望海、永宁等堡多个战略要地,使后金蜷缩一隅无以西窥。 巡抚袁可立使总兵沈有容以舟师赴岛上,与毛文龙连兵应之。 盖州四卫已空其三,沿海四百里之地,彼尽去之而不据,仅遗酉虏千人。 显然,袁可立更看重水师与陆军的结合。 对大明的强项看的更加清楚。 孙承宗则没有重视水师,没有看清楚,建奴完全没有水师,这一点是必须要做文章的。 但韦宝意识到了,并且,韦宝一直很侧重水师的发展,并且比建设陆军更加重视建设海军。 “小宝,你在说气话?”孙承宗一怔,在他印象中,韦宝是一个很有主意的人,既然提出来要出兵,肯定是要打一场的,规模大,规模小,这可以两说。 但不至于才说几句话,就不打了吧? “恩师!你是蓟辽督师,我只是监军,本来这些都是你的事情,你自己说,建奴犯朝鲜,咱们该不该打?”韦宝冷冷道。本来韦宝可以与几个大太监,联合起来威压孙承宗,不停向朝廷弹劾孙承宗,赶孙承宗下野。 韦宝一个监军跳起来要出兵,名不正言不顺,也没有人听他的。 “我知道啊,这些道理我都明白,刚才我不是说了吗?出兵啊,先弄银子和粮食来!补齐了蓟辽和辽东大军的军饷和粮饷,再给充足的开拔费,为师马上出兵,并亲自上阵打先锋都行!听你说的,好像是我不想打建奴一样!”孙承宗也冷起了脸,感觉韦宝有点恼羞成怒,要与自己翻脸了。 孙承宗自然不会怕韦宝,孙承宗大不了就是回家,他不怕任何人,甚至连皇帝和魏忠贤都不怕! “恩师!朝廷暂时有困难,有没有银子都要打建奴!我现在暂领了山海关的防务,马世龙的兵马都在我手里,说不得,我只能调动山海关的兵马去打建奴了!”韦宝抛出了找孙承宗的中心思想。 其实韦宝本来就没怎么打算召集议事,议事无非是孙承宗刚才对自己说的那些话,换成那帮武将再说一次。 而且武将们都没啥墨水,说话粗声大气像吵架一样,无非再吵上一场,没啥作用。 “不可!”孙承宗立刻否定了韦宝的想法:“我是蓟辽督师!马世龙虽然暂且降职,但朝廷并没有把他赶回家,山海关的兵马一直是马世龙在带,贸然换了人,还要出兵,这会出大乱子,会引起哗变,我不准这种事发生!” “那是恩师的事!你没本事带兵,不如趁早让位,对朝廷好,对你个人也好!”韦宝冷冷道:“我就是要恩师看一看,我不用拨发军饷,不用拨发粮饷,不用给开拔费,照样能打建奴,而且我还要打建奴的老窝沈阳!” 孙承宗被韦宝气的差点犯了心脏病,脸部肌肉都抽搐了,“你,你!好!好!” 孙承宗想说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韦宝觉得自己的语气重了,不管自己与孙承宗有没有多少感情,不管孙承宗以前帮自己,是不是为了利益,自己帮孙承宗,是不是为了利益,毕竟是师生关系,在极重师生道义的古代,自己这样是很不对的。 “恩师,我一时心急,说了犯上的话,请恩师恕罪。”韦宝道。 孙承宗愤愤然哼了一声,算是稍微平息了一点点,要不然他心跳的太快了,险些被韦宝气的喘不过气来。 “韦宝!你有本事!只要朝廷允准,我可以随时让位给你,我巴不得你不用钱粮就能调动兵马去打建奴!那对大明朝廷,对大明百姓都是好事!”孙承宗怒道:“但你要擅自动用山海关的兵马,我不同意!我不能眼睁睁看着士兵哗变,就算三万多大军,你有本事带三千人过去,逃走两万七,你也是大罪!况且,我不觉得你有本事带三千人去送死!去了也毫无打击建奴的能力,白白送死耳!” 孙承宗被韦宝气的有些语无伦次了。 韦宝笑道:“恩师放心,我用不了三万大军,我只调动山海卫的千余人足矣!” “山海卫的卫所兵?千余人?打建奴的沈阳城?”孙承宗像是看鬼一样看韦宝,呵呵一笑,立时明白了韦宝的心思,“韦宝啊韦宝,人都说你是天下最滑头的人,为师每次听了,还觉得这是在骂你,连带着老夫也被人羞辱了。现在连老夫也这么看,你果然是天下最滑头的人!” “我怎么滑头了?”韦宝道。 “你不就是想装装样子,你老丈人是山海卫的,你正好给你老丈人揽功劳,然后让你老丈人吴襄顶了马世龙的位置,谁不知道?可吴襄他是大将之才吗?他有本事领兵打仗吗?更别说山海关重地,数万大军都是我大明精锐!还有,你带一千人过去,能干什么?还不够建奴一支百人队骑兵填牙缝的!到时候,你会不知道从哪儿弄一些人头过来,剃了头,假装是建奴的首级!”孙承宗笑道:“没用,边军将领和士兵都不傻,是不是真建奴,一眼能看的出来!就算你是朝廷监军,你有本事让太监和言官向着你说话,你也堵不住蓟辽和辽东所有人的嘴巴!杀良冒功,这是死罪!我劝你别耍这种小聪明。” 韦宝呵呵一笑:“多谢恩师还这么为我着想!恩师看我像是那么傻,要杀良冒功吗?” 孙承宗眼珠一转,“我差点忘记了,你现在本事大的很,你有不少人马,并且一直在与建奴打仗!” 天启五年 秋 【0836 定下来了】 最快更新明鹿鼎记最新章节! 韦宝微笑着没有接茬,等孙承宗自己继续说下去。 “你想去弄一些建奴人头过来充数!多的你可能弄不来,但是弄百来个建奴人头,我相信你能做到,这也算是一场不大不小的功劳了,好计策,好计策!”孙承宗连连点头,说的很起劲,满脸讽刺意味,感觉自己将韦宝的心思猜中了十成! 韦宝真想不到孙承宗原来是这样的人,内心居然会这么阴暗,居然会这么想自己。 亏的韦宝有一段时间是很尊重孙承宗的,觉得孙承宗是为国为民的民族大英雄。 看来,英雄也是阴暗的,有私心的呀。 “恩师,你别瞎想了,我不召集议事,但我可以召集蓟辽和辽东众将领观战!你若是怕我杀良冒功,那咱们现杀,如何?保证都是热腾腾的人头,至少上千建奴人头,怎么样?”韦宝自信道。 “现杀?”孙承宗要不是正在气头上,若是平时,肯定要被韦宝逗笑,你当杀建奴是杀鸡呢? “嗯,现杀,请你们现场看!”韦宝道。 孙承宗沉吟不语,感觉韦宝这人疯了,这太疯狂了,你带这么点人就敢打建奴,还叫大家一起去看? 别等下所有蓟辽和辽东的将领一次性都被建奴包了饺子吧? 孙承宗甚至怀疑韦宝此做法的用心,怀疑韦宝是不是已经勾结了建奴? 这要是让建奴将蓟辽与辽东将领一打尽的话,建奴将一举获取关外之地。 千军易得一将难求,练兵尚且要一年以上才能小有成效,要培养出一名将领,那就不光是时间了,还得看将领自身的天赋,有的人就是练十年二十年,甚至练一辈子,也未必能练成什么大将之才。 就像吴襄,孙承宗觉得吴襄充其量能在后方当个总兵,还得是那种跑跑腿,只管后勤补给的总兵,打仗防御什么的,基本上不能让吴襄去。 这一下子要是让建奴把蓟辽和辽东的将领都包了饺子的话,朝廷上哪儿找人顶替? “你要出辽河,从义州广宁一路打到建奴的沈阳城去?你真的当建奴都是纸糊的?还是吴襄那一千家丁不是家丁,兵士不是兵士的人,你觉得都是天神下凡?别说吴襄的家丁一般的兵士,根本就没有战力,就是蓟辽最精锐的步军,也未必能抵挡一百建奴铁骑!你连人家的巡防队都打不过!更不要说打建奴的大军,打建奴的坚城!”孙承宗责问道。 “怎么?恩师不是怕了吧?刚才你不让我动用山海关的兵马,现在我只动用山海卫的卫所兵,你还要阻拦?你这么怕我去打建奴?”韦宝冷笑一声。 “哼,你要带人去送死,那是你的事情,我既然劝不住,只有恭祝你韦大人好运了!但没人陪你疯,蓟辽和辽东的将领们不会跟去看。”孙承宗道。 韦宝笑道:“那你到时候别说我弄来的人头都是我辽南的人马杀的啊。” 孙承宗听韦宝这么说,又沉吟不语了,看肯定要派人去看,但不能去全部人,“这样吧,我让督师府去几个人,各军再派人去看,将领无须亲自去,去他们的亲信观战,回去再如实汇报,也是一样的。” 韦宝呵呵一笑,摇头道:“那可不行,要去就去将领,否则没有观众,我们表演起来也大感无趣!” “不可!老夫绝对不会答应!”孙承宗断然道。 “恩师,如果我能保证众将的安全呢?”韦宝问道。 “哈哈,你拉倒吧,你一千人,能不能保证他们自身安全都是问题,还保证的了谁?”孙承宗摇头道。 “恩师可能有误解,我若从陆路一路打过去,攻城拔寨打到沈阳城,至少要二三十万大军。可能二三十万大军都未必够,你觉得我会那么傻吗?”韦宝笑道。 “那你想从哪里开始打?”孙承宗顺着韦宝的话问道。 “当然是走水路,直接出海,进入辽河,到沈阳城郊外再发动攻击啊!”韦宝微微一笑。 孙承宗起身,到地图边上,他的议事厅有一副巨大的地图,这是一副大明地图,不过太大的关系,分成了四个部分,他看的是关外这一部分。 光一部分,就足有两个人高。 “你是说从这里出海,从这里进入,直接攻击建奴的沈阳城?我知道你们韦家庄的船只装了火炮,可你的炮能打多远?”孙承宗指着地图问道,“沈阳城距离岸边少说二十里,你的炮还能从河边打进沈阳城?” “那你别管,恩师,你不会连坐船都害怕吧?建奴可没有能与咱们抗衡的大海船,这是万无一失吧?”韦宝笑道。 孙承宗哼了一声,也的确找不到借口推辞了。 “韦宝,你凭什么这么有把握?我知道你是怎么想的,肯定想用你的天地会的精锐人马冒充山海卫的兵士作战!这是你的私人兵马,我管不着,但你若真的想杀上千建奴,你得出动多少人?五万?十万?你让那么多将领和官员去看你们天地会现在已经有多大的实力了吗?你是想向我们炫耀你的武力吗?”孙承宗疑惑的问道。 孙承宗现在不知道韦宝有多少人马,估计韦宝可能凑个万把人的军队是没有问题的。 而且孙承宗知道韦宝的人很能打,战力绝不低于蓟辽和辽东的精锐,否则也不能站稳辽南! “恩师你想多了,我不会出动超过两千人,不超过二十条船,而且都是山海卫的人,我的人都是老百姓,怎么可能出兵打建奴,那还要朝廷养那么多兵马做什么?干脆我们各地自行组织兵勇抗击建奴就是了。”韦宝笑道。 孙承宗知道韦宝不会承认的,韦宝就算用他的人混成山海卫的兵丁,韦宝也绝对不会承认,所以,孙承宗也没有纠结于这个问题,“两千人马?你凭两千人马就敢打建奴?而且还要至少割下一千颗建奴的人头?” “没错!”韦宝斩钉截铁的答道。 虽然海陆空协同作战,韦宝也是第一次应用,并不知道具体能达到什么效果,但是韦宝也没有太大压力,顶多失败呗。 他堂堂监军大人,主动带人去打建奴,损失都由自己负责,没有向朝廷,想蓟辽督师府要一两银子,一粒粮草,谁能指责他什么? “好,就如你所愿!小宝!你自己想清楚,海口容易夸,到时候做不到,就是打落牙齿往肚里吞!你现在不是平头老百姓,你是堂堂大明监军,总监蓟辽和辽西辽东所有兵马官员,代表的是大明朝廷!倘若没有办到,你想过后果吗?”孙承宗威胁道。 韦宝道:“什么后果?” “名誉扫地,别人会说监军是哗众取宠,沽名钓誉,大言不惭,夸夸其谈之辈!这不会对大明朝廷和陛下的声誉产生影响吗?”孙承宗一本正经道。 韦宝笑着点头:“恩师啊恩师,我服了你!你给人扣帽子,比我们都察院和大理寺的人厉害多了!” 孙承宗老脸一红,冷哼一声。 “要不然这样吧,我跟你打个赌,我要是没有做到的话,我自己请辞辞去监军的官职!若是我做到了,恩师你得帮我一起推举立下了大功的山海卫指挥吴襄大人为山海关总兵官,怎么样?”韦宝道。 孙承宗闻言,目光疯狂闪烁,没有立刻答话。 孙承宗料不到韦宝的胃口居然这么大,居然想扶持吴襄为山海关总兵官,山海关总兵是蓟辽,辽西辽东所有总兵当中实权最大的,不但拥兵最多,而且山海关控制了整个大明的咽喉,所有关内外的物资进出都要经过山海关! 光这一条,就足矣掌控北方的经济命脉了。 “你赢了,好处都归了你。你输了,就算主动请辞监军官职,于老夫有何益处?大家都知道你是我的弟子,我的弟子丢了官位,我这个当老师的颜面上有光、”孙承宗反问道。 “对恩师有好处的!这一仗我若是赢了,不管恩师是否支持,山海关总兵的人选,我都将有极大的话语权,并不需要恩师的支持!这一点恩师应该清楚!因为我若胜了的话,我是一个没有兵权,且没有参与过军事,且才十五岁年纪的人,一个我这样的人,来辽东几日就能取得如此大胜利,胜过恩师在辽东经营几年,朝廷会如何看待恩师,陛下会如何看待恩师?就是恩师自己,恐怕也不好意思继续在蓟辽督师的位置上待下去了吧?倘若我败了,我一定会请辞,会亲自去京城向陛下和魏忠贤言明,说辽东的难处,说蓟辽的难处,说恩师的重要性!由我亲自陈述,抵得上无数弹劾恩师的奏本,我自信陛下肯听进去我的话,就像陛下会安排我来关外监军一样!这难道对恩师不是好处?”韦宝道。 孙承宗又沉默不语了,过了一会儿才道:“你会请辞我相信,但你会不会帮我说话,我如何信你、” “我这里有一道已经写好的奏本,如果我败了,恩师可以先在山海关公示给将领和官员们看!然后发往朝廷,这是我自己写的字,有我监军的大印在上面,我不可能自己打自己的嘴巴吧?而且,我并不希望恩师不好!我丢了监军的位置,顶多最近数年内难以晋升,仅此而已,反正我还年轻,以后有的是机会!如果不能按我对恩师谈的,不能裁军,不能将山海关外都变成纯军事纵深地带的话,那就还不如继续恩师那一套缩头乌龟,处处防御的战略!顶多说大明不停的补辽东这个大窟窿就是了。所以,不管我胜了也好,败了也罢,我都是对大明朝廷有利的!这一点,不够了吗?”韦宝慨然道,一股浩然正气油然而生。 这一下,连孙承宗都感受到了韦宝身上那一股浩然正气,既会赚钱,又爱国,头脑也很灵敏,教孙承宗实在很难真的憎恨韦宝。 虽然韦宝现在倾向于魏忠贤阵营,与他算是敌对的关系,但孙承宗相信韦宝的确是为了大明朝廷的,而且韦宝也不大可能害自己,毕竟是师生关系,韦宝害自己,会被世人诟病,韦宝这么聪明的人,不可能不懂。 “好吧!就按照你说的办,不过这个你拿回去!老夫还不至于这么没有气度,会怀疑自己弟子的话。”孙承宗将韦宝给自己的奏本又递回去给韦宝。 韦宝没有接,“恩师收着吧!我拿出来的东西,不喜欢拿回去,而且我感觉恩师最近对我很冷漠,甚至有一些敌视,我不喜欢这样的感觉,我还想回到以前,恩师对我很照顾,很温暖的时候。” 孙承宗闻言,微微有一些感触,虽然与韦宝相处的时日很短暂,不如与袁崇焕的感情那么深,但要是说一点感情都没有也是假的。 “小宝,为师当初收你,的确没有怎么上心,只是将你当成辽西一家大户,想从你这里得到一些银子和粮食,仅此而已。”孙承宗道。 “我明白的。”韦宝笑道。 “为师可以向你保证,这次你赢了的话,我马上请辞,并且在辞官之前,力保吴襄上位!”孙承宗慨然道:“为师心里其实是认同你的看法的,辽东屯兵屯田的难度太大,杯水车薪,不但不够兵士补给,反而是在为建奴种田!而且收上来的微末粮食,还不够本地将领分赃的,实在是没用。你若是能靠着两千人战胜建奴,为师就算是离开也放心了!” 韦宝点头,这一次,与孙承宗的谈话气氛总算是好转了,两个人的关系似乎得到了某种修补,主要是摊开来说,找到了一种平衡。 赌博这种事虽然不好,但是有时候,僵持不下的时候,赌也未必就都是坏事,就像是小孩子吵架,剪刀石头布能够派上大用场一样。 大人很多时候还不如孩子。 孙承宗说完,走到火盆边上,将韦宝给他的奏本,当着韦宝的面烧了。 “恩师!”韦宝这一下有些感动了,老头到底还算是一个磊落的人。 韦宝相信,自己要是给魏忠贤类似的东西,魏忠贤是绝对会好好收着,作为把柄的。 所以韦宝与魏忠贤交往的时候格外谨慎,没有留下过只言片语。 “小宝,你不必说了,你打算什么时候动手?”孙承宗道。 “这得看风向!”韦宝伸手道。 孙承宗被韦宝逗的呵呵一笑,“你以为你是诸葛亮啊,难不成你还打算来个借东风啥的,火烧建奴不成?” “北方地势平坦,火攻能烧到谁?”韦宝笑道:“十日之内吧,随时可能动手。” “好,那我就把咱们俩打的这个赌约说出去了?你真的想好了用两千人打建奴?而且要杀敌上千?”孙承宗再次确认道。 “想好了,正是如此!”韦宝坚定的答道! 韦宝暗忖,老孙,你对热武器的实力一无所知啊,还停留在兵数的多寡,这种冷兵器思维。 战力的大小不是这么计算的,不是做数学题。 这还是古代,到了近代,一支万把人的军队能打退我几十万人,能攻占满清的都城。 到了现代,一个按钮下去,可能地球都没了。 孙承宗见韦宝回答的这么坚决,本来还想劝韦宝一番,觉得韦宝前途无量,就是庸庸碌碌的混几年,只要不出差错,有在辽东镀金一阵子的资历,以后仕途也能一帆风顺的。 但是孙承宗看韦宝似乎铁了心,也就懒得说了。 而且孙承宗也想快点有个了断。 成天被魏系的人弹劾,威逼,孙承宗在蓟辽督师这个位置上也很不舒服。 孙承宗是防御理论的忠实拥护者,不可能有什么大作为,他一直是将建奴没有攻城略地就满足了,就当成自己的功劳了。 但是偶尔想想,年复一年的下来,辽东和辽西,蓟辽,越来越穷困,连原地踏步都做不到,还在不断的削弱当中,而眼睁睁的看着建奴越来越强势,这个心情,这份苦楚,也没有人比他孙承宗本人更清楚的了。 离开了蓟辽督师府,韦宝赶紧安排。 其实也没有什么好安排的,之前视察韦家庄的时候,韦宝已经让谭疯子做好了这次作战的准备了,到时候派人送个信儿,让船开到山海关这边来,拉上人开拔就是了。 就像是一次旅行。 只是这个旅费有点贵。 不成熟的热武器工艺技术,会几十倍增加开销,而且收效还不大。 尤其韦宝对于具体成效是没有把握的,一轮炮击过去,打死百八十个建奴,韦宝有自信。 如果建奴看到无法突破火炮封锁,退了怎么办? 所以只能祈求建奴像游戏世界中的无脑小兵,死了一拨又冲上来一拨了。 很可惜,现在与宝军对峙了一年多,建奴对热武器已经有所了解。 估计不太可能出现那种情况。 吴雪霞听了韦宝的计划之后,吃惊不已,“夫君,这回是不是太过激进了?” 张美圆也一脸不敢置信,只是没有说什么。 王秋雅、贞明公主、杨雪和熊欣儿等人也一样,通常都是吴雪霞说话,她们除非是想的特别成熟了,否则不会随便乱揷嘴。 “已经定下来了!激进不激进都不重要了。”韦宝倒是很轻松,“如果可以选择的话,我情愿待在京城都不愿意来辽东,这里又冷,压力又大,你们不希望事情快点有个眉目吗?这一仗赢了,接下来的事情就比较简单了,只要孙承宗走人,你父亲得到了山海关总兵的位置,我在蓟辽和辽东的话语权将堪比督师!” 吴雪霞暗暗叹口气,心想夫君还真的是看的起自己的爹,自己爹爹是当山海关总兵的能力吗。 吴襄当日就听说孙承宗与韦宝打赌的事情了,着急忙慌的来找韦宝。 那日韦宝说要扶持他当上山海关总兵,吴襄还以为韦宝只是在谋划当中,还没有快行动呢。 却没有想到,韦宝不但行动了,还用的是这么铁血的方式。 本来吴襄还以为韦宝无外乎是通过贿赂魏忠贤,让朝廷委任他。 “小宝啊小宝,你这下太鲁莽了。”吴襄一见到韦宝,就沉不住气的数落道。 韦宝微微一笑,“爹,先喝口热茶,秋寒刺骨。” “我哪儿还有闲心思喝茶啊?你有没有想过你这趟要是输了,难道你还真的要辞官走人啊?这得是多大的一个笑话?还有,两千人打建奴,还得杀死建奴上千人,还得把首级割下来,大明有那支军队做得到的?那不成,你韦家庄的兵马都是天兵天将啊?你要是有这么大的能耐,你自己把建奴灭了,这不是天大的功劳吗?”吴襄道。 “灭一千人,和灭建奴几十万人是不一样的!”韦宝笑道:“爹你就别着急了。” “我能不着急吗?你这孩子,这次是真的鲁莽了!而且是有输无赢的局面!我真的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本来你多好的前程啊!有陛下赏识,十五岁已经是正四品官员了,稳稳当当在关外待个一两年,设法换一处更好的位置,不说升为三品,至少也能保证到哪个富庶之地当个知府什么的吧?可你现在这事闹的。”吴襄唉声叹气道。 韦宝无语了,合着自己这岳父也就这点格局了,难怪孙承宗很不看好吴襄,你就指着老子当个富庶之地的知府啊? 老子光是海防总督衙门,至少也是正二品的衙门吧? 不过韦宝很清楚,吴襄从来没有认为韦宝能当上海防总督衙门的主政,一个十来岁的人升为正二品,这不是登天的难度,而应该说是打破天的难度。 “爹,别的不多说,你就等着吧,我有五成以上的把握,到时候你应该也会被安排去观战,看了就知道了,对了,你让人给我准备两千套衣服,让人送韦家庄去!我有用。”韦宝道。 “衣服好办,明日就让人送去!新旧都可以吧?”吴襄问道。 天启五年 秋 【0837 都抓了】 最快更新明鹿鼎记最新章节! “新旧都可以。”韦宝点头,微微一笑:“就是临时穿一下,又不是去当新姑爷。” “那成。小宝啊,你跟爹说说,你如何有五成以上的把握?”吴襄毕竟还是巴不得女婿赢的。不相信归不相信,但是有一线希望也好,能暂时给自己一点希望也好。 若是能让孙承宗走人,女婿又帮自己拿下山海关总兵官的位置,吴襄觉得到时候韦家和吴家在北方就不一样了! 到时候也不见得就一定都将蓟辽和辽东的将领和官员都得罪了,毕竟自己家世世代代在辽西这一片,那么多老关系是积攒下来了的,到时候设法替女婿多补救补救就是了。 “爹,你别问了,我只问您,信不信我?”韦宝笑道。 吴襄怔怔的看一眼韦宝,又看了看女儿,暗忖这和信不信你有什么关系?合着我信你,你就能打得过建奴了?那我天天信你!每个时辰都信你都可以! 你要真有这么神仙的话,我偷偷的给你小子建一座生祠都行! 想到给韦宝建生祠,莫名其妙的戳到了吴襄的笑点,尚未回答,先笑了起来。 韦宝本吴襄笑的有点尴尬,暗忖你不信就不信呗,我刚才说的话,有毛可笑的地方啊? “爹,你别管了,夫君让你怎么做你就怎么做吧。”吴雪霞劝道。 吴襄善于察言观色,见自己女儿带着愁容,立时明白连自己女儿也不看好韦宝走的这步棋,觉得韦宝托大了。 吴襄不由的更是担心,重重叹口气,却忍住了继续数落韦宝。 因为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现在整个山海关关内关外,整个蓟辽,整个辽西辽东,包括毛文龙那边都知道这件事了,现在再怎么说自己女婿,就是把自己女婿说死了,也无法挽回了啊。 韦宝有点暗责吴雪霞不知道哄一哄她爹,知道现在说什么都没用了,因为吴雪霞自己都那么悲观了,她爹能乐观吗。 韦宝挽留吴襄喝酒,吴襄没有心情,闷闷不乐的走了。 “我要是败了,对你爹不会有多大影响吧?”韦宝好笑的问送了吴襄出门回来的吴雪霞:“他也不至于这么不开心吧?” “怎么没有影响?不但对我爹,对韦家庄,对辽南,对你自己,对整个天地会,都有影响。夫君,咱们现在是夫妻了,吴家和韦家在外人眼里是被看成一体的,你才刚当上监军,来辽东一个月都不到就走人的话,以后我爹也在这一片声势大跌,抬不起头做人了。”吴雪霞道:“面子跌了,对生意和地盘发展的影响有多大,总裁不该比我更清楚吗?” 虽然是夫妻了,但是有时候吴雪霞还是会忍不住称呼韦宝总裁,尤其是谈比较公事的时候。 韦宝点了点头,暗忖还真是的,这就是姻亲关系啊,一荣俱荣,一损俱损,难怪古代政治喜欢用结亲作为外交手段。 韦宝瞬间感觉到了压力,并且在等待的过程中压力越来越大。 因为要从三岔河进入浑河,在浑河岸边攻击沈阳城,得等南风。 不管是东南风,正南风,还是西南风,反正都得是南风。 可这个时节,南风不容易等。 也没有个天气预报,万一等的时间长了,别人还以为他畏惧出兵呢。 韦宝在等,总裁秘处和总裁卫队,天地会统计署总署的人都在等,谭疯子更是每日在韦家庄港口等,出兵准备早就做好了,可就是不来南风。 南风没来,马世龙倒是来了。 在圣旨来了之后,马世龙就被解除了禁足。 虽然官降三级,但并没有将他逐出蓟辽系,也没有将他逐出山海关。 山海关的兵马,马世龙已经领了一年多了,当初韦宝还在山海关的似乎,马世龙就是山海关总兵。 只是那个时候韦宝只是普通老百姓,还没有资格与马世龙接触。 马世龙这次被韦宝搞了,也学乖了一点,解禁之后,先是在府中休息了两日,然后去找了孙承宗。 孙承宗劝他静观其变,并且说了韦宝与自己的赌约,说一切都等到赌约之后再说! 马世龙也是这么想的,孙承宗与韦宝打赌这么大的事情,即便孙承宗不告诉他,他也早就知道了。 可马世龙想低调也不行。 韦宝的人天天对山海关的兵马进行整训,点兵,政治教育,考核。 虽然还没有开始正式裁军,但是弄的人心惶惶。 山海关说是有三万多兵马,实际就两万出头,不管是蓟辽系,还是辽东,每只军队都多多少少有虚报兵员的问题。 然后韦宝的人每日搞那么多动作,大家都知道,到时候,作战能力弱的,韦宝的人看不上的,反应慢的,身体不行的,各种各样的理由会裁军。 兵士担心,将领们就更加担心,万一真的被韦宝的人控制了山海关大军,他们肯定全部得滚蛋。 一朝天子一朝臣,韦宝不可能留他们这帮人。 山海关这么多兵马,光是参将以上级别的将领就三十多人,更不要说更低阶的武将,这一两百人成天去找马世龙,找孙承宗。 孙承宗是不理会他们了,来了也只是和稀泥的方式。 马世龙是急脾气,被这些人成天吵的没有办法,加上过了好几日了,好了伤疤忘了疼,忘记才刚刚被禁足,就又带着二百多大大小小的武将来找韦宝来了。 上回就他一个人受罚,这回是二百多人,大家众志成城,马世龙决定自己虽然降级了,但是山海关的大军还是应该由他说了算,就算圣旨让韦宝这个监军暂管大军,那也只是暂时的! 不能再让韦宝这么搞下去了。 否则,就算韦宝到时候与督师大人的赌约输了,韦宝还是备不住会在临走之前裁军的。 因为皇帝和朝廷都不太可能免除韦宝的官职,韦宝与孙承宗的赌约是私下的,所以韦宝不管什么时候走,始终是监军,又有山海关兵权,所以韦宝想什么时候裁军都可以! 到时候韦宝一生气,把山海关裁的就剩下几百人,他向谁哭去? “马世龙带了二百多武将来找我?”韦宝听了林文彪的汇报,不由笑了。 “这人真的是脑子不太好!”吴雪霞本来最近情绪就不太好,一直在担心韦宝出兵打建奴,与孙承宗的赌约的事情,现在这个节骨眼上,又听闻马世龙捣乱,就更加不高兴了! “他仗着人多势众,以为我不敢动那么多人!”韦宝问林文彪道:“查清楚了,只有这二百多人?山海关的大军有人来吗?” 韦宝指的是那两万多兵士。 “没有,兵营都被我们的人控制起来了。”林文彪道。 “其他各路人马呢?比如辽西的蓟辽兵马,还有辽东的兵马,他们有什么异动吗?”韦宝担心马世龙这次行动是有预谋的,闹个不好,会引起整个蓟辽和辽东兵马大哗变,那就乱套了,皇帝再宠信自己,十几万人同时哗变这么大的罪名,他可担不起。 “没有,马世龙不像与人商议过,我们统计署对北方的控制非常稳固!不要说蓟辽和辽东这些拥兵重地,就是整个长江以北有什么动静,我们都能在五日内收到消息。”林文彪道。 韦宝点了点头:“那事情就简单了,叫总裁卫队的人去,把这些人都逮了下狱!都交给几个大公公带来的东厂的人!”韦宝道。 林文彪大惊,没有想到韦总裁会下这样的命令。 张美圆、吴雪霞、贞明公主、杨雪、熊欣儿、王秋雅等人也很吃惊。 “总裁,是不是再想一想?”吴雪霞道:“这些武将都是莽夫,也许总裁能说服他们,毕竟闹的太僵了也不好,而且真的要办了他们的话,咱们等于与所有蓟辽将领,还有辽东将领都撕破脸了!” “我知道,我逮了他们,也不是说就要立刻办他们!我现在住在海商会馆,海商会馆就是我这个监军的官邸,他们擅长朝廷大员官邸,况且高第大人和三位大公公也在这里住,他们想干什么、想造反吗、我们只要有理有据,谁敢与他们一起闹事!?”韦宝站起身,字正腔圆道,一副大明卫道士模样。 要是不知道的,还以为韦宝是孙承宗呢。 “是不是先与高第和三个大太监商议一下?”张美圆道。 韦宝本来觉得没有必要,但是张美圆不经常发表意见,出于尊重妻子的角度,韦宝想了几秒钟之后,点头道:“和他们打个招呼也好!只是这大上午的,不知道他们都起来了吗?” 高第和刘朝、胡良辅,还有纪用三个大太监这些日子是玩的太高兴了。 高第还稍微好一点,每晚至少能保证在子时之前就寝。 高第还比较关注外间的情况,尤其对于韦宝与孙承宗打赌的事情,对于韦宝预备出兵攻打建奴的事情,是每日都要关注的。 三个大太监则完全没有这些心事,每天好酒好菜,听曲儿,听琵琶,还有几名天地会弄来的美女服侍,过的好不滋润。 他们根本就没有将韦宝打赌的事情放在心上,以为韦宝就是说说玩的。 裁军能否成功,打建奴能否有收获,他们三个大太监都持悲观态度。但是对于将孙承宗挤走,他们是有十足信心的。 就算是韦宝不来,他们相信孙承宗也绝对到不了冬天就得走人。 没听说过魏公公想让谁走,谁能呆得住的,不停的给你小鞋穿,不停的给你制造陷阱,每日又那么多奏本弹劾,把一个人能说的一无是处,体无完肤,罪大恶极! 别说孙承宗在辽东本来就没啥功劳,天天被人这么戳,就是再大的功劳都抹杀了。 三个大太监过来都还没有起来,出了皇宫,夜夜笙歌,过的太放纵了,不到晌午是不会起来吃饭的。 但韦宝派人去请,他们还是立马就过来了。 高第虽然早就起来了,但却是最后一个才到的。 高第在窗户看见有一帮武将来找韦宝,等韦宝请了三个大太监都过去了,他才赶过去见韦宝。 “韦大人,三位公公,对不住啊,我昨晚上喝的太多了,睡到了这个时辰才起,让你们见笑了。”高第笑容满面道:“门口怎么那么多人?好像都是武将吧?他们想干什么啊?” “都是来找我闹事的!我正不知道该怎么办,所以想听听三位大公公与高大人的意见。”韦宝知道他们是要干什么的,让自己人停止整训,停止对山海关所有士兵进行考核,摸底,政治教育这些事呗。 “这事应该去找孙督师吧?”高第狡猾的道:“蓟辽和辽东辽西地面上的所有事情都可以找他蓟辽督师啊,他当了那么的官,位高权重,该管的事情不能不让他管。” 三个大太监无声的笑了笑,一起看向高第,都暗忖这个庸才也不知道是哪里被魏公公看中了,遇事能躲就躲,没多大本事,倒是一把推诿责任,当官的好材料。 孙承宗若真的滚蛋了,蓟辽和辽东由这个高第掌控,他们还真的有些担心。 “高大人这话差矣,现在朝廷令我暂管山海关的防务,这些兵马就是我管的,我自己的兵马,动不动就去找督师大人的话,他等下来一句,那朝廷要你何用?我该如何说?”韦宝笑道。 “那韦大人打算怎么办?”高第韦宝韦宝怼了一下,微微有点不高兴,却不敢表露出来。 “我觉得该都抓了,全部下狱,交给东厂的人审讯,这些人敢擅闯我的官邸,而且这里还住了三位大公公和高大人,他们这是想干什么?我看就是想造反!”韦宝冷然道。 高第一惊,他对韦宝的印象已经完全变了,感觉韦宝才是真正的笑面虎,正常的时候人畜无害模样,一翻脸,动辄就是几百人人头落地。 而且这些都是将领啊,非等闲之辈! 别说你只是监军,就算你是蓟辽督师,当真要责问这么多人,都得三思后行,并且得先问过朝廷吧? 高第见三个大太监都没有吭声,他也闭嘴不说话了。 “这件事太大,韦大人打算杀了他们?”刘朝问道:“是不是该先与陛下和魏公公通个气?” 韦宝微微一笑:“到了东厂手里的人,还用得着杀吗?不杀也废了!先拿了再讨要旨意,免得让陛下和九千岁烦心。本来我都不打算麻烦高大人和三位大公公过来商量这么一趟的,自己就想把事情办了,但我内人说问过三位大公公和高大人为好。” 刘朝和纪用、胡良辅明白韦宝的意思了,到了东厂手里的人,的确不死也废了! “只怕我们这头刚把人抓了,大军会哗变吧?”纪用不放心道。 “纪公公请放心,我已经完全控制了山海关!这边人一抓,那边我就派人押送京师,派几名东厂番役随行便可,等这帮人进了东厂大牢,拖个几年,这就不算事了。”韦宝笑道:“若是有人敢劫走他们,甚至敢动刀兵,那就更加省事了,省得我不知道先裁哪一只军好。山海关城墙高厚,几万大军守备,难道还有人敢带兵来攻打不成?” “那估计不会,就怕蓟辽和辽东各地兵马会联手闹事,说我们擅自抓人。”纪用道:“十多万人马联手闹事,也是很麻烦的啊。” “我也觉得韦大人最好先和这伙人谈一谈,看看他们到底要干什么?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吧。”胡良辅道。 “几位大公公,若是这样的话,以后辽东的事情,我就都不管了,九千岁让咱们过来,就是来开路来的,不杀人,不披荆斩棘,哪里有路出来?他们不管找我何事,这样聚众闹事就是大罪!我不用听!”韦宝笑道:“高大人与三位大公公也不必听。咱们只论他们现在的行为是对是错!不管他们的述求便可。” 三个大太监闻言,面面相觑,又与高第互相看了看。 几个人心想,韦宝啊韦宝,这家伙才是天生做官的料,太狠了! 要都跟你这样随便揪住一点小辫子就痛下杀手,那得杀多少人? “也罢,三位大公公与高大人,反对吗?如果你们不反对,这事就让韦宝一个人做了,我一个人承担,写奏本也由我一个人写,几位毫不知情就是了。但若是你们反对,就由你们处置。”韦宝笑道。 “韦大人,这话就见外了,既然你都想好了,你是正监军,我们都是你的副监军,怎么能当成什么都不知道呢?韦大人想怎么做,我们支持便是!”刘朝发话了。 高第也沉吟着道:“这些边将的确无法无天,以为人多势众,就能聚众要挟上官,是该问一问罪,具体如何办,就看朝廷的意思吧,咱们如实奏报便是。” 韦宝笑着站起身道:“好!几位大公公,高大人,你们放宽心,不会有一点事!对这些人,咱们不能惯着!本来咱们这趟过来就是砸他们的饭碗来的,是你死我活的争斗!砸的越狠,他们反而会想着咱们给他们留一点,打的不痛不痒的话,他们才会更加恨我们!” “还是韦大人看事情看的通透,年少有为!”刘朝想了想之后,摇头晃脑的道。 纪用和胡良辅,高第也是这么说。 韦宝微微一笑,对外面拍了拍巴掌。 林文彪马上在外面道:“大人。” “都抓了!即刻押赴京师!”韦宝道。 “马世龙也一道抓吗?”林文彪问道。 “什么叫都抓了?当然包括所有人!”韦宝有点不悦。 “是!大人。”林文彪吓得急忙下去办事去了。 马世龙和二百多武将在外面等的焦躁的很,鼓噪着让韦大人出来见面。 但是海商会馆的大门开着,就是没有人理他们。 他们也不傻,大门开着,却没有一个人敢硬往里面闯。 “这谱也太大了吧,咱们这么多人,只要求见一面,也这么难吗?他韦宝现在不是暂管山海关兵马吗?咱们有事不找他找谁?” “找他讨要军饷粮饷,把这些年朝廷积欠的军饷粮饷先给咱们补上!他韦宝不是权力很大,不是连孙督师都不买账吗?这么大的本事,肯定有办法补上咱们的粮食和饷银!” “不错,他韦宝是御前的红人,一点点事情都能让陛下亲自下圣旨,这点事情算什么啊?咱们别的不说,就光是找他韦宝要饷银和粮食!” 一伙人越说越有劲,都感觉拿住了韦宝的软肋。 天启五年 秋 【0838 孙承宗快疯了】 最快更新明鹿鼎记最新章节! 马世龙不耐烦的高声叫道:“韦大人,韦大人,我们只见面说句话,并无冒犯大人的意思,请大人相见!” 马世龙这么喊了,其他人也跟着马世龙喊。 韦大人没有喊出来,一伙穿着兵丁衣服的人冲出来了,并且是从四面八方冲出来的,足足上千人。 本来韦宝身边的保卫系统就很周密,韦宝去陌生的地方,都携带至少三五百人,更何况这里是山海关,是辽西,是韦宝的根据地了。 这些穿着兵丁衣服的都是总裁卫队的人,在这些武将老闹事之前,就已经严阵以待了。 待看见了林文彪发出的暗号,同时从暗中,四面八方的冲出来。 马世龙和一众武将大惊,纷纷责问:“干什么!” “干什么!?” “你们干什么!?” 总裁卫队的队长冷哼一声:“你们说我们干什么?你们擅闯监军大人官邸,意图谋反,来人,全部拿下!” 马世龙以及所有山海关这边的将领都震惊了,韦宝不出来见面就算了,居然上来就抓人,为什么抓人? 他们是想不明白,不就是来找韦宝吗?这犯了哪门子的王法了? “谁敢动!?”马世龙一怒之下拔出了腰刀,高高举起刀。 “还敢玩刀!?”总裁卫队的副团长怒道:“这是行刺韦大人、高大人和三位大公公,不解除兵器跪地求饶,就一律格杀勿论!” 总裁卫队的人听到指令,纷纷持刀而上! 没有半点犹豫。 韦宝、高第和三个大太监就在窗口看着。 韦宝心里没有半点波澜,这种场面他早已经司空见惯。 高第和三个大太监则目瞪口呆,没有想到转眼间便成了打斗场面。 这二百多人当中,除了少数几个武将有一定的战斗力,多数人都是草包饭桶。 上千总裁卫队,训练扎实,装备精良,如狼似虎的扑过来,立刻有一大半的人当即跪在地上求饶。 这帮人要是知道是这种场面,一个都不会过来的,他们过去以为,只要心齐,上官就不敢把他们怎么样,所以这么多人一起找孙承宗也不是一回两回了,起先根本就没有当回事。 哪里会想到这么可怕。 剩下几十人硬着头皮打。 武艺不行的,一个打几十个? 那是笑话,一招就被捅死。 武艺强一些的,比如马世龙这种的能闪避一两招的,倒是不会立刻被杀,而是身上被戳慢窟窿眼。 总裁卫队的副团长望向窗户,大声问道:“大人,这些负隅顽抗的谋反之徒,要杀吗、” “不要杀,给他们包扎一下,立刻将所有人解压京师,包括那些已经死了的人!”韦宝大声道。 “是!大人!”总裁卫队的副团长高声答应一声,一挥手,底下兵士立刻行动,退出早已经准备好的囚车,像是装狗一样,二百多人包括尸体,只装了五车就装下了,全部挤在一起。 “韦宝,你不得好死,你这是要将我们都赶尽杀绝啊!”马世龙浑身是伤,拒绝包扎,扯着嗓子痛骂韦宝。 当即被总裁卫队的人几个大耳瓜子下去,打的满脸是血,牙齿全部掉落,无法再发出声音。 “马世龙!我不是要你们赶尽杀绝!朝廷有朝廷的法度!你们冲撞了我不打紧,冲撞了朝廷的法度,冲撞了朝廷的威严,冲撞了陛下的威严,本官若是置之不理,你当本官是昏官,庸才吗?”韦宝大义凛然的大声道。 这些驻军将领平时没有少在地方上胡作非为,什么喝酒玩女人不给钱,那都是小意思,杀人放火,打家劫舍的事情也偶尔为之。 以前这一带有不少柳子帮,后面被韦家和吴家都剿除了,不然,原先除了吴家,这伙驻军将领们也是黑道的保护伞。 老百姓嫉恶如仇,尤其喜欢看到有势力的人被铲除,都激动的鼓掌叫好,高声夸赞韦大人厉害,韦大人是青天大老爷云云。 韦宝微微一笑,看着几辆大车准备就绪,对身边的刘朝道:“刘公公,叫三五个东厂的大人随行押解便可,我会派人护送的,此去不是辽西地界,就是蓟州和北直隶,我看谁敢拦截!” 刘朝见事已至此,只能点头,对身边的一名太监道:“按韦大人说的办,让李头带两个人押解这些人回京,交由东厂处置。” “是,公公!”太监说着便下去了。 “韦大人,我们要不要现在写一份奏本,让他们一起带回去?”刘朝问道。 “不着急,先把人送出山海关再说!免得徒增是非!写奏本,迟些日子,没有关系的。人押回了东厂,也没有人会立刻审讯他们,这些人身上没有多少油水啊,哈哈哈。”韦宝笑道。 刘朝和胡良辅,纪用都被韦宝逗乐了,看来,韦宝还真的是了解东厂的习性。 高第知道韦宝是什么意思,在山海关待久了,估计孙承宗要来拦截! 高第估计,可能也就只有孙承宗的账,韦宝会买,其他人是不怕的了。 高第想到这里,不由的看了韦宝一眼,暗忖这是一个极其厉害的角色,自己以后在韦宝面前,可要千万小心了。 从心理上说,高第当蓟辽的头头,还抵不过孙承宗十分之一,光是气度上就不行。 没有那种领袖群伦的气势。 这时候,孙承宗已经得到了消息,大惊失色之下,着急的对袁崇焕道:“快走,叫上几个人去拦着去,不能让韦宝这么胡来!” 孙承宗万万没有想到韦宝说开杀戒就开杀戒,太胆大包天了。 以前都说东厂和锦衣卫黑暗,可再黑暗,也赶不上韦宝手里十之一成吧。 韦宝之前禁足马世龙的时候,只是杀了几十个兵将,那还不算什么。 这一回杀了多少人,孙承宗暂时还不得而知,但是听说韦宝杀人了,哪怕就杀了几个人都不得了,因为这些人有一个算一个都是边军将领啊。 “恩师,几个人怕是不行,等我们去调宁远的兵来吧、没有个万把人,不知道韦宝还会做出什么事情来。”袁崇焕害怕道:“督师府才几百守卫,韦宝和吴襄在山海关至少有几千兵马,现在还被韦宝控制了山海关的军权。” 孙承宗剜了袁崇焕一眼,觉得袁崇焕在胆略和气度上,真的没法与韦宝比,是,现在韦宝是有这么大的实力了,但当初韦宝手下就几个人的时候,人家不是照样敢与吴家斗?敢与建奴斗? 若是什么事情都等到有胜无败再去做,那就啥也别干了。 “韦宝他不敢对我动手,你要是害怕,你就别去了。”孙承宗严厉的说完,对其余将领和佥事、办们道:“你们随我来!” 众人齐声称是。 袁崇焕没有办法,也只能跟着去了。 孙承宗跨上马,后面的人有的有马,有的只能跟着跑,往韦宝的海商会馆赶来。 但押解山海关将领的车队早已经出了山海关了,哪里还等到孙承宗这个时候跑过来。 孙承宗知道他去拦截车队,车队也不会听他的,在海商会馆外面大声吼道:“韦宝,你给我下来,你有本事就把老夫绑了,或者杀了!” 这时候,高第和三个大太监正与韦宝喝茶吃点心。 韦宝呵呵一笑:“怎么样?我说了我那恩师准保得来吧?” 高第和三个大太监是笑不出来,暗忖你有办法对付那些将领,你敢绑了孙承宗啊? 这一下,看你怎么办。 韦宝微微一笑,对几位道:“几位大公公,高大人,你们宽坐,我去去就来。” 几个人急忙拱手,说韦大人请便。 韦宝笑眯眯的,晃荡着无须在深秋拿出来的折扇晃着,一副读人模样。 一般不是有公事,韦宝都是穿便装,或者穿军装。 当然,在自己的直属地盘之外,他是不会穿宝军的军服的。 所以,韦总裁现在穿着一身青黑色便服,头顶还挽着个读人的发带。 “恩师,这么早?午饭还得过些时候,不过,恩师来了,早些开饭也好。”韦宝微笑道。 “哼!”孙承宗看见韦宝就气不打一处来,本来那日与韦宝定了赌约,他又与韦宝好好的谈了一番,对韦宝的怒气已经消了不少,感觉韦宝再不济,也能算是一个人才,并且对大明朝廷,对陛下是忠心的。 并且,孙承宗一直对韦宝恨不起来,是因为韦宝虽然杀人如麻,读人和各地士绅大户都恨韦宝,但是韦宝对老百姓好,各地的老百姓都念着韦宝的好,传说韦宝到了哪里,哪里的老百姓就能过上温饱的好日子。 就冲这一条,韦宝在孙承宗心里的总体印象分是还可以的,至少是及格分以上水平。 可今天,韦宝是真的踩了孙承宗的底线了。 “韦宝!我来问你,你有什么权力擅自杀害边军将领!?你知不知道老夫多年下来,才辛辛苦苦营造了如今的局面,使得蓟辽和辽东的将领们能众志成城,协同防御建奴,你现在说杀人就杀人,说抓人就抓人,你就不怕大家一起撂挑子,闹出大乱子?你就不怕以后建奴犯边,大家没有个人出头,都不听调遣吗?出了天大的干系,你付得起责任吗?”孙承宗义正词严的在马背上责问韦宝。 韦宝一身的便服,可孙承宗却是穿了大红色的朝服,自从韦宝来了之后,孙承宗几乎每天都穿一品官官服了。 要是搁在以前,孙承宗其实也是很少穿官服的,一般都是便装,要么就是领兵的时候,穿一身戎装。 这一点,两个人倒是真的有一点像师徒。 他们都是不喜欢被人压着的人。 孙承宗感觉被压,是因为韦宝背后是皇帝,是魏忠贤,是皇帝钦命的监军大臣! 韦宝感觉被压,是因为辽东和蓟辽还不是自己的地头,在孙承宗这么有资历,有声望,又是自己的老师的人面前,他总觉得被压的死死地,所以不爱穿官服。 “恩师,你别那么大的火气嘛。”韦宝笑道:“你说的那些事情,不存在,朝廷有朝廷的体制,合着按照恩师的意思,朝廷管人,都要靠人情啰?让将领打不打仗,这不是他们分内的事情吗、合着我们还要像哄三岁小孩一样哄着他们啰?难道有人来杀我,我拦都不拦着,要伸头过去给人杀?” “一派胡言,你现在暂管山海关的兵马,这些将领都是你的手下人,他们有事来找你,这不是很正常的吗?凭什么说他们是来杀你的?要是按照你这么说,每天多少人来找我有事,都是来杀老夫的?”孙承宗越说越气,说到最后,几乎是在大喊大叫了,或者说是在吼叫。 孙督师大人平时可不是这样的,总是一副一派悠闲,万事尽在掌握,世外高人,道骨仙风的模样呢。 韦宝微微一笑:“恩师,他们都带着兵器来,兵器聚众在我官邸门口呼喝,我的人上去询问,他们还拔刀,这不叫杀人,还有什么叫杀人?我韦宝个人倒是没有什么,如果我只是一个普通老百姓,受点气也就罢了,被杀了,顶多自认倒霉。但我偏偏现在是陛下钦命的监军大臣,代表的是陛下,身后代表的是大明朝廷!您觉得,如果有人来杀一个陛下钦命的监军大臣,并且还是一大伙人一起来杀,该当如何处置?” “你信口雌黄,颠倒黑白!老夫不与你胡搅蛮缠,你韦宝最善于抓住一点鸡毛大的事情做文章,我问你,他们可曾带了兵来?山海关是军事重地,二百多人,如何杀你一个有重兵护身的监军大人?”孙承宗怒问道。 韦宝叹口气道:“恩师,看样子,您是不信我说的话了,那我也没有办法。” 孙承宗是真的快疯了,也不知道自己上辈子是造了什么孽,居然收了韦宝这样一个弟子! “韦宝,我看你不要叫韦宝了,你干脆改名叫韦阎王吧!”孙承宗大怒道。 韦宝一汗,“恩师,你怎么随便给人家起外号啊?” 天启五年 秋 【0839 手无缚鸡之力之人】 最快更新明鹿鼎记最新章节! 不过,韦宝感觉韦阎王这个外号还挺好听的。 清末有个曾国藩,因为杀的人多,所以被叫成曾剃头。 韦宝觉得剃头这个外号,就比他这个阎王外号小的多了。 历史上得到阎王这种绰号的人不多,韦宝就知道一个民国的王耀武。 在国的高级将领中,王耀武不算很有名气。但是,蒋只给两个部将改过名字,一个是黄维,一个就是王耀武。 蒋将他改名为“俊才”。 关于王耀武有好几个流传很广的俗语。 “宁碰阎王,莫碰老王”。 宁可碰到阎王,也别遇到王耀武。 这是说王耀武打仗非常勇猛。粟裕都认为他打仗很有一套。 王耀武最主要的战绩是在抗日战争中,他从东一直打到西,和鬼子死磕到底,是一员铁骨铮铮的抗日名将。 孙承宗差点被韦宝的无耻和嬉皮笑脸气疯了,气炸了,怒道:“我现在不跟你扯废话,你赶紧让人去把他们送回来!他们是将领,我是蓟辽督师,你们山海关之上有督师府,为什么要送到京师去?你这是擅权!是乱整!” 韦宝笑道:“是哦,恩师,我初来乍到,做官才几个月,一下子没有想到,还不是太搞清楚这里面的关节。我是觉得他们想杀我,想谋反,这事太大了,应该直接交给东厂去查办。现在人已经走了,该怎么办?好像是应该叫他们去督师府,交由您老人家处置的。” 孙承宗听韦宝这么说,心气稍微平了一点点,觉得韦宝还是听自己的,换了一副口气道:“小宝!我知道你在京为官,一帆风顺,平时威风惯了,底下武夫没有规矩,这帮人都是没有墨水的人,冲撞了你,为师希望你不要与他们计较,人才刚走,叫人骑马追回来就是了,大事化小吧!你这么一搞,这些人以后不敢在冲撞你的,否则你可以拿老夫试问。” 韦宝笑道:“那我可不敢,恩师如同我的父亲,我怎么能拿恩师问罪呢?不过,听恩师这么说,我没有办法将他们交给恩师!” 孙承宗的脾气本来都平复了一些,顿时又怒了:“韦宝!老夫已经好话说尽了!你上来就擅杀将领,老夫还想着帮你大事化小,你还想怎么样?到底想怎么样?是不是想把蓟辽和辽东的将领的心都弄冷了,你才高兴?” “恩师,您的意思是不相信我,认为我在小题大做啊,我没事喜欢杀人吗?”韦宝无奈道:“是不是我今天被人杀了,你也会大事化小?” “你,你这是胡搅蛮缠!”孙承宗怒道:“罢了,看样子跟你说是浪费口舌,老夫这就亲自去追!” “我劝恩师最好还是别去,因为是东厂的番役押解,这件事,现在等于已经交给东厂的人管了。”韦宝语气低沉的道。 孙承宗顿时瞪视韦宝,明白韦宝这话的意思,东厂可不是随便能惹的,那是皇帝和太监直接掌控的机构,处置的都是官员和将领。 弄不好的话,会很被动。 “韦宝,你非要把这么点小事定成谋逆大罪吗?这些可都是常年在边关舍生忘死,为国效命的将领啊!他们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你这样随意定罪,不让人寒心吗?”孙承宗恳求道:“小宝!为师算是服了你!你还记得我们的赌约吗?你是不是不打算履行赌约了,都到了这个时候,为什么要搞这么多事情?” “恩师!这得问他们啊,一大早上带着武器来围堵我的官邸,这是我搞事情吗?”韦宝不忿道:“我这段时间都没有去找过他们,就是躲着他们,不想节外生枝,还要我怎么样?” 孙承宗又焦急,又犯愁,急的连连用手掌与拳头撞击,堂堂蓟辽督师,都快被韦宝怼死了。 孙承宗手下人的也都很焦虑,要是搁在平时,早就有人出头帮腔了,但是现在谁也不敢吭声,即便有二三品的高级将领也不敢多废话,都被韦宝镇住了。 韦宝刚来辽东的时候,包括与吴雪霞成亲之时,有皇帝的圣旨,如此殊荣,也顶多是说韦宝得到了皇帝的宠爱,仅此而已。 并不能代表韦宝的威严提升。 但连续的杀人可以提升威严,让孙承宗拿他没办法能提升威严。 韦宝并没有想踩孙承宗的意思,但是客观上,他是正在用一步步踩孙承宗,得到了威严上的提升。 现在,蓟辽,辽西和辽东,没有一个人不知道监军韦大人,没有一个人敢小瞧韦宝。 等今天孙承宗亲自给韦宝取的这个韦阎王的绰号传出去,韦宝的声势将进一步提升。 “小宝,为师最后求你一次!你听就听,不听的话,这事情我不管了,怎么样?”孙承宗道。 “恩师请说。”韦宝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你放过他们,我保证他们不会再提今日之事,大家化干戈为玉帛!这对你,对他们,对整个蓟辽和辽东的抗击建奴的大局,对朝廷,都有好处!”孙承宗诚心诚意,语重心长的道。 “恩师,对我没有任何好处!但我可以给恩师面子,不尊恩师,这是不敬,是弟子不孝!只要有人来找我,是带了兵器的情况,我就有理由认为是来杀我!来找我超过了三个人,且都带了兵器,我就有理由认为是聚众杀我!所以,我拿下他们是合情合理合法的。”韦宝道。 孙承宗顺着韦宝的意思点了点头,虽然韦宝这么说,他不是很满意,但是僵持了半天,见韦宝总算是松口了,还是很欣慰的,“等把人追回来,督师府一定会严办,会给小宝你一个交代。” “他们不能再在山海关任职了。”韦宝道:“山海关的兵将,我都要重新遴选!” 孙承宗还没有表态,孙承宗身后众人已经轰然一声,韦宝一招就将山海关几万兵马,几百将领都握在了手中,这是最公然的夺权。 虽然都明白韦宝的意图,但是将夺权做的这么赤果果的,估计大明也就只有韦宝一个人了。 黑厚学这是学到家了,既心黑,痛下杀手,又皮厚,张嘴就要。 孙承宗闻言,脸上也彻底僵硬了,本来说给韦宝一个交代,无非是想痛骂一顿,关个几日,就算了。 没想到韦宝要将人都赶走。 各地的位置都是有数的,赶走就是架空,就是失去了官职,这比死更痛苦,马世龙那种级别的将领还好一些,有级别,有战功,放在别处至少还能代行副将职事,更低阶一些的将领,这样就等于削职为民了。 韦宝见孙承宗不答话,也毫不着急,静静的等着,一副无所谓模样。 深秋的风刮的很猛,北方大地干燥,寒冷。 尤其这段时间山海关的氛围极其压抑。 韦大人大喜并没有冲淡这种压抑,似乎反倒是让这种空气更压迫了。 “恩师,外面太冷,不如到我府中稍坐吧。”韦宝见孙承宗似乎一时半会拿不定主意,便提议道。 孙承宗叹口气:“罢了,小宝,就按照你的意思吧!现在可以让人把他们追回来了吗、” 孙承宗不忍心那么多将领送命,去了东厂大狱,谁都知道不死也废了。 孙承宗可没有韦宝这么心硬。 “这得等我与刘公公商量一下,东厂的事情我可管不着。”韦宝笑道:“恩师请进去稍坐片刻。” “算了,你的府邸我也不敢擅闯,我们这么多人,且大都带了家伙事,要是按照你韦大人的标准,这是聚众要杀你!”孙承宗心里到底有气,虽然不敢明着顶撞韦宝,讥讽几句是忍不住的。 韦宝呵呵一笑,向孙承宗施礼之后,说声稍等,去找刘朝去了。 刘朝自然没有问题,听说孙承宗愿意大事化小,也正合心意。 本来太监们是最爱无中生有,无事生非,喜欢搞事情的,但是几个大太监发现,他们和韦宝简直没法比,孙承宗刚才叫韦宝韦阎王,他们也都听见了,觉得这绰号真是挺贴切的,与韦宝多说几句话,似乎都有性命危险。 韦宝见刘朝同意,当即派了自己的人与刘朝的亲信去将那些人追回来。 韦宝说杀人就杀人,但是善后工作很大方,向孙承宗提议,厚葬死者,死者一律按照抗击建奴死的发待遇,督师府拿不出来银子,韦宝就以捐献的方式捐了十万两纹银发下去。 死了三十多个人,每人家里能分到三千两左右的纹银,不少了。 “哼,人都被他杀了,还惺惺作态干什么!”袁崇焕怒不可遏的对孙承宗道:“恩师,韦宝这厮太歹毒了,就这么夺下了三万多的军权!山海关的兵马,占了咱们蓟辽管辖的三成左右呢。” “哼,这些话,你刚才对着韦宝的时候怎么不敢说一句?现在对着我说什么?”孙承宗不悦道:“你现在还有机会说的,你现在去找韦宝,要是能说动韦宝,我立马保举你升官,不但我保举你,相信整个蓟辽和辽东的将领官员都会保举你。” 袁崇焕吃了一个瘪,不敢再讲话了。 “督师大人,韦宝这有点太欺负人,完全没有将您这个老师放在眼里。”佥事万有孚忍不住道:“他能这么胡来,就是仗着陛下和魏忠贤撑腰,要是一直这么闹腾下去,不要几个月,整个蓟辽和辽东的兵权,恐怕都要落到他韦宝手里了,大人您想下令,恐怕都没有人听了。” “对啊,恩师,咱们不能太被动,他韦宝能不停的施毒计,咱们不能以彼之道还治彼身吗。”袁崇焕问道。 “不是他韦宝施毒计,是马世龙这帮蠢蛋自己撞上去的!明明知道韦宝生性多疑,这段时间又在整治山海关的兵马,就是危险时期,还要招惹韦宝!”孙承宗愤愤然道,“你们都别再多事了!你们搞不过韦宝。” “我看他说与大人赌约,就是故意拖日子的,这都过了快十天了,仍然不见他有所行动。”万有孚道。 “他哪里敢打建奴,还真的信他吹牛?两千人去打建奴,还要杀建奴上千人,他以为他是谁啊?当自己是项羽,力拔山兮气盖世呢。”袁崇焕没好气道。 孙承宗瞪了袁崇焕一眼,嫌弃袁崇焕话多了,“崇焕,你真的得学学韦宝的度量,韦宝心狠皮厚不假,但韦宝待人谦虚有礼,说话圆滑大度,不似你这般刻毒,在外面没有看见你说话呢。” “他是会逢迎拍马,赶上好时候了,将来我若能攀上皇家的关系,我比他狠!”袁崇焕不以为意道。 孙承宗没有理会袁崇焕,问万有孚:“马世龙他们都安置好了、” “嗯,没人再敢闹事,都被韦宝弄怕了,一部分将领送到了宁远,一部分送回了蓟州。”万有孚道:“他们也是可怜,好些人甚至羡慕被韦宝杀了的人,至少每家还能分到三千两纹银,活着的人,辛苦几代人,什么都捞不着,便成了平头老百姓了,以后再在军中做事,少不得还得受人排挤,遭人白眼,日子可是不好过。” 孙承宗想到那些失去了官职的将领,也是难过的叹口气,有人的地方就有关系,有派系,说是这个系那个系,蓟辽系也不是铁板一块,山海关的副将到了蓟州,想当个总旗都够呛。 谁受得了这种失落? 也怪自己平时太宠着他们了,事事迁就这些人,真的碰上一个狠人来,你们能怎么样?还不是只能吃瘪。 及蓟辽和辽东加起来说是十几万大军,那又怎么样?谁敢挑头对付韦宝? 平时一个个咋咋呼呼的,关键遇着事的时候,一帮子武将还不如韦宝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有狠劲。 韦宝有武功的事情,其实很多人都知道,不少人当初还亲眼目睹过韦宝与吴三桂打擂台,但是在大家印象里,韦宝这种文官就是手无缚鸡之力的。 包括孙承宗也是这么想的。 “有办法对付韦宝。”孙承宗过了一会儿道。 天启五年 秋 【0840 孙承宗的诋毁】 最快更新明鹿鼎记最新章节! 袁崇焕和万有孚听孙承宗这么说,都来劲了。 袁崇焕急忙问道:“恩师有何好办法?” “简单,韦宝与我的赌约尽人皆知,让底下人到处说韦宝怕了,信口胡言便是。人无信不立,一个人说话不算数,别人能信他吗?”孙承宗冷冷道:“我不信韦宝还有本事不让人说话了?这里不是北直隶,而已不是京师,想在蓟辽和辽东搞禁言,不让人说话,没人理他。” “对啊!”袁崇焕闻言茅塞顿开,“还是恩师高明。” 其实这一点,袁崇焕和万有孚他们早就想到了,只是没人敢提,一是觉得就算每日大肆说韦宝不讲信用,威力也不大。 另外韦宝与孙承宗的赌约连十日都没到,当初也没有明确说几天之内攻打建奴。 还有,赌约的事情虽然散布出去了,但是毕竟属于官员之间的事情,还算是有一定军事保密层级的。 这样大肆的,到处去说,甚至与平民老百姓谈论的话,有点不太好。 但是现在孙承宗自己主动说出来这么做的话,袁崇焕和万有孚自然没有意见。 次日,孙承宗底下的人拼命的到处诋毁韦宝,说韦宝说话不算话,明明说好的赌约,没有动静了! “韦宝这人我是最有说话的资格的,我和他认识快两年了!”山海关的守备金启倧的确很有资格,他可以说是最先认识韦宝的一批人,“韦宝向来是只能赚便宜,不能吃亏,说大话吹流弊是张口就来,打建奴?他没有那个本事。” “呵呵,我就怕韦宝到下辈子梦里面打建奴。”金启倧的一位好朋友大笑道。 其实韦宝在山海关弄那么大声势,在整个辽西辽东弄那么大声势,娶吴家的大小姐当小妾,还有皇帝亲自来圣旨祝贺。 这等盛况,别说是在韦家庄,辽西和辽东,就是在整个大明,也是闻所未闻。 但其实并没有什么了不起的,人都有嫉妒心,尤其是男人们。 可能很多女人不觉得什么,毕竟这是一个男权的世界,女人们只会觉得韦宝真的是一个很有本事的男人,这样的男人,娶睡觉的千金大小姐当小妾都正常。 说到韦宝,金启倧不由的重重叹口气。 金启倧不是被谁派了任务必须说韦宝,而是从蓟辽督师府府里面放出了风声,现在山海关一带的官员,最流行的一件事就是说韦宝的坏话。 其实金启倧对于韦宝还是有点感情的,他是通过吴家的一名商号掌柜吴世恩认得的韦宝。 后面金启倧又迫于吴家大少爷吴三凤的压力,或者是说对于权势富贵的渴望,曾经出卖过韦宝,曾经想弄死韦宝。 但是毕竟是曾经交往过的人,对于与韦宝交往的一幕幕,金启倧还是近在眼前的。 韦宝在发迹之后没有弄死他,这一点,让金启倧很是感激,金启倧知道,凭着韦宝现在的力量,要弄死一个他这样的人,就真的像是在地上踩死一只蚂蚁一般的简单。 但是韦宝并没有这么做。 而且韦宝能发迹,金启倧也不觉得自己出过多大的力气,一切都是韦宝自己有本事,就算没有他,韦宝也一样会风生水起。 “你们也别说韦大人了,咱们留点口德吧,我相信,如果时机成熟,韦大人会打建奴的!你们都听说过辽南的事情吧、如果没有韦大人,辽南早就是建奴的地盘了,哪里还能留到今日?”金启倧忍不住为韦宝说了句话。 就冲韦宝当初没有对付自己,他也不忍心说韦宝的坏话。 “金大人,这不像你啊,你和那韦宝是不是早就认识,这么帮着他说话?他一下子把山海关多少朋友弄走了,还杀了几十个朋友,这些将领可是与咱们很相熟的啊,兔死狐悲,你不生气吗?”另外一位金启倧的朋友问到。 “生气有什么用?咱们这种人,说是官,在韦大人和督师大人面前,咱们算什么东西、很多事情,不知道的话,还是少议论吧。”金启倧谦虚的笑了笑:“说句不好听的,这些事情,不是咱们这种人该议论的。” “哼,我就不怕!督师府那么多官员都说韦宝的坏话,他们不怕,咱们怕什么?”一个金启倧的好友道:“他韦宝不就是会做买卖,会溜须拍马吗?也就是运气好一些,得到了皇帝的宠信,有什么了不起,有时候,我真的觉得咱们辽西出了韦宝这样的人,真丢人!咱们关外可都是堂堂正正的汉子!” “对,我赞成这话,攀上皇家的关系,不是说他韦宝多厉害,的确有些丢人,咱们关外想立足,那都得靠真本事,要不然就是能真的打建奴,能服众,要不然就是世世代代在关外,立足之后形成自己的人马!哪一家大户不是有底蕴的。这韦家的兴起,我到现在都没有弄明白是怎么搞的?”另一位金启倧的朋友道:“好像莫名其妙就出了一个韦家庄,莫名其妙就出了一个辽南,也不知道韦宝是不是和建奴有什么瓜葛。” 金启倧见自己没法说服朋友,也懒得再说韦宝的事情了。 其实韦宝身上的确有很多,神秘的,无法解释的地方。 就算是韦家庄和辽南的人,天地会的不少资深会众,也一样弄不清楚韦宝和天地会是如何悄然崛起的。 在所有人心里,这个时候的建奴是无法战胜的存在。 韦宝虽然赢过建奴很多次,并且将建奴的辽南都赢过来了,但是这时候并没有新闻媒体,并没有自传籍什么的,很多细节,所有人都不明白。 就在外面议论纷纷之际,韦宝也第一时间得到了情报。 “一定是孙承宗让人放风出来诋毁总裁!”吴雪霞生气道:“还说是师生关系呢,这么缺德。” “不得瞎说!”韦宝一听就有点不高兴,当即打断了吴雪霞。虽然韦宝也知道,这种话,若是孙承宗不挑头,其他人不敢这么大肆的说,但韦宝不喜欢听人说孙承宗的坏话。 “我又没有说错,咱们又不是不出兵,这不是没有碰到合适的时机吗?孙承宗这么一直诋毁总裁,用不了多久,总裁的名声就会臭掉的,他这一手太狠了。”吴雪霞委屈的嘟哝道,并且,连眼圈都红了。 韦宝最见不得女孩子哭,尤其是自己的女人。 张美圆揽住了吴雪霞的肩头,“好了,好妹妹,别生气了。” “我知道你说的是实情,不必说出来!等咱们有机会打建奴,一仗就可以雪耻,怕什么?”韦宝斩钉截铁道。 韦宝说的斩钉截铁,但毕竟心虚,没有打之前,谁知道会打成什么样子、 韦宝心虚,吴雪霞就更加心虚,若不是因为心虚,也不会因为孙承宗派人诋毁而这么生气。 人最生气的事情就是无法证明的事情,一边无法证明,一边被人诋毁,等于被人压在地上挨打。 明朝建立,来源于一个无所依傍的独立武装力量,从未凭借于任何一个阶层或集团。 朱元璋作为这个集团的首领,拥有至高无上和毋庸置疑的权力和权威。 这使得他能够按照自己的意愿和设想,为子孙后代创制一套迥异前人的自家特色制度,为此杀再多的人、作再多的恶也不在话下。 明朝制度为中国政治制度史之一大转捩点,这是人所共知的历史事实。朱元璋建立明朝,在制度上自我作古。 明制的独特之处有:其一,废除丞相制度,大幅调整官制,君主集权和中央集权均空前加剧;其二,创设严格的社会管制,建立仿古卫所制,对江南课以重税,限制海上贸易,使明初社会呈现一派“古朴”面貌;其三,于思想文化领域增强控制,以刑杀法律立国,右武轻文,使肃杀、恐怖气氛弥漫明初。 无可否认的,这三大独特之处颇能囊括明初洪武创制的精要,其余枝末之处也无妨是说由它们派生而来。 明初发生了政治制度、社会经济、思想文化上的巨大变革,以至于学界已有“元明变革”和“两个南北朝”的论断。 明初的重大变革,明制的独特,这是历史事实。 朱元璋亲手创立这套制度,其来源、缘由又是如何,是学界聚讼之所。 自内藤湖南提出“唐宋变革”,每一朝代建立后,它制度的来源,以及与前代制度之间的损益因革,也成为讨论王朝分期时的一个子题。 明朝制度的来源综括诸说,至少有以下几种说法: 1、明制脱胎于蒙元。 这一派论点,集中于朱元璋政权所继承的蒙古“草原民族”政权性格,并指出明制中的许多鲜明特质,如臣僚奴化、皇权独尊、皇族分封,和隐微之处,宫妃殉葬、谥法粗疏,均由金元而来。 明代许多与中唐两宋略有不同的东西,只能追溯到元代才能得到正确的解释。 治制度史、政治史学者亦多持此论。 明初君权的空前膨胀、臣僚的奴化,与蒙元的“草原帝国”政治特征直接相关。 明制部分来源于秦汉唐宋以降的汉族政治传统。 明初君权的扩张仍是继承沿袭了唐宋以降君权上升的汉族政治传统。 明朝人出于政治宣传,始终不遗余力地强调自身与汉唐宋的继承关系,否认与蒙元的关联。 朱元璋自称“远稽汉唐,略有损益,亦参之以宋朝之典”。 这也一直成为明朝官方的宣传口径。 明初朱元璋向汉族政治传统的收缩和“回归”,或者“江南本位”。 朱元璋自我作古,独创了一套政治制度。 朱元璋个人在制度创设中有决定性作用。 朱元璋创制部分源于红巾军传统,亦可视为此一观点之流亚。思想史研究也颇有循此进路者,从政治生态的特殊性而论思想文化。 元明之间的变革多于继承,断裂大于连续。 明初政治制度是汉族传统、红军特点和元朝基础的混合体。 洪武制度的来源多元,而对它的认知、解读也应多元化。 秦汉以前儒家经典的影响。 先秦,也即“三代”的古制,主要以经典古籍的面貌出现。 它在“三代”的运行状况究竟为何,端赖后世儒者的建构和描述。 因此,它对洪武制度的影响只能以抽象曲折的方式进行,它是先投射到朱元璋的意识里,然后在经过他的有意加工而作用于制度建设的。 显然,“名不副实”、“名同实异”的情形会更多出现。 但,古经、古制对朱元璋的幽微影响,则是无可否认的。 朱元璋与大臣讲论经史、热衷古经的史实。 可以看出,朱元璋对古代经典是逐渐熟稔的,古代理想的政治秩序也确实是他所想望的。 韦宝一方面生活在明末,一方面却又不得不时常卷入这种乱七八糟的思索当中,因为韦宝时常犹豫。 不知道自己现在做的是对还是错。 这也直接影响了韦宝对于天地会发展方向的规划。 如果明朝一无是处,那就应该直接推翻大明,建立一个新的时代。 但明朝如果大部分是好的,只是腐败问题。 韦宝其实觉得自己是有能力拨乱反正,重新恢复大明盛世的! 因为韦宝对于直接当皇帝,并不是十分热衷。 这是韦宝的一大优势面,也是韦宝的一大劣势面。 因为人是怎么想的,才会怎么做。 正因为韦宝对于明朝的制度和文化,有很深的认识感,所以韦宝给人的感觉,很多时候都是忠君爱国的。 所以没人会想到韦宝是在暗中发展势力,企图推翻大明政权。 但是天地会随着越来越壮大的发展,始终会有一天威胁到大明朝廷和皇权的生存的。 这一点,没有人比韦宝本人更清楚。 虽然现在天地会内部的人都只是闷头发展,觉得只要能让天地会治下百姓过上安居乐业,温饱无虞的日子就很不错了。 但是韦宝知道,始终有一天,当天地会强大到必须对外扩张,那个时候,大明朝廷,就很费力了。 天启五年 秋 【0841 打建奴去】 最快更新明鹿鼎记最新章节! 别说大明朝廷,就算是建奴这样的势力集团,天地会一旦发展到需要对外扩张的阶段,一个打十个,真的是毫无压力。 首先,韦家庄和辽南加起来的人口已经七百多万人,人数上就是建奴的三倍到四倍! 另外,一旦发展到需要对外扩张,经济资源上,肯定已经度过了资本主义积累的原始阶段,而且已经有了一定的工业基础。 朝鲜那么点儿市场肯定已经无法满足,最先需要拓展的,肯定是北方。 建奴就在身边,建奴有什么力量抵挡韦家庄和辽南? 到时候,热火器像是放烟花一样的每天来几发,建奴只能被动挨打。 一个一个农牧业为主的渔猎势力集团,而且还是奴隶制,怎么与有了工业基础的资本主义势力集团相提并论。 韦总裁的运气不错,孙承宗派人大肆诋毁韦宝的时候,挂起了南风。 这在北方的深秋是很难得的。 其实有没有南风,韦宝都打算硬干一场了,当然,有南风的话,更好! 否则热气球上天,为了向前推进,还得改装,得增加鼓风设备,那样的话,势必要加重,并且会少带弹药。 虽然用热气球从空中向沈阳城内投弹,主要起的是一个震慑效果。 但每个热气球如果只投个两三发弹药的话,不痛不痒的,打的建奴一点感觉都没有,恐怕起不到效果。 韦宝主要是想让建奴生气,发火,然后派兵来强攻他们在河岸边临时布置的防御工事! 这里有个因果关系。 虽然宝军有水师优势,随时随地可以跑到建奴的岸边构筑这种防御工事,可建奴不傻,派一队骑兵监视就完了,在已经了解了宝军火器的巨大威力之后,一般情况下,建奴不会选择硬冲。 但是打的丢脸了,没面子了,生气了,那就另当别论了。 “总裁,风向变了,现在是西南风,是不是赶紧通知出兵?”林文彪興奋的来向韦总裁请示。 “立刻通知出兵,通知孙承宗,让他将所有能请到的蓟辽和辽东辽西将领,都请到山海关岸边去,让他们在小船等着,大船来了,直接上大船一起走!”韦宝立刻对林文彪道。 “是,总裁,我马上去办!”林文彪答应一声,行了一个标准的军礼,然后退下。 吴雪霞心里还是很没有底,但知道韦宝是说一不二的性格,尤其现在南风也来了,韦宝肯定要出兵,劝阻是没用了的。 “总裁,是不是让辽南派出多路大军配合作战?加上朝鲜的大军配合,在毛文龙区域外围,多路对建奴实行打击,让建奴感觉我们是要打大仗,而不是光打沈阳城一个地方。这样的话,建奴不敢分派太多兵力。否则,建奴上来就用万人骑兵团冲锋的话,凭我们的迫击炮和山炮,两千人恐怕难以抵御建奴。”吴雪霞谏言道。 其实这个建议,吴雪霞前天就向韦宝提出过了的。 “我不是已经说的很清楚了吗?我们不要想吃掉建奴,或者重创建奴,这很难做到,尤其是在建奴的地盘,更难做到。建奴失去辽南,在我们手里其实也没有吃什么亏。骑兵的优势的确很大。我并不想与建奴打大仗,明白吗?边打边谈,打的建奴不敢再对付我们,大家和平相处,方为上策,等将来有实力一举吃掉建奴的时候,再摊开来轰轰烈烈的打一场!”韦宝道。 “我是怕沈阳城是建奴腹地,是贼酋的老巢,他们在那里兵力太充足,等下还没有表演给蓟辽、辽东辽西的将领们看,咱们自己先败了,被建奴赶出沿岸了。”吴雪霞道。 “你就直接说,怕割不到一千颗建奴的人头吧。哈哈哈。”韦宝轻松道:“割不到一千颗人头就割不到一千颗人头。我对这一仗还是有信心的,我们有火力优势,打法新颖,建奴肯定会有死伤!况且我当初与孙承宗打赌的时候,也没有明言具体打几次,一次不行,咱们就两次,三次,一千颗人头不难的。” 吴雪霞闷闷的哦了一声,心中却暗忖,我就怕你一颗人头都拿不到,建奴万人铁骑冲锋的场景,吴雪霞是见识过很多次了的,那场面,能让人胆战心惊。 只怕建奴一冲,防御火力没有总裁估计的那么厉害,到时候直接变成送人头,而不是割人头。 孙承宗很快接到了韦宝派人传来的话。 “韦宝还真的要打。”虽然孙承宗并没有怀疑过韦宝真的敢打建奴,但毕竟韦宝已经在辽南取得了成功,打过建奴,还打死了很多的建奴。 可这次的情况不太一样。 这次是韦宝自己夸海口,要用两千人打建奴,还要割下一千颗以上的建奴首级。 孙承宗知道不是韦宝托大,而是韦宝必须以明军作为伪装,不可能大张旗鼓的用自己的人马上,那样会让人诟病。 山海卫就那么点兵额,只能派两千人。 至于要割下一千颗建奴首级,那是因为韦宝要形成一个别人无法驳斥的战绩,这个战绩就必须是蓟辽和辽东从未取得过的胜利。 孙承宗自己很清楚,他这几年里面,别说上千人的战绩,就是一次杀伤上百建奴的时候都少的可怜。 甚至可以说是没有,有的话,也是底下人不知道从哪儿弄了一些人头,剃了头,伪装的建奴人头。 “恩师,看样子,咱们的计策奏效了!韦宝终于受不了了,要去找死了。”袁崇焕高兴道。 孙承宗没说话。 万有孚问道:“督师大人,我现在让人去叫人吗?是不是把所有蓟辽、辽西辽东的将领都叫上?让更多的人看韦宝出丑?” “那要是韦宝真的有本事做到呢、老夫有些后悔,也许这几日不该让人到处说韦宝夸大其词的事。”孙承宗就是这样一个人,不是特别果断,做事沉稳有余,锐气不足,不过也这么大年纪了。快七十岁的人,哪里还有那么多火气。 否则换成一个三四十岁的人当督师,就算与韦宝有师生关系,也早就和韦宝闹僵了。 “我觉得大人多虑了,韦宝的私人兵马的确有一定的战力,但未必超过蓟辽和辽东精锐。蓟辽和辽东再精锐的兵马,也不敢说能以两千人打建奴,还割走建奴上千人头,他太托大了,大人这回稳赢的!”万有孚笑道。 “世上没有稳赢的事!算了,你去叫人吧!”孙承宗还是下了决心,也想让辽东的战局快点有个眉目。 不是战局有眉目,而应该说朝廷派了高第过来,虽然高第成天什么都不做,孙承宗已经过的很压抑了。 朝廷让高第来,就是一种对他的不信任,只是因为他孙承宗是皇帝的老师,皇帝和其他人都不方便直接赶他走罢了。 万有孚答应着下去,派人四处通知人,即刻赶往山海关外渡头。 因为刚刚开过重大议事,人聚集的很齐,又紧跟着发生了孙承宗与韦宝打赌的事情,大家都得到了通知,暂时不要走。 所以喊人很容易。 本来众人见督师府的人到处挤兑韦宝,韦宝那边一点动静都没有,连老百姓都已经开始挤兑韦宝了,大家正看热闹看的高兴。 却没有想到,韦宝居然真的要去打建奴了? 所有人都感觉匪夷所思,没有一个人会认为韦宝能赢,除非那人是疯子。 大家都觉得韦宝与孙承宗的赌约是因为韦宝飘了,没有打过仗的人,不知道天高地厚,不知道建奴的厉害。 祖大寿是最激动的,一接到口信,就带了几个亲信上督师府等着一起去山海关外的渡头了。 “我倒是真的希望韦宝能赢,若是咱大明两千人就能打败建奴大军,还能割上千颗建奴人头回来,那的确没有必要要咱们这么多人。人家韦宝手里有个一两万人就能让建奴趴下!以后咱们都解散算了,就靠山海关三万多大军,足矣抵御建奴!”祖大寿大着嗓门道。 众将领听祖大寿这么说,纷纷大骂韦宝不知道天高地厚! 大家都等着看韦宝的笑话。 孙承宗黑着脸出来,咳嗽一声,众人才安静下来。 “好了,多余的话不要说了,记住,咱们是观摩,跟着韦宝的人后面看,人家打成什么样都好,都是为了大明在做事,都听到了吗?”孙承宗道。 众人齐声答应。 “督师大人,主要是这韦宝小子太能吹了!否则大家也没有那么无聊,谁没事等着看他笑话?”祖大寿笑道。 “走吧!”孙承宗没有理会祖大寿。 众人其实还没有到齐,孙承宗打算边走边等,估计等在山海关外渡头上了小船的时候,人差不多该到齐了。 让大家没有想到的是,毛文龙也来了,这几日,毛文龙也没有离开山海关。 其实孙承宗叫不动毛文龙,是毛文龙自己想看韦宝现在的实力。 光是听说韦宝打算用两千人打败建奴大军,还要割上千颗建奴人头回来,毛文龙就好心大起了。 要说没有一个人相信韦宝能办成这事不假。 但是要说有半个人相信韦宝能办成这事,这个人一定是毛文龙。 毛文龙对韦宝的了解,甚至比韦宝现在的岳父之一吴襄更多。 吴襄嘴上说相信韦宝,心里根本不将韦宝打建奴的事情当成一回事。 大明的制度决定了这一切。 洪武时期在制度实践上,也未始不有古典经的投射存焉。 洪武十三年,朱元璋借胡惟庸案,废除丞相制度。他后来声言:卒自古三公论道,六卿分职,并不曾设立丞相。 自秦始置丞相,不旋踵而亡。 汉唐宋因之,虽有贤相,然其间所用者多有小人,专权乱政。 朱元璋所谓“自古”固属饰辞,但他确对古制有过研究,不能完全排除他回复古制的愿望。 洪武年间官制处于不断调整之中,官名和新的机构名也不断浮现。 四辅官、大学士的设立,均为朱元璋比附经典、斟酌古制而成。 洪武时还曾仿照《周礼》,改给事中名为元士,后又改为源士。 朱元璋强力推行的《大诰》,定名亦来自《尚》。 综而言之,朱元璋的制度来源,若综合四种来源,蒙元,汉族传统,自我作古,远仿三代。 当以“多元到一元”来解读洪武制度的复杂来源。“多元”即意味着洪武制度的来源多元,也是解读洪武制度的视角、进路多元。 “一元”则意在凸显朱元璋的熔铸作用。 经过朱元璋的头脑过滤、刻意形塑和制度实践,多元的元素得以整合,并且打上了朱元璋个人的独特印记,不再是原先各自的本来面目了。 这体现在古经中的经典政治理念已为朱元璋所深刻改造;唐宋以降君权加重的趋势加剧,而士大夫所鼓吹的绝对忠君等理念也为朱元璋所利用、强化;蒙元制度中的臣僚奴化为朱元璋所承袭,官僚工具化和服务取向加深,同时分封制、边疆管理等隐微之处也为朱元璋所改造吸收;红巾军早期制度遗产,朱元璋本人的原创元素,也都赋予了新的形式。 所以说大明的一套体制是很独特的。 朱八八也的确是建立制度的天才。 洪武制度应被视作一个“多元到一元”的演变过程。 虽然来源复杂,但洪武制度最终以开国之君创业垂统的面貌确定下来。 朱元璋凭藉恢复中华的名义,在政权建立之初获得了相当大的合法性。 他的政权又来自于一个完全独立、无所依傍的军事集团,不需要依靠、妥协于任何社会阶层和地域集团。 于是,朱元璋本人的权力,得以无所顾忌地生长、扩张,他的创制因此获得了极大的自由度、裁量权和随意性。 正所谓“帝方操威柄,学士无所参决”。 明朝制度,可以毫不夸张地说,就是朱元璋制度。 洪武制度即是“多元到一元”,有明一代,明朝人对朱元璋的崇拜和遵从,死心塌地,从未动摇。 天启五年 秋 【0842 大海之上】 最快更新明鹿鼎记最新章节! 毛文龙就异常崇拜朱元璋。 韦宝做的很多事情,毛文龙也同样很欣赏。 有时候,毛文龙甚至感觉韦宝有点太祖的才能。 “毛将军,你也来了?”孙承宗主动与毛文龙打招呼道。因为看见没有人理会毛文龙。 不是毛文龙孤傲,毛文龙虽然有点傲气,但也不至于到与所有人为敌的地步。 主要是利益冲突,蓟辽和辽东的将领都将东江军看成是多余的,分他们军饷和粮饷的。 毛文龙对这帮人也没有好印象,觉得自己独自带人在边外支撑,都脱离大明本土了,而且数他杀伤建奴最多,但是他领到的军饷和粮饷,连蓟辽和辽东的十分之一都不到,凭什么。 “督师大人,我跟去看看,也见识一下韦大人的神。”毛文龙笑道。 孙承宗没有说什么,点了点头。 蓟辽和辽东辽西一众军事将领,其中不乏与建奴征战多年的老手。 大家同样是这么一种疑问,不知道韦宝到底是哪里来的自信,要在他们面前出丑丢人。 这些人集中了大明对付建奴最精锐的军事指挥资源。 吴襄本来可以和韦宝一起先行走一步,但还是选择随同大队人马一道。 听着这些人不停的说韦宝的是非,说韦宝的坏话,吴襄只能装聋作哑。 吴三凤几次都差点忍不住要与人理论,都被吴襄拦住了。 吴三凤此前与韦宝水火不容,但是现在他与韦宝的关系,不亚于吴三辅和吴三桂。 到了天近黄昏,大家才到了山海关外渡头。 渡头离山海关还有几十里路,是一处很小的水陆码头。 “韦大人呢?”孙承宗问一个在这里等候的认识的韦宝的随扈道。 “我们家韦大人已经乘坐大船,在不远海面等着,请大家上船。”韦宝的随扈道。 这处小小的水陆码头现在是天地会的人和吴家的人共同管理。 吴家其实现在在辽西和关外的商业比重已经占据不多,但是他们都有参与。 虽然比重下降了,但是收入成倍增加,并且比以前雇佣的人力更少,更加轻松。 人少,管理上的花费肯定就小。 最初吴三凤是不愿意的,觉得长此以往,吴家只能跟在天地会后面赚钱。 吴襄也有这样的顾虑,但是随着韦宝与吴雪霞完婚,吴家的人都打消了这种顾虑。 婚姻关系,在这个时代是最牢不可破的一种关系,而且众人都相信韦宝对吴雪霞是很好的。 因为韦宝当初甚至想将吴雪霞与张美圆一起娶了,吴雪霞的家世与英国公府女儿没法比,这还不足以说明问题吗。 众人上了十几艘小船,本来说带二百人左右去观战,却足足来了四百多人。 不过也没有问题,因为天地会的宝船足够大。 韦宝特地让人空了一艘大海船,运这些观战的人。 海面没法停船,只能原地转圈等待。 十几艘小船靠近大船之后,大家又从绳梯爬上去。 “委屈诸位大人了,山海关码头太小,大船过不去。”韦宝歉意道。 众人纷纷客气几句。 之前说韦宝坏话越大声的人,现在反而会越客气。 他们不怕吴家听到,但是当着韦宝的面,却能感受到无边的杀气。 虽然韦宝生的潇洒英俊,玉树临风,看上去很和气,很容易亲近。 但是自从有韦阎王的绰号,加上在韦宝手里死了几十万人的数据,都不由的将韦宝的凶名撑起来了。 所以,韦宝现在平日越是和蔼,给人的压力就越大。 “恩师,慢点慢点,小心。” 等孙承宗爬上来的时候,韦宝连忙亲自过去,和几个人一起合力将孙承宗拽上来。 孙承宗虽然谈不上手无缚鸡之力,但毕竟年事已高,就算是骑马,也只能在近的距离骑一段,远了就不行了,要徒手爬上绳梯,还是有点吃力的。 孙承宗上来之后,喘了喘气,对韦宝点点头,费力道:“小宝,这就是你为我们准备的观战的船只?” “嗯,绝对安全,旁边还有两艘船侧翼保护,建奴没有水师,不可能打到我们这艘船来。”韦宝笑道。 “你的两千人马呢?都在这艘船上?”孙承宗问道。 “他们分乘十几艘,已经先一步出动了,这一艘船怎么容纳两千人?况且还要携带一点军备的嘛。”韦宝笑道:“如果恩师担心我作弊,等会可以先行检阅一下人数,绝对不超过两千人数,而且都是山海关的卫所兵。” 韦宝这话,一半是向孙承宗解释,一半是对不断上船的将领们解释。 祖大寿无声的哼了一声。不过,并没有戳穿韦宝。 谁都知道韦宝肯定是出动宝军的精锐,不可能用吴襄民夫一半的卫所兵。 但是各家都有豢养一定数量的私人兵马,这才是他们赖以生存的依仗,所以谁都不会点破。 而且,即使点破也没用,人家说是新招的人马,人员进出,怎么查证? 边军糊弄朝廷查验兵数的人,向来都是弄老百姓过来凑人头糊弄的。 “吴大人,就看你们的卫所兵如何表演了。”孙承宗看见吴襄正好爬上来,便对吴襄笑道。 吴襄尴尬的一笑,虽然没有听见韦宝之前与孙承宗的谈话,但是大概知道孙承宗是什么意思,只能硬着头皮道:“恐让督师大人见笑。” “不会,怎么会让我们见笑、你吴大人有这么好的女婿,说不准会让我们都大吃一惊才是。”孙承宗呵呵一笑。 众人一起跟着附和的大笑,笑声中恨不得狠狠透露嘲讽意味。 没有人敢当韦宝的面用言语挑衅,只能用这种夸张的笑,来表达他们的情绪。 韦宝也不以为意。 “小宝,什么时候开始攻击?”孙承宗问道。 “这我不知道,打仗是底下人的事情,我文不能提笔,武不能拉弓,反正不会自己亲自去打仗的,太危险。”韦宝笑道。 孙承宗也不知道韦宝是不肯告诉自己细节,还是不肯告诉自己宝军的军备情况,无声的哼了一下,也没有再追问。 大家从半晌午,直到天黑,才全部上船。 这艘船虽然很大,装四百多人毫无问题,但是不可能大摆筵席给大家吃喝,也没有那么大的地方。 晚上睡觉的话,众人也只能坐着睡了,只有少数高官有资格平躺。 韦宝半下午刚刚吃过,所以直到晚上才让人开饭。 除了韦宝、孙承宗和吴襄、高第、刘朝、胡良辅、纪用三个大太监,还有少数与天地会和吴家交好的高级将领有资格进入韦宝所在的船舱用餐,其他人只能吃冷干粮,连口水都喝不着。 要想喝水,只能自己去水缸舀冷水喝。 冷干粮也不是管够的,一个人一顿只有一个冷窝窝头,还是麦耿最粗糙的部分做的。 属于粗粮中的粗粮,这伙享受惯了的人,如何下咽? 他们之所以都空腹而来,一是因为时间很赶,都想看一看韦宝打建奴的实况,不敢错过了。 二是知道天地会一向财大气粗,韦宝更是大方的不得了,心说他们的观战团,韦宝肯定会‘贿赂’他们,不敢怠慢了他们,至少都是大鱼大肉吧? 谁知道是这种场面。 一个个不由暗中大骂韦宝做的差劲。 其中最气的自然要数祖大寿和毛文龙。 祖大寿再怎么说也是吴雪霞的亲舅父,居然也是这种待遇。 还有毛文龙,毛文龙知道韦宝肯定知道他与赵克虎,与赵克虎的媳妇,与赵金凤的事儿。 却没有想到,他作为赵金凤的生父,韦宝居然也对自己这么冷淡。 韦宝之所以对这些人如此冷淡,连酒肉都不备下,绝对不是舍不得一点银子。 明知道不管如何付出,也不会贴心,有无法化解的利益冲突,又何必做作。 再说这帮人做的也不好看,明明韦宝和吴雪霞的婚礼,各家都派人来了,或者亲自来了,但是只收上来不到十万两纹银的礼金。 这让韦宝很不高兴! 不是说贪图那些礼金,这是不给面子,不会做人,也就是不打算抬举他韦宝了。 你们不抬举我,我何必抬举你们? 韦宝头一回与张美圆成亲,皇帝赏赐了黄金和官职。 第二回娶妾,皇帝照样赏赐了百两黄金。 连皇帝都比这帮家伙会做人。 祖大寿将窝窝头往海里面一扔,实在忍不住大声道:“有这么给人吃的吗?喂马的话,马都吃不了这些东西。” 不少人顿时学了祖大寿的样子,纷纷将窝窝头扔进了大海。 他们想骂人,想打架。 虽然这艘船上,只有几十名韦宝的随扈,但是却没一个人敢动手的。 没有一个人敢挑头的。 祖大寿气的快吐血,也只是踢了几脚大船栏杆。 立时有宝军的人虎视眈眈的瞪着祖大寿。 这回韦宝出战,没有带女人,只带了吴雪霞一个人。 吴雪霞忍着没有去劝说舅父。 孙承宗坐在舒适温暖的船舱中,看着外面夜色茫茫的大海海面,感受着船缓缓前行的一下一下摇摆,倒是挺享受的。 韦宝不时的劝酒,说让孙承宗多喝一点,好好休息一下。 “小宝,你让老夫吃如此精美的食物,却怠慢那些统兵将领,这一点做的不漂亮啊。”孙承宗道。 “本来现在就很困难,当将领者,更应当身先士卒。”韦宝笑道:“再说他们来观战,又不是来游山玩水的。你们几位大人是我的好朋友,我这是私人掏腰包请大家,没关系的。” 孙承宗笑着摇了摇头。 吴襄也觉得韦宝在这事上做的有点小气了,四百来人,花个三四十两银子也能让大家吃顿像样的饭菜,没有酒就算了,也不至于让所有人啃食动物都难以下咽的窝窝头嘛。 不过,当着旁人,吴襄是不会说女婿的。 刘朝倒是很高兴,尖着嗓子道:“韦大人做的没错,为将者,为朝廷,为大明和陛下出生入死是理所当然的,成天忙着享乐,哪里有打仗的样子,难怪好几年都没有打过一次胜仗。” 孙承宗闻言,脸一下子就垮掉了,你刘朝是什么意思,老子是蓟辽和辽东最高军事指挥者,你当着老夫的面尚且如此不客气,你们这帮阉人向朝廷和陛下奏报的时候会怎么说,肯定想都想得到了! 孙承宗重重的哼了一声:“小宝,我不吃了,让人给我安排休息之处吧!” “恩师,再吃一些吧?菜肴不合恩师口味吗?都是关外菜式,我还让人特地做了几道北直隶的特色菜,都是恩师的家乡口味啊。”韦宝笑道。 孙承宗瞪了刘朝一眼,“留给只会耍嘴皮弄权的小人吃吧。” “嘿,孙阁老,你这是在骂咱家?”刘朝也不是好惹的,斗不斗得过孙承宗先不说,反正他不怕孙承宗。 “本阁老骂没骂你不清楚,但你要是自己喜欢领骂,本阁老也没有办法!”孙承宗冷笑道。 刘朝不怕他,孙承宗也同样是谁都不怕的,就是现在皇帝在场,孙承宗也照样想骂哪个骂哪个,他不是杨涟左光斗和熊廷弼那些人。 孙承宗没有大的劣迹,没有什么把柄让人抓,且身为帝师,三朝元老,想杀他是杀不动的。 “刘公公,算了,人不与狗争!有的位置上,随便放条狗都能出成绩,何况还做了三四年,毛个建奴的人头都看不到。”纪用说话就更加尖酸刻薄了,看见刘朝被孙承宗骂,立刻起来帮忙。 论吵架,太监一个个都是好手,更何况大太监们,都是从底层一步步杀上来的,水平可不比内阁的阁臣差。 高第一看太监和孙承宗要吵起来,担心越吵越厉害,闹出什么事情,急忙起身劝道:“都少说点儿吧,都是在下的错,都是在下的错。” 吴襄和其他将领也赶紧起身相劝。 吴襄并且不停的向韦宝使眼色,示意韦宝也劝一劝。 韦宝没有劝架的打算,虽然韦宝并没有想过让孙承宗和太监吵架,他们忽然吵起来,有点出乎韦宝的预料。 天启五年 秋 【0843 大战前夕】 最快更新明鹿鼎记最新章节! 但他们双方不管是吵起来还是打起来,都不关他什么事。 韦宝是觉得孙承宗这人的情商有点低,你既然那么注意与同僚和下属打好关系,对老百姓也不错,心里也知道想着皇帝,想着大**廷。 那你为什么不能对太监稍微忍让一些呢? 韦宝也看不惯太监这种存在,没啥大贡献,完全作为皇家的附属品存在。 可以说是彻头彻尾的封建社会产物。 但存在就是合理的,况且你也没有办法,没有能力让太监们都消失。 既然是这样的话,为什么不能做好表面文章? 直到孙承宗愤然离开,韦宝才起身跟着出去,让人为督师大人安排歇宿。 “恩师,何必呢?跟他们有什么好吵的?”韦宝轻声道。 孙承宗对于韦宝刚才没有帮自己说话很不爽,“韦大人,不敢当,你去招呼好那些能帮你韦大人升官发财的大太监就行,不必理会我这个马上要下野归乡的老朽了!” “恩师!你当我刚才没说话是不向着您老?我不说话,本身就是向着您老了!”韦宝亲自陪着孙承宗到一处船舱,船舱不大,但显然布置了一番,还算雅致。 孙承宗对船舱环境挺满意,气消了一点,呵呵一笑:“我素来知道你小宝口才没的说,老夫倒是想请问高见,你不说话,如何是向着老夫了?” “当然是向着恩师啊。您老什么时候见过太监吃亏?您堂堂正正,身为正一品的大明督师,领内阁大臣,领兵部尚,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他们算什么?只要不说话,一定是向着手握重权的一方啊。”韦宝笑道。 孙承宗被韦宝逗乐了,“你这张嘴,死的都能说成活的。小宝啊,老夫也不会为了和太监斗嘴生气,老夫跟你说实话,我担心这个朝廷,担心这个天下!其实,你能真的去打建奴,为师希望你能赢,更巴不得你能大胜利!谁去打建奴,老夫都会希望对方取得大胜!” 韦宝点头道:“恩师忧国忧民的情怀,小宝很清楚!小宝一向以恩师作为行事楷模。” “呵呵,那就不必了,为师可没有你那么大的本事,为师三十岁尚且没有中举,四十岁尚且在地方当一小吏。你才十五岁,已经是金榜题名的探花郎,入仕几个月,已经是正四品高官,还娶了国公爷的女儿,还想怎么样?要是学为师,你还在乡里种地呢。”孙承宗笑道:“倒是为师该向你多学一学。” 韦宝知道孙承宗说的是客套话,甚至是反话,如果孙承宗真的有这个心思,其实应该安排他家里的晚辈跟在自己身边,但是孙承宗似乎并没有想让后代出仕做官的打算。 “小宝,为师真的有点为你担心,你真的有把握打建奴?就这么点人?你现在说实话,不要顾及面子,为师可以放出话说是为师与众人开个玩笑,不管打成什么样,无关赌约的事情。”孙承宗语重心长的对韦宝道。 只要韦宝在他面前服个软就可以,为人师表的人通常都有这种心怀,虽然对弟子严厉一些,对弟子苛刻一些,但是一旦确定了师生关系,没有几个老师会不希望孩子好。 韦宝心里一暖,自然不会误会孙承宗的意思,知道孙承宗这么说是诚心诚意的,不想让自己断了前程。 “恩师,您对我好,小宝心里一直很清楚!咱们只是在认识上,对辽东的大局稍有分歧,主要方向是一致的。您认为裁军不现实,将辽东全部变成战略缓冲区域不现实。我认为花三十万兵额的钱粮只能养十二三万兵马,朝廷开销太大,说是冤大头都不为过,长此以往的与建奴对耗,建奴没有任何损害,损害的是大明的国力!但咱们都希望大明富强,建奴衰惫,这一点是一致的!” 孙承宗点了点头:“朝廷没有钱粮,是内部的小问题!不能牵扯到边军防务,不说增加边军花销,至少也要保住现在的水平,保住不拖欠粮饷军费,这样,辽东在谁手里都能稳固。” “恩师,那是不可能的!”韦宝道:“以后大明会越来越困难!如果一直是魏忠贤当权,可能还没有那么快恶化,如果换成东林党大臣当权,恶化的速度还会加剧!” 这话是孙承宗最不爱听的,“你是能未卜先知吗?你就这么敬仰魏忠贤、哼。” 韦宝微微一笑,“所以啊,这赌约还得继续,您无法说服我,我也无法说服您。我现在给恩师交个底,我不想长期在辽东,建奴的问题,还是在大明内部!我想在辽东立功之后,拿到海防总督大臣的位置。然后把手伸到大明南方去。南直隶和两江才是东林党的老巢,这些人穷奢极欲,搜刮民脂民膏,弄了那么多钱,现在天下危在旦夕,民不聊生,饥民四起,他们会拿一两银子出来吗?当初定的很多祖制也都过时。豢养庞大的王族,养着那么多不缴纳赋税,还挂了无数土地的士绅大户,这些人都在联合掏空大明!再不图谋改变,以后别说十万兵马,两万人都嫌多。兵将养一万人,死守山海关就行了。” 孙承宗闷闷不乐的没有多说什么。 韦宝叹口气,让孙承宗早些休息,退出了孙承宗的船舱。 自己总不能对孙承宗说自己是穿越重生的人,是未来过来的人吧? 以后发生的事情,就算是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告诉了这个时代的人,他们也是无法相信大明还有十八年寿命了啊。 而韦宝则越来越着急,不想大明就这样亡了。 但是孙承宗作为皇权的坚决拥护者,其实与东林党,与阉党,都是有矛盾的,向孙承宗这样的中间势力属于异类,注定了他们的悲剧结局。 皇帝也知道朝廷需要这样的人,可这种人很难在长期的政治内斗中得以善终。 朱允炆和朱棣均以朱元璋的合法继承人自居,在对洪武制度的尊奉上,几无二致。 后代皇帝亦不待言。 明代士大夫亦对朱元璋和洪武制度绝对认同,即使那些并不合理的部分也不例外。 直至明亡,遗民才发出些许质疑声音。 因此我们可将洪武制度视为“一元”。 这“一元”带有浓烈的朱元璋个人特色,它在获秉了“祖宗之法”无上地位后,也同时拥有两大特质,即不甚合理、持续调整。 “祖宗之法”在“持续调整”的过程中,已经只是“形式继承”了。 同时,这个“持续调整”的过程,在洪武年间即已开始。 甚至于,作为制度总则的《皇明祖训》,也经历了从《祖训录》到《皇明祖训》的曲折变化。 朱元璋几乎是凭着一己之力,口含天宪,乾纲独断,创设了洪武制度。 这些制度反映了朱元璋本人的治国理念,却未必符合合理施政的需要,未必尽符合后来嗣君的统治。 朱元璋废丞相,实现他个人集中权力的愿望,却不能一个人负其繁重的政务,于是只能设立四辅官、大学士,以分担皇帝责任,而非权力,到后代终于演化为内阁制,实现了对丞相制度的部分回转。 朱元璋仿唐制,设卫所、军户,原意在确立军户、军屯制度,向府兵制回归。 然而,随着时间推移,卫所制破坏,征兵制衰落,募兵制成为实际上的**兵制。 朱元璋将元朝粗朴的户籍分类制度严格化、规范化,增强国家对社会的控制,实现“一国之家长统治”的朱氏理想社会秩序。 不过明中期后,白银货币化、农产品商品化、国际贸易兴盛等新因素,使土地制度、人身依附关系都产生巨变,朱元璋设计的理想社会秩序,遂难以为继。 朱元璋在刑法上以猛治国,意图用重典求治,在他的继承人那里也不再继续推行。 而朱元璋自以为得计的宗藩制度,在他身后很快遭到完全破坏和全面修正,藩王不再享有护卫,经济待遇,人身自由亦遭遇极大限制。 《宗藩条例》不断修正,明末宗藩几乎可以入仕,洪武分封制已名存实亡。 故而,洪武制度虽然以《祖训》的形式固定下来成为“一元”,但其由于本身多有不合理之处,以及时代推移,洪武制度本身经历了不停的调整和变迁,以至于面目全非、名存实亡。 洪武制度虽属“一元”,却蕴藏着丰富的取向,这是“多元”。从“一元”到“多元”,是洪武制度后续命运的突破口。 对洪武制度、尤其是《皇明祖训》名义和形式上的遵从和维持,保护了它的“一元”地位,维持了它的核心精神和宗旨的延续,绝不能因为“面目全非”和“名存实亡”。 而忽视乃至否认洪武制度对明代制度的奠基性质和深远影响。 朱元璋造了一座大房子,这座大房子的结构、形式已为朱元璋所亲手做好。 后代子孙时常觉得房子在使用过程中,住得并不舒服。 天气、水文、交通等新的因素影响房子的使用效果和居住体验。 此时,他们只能“偷梁换柱”、“曲突徙薪”,重修房屋,以达致合理的境地。 “祖训至上”与“持续调整”。 “一元”与“多元”,构成了洪武制度的主要范式。 其实每一个朝代制度,都是在前朝的基础上进行相应的制度设计的。 前朝政治得失往往会被后世的开国皇帝所总结。 所以,**的灭亡不能归结于此。 每一代人有自己那一代人的使命,朱元璋完成了自己的使命。 并且在韦宝看来,完成的算是很不错的。 比如卫所制度,在**初年就很合理。 每一个朝代,他们设计相应的制度就是为了解决当时的问题。 所以,**立国之初,这些都是为解决当时社会问题而设计出来的。 不能因为后来出现问题就否认当时设计这样的制度不合理,就跟电脑的系统一样,运行长了还要打补丁,不定期地升级,何况一个国家的制度。 就像是一家大企业,这些人既有帝国的产权,又有帝国的经营权,既当运动员,又当裁判员。 一个健康的团体,产权所有者只负责选贤任能,订制规则。 具体运营,执行,搞业务,应该是另一批人。 皇帝身兼****和政府首脑两个职位,那么他必须非常勤奋努力刻苦,因为一个人的时间是有限的。 这就对皇帝个人素质提出了很高的要求。 然而皇帝个人素质是天生的,遇到几个不管事的,懒的,那帝国就只能走下坡路。 **政治弊端可以写成一部很厚的。 每个大帝国在封建王朝里犯过的各种错误设定,都可以在**找到影子。 韦宝要想获得写这本的权力,改掉许多屠戮老百姓生命的弊端,就得获取更多更大的权力。 这也造成了,韦宝与孙承宗的矛盾分歧虽然不是很大,却也是很尖锐的,不可调和的。 所以,韦宝必须继续这个赌约!不能半途而废。 孙承宗想快刀斩乱麻有个结局,韦宝又何尝不是这样? 如果可以选择,不管是韦宝,还是孙承宗,其实都不希望对方输。 但他们必然有一方要输。 回到了吴襄、高第、几个大太监,还有一帮亲近韦宝和韦宝的将领的船舱。 韦宝与众人继续吃喝。 韦宝没有喝太多的酒,也没有人劝他,大家都知道此去的意思,各怀心事。 所以,这样的酒宴很难喝的痛快。 将至子时,众人散去。 外面静悄悄的一片。 一大帮蓟辽和辽东的高级将领们们睡在甲板上,或者挤在几处狭小的船舱内,非常痛苦。 他们牢骚满腹,满腹怨言,却不敢过于放肆,窃窃私语骂了那么久,此时都累了。 “小宝,这是到哪里了?”吴襄看着黑洞洞的舱外,分不清天南地北。 韦宝倒是很清楚:“已经快到地方了!咱们应该能赶上看戏。” “看戏?”吴襄惊得瞪大了眼睛,“你不会今夜就要打建奴吧?” “没有那么快!”韦宝笑道。 韦宝本来是打算夜战的,但是想想,正面大规模冲突,他们都是火器兵团,并不比建奴的铁骑占便宜,不如放在白天。 所以之前与谭疯子定的作战时间是凌晨。 “那到底什么时候打?”吴襄焦急的问道。 虽然在苍茫的大海上,不存在泄密的可能,但韦宝不太想谈打仗的事情,具体情况也由谭疯子临机决断,韦宝也不是很清楚:“爹,早些睡吧,睡饱了有精神看戏。” “你不告诉,我睡不着啊,那你如何打建奴能说说吗?你总不会担心我说出去吧?我就这个时候说出去,也不影响什么吧、”吴襄道。 “爹,你就别问了,早点歇着吧。”吴雪霞忍不住道。说完又对韦宝道:“夫君,我能不能叫我舅父过来和爹一起睡?” “对,对,叫你舅父过来。”吴襄急忙道:“这大晚上的,深秋天气凉,别冻着了。” 其实吴襄一直想叫祖大寿过来吃饭,但是船上一应饮食住宿都是韦宝的人安排的,他看见韦宝和吴雪霞都没有说什么,知道他们不可能忽略祖大寿,所以一直忍着没说。 韦宝淡然道:“我随便,不过,我估计祖大寿应该不会过来吧?” 韦宝一直没有办法与祖大寿和解,虽然韦宝也想与祖家搞好关系。 但与吴家的情况不同,韦宝与吴家之间有吴雪霞,他是吴家的女婿,祖大寿这个舅父,韦宝就不必承认了。 因为韦宝知道自己与祖大寿的矛盾是更加无法调和的了。 说是将蓟辽和辽东的兵马各裁撤到五万人,其实主要是裁撤辽东的兵马。 蓟辽的主力在蓟州一线,基本上动不了,在山海关的兵马已经被韦宝控制,要裁军也是裁撤宁远城的兵马。 而辽东的范围就广泛了,并且号称二十万大军,裁军裁的剩下五万,等于将关外裁的就剩下四万兵力,因为辽西怎么样也得留个万把人。 等于辽东一下子要裁掉四分之三! 别说四分之三,就是裁掉十分之一都会要辽东这些世家将门的老命,还一次裁掉这么多兵额,这是深仇大恨,是血海深仇啊。 怎么调和? 一切都是利益纠纷,要说以前的一些恩怨,与吴家都能抹过去,与祖家也同样可以。 所以,韦宝知道自己与祖大寿,可能这辈子都没办法搞好关系了。 吴襄听韦宝这么说,急忙道:“行,小宝你不反对就行,我去叫。” 吴雪霞急忙道:“爹,你歇着吧,我去叫,你去的话,那么多辽东将领,恐怕不太好。” 吴雪霞的顾虑是对的,别人肯定会说吴襄,甚至骂吴襄,他们不敢惹韦宝,但一定敢惹吴襄。 吴襄点头:“好,快去吧。” 吴雪霞看了韦宝一眼,见韦宝不像是真的要反对,便出去了。 韦宝则与吴襄告辞,返回他自己的船舱。 吴雪霞让人留意了祖大寿在哪儿,很快找到了祖大寿。 “舅父。”吴雪霞蹲下轻唤了一声。 祖大寿惊醒过来,看见是吴雪霞,哼了一声:“是雪霞啊,韦家的小夫人,不敢当。” 祖大寿附近不少人也都惊醒了,见到吴雪霞也不怎么意外,都知道吴家与祖家的关系。 本来他们最诟病韦家和吴家的地方是,他们居然这样对待祖大寿,一点尊卑都不顾了。 “舅父,我爹爹邀您去说说话。”吴雪霞红着粉脸道。并没有因为舅父的冷淡态度而不高兴。 “不敢当,他吴大人是有船舱的人,咱们老兄弟一起吹吹海上的冷风就行了。”祖大寿又哼了一声, 一群辽东将领一起伸大拇指夸赞祖大寿仗义。 这时候祖大寿身边的祖可法也惊醒了,一见到吴雪霞,气不打一处来。 祖可法当初有多想娶吴雪霞,现在就有多恨吴雪霞,并且是恨的咬牙切齿,成天想着杀掉韦宝和吴雪霞! “你来做什么?你走开!我们这种人,高攀不上你们豪门大户!还不止,你男人是皇帝的宠臣,你男人的大老婆还是国公爷的女儿,你们应该说是皇亲国戚了。”祖可法刻薄道。 祖大寿皱了皱眉头,觉得祖可法这样对吴雪霞说话,有些过分,却也没有阻拦。 吴雪霞知道劝不动,红了眼圈,退开了。 “真是烦人,爹,别管他们。”祖可法对祖大寿道。 天启五年 秋 【0844 从天上打下来的炮击】 最快更新明鹿鼎记最新章节! “行了,别废话了!”祖大寿不耐烦道:“快些睡。” “爹,太冷了,睡不着。”祖可法抱怨道:“爹,咱们放着好日子不过,来看哪门子戏。不过,能看到韦宝的兵马被建奴打的打败,受点冻也没啥。” 其实这帮人也没有多冷,高级将领们谁身上不是厚厚的皮草,很多人的夹袄都是白虎皮的,很暖和,狐狸皮和狼皮更是基本款。 而且关外人抗冻,已经习惯了。 再说,韦宝也不是故意在住宿问题上刻薄他们,本来宝军的住宿也都是这样的,几百人拥挤在狭小的船舱内,船上能有个平躺的地方都要谢天谢地了。 是这帮蓟辽和辽东的将领平时享受惯了,不习惯人挤人,要不然几个大船舱是能装下所有人的。 还有,这艘船就是普通的大船,平时用来给新兵训练用的。 除了韦总裁的船舱,还有少数几个大人的船舱,其他都是没有装饰的。 为了不让这些观战的人觉得宝军装备太过精良。 “冷一点都没有啥,关键是饿,这些人真特娘的坏,就给一颗窝头,老子一口都没有吃就扔了。”祖大寿身边一名参将道。 “老子吃了一口,比石头还硬,根本咬不动,这是要饿死咱们呢!也不知道韦宝他的人要打几天,反正我就看一天,要是一天打不完,不管打成什么鬼样,老子都不看了。”另外一名将领道:“我算是明白了,韦宝这是诡异不给咱们东西吃,好让咱们都熬不住!都走人,到时候他弄几颗人头来充当建奴的人头,好蒙混过关。” 听这人这么说,不少人都觉得有道理。 但也有人不认同,“咱们就算都走了,也能留几个人看,真打假打,杀多少建奴,众目睽睽之下,做不了假。况且,咱们在建奴那边也不是没有细作。” “对,纸包不住火,战绩是做不了假的。”有人附和,附和的人就多了。 至少大家不会觉得韦宝那么聪明的人会那么傻,以为光是不给东西给大家吃,就能将观战的人都逼走。 “爹,你说韦宝是不是找死?他不是没有碰过建奴,不可能不知道建奴的厉害,两千人杀建奴大军,还有取一千颗建奴首级,这不是找死吗?”祖可法忍不住对祖大寿道:“爹,您说韦宝会不会和建奴窜通好了要做戏?” 其实这个想法,祖大寿也有,不少人都有这种想法。 不过这个可能性要比战绩作假更不容易。 因为韦宝的兵马从未停止过与建奴作战! 两边正在打仗的情况,怎么可能作假? 如果这样也能作假,那建奴和韦宝就太会演戏了。 而且是拿成千上万的人命在演戏,不可能。 “别吵了,明天看了就知道。”祖大寿没好气道。 祖可法闷闷不乐的应了一声,想想也是,真打假打,怎么打,看了不就都明白了嘛。 祖可法恨恨裹了裹身上的狐皮大衣,依然冷的直打哆嗦。 想到韦宝与吴雪霞温床软帐温柔乡,更是恨的心都在滴血。 吴雪霞回到船舱对吴襄说了祖大寿不肯来。 吴襄唉声叹气,知道自己与祖家的关系其实已经疏离,产生了很大的,无法挽回的裂痕,不由更加担心韦宝与建奴的战事。 如果这一仗韦宝没有达成预定目标,以后不光是韦家,就连吴家恐怕也很难在辽西站住脚了。 等吴雪霞回到韦宝的船舱,韦宝已经睡了。 韦宝在美女秘们的服侍下已经洗了脸脚。 但韦宝没有睡着,偷偷看了一眼吴雪霞。 韦宝不用问也知道祖大寿不可能去吴襄的船舱的,忍不住道:“别想了,睡吧,明天还有不少事。” “嗯,有点睡不着,挺担心的。”吴雪霞轻声道。 “担心什么?”韦宝倒是不以为意,“宝军必胜!” 吴雪霞轻轻地嗯了一声,不敢再说什么,怕自己又说丧气话,怕惹得相公不开心, 梳洗之后,吴雪霞轻轻地躺在了韦宝身边。 韦宝轻轻地拥着吴雪霞,心情也是很难平复。 好长时间没有在海上过夜了,有点不习惯,另外,韦宝的担心不比吴雪霞少。 船舱越是温暖,环境越是舒适,越让人能想象到外面的寒冷,失败的寒冷。 韦宝忽然发现,他有点失去当初的初心了。 想当初,刚刚重生穿越的时候,自己可是随时抱着远走韦家庄,带几个人出去当柳子,在辽东一带混迹,或者跑到朝鲜去混迹的想法的。 现在不可能了,已经在大**内部获得了这么多东西,韦宝越来越害怕失败。 害怕失去原有的东西。 说是改革的先锋兵,但韦宝知道,自己其实已经是大地主阶级当中的一员,很怕自己长期搞资本主义制度会取得不了什么大进展,然后安心过眼下的舒适生活,慢慢的被大地主阶级同化,甚至有一天变的与孙承宗一样,成为一名皇权的普通卫道者,一切以保守,稳妥为准绳,失去锐利的进取心。 因为宝军这次出动的大海船都是加载了蒸汽机的,所以行进速度很快。 一帮冷兵器将领对于海上的这种速度优势还没有什么概念。 但是孙承宗很清楚,若是韦宝所有的战船都有这种速度,同等火力下,明军的水师只能挨打! 孙承宗甚至可惜建奴没有水师,否则一定能被韦宝的船队暴揍。 到了凌晨,孙承宗迷迷糊糊的快要睡着,被震天的响声惊醒了。 这响声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的,否则更加惊人。 但现在已经很震撼了。 这是一种不同于鞭炮爆炸发出的声响。 所有人都冲到甲板上看什么情况。 甲板上还睡了不少人,都是费力的起身,这么冷的天,在甲板吹一晚上的海风,再好的身体也有点吃不消。 祖大寿和祖可法互相扶持着,费力的站起来。 吴襄、高第、三个大太监,还有少有的几位与吴家韦家关系不错的辽西将领,还有孙承宗他们则在船舱中透过船舱圆形窗口观望。 韦宝也在吴雪霞和几名美女秘的服侍下披衣起身,站在窗边,一边烤火,一边观看。 谭疯子命令总裁卫队,起身从昨天夜里四点多就已经发动了袭击! 并没有等到凌晨。 十几艘宝军战船在得到消息之后,从韦家庄海军**出发,进入三岔河口,再进入浑河。 沿河有建奴的监视人马。 但建奴没有水师,只有宝军才有,所以建奴对于宝军船只来往是没有办法的。 也并没有引起警惕,只是紧紧的盯着,防止宝军放人下来,或者接人走。 宝军战船刚刚在河岸停好,就一边让热气球升空,一边用零星的炮击驱赶岸边的小股建奴轻骑兵。 一排火炮过去,吓得建奴不敢靠近。 十几个热气球用了半个时辰,升空到了最高点,然后用掷弹筒在高空对沈阳城发射炮弹。 热气球连着绳索,绳索绑在船上,风向很好,绳索呈现四十五度角,角度很完美,稍微差一点的话,恐怕就很难准确的将炮弹打进沈阳城。 韦宝端着望远镜看,他的望远镜是最好,看的最远,精度最高的望远镜,也只能看到岸边几里地,看不清楚沈阳城城头的情况。 不过猜想沈阳城应该已经大乱,可以看见浓烟升腾。 “要说还是宝军厉害,这是什么路数?居然可以让球飞上天,从天上打建奴?怪不得韦宝有胆子打击建奴了。” 众人议论纷纷,引为观。 虽然他们是目测,但是一个个飞在天上的热气球是隐约可见的。 “督师大人,韦宝的人好厉害,居然能在天上发炮。”万有孚低声对孙承宗道。 此时万有孚与随同孙承宗而来的袁崇焕已经进入了孙承宗的船舱,随着孙承宗一起在窗口观看。 孙承宗点了点头:“韦宝的人确实厉害,经常能弄出这些新花样。” “球能上天,还能在天上打炮,可是就算杀死了建奴,他也没有办法割下建奴的人头啊。”袁崇焕不解道。 “韦宝一定还有后手,这次让我们观战,估计韦宝是不愿意的,是因为与督师大人的赌约,早就听说宝军神,今日见过宝军的火炮威力,才知道咱们边军的武备已经落后多少了。”万有孚叹口气:“今天真应该将督师府参与制作火器的大人们都叫来看一看的。” “你们画好图,回去详细描述给他们听,也是一样的。”孙承宗也有些后悔,没有叫高手工匠们来观战。 孙承宗想着,如果他也掌握了这种技术,想什么时候跑到建奴的老巢放几炮就能过来放几炮,简直美死了。 这是完全不用伤亡就能杀伤建奴啊,就算没法割建奴的人头请功,知道杀死了建奴,也是对大**廷很有利的。 但孙承宗却不知道韦宝大军用的这些炮弹的昂贵程度和报废率。 以宝军现在低劣的军工,四发炮弹能有一发炮弹是合格的都很不错。 而且都是手工制作的炮弹,价格十分高昂。 宝军的掷弹筒因为发射准备时间短,被广泛用作指挥部自卫火器。 弹头重800克左右,射程300米,射速两到三发/分,杀伤半径5米左右。 宝军兵士在天上开炮,要想精准击中目标是不可能的。 谭疯子下令只要能打到沈阳城里面去就行。 能打中城墙也算数。 反正不要打在城外。 本来投掷掷弹筒炮弹就主要是为了吓唬建奴,惊扰建奴。 宝军的掷弹筒除了发射专用榴弹外,还可以发射制式***。 这次战斗就主要发的是***。 从天上打榴弹更加困难。 用***也有不好的地方,难以掌握释放时间。 此时要加装***盂,且因为***作为炮弹使用闭气性不好。 此时的射程大约在200米左右。 虽然谭疯子下了打进沈阳城的命令,但大部分炮弹都落在了城外。 宝军的掷弹筒从本质上来说是一门轻迫击炮。 它的主要特点是射角大,弹道弯曲,射程不远。 主要用来杀伤躲藏在工事和隐蔽物后的敌人或者在远距离杀伤敌人有生力量,它的杀伤效果好,操作方便,可以伴随由单兵携带随一线步兵移动,对一线步兵进行支援。 由于单兵携带且可以隐蔽在障碍物后发射,它的隐蔽性很强。掷弹筒由特制的弹药袋携带,一个弹药袋可以携带8枚榴弹,一个二人掷弹筒小组可以携带16枚。 掷弹筒攻击范围介于手雷和火箭筒之间。 发射时先由射手先拉动击发杆,然后由弹药手将弹药从筒口装入,完成弹药的安装。左手握住发射筒,根据目标距离转动手柄直至调节杆达到对应长度,射手通过瞄准线进行概略瞄准后,拉动击发机上的皮带,击发底部发射炸药将榴弹射出。 由于底部的***未变,靠调整掷弹筒的角度,来确定发射距离瞄准目标,所以只有经验丰富的掷弹手,才能准确地击中目标。 说不好听的,打中打不中,真的要全凭信仰了。 在后世,世界同口径的迫击炮一般至少要超过6公斤,宝军的掷弹筒只有不到3公斤。 比一把步枪的重量要轻的多,非常适合单兵携带。 这跟这个时代的钢铁质量也有关系。 这时候用这种武器,都属于超前消耗,实战意义其实是不大的。 最大的优点是将***扔的远了。 反正人用手投掷,肯定无法投掷二三百米距离。 ***也不过0.45公斤,一个弹药袋装弹八发也不过3.6公斤,加上掷弹筒整个作战系统一共不到7公斤,比一挺捷克式轻**还要轻的多。 由于重量轻,掷弹筒小组不会像迫击炮组或者重**组一样由于负重大--无法及时随一线步兵作战。实战中,掷弹筒小组甚至可以随着步兵冲锋。 一般来说,掷弹筒的杀伤半径大约在5到8米,一发榴弹如果落在人群中可以杀伤数十人,这个威力对于50毫米口径来说还是不错的。 天启五年 秋 【0845 ***与大玉儿】 最快更新明鹿鼎记最新章节! 用热气球从天上投掷**进行空袭这种战术并不复杂。 虽然孙承宗等人搞不懂宝军是如何办到的,但并不妨碍他们看明白宝军的意图,最关键是不知道能取得什么效果。 这得看建奴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韦宝这是要用轰炸逼建奴出来,让建奴用铁骑冲击他们的炮阵。”孙承宗道。 万有孚点头:“不知道韦宝这趟出动了多少大炮?咱蓟辽和辽东加起来也不到五十门铁炮,厚重,射程短,只能打铁沙子,全部用于守卫一座城池尚可。倘若在这种平坦的开阔地与建奴对阵,五十门炮是派不上多大用处的,建奴的重装铁骑防护极其厚重!一会功夫就能冲入炮阵,到时候步兵就等着被砍瓜切菜。” “韦宝顶不顶得住先两说,我担心建奴不会中计,建奴与宝军对峙时日不断,一年多断断续续互相攻打,就没有停过。建奴是知道宝军炮火威力的,不一定会集结重兵从正面冲锋。如果建奴果然中计,一轮冲锋被宝军顶住,建奴扔下上千尸首,不是不可能,这么看来,韦宝并不是无的放矢,他至少有过半的胜算。”袁崇焕皱着眉头道。 孙承宗和万有孚都认可袁崇焕的预判,都暗忖,难怪韦宝坚持继续赌约,原来是有把握的。 韦宝却没有袁崇焕那么乐观,用望远镜看着沈阳城城池上,城池内,以及周边传来的断断续续的掷弹筒投出的***的爆炸声,以及隐隐约约的火光。 “上回在辽南与建奴大战,主要是***指挥,这回攻打建奴沈阳城,决策者一定是努尔哈赤自己,努尔哈赤向来善于用兵,有勇有谋,不知道会如何应对。”韦宝轻声喃喃自语。 “但愿努尔哈赤能在暴怒之下,派遣大军无脑杀出来。”吴雪霞道:“再但愿我们顶住建奴的攻势,顺利拿到上千建奴首级。” “打沈阳城这步棋是肯定不会错的,建奴迁都沈阳城不到一年时间,在这里的统治还很薄弱,如果被我们炮击,毫无作为,甚至当缩头乌龟的话,会让他们在北方抬不起头。”韦宝道。 吴雪霞点头赞同。 韦宝之所以这么有把握,是基于对努尔哈赤有一定了解的基础上。 靠十三副遗甲起兵的努尔哈赤,统一女真横扫东北,还敢叫板大明,他靠的是神勇无敌,更是智谋无双。 努尔哈赤十岁时,母亲去世,因为遇上一个很刻薄的继母,所以在十九岁时不得不分家独自生活。 努尔哈赤以挖人参、倒买倒卖等方式为生。 为了赚钱,他游走于各个民族商人之间,从而在商贸中学会了蒙古语和一些简单的汉语。 努尔哈赤喜欢读《三国演义》和《水浒传》等著作,从中参悟到诸多谋略。 因父祖被**误杀,努尔哈赤遏制不住熊熊燃烧的怒火,便以先人留下的十三副盔甲聚众起兵,希望有朝一日能报仇雪恨,从而开始了建国称汗、征战一生的****之路。凭借十三副遗甲就敢起兵, 努尔哈赤在世人的眼中,是雄心万丈的英雄,还是不惧以卵击石的莽汉。 努尔哈赤起兵时收整旧部,加上新收部众共有数十人。 因为人少势单,无法与拥兵百万的大明王朝抗衡,努尔哈赤只得暂时将为祖父、父亲复仇之事暂放一旁,慢慢扩充实力。 万历十一年,1583年五月,努尔哈赤因无法与大明对抗,便将矛头直指与自己父祖之死脱不了干系的尼堪外兰,率兵攻克尼堪外兰所在的图伦城,但尼堪外兰预知消息,逃离图伦躲到甲版城。 八月,努尔哈赤为了斩杀尼堪外兰,集中力量全力攻打甲板城,尼堪外兰再次闻风而逃,躲到抚顺附近的鹅尔浑城。努尔哈赤未能如愿抓到尼堪外兰以报父祖之仇,只得收编尼堪外兰部众后返回。 万历十二年,1584年正月,军力稍强的努尔哈赤经过充分准备之后轻易攻克兆佳城。 第二年,1585年二月,努尔哈赤**连胜,攻克苏克苏浒部、董鄂部,使自己的势力得以逐日壮大。 之后,努尔哈率领七十兵士攻打哲陈部的界凡城,但因界凡城早有提防,再加上自己兵力不足,未能如愿攻克。 在回师途中,有四百追兵赶来。努尔哈赤不惧其众,单骑回马迎敌,一刀将追在最前面的讷申劈为两段,又一箭射死巴穆尼。 追兵见主帅阵亡,不免心生畏惧,又被努尔哈赤的假伏兵吓晕了头,虽然人多却没有胆儿大的,都作了缩头乌龟不敢再追。 四月,努尔哈赤率八十士卒再次征伐哲陈部,途中遭遇五城联军八百来人。 面对十倍于己的敌军,努尔哈赤不惧敌众,带领几名弓箭娴熟的胆大部下射杀敌军二十余人。 敌军虽多,但被努尔哈赤等人的利箭射蒙了头,纷纷丢盔弃甲,亡命奔逃。 努尔哈赤一方见此情形,军威大振,努尔哈赤趁机带领区区几十人乘胜追击,竟然打得几百人大败溃逃。 万历十四年,1586年,努尔哈赤攻克鹅尔浑。 面对努尔哈赤的步步紧逼,尼堪外兰是苦苦苦思索却毫无还手之力,只好三十六计走为上策,狼狈不堪地逃到**领地寻求庇护。 万历十五年,1587年,努尔哈赤经过一段时间的精心准备之后,再次向哲陈部发动攻势,杀寨主阿尔太之后,又派额亦都率军前去攻打巴尔达城。 额亦都带领军队顶风冒雪,连夜狂奔,趁守军毫无防备之机,借着夜色的掩护突袭巴尔达城,出人意料地一举成功。 随后,努尔哈赤领兵攻打洞城,城主扎海被努尔哈赤的气势吓得差点儿屁滚尿流,自知自己绝对不是努尔哈赤的对手,为了不被赶尽杀绝,只好放弃抵抗投降努尔哈赤。 至此,努尔哈赤终于在一次又一次的攻伐之后如愿吞并了整个哲陈部。 万历十六年,1588年九月,苏完部、董鄂部、雅尔古部三部军民不愿步哲陈部的后尘,不希望自己像哲陈部一般被努尔哈赤打得城破人亡最终无路可逃之后只得投降,便主动归附努尔哈赤,使努尔哈赤势力大增。随后,努尔哈赤率军攻打兆佳城,斩杀兆佳城的城主高奏凯歌。 同年,努尔哈赤如愿攻克完颜城,终于使整个建州女真都归入自己的麾下。 从万历十九年,1591年正月开始,努尔哈赤开始了新的扩张之路,一路向东攻取鸭绿江路。 万历二十一年,1593年末,努尔哈赤马不停蹄相继征服珠舍里路和讷殷路,将长白山部一口吞下。 万历二十一年,1593年九月,正当努尔哈赤攻打长白山还未得手之时,海西女真叶赫部看准努尔哈赤后方空虚的千载良机,联合乌拉、辉发、哈达及蒙古科尔沁等8部向建州发起猛烈攻击,希望一举击垮建州斩杀努尔哈赤的嚣张气焰。 但努尔哈赤身经百战,经验、谋略皆在无数次战斗中迅猛成长,势力也是与日俱增,早已不是当年那个只有区区几十兵士的小人物,他不惧其众,暂停进攻长白山,集中兵力在古勒山大战9部联军主力,再次将“大获全胜”写入他的辉煌征战史册。 由于海西势力强大,一时之间难以征服,努尔哈赤在深思熟虑权衡利弊之后采取远交近攻的策略,先是拉拢势力强大的对手,然后逐步从弱小的对手开始蚕食吞并。 万历二十四年,1596年七月,努尔哈赤将布占泰推上乌拉首领的位置,并娶布占泰之妹为妻,以此拉拢乌拉。 万历二十五年,1597年正月,努尔哈赤又与叶赫首领进行联姻,这一举措既拉拢了叶赫,又使哈达部和辉发部处于孤立的境地。 万历****,1599年九月,努尔哈赤以背盟为由,出兵灭掉孤立无援的哈达部。 海西女真的分化削弱,使努尔哈赤得以腾出手来全力进攻东海部。 从万历二十六年,1598年初至万历四十三年,1615年末,在长达接近二十年的时间段中,努尔哈赤不断进攻东海,使东海每况愈下,丢城失地成了家常便饭。 万历三十一年,1603年,努尔哈赤为了便于扩大势力范围,迁都到赫图阿拉。 万历三十五年,1607年正月,东海女真蜚悠城主不堪忍受乌拉的百般凌辱,前来投奔努尔哈赤,并详细向努尔哈赤述说了其部在乌拉布占泰处遭受百般羞辱的屈辱经历。 努尔哈赤听后大怒,满口答应蜚悠的投奔请求,并命令几名将领率领三千兵马即刻赶至蜚悠城收服部众。 布占泰获知这一情况后,立即派出万余兵马进行截击。 当时大雪纷飞,努尔哈赤的军队分兵保护投奔的部民后,由二百精兵与乌拉军先锋在乌碣岩展开厮杀,随后出其不意地由每支五百多人的两支部队从两翼进行包抄夹击,致使乌拉军阵脚大乱,一败涂地。 不久之后,努尔哈赤命令褚英、代善等率领五千兵马再攻乌拉的宜罕山城,大获全胜。 同年十二月,努尔哈赤在严冬的寒风中率领五子莽古尔泰和八子***亲征乌拉,一路势如破竹,如入无人之境,连克河西六城后,不多时日便兵临乌拉城下。 布占泰见努尔哈赤声势浩大,自己难以抵御,只得乞和。 万历四十一年,1613年正月,努尔哈赤找了个背盟的理由,率三万大军浩浩荡荡打往乌拉。 努尔哈赤军攻城拔寨,连下三城。 上次吃了亏的布占泰已经进行了全面准备,率军三万驻守伏尔哈城,与努尔哈赤进行大决战,结果天不助布占泰,乌拉兵败如山倒,损兵两万余人。 努尔哈赤率领的建州军马不停蹄直奔乌拉城,用土包抛到乌拉城墙下,使土包与城墙高度平齐,建州军踏着土包如履平地登城而入。 布占泰见大势已去,不得不抛下子民家室单骑投奔叶赫逃亡而去,乌拉由此坠入灭亡的深渊。 万历四十一年,1613年,努尔哈赤先后三次向叶赫索要布占泰,但叶赫自以为兵精将广,对努尔哈赤不予理睬。 九月,怒不可遏的努尔哈赤亲自率领四万大军攻打叶赫,发誓要一举荡平叶赫。 连年征战的建州军兵锋强劲,一路攻城拔寨,兵锋直逼叶赫的东西二城。 叶赫见努尔哈赤兵力强大,自己独自难以招架,便立即向**求援,获得**救兵千人带着当时先进的火器进驻叶赫帮助防守。 努尔哈赤忌惮**火器的威力,便焚烧掉叶赫子民的庐舍之后,携带叶赫的降民返回建州。 万历四十三年,1615年七月,努尔哈赤乘叶赫与蒙古联姻之机,发兵三千,准备荡平叶赫,但由于明廷的再次干涉,再加上自己准备不足,一时之间难以组织大规模的进攻,只好息兵罢战,等待更好的时机出现。 万历四十四年,1616年,努尔哈赤在连年征战攻城略地无数之后在赫图阿拉建立“大金”(后金),凭百战成神而成为大汗,定年号为天命,以此宣城自己称汗为天命所归。 此时的努尔哈赤已经攻占了大部分女真部落,势力范围已非昔日可比,但这一巨变并未引起大明的足够重视,此时的大明对努尔哈赤的野心还不以为然,还以为努尔哈赤不过是北方的一只听话的小绵羊而已。 天命三年,1618年4月13日,努尔哈赤在盛京举行了规模盛大的誓师大会,然后率步骑2万向**边境发起以复仇为借口的大规模进攻,开启了征讨**的浴血攻伐之路。 抚顺等地的接连失陷,这才让不以为然的明神宗感到事态严重,认识到努尔哈赤已经对大明构成了极大的威胁,这才决定出兵辽东,希望荡平后金。 但由于当时的大明已经积贫积弱良久,一时难以征集足够的粮饷,所以,虽然多半援军到达沈阳,但却出现了士卒争相逃亡的不利局面、再加上将帅互相扯皮不休,致使进攻无疾而终。 天命四年,1619年二月,大明抵达辽东的援军逐渐达到8万余人,加上叶赫兵、朝鲜兵1万多人,分兵四路大举围剿后金,终于迈出了荡平后金的步伐。 但将十万兵马分兵四路,为大决战埋下了祸根。 努尔哈赤闻讯后,在吉林崖筑城屯兵,严阵以待。 四路明军出动之前,作战企图就被后金刺探得知。 老谋深算的努尔哈赤临危不惧,决定集中优势兵力、逐路击破各路明军。 二月二十九日,努尔哈赤乘其他几路明军进展迟缓还未到达的良机,集中八旗优势兵力,迎击孤军深入的明西路杜松军。 三月初一,努尔哈赤亲率4万5千人进攻杜松军,致使孤立无援的杜松军全军覆没,使杜松军的剿灭计划成了被剿灭计划。 努尔哈赤大胜之后,随即转锋迎击大明北路军,明北路军如杜松军一般一触即溃,只剩下主将率数骑逃回开原,其余部分如刀下西瓜般都成了亡魂。 正在路上准备支援的叶赫军听闻明军大败,被吓成缩头乌龟急忙撤回叶赫暂避锋芒。 **南路军因所走之路崎岖难行,行动迟缓推进困难,未能按期到达赫图阿拉。 一路跋山涉水进展缓慢的南路军因不知西路、北路两路大军已经大败,仍不知死活地按原计划向北推进。 努尔哈赤击败**北路军后,稍作整顿,便立即快速南下,迎击大明南路军。 三月初三,努尔哈赤设计引诱南路军轻装急进。 三月初四,明南路军遭到努尔哈赤伏击,全军覆没。 坐镇沈阳的杨镐,掌握着一支机动军队,但对北征军队未作任何策应。 及至前面几路大军惨败后,才在措手不及中于三月初五慌忙急调仅存的一路北征军回撤。 回撤时,草木皆兵的明军被后金哨探在山上发出的鸣螺声吓得丢盔弃甲、自相践踏,死伤无数,未见一名金兵却被以为就要赶到的金兵吓得大败,完美地诠释了草木皆兵。 短短几天,十万大军惨败,所剩无几。 历史的天平向努尔哈赤倾斜。 之后,努尔哈赤智取开原和铁岭,写了攻城略地如探囊取物般的神话。 同年八月,努尔哈赤亲率大军围困叶赫部东西二城,斩杀叶赫首领。 孤立无援的叶赫最终在努尔哈赤一次又一次的攻击中灰飞烟灭,退出刀光剑影的历史舞台。 天命七年,1622年,努尔哈赤屡战屡胜先后夺取**广宁、义州、锦州、大凌河等四十余城堡。 天命十年,1625年三月,后金正式将都城迁到沈阳。 在统治辽东期间,后金军一次又一次地在征战中进行血腥杀戮,使辽东人民陷入朝不保夕的悲惨命运之中。 正在沈阳城内的府中,处于睡梦中的***被惊醒,一下子坐了起来。 ***身边的小妻子大玉儿也坐了起来,“什么声音?哪儿的炮声?” ***自然也弄不明白,大声向外面叫:“出了何事?” 底下人回答道:“回贝勒,不知何事,好像沈阳城正在遭受攻击,南边几处有火光!” ***一边问,一边已经披衣起身了,几个大步到了屋外,只见南边城池的确已经有好几处着火,并且天上仍然不断用亮点落下。 落的速度不快,落下之后甚至还要等一会,然后是轰的一声,火光和浓烟同时散出。 ***勃然大怒:“快去查清楚,什么人敢打我盛京城!” “是,是。贝勒。”底下人吓得连滚带爬下去。 这时候大玉儿也穿戴好旗袍出来了,“贝勒爷,不必查了,除了宝军,还有谁有这种本事?时间紧迫,赶紧召集议事,商议对策。” ***觉得有道理,的确,辽东的明军是没有本事打到沈阳城来的。 “你们,快去通知所有在京谋臣武将入宫议事,一个人都不要漏掉。”***焦急的传令。 几个人一起跪下,然后小跑着去了。 “还真的想见一见这个韦宝是何许人,他今年才十五岁!”***喃喃自语道。因为盛京城的防务归他负责,所以在努尔哈赤还没有传召他之前,***需要提前帮大汗将这些事情做好。 “贝勒爷不是早就见过韦宝吗?聪古伦格格不是还与韦宝有信来往吗?他们之间的信,我基本上都看过。”大玉儿虽然只有十二岁,和聪古伦格格年纪相仿,却要成熟的多,北方吃肉食,身材雄伟,看上去已经像是十六七岁的成**人了。 聪古伦格格则因为得到父汗和哥哥***的宠爱,还是少女的情怀。 “见是见过,但当初这个韦宝狡猾的很,装成小厮模样,可笑的是我还雇佣他,想收买他当我大金的细作。”***说罢苦笑一下,“我想看看韦宝恢复成一方霸主之后是什么样子!一个才十五岁,白手起家,完全靠自己的力量拉起这么大一支人马,甚至将我金军勇士们赶出辽南,甚至在辽南站稳了脚跟,现在还能进攻我盛京城,真是可怕!” 大玉儿闻言默然点头:“的确很厉害,厉害的人,似乎都是很小的年纪就成就了事业,我也想见一见这个韦宝。” “对了,韦宝还在和聪古伦通信?”***一边看着远处的天空中断断续续落下的亮点,以及盛京城城头的爆炸声和浓烟火光,一边问道:“你觉得韦宝喜欢聪古伦?” “不知道是真的喜欢还是假的喜欢,韦宝似乎对聪古伦格格不错。”大玉儿无法判断,所以回答的很保守。 ***叹口气:“先不管这事了,聪古伦与韦宝是没影的事儿,就算大汗肯招韦宝当女婿,咱们也给不起韦宝要的!” “不错,韦宝的实力已经不弱,要给就得给天下,大汗不会考虑的。就算给韦宝一旗旗主,韦宝都未必放在眼里。”大玉儿点头道。 “绝对不会放在眼里,八旗加上汉人和蒙人,才多少人?韦宝的地盘已经六七百万人!咱们合在一起不足百万。”***说着回屋穿衣服。 大玉儿帮***穿戴齐整。 这时候有人回禀:“贝勒爷,大汗说不在宫里面议事,所有人一起去南城门!” “知道了!”***答应一声,同时大惊:“不可啊,宝军正在用炮轰南城门,那边危险。” 下人没有回应,谁能管到大汗要去哪儿? “我走了!”***也知道无法改变努尔哈赤的决定,急急对大玉儿道。 “我也要一起去。”大玉儿急忙道。 因为深得***宠爱,努尔哈赤也挺喜欢聪明伶俐,并且还能出谋划策的大玉儿,所以大玉儿才这么说。 要是汉人那边就不可能了,满人这边没有那么多规矩。 ***道:“胡闹,这是打仗!你也同去,别人如何看我?大汗议事还带着妻妾?” “我又不是没有去过,上回大汗准许我参与议事。”大玉儿坚持道。 “行吧。”***道:“那你换戎装!” “是!”大玉儿见***答应了,欣喜的去换衣服。倘若不是宝军正在攻打盛京城,大玉儿会更加高兴。 盛京城此时已经是大金都城,盛京城被攻打,就等于有人抓着大金国的衣领子狠狠的扇大金国的耳光。 大玉儿很快换好了衣服随***出门。 这时候聪古伦带着贴身侍女莫雅琪过来了,两女已经换好了戎装。 ***皱了皱眉头:“你来做什么?” “阿哥,是不是韦宝带兵攻打盛京城?我要去见他。”聪古伦格格眼圈红红的道。 韦宝并没有敢将当初聪古伦和自己见过韦宝的事情告知大汗,要是大汗知道自己曾经有那么好的机会杀掉韦宝,而将这么重要的对手,眼睁睁的从手边放跑了的话,不知道会如何处置自己。 “胡闹,快回去睡觉。”***心烦意乱的呵斥道。带着宠爱的侧福晋大玉儿没有问题,***知道大玉儿足智多谋,城府很深,还能帮自己讨得父汗的欢心,而聪古伦就不同了。 生怕聪古伦乱说话。 “阿哥,我知道你怕我说出来咱们认识韦宝的事情,我保证不说,现在强敌来犯,又一直在放炮,我能睡得着吗?你不让我去,我也要去的。我要和父汗在一起。”聪古伦格格大声道。 ***拿聪古伦格格没有一点办法,只得道:“切记,切莫说出你与韦宝的事情!否则父汗饶不了咱们!韦宝已然是咱们大金国的死敌,并且是大金国最大的对手,比大**都有过之而无不及!” ***没有骇人听闻没有夸张,建奴内部的确是这么认为的,基本上已经达成了共识。 因为**边军立足于防守,根本不具备任何威胁,如果一只待宰的羊羔,想什么时候杀一两只,就可以去杀一两只。 天启五年 秋 【0846 果断的努尔哈赤】 最快更新明鹿鼎记最新章节! 而韦宝的宝军和天地会不说像猛虎,反正在建奴看来,至少也是凶狠狡猾的豺狼。 因为韦宝的人不光是有厉害的火器。 韦宝的军队最让建奴惊慌失措的,还在于政治手腕十分高明。 光是游击战一项,就让***和努尔哈赤头疼不已,好像身体里面钻入了一大群蛔虫,驱赶不了,被折磨的皮包骨瘦。 宝军在建奴地盘的游击部队至少三千人,三四十人左右为一个单位,至少有上百处地方出现宝军游击队的身影。 并且这些人与汉人和蒙古人混合在一起,根本难以区分。 去围剿,他们躲避在人群中,很难分辨。 花时间分辨的话,他们又钻入山林。 不围剿吧,这些人隔三差五焚烧重要目标,杀死建奴游骑兵。 一年多时间当中,光是宝军偷偷杀死的建奴兵士,至少超过两千人。 捣毁和偷走的物资更是无法计数。 死人都还好,物资损耗是建奴受不了的。 建奴与宝军作战,宝军基本上可以达到零消耗。 而建奴不但损伤财力物力人力,还伤不到辽南和韦家庄分毫,等于一直在流血与一个健康的人打斗。 要不是宝军没有充足的火器弹药,以及能够匹敌建奴的战马,否则建奴早就败了。 “知道了,阿哥。”聪古伦格格见***答应了,擦了擦眼泪,乖巧的道。 ***极其喜爱这个妹妹,叹口气道:“你还在为韦宝攻打咱们而伤心难过吗?别再想这些了,聪古伦,你要记住,像韦宝这么狡猾的汉人,就是财狼,财狼陛下杀死,否则就会吃人。” 聪古伦格格没有回应***这句话。 聪古伦格格心里觉得韦宝不是这样的人,但不敢在宝军正在攻击大金国的时候为韦宝说话。 她之所以这样维护韦宝,不全然出于感情,因为韦宝在给聪古伦格格的回信中多次隐晦的表示希望两家罢兵! 是建奴无法释怀丢失了辽南的巨大耻辱,不断要与宝军争斗。 当然,韦宝的回信都不是出自韦宝的手笔,而是有统计署的专人负责这件事。 会定期向韦总裁汇报一下。 韦总裁在对外联系的时候非常谨慎,除了参加科考的时候留下过一些笔迹,平时基本上很少亲自动笔,在衙门办事,都有手下人代笔。 ***带着亲随和聪古伦格格、大玉儿,匆匆前去南城门与努尔哈赤会合。 所有人几乎是同时到达,速度都很快,而且几乎都是策马而来。 后金还是第一次面临这么严峻的局势,居然被汉人打到盛京城来了,这是谁都想不到的事情。 ***看见努尔哈赤的旗杖过来,急忙过去拦阻:“父汗,城门危险,还是去宫中议事吧、” “滚开!”努尔哈赤正在盛怒之下,“盛京城是我大金国都城,连都城都危险了,还有哪里是安全的?你要是怕死,趁早别做防务大臣!” ***吓得不敢再劝,赶紧闪身一旁。 建奴当中派系复杂**,代善虽然被废黜了太子的位置,但是仍然有一定的实力,此外是年幼的多尔衮,因为得到努尔哈赤的欢心,也有一些人支持,加上多尔衮从小就表现出很强的才干。 多尔衮其实与吴三桂年纪相仿,此时才十二三岁年纪,却已经表现的非常精明强干了,加上相貌英俊,很得努尔哈赤喜欢。 不光是满人亲贵们,还有很多汉奸也很得重用。 努尔哈赤为了尽快完成汉化,将内部管理升级到大**廷的水平,重用了许多汉奸。 为首的是不被后世熟悉的鲍承先,鲍承先不但自己身居高位,他手下亲信也很得到重用,鲍崇德、鲍敬、鲍韬、冯国珍都是鲍承先的人。 鲍承先是山西应县人,后入汉军正红旗。 是努尔哈赤的重要谋士,只是没有范文程的名气大,所以没有多少人知道。 鲍承先原是**副将,万历年间为参将,天命六年,1622年,他投降后金,仍为副将。 是本来历史上,清初的第一位汉族丞相。 鲍承先下面是孙得功,原本是**的参将、还有宁完我、范文程、高鸿中、罗绣锦、梁正大、齐国儒、杨方兴等人。 范文程这个时候还不是很有地位,要等到***上台,因为范文程比较得到***赏识,才会逐渐崭露头角。 亲贵当中的主要人物是努尔哈赤的几个弟弟的儿子,努尔哈赤的三弟舒尔哈齐于1611年已经死了,舒尔哈齐的次子阿敏,为大金二贝勒,阿敏的副将白格也是有赫赫战功的将领。 舒尔哈齐第四子图伦,第六子济尔哈朗,他们这一支,一直执掌满洲镶蓝旗旗主。 第八子费扬武、皇次子代善都是大将。 代善虽然一直受到排挤,但是代善的长子岳托,后面很得到重用,被封多罗克勤郡王,为清朝初年的八大****之一。 鳌拜这个时期还是代善的手下大将。 此外还有皇三子阿拜,皇四子汤古代,皇五子莽古尔泰、皇六子塔拜、塔拜没有什么特殊才能,儿子倒是很风光,是康熙初年的名人,班布尔善。 皇七子阿巴泰、皇八子***、皇九子巴布泰、皇十子德格类、皇十一子巴布海、皇十二子阿济格,阿济格在后世非常出名,算是清朝初年战功赫赫的将领,***时期参加过攻打**边境以及朝鲜的作战;清军入关时作为清军前锋随多尔衮入关,顺治元年,1644年封和硕英亲王。又以靖远大将军沿长城入陕西,又自陕西出河南、湖广、江西,屡败李自成,杀死刘宗敏,俘获宋献策。顺治五年,1648年,又以平西大将军督师征讨姜瓖在大同的叛乱。顺治六年,1649年要求封叔王,被摄政王多尔衮拒绝。多尔衮死后,企图摄政,被削爵幽禁赐死。 阿济格能征善战,是清朝初期有名的将领。但他却是一个缺少智慧,性格粗暴的人。 皇十三子赖慕布、皇十四子多尔衮、皇十五子多铎、在下面还有更小的儿子,因为太小,此时还无法参与军机大事。 努尔哈赤的女婿杨古利也一直是军界顶梁柱之一,重要争战,杨古利都是统兵大将。 杨古利的弟弟冷格里、弟弟纳穆泰。长子阿哈旦,以军功授拖沙喇哈番。次子塔瞻,袭超品公,擢内大臣。 当然,这个时候在努尔哈赤底下,排在第一顺位的还是***、宁完我、马国柱、等人都是***的人。 天命五年,1620年九月,努尔哈赤宣布废黜大贝勒代善的太子名位,而“立阿敏、莽古尔泰、***、德格类、岳讬、济尔哈朗、阿济格、多尔衮、多铎为和硕额真”,共议国政。 努尔哈赤顶着可能被炮弹打中的风险,毅然上了南城门,所有人也只能硬着头皮跟上去。 努尔哈赤环视身边众人,发现了聪古伦格格和大玉儿,不由又是大怒,大声道:“***!你干什么?还带妹妹和你的侧福晋来做什么、你当是在闹儿戏吗?” ***吓的说不出话来。 “父汗,不要怪阿哥,是我要来看的。”聪古伦格格到了努尔哈赤身边,“不管什么情况,女儿都要与父汗在一起。” 努尔哈赤也异常宠爱聪古伦格格,被女儿一句话说的颇为心酸,叹口气,没有再纠结这个问题,对杨古利道:“现在搞清楚什么状况了吗?杨古利何在?” “杨古利在此!”杨古利马上大声答应道。 杨古利是近卫军的骑兵将领,属于努尔哈赤精锐中的精锐,并不清楚周边防务。 ***也还没有接到反馈,硬着头皮道:“启禀父汗,经过初步判断,应该是韦宝的宝军,不可能是辽东和蓟辽的边军,孙承宗没有这么大的本事,具体人数不详,但是根据炮火,可能又是几个人的游击队。” “应该,可能,哼,我要的是具体的情报!不是这些估计的话!”努尔哈赤勃然大怒,“敌情发生之后,你都做了一些什么?” ***吓得浑身发抖,他什么都没有做,除了喊大家来商议,他能做什么、你大汗在盛京城,轮得到自己做主吗? “杨古利,现在能马上集结多少人马?”努尔哈赤愤怒的看着天空中的几个热气球。 “三万人!我能立即集结三万铁骑!若不是有五万铁骑被调往朝鲜附近,末将能迅速集结八万铁骑!”杨古利大声答道。 “好,我命令你,带上你的三万铁骑去打,不管宝军多少人马,不管他们用的是什么炮,你都帮我把韦宝的将领的人头割下来,要是有人有本事割下韦宝的人头,赏黄金万两,赐予两旗旗主!”努尔哈赤大声道。 众人闻言,心中同时大震动,这是很丰厚的赏赐了,杀死孙承宗也不过是千两黄金的赏赐而已,封地也仅仅是百亩良田,而两个旗的旗主的赏赐,这是占了整个大金国的四分之一了啊。 杨古利振奋的答应一声,因为太幸福,一路疯狂的跑着,口中还不断发出野兽一般的呼叫。 连带着杨古利的手下们也发出这种野兽一般的呼叫。 众人振奋,都感觉杨古利的大军必胜,虽然宝军的火器威力大家都知道。 但是建奴铁骑的信心还是很强大的,还没有将**军队放在眼里。 这种自信是长期的胜利基础上建立的,不是一天两套房能竖立起来的。 在原来的历史中,大明的关宁铁骑,是一支明末强力部队。 但历史上并没有“关宁铁骑”这一编制,是以很多说法就认为,“关宁铁骑”实际上是吴三桂的“夷丁突骑”。 《明季北略》:吴三桂部下有精兵四万,辽民七八万,皆耐搏战。而夷丁突骑数千,尤为雄悍。敌望之辄遁。 《明季北略》对于吴三桂兵力的夸张且不讨论,“夷丁突骑”显然是少数民族,最大可能是蒙古人。 那么**后期的精锐铁骑,真的要依赖异族来组建吗? 把“关宁铁骑”视作对明王朝末期关宁军中精锐骑兵部队的一个泛指的话,其中大部分还是汉人。 “夷丁突骑”,只是关宁铁骑的一部分。 按《顷见新略》说法,“奴步善腾山短战,马兵弱。叶赫马兵最悍,步兵弱。故奴畏北骑,北畏奴步”,建州女真以步兵见长,骑兵实力甚至不如叶赫。 在后来与明作战中,建州主要使用的还是骑马步兵战法。而明王朝后期虽然骑兵数量不多,质量却很可观。 明代马铠覆盖面积下降,更注重骑兵的机动性。 由于九边对抗蒙古人的需要,骑兵比例大为上升。相比两宋和元初常使用的全覆盖式马铠,明代重骑兵基本都是半具装,而同时具备骑射能力,很多人还装备了火器。 明代也有覆盖比例较大的马铠,但很少。 有人认为这是受到元朝影响。 在元初,蒙古骑兵也多有使用全覆盖马铠者,但明军骑兵比起蒙古人又更重视格斗,擅长**冲锋。 全具装骑兵利于冲击步兵方阵。但入明之后,火器同样有破阵作用,且**的敌人中使用步兵方阵的较少。 且从壬辰战争的情况来看,使用半覆盖马铠的重骑兵,冲击日军这样质量较低的步兵方阵,穿透力、破坏性依然可观。 由于蒙古人的马匹数量优势,能够快速聚集优势兵力犯边,迫使明军骑兵必须具备以寡击众的能力。明军骑兵训练时重视夹枪冲击的训练。 《武艺图谱通志》载:“柄长十五尺,其法初出马。右手执辔。左腋挟枪。作新月上天势。右手执前。左手执后。高擧过额。换执左右手。作左前一刺。换执左右手。作右前一刺。换执左右手。作左后一刺。换执左右手。作右前一刺。换执左右手。作左前一刺。换执左右手。作右后一刺。换执左右手。作左前一刺。换执左右手。作右前一刺。仍作弄枪。右内挥一次。左内挥一次。如是者无定数。” 显然,集群持枪冲锋的明军骑兵,其势如枪山密林,森森而至,能令偏向于机动作战,不擅长打硬仗的蒙古人恐惧。嘉靖十三年(1534年)二月,总兵王效以800精骑击退万余蒙古人,类似的战绩在**历史上不胜枚举,大将马芳甚至多次率精骑深入蒙古高原,击败蒙人优势兵力甚至俺答汗本人。 由此可见,明军骑兵的决死突击战术是很有效的。而辽东军、关宁军中既有大量精锐家丁骑兵,也有享受朝廷财政倾斜的常规骑兵部队,其骑兵战斗力应当是可观的。其中虽然有一部分蒙古人,绝大多数还是汉人。那么,明军骑兵对建州作战表现如何。 按《明史&middot;贺世贤传》:世贤驻叆阳,闻变,疾驰出塞,得首功百五十有四级,进副总兵......铁岭被围,世贤驰援,城已破,邀获首功百余级。泰昌元年九月**灰山、抚安堡,获首功二百有。 贺世贤数次以小规模的骑兵部队发起突击,击败后金,史称“数角斗有功”,显然这些战绩是通过近战格斗获得的,且其中一些战斗对手很可能是努尔哈赤本人。贺世贤斩首接近500,而斩首往往少于实际歼敌,歼灭女真人当在千人以上。虽然建州步兵善战,但贺世贤的战法以突袭为主,建州步兵未必能成列对抗。 如铁岭之战,应当是趁建州军刚刚攻破铁岭,突然从背后袭击,以强悍的冲击力斩杀敌军。由于明军重骑兵使用半覆盖马铠,负载较轻,反而利于在作战后快速脱离。 广渠门之战时,袁崇焕率领9000名关宁军精锐骑兵疾驰至京师,以下马作战为主的方式打退至少一万以上的后金兵,则证明关宁军精锐骑兵的步战能力也可圈可点。 由此可见,虽然没有全覆盖的马铠,但“关宁铁骑”应当是一支类似唐朝重骑兵的部队,既能骑射,更强于格斗,其决死冲锋威力甚大,下马步战战力亦可观。 在松锦大战后,吴三桂以较少的兵力和资源,仍能坚守宁远两年,多次挫败满洲的进攻,也显示出“夷丁突骑”作为关宁铁骑的余晖,战斗力是可观的。 不过,明末极为腐败,政府行政效率低下加上内忧外患,关宁铁骑在内的精锐骑兵虽然强悍善战,但实际战兵数量终究有限。 而军事化运转的建州,在步、骑、炮的配置上则全面均衡。加上中枢指挥的失误,明王朝仍然对后金往往战败。 即便如此,李自成攻克北京的时候后金甚至未能拿下宁远,是吴三桂主动放弃宁远入驻山海关。 由此而论,虽然“关宁铁骑”就算是在编制上并不存在,但关宁骑兵确是明末的强兵。 当然,这些事情都是还没有发生的事情,现在建奴和努尔哈赤,不畏明军,也不畏宝军。 天启五年 秋 【0847 很血腥】 最快更新明鹿鼎记最新章节! “大哥,这趟大汗将打明军的重任交给大哥,还赏赐两个旗,如此优厚,恭喜大哥了。”杨古利的弟弟冷格里一边呜呜怪叫着,一边对杨古利道。 虽然长期与宝军作战,但是直到现在,建奴这边还是弄不清楚宝军和明军的区别,所以很多时候会混淆,会将明军叫做宝军,会将宝军叫做明军。 当然,更多的时候,是全部当成明军,毕竟明军已经叫的顺口了。 只有努尔哈赤这样的高层,还有***这种负责全盘事务,并且还掌控了建奴一方的细作系统的人,才能弄的很清楚明白。 其实这个问题想全部弄懂并不难。 只是努尔哈赤和***当初不召集将领们说清楚,是有爱面子的成分,不想让金国所有人太过气馁,觉得他们是被一个辽西的土财主,带着一堆泥腿子打败的,死了很多人并且还被赶出了辽南。 这太说不过去了,太伤士气了,所以一直说是明军在辽南集结了二十多万大军。 所以建奴的很多将领才会像兵士和老百姓一样,也搞不太清楚宝军与明军的区别。 “冷格里,纳穆泰,阿哈旦,你们要格外小心,能打到我们盛京城来的明军,千万不能小看了!你们各自领军一万人,听我号令!”杨古利不敢大意。 “是!”杨古利的两个弟弟和长子高声答应了。 都觉得杨古利这次有些太重视明军,太拿明军当回事,他们是不在乎的。 建奴普遍存在瞧不起大明军队的心态,包括孙承宗来了之后,这种情绪也如同以前一样。 因为明军在建奴铁骑面前,的确是不堪一击的。 明末关宁军是从孙承宗创建了关宁防线开始说的,孙承宗编练了十二万关宁军,后重新查验兵力为十万八千。 作为历史上关宁军第一次试图主动出击,也是历史上唯一一次关宁军主动出击并与后金交战的一场战斗,柳河之战在历史上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 当然,那是原本的历史,因为韦宝的宝军占领了辽南,所以这一世不存在柳河之战。 天启元年,后金进攻广宁,六万广宁军灰飞烟灭,祖大寿从沙岭飞奔数百里一路跑到觉华岛。 辽东经略熊廷弼率领数千士兵从山海关匆匆出发,接应广宁溃军,护送百万辽民入关。朝廷认为熊廷弼有罪,孙承宗力主让熊廷弼下狱,熊后来被斩首。 王在晋临危受命,被任命为新的辽东经略。 王在晋和熊廷弼意见相同,力主退守山海关。他预言后金必然退出广宁,退回到广宁之战前的领土即柳河以东。届时山海关和后金最西边的领土耀州中间将会出现**的缓冲区。 王在晋反对明军重新回到广宁,他认为朝廷的财政已经出现了很大的问题,应该加强山海关并且放弃关外以达到最大限度的节省军费的目的,而且只要一次性投入九十三万两白银就可以让山海关稳如泰山。 孙承宗反对王在晋的计划,他让皇帝将王在晋调去南京担任兵部尚,自己亲自督师辽东,于是每年耗饷数百万,后来甚至超过千万两,明庭财政的无底洞关宁防线诞生了。 所以,孙承宗可能在大明这边有一定的声望,有大臣会念孙承宗的功劳。 可惜,在建奴一方,孙承宗的名气可能还赶不上当初的熊廷弼。 甚至可以说,孙承宗执掌辽东之后,建奴的日子更好过了。 所以后面建奴一方的记载,鲜有提到孙承宗的。 从天启二年到天启五年,努尔哈赤疲于应付毛文龙和蒙古,无力渡过柳河西进骚扰关宁,孙承宗得以完全控制山海关到宁远的二百里土地,并且初步占领了宁远到锦州的二百里。 天启五年,坐拥十万大军的孙承宗终于试图主动攻击后金,然而其结果却是明军惨败。 辽东总兵马世龙遣副总兵鲁之甲等谋袭锦州渡河败殁,先是降虏生员刘伯镪自虏中归声言四王子见住锦州,兵不满三百,如我师渡河,辽民即杀四王子,歼其众以归。 马世龙信之,加上和孙承宗一起被魏系的大臣怼的待不下去了,也急需要立功,遂托言东哨接济难民,调前锋营副总兵鲁之甲,参将李承先领兵渡河,而所调水兵游击金冠等大船不至,济以渔舟往返不能多载喧竞于河者四昼夜,奴酋已觉伏兵掩击,我军败北,二将死焉,巡抚喻安性以闻且言近驻守关门距石屯颇远。一切遣将调兵渡河东哨之说皆绝不与闻。 在**官方说法中,并未提到明军的兵力,只知道副总兵,**将官中总兵最大,其次副总兵,再次参将,之后是游击将军,鲁之甲以及参将李承先两员大将阵亡。 而他们的敌人是后金的300人,即一个牛录。 那么一个牛录到底有多少披甲兵呢,满文老档第六册在天命三年四月部分记载:汗颁谕统兵诸贝勒、大臣曰每牛录五十甲,留十甲守城,四十甲出战。 由此可知在抚顺之战前,后金一个牛录兵力约为五十披甲,这个数字在***时代被提升到一个牛录一百披甲。 可以估算柳河之战中的三百后金士兵中,披甲的人数为五十到一百人。 关宁铁骑八百人渡河,被五十到一百披甲杀了四百人,先锋李承先阵亡,主将鲁之甲自尽,其余的人逃走了。 根据《三朝辽事实录》的记述,关宁军出动了七百关宁铁骑和八百枪炮手,攻打耀州的时候遭遇后金攻击,和《满文老档》记录相似。 综上所述,作为历史上关宁军唯一一次主动出击并与后金交战的战例,其表现乏善可陈,甚至可以认为其战斗力低到了骇人听闻的地步。 七百关宁铁骑和八百关宁军步兵在柳河之战中,被区区五十到一百披甲击败,被俘获马匹六百七十匹甲胄无算,主帅先锋监军全部阵亡,估计损失超过一千人。 战后,兵部再次派人来关宁核查兵力,发现原本号称十万八千大军的关宁军仅剩下五万七千。 缺少的五万人不知道是损失在之前的战斗中了,还是被人吃了空饷。 这次的柳河之战虽然在韦宝这段历史中不可能发生了。 但是后金对明军的战力掌握,大概就是这么个情况,一个建奴甲士一个打十个是不止的,人家建奴普遍认为能一个打五十个。 之前的萨尔浒之战是最早打破明军在建奴大军心中形象的大战。 或者可以说是打破辽东和蓟辽边军在建奴大军心目中形象的战争,而且几乎很难扭转了。 之后的辽南会战,建奴虽然出动了三四万大军,但并不是努尔哈赤指挥,都是***指挥的。 而且这三四万人不能算建奴精锐,大部分是满蒙联军,混杂在一起的兵马,与纯建奴精锐有区别。 加上建奴一方夸大其词,说韦宝所部有二十多万明军,所以建奴并没有认识到宝军的厉害。 至于宝军之后派遣的游击队作战,也只是让建奴上上下下觉得宝军卑鄙狡猾,阴险狡诈,因为并不是正面作战,每次宝军都是偷袭抢东西,所以在建奴看来,从来没有正眼评价过宝军的作战能力。 萨尔浒之战,川军刘铤部兵员、装备是四路大军中最差的,战绩却是最好的。 而李如柏部响当当的辽东军不战而退。 浑河之战,五千白杆兵和三千戚家军在浑河南北两岸扎营拒防六万后金,袁应泰命令三万辽东军前去援救,努尔哈赤以五旗主力进攻川浙军,令***以三旗击辽东军。 结果三万辽东军大溃,从此拒绝援救从四川浙江千里前来援救的川浙同胞。 白杆兵和戚家军在绝对优势敌军进攻下,仍然殊死搏斗直到弹尽粮绝,斩杀数千。 还不止,在原来的历史中,之后辽东边军与建奴作战,还会一次次刷新下限的。 广宁之战,罗一贵孤军困守西平,浴血奋战,岂料辽西武人再次刷新下限,孙得功临阵倒戈,而名将祖大寿抛弃友军一日狂奔数百里,一直跑到觉华岛,罗一贵绝望中自裁。 宁远宁锦之战,出彩的战斗都是外来人满桂、赵率教打的。 结果最后两人功劳被辽西将门瓜分,满桂性直不容此事,被逼走山西。 丁卯之役,东江军二万八千士兵努力抵挡八万后金,而十万关宁军面对唱空城计的***不敢出击,皇帝三番五次下旨都抗旨不尊,最后没办法了皇命太急,去柳河边上逡巡不进,转了一圈武装游行回来了。 己巳之变,五千真保军守蓟门啥事没有,一万多关宁军来了就把人家赶走到昌平,自己来守蓟门,结果一来防守人家就破坏进来了。 北京城下三千宣大军交战正酣,结果被人从背后射了一堆箭,拿来下来一看,关宁军的箭。 皇城脚下,别的部队抵抗后金,只有关宁军这边其乐融融。 天子脚下,后金掳掠老百姓,关宁军也掳掠老百姓,让后金抢的少了些,也算是曲线抗金。 松锦大战,又是关宁军带头跑了。 八镇总兵,除了吴三桂的关宁军毫发无伤的跑回来了,山西军总兵跑回来个光杆司令,其余全部沦于敌手。 结果松山城里几百秦军向后金发动逆袭,竟然一直冲到***面前。 如果问韦宝的对历史的认知中,在原本的历史中哪支军队比关宁军强,关宁军有可能是最垃圾的军队。 当然,这是就总体而言,辽东边军总体上,可能比蓟辽兵马差,比大明内地各处驻军差,甚至比各家纯泥腿子组成的农民军都要差。 杨古利的部下们现在认为对手是孙承宗的部队,自然丝毫没有放在眼里。 “来了,来了!建奴铁骑来了。”此时天色已经大亮,大家都能看的很清楚,袁崇焕大声的对身边的孙承宗道。 建奴出击的速度很快,从努尔哈赤下令攻击,到杨古利调兵遣将,到杨古利率军出击,连一个时辰都没有用到。 此时韦宝和孙承宗,还有一大堆蓟辽和辽东将领所在的观战船已经停泊在了岸边,这是孙承宗安排的,反正他们有大海船,而建奴没有船,即便是停在岸边,也随时能走人。 而且不近距离观察,根本看不清楚韦宝的兵马如何对抗建奴的,孙承宗和袁崇焕等人也真的想仔细看看宝军征战,这种机会极其难得。 孙承宗用手搭成一个棚子,避开阳光观看。 只见一大群的清军骑兵,他们秩序井然地朝韦宝的阵地这边小跑过来。 他们的队列非常整齐,分组变换队形时一点也没出现凌乱的现象。 他们的战马看起来非常强壮,透过这些骑兵队的间隙,驻扎在设防营地里的步兵队清晰可见。 让人感觉怪和吃惊的地方,是没有听见有人指挥的声音。 建奴铁骑的所有这些动作都是通过上下左右挥动的旗子来指挥,如同宝军这边海军的信号一样。 宝军的列阵,孙承宗他们也能看的清清楚楚,炮在船上,步兵在船上,所有步兵都是手持火器。 天空中飞着热气球。 热气球的弹药用完,可以通过绳索送补给上去。 热气球连接大海船的绳索都是铁丝捆绑的,建奴试图用火箭烧,宝军根本不怕。 在建奴铁骑列队冲过来的时候,十几只热气球上面不停的扔下***,一炸一个准,这威力就大了。 只可惜热气球太少,阻挡建奴铁骑大军前进是不可能的,只能延缓建奴铁骑大军冲击的速度。 “宝军的火炮威力真大,尤其是这种手炮!一个手炮居然能比我们十门红衣大炮合起来的威力还大!”万有孚很是羡慕。 “可惜韦宝托大,人来的太少,我不信两千人能挡得住这么多的建奴,努尔哈赤这一次就派了至少几万大军出动!”袁崇焕笑道。 孙承宗不喜欢袁崇焕轻蔑的口气,皱了皱眉头,却也没有说什么。 作为大明这一边的人,肯定要支持韦宝嘛! 虽然孙承宗没有呵斥袁崇焕,但是袁崇焕意识到失言了,悄悄看了孙承宗一眼,紧紧的闭嘴了。 到了百米距离,建奴的箭雨已经能打到船上来了。 建奴擅长骑射,在马上能借助马匹前进的冲力,将羽箭射的更加远。 他们这次用的还是火箭。 建奴攻打宝军的战船,通常都是用火攻。 只可惜,宝军战船***都是铁甲船,外表全部覆盖铁皮,人躲在掩体后面,将水一浇灭火箭,建奴的火箭就全部白费了。 “还不打吗?”孙承宗见建奴铁骑开始全力冲起来了,进入一百米距离之后,冲击的速度很快,不由大声问韦宝。 韦宝躲在船舱内,也是睁大了眼睛看,但是没有说话,因为轮不到他管,这次战斗是由谭疯子全权指挥的。 韦宝不认为自己比手下将领指挥的更好,所以现在除了在大的决策方面说几句,给出一个方向,和提一些注意事项。 具体的战役和战斗,他一般都不说什么了,让底下人自由发挥。 而且宝军有严密的系统,从后勤补给,到战役制定计划,都有参谋部和后勤部,轮不到他这个最高统帅过多揷手。 孙承宗见韦宝没有回应,急的满头大汗,却也没有功夫管韦宝,赶紧回过头仔细看。 蓟辽和辽东的将领们则全都一样,一个个屏气凝神,全神贯注的看,谁都不敢喘大气。 虽然只是观战,但是这种带入感觉,并不亚于他们亲自指挥人马与建奴拼杀。 “放!” 一枚信号弹升空。 然后是各艘战船上的步枪和***一起招呼。 船上的炮只能打几百米外的对手,刚才发射了一波,威力并不是很大,可能杀伤了上千人,但是不可能跑到远处去割建奴的人头。 所以谭疯子索性将建奴放近一些来打。 韦宝也是看的心惊胆战,暗忖谭疯子真的是越来越疯了,放的这么近,就算建奴没有水师,也危险吧? 感觉建奴的马狠狠的跳的话,都有可能跳上船。 当然,那是不可能的,宝军的战场全部都是高大的大海船,最少十多米高,一个个像是五六层喽高的楼房一样,想骑马跳上来是不可能的。 一阵密集的子弹和***射向建奴。 啪啪啪啪啪啪,砰砰砰砰砰! 各种热武器发出的爆破声震耳欲聋。 孙承宗和蓟辽将领们,辽东将领们哪里尽力过这种场面,一起用手捂着耳朵,什么都听不见。 只见第一排的建奴的战马翻倒在地,这支队伍发生了一阵骚乱。 信号旗挥动得更加快了,敌军的队形进行了调整,骑兵队往右边斜冲,还举着又大又厚的盾牌!很明显他们企图包抄。 虽然分不清宝军和明军,但是建奴对方火器是有经验的。 很可惜,他们这次对付的不是大明的铁砂弹药和石头,对付的是宝军的开花弹,却伴有浓浓的黄烟,闻到非立马死,也捂着喉咙失去战斗力。 特娘的,这都是什么火器啊? 孙承宗和蓟辽将领们,辽东将领们同时忍不住在心中暗忖,看的触目惊心。 虽然心理上站在韦宝这一边,大部分人希望多杀建奴。 但是这么惨烈的场景出现之后,大家又忍不住会用同理心,站在建奴一方。 因为建奴除了骑术高超,骑射技术出众,用的武器其实和明军没有什么区别。 大家都会忍不住想,如果是明军对抗宝军,会被打成什么鬼样、 在建奴心目中,一个建奴甲士能打五十个明军精锐。 在明军心中其实也差不多,认为一个建奴甲士,至少能打他们二三十个明军精锐。 太猛了,太狠了,太残忍了。 所有人忍不住这么想。 这时候建奴已经冲到了岸边,谭疯子又命令船上的炮兵开始轰击,宝军战船装备的不是那种大鸟一样的重炮,宝军还没有这个装备。 都是轻型野战炮,是能移动的。 轰轰轰轰轰轰! 轰轰轰!轰轰轰! 十几条战船一起发射。 谭疯子之前就命令了,不惜弹药,一次打退,打不退就走。 有点像快枪手打飞机,一吐露功夫,打算玩个几分钟弄干净。 宝军的步兵持续猛烈地开火,不停的换装弹药,一分钟至少能射五次! 看的孙承宗和蓟辽将领们,辽东将领们目瞪口呆。 若是明军有这种火器步枪,战力至少提升十倍不止。 宝军的步枪不仅威力大,打的远,最可怕的就是发射速度快! 从正面,从侧面,阻止着这些骑兵的包抄。 当建奴的骑兵队的一个侧翼企图从右边朝宝军攻击,十几艘战船一通白烟滚滚的百炮齐放,敌军的包抄行动差不多也被摧毁了。 组织非常周密的建奴铁骑包围行动,并没有像预期一样威胁整支部队。 谭疯子紧紧盯着这群如潮水般涌来的骑兵。 船上基本上以炮手为主,除了战船本身的火炮,还带来了四个陆军的炮排。 这是谭疯子此前向辽南的陆卫队借调的,这一战,几乎拿出来了宝军的全部家底。 因为当时韦总裁给谭疯子下达的就是死命令,只需赢! 谭疯子有了韦总裁的尚方宝剑,陆军那边自然不敢隐藏实力,有什么家伙就得贡献什么家伙了。 想隐藏也不行,军工厂在韦家庄,韦家庄兵工厂对于向各支大军提供过什么武备,比谁都清楚。 虽然见惯了大场面战役,但是韦总裁也有点不忍心看。 如果要想一个词,韦总裁想到的是血腥。 再想一个词,那就是很血腥! 吴雪霞更是直接抱住了韦总裁,将粉脸完全扎入韦总裁怀中,用手死死地捂着耳朵。 韦宝倒是还好,耳朵里面提早塞了棉花,也为吴雪霞塞上了棉花球儿。 即便如此,吴雪霞还是不敢看。 吴襄兴高采烈的跑到了韦宝的船舱,大声的说话。 韦宝不知道老丈人在说什么,只见吴襄的嘴巴动的好快。 天启五年 秋 【0848 努尔哈赤不怕死人】 最快更新明鹿鼎记最新章节! 只见吴襄两只手捂着耳朵,不停的动着嘴巴叫唤。 韦宝微微一笑,虽然听不见吴襄说什么,但是大概能猜到。 吴襄这个四十来岁的半大老头彻底乐了,一个劲大声道:“小宝,好啊,打得好,你们有这么厉害的火器,怎么不早点告诉我?害我白白担心这些日子。” 韦宝也大声道:“爹,你躲起来!小心被流箭射伤!” 韦宝一边说,一边将吴襄拉到了靠墙站。 韦宝移动了,吴雪霞才看见父亲进来了。 吴襄一个劲的大笑,不停的对吴雪霞和韦宝比划大拇指。 吴雪霞勉强笑了一下,到底是女孩子,虽然平时做决策的时候很果敢,但是亲临战争的血腥场面,让她没有吴襄这么狂喜,这么興奋。 吴襄大人简直可以说是被幸福包围了,一个劲傻了,笑的停不下来。 韦宝没空理会吴襄,也没有兴趣再看外面的战斗,拉着吴雪霞到床边上坐下,相拥着等结果。 韦宝知道,无非是两个结果,顶住了这一波攻势,建奴铁骑退下去,那样的话,一千颗人头的作战目标肯定完成了,甚至富富有余。 要么就是没顶住,弹药跟不上,建奴铁骑蜂拥而至,将十几条战船逼退走人,那样就算白打了。 虽然杀伤了很大数目的建奴,这已经是事实,可是没有办法最终变成人头啊。 想到古代打仗用人头作为战果凭证,韦宝就觉得好笑,都是阳奉阴违,蒙混过关,杀良冒功弄多了,上面不信任下面,才不得不这样做。 就拿今天的战事来说,自己一方杀了多少建奴,只要这些观战的不是瞎子,大概数目肯定能估算出来,怎么样也超过三千,这三千就应该作为战果嘛。 但这些‘友军’将领们是不会做这个证的。 所以,必须拿到足够数量的人头。 看不见的情况更加可怕,更加吓人。 这时候谭疯子满头大汗的指挥战争,满脸熏黑。 谭疯子知道弹药已经所剩无几,不知道建奴还要杀来多少骑兵。 谭疯子犹豫着要不要让步兵上岸与建奴铁骑对决。 后来想想才不到一千人数的步兵,上岸也没有多大用处,便放弃了这个想法。 现在只能赌运气了。 近战中,尤其这种近距离的防御战,还是宝军的***最管用,这些***贴着地面飞,在战马的脚下爆炸。 一炸一个准,只要弹片挨着战马,战马便失去战斗力。 敌军骑兵阵型大乱。 建奴的骑兵有点心理缺陷,他们如果最开始参战的时候,没有骑马,全部都是充当纯步兵,失去了马匹也不会如何惊慌。 但是如果一开始是骑马来的,失去了战马之后,人就是慌的,而且是慌的神经兮兮的,仿佛失去了大半的战斗力,会站在地上不知道该干什么。 这让宝军的步兵打枪打的更加准,更加有目标,他们也不懂卧倒,一个个杵在那里,像是宝军步兵们平时练习实弹训练的稻草人一样。 谭疯子估算建奴这一波冲锋,应该只动用了五千骑兵,因为十几条船留出来的横截面是不大的,战马与战马之间也有间距,平均三米一匹马,一千匹马就得三千米的宽度。 宝军才出动了十来艘船,***上千米的横截面。 所以建奴出动五千骑兵已经足够。 杨古利虽然看不见现在具体的战况,但是知道本方处于送死,处于挨打的状况,焦急的要死。 “不能再这样打下去了,我们根本打不到明军,只有被动挨打的份!得派人通知大汗!”杨古利想下令退兵了,“准备鸣金收兵!” “不行,大哥,若是此时鸣金收兵的话,明军会抢走咱们多少尸体啊?这是耻大辱!咱们不停的冲,看看他们有多少火炮!”杨古利的弟弟冷格里道。 建奴有很强的保护尸体的意识,明军其实也有,只是没有建奴那么强。 建奴在战士死了之后,会举行很繁复,很正规的祭祀活动。 而明军士兵事后,通常只是草草埋了了事,用草席裹一下的都算是很不错的了,不少埋葬不过来的,或者没有时间埋葬的尸体,则直接用木头堆在一起烧掉。 或者干脆放弃。 若是今天韦宝对战的是明军,别说弄一千具尸首,三四千尸首都弄来了。 “死伤太重,我如何对大汗交代!?”杨古利怒道:“而且你们没有看见吗?岸边尸首堆积如山,都是咱们的人,堆了那么多尸体,咱们的战马都冲不过去了,还怎么打?所以只能暂且收兵,禀告了大汗之后再图谋下一步!” “骑兵不好冲就派甲士徒步冲锋!大哥,向大汗禀报可以,但是现在决不能收兵,我带人徒步冲吧!咱们大金国对明军作战,主动撤退,这是耻大辱!你不能下这个命令!”冷格里道。 “我不让撤兵,然后让大汗让大家撤军,大汗就能下这道命令吗?”杨古利怒道:“我的尊严重要,还是大汗的尊严重要!一开始就不该这样冲,谁知道明军这次火炮这么多,而且威力变得这么大,这样冲锋,咱们就是在不停的送死,而伤不到明军分毫!” 冷格里默然了,知道杨古利有的话不方便明着说,不该这样冲,可排除铁骑大兵团冲锋的命令是大汗亲自下达的,要说有错,错的也是大汗啊。 冷格里知道,兄长这是要将所有的过失都背在自己的身上。 “兄长,让我带人徒步冲杀一阵吧,至少夺回尸首,不能让勇士们的尸体落到汉人手里,他们一定会割了他们的头颅,侮辱我们的勇士!”冷格里大声道:“你现在派人把详情告诉大汗,不管大汗让不让暂且收兵,你都可以说下令收兵的命令是你在接到大汗命令之前下达的。” 杨古利摇了摇头,叹口气道:“我知道你想顾全我,也想顾全大汗的颜面,可你想过没有,如果这样,大汗只要下达了撤军的命令,命令不用到我这里,只要大汗当着众将亲口说出来,这都已经是对大汗最大的羞辱了!” “不管怎么样,不能就这样撤兵,让我冲杀一阵!我就带五千人马过去!”冷格里坚持道:“等我回来,你再鸣金收兵。” “好吧!”杨古利咬了咬牙,毅然的下了决心,反正已经死了几千弟兄了,无非是再死几千,杨古利心灰意冷的现在就想抹脖子。 冷格里见大哥答应了自己的谏言,招呼本部人马:“本部前锋听着,统统下马,咱们带五千弟兄接应铁骑,尽量把尸体都抢回来,不能让咱们大金国勇士的尸体落到汉人手里!” 冷格里的手下们气势很弱的答应了一声。 这些人从一开始从盛京城集结,那时候是多么的雄赳赳气昂昂啊,到现在,已经是士气全无,完全没有打下去的念头了。 虽然在后面看不清楚,但是明军的火炮震天响,一炸就将马匹和人都能炸飞,而且是密集轰炸,这种震撼效果,对于很多人来说都是第一次亲眼目睹,这是很丧失锐气的。 其实努尔哈赤已经大概知道宝军的火炮威力是明军的很多倍,知道宝军的优势。 所以,他当时没有说清楚,让杨古利冲锋,就没有让杨古利节省兵力的意思。 努尔哈赤是很残忍的。 后金八旗崛起后,努尔哈赤对于辽东无谷之人的屠杀,就是灭绝人性的政策。 无谷之人就是没有田地,没有谋生手段,无法产出供养建奴的汉人。 在萨尔浒之战后,以及刚刚夺下辽东地区时,努尔哈赤曾宣称要将“尼堪(后金对汉人的蔑称)”全部杀光,杀怕,他很快走上了大量杀戮汉人的道路,屠杀辽东无谷之人。 这除了满洲的野蛮和剃发政策造成辽东人民的反抗之外,努尔哈赤似是通过杀人的方式来调节辽东的人地矛盾。 万历二十八年明代辽东都司人口多达250万以上,明代辽东人口巅峰时有可能多达300万。 较低的估计,也认为辽东都司拥有接近200万的人口,而元代的同一地区人口至多50万出头。 所以韦总裁才能收编那么多辽民,还有很多辽西的人是从北直隶,西北,山东逃过来的人。 韦总裁手里让辽南人口达到五百多万,这本来就是一个迹。 明嘉靖朝编纂的《全辽志》中“户九万六千四百四十一,口三十八万一千四百九十六”的人口,无疑显得太少了,即便明后期户口统计普遍偏少,辽东仍格外之少。 这自然与辽东辽西将门大族大量隐匿户口有关系,但也显出由于人地矛盾严重,贫民少地或者无地,大量依附于大户。 明成化年间,辽东都司就已经出现“近城各卫,膏腴田地多被卫所官员富豪占种”的情况。 显然此时辽地已有严重的贫富分化和人多地少问题。除了军户之外,普通百姓数量也大幅增长,产生了大量能够强占土地隐瞒人口的势豪之家。 到了万历年间,辽东居民、士卒往往有无法生活或不堪压迫而逃亡的零散记录,虽然显出明后期辽东经营的衰退,但确实也是人口饱和导致人地矛盾严重所致。 明代平均气温低于绝大部分封建时代,而明末气温下降尤其严重,粮食减产,灾荒频发,这就越发加重了人地矛盾的问题。 努尔哈赤攻陷广宁之后,王在晋上奏疏说有200万军民逃回山海关内,这是夸大之词,随后就改口说十余万。 以古代的交通水平,及辽东的地形,也不可能百万人民短时间迁移,因此努尔哈赤在攻陷广宁之后,计算明末战乱、后金屠杀导致的死亡流散,占领辽东都司大部的满洲控制下的汉人人口仍在百万以上。 1**3年清朝的辽宁有人口430万,这是闯关东已经初步开始时的数据,且当时平均气温远高于明末,农业技术水平也胜过很多,更有来自美洲的红薯土豆玉米等高产抗旱作物已经一定程度推广。 在明末小冰期时代,以努尔哈赤的眼界,恐怕也觉得麾下的一百多万汉人是嫌多难以管理的,尤其由于贫富分化,其中很多穷苦之人交不起或者只能缴纳少量赋税,其存在短时间无法有效转化为后金集团的战争潜力。 努尔哈赤没有任何为贫民重新分配土地财富的想法,努尔哈赤推出的所谓的“计丁授田”政策,虽然也名义上包括汉民,但实际上是为八旗服务的。 在原本的历史中,投奔建州的辽西将门如宁远祖氏等势豪都得到了女真人的优待,***一丁点的打击豪强之处。 天命九年,1624年正月初五,开始下令划分有谷或无谷之人,谕令规定每人有粮食六至七金斗(一金斗为一斗八升)的,为“有谷之人”。不到六至七金斗,但又有牲畜,“足以维生者”,亦列入“有谷人”数内,若不足维生,列入“无谷之人”数内。 努尔哈赤下令将“无谷之人连户押来,令为阿哈(即奴隶)”,后来又命令将押来的“无谷之人”尽数屠杀。 满洲野蛮恶劣的管理激起汉民反抗,使得努尔哈赤陷入疯狂固然是一方面。另一方面,自明天启初年起,气候变冷,粮食减产越发严重,努尔哈赤认为以暴力手段消灭穷人,就能解决人地矛盾的问题。 后来努尔哈赤临死前甚至又屠杀了一部分富户,前为“杀穷鬼”,后为“杀富户”,这是为了腾出更多土地给八旗耕种。 在努尔哈赤的残酷屠杀下,辽东人口锐减。但他的马尔萨斯主义思想并没有让辽东稳定下来,反而饥荒频仍,物价飞涨,乃至于“人相食”,而努尔哈赤晚年到***初年,后金也有宁远、宁锦之败。 所以,努尔哈赤是不怕死人的,也不怕大规模的兵力损耗。 在***在辽南大败之后,努尔哈赤就想过很多对付宝军的办法。 天启五年 秋 【0849 不信邪的冷格里】 最快更新明鹿鼎记最新章节! 努尔哈赤的想法很简单,用人命数量去换,不停的攻打,不停的消耗。 这就是努尔哈赤想出来的最野蛮,最古老,最蠢,也可以说唯一有效的办法。 若不是努尔哈赤命令一直征战,天地会治下地区的日子也不会过的这么苦。 韦宝一度觉得自己够血腥,够残忍的了,但是与努尔哈赤比起来,真的是小巫见大巫。 只因为,韦宝不是疯子。 努尔哈赤之所以如此憎恨韦宝,当然不是私人原因。 因为努尔哈赤和韦宝根本没有见过面,谈不上私仇。 自然是因为努尔哈赤将韦宝的威胁看出来了,相比于大明,努尔哈赤非常重视韦宝和天地会。 而大**廷和各派势力,大都完全没有将悄然崛起的韦家庄和辽南,悄然崛起的天地会当回事。 努尔哈赤这个时候却已经认识到韦宝将是他最大的对手,有韦宝和天地会存在的一天,他的势力就不可能发展。 甚至等到将来韦宝和天地会羽翼丰满的时候,大金国甚至在关外都没法立足,所以,要不惜一切代价搞掉韦宝。 但是让几万铁骑去送死这种话,努尔哈赤不可能直白的说出来。 可明明知道韦宝大军的火器比明军强出几十倍,还下达这种大规模骑兵冲锋的命令,不是让人去送死,又是什么? 在刚强的努尔哈赤的词典里面,没有屈从这两个字,至少在李成梁事后,这两个字就从努尔哈赤的词典中被抹去了。 冷格里带着建奴步兵甲士跑来救援骑兵时,谭疯子命令炮排猛烈开炮,炮弹在这群密集的士兵和战马中间炸出了许多窟窿。 建奴的骑兵已经开始有撤退迹象,尽管他们的队形还是不停地在恢复,不过已经是在朝后面缓缓退去了。 此时,宝军的炮弹数量,子弹数量,还有***数量已经不足,天上的热气球已经打完了所有弹药,如同摆设,没有什么实际作用。 唯一的作用是用旗语告知建奴后方的动向。 谭疯子通过旗语得知建奴来了五千左右步兵甲士,果断的命令两个营的陆军发起冲锋,宝军的陆军开始登陆, “天啊,韦宝的战船在靠岸,看见了吗?”万有孚惊恐的对孙承宗道。 不光是孙承宗这边几个人,在韦宝这艘船上,所有观战的蓟辽和辽东将领几乎都发出了惊呼。 他们都完全搞不懂,韦宝的人马为什么要登陆。 他们都觉得,就这样在船上杀人多好,又安全,又高效,还完全不必担心建奴突袭。 当然,这些人都是冷兵器思维,以为只要有足够的气力,用一种方式杀敌,就可以持续下去。 他们不会考虑弹药的问题。 但是韦宝和谭疯子这些宝军的指挥者需要考虑弹药,需要考虑收割人头。 孙承宗道:“韦宝的人应该是想去割那一千颗人头了,看建奴在岸边的死伤,何止三千,割一千颗人头没有问题,只是现在建奴还在冲锋,不如等建奴退去之后再割人头更加稳妥。” 袁崇焕也看出了宝军的意图,皱着眉头道:“不是韦宝的人等不及了,估计他们是托大了。还有,建奴向来没有留下尸首的习惯,会将尸首一并带走的,肯定要靠岸进攻,否则没法抢到建奴的尸首。” 孙承宗点了点头,赞同袁崇焕这个判断。 “上岸与建奴拼杀,这就不是韦宝军队的长项了吧?建奴尚有一两千人,而且听声音,他们应该还有大队援军正在靠近!”万有孚道。 “别的不说,就光是韦宝人马的士气,蓟辽和辽东,没有一支军队能做到,你们谁敢在这样的情况下,凭小股步兵与建奴对战?”孙承宗忽然大声责问道。 孙承宗这话不是问身边的袁崇焕和万有孚的,而是问向蓟辽和辽东所有的将领。 所有人都没话说了,就连以骁勇闻名的祖大寿也闭了嘴。 祖大寿扪心自问,别说以少敌众,就是以众敌寡,他也未必敢在野外与建奴作战。 河岸是一**的开阔地,视野极好,论单兵素养,不管是射箭还是砍杀,都一定是建奴占优势。 但宝军士兵毫不畏惧的在战场靠岸之后纷纷往岸上跳下去,勇猛的开始冲锋。 这场战斗如同做梦一般,宝军士兵前进,射击,杀敌,他们用的都是总裁式步枪,步枪前面装有刺刀,能开枪尽量开枪,万不得已,才会与建奴近身拼刺刀。 建奴使用的都是马刀,看见宝军纷纷往岸上跳,开始冲锋。 虽然在大败之余,建奴依然来了精神,正在后撤的骑兵们纷纷勒转马头,准备与宝军拼杀。 吴雪霞听见炮声停了,忍不住离开了韦宝的怀抱向外张望,只见宝军士兵几百人已经冲上了岸,急忙拿掉棉花做的耳塞子,对韦宝道:“总裁,咱们的人上岸进攻了。” 韦宝早就看见了,只是平静的点了点头,始终都是要上岸的,否则如何收割人头? 吴雪霞焦急道:“总裁,建奴骁勇,不能等他们都退走,等到了天黑再去割人头吗?谭疯子这一下鲁莽了,他就不怕搭上几百战士的性命吗?” “不是几百,是上千战士,这些是谭疯子调过来的总裁卫队,都是宝军中身经百战的陆军战士。”韦宝纠正道。 刚才吴襄听到炮声停了,跑出去了,现在又从外面着急忙慌的跑回来:“小宝,你的人都上岸了,快让他们回来啊,建奴不是好惹的,就在船上**放炮多好啊?” 燕天南微微一笑,示意吴襄稍安勿躁:“爹,你没有看见吗,我现在也是旁观者,整个作战不是我亲自指挥的,再怎么样,打不到咱们所在的船上。” “我不是怕死,我是怕你的人死光了,你知道建奴有多能打吗?一个建奴甲士,杀咱们几十个徒步汉军没问题。”吴襄焦急道。 韦宝无奈的摇了摇头,暗忖吴襄这些人是被建奴吓破了胆子了,你们当建奴一个个都是**鸿,是叶问啊?还一个人杀几十个汉军没有问题,你让他们杀宝军看看。 “爹,别烦总裁了。”吴雪霞忍不住道。 吴襄这才没有再说什么,焦躁的站在韦宝和吴雪霞身后,通过船舱往外看。 吴雪霞递给吴襄一只望远镜,让吴襄能看的更加清楚。 吴襄忍不住道:‘这是好东西,看的真清楚啊,怎么不早点拿给我?这个玩意送给我吧?比西洋的单筒镜厉害多了。’ “行,送给你,但是你不能拿给别人,只能留着自己用。”吴雪霞道。 吴雪霞倒不是怕望远镜技术泄露出去,只有韦家庄才掌握了玻璃制造工艺,全世界都没有掌握,根本不存在这个担心,吴雪霞是怕父亲太嘚瑟,到处张扬,让人觉得宝军有很多不外传的厉害工艺。 吴襄连声答应。 韦宝一直密切注视岸上的战局。 宝军是真的强大,近距离的热火器军队与冷兵器军队交战,不但训练上和经验上都碾压了建奴大军,连士气上同样碾压。 宝军几乎没人牺牲,一开始的五千建奴铁骑本来还剩下小两千人,这一波回头反攻,全部被现场击毙。 然后宝军士兵直接用建奴的尸体构筑防御工事,站在掩体后面对正在冲过来的五千建奴甲士射击。 近距离射击,步枪就不是全凭信仰命中了,命中率高了很多,还有***的配合。 一千热火器士兵,并且是装备精良,训练熟练,作战经验丰富,士气旺盛的,宝军最精锐陆军。 对阵的是士气低落,被迫顶着枪林弹雨来接应的建奴甲士。 建奴开始有多么的狂妄,眼下就有多么的失落,不说士气低落到跑都跑不动的地步,反正跑起来都是有气无力,可以看得出心浮气躁,心惊胆战,看得出建奴的胆怯。 “都瞅准了打,尽量节约弹药。依次传达。”谭疯子也上了岸,在掩体后面,用铜喇叭对周围的兵士喊话。 兵士们依次将谭疯子的命令传过去,千人的军队,训练的如同一个人在作战一样。 “冲,快冲!”冷格里下了马,不敢在马上,怕目标大,被明军打死。 冷格里所在的位置在大军的后排,身边是一名身材高大的建奴甲士,这是一个旗手,举着一面上写黑字的杏黄大旗,朝四面挥舞。 建奴作战的时候,所有的将领都看着这顶黄旗,因为它在向军队传达着命令。 建奴冲过来一批死一批。 刚才在船上用炮和枪打,其实远没有现在的场面惨烈。 这些建奴甲士徒步奔跑过来,面对宝军的排枪,简直如同往一道看不见的白色屏障上面撞击,别说挨着,三十米之内没有人能靠近。 五千人说多不多,说少不少,才冲击了一波,就死了上千人,不得不退了回去。 “娘的,你们冲,你们冲啊。”冷格里气的大骂,并且举刀要砍死统兵将领。 几个牛录拦住了冷格里,纷纷劝说他冷静。 冷格里大怒道:“你们都跟着我去冲,要死,我死在头里,你们总不用怕了吧?” 大军见冷格里如此勇悍不畏死,士气稍微上来了一些。 牛录们哪里会让冷格里亲自冲锋,杨古利是大汗的女婿,冷格里是杨古利的弟弟,相当于皇亲国戚,又是大将,除非人死完了差不多才轮到主帅冲锋。 冷格里大声道:“我给你们擂鼓助威,是成是败,就冲这一次,一定不能让勇士们的尸体落到汉人手里,好不好?” 众人齐声答应。 冷格里随即唱起了建奴歌曲。 这是一首用于鼓舞士气的歌谣,是建奴丰收的时候大家一起载歌载舞的时候唱的曲子, 三四千建奴一起大声唱着曲子,一起迈着齐整的步伐向宝军阵地冲过来。 “建奴就是屁事多,还唱歌,跟特娘的鬼号一样,他们唱歌,咱们也唱歌!”谭疯子笑道:“记住,还是节约子弹,咱们的子弹可不多了。” 众人乐呵呵的答应一声。 刚刚打退了这一波建奴的冲锋,见他们集结之后再冲锋,宝军士兵们在心里上已经积累了巨大的优势。 “咱***人!有啥不一样!只因为我们都穿着,朴实的军装!咱***人,有啥不一样!自从离开了家乡,就难见到爹娘!说不一样,其实也一样!都是青春的年华,都是热血儿郎!说不一样,其实也一样!一样的足迹留给,山高水长!咱***人,就是不一样!头枕着边关的明月,身披着雨雪风霜!” 虽然人数没有建奴多,但是宝军的歌声明显更加雄浑,更加高昂,旋律也优美的多,非常有气势。 观察船上的蓟辽和辽东将领们,都忍不住面面相觑,暗忖宝军太会玩了,居然还唱歌。 他们在后面,自然听不清楚是建奴先唱歌,这边才唱歌的。 不信邪的冷格里,瞪大了眼珠子,暗暗**自己的甲士们能冲毁明军的防线。 冷格里到了这个时候,还认为是在对付孙承宗的人马,觉得以蓟辽和辽东军队的一贯脾气,只要冲的够猛,有一个口子被撕开,这帮人就会崩溃,背后是大河,得全部被赶进河里喂王八。 到了这个时候,冷格里似乎依然在妄想能获胜,甚至是挽回败局。 只可惜,将近四千建奴甲士冲的够猛,连续倒下了两排甲士,依然在硬着头皮往前冲,似乎不顾一切了,似乎不将命放在心上了。 只可惜,血肉之躯毕竟当不过子弹和***的威力。 他们自始至终没有靠近宝军阵地二十米之内。 不知道是谁最先开始撤退的,建奴开始溃退下来。 “上刺刀,出战壕追击!”谭疯子来劲了,一个跨步,踩上了用建奴尸体垒成的战壕上,大声对部下们道。 长官的命令就是一切,士兵们想都没想,开始纷纷上刺刀。 雄浑的冲锋号声音响起来了。 哒哒哒哒哒哒滴滴哒哒哒哒哒哒! 宝军的冲锋号,让人头皮发麻。 天启五年 秋 【0850 韦总裁还要追】 最快更新明鹿鼎记最新章节! 不光是让建奴发麻,更让孙承宗和蓟辽,和辽东的将领们发麻。 他们没遇见过这样的军队,虽然没有短兵相接,但是宝军的士气和训练有素,整齐划一的战场行动,留给了他们终身难忘的印象。 溃败中的两千多建奴甲士已经没有胆子回头再打,被宝军一个冲刺,又干掉了几百人。 等一千余残部跑到冷格里身边的时候。 冷格里还在疯狂的唱歌,还在擂鼓,只可惜,没有人听他的了。 几个牛录一起合力将冷格里抱着走人。 建奴已经全线撤退,尸首遍地,但是没有得到冷格里命令的那个建奴旗手还一直站在那里。 高大魁梧的建奴旗手还在一直摇旗呐喊。 其他人都已经离开,只剩下他独自一人。 谭疯子情不自禁地说:“建奴的确勇武。你们别杀他。” 几个士兵冲上前想把他活捉,这时,建奴旗手自己抹脖子,倒在了血泊当中,死了还一直瞪着牛蛋大的眼珠子。 杏黄大旗依然在风中飘舞,被冲过来的宝军士兵一脚踢倒。 大家还要继续追击,谭疯子下达了停止追击的命令,大声道:“打扫战场!把所有东西都拉走!人头都割下来。” 大家兴高采烈的齐声答应了。 一战杀敌这么多,大家这个时候还没有统计杀了多少人,但知道,恐怕得近万人了,都很高兴。 还有无数战马。 建奴的武器没啥用,但也同样拉走,都是铁制品,拿回去可以炼制,最缺的就是钢铁资源。 就连宝军打枪的蛋壳,都要重新收集拿走。 宝军打扫战场才叫一个干干净净。 五千多匹战马,死伤过半,还有两千多匹马能用。 谭疯子命令旗语兵向战船下令,让预备船只都过来。 这一趟,宝军说是说用两千人作战。 但是旁边还有预备用的八十多条大海船,装载了上万兵士作为预备队。 韦宝不着急的原因就在这里,韦宝知道自己有后手。 不可能为了赌约,真的用两千人跟建奴玩。 当然,玩的赢的情况下,两千人就足够了,玩不赢的情况下,马上还有万人兵团堆过来,好吗。 不过,现在赢了,顺利割了人头,这些预备队只是过来帮忙打扫战场的,就不算犯规了。 谭疯子不是故意要炫耀武力,是没有办法,要想快速打扫战场,并且装得下这么多战马,肯定要让预备队过来。 这一仗,宝军在北方的大部分海军都被调过来了,陆军的精锐也都调过来了。 能够调动的弹药全部调过来了。 火炮和掷弹筒都调过来了。 虽然看上去规模不大。 但却已经是将宝军的精华,精锐,悉数拿出来。 可以说,这两千人所耗费的资源,就是韦总裁的大部分家底。 孙承宗和蓟辽将领,辽东将领们震惊的看着点源源不断的开过来的大海船,这才知道,韦宝这一趟可不止带了十来条船来啊。 看着雄壮的船队,祖大寿忍不住看了眼不远处的毛文龙。 毛文龙的余光看见了祖大寿在看自己,知道祖大寿是什么意思。 毛文龙本来代表了辽东这一片水师的最高力量,毛文龙的水师是比登莱水师还要强大的,甚至可以说是代表了整个大明北方水师的最高力量。 现在则不同了,韦宝不但掌控了山东和登莱,登莱的水师已经全数落入韦宝的手中的。 现在就算是不算登莱水师,光是韦宝这里的上百艘战船,这种力量,对于毛文龙来说,也是彻底的碾压。 不管是速度,规模,火炮威力,还是训练,毛文龙的水师与宝军已经完全无法比了。 能达到宝军十分之一的数量级都不错。 毛文龙暗暗的叹口气,他也只是听说韦宝建设了一支庞大的水师,却没有想到宝军的水师已经强大到如斯地步。 眼见打赢了,并且是大胜,并且己方人员伤亡几乎可以忽略不计,韦宝像是赌徒用一块钱赢了一个亿一样,别提多高兴了。 韦总裁愉快的出了船舱,对**彪道:“告诉旗语兵,下令让陆军都上岸,驱赶建奴,到建奴现在集结的地方扎营!” **彪一惊,韦宝身边的吴雪霞也大惊。 到建奴现在落脚集结的地方扎营? 通过望远镜看帅旗,他们都已经知道了,现在敌方的统帅是努尔哈赤的女婿,最能打,战功卓越的杨古利。 难道总裁是要将杨古利身边的两三万铁骑都赶走? 吴雪霞急忙在韦宝耳边轻声道:“总裁,要不要和谭疯子先说一声,毕竟总裁将这次战斗的指挥权都交给谭疯子了。” 韦宝想想也是,他还是很尊重下属的,点头道:“行,上了岸再说。” 就这样,韦总裁所在的观察船也靠了岸。 上万大军列队,韦总裁在森严护卫下上了岸。 这些兵马有的是总裁卫队的人,有的是地方上抽调过来的陆卫队的精锐,都属于宝军陆军部队中最精华的力量。 辽南的陆军鲜少有机会看见总裁。 虽然有蓟辽和辽东将领这些外人在场,还有蓟辽督师孙承宗这样的超级大员,有高第,有三个掌军大太监。 但是宝军不将这些人放在眼里,个别陆卫队战士忍不住欢呼,就差没有喊出总裁万岁来。 宝军军官门第怕控制不住士兵们的激动情绪,急忙严令列队,列队就不能说话了,这是严格的纪律。 这里毕竟有外人在场,并不是天地会的辖区,否则,军官们不用控制手下的兵士,他们自己就会带头喊总裁万岁,喊到嗓子破。 快速的清点之后,谭疯子亲自跑来向韦总裁汇报,宝军的损失微不足道。 一共只有十多人伤亡。 建奴在战场上留下了8O00多具尸体,宝军甚至还缴获了大量的铸铁炮,和十多门青铜炮,其中有几门属于荷兰制造,非常漂亮,还有大量的组合炮,整箱整箱的箭,弓,箭袋,数千支引信**。 还有接近三千匹的优质战马。 宝军虽然也有骑兵部队,但是弄到上好的战马一直是难题。 建奴方面对马匹控制的很严密。 这是重大收获。 “建奴的嘴巴都很硬,暂时撬不开他们的嘴,不知道对面建奴还剩下多少兵力,沈阳城中有多少建奴。”谭疯子道。 “下令让陆军到建奴现在集结的地方扎营!就是杨古利现在所在的位置。”韦宝对谭疯子道。 谭疯子同样吃惊,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呢。 能缴获这么辎重,现在又远远完成了既定的收割人头的目标,总裁还要继续追击吗? “总裁,弹药已经不多,无法支撑继续战斗。”谭疯子不得不硬着头皮提醒道:“而且杨古利现在所在的位置,在咱们与沈阳城之间,目测杨古利手里至少还有一两万人,建奴的沈阳城中至少还有几万建奴精锐,过于深入的话,恐怕有遭遇埋伏的危险。” “不怕!”韦宝回答的很坚决,“你没有看见杨古利现在所在的位置,是一处巨大的兵营吗?咱们能缴获这么多炮,说明他们的绝大部分炮都在这里。建奴从来没有想过有人能打到沈阳城去,所以他们的炮使用方式和明军是不同的!我要他们的火葯!” 谭疯子这才明白总裁的意图,原来是想要建奴的火葯。 谭疯子知道,虽然天地会治下有了一定的工业,自己能开采矿场,但是火葯十分稀缺。 能趁着这个机会把建奴的火葯都弄过来,对于建奴是不小的打击,那以后很长的时间里面,建奴几乎没有办法用炮守城了。 “可万一杨古利不退,与我军决战怎么办?”谭疯子问道。 “那就打一场再退回来呗。”韦宝笑道:“此时对方士气衰竭,我们气势正是顶峰的时候,不追击,他们反而会再战!若追击,对方以为我们要强攻沈阳城,反而会退却。若是打不过,再退回来不迟。” 谭疯子惊讶与韦总裁的想法,觉得太过于冒险,不知道总裁是出于何种情报得出的这种判断? 在谭疯子心里,建奴就没有退却过,建奴是非常好勇斗狠的,刚刚吃了这么大的亏,一定会再战! 不过总裁既然这么说了,他也不好说什么,一个标准的军礼之后道:“是,总裁!” “安排万人队列阵前进,先派人让杨古利退出大营,告诉他们,我们要与他们议和!给他们半个时辰时间,这么点时间,他们来不及带走粮草和辎重!而且这么大的战斗,他自己做不了主,肯定要先请示努尔哈赤,能不用战斗夺取杨古利的大营最好,不能的话,就打一场,看看打不打的下来,总之,一个时辰之内,我要结果!”韦宝道。 谭疯子完全明白了韦总裁的意图,再次一个标准的军礼,“是,总裁!” 这才是总裁的一贯战法嘛,很具有伸缩性,不会硬挺着蛮干。 蓟辽和辽东的将领们见韦宝的大股人马上了岸,韦宝也上了岸,他们也想上岸去。 又看见韦宝的人马正在列队向建奴深处压迫过去,一个个惊讶不已,不知道韦宝下一步要干什么? “督师大人,韦宝的人正在追赶建奴,看样子,还要在建奴打仗?可是他们的炮都在船上,不带炮去,怎么跟建奴打?”万有孚不解道。 “不知道,估计想凭着**的威力吗?没看到韦宝的人,人人扛枪吗?咱大明可没有这么多**!上万人马,人人扛枪,这场面何其壮观。”孙承宗感慨了一句,道:“走,下去问一问韦宝要干什么就知道了,这一次,我输了,而且输的心服口服!” “恩师,韦宝他这是仗着有钱,有技术!不算本事。现在看来,韦宝是大患啊。他才用两千不到的兵马就杀了近万建奴!咱们边军打建奴都打不过,他一个兵士能抵得到十个建奴不止!”袁崇焕妒忌的提醒道。 孙承宗明白袁崇焕是什么意思,倘若韦宝凭着韦家庄和辽南与大明为敌的话,实在是比建奴更加可怕的力量了。 不过,孙承宗还是愿意相信韦宝的,“这些话不要说了!你说了,也没有人会当回事,还会引来杀身之祸!” 袁崇焕一惊,果然不敢再说。 孙承宗和蓟辽将领,辽东将领们要下船,却不被允许。 一帮人很生气,“凭什么不让我们下去!” “上峰有令!不被允准,不得随意离开船。”一名负责观察船的管事道,这管事是海军上尉军衔,在船上管后勤的,也能充当大副。 一帮人质问那大副。 大副也不是好惹的,喝道:“退开!再扰乱秩序,一律按照威胁我军安全论罪!” 这下更是将一伙人气坏了。 “怎么个意思?想杀我们这么多人?”祖大寿暴躁的喝道。 大副一挥手,一个排的荷枪实弹的水兵过来,用枪口对准了这帮人。 “开枪,你们开枪啊!”祖大寿红了眼睛,虽然有些心虚,不知道这些人是不是真的会开枪,但是当着众人的面,他不想丢了面子。 随着祖大寿这么一喝问。 一群水兵齐刷刷的举起枪对准了祖大寿,转眼便要开枪。 孙承宗见情况危急,想阻拦,可手抬了抬,嘴巴动了动,又将话咽回去了。 孙承宗知道祖大寿可不比满桂,不是韦宝想动就能动的人。 满桂是蓟辽系,而祖大寿是辽东将门的头面人物。 若是韦宝的人杀了祖大寿,与辽东和辽西的世家将门就算是闹出大事了。 而且是不可调和的大事。 祖大寿一起的人,纷纷低声喝问,声援祖大寿,但是没有人敢出来与祖大寿站在一起。 吴襄急的不得了,女儿和韦宝已经下船了,他与宝军的人也不熟悉,赶紧拉开了祖大寿,并且挡在了祖大寿身前,“别开枪,别开枪!” 宝军也只是吓唬一下祖大寿罢了,也不敢真的随便开枪。 大副虽然有一定的权力,可祖大寿是什么级别的人物,他是心里有数的。 天启五年 秋 【0851 努尔哈赤很纠结】 最快更新明鹿鼎记最新章节! 大副见吴襄将祖大寿拉开,正好下台阶,哼了一声。把手按在步枪**上,却也没有进一步抓住祖大寿不放。 祖可法一直想帮着壮声势,但是在宝军面前,他是真的不敢乱开口。 祖可法知道宝军真的是说杀人就杀人,不跟你开玩笑的。 宝军虽然在关外没有怎么杀人,但刚刚死了几十个士兵,转眼又死了上百的山海关守军将领,这些都是才发生的事情啊。 更何况,听说韦宝的人在关内大开杀戒,在山东杀了三四十万人,这都是震动天下的大事,尽人皆知。 祖大寿见吴襄挡着自己,又见韦宝的人一个个凶神恶煞,真的像是随时要开枪一样,被吴襄拉开之后,也就没有再高声喝骂挑衅了,低声恶狠狠道:“狗仗人势的东西,韦宝狂一些也就罢了,他手下人也这么狂!” “你说什么?”一个排的水手本来都将步枪放下了,听闻祖大寿直呼总裁的名讳,又齐刷刷的举起了步枪,将枪口对准祖大寿。 祖大寿虽然已经压低了音量,并不能说是故意说给宝军听的,但是人在气头上,以为压低了音量,实际上声音依然很大。 “没说什么,没说什么,他这人就是喜欢说几句!给我一个面子,你们站你们的岗去吧。”吴襄忙不迭声的道。并回头劝祖大寿:“兄长,能不能少说几句?小宝对你已经够不错的了,昨日还特意让雪霞喊你进船舱,是你自己不去。” 祖大寿听吴襄这么说,哼了一声,也不再说什么。 祖大寿看了眼凶神恶煞的宝军水手们,没有再继续挑衅,见好就收,算是下了台阶。 孙承宗过来,冷着脸对吴襄道:“韦宝要干什么?让我们来观战,却不让我们下船?” 吴襄无奈道:“督师大人,这你对我说不着,我不也没有下船吗?这里都是我女婿的人,他们的人,规矩大的很,只听我女婿的。您问我,我也没有办法啊。不过,这人杀了这么多,运上船的人头何止八千,数目已经够了吧?该看见的东西,咱们都已经看见了吧?” 孙承宗寒着脸,知道和吴襄说确实没用,对那个大副道:“韦宝呢?我要见韦宝,你让他过来。” 大副对孙承宗稍微客气一点,却也面无表情,冷冷道:“督师大人,您觉得卑职像是能叫的动我家大人吗?等会帮督师大人转达一下。” 孙承宗忍不住重重的哼了一声,从清晨打到这回,这都半晌午了,也不下令开饭,就把他们晾在河面吹风,让孙承宗心里有气。 倒不是韦宝的人疏忽了,而是韦宝自己也没有顾得上吃饭就下去了。 韦宝这趟带这帮蓟辽和辽东的将领来观战,并没有像对待旅游团一样有什么准备,完全是将这帮人当猪仔一样。他们只是一群看客,并不是贵客,也不是游客。 更让孙承宗和祖大寿,以及一众蓟辽和辽东将领有气的是,船上的宝军兵士们该吃吃,该喝喝,虽然只是简单的年糕果子稀饭,却喝的唏哩呼噜,非常有味道,更让他们饥肠辘辘,难受的不行,感觉想吃人肉。 孙承宗还好一点,昨天晚上勉强吃了一些酒菜,其余的蓟辽和辽东将领们大部分都饿了一天多了,昨天就没有怎么吃东西。 还是吴襄挺会做人,央求大副弄一小锅年糕稀饭出来给大家吃。 众人都没有动。 与吴襄交好的几个辽西将领吃喝起来,高第和三个掌军大太监,以及几个随从也开始吃喝。 后面祖大寿和祖可法等人实在熬不住,在吃饱了的吴襄不断劝说下,并且吴襄还亲自盛饭端给祖大寿,祖大寿才开始吃喝。 祖大寿一开始吃喝,众人像是疯了一样去抢着吃。 可惜,三百多人,只有一锅粥,还是一小锅,没有装满的那种,哪里够吃,一人一瓢都不够。 所以大部分人还是没有捞着吃,不由的暗暗恼恨自己,觉得刚才就不应该死要面子的。 通过这件事,虽然不是韦宝有意安排的事情,众人忽然明白了一个道理,还是不要与韦宝对着干为好,早点顺从了,早点捞到点儿吃的。 否则连汤都喝不着一点点。 若是韦宝真的发起火来,人家韦家庄和辽南的宝军,随时可以替代辽西和辽东的蓟辽兵马和辽东兵马嘛。 韦宝在战场打扫完毕,该上战船的都上了战船,该由谭疯子带领的万人陆军团队继续前进,去压迫杨古利的大营之后,带着几名随行人员,依然站在岸边观望,没有立刻上船。 并不知道孙承宗和蓟辽将领,辽东将领他们,为了吃早饭这点事也能吵起来。 杨古利骑在马上,在队伍前面,刚刚接到了狼狈退回来的冷格里。 冷格里羞愧的低头道:“对不住兄长,我不该贸然出击。” “不必说了!”杨古利叹口气。 “大汗的命令来了吗?”冷格里问道。 在冷格里出兵之前,杨古利就已经派人飞报了这边战局受挫的情况。 “没有。”杨古利焦躁的摇了摇头。 “将军!明军攻过来了!”这时候杨古利身边一名甲喇发现了异样,大声道。 杨古利大军前排的不少人都看见了。 众人一阵震惊,议论纷纷,他们还是头一次遇到明军敢主动进攻的情况。 “特娘的,不要命了吗?真的当我八旗兵马是吃素的不成?”已经很虚弱,并且是疲惫不堪的冷格里又火冒三丈起来。 “大哥,现在怎么办?要不然赶快告知大汗知晓吧!”杨古利的另外一个弟弟纳穆泰焦急道。 杨古利的眉头深锁,刚才的请示还没有传回来,再请示,不知道会怎么样,可是不请示也不行啊! “父亲,咱们打吧!汉军欺人太甚!”杨古利的长子阿哈旦谏言道。 虽然前面的骑兵和步军两次大败,但是长期建立的信心,并没有让建奴大军畏战不前,众将纷纷嚷着要与明军决一死战。 杨古利沉默着没有说话,飞速的想着现在该怎么办,只觉得头昏脑涨,坐在马上都像是随时会摔下去。 短短一两个时辰,损失了八千多将士,这种速度的大败,这种规模的大败,都是杨古利所承受不起的。 “全军坚守,准备迎战,记住,死守大营,不能出战!”杨古利对全军下令。 “将军!” “大哥!” “父亲!” 众人都不理解杨古利居然会做出这种决定,被明军压着打,不敢出战,这是大金国军队前所未有的耻大辱。 “别说了,按我说的办,再派人飞报大汗,说明军正在攻击我大营!”杨古利厉声道。 没有人比杨古利的压力更大。 杨古利身边的传信兵答应一声,策马扬鞭而去。 宝军行军的速度并不快,一步一步,像是踩着步操在操练,或者像是在阅兵。 但是军容十分齐整。 谭疯子准备等到了两军交战位置,再派人去传达总裁的指示,与建奴议和谈判。 至于谈判的人选,自然是**彪的人。 **彪会从总裁直接控制的天地会统计署总署中找几名高级特工,这些人是专门执行外勤任务的。 虽然天地会也有外事部门,但是还很不正规,由范大脑袋管辖,主要负责的还是与朝廷,与各方势力接触,很少会像后世的外交部门一样,动不动就来个啥声明,啥接触。 这个时代,还不流行这些,有什么事情,一般都在战争中解决,没有什么比城下之盟更有效的。 与此同时,努尔哈赤还在考虑该怎么办。 努尔哈赤已经接到了在冷格里出战之前的飞报,虽然铁骑遇见韦宝的炮兵会吃亏,已经在努尔哈赤的预料之内,但是努尔哈赤万万想不到,会吃那么大的亏。 战无不胜的大金国铁骑会五千人全军覆没! 而且,杨古利所带的是他的正黄旗骑兵,是精锐中的精锐,与正白旗一样,都是大金国的铁杆主力啊。 “父汗,既然打了,不如打到底!”***虽然刚才被努尔哈赤一顿训斥,但现在看见文臣武将们都不敢开口,还是硬着头皮说出来了自己的想法。 努尔哈赤这一番犹豫,已经两炷**夫了。 大家都不知道努尔哈赤是怎么想的,感觉大汗今天有点懵了,很少见大汗这样。 平时遇到再大的危机,大汗也总是能从容应对的。 “你们说,韦宝的炮,真的那么厉害吗?我大金国的铁骑都拿他们没有办法吗?”努尔哈赤并没有回答***的话,而是问向众人。 所有人都知道今天是功成名就的好机会,从杨古利帅军出征之前,大汗说赏赐两个旗给杨古利开始,大家就知道了。 大汗从来没有给过如此优厚的赏赐。 但有多大的机会,就有多大的危险,大家都知道,这时候说错一句话,一定性命不保,都很佩服敢在这个时候开口的***。 努尔哈赤见无人吭声,点名道:“鲍承先,我想听你说一说。” 鲍承先一惊,强制镇定了一下情绪,硬着头皮道:“大汗,韦宝的人马不可与明军同等看待,他们的炮虽然厉害,但不能远征,炮毕竟笨重,不如我大金国铁骑灵活机动。所以,我们最好避免与韦宝的军队在小范围硬碰。” 努尔哈赤等着鲍承先接着说下去呢,等了一会,鲍承先依然没有继续说。 努尔哈赤不由烦恼道:“说完了?” “微臣说完了。”鲍承先低头道。 “哼,你这说了和没说有什么不一样?那你说,现在应该怎么办?你们这些谋士,平时不是一个个都自诩有诸葛亮刘伯温的通天彻地之能吗?”努尔哈赤烦躁道:“说啊!” “暂避其峰吧,看样子,韦宝的大军这一趟是有备而来。眼下咱们还是要着重平定韦宝派到我腹地的小股人马,至于沿河一带,派出游骑兵注意监视则可。他们列好队,等着我大军去攻打,这怕是韦宝最喜欢的。”鲍承先硬着头皮道。 “你的意思是不要打了?我五千多铁骑就这样白白死了?”努尔哈赤瞪着眼道。 听努尔哈赤这么一说,其他将领和贝勒纷纷喝骂鲍承先,骂鲍承先吃着满人的饭,心怀汉人,并且表示要处死鲍承先方才能安定军心。 大家越骂越激动,莽古尔泰更是拔出刀,架在了鲍承先的脖子上,现在就要杀了鲍承先。 “退下!”努尔哈赤打断了莽古尔泰! 鲍承先瑟瑟发抖,以为马上要一命呜呼,直到莽古尔泰的刀子从他的脖子上拿开,才稍稍松口气。 鲍承先也是被逼的没办法了,才说出刚才的话,他知道努尔哈赤正在举棋不定,可是让金军暂避锋芒,这肯定会得罪人,对自己没好处的,若不是努尔哈赤逼他说出来,他绝对不会这样说。 “父汗,我们要与韦宝血战到底!他一个才起来一年多的人马,能有多大力量?请父汗准许儿臣出战!”莽古尔泰大声请命道。 ***闻言,也赶紧跪倒:“儿臣愿意出战。” “儿臣愿意出战。” “儿臣愿意出战。” “儿臣愿意出战。” 努尔哈赤的一堆儿子纷纷跪倒请命,这种****不表忠心,什么时候表忠心? 努尔哈赤稍稍得到了一些安慰,但这并不是他现在所需要的,现在他最需要别人告诉他应该怎么办,告诉他战争的走势会怎么样。 努尔哈赤现在的纠结状态,也是韦宝之前有所预料的。 韦宝虽然没有与努尔哈赤见过面,没有接触过,但是韦宝眼里,努尔哈赤并不完美。 如果让韦宝根据以前看历史的印象给努尔哈赤打个分的话,顶多及格分,并不是啥英明神武之人。 多半还被时势造英雄了。 是努尔哈赤赶上好时候了。 而不是英雄造时势,不是努尔哈赤这个人有什么高超手段,硬是从没有局面,开拓出了一片局面。 第一个层面,如果政治10分的话,韦宝会给努尔哈赤打5分,基本上算是不能及格。 首先是努尔哈赤的起点低,名义上是建州左卫领袖的儿子,实际上他们家也不过是个中产之家。 十三副铠甲起兵,其实很穷起点很低。 努尔哈赤能建立政权,创制八旗制度,手下有一批猛将团结在努尔哈赤为核心的集团之下,这方面的政治能力,或者说作为一个领袖,他是合格的。 但是作为一**权,没有处理好民族关系,整个东北地区抢劫,屠杀,充奴现象特别严重,民族对立情绪十分严重,甚至威胁自身统治。 经济发展水平也很糟糕,按理说东北土地肥沃,平原、水源,等自然条件优厚,多次出现饥荒,女真前期的战争也多以抢劫为主要目的,实际上主要是缓解自身危机。 努尔哈赤时期,虽然创制了八旗制度,但实际上没什么作为,这种制度之前的金、蒙古的千户制度基本差不多,仍然处于奴隶制时期的制度。 这一时期的八旗作用单纯,和后期***时期的所展现的意义差异比较大。 一切都是为经济服务的,政治是为经济服务,军事是政治和经济的延伸。 努尔哈赤并没有让建奴的经济得到什么发展,充其量是一大股马贼,仅此而已,其实对于大明来说,没有多少威胁的。 韦宝就是这么看的,否则的话,天启年间,辽东也不会一直很太平。 天启五年 秋 【0852 议和】 最快更新明鹿鼎记最新章节! 甚至后面崇祯上台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当中,辽东也一直很太平。 建奴对大明只能做到袭扰,构成不了什么威胁。 如果不是在***手里把经济搞上去,人口搞上去。 否则,就算哪天大明改朝换代,天大的馅饼落下来,建奴也没有那么大的嘴巴去吃。 所以,努尔哈赤幸亏是死的早,否则,建奴永远起不来。 韦宝认为努尔哈赤在政治上不行,在军事上就更加不咋滴了。 这也是韦宝这趟别出心裁,拿上万将士的性命玩一场的原因。 韦宝在军事上,只能给努尔哈赤打3分,甚至三分都有点嫌多。 韦宝纵观努尔哈赤的军事生涯,看起来很漂亮,统一女真各部,打下了辽阳、抚顺,定都沈阳。 但是经不起细看,其实没有什么了不起的,都是时势造英雄罢了,换个人也你那个轻松做到。 做个纵向对比,完颜阿骨打,也并不是当时女真部落的最强者,但是统一到政权初步具规模,只用了六七年的时间。 对比历代的大势力开拓者,多则十几年,少则五六年,在时势造英雄的时候,大佬们都是说起来就起来了的。 刘邦项羽,可以说分分钟起来,没几年就把大秦帝国都推倒了嘛。 1601年,万历29年,灭哈达部。 1607年,万历35年,灭辉发部。 1619年,万历47年,灭叶赫部。 1613年,万历41年,灭乌拉部。 努尔哈赤用了36年剿灭各部。 而且建奴总共才二三十万人,这么点大的一个势力集团,用了近四十年的时间才同意,内部统一耗时之长,实在是很难恭维。 只能说是一伙规模大点的马贼罢了,真的谈不上啥军事才能。 萨尔浒之战,是努尔哈赤最能拿的出手的功绩。 细细分析就看出,**是自己决策失误,几路大军互不统属,没有最高指挥官,胆小的跑了,贪功的死了,朝鲜随战也完全不靠谱,纯粹是来凑数用的。 后金战斗力,又远远强于明军,在建奴的熟悉区域作战,建奴占尽了地利。 可以说天时地利都在建奴一方,大明还自己玩自己,等于一只脚跑步,一跳一跳的与一条强壮的,行动迅速的牧羊犬打架,能打赢才怪。 所以,萨尔浒之战不能算努尔哈赤有多厉害,只能说明军有多无能,多腐败,走到头了。 努尔哈赤问了几句,始终没有人发话。 再点名也没有什么意思,努尔哈赤估计,不是像***说的,就是想鲍承先说的。 反正只有打或者不打两条路。 这一回,努尔哈赤忽然萌生了想与韦宝和谈的想法。 在此之前,努尔哈赤一直没有这样的想法。 努尔哈赤很矛盾,两种观点,他都偏向的差不多,很难说特别偏向哪一个。 平心而论,努尔哈赤知道***的能力很强,却并不是特别看重***。 努尔哈赤更喜欢多尔衮。 如果把***换到刚刚即位的崇祯那个位置,大概率***可以给**续一波命。 努尔哈赤留下的什么局面? ***死的时候又是什么局面? 一个叛乱奴隶制集团变成了一个雄居北方的封建大帝国。 没有***在政治、经济、军事、地缘政治上打的底子,满清绝无可能入主中原。 明金在辽东的三十年战争包括后来统一中国的过程里,松锦战役的含金量是最高的,不管是军队素质、动员力度、指挥能力,双方都是最强大的那一批,松锦明军也不是萨尔浒那种松松垮垮、大半老弱的应付动员比得了的。 如果萨尔浒**直接上松锦这种力度,老奴可能真的会死。 当然,这些事情,努尔哈赤现在不可能知道。 多尔衮这个时候也还只是十三岁的孩子,也不可能挑大梁。 韦宝曾经想过努尔哈赤传位的问题,觉得后世很多影视剧说努尔哈赤想传位给多尔衮,可能性很小。 至少韦宝是这么觉得的。 且不说***很有才干,两个人年纪相差那么多,也不可能。 后世影视剧,多尔衮的扮演者通常是一个成年人帅哥,这样也误导很多人。 努尔哈赤不可能把汗位传给一个没有军功,年纪尚幼的孩子。 上有四大贝勒,代善,莽古尔泰,***,阿敏。 阿敏是侄子,不可能继位。 代善已经被拿掉,也大不可能继位。 三大贝勒军功显著,谋略过人,并且有着关系支持。 在当时八和硕贝勒共治的情况下,多尔衮没有任何的权利,也没有支持,除了他的额吉乌拉大妃阿巴亥。 其次,韦宝通过情报获悉,多尔衮其实还不是努尔哈赤最喜欢的孩子,努尔哈赤最偏爱的是多铎。 在***即位后多尔衮得到了很好的发展,除了他的骁勇睿智,与***的提拔是分不开的。 多尔衮的同母哥哥阿济格和***不对付,多铎跟阿济格关系甚好,***有意打压阿济格和多铎,抬高多尔衮。 多尔衮是从***即位后才得到发展,在老汗王努尔哈赤驾崩时,可以说什么也不是,连上八角殿的资格都没有,更别说继承汗位了。 韦宝是真心的佩服***的。 ***的生母是叶赫那拉氏。 在努尔哈赤没有统一女真时,建州的关系和叶赫是很紧张的,所以自然也就连累了叶赫福晋和***。 在努尔哈赤的众多子女福晋中,大福晋衮代的子女,莽古尔泰,莽古迹,德格类等,包括养子阿敏,可以说是相互扶持。 大阿哥褚英,二阿哥代善虽然貌合神离,但是军功卓著。 ***并没有兄弟姐妹,也依靠不上母家,但是凭着睿智的的政治手腕和独特的人格魅力,获得五大臣中的扈尓汉,额亦都等人支持,并且连代善之子岳托和萨哈廉也都拥护***。 可以说,努尔哈赤留给***的并不是锦绣江山,而且一堆烂摊子。 努尔哈赤实行高压政策,汉人在大金就是奴隶。 ***实行抬高汉人,以汉治汉,重用汉臣,满汉一家,为满洲国打下江山奠定了坚实的基础。 所以,***这个时候认为坚决要打,没有错。 ***之前认为不要和韦宝打了,尽量和谈,其实也没有错。 只是因为被韦宝赶出了辽南,对***的声望影响很大,也影响了努尔哈赤本来就不多的对***的信任。 在不少影视剧里,为了剧情好看,有努尔哈赤遗诏传位给多尔衮的情节。 史记载操纵于后来的掌权者***手中,他想隐瞒篡改,一点都不难。 所以很难判断。 韦宝主要是从势力和年纪角度考虑。 在权力和财产继承方面,蒙古族是有幼子继承制的,但是满族没有这种传统。 努尔哈赤晚年确实很宠爱多尔衮的生母阿巴亥,很偏爱阿巴亥的孩子,多尔衮也很聪明能干,深得努尔哈赤的欢心。 只是他当时实在太小了。 而且,那时候的满族还没有统一中国,皇权制度还没有确立。 那时候的军事首领是有能者居之,施行推举制。 所以努尔哈赤死后,***搞了个四大贝勒联合执政制度。 ***之所以一定要杀死阿巴亥,是因为阿巴亥是嫡母,有身份优势,而且她很聪明,她的三个儿子有很强的军事势力,所以必须得杀,以免以后坐大,而不会是因为她有所谓的遗诏要被灭口。 努尔哈赤一代枭雄,临终前如果脑子清醒,就应该明白他就算传位给多尔衮,多尔衮当时也坐不稳。 如果努尔哈赤真的传位给多尔衮,以***的个性,一定会杀死多尔衮以绝后患。 阿巴亥临终让***发誓保全自己的儿子这都是电视情节。 皇帝这个群组的人,是不会相信誓言的,为了权势,他们甚至敢对抗漫天**,区区誓言算什么。 在真实的历史中,***消灭政敌完全掌握权柄之后,对多尔衮应该是比较信任的,他很照顾栽培这个弟弟。 从这一点来看,努尔哈赤应该没有动过传位给多尔衮的念头。 努尔哈赤一直在这边拖拖拉拉决定不下来。 那边谭疯子已经派了人去向杨古利传达韦总裁的议和请求。 宝军派过来的是几名天地会统计署总署的高级特工,一共三人。 他们骑马而来。 在二百米外请求过去说话。 “大哥,有明军的人过来了。”冷格里对杨古利道。 杨古利看见了,“只有几个人,不知道想干什么,让他们过来吧!” “喂,你们过来吧!”冷格里大声道。说罢,咬牙切齿的握着刀把,刚才与对方一方鏖战,手下人几乎死光,这种血海深仇,他恨不得立刻报仇,最好杀光天下汉人。 杨古利看出来冷格里和其余众将的心思,叮嘱道:“等下不得鲁莽,看看他们说什么。” “还能说什么,让我们投降呗,真当自己是虎豹豺狼了!我们虽然败了一场,却并不惧怕他们汉人。”冷格里大声哼哼。 “总之,没有我的命令,谁都不得妄动,否则军法无情。”杨古利的语气比冷格里更冷。 “是杨古利将军吧?我们是韦总裁派来的使者,与你们议和!只要你们放弃这座大营,立刻后撤,我们将不再打。”为首的议和特工道。 这也是比较搞笑的地方,可能历史上,也只有宝军会派出特工议和。 这个人除了刺杀,刺探情报很有一手,同时也对于关外的军情和民情,政治,都很熟悉,所以**彪会派他来,另外两个高级特工也是负责关外联络的重要统计署军官。 “哼,好笑,你们有什么资格说这种话?让我们放弃大营?我们不肯,又如何?”杨古利怒道。 “将军,我们是为了你们好,为了你们的老百姓好。我家总裁没有想过和贵方长期作战。”特工特使淡然答道。 “要议和,也要等我禀告大汗再说。”杨古利压下火气。 议和是大事,他一个人做不了主。 实际上,在杨古利的心里,觉得这时候议和的话,只要对方不提出什么过分的要求,其实也能接受。 “等不及了!我们总裁没有提出条件,只是说,要你们立刻撤出这座大营以表诚意。至于具体的事情,只要今后贵方放弃敌视我天地会人马,我们不会主动攻打贵方。”议和特工道。 这对于战胜的一方,的确是很优厚的,很宽厚的条件了,韦宝并没有要求啥割地赔款什么的。 “你们为什么想得到我们的大营?大营中有粮食,有火葯,要撤离也需要时间,怎么可能白白给你们?这一点,不用问过大汗,我就可以拒绝你们!”杨古利道。 “大哥,跟他们费什么话,把这三个汉人宰了。”冷格里已经不耐烦了,刷的一下子,就拔出了刀。 杨古利急忙用眼神制止冷格里,并且压制众将,“都把兵器收起来!” 众将还是信服杨古利的,愤愤然收了武器。 “你们回去吧,要我们让出答应,不可能!”杨古利果断道。 “将军,你将为这个决定后悔!我们可以给你一炷香时间,只要你们留下完整的大营,我们就不发起进攻,否则,这座答应顷刻之间便会飞灰湮灭。”议和特工笑道。 这些话,既不是韦宝说的,也不是**彪说的,也不是谭疯子说的,纯粹是这个高级特工自由发挥。 谈判总是要有筹码的。 宝军肯定给不了建奴什么,所以,筹码只能是威胁。 “娘的,你吓唬谁,信不信老子现在宰了你!”冷格里的刀子又***了,他的战马在身下不停的踢着马蹄子。 战马是通人性的,长期为冷格里效力,战马已经感受到主人的杀气了。 这回杨古利没有拦着冷格里,也觉得天地会的人太过分了。 直到这个时候,他们才确定了,与之作战的不是**的边军,而是河对面的辽南人马。 他们知道辽南都是天地会的军队。 天启五年 秋 【0853 杨古利认怂】 最快更新明鹿鼎记最新章节! 三个天地会统计署总署的高级特工,完全不惧这种场面。 特工首先一条,就得有高于常人的心理素质,这种刀尖相对的状况,他们每个人都经历过。 冷格里和一帮将领就要上去宰了三人。 “都退下!”杨古利大声呵斥一声,阻止了众人。 “将军,时间不多了,你再不做决定,我天地会大军马上要攻过来了。”为首的特工道。 “打就打,怕你们啊!”冷格里怒道。但是说的有些心虚,刚才见识过敌**大的火力,他知道死守未必守得住。 其余将领,包括杨古利,众人都听出来了冷格里的虚张声势。 冷格里平素是最骁勇善战,不畏死的,连冷格里都胆寒了,可见对方的威势。 “你们回去禀告你们主子,说我同意议和,但是我只是低阶将领,没有大汗的允准,我说了不算!”杨古利下定了决心道。 他输不起了,已经损失了那么多八旗精锐,杨古利不是怕死,他自己死无所谓,跟着大汗,早就准备马革裹尸还了。 关键大金国承受不住这样的损失了。 在杨古利看来,大金国的铁骑再怎么骁勇善战,在野外,尤其在这么平坦空旷的战场,根本没办法与密集使用火器的宝军作战。 看了眼密密麻麻,站的整整齐齐的宝军,杨古利彻底丧失了信心! “大哥。” “兄长。” “将军。” “父亲!” 杨古利身边的声音纷杂激荡,大家的心都在滴血。 虽然大家能理解杨古利为什么委曲求全,但是他们承受不了这份屈辱,当从杨古利口中听到妥协的话,他们也深感意外。 不但建奴众将感到意外,其实**彪派来的三个高级特工同样也很意外,以他们对建奴的了解,建奴都是死战不退的。 更何况,现在面对的是建奴精锐中的精锐,最精锐的杨古利的兵团,这是努尔哈赤的家底啊。 对方居然妥协了、 本来三个高级特工都做好了送上门当被杀对象的打算了。 “将军,你做出了明智的选择,但是我们总裁已经下令,要和谈,你们必须放弃大营,交出粮食和火葯,否则一切免谈。恕我直言,你们用人数优势占据沈阳城这样的坚城固守,尚且能与我天地会大军一战,光凭这几道木栅栏围成的大营,在我天地会大军的火炮面前,如同薄纸一张。”为首的特工情绪高昂道。 特工都是善于察言观色的,感到天平已经想己方倾斜,更是能抓住机会乘胜追击。 “我既然已经答应了和谈,不能给我们一些时间吗?请再给我一个时辰,我这就亲自去面见大汗!”杨古利激动的大声道。就这样放弃大营,并且将足够三万大军使用半年的粮草,还有八万多斤火葯拱手让给敌军,杨古利是真的做不了主,也舍不得。 “来不及了,我们韦总裁并不在你面前的这支大军当中,而是在那边的河岸边的战船上,现在我们就是飞马赶过去,也来不及了。而且就算给你一个时辰,也没用。你们不知道我们总裁身边的规矩,想见总裁,得提前最少一日,得等总裁身边的人通报,还得等我们总裁允准,才能见到总裁。”为首的特工信口开河道。 虽然特工说的很夸张,但是杨古利这边的人并没有为这事说什么,他们能理解,因为想见努尔哈赤,也不是随便能见到的,提前一天请求都未必能见到,估计宝军也差不多。 “不行,那你们至少得等我们把粮食和火葯带走!”杨古利怒道。 为首的特工叹口气:“将军,我何尝不想帮你!来不及了!你看,我大军已经在前移,让若我们这个时候不回去复命,大不了我们三个人陪你们一起死。你要知道,既然要和谈,我们现在是占了优势的,你们肯定要拿出一点东西,你们这点粮食和火葯,就当成向我大总裁表示诚意的见面礼吧!至于具体和谈,等我大汗再派人与你们大汗谈便是。再说,你真的当我地大物博,物资丰富的辽南能看上你们这点粮食和火葯吗?我们总裁已经下令,军令如山,这是无论如何改不了的。” 别说天地会治下地区同样粮食稀缺,同样难以获得充足的火葯。 就是真的物资丰富,又怎么能说看不上足够三万大军使用半年的粮草,还有八万多斤火葯呢。 不过,高级特工说的很坚定,很有气势,让人不得不相信他的话。 这回杨古利身边的人不再多啰嗦,要么反对撤军,反对放弃大营,要么就同意撤军,同意放弃大营。 大营都放弃了的话,粮食和火葯自然是难以保住的。 杨古利急的满头大汗,简直想立刻抹脖子以谢大汗知遇之恩,没脸活在这世上了。 但是看见宝军与己方两万多人马马上要交战,他害怕再失去这两万多大军,到时候,大汗真的没有近卫亲军了呀!那他就是世上最大的罪人。 “好吧!请你们立刻回去告诉你们大军,停止进攻,我们现在撤军!让他们后撤五里地,我们在半个时辰之内全数撤出大营。”杨古利道。 “我们可以立刻回去阻止大军攻击,但是你们现在就得开始撤军,因为时辰已经到了,请你们放心,我们不会趁着你们撤军在背后打黑抢放黑炮的!你们都是铁骑,速度有优势!我们想追也不容易。如果你们不信,我们可以留下两个人在这里当人质。”为首特工道。 “我已经一而再再而三的让步了,你们不要欺人太甚!我两万多大军,用半个时辰撤离,有何不可?我说了把大营和粮草、火药都留给你们就会留下!”杨古利怒道。 “将军,你还没有听明白吗?这是总裁的军令,已经下达了,谁都无法更改,包括大军指挥官!”为首特工也很焦急。 杨古利重重的叹口气,嘿的一声:“好吧!你们留下两个人,等我们都撤离才放了你们,你回去报信吧,我们现在留撤出大营!” “好!”为首特工大营一声,没时间说话了,赶紧返身,往自己的坐骑跑去,然后飞身上马而去。 留下的两名特工一脸淡然,似乎毫不畏惧。 杨古利看了两个特工一眼,对身后众人道:“撤,往盛京城城下撤退!” “大哥,真的要撤?”冷格里不甘心道。 “撤!别再废话了,你还想把咱们剩下这点人马也折进去吗?大汗一定没有反应过来敌军的变化,我们不能用自己的短处硬拼对手的长处,只要我大军会合,是战是和,自有周祥妥当的对策。”杨古利道。 冷格里点点头,痛苦的闭着眼,大声道:“撤,都撤!” 谭疯子正带着人缓步前移,看见了策马飞奔而回的高级特工,大声问道:“怎么就你一个人。” “好消息,谭师座!好消息!建奴杨古利部答应后撤,让出大营和粮食,火葯了!他让咱们暂停进攻,后撤五里地。”高级特工大声道。 谭疯子一怔,显然也没有想到建奴居然会答应让出大营?居然还让出粮食和火葯? 建奴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怂来了? 这还是建奴吗? 本来谭疯子以为打到了努尔哈赤的老巢来,有努尔哈赤这老贼亲自指挥坐镇,有建奴最精锐的大军,肯定是步步维艰,每向前一步都万分危险的呢。 在谭疯子愣神的功夫,高级特工已经骑马到了谭疯子身边,“师座,赶紧让大军后撤五里地吧,才五里地,等过一炷**夫再回来便是。建奴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没办法将一座大营的粮食和火葯搬走的。甚至很多辎重都会丢弃。” “建奴会不会有诈?他们会不会烧掉大营?”谭疯子问道。 “有这个可能,但是我们有什么办法呢?只能暂时先这么办了吧?而且,建奴即便火烧大营,损失的也是他们,我们又没有任何损失。不过,我估计不太可能,杨古利看上去的确有和谈的诚意,否则没必要放我回来。”高级特工道。 谭疯子点点头,想想也是,大营在建奴手里,建奴只要肯撤走,已经是退让一大步了。 谭疯子很清楚宝军所剩下的弹药无几,根本不可能打一次攻坚战,硬打的话,顶多离着几百米放几枪再返回而已,现在这样,已经很不错了。 “大军后撤五里地!”谭疯子向身边副官下令,并对一个传令兵道:“你快将请客告知总裁知晓!” “是!师座!” “是,师座!” 将领们和传令兵一起领命,分头行动。 虽然宝军的陆军已经有了几万人规模,但是最高的军职务也只是师长。 师长下面是旅长,旅长下面是团长,团长以上将领不足五十人。 这还是军事职务,军衔给的更低,只有几个是上校军衔,其他高级将领多为中校和少校,尚且没有将官。 宝军开始缓缓后撤,让杨古利放心了一些,建奴大军撤退的速度更快,这两万多人配备了四万多战马,战马肯定全部要拉走的,除此之外,只能带上一些必要的辎重,比如过夜的帐篷什么的,都是用马车拉走的。 不是杨古利不想拉走粮食和火葯,一方面是来不及,另一方面是知道瞒不过宝军的耳目。 杨古利的确真心觉得该与宝军和谈,不能再这样打下去了。 韦宝还在河岸边散步,深秋的天气虽然很寒冷,但是韦宝一身高级皮草,加上来关外也有一段日子了,已经逐渐适应了气候。 在船上待久了,觉得还是岸上舒服。 身边是美丽动人的吴雪霞,这让韦总裁忽然生出一点闲情逸致。 “总裁真的一点都不担心吗?”吴雪霞见韦总裁的心情似乎很好,不由问道。 “担心什么?”韦总裁微微一笑道。现在是公务当中,在公务当中,吴雪霞一般不叫夫君,还是习惯称呼总裁。 “担心建奴与谭疯子带去的上万人马决战啊!咱们的弹药已经所剩无几,根本无法再支撑一场战斗,若是能顺利占据杨古利的大营还安全点儿,倘若被杨古利的几万大军掩杀,可能会全军覆没的。”吴雪霞道。 “放心吧!肯定能占据建奴大营!”韦宝自信满满道:“建奴被我们打退了,就已经丧失信心了,我和建奴交战过,虽然谈不上什么大的心得体会,但是判断局势没什么问题,建奴就是典型的色厉内荏,外强中干,以前是在明军身上占尽了便宜,得意忘形了,没吃过亏,真的吃亏一次,他们也一样,是人就会害怕!你现在应该想想,咱们应该怎么敲努尔哈赤的竹杠。” 韦宝说罢,哈哈笑起来。 吴雪霞赔笑了一下,却真心笑不起来,吴雪霞可没有韦总裁的心那么大。 这时候吴雪霞用望远镜看见宝军在后撤,“总裁,好像咱们的大军在后撤啊,可是没有听见交战的声音,是怎么回事?” 韦宝急忙也举起胸前的望远镜去看,不由大喜道:“真的在后撤了,那一定是建奴答应撤出杨古利大营,答应和谈了,嘿,我说什么了?建奴就是一群色厉内荏,外强中干的货**?” 吴雪霞点点头,嫣然一笑,除了韦总裁说的这种可能性,她想不出其他答案解释大军后撤的事情了。 如果是宝军在没有受到威胁的情况下主动后撤,一定会问一声总裁的,没有问,说明谭疯子自己就可以做主。 过了几分钟,谭疯子的传令兵策马飞奔而来,在韦总裁面前气喘吁吁的下马,被几名总裁卫队的护卫拦住检查。 韦宝在那人被检查的时候,主动快步走过去问道:“带来什么消息?” “报告总裁!”谭疯子的传令兵先立正,行了一个标准军礼,然后道:“杨古利同意和谈,但是他似乎还没有得到努尔哈赤的答复!杨古利答应撤军,并将大营中的粮草和火葯悉数留给我军。” 韦宝闻言大喜,对吴雪霞笑道:“怎么样?我说什么来着?” 吴雪霞心说还是不要高兴的太早吧?还得防备建奴使诈,不过不忍坏了总裁的好兴致,微微一笑,没有说什么。 “你马上回去告诉谭疯子,占据了建奴大营之后,让他们留下三日粮草,其他物资悉数运过来,装船带走!看谈判进程如何吧,如果谈判超过三日没有结果,让人每日运送军粮给他们。他留下五千人守住杨古利大营便可。”韦总裁下令道。 “是!总裁!”传令兵刚刚被检查完毕,又返身上马返回。 “总裁现在要过去与谭疯子会合,还是回船上?”吴雪霞这时候嫣然一笑:“恭喜总裁了,建奴终于同意和谈。” “不要恭喜的太早,没听说吗,是杨古利答应和谈,不是努尔哈赤,估计杨古利撤出大营,让出粮草和火葯,努尔哈赤还不知道呢,所以我让他们抓紧将物资都运过来带走。”韦宝笑道。 吴雪霞嗯了一声,同意韦总裁的看法。 韦宝回头看了看一长排的战船,又看了眼杨古利大营方向,犹豫了一下,道:“先回船上吧,我得先将这帮人打发走啊。” “也是。决不能让他们知道我们与建奴私下和谈,这事传出去不好办。”吴雪霞又嫣然一笑。 “传不出去。”韦宝对宝军和统计署的保密系统非常有信心,“即便有一点风声传出去,没有实质证据,谁能拿我怎么样?” 韦宝有点得意,的确,只要韦宝现在不是出现送掉明军上万人头这种的重大失误,真没有人能拿他怎么样。 孙承宗是没啥权势的人,孙承宗的弟子这一项就不用提了。 但韦宝还是皇帝跟前的红人,还是国公爷的女婿,还有魏忠贤撑腰,谁能把他怎么样? 至于若是真的与建奴达成了停战协议,以后辽南、朝鲜和建奴都不打仗了的话,韦宝也丝毫不担心会引起别人怀疑。 关内的人都不关心关外的战局,辽东和蓟辽的将领们的脉门,韦总裁把握的很准,知道这些人巴不得没事,不敢对韦家庄和辽南说三道四。 如今的天地会,早已经今非昔比。 只要不和建奴对耗,韦宝什么都不怕,完全没有将朝廷和边军放在眼里。 韦宝一直笑呵呵的,也是极其意外,完全没有想到杨古利居然会认怂。 韦宝与吴雪霞谈笑风生的走到了战船边上。 孙承宗、祖大寿等人一直伸着头等韦宝回来呢,一肚子火气要冲韦宝发作。 但是现在韦宝露面了,他们只要大声说话,韦宝就能听见。 这帮人反而一下子都没有了声音。 韦宝本来想上船的,但是看见还在不断的往船上运送建奴的人头。 想到八千多颗血淋淋的人头,韦宝就一阵恶寒。 韦宝不由的将手握成喇叭状,高声道:“恩师,恩师。” 孙承宗皱了皱眉头,“韦大人,何事?” 天启五年 秋 【0854 荒唐的理由】 最快更新明鹿鼎记最新章节! 韦宝笑眯眯道:“恩师啊,我本来要亲自为恩师送行,为众将领送行,可我这个人见到血就头晕,八千多颗人头,血腥气太重,所以我就不上船了,我在这里给恩师鞠躬了!” 韦宝说着,作揖鞠躬,非常有礼貌的样子。 孙承宗到这个时候还没有吃过啥东西呢,已经大中午了,听韦宝晕血,简直要被气糊涂。 你会晕血吗? 你是杀人魔王,你是阎王,大明韦阎王啊,你晕血? 你怎么不说你晕水呢? “韦大人好大的架子,你不上来,那我这个老师就下去吧,现在能让你的人让我们上岸走走了吗?”孙承宗怒道。 韦宝道:“自然可以啊,您是我恩师,恩师要下船,谁敢拦着?不过,依我看,您还是别下来为好,我看这些人头再有半个时辰要装好,装好了就返回山海关去,不用上上下下的费事了吧?” “我乐意费事!走!咱们下船去!咱们这些人是来观战的,可不是你韦大人的囚犯,不给吃不给喝,还不让我们这些人走动,是何道理?”孙承宗大声说罢,便招呼辽东和蓟辽一众将领下船。 这些人都窝了一肚子的火,只是没有人敢对韦宝发火罢了。 现在听孙承宗这么说,立刻一起大声响应。 本来就饿的心慌,又一筐一筐的往船上运送建奴的人头,谁不难受,谁不恶心,纵然都是长期带兵的人,但这些人还真没有见过啥血腥场面,只觉得反胃。 胃里面又没有东西,怕再多上一阵,酸水都要吐出来了。 孙承宗招呼众人下船,但是船上的宝军士兵并没有要放行的意思。 孙承宗怒道:“韦大人,怎么着?还不让我们下船吗?” “恩师啊,人头马上要装完,马上就要返程了,您下来干什么啊?您实在想下来走走,您自己一个人下来吧。现在正在与建奴交战,虽然岸边比较安全,但是下来的人多了,你们又都是蓟辽和辽东的顶梁柱,万一建奴忽然冒出来一支小股铁骑,不是危险嘛?我也是为了大家着想。”韦宝笑道:“至于吃喝,是我疏忽了一下,不过,行军打仗,只有干粮,带了一点酒菜,昨晚上也吃的差不多了,只能辛苦大家,吃一些干粮,坚持到回山海关再说吧?” 听韦宝这么说,孙承宗险些气的晕厥过去,暗忖你韦宝这么大的家当,都有本事把建奴大军都按在地下打,你会缺一点酒菜? 怎么搞的跟山西土财主一样,连口吃的不给大家? 不给吃的就算了,你这么多船,就不能专门腾出一艘船运送人头吗? 非要将这么多的人头和这几百号将领摆在一起? 你这不是成心恶心人的吗? “韦大人,我们可以下来吧?”大太监刘朝实在受不了了。 韦宝一拍脑门,热情的笑道:“刘公公,对不住,一忙起来把几位贵人给忘了,你们快下来快下来,让高大人也下来吧,还有和我岳父交好的几位将军。恩师,您也下来吧,等这躺船从山海关返回,把人头都搬空之后,你们再搭船返回吧。” “为什么这么多大船,不能多派一艘船!”祖大寿怒不可遏道。本来以为韦宝会邀请他也下船,毕竟自己是吴雪霞的亲舅舅啊!却没有想到,韦宝提都不提他。 毛文龙本来也忍不住想发火,但总算是忍住了。 虽然蓟辽和辽东没有人待见他毛文龙,但是毛文龙自己自视甚高! 可这一趟真正的见识过韦宝的军队的军力之后,毛文龙感觉现在自己的实力,连韦宝大军的一成都不到。 韦宝不是忘记了谁,其实韦宝谁都没有忘记。 但是除了几个大太监,还有高第,还有吴襄和吴襄几个朋友,韦宝真的谁都不想拉拢,因为犯不着! 这时候,韦宝要拉拢人,其实是很简单的,基本上就是一句话的事情。 但是,拉拢就代表同流合污,就代表他彻底融入了这些人当中,过一阵还如何裁军? 其实裁军不裁军的,对于韦宝个人势力发展来说毫无影响,韦宝的确是真心为了大明好。 只有不断削减蓟辽和辽东的实力,让这一带彻底荒芜,建奴才捞不到好处。 否则,朝廷供应蓟辽和辽东边军,尤其是辽东边军。 把辽东养的肥肥的,建奴每年春天和秋天两个季度定点收割,美死了。 等于是大**廷在不断的供养建奴。 韦宝为了大**廷好,也等于为了大明百姓好,至于百姓能得到多少实惠,摊到大明所有人头上肯定是不多的,至少能让北方的老百姓日子稍稍好过一点。 “哦,是祖将军啊,没有多余的船了,我们在前面打了大胜仗,又杀了几万建奴,还夺得了不计其数的物资,等下这些船都装不下。你们就委屈一点吧。”韦宝笑道:“要是有足够的船只,我还能委屈了你们这些顶梁柱吗?” 噗。 韦宝东拉西扯的就是要让这些辽东和蓟辽将领随着一船的人头一起走。 一方面是整治他们,给他们立威,没有什么比这个更威风的了。 这帮人和一船的人头在一起,自然而然会想到是宝军的战功,更自然而然的会想到他韦宝的威势,比说一千道一万,有效果的多。 另外一方面,韦宝也是刻意在搞分化,老子已经说了,和我岳父交好的将领可以下来! 和我岳父交好的将领,自然就是和我韦宝交好的将领,你们应该知道要如何做了吧? 祖大寿重重的哼了一声。 没吃没喝,还得跟一整船的人头一起回去,谁受得了这种气。 一船的人差点气疯,要不是见韦宝军容强大,简直想翻桌子翻脸。 可现在迫于宝军的威势,谁也不敢与韦宝翻脸。 韦宝见话已经说清楚了,便牵着吴雪霞的手,继续闲庭信步,优哉游哉的往一旁散步去了。 总裁卫队的人见韦总裁似乎没有上船的打算,卫队长上前请示:“总裁,要搭帐篷吗?中午在哪儿用饭?” “搭帐篷,咱们也学习一下建奴,就在这河边吃饭,边看美景,边享受美食,中午弄丰盛一些啊。”韦宝笑道。 卫队长一个立正,答应之后赶忙让随扈操办。 几个大太监和随扈,还有高第,高第的几名随从,还有吴襄,与吴襄交好的几名将领,大家便要下船。 “吴大人啊,我跟你下去吧,咱哥俩平日处的不错吧?我实在难以忍受这船上的味儿,一船都是人头,血腥味太重。”一名辽西的将领道。本来这人是铁杆的辽东将门一起的,这时候心思松动了。 说罢,又向大家解释:“我真的受不了了,各位多多包涵啊。” 吴襄自然没意见:“都是老兄弟了,这有什么好客气的,随我下去吧,我同我女婿说一声便是。” 有一个,就有第二个,第三个。 “吴大人,咱哥俩认识几十年了吧?我家与你们吴家可是世交。” “吴老弟,老哥我算是你的朋友吗?” “吴世兄,能带我一起下船吗?” 很快,过半的人开始与吴襄攀交情。 因为人数太多,大家都乱哄哄的。 孙承宗、袁崇焕、万有孚、祖大寿,一帮人气糊涂了,人心啊。 这些人本来挺团结的,可以说是铁板一块,韦宝这趟来,明显要动本地将门的利益,断人财路就是断人生路,本来这事难以化解的死仇。 可很显然,现在这些人都松动了,都打算向韦宝妥协了。 妥协是小事,裁军之后,蓟辽系和辽东将被大幅度削弱,所剩势力不足原先的三分之一,加上韦宝的声势如此强大。 所有人心里都很清楚,一旦被韦宝搞成了裁军这件事,加上韦宝这趟狂胜建奴的威风。 从此以后,蓟辽,辽西,辽东,韦家将一家独大! 连带着,吴家将突破辽西的范围,成为蓟辽,辽西,辽东,这么大一片地区,仅次于韦家的势力。 这是要大变天了。 吴襄乐呵呵的不断与大家应酬,嘴巴都忙不过来了。 “老兄弟们,不要着急,不要着急,人太多了,待我先对我女婿打个招呼,只要是我吴襄的朋友,我吴襄的兄弟,不就下船吃个饭这点事吗?应该没啥问题。”吴襄大咧咧道。 众人不停拱手道谢。 这么多人心思松动,肯定不光因为冻了两天饿了两天这么点小事。 主要还是被宝军的军力征服了。 谁能保证不惧建奴,并且正面硬碰建奴,并且还能保证获胜,谁就是关外最牛的势力,这是没的说的。 韦宝崛起,已经不可阻挡,这时候再不赶紧站队,除非是傻子。 吴襄要下船的时候,被祖大寿拉住了,“你对他说,我也要下船!我能算是你吴家的朋友吧?” 吴襄尴尬道:“兄长,你这么说,不是打我的脸面吗?你是小宝和雪霞的亲舅舅啊,兄长,你早就应该想通了,小宝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蓟辽和辽西辽东好!小宝说了,不会让大家比以往的收入少,我相信小宝。” 祖大寿面无表情,心说这些场面话就不用说了吧? 特娘的,辽东的兵马裁的就剩下五万人,还谈什么动不动利益? 军饷粮饷这是立足关外最大的依仗,五万军费和粮饷,够分给谁的? 难道大家都学你们吴家,全都去学做买卖? 本来还有一小部分人在犹豫不决,现在看祖大寿都松动了,那还坚持个屁。 几乎辽东的所有人都要下船。 蓟辽这一边到目前为止,则还是只有三分之一的人打算抛弃孙承宗。 从这里也可以看出孙承宗的威望的确是高。 大家都知道孙承宗这趟与韦宝的赌约输了,孙承宗走人是时间问题。 孙承宗一走,蓟辽以后就是高第说了算! 等于是韦宝说了算,但是在孙承宗没走之前,蓟辽的大部分将领仍然愿意依照孙督师行事。 吴襄看清楚了其中关键,卖好的问孙承宗:“督师大人,您不下船吗?” 孙承宗本来是打算下船的,但是现在看见情况发生了重大变化,很显然,下船和不下船,意味着对韦宝的态度,对于韦宝裁军一事支持与否。 这不是小事,所以孙承宗有些犹豫了。 虽然嘴上说支持韦宝,越赌服输。 但人都有私心,孙承宗不甘心这样被夺去权力。 不甘心这样被人赶走,灰溜溜的走人。 孙承宗看了眼蓟辽众将,大家都眼巴巴的看着他。 孙承宗叹口气,知道很多人想下船,只是碍于他的面子,“你们都想下船?” “我们听督师大人的!”蓟辽众将一起道。 孙承宗又叹口气,这都是明摆着的了,如果大家不想下船,肯定不会说听自己的。 “你们这帮人,督师大人平日待大家不薄啊!咱们不能屈服!”袁崇焕忍不住大声道。 众将心想,你又没有实权,又没有兵马,就是督师府里面的小小一个守备,你说了算吗? 没有人厉害袁崇焕。 孙承宗见这个场面,又重重叹口气,知道人心方向了,只能道:“那就烦劳吴大人帮着对韦大人说一声吧,除了不愿意下船的,让大家都下船吧。” “好勒!”吴襄高兴道:“督师大人,那咱们这就走。” 吴襄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孙承宗只能跟着吴襄一起下船。 吴襄乐颠颠的下了船,将大家都想下船的想法对韦宝说了。 韦宝对孙承宗微微一笑,然后对吴襄道:“既然大家都想下船休息,那就下来吧。大不了让这艘船运完人头回来,再载大家一起回去便是了。” “行,那我去说了。”吴襄乐的一朵花似的。虽然吴家原本就在辽西辽东占据很重的分量,负责整个地区的后勤,但是吴家因为不具备多少军事实力,吴襄一向被人视为边缘人物。 要不是因为吴家与祖家的姻亲关系,吴襄更没有什么场面。 现在不同了,吴襄猛然觉得自己已经是辽东辽西这么一**地区的二号人物了,甚至在某种程度上说,自己已经是一号人物了吧!? 毕竟韦宝是自己的女婿,在面子上,不能怠慢了自己这个老丈人,哈哈哈哈。 吴襄去了之后,孙承宗问道:“小宝,你的人为什么还要向建奴腹地攻过去,你难道想打沈阳城?” 这个问题,也是很多人关心的问题。 高第,几个大太监,还有随同吴襄第一批下来的几个将领,都伸长了脖子要听韦宝怎么说。 韦宝自然不会告诉孙承宗自己想怎么做。 虽然以后自己与建奴私下议和的事情,肯定瞒不住,但是他自己口中不可能说出来。 但是孙承宗的问题也不能当成没听见。 “恩师,我们山海关驻军兵少粮缺,长期饷银不足,想攻打沈阳城,恐怕时机还不成熟,不过我会努力的!”韦宝笑道。 孙承宗差点没有再次被韦宝气糊涂,知道韦宝这小滑头肯定是不会告诉自己想怎么做的。 虽然是师徒关系,但是孙承宗和韦宝毕竟接触的少,只是名义上的,孙承宗暗暗感慨,恐怕自己永远都无法与韦宝心贴心,韦宝也不可能向自己交心。 “那你明日与我们一起回去吗、”孙承宗换了一个问题。 韦宝笑道:“恐怕不行,这一片风光不错,刚才雪霞说想在这边玩几日,我已经答应她了。怎么?恩师这几日有何大的安排吗?” 韦宝故意不提赌约的事情,觉得也没有必要提出来,孙承宗这么爱面子的人,不可能不履行。 韦宝是想等孙承宗走了之后,再做撤军的具体事情,到时候高第身为蓟辽经略,自己身为蓟辽监军,等于在高层,完全掌握了主导。 孙承宗冷冷一笑,这个理由真是荒唐,却没法说韦宝什么。 同时也觉得韦宝能说出这么荒唐的理由,真是人! 倒是变相显得霸气,只因为新婚妻子喜欢这一片的风光,就要在建奴腹地逗留? 大明天下,谁能做得到? 哼,这个理由,比腾不出船来,要让几百将领和一整船的人头一起被送回山海关还荒唐! “小宝,你不会要与建奴私下达成什么见不得人的协议吧?”孙承宗不动声色道。 这话一半是问韦宝的,一半是说给几个大太监和高第听的。 孙承宗知道自己在这里呆不久了,怕这几个家伙到时候被韦宝卖了,还帮韦宝数钱。 韦宝倒是并不惊讶孙承宗会这么想,会当众问出来。 倘若孙承宗连这点事情都想不到,也不能算是明末在历史上留下过声名的大人物了。 “恩师,这么说,令小宝很受伤!”韦宝断然道:“建奴者,人人得而诛之!除非建奴肯向我大明天子磕头认错,自清处罚,请求陛下和大明臣民的宽容,否则,对建奴的仁厚,就是对大**廷,对陛下,对大明百姓的犯罪!” 孙承宗现在对于韦宝说的话,一个字都不会相信。 天启五年 秋 【0855 韦大人借机说教】 最快更新明鹿鼎记最新章节! 但是孙承宗并没有再针对这个问题多说什么,因为他无法当面拆穿韦宝。 “那我也想在这一带多玩几日,想看看你的人是如何打建奴的,这可以吗?”孙承宗问道。 “恐怕不方便!”韦宝当即拒绝了,斩钉截铁,没有丝毫犹豫。 想触及宝军的核心,这同想跑到辽南和韦家庄到处参观一样,都是不可能的! 孙承宗没想到韦宝会回答的这么决绝,本来还以为即便韦宝会拒绝,也会委婉一些。 “恩师,您别不高兴,我是为了恩师好。”韦宝笑道。 “哦?这倒是新鲜了,我素闻小宝你口才过人,倒想听听,你怎么个为了我好了?”孙承宗不悦道。 “真的要当众说出来?”韦宝微微一笑。 孙承宗看了眼三个大太监,看了眼高第,还有吴襄交好的几个辽西将领。 这些人可都与他不是一条线的人。 “我的事情,无不可对人言语的。”孙承宗一副襟怀坦荡的模样。 韦宝笑道:“行,那我就简单说说吧。我接下来也不知道是还要继续打建奴,还是不打建奴了。按道理,我赢了一场,现在打或者不打,都说的过去,打是乘胜追击,不打是见好就收,我作为指挥,不用别人干涉,因为这是我山海关驻军的小部活动,并不是整个蓟辽的大型战役,所以,不必你督师大人认可,是不是?” 孙承宗点了点头,的确不需要他多说什么,因为是韦宝自己的军力,而且没有向蓟辽督师府要一两银子的军饷,没有向蓟辽督师府要一斤粮食的粮饷。 大明出征的规矩向来是谁出军饷,粮饷,哪个衙门就说了算。 大**廷的军饷和粮饷向来都是先拨发给蓟辽督师府,又督师府或者经略这样的衙门来分配,所以,蓟辽督师府和蓟辽经略才能指挥的动偌大的军队。 “可我知情,也不会坏了你的事吧?何况,你的意思是,我若知情,对我不好,这从何说起?”孙承宗继续问道。 “恩师,如果我不打了,你知道不知道都没什么关系。但是如果我继续打,就会出现两种可能,一嘛,我接着在建奴身上占便宜,扩大军功。我之前所获得的军功,已经是比数十年来我大明对建奴作战所累积战绩总和都还要多了,我要是再扩大军功,您督师大人的面子往哪儿挂?我也想显得太过出类拔萃,给朝廷和陛下以一种错觉,感觉我韦宝才来辽东几日,就能彻底改变蓟辽和辽东边军的战斗力,甚至让他们觉得收复所有疆土,彻底抹杀建奴,已经是指日可待的事情。这是打赢的方面。如果我再打,而且打输了的话,你督师大人不知道,这就是一件不会有人问起的战斗,不会损害任何一方的颜面。否则,你督师大人知道我败了,你到底应该向朝廷报,还是不向朝廷报?”韦宝接着道。 “报啊,赢了要报,输了也要报,这有什么?难道只报喜不报忧,向朝廷和陛下隐瞒吗?”孙承宗义正词严道。 韦宝笑道:“可是赢了好报,可以拿人头验证,输了的话,如何验证标准?你如何报?你报我死了百人,可能我死的是百人,但你觉得我会报死了百人吗?我若只报死了十人,你觉得朝廷和陛下是听你的,还是听我的。更何况,我才刚刚获得大胜,朝廷上下肯定好长一段时日会处于狂喜的氛围当中,会大大提振我大**廷,提振陛下,提振所有大明臣民的士气,这个当口,你给我报出去一个败报,你觉得有多少人要弹劾你?” 孙承宗被韦宝噎住了,说不出话来。 其实这些事情,孙承宗不是想不到,只是他们说话都喜欢拐弯抹角,不会像韦宝说的这么明白。 韦宝笑道:“我来说一说明军的弊端!明军输了,通常都是不报的,要报,多为虚报!真正输了的时候,死了几千人,会说成才死几十人,免得被罢官夺职,甚至有牢狱之灾!而不打仗的时候,往往也会有败报,甚至虚报很多,那是防着彻查兵额人数,混不过去了的时候。所以我说,以后督师府一级,没有必要对底下兵马看的太死,一旦看的太死,让底下人都不敢与您沟通了,是不是这个道理?为帅者,执掌一方气候,气魄何等雄浑,抓住大的方面便可,胜负不应于怀,最重要,整体上要赢,要使得整个防御进攻,都向好的方面发展,是不是?” 这时候,吴襄已经领着大批人下来了,几乎船上所有的蓟辽和辽东将领都下来了。 大家正听韦宝在这里高谈阔论呢,虽然只听到半截,但是都觉得韦宝说的在理。 因为韦宝就是根据的弊端,站在道理上在说话。 孙承宗被韦宝说的无话可说,默然了。 韦宝笑道:“今天本来不是应该说裁军这件事的日子,但是大家聚的这么齐整,我顺带说一句。我能保证,裁军之后,大家的利益不会受到太多损失是指的经济方面。你们报上去三十万大军,但是朝廷每年能足额发放军饷粮饷吗?每年拖欠大半,都拖欠了近十年的军饷粮饷了吧?但要是减到十万兵马,我能保证,朝廷一定优先供应蓟辽和辽东的边军!不敢耽搁。因为这已经是最低限度的兵额,再无法保证军饷粮饷足额供应的话,边关不稳,京城能稳固吗?京城里面坐着的人,不会考虑吗?” 众人有的点头,有的陷入沉思。 不错,裁军之后,若是能保证足额发放,其实所到手的军饷和粮饷是差不多的。 “韦大人,你能保证裁军之后每年足额发放军饷粮饷?”祖大寿忍不住抬杠道。 “我能保证,除非朝廷不想要京师了!这是常理!”韦宝笑道:“你们不相信我,也不必怀疑朝廷和陛下的智慧吧,要知道,大明的内阁可都是督师大人这样的久历官场的老手,他们不傻。” 韦宝的话有点不客气,说的孙承宗有点尴尬,孙承宗寒着脸,没说什么。 祖大寿也没有再继续抬杠,的确,不管韦宝能不能保证,真的减到了十万大军,祖大寿也相信朝廷不敢再轻易拖欠军饷粮饷了。 只是他们这些蓟辽和辽东将领不愿意承认这一点,在他们看来,以前拖欠的那些军费和粮饷,即便是白条,也好过没有啊。 朝廷欠他们的越多,他们的腰板子也越硬气,所以有时候大量的报战损,虚报兵额,也不必担心朝廷会较真处罚他们。 他们有诉苦的依据。 只是韦宝现在携带大胜之威,没有人敢当面说什么,心里还是不服的。 韦宝微微一笑,大概清楚众人是怎么想的,“你们肯定会想,本来应该是你们的东西,就算拿不到,积累成白条也是好的,可以作为与朝廷扯皮,与朝廷讨价还价的筹码,侥幸一点的想的话,说不定有朝一日,朝廷经济好转,会将历年拖欠的军费和粮饷都补偿给大家,都如数还清,是不是?我可以明确的说,辽东和蓟辽的军费大窟窿永远填不上,除非彻底打败建奴。而且,就现在年年天灾的架势,谁敢保证什么时候能够得到好转?还有,你们这次主动舍弃一定的利益,以后败了,别人不好说什么,至少你们敢打敢拼,败了也有脸面要求补充兵员和军费粮饷,因为你们勇于与建奴作战。胜了的话,更有理由理直气壮的向朝廷申请奖赏,是不是这样?” 这回点头的人明显多了,是这么个道理。 “不要以为会甩嘴皮子,会耍赖,会阳奉阴违,就是会做官,就是会为将,为将者,首要的就是勇气,就是忠诚,不抱着这两条,光想着发家致富,不如去做买卖!买卖也不好做啊,看看现在的年景,除了踏踏实实历代领皇粮,家里有**田产的,谁的日子好过?好了,多的事情咱们不扯了,扯多了犯忌讳。不在其位不谋其政。咱们说一说发家致富,在我看来,能打赢建奴,就是最好的发家致富,每个人都要在这方面下苦功夫,不要总想着跪地向朝廷乞讨,讨饭讨要不成富豪!我韦家庄和辽南得到过外界一点帮助吗?不是靠我们与建奴打出来的吗?辽南可以做到,辽东为什么不可以做到?我之前就对督师大人说了,把山海关以外全部变成战场,五万辽东大军没日没夜的袭扰建奴,咱们就靠军饷粮饷吃饭,靠军功吃饭,靠打建奴所获得的财物发家致富!建奴可以的掳掠咱们,咱们怕什么不能掳掠建奴?”韦宝大声道。 韦宝越说越激动,颇有点意气风发。 但是收效甚微。 现在大家都已经很佩服韦宝了,越是佩服韦宝,越认为不如韦宝。 都暗忖你做得到,就能代表我们做得到啊? 韦宝微微一笑,又明白了大家的想法:“我知道大家都是咋想的,你们肯定会想我是赢了一场,就在这里高谈阔论,再说,一种米养千样的人,人和人是不一样的,而且打仗有时候也得靠点运气,谁说得准?是不是?不错,这么想是不错的,世上本来就没有十拿九稳的事情。” 韦宝对毛文龙招了招手,“毛将军,你过来一下。” 毛文龙不知道韦宝要干什么,还是从人群中到了韦宝身边站定。 “毛将军当初去建奴后面打仗才带了多少人?几十号人,是不是?当初的官职是什么?相当于一个普通门官,我没有说错吧?现在毛将军有几万人马!官职相当于都督,我没有说错吧?他是不是发家致富了?是不是靠他自己打出来的?总不能说毛将军的功劳都是朝廷拨发军饷和粮饷给他造就的吧?是,朝廷的功劳占一半,那也要毛将军他们自己争气啊,你不取得那么大的效果,没有那么大的成绩,朝廷会给那么多军饷粮饷吗?”韦宝道。 韦宝这番话,将所有人说的动心了。 大家都不服毛文龙,甚至因为利益纠葛,讨厌毛文龙,谁都不愿意正视毛文龙的崛起是毛文龙自己有一定的能力。 大家都觉得毛文龙充其量就是一个管后勤的营官水平,都是靠着运气好,误打误撞赶上了而已。 祖大寿就绝对是这么想的。 毛文龙被韦宝感动了,深深看了眼韦宝,想看明白,这是不是韦宝的真心话。 韦宝现在可不光和他是合作伙伴的关系,更是他的上级了,还是马上要与赵金凤成婚的人,跟他的关系太多了,已经牵扯不清,已经是准一家人了。 韦宝对毛文龙微微一笑,并没有太在意毛文龙的态度变化。 韦宝之所以能分析的这么透彻,实际上是站在**到清朝的变化,而得出的判断。 清朝比**肯定强多了。 清朝倒闭不是因为封建制度搞不下去了,而是因为遇到了时代的剧变,碰上了工业时代的列强,所以显得废物。 真要打同样和满清一样的旧时代落伍产品,满清那可是砍瓜切菜的。 **可以说是整个历史上最差的王朝之一,集宋元清三朝缺陷之大成,还加上一部分历史倒退的产物。 所谓的辉煌只是**时期基本上没有强力外敌的结果。 唐代的吐蕃突厥人都能造出不错的铁甲,宋朝的青唐吐蕃搞出的瘊子甲可当强弩,**的蒙古人衰落到连铁锅是宝贝,还都要靠到**去抢铁锅。就这样,在说**没有汉唐强大的问答里面,还有大群大群明粉厚着脸皮说什么**的敌人比汉唐的先进才使得**没汉唐威风。 大元朝一万人出战被五十个人反冲赶鸭子屁滚尿流逃走。 就这还是元末第一男子王保保的部下。 元朝整体上腐朽到什么地步可想而知。 这些都是事实,虽然自己是彻底的明粉,若不是卷入这个时代,韦宝是最坚定于大明重新崛起的。 天启五年 秋 【0856 韦总裁真没有那么小气】 最快更新明鹿鼎记最新章节! 但是现在韦宝既然已经到了这个时代,并且成为了时代洪流中的一分子。 韦宝肯定不会自欺欺人,肯定要重新整合自己之前的判断。 不会再像以前一样做一个傻白甜明粉,只敢拿打败已经烂到骨子里的元末期王朝那种的腐朽敌人的战绩,来跟别人打正处于强盛期的敌人的战绩来媲美。 朱元璋的上百万皇子皇孙都由国家供养这种神操作,千年前的魏晋都玩不出来。 这些都绝对是历史倒退的节奏。 宋的重文轻武,**有过之而无不及,南宋四大权臣里面还有韩侂胄、贾似道这种军中上来的权臣。 大**文官袁崇焕随便斩杀毛文龙这种品级比自己高的武将,这样的神操作真是让人叹为观止。 韦宝想到这里,看了眼孙承宗身边的袁崇焕。 袁崇焕见韦宝说话说的好好的,忽然看自己一眼,一惊之下,吓得后退了一步,躲到了孙承宗身后。 以前袁崇焕还只是觉得韦宝是一个只会溜须拍马,靠逢迎奉承,靠一点经商小计俩上来的人,现在袁崇焕不会这么想了。 韦宝的实力,就是韦宝最大的招牌。 可以说,从韦宝运送了八千多颗货真价实的建奴铁骑的人头上船的那一刻起,就再也没有人敢瞧不起韦大人。 元清海禁,大明也海禁。 清朝闭关锁国,连隆庆开关都只开了个小小的漳州月港的**算什么,比清朝更加封闭。 满人文字狱厉害,**文字狱其实是比满人更厉害的。 而且汉人管汉人就,怎么样也要比满人管汉人的难度小的多。 **战斗力低下程度千古无双,火器时代别人在虐蛮族,抓奴隶**皮,大明被蛮族吊着打,最后被人屠城,被人剃发易服。 全世界独一无二的火器时代打不过蛮夷的,恐怕也就只有**了,华夏老祖宗的脸都丢光了。 别的不说,就皇家教育这一条,韦宝觉得清朝完爆大明。 大明出了多少祸国殃民的皇帝,满清皇帝一个个都还像样,宫斗严重,也保证了皇权的优秀性。 就光比生小孩的能力,大明皇室也比不赢人家满清皇室,养猪一样的宗室倒是大明厉害。 赵宋之类在古代被蛮族打的国家,类似于即时战略游戏大前期抵不住电脑快速出兵袭击。 汉唐是高手,前期就能速推电脑。 西方国家在火器时代吊打蛮族,**皮抓奴隶,是大后期爆了。 而大**那就是大后期被电脑灭了的天下最大的失败案例。 说穿了,待的时间越久,韦宝越觉得大明的制度的确是不行,没有推陈出新,没有自救的能力,似乎永远都是在吃老本,守业的本事还行。 天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的志气,也是韦宝最推崇的,这恐怕也不能算成制度的优点。 至于**打爆本子,清朝被本子打爆,明治维新之后的本子没法跟丰臣秀吉时代的本子相提并论了。 不同时代,已经没有什么可比性。 **主力都是辽东战场上被建奴歼灭的,后来**毫无还手之力,建奴各种越过长城破关而入,到**腹地烧**掠。 明军弱到了建奴胆大到敢于犯兵家之大忌孤军深入,从长城外一路杀穿几个省杀进山东,破了济南屠城劫掠,之后满载而归的程度。 也正是基于这一点,韦宝是绝对支持裁军,裁撤一部分蓟辽和辽东边军的想法的,支持将山海关以外全部作为战略缓冲地带,全部作为与建奴开战的战场的想法的。 “以后大家想赚银子,赚粮饷,就到关外打建奴,打累了的话,轮流到关内歇息,辽西地广人稀,大有可为,若真的有心屯田,何必在辽东屯田,帮建奴种庄稼有意思吗?自己收不到一半,大半送给建奴,送粮食送入,我说句难听的,难道你们自己不认为建奴是被你们辽东边军养肥的吗?”韦宝道。 韦宝这么一说,很多人不干了。 “韦大人,合着按照你的意思,我们世代苦守边关,都是为了养肥建奴,为了享乐了?”祖大寿气愤道。 “舅舅啊,莫这么生气,我说的话不好听,但是你们每年辽东屯田被建奴劫掠走多少粮食和人口,你应该比我清楚吧?”韦宝笑道。 本来好多人预备发火的,但是韦宝这脸皮是真的厚,一声舅舅一叫,搞的祖大寿想发火也发不起来了。 “都是话赶话说到这里的,我的话可能不好听,但是我初涉官场,经验浅薄,我的确是这么想的,大家觉得不对,但可以指正我,想怎么说都可以。”韦宝笑道。 众人看着韦宝一副谦和有礼,文质彬彬,笑的一朵花一般的样子,暗忖你个韦阎王,鬼知道等下你又抽什么风,把我们全都宰了你都干得出来,在你的地盘,谁敢跟你叫板,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 韦宝苦笑一下,知道自己说的再天花乱坠,再有道理,这些掌握着最大国家资源的大佬们也一样是各自打着小算盘,听不进去的。 韦宝以前也喜欢将大明的倒闭归结为农民军,但是现在韦宝最不想拿农民军说事。 难道农民军不是大明的老百姓了吗? 不是走投无路,谁愿意造反? 合着朝廷正规军打不过农民是件光荣的事儿? 而且还不是黄巾军太平军方腊孙恩起义那种组织度严密的农民起义,而是组织度低以至于被称为流寇的低级农民起义。 在末期以前,**的农民军连建政权立文法都办不到。 朱元璋自己不就是农民起义出来的嘛,到了明末,老本都丢光了,对老百姓一点办法都没有,只知道杀人。 至于**打败西方殖民者也不值得一提,工业时代之前航海技术落后,西方国家根本没有足够的力量来大量投送力量到远东。 人家主力在老家相互撕逼呢,大明在家门口靠堆数量勉强赢了西班牙、葡萄牙、荷兰的小股海盗船,真不值得拿来吹。 要说**没在崇祯手里玩完,到了19世纪会不会好,这个韦宝倒是觉得很有可能。 因为**肯定比原本历史中新建立的满清王朝孱弱得多,西方殖民者对它的威胁也要大得多,**不用等到鸦片战争就被西洋人大耳刮子打醒了,而这时候西方还没工业革命,还没有足够的能力进行远洋远征,对东方的侵略能力有限。 大明的学习能力是强于满清的,越早挨打越早醒来越好,不要等到工业革命之后面对已经武装到牙齿的列强还在睡觉。 满清是真正的将华夏的封建制度推向了最高峰,只可惜,封建制度再优化,也赶不上资本主义制度。 就像韦宝现在,还没有搞什么,并没有取得啥科技上的进步,光靠稍稍优于前膛枪的后膛枪炮,就可以按着建奴打一顿。 要是科技稍微提升一点点,社会制度进步一点点,韦宝都不知道能把建奴虐成啥样。 “不说了,昨天大战将至,要想的事情太多,要担心的事儿也太多,怠慢了大伙,我在这里给大家陪个不是!”韦宝笑道:“今天我请大家吃烤羊,热乎乎的大饼,建奴的美酒管够,都是建奴请客,大家不必客气!” 众人听韦宝说了这么多,就最后这一句是真心听进去了的,不由的一起轰然叫好! 今天的美食,其实没多少是建奴提供的。 建奴留下了不少粮草,但都是大麦小麦那些,肉食是肯定不会留给宝军的,都能牵走。 至于战马,那么珍贵稀缺的东西,肯定不会用来当佳肴,而且马肉也不好吃。 韦总裁出行,肯定不会不携带美食。 韦总裁自己的总裁秘处下面就有专门的厨师团队,有几十个厨子是专门为韦总裁服务的。 倒不是还没有稳固基础就穷奢极欲讲排场。 韦宝对于发展速度,已经不是很急迫了,有点随遇而安,他也不知道自己这一世能发展成啥样,反正能让大明老百姓过的比上一世强就成。 对于这一点,韦宝很有信心。 至于他个人,过的不能比皇帝差。 韦宝比的都不是**的皇帝,**皇帝普遍简朴,还真没有听说过谁穷奢极欲的,韦宝对比的是后世满清皇帝的标准。 每顿饭不能低于慈禧老婆子。 九十九个菜是标配。 再说总裁秘处,总裁卫队,天地会统计署总署,那么多机关在韦总裁身边,吃不完的完全不用担心浪费。 能吃到总裁吃剩下的食物,谁会嫌弃? 几百饿疯了的蓟辽将领和辽东将领们,看着眼花缭乱端上来的美味佳肴,一个个肚子咕咕叫。 幸好都是为将者,还知道稍微顾忌形象,又因为惧怕韦宝的原因,否则早就一个个端着盘子往嘴里扔食物了。 韦宝坐在孙承宗下首,请孙承宗坐了最正中,最上方的位置。 孙承宗也当仁不让,不管韦宝这家伙是怎么做事的,但是礼节上,孙承宗挑不出韦宝一点毛病,一直很尊重他这个老师。 “开席之前,请督师大人为大家说几句吧?昨天怠慢了大家,我也再次对大家道个歉。”韦宝微笑道。 众人连连说不碍事,对着如此多的美味佳肴,气已经消了大半,只盼着少一点场面话,少一点客套,赶快开始吧! “我没什么好说的,我们大家一起祝贺韦大人旗开得胜,重挫了建奴吧。”孙承宗淡然举杯。 “祝贺韦大人旗开得胜,重挫建奴!”在场的所有人齐声道。 然后同时举杯干了杯中酒。 这些人,个顶个是能吃能喝的主。 这一开始,场面便一发不可收拾了。 幸好食材充足,大家足足吃了两炷**夫,一个个挺着大肚子了,才稍微减缓进食速度。 那吃相是真的不好看。 让众人饱餐了一顿,韦宝让人安排了一艘船,运送这帮人回去。 “小宝,你缴获了那么多战马,准备怎么样?”孙承宗没有问粮食,只是问马匹,知道粮食韦宝是肯定不会拿出来的。 马匹嘛,孙承宗目测韦宝得了有三四千匹优质战马,心想你用不了这么多吧? 虽然已经决定履行赌约,向朝廷辞去蓟辽督师的官职,但辞职还得有一个过程,孙承宗估计皇帝应该会慰留自己一番,至少也会做做样子。 如果可以的话,孙承宗希望能最后为蓟辽边军做一些事。 孙承宗并没有私下问韦宝,是当着众人的面问的。 所以,关心战马用途的蓟辽将领和辽东将领都竖起耳朵来听。 连毛文龙都伸长了耳朵。 “肯定都用来充当军粮啊,朝廷欠了山海关驻军多少军粮。”韦宝微微一笑:“所有马匹一律按重量折扣军粮吧。” 噗。 众人差点没有被韦宝气的晕过去,战马和军粮能是一个重量兑换吗? 十万斤粮草也换不回来一千斤战马吧? “小宝,你不会全部留作你辽南私用吧?”孙承宗冷然问道。 韦宝笑道:“怎么可能,我回头就全部宰了,恩师您不用惦记了。” 孙承宗重重哼了一声,韦宝在小事上,很是尊敬他这个老师,但只要牵扯到一点点的利益,立马能变成山西地主老财。 “我不是为自己要的,你应当知道战马多宝贵,分一些给辽东和蓟辽的边军,将大大提升各军对抗建奴的力量!”孙承宗道。 韦宝笑道:“想要战马,好办,让他们自己打建奴去便是了。恩师如果自己喜欢,您看中那一匹马,我立刻送给您便是。” “受不起!”孙承宗说罢,拂袖而去。 老头中午没喝多少酒,但是愁酒伤身,现在心情很不好,已经有了醉意。 万有孚和袁崇焕赶紧扶着孙承宗离开。 其他蓟辽和辽东将领们,包括吴襄也一起上船。 大家现在对于韦宝说的话,一点不敢相信了。 韦宝说没船,这吃了一顿饭,怎么调配出船只了? 还不是怕大家晚上继续吃,吃穷了你呗! 天启五年 秋 【0857 第一次谈判】 最快更新明鹿鼎记最新章节! 如果是这么想的话,还真的有点冤枉韦总裁了。 韦宝还不至于这么小气。 多吃几顿饭不算什么,韦宝家大业大,要缺,现在缺的也是大钱,不在乎吃饭这些花销。 主要韦宝觉得孙承宗就不该多事,不该问战马,更不该想知道自己的军队的底细,以及自己下一步对建奴的具体作战目标! 想要东西,自己去缴获啊,你既然心里清楚,这趟打仗,所有的人都是我自己出的,所有的军备都是宝军的,蓟辽督师府一个子儿都没有出过,你凭什么想揷一手? “这样对孙督师,会不会有点那啥。”吴雪霞忍不住问道。 “那啥?”韦宝笑道:“太刻薄?” 吴雪霞摇头道:“我可没有这么说,我是担心授人话柄,报军功的时候,肯定不单单只报杀了八千多建奴,缴获了那么多战马,肯定也会提一提的吧。” “不怕。”韦宝自信的笑道:“皇帝和魏忠贤都不会关心这个,他们不是带兵的,怎么可能关注战马。若是有人为了这点事弹劾我,我理都不必理会。” 宝军有自己的骑兵部队,用的多数是蒙古人,一直加强整训,主要是思想方面的训练。 否则若是用汉人练骑兵,再有十年也难以练出能与建奴抗衡的骑兵部队。 宝军的骑兵部队编制是五千人,之前因为战马不足,实际能用于作战的只有千余人,现在算是解决战马的问题了。 就在韦宝送走了观察团的时候,努尔哈赤在盛京城的城头接见了杨古利。 杨古利将现在的情况说了,努尔哈赤勃然大怒:“谁给你的胆子,让你放弃大营?你还将数量庞大的粮草和火葯拱手送予韦宝,你私通韦宝不成?” 其他人也都大怒,叫嚷谩骂杨古利,骂杨古利懦夫,孬种。 杨古利并没有特别吃惊,对于努尔哈赤和众将的态度是有心理准备的。 “大汗,我已经没脸活在世上,本来在战场,我就想抹脖子了!但我答应天地会的议和请求,是为了保住所剩下的大汗铁骑精锐!不能让剩下的两万多大军在我手上都断送掉!另外,我之所以拱手让出粮草,大营,火葯,绝不是我私通韦宝,我别说韦宝,你们有谁见我私下见过外人?我连汉人也没有见过几个,要见都是战场上见,谈何私通。我是觉得韦宝的军队的确能战,他们的火器优势是我大军无法比拟的。大营只有一些木栅栏,根本不堪一击,肯定守不住。我们要与韦宝的军队作战,只有两种情况占据优势!”杨古利道。 “哪两种情况?”努尔哈赤愤然道。 “一,要么是凭着盛京城这般的坚厚城池与敌军周旋,二,要么凭我铁骑的威力和速度,在野外与敌军绕圈子打,而不是正面抗衡。”杨古利道。 努尔哈赤沉吟不语,是他自己下令让杨古利去主动攻击韦宝的,现在看来,一切错误都是从他这里开始的。 “那依着你这么说,以后韦宝的军队想什么时候到咱们地盘来,就可以什么时候来啰?现在韦宝的人马占据了你的大营,我们也没有办法把他们赶走啰?”莽古尔泰怒道。 “所以我觉得议和不错!我们就算无法赶走对方,只要保持决战态势,不停派兵袭扰,韦宝的兵马想在我们地盘立足也是不可能的,大不了双方不停死人,不停消耗,看谁最后耗得过谁。”杨古利道。 “你就算觉得议和不错,也不该让出粮草和火葯!”努尔哈赤的火气又上来了,冲着杨古利喊道。 “他们派来的人催的急,说不在两炷香之内退走,便要攻打。而且对方指明要我们的粮草和火葯,说是作为和谈的诚意。”杨古利叹口气道。 努尔哈赤被杨古利气的直搓手,却也没有再大吼杨古利了。 “父汗,韦宝太嚣张了,请父汗让我带兵出战!”莽古尔泰大声道。 ***也道:“父汗,韦宝乃虎狼也,不可与之议和,假以时日,亡我大金者,必是韦宝。” 努尔哈赤脑子再度宕机,昏昏沉沉的,不知道在想什么。 今天的努尔哈赤似乎彻底失去了往日的果决,努尔哈赤是了解杨古利的忠诚和勇武的,知道杨古利都觉得正面打不过,就是真的打不过了。 可要就此向韦宝妥协,也千万说不出口,更何况,努尔哈赤也知道***说的不错,今天议和了,给韦宝几年时间,必定是大金国的心腹大患。 “让法师占卜吧!”努尔哈赤有气无力道。 众人一阵默然,虽然满人有遇到重大事情决定不下的时候让法师占卜的习惯。 可遇到军事上的事情,大汗可从来没有这么犹豫过。 于是将法师请来,占卜耗时一个多时辰。 法师占卜的结果是议和比动武好。 “都是天意,那就先谈一谈吧!***,莽古尔泰,你们去议和吧!”努尔哈赤道。 ***和莽古尔泰对视一眼,他们刚才明确表示要与韦宝的大军打到底,没有想到大汗居然还是让他们两个人去。 “是,父汗。”两个人同时拱手答应了。 ***和莽古尔泰说走就走,并派人去杨古利曾经的大营,找到宝军的人,说同意议和。 谭疯子不敢怠慢,立刻让人通传韦总裁。 韦宝和吴雪霞正在河边的帐篷中对弈。 韦宝打发时间的时候,可以下两把象棋,因为韦宝不爱下围棋,规则复杂,也没有闲情逸致学习。 或者还可以让吴雪霞教自己拉二胡,韦宝对乐器也挺有兴趣的。 “建奴请求议和。”吴雪霞见过通信兵之后,对韦总裁道。 “哦?你怎么看?咱们提出什么要求?”韦宝问道。 这个问题,吴雪霞早就想过,只是她和韦宝都没有想到努尔哈赤居然会真的同意议和。 “赔偿四百万两军费吧,另外让建奴开辟清河为通商口岸,准许我大军在清河口岸扎营。”吴雪霞道。 韦宝微微一笑,四百万两,对于大明来说都是一个天文数字,建奴怎么可能答应、 “你这太狠了吧,完全没有诚意啊。”韦宝笑道。 “怎么狠?建奴每次劫掠大明,哪一次给大明造成的损失会低于百万两?”吴雪霞道:“只要建奴同意咱们的要求,咱们就与他们罢兵,约定互不侵犯。” “行吧,你去安排吧。”韦宝笑了笑。 “嗯,我这就写条款,总裁要用印信,还得签字吗?”吴雪霞问道。 “用天地会的大印,签字就不签了,让谭疯子签署便可。”韦宝道。 “那恐怕不行,建奴肯定会觉得咱们没诚意。”吴雪霞道。 “先把条约送过去,建奴不会答应的,这么大的事情,至少要搞几个来回。”韦宝笑道。 吴雪霞点头,这点她赞成,肯定不会那么简单,估计建奴也就是想先看看他们的态度。 吴雪霞很快草拟出了条约,给韦宝过目之后,用了天地会的印章,然后让传信兵给谭疯子送过去。 谭疯子按照吴雪霞的口信要求签了字,转交给建奴派来的人。 建奴的信使立刻飞马回报***。 ***立刻拿了条约去给努尔哈赤。 “混账,岂有此理,马上打!”努尔哈赤这次反应很快。 这可能应该算是大明方面第一次真正意义上与建奴谈判。 虽然韦总裁代表不了大明,也没有要代表大明。 韦宝不认为**是治理最失败的朝代。 一个王朝的灭亡,是错综复杂的多种综合矛盾造成的,绝非一人一事所能导致的。 也绝非简单的君昏臣庸所可以解释。 对一切历史现象都从经济上找根源的做法逐渐不满。 **灭亡的几个主要原因。 财政危机与军屯体系的破坏,两线鏖战的困境,新经济因素与旧国本的冲突四、宦官专权与党争。 财政危机与军屯体系的破坏,首先是**的财政问题或者说**的财政危机。 在韦宝看来,一切问题均根源于经济,但**的财政不良的确是其灭亡原因之一。 明代的田税长期实行低税率,这一点与汉代相同,与当时周边各国相比,**不足百分之二十的税率实在不高,同期日本税率就高达百分之五十。 但与汉代相同的是,税率低只带来了国家收入的减少,而并未惠及民众,因为少征的税收归于地主豪族,实质是负担转手。 地主的剥削使得低税率意义不大。 却造成了国用不足,后来崇祯年间屡为财政问题所困。 明末民变初起之时,招抚政策的失败,就在于招抚银不足,无财安置起义难民,难民为了生存,只得降而复叛。 崇祯年间天灾大旱,救灾不力酿成农民大起义也与国库不足有关。 至于后期加征“辽饷”、“剿饷”、“练饷”等“三饷”导致矛盾激化,加速**灭亡,无不与财政危机有关,至于最后“闯王”迫近京师,因军饷不足而延误调兵入京,更可见危害之深。 至于有人所说崇祯内府有千万两巨银,实属无稽之谈,已被鉴为讹传,不必再辨。 即从常理来讲,崇祯在李自成兵迫京师的紧要关头,社稷将亡之日,若有余财,何须要百官“纳捐”,最终延误调兵。 明代的财政危机为何此般严重,很大程度上是一项重要财政来源的流失,即军屯体系的破坏。 明初的军屯体系曾有力的保证了军费支出。 明代永乐元年,全国军屯田子粒两千三百多万余石,而当年全国税粮不过三千一百余万石,军屯田收入占全国税粮的百分之七十多。 而不幸的是,军屯体系自明中叶以来逐渐被破坏,早在弘治年间,兵部尚马文升就指出,“屯田政废,册籍无存。上下因循,无官查考。以致卫所官旗、势豪军民侵占盗卖十去其五六,屯田有名无实。” 原本由军屯负责的军费开支,自明武宗正德以后俱从国库支出,这意味着从此之后,不仅减少了一项巨大的财政收入,军费开支成了国家财政的沉重负担,而且以此之后,由于军饷需要国家调拨而不能就地取饷,军屯体系下军饷主要来源于军屯田收获。 军饷及时发放的可靠性大大降低。 从此之后,明王朝常有“打不起仗”的忧虑。 “万历三大征”,仅援朝之役就耗资700万两,宁夏之役耗资200万两,擂州之役耗资至少200万两。后来的辽东战事、国内民变,无不在大量消耗军费开支。 天启、崇祯年间因军饷不能及时发放,兵变时发,兵士索饷哗变,遍及各地军卫。 明末农民大起义前期实力最强大的“闯王”高迎祥所属部队,多由明军变节而来,就是军饷不发的恶果。拖欠军饷甚至影响到了辽东,崇祯元年,辽东兵变,又是因军饷所为。 而崇祯十七年,因凑不齐一百万犒军军饷,而延误了调吴三桂的关宁铁骑入京,则又是放弃了明王朝的最后一颗救命稻草。设想若军屯体系未废,军费充裕,足以自给自足,又岂有此忧。 百年前军屯废驰的恶果,终于在天启、崇祯年间体现。 无论如何,**正统王朝直接灭亡于明末起义军,残部势力灭亡于清军。 与农民起义军和清军的长期两线作战是**灭亡的直接原因。 崇祯帝夙兴夜寐,勤于政事,不是一个中国传统史学中“**之君”的典型形象。 但遭遇内忧外患的现实局面,内有天灾大旱,以及以此为诱因而起的农民起义军,外有辽东后金八旗铁骑。 明末战事常常出现两大忧患交替之势。 **单独对后金时,曾取得了一定的胜利及战略优势,如天启年间的“宁锦大捷”。 但随之农民军在黄土高原不断发展,明末农民起义军的发展壮大,无疑有加派“辽饷”“练饷”以及“剿饷”的因素,“三饷”无疑大大加重了底层民众的负担,而为了支撑辽东战事而消耗的人力、物力、财力,最终将转嫁于底层民众。 天启五年 秋 【0858 地雷战】 最快更新明鹿鼎记最新章节! 韦宝在考虑与建奴和谈的时候,几乎没有怎么犹豫,韦宝是很想和谈成功,不想建奴阻碍自己发展,不想与建奴对耗。 因为韦宝知道历史进程,担心的点并不在建奴那边,而在大明内部。 当时明朝的两线作战,使注意力不能专注于一处。 资源本来就不足以支撑国家,又两边一起大放血,再强的体质也得倒下。 农民军有几次在明军的围剿下濒临绝境之时,均恰逢清军再次进攻京蓟,因而得以恢复发展,最终大明被由农民军内部攻破首都而灭亡。 而在辽东战场上,崇祯十四年的松锦大战之败,使得其“九塞之精锐俱失”。 十多万精锐部队阵亡沙场,辽东从此仅剩吴三桂所属的三万步兵骑兵混合编队,关宁防线彻底崩溃。 只剩下孤零零的山海关。 也让明王朝丧失了最后一支完整的精锐部队。 当然,当时的形势下,也难以避免两线作战。财力不足,无力招抚,而与清议和,一则违祖训。 二则清方的诚意也值得怀疑。 宋亡殷鉴在前,因此议和也恐无出路。 新经济因素与旧国本的冲突也日益严重,随着“一条鞭法”的实施与倭寇的荡平和“海禁”的松弛。 明后期东南地区的新经济因素不断发展,即所谓“资本主义萌芽”。 而江南地区工商业的蓬勃发展,与传统上以农业为立国之本的冲突必然存在。 万历年间,明神宗万历皇帝为解决国库不足与宫廷消费不足的问题。派出“矿监税使”四处敛财,这种祸国殃民的掠夺式征税,尤其受到了东南发达地区工商业者的强烈抵制。 江浙工商业者与民众对其的抵制甚至达到了武力对抗的程度。 南直直隶苏州地区于万历二十九年爆发的民变即是其一例。 而明末东林党崛起,某种程度上支持新经济的发展。 其思想主张中也有“工商皆本”,反对大征商税。 东林党人凤阳知府李三才极力反对这种行为。 而后期东林党要求减少对工商业者征税,这一方面保护了工商业的发展,但另一方面也间接的动了“国本”。 国本是封建体制的立国之本,即农本立国。 减少了对工商业的征税,导致税种单一,就必然减少国库收入以及对农业征税的增加。 后来的“三饷”更是加速了明王朝的灭亡。 “税不征于东南则必税于西北”,黄土高原的民变不仅仅是天灾造成的,若国家实力雄厚,政策得当,万不会引起此般规模庞大之起义。 明清鼎革的结果最终也导致了江南新经济因素的挫折。 满人入关之后虽仍有所发展,但受到了许多对其发展的根本性的限制。 这就涉及到了一个中国古代经济发展的周期率问题。 这种新经济因素出现并繁荣而最终未能突破农本束缚而夭折的现象,在中国出现过至少三次。 首次是盛唐天宝年间,在传统经济的高度发展下,各行各业产生了许多新的经济因素。 而唐玄宗未能加以利用,没能在体制上给予适应的体系化配套建设。 而是草草应付,设置相应行业的税使征税而已。 而接下来爆发的“安史之乱”使社会经济出现倒退,新经济随之在战乱中大幅削弱;新经济因素与农本可能出现的矛盾在萌芽中被消除。 ‘安史之乱’同时也是中国古代传统社会的一个转折点。 第二次出现在北宋年间,宋代的社会经济发展良好,市民经济相当发达,各种服务市民阶层的行当与新事物不断出现并发展。 交子、飞钱、瓦子的出现,活字印刷术的推广,说业的兴盛,以及相应户籍体制中出现的“坊郭户”作为一个单独户种的出现。 城市极大繁荣,海外贸易繁盛,无不体现了新经济因素的到来。 而“王安石变法”中出现的“免役法”“均输法”无不体现了新形势下的要求。 而“市易法”则可以说是国家力量利用金融业的雏形。 这次变法可以说是一次中国可能进入近代的机会。 但是,毕竟时机条件还是不太成熟,经济上农业仍为绝对主导。 法律条文是旧式的,保守派与变法派官员是旧式的,皇帝是旧式的,思想是旧式的,整个社会原有体制与思想和社会经济条件均大体与旧体制符合,而少数不成熟的“冒头”思想很快被淹没。 至于变法实践操作中出现的重重问题,更明显带有旧体制的深厚烙印。 苛求古人超越时代的限制,也是极为不合适的。只能说这是历史环境的必然。 王安石变法失败后,以致到靖康之变,落后民族入主中原,使得农本与新经济的矛盾再次强制性化解。 因为新经济在长期战乱以及之后落后民族的统治中遭到极大削弱,其基石,农业也发生暂时性衰退。 第二次新经济因素未能突破农本经济。 而到了明朝中后期,第三次新经济因素再次发展到了与农本经济相冲突的地步,而这次最为尖锐,因为产生了资本主义萌芽,但终究没有突破农本经济体制。 因为传统经济的发展分为两条线。 新经济因素建立于农本经济高度发达的基础上,而根据历史经验,农本经济的发达必然导致生产资料的高度集中,土地兼并,而新经济因素的产生不过是农本经济发达带来的副产品。 而土地大兼并酿成社会动乱,社会动乱的结果摧毁脆弱的新经济。 而随后的清军入关又一次加剧了这一结果,新经济再次受到限制。 总之,明朝的灭亡一定程度上是农本经济的周期性矛盾。 经济发展,土地大兼并,社会矛盾激化,动乱,经济衰退,再发展。 所造成的结果,与资本主义经济危机的周期率有着殊途同归的结局。 而不幸的是,明朝成了此规律的又一个适用者,这一链条中最后的牺牲品。 “赔款四百万两,还要开放清河作为通商用途,还要准许韦宝的军队驻扎,他们当自己是什么?是我们满人的主子吗?”皇太极愤然道:“父汗,我拿到这份条约,本来都没有打算给父汗看。” “不必再议!”努尔哈赤果断道:“代善,莽古尔泰,皇太极,我命令你们领三万精锐铁骑,以皇太极为统帅,再战韦宝的兵马,一定要将他们重挫,让他们知道我们满人的厉害!” “是,父汗!”代善,莽古尔泰和皇太极一起答应。 三人旋即领命,出了沈阳城,各带本部精兵。 “皇太极,你向来足智多谋,这次咱们怎么打?”代善忧心忡忡的问道。 三人在努尔哈赤面前表现的很勇悍,都是要与宝军拼命的态度。 但现在没必要装了,表现反差最大的是莽古尔泰。 莽古尔泰叹口气道:“问皇太极,皇太极能有什么好主意?带兵冲呗!咱们三路大军从三个方向一起杀出,只要有一路冲破了韦宝大军的防守,便赢了,冲不破的话,一样是被人当成活靶子的命运。” 虽然莽古尔泰和代善都没有多少与宝军征战的经验,但两个人并非对宝军的火器一无所知。 只要将明军的火器,用三十倍的威力计算,就可以得出宝军的战斗力。 明军的前膛炮都是打石头子和铁蛋的,一发炮打出来也不知道能不能杀死一个人。 宝军一炮只要打到建奴密集的人群当中,杀三十人真不是不可能。 皇太极想了想,他也的确没有什么好办法。 “不能硬冲,事实已经证明过了,正面硬冲不是办法,咱们的兵马不如杨古利,杨古利也绝非不善战,这点,你们都清楚!”皇太极道。 “那你说怎么办?”莽古尔泰瞪了皇太极一眼。 “兄长,父汗这回让我们去打,并没有明确说怎么打,咱们要谨记,这一趟,绝对不能再大量死人。”皇太极道。 “不死人,长期围困?只怕父汗嫌我们办事不力。”代善道:“我其实是赞同杨古利的说法,对付这种有强大火器的大军,正面打,不是办法,只能派出小股精锐骑兵在外围袭扰,困死他们!” “总不能不打一场的。”莽古尔泰道:“父汗正在盛怒之下,长期袭扰,这不得打到猴年马月?” “就像下棋,咱们一支人马在正面,两路人马到侧翼扎营!呈品字形围困敌军,等他们来打我们!现在就扎营。”皇太极笑道:“这样,我看他们如何补给,而且我的探马来报,说韦宝的军队在拿下了杨古利的大营之后,已经将大部分粮草和火葯都运走了。他们若要长期坚守,肯定得等河边的人运送补给过去。” “这条可以!”代善响应道:“就这么办。” “那至少也得等几天吧?倘若我们扎好了营,韦宝的兵马不急于进攻呢?父汗能等吗、”莽古尔泰问道。 “父汗肯定能等!”皇太极坚定的回答道:“只要咱们不死人,只要咱们取胜就行。而且,最迟三日之内,韦宝的人肯定等不及,要打通补给线。如果我判断不错的话,我们这边只要一显露扎营迹象,他们就会来攻。” 莽古尔泰点头道:“行吧,反正你是统帅,听你的。” 代善也点了点头,三个人意见达成一致。 代善做事最稳健,皇太极让莽古尔泰负责正面扎营,自己带人和代善绕后,让代善一切听自己的号令。 莽古尔泰和代善也没有意见。 “兄长,我们若是没有和韦宝的兵马打起来,你切不可贸然攻击敌军,知道吗?”皇太极不放心道:“你若贸然进攻,我们不得不回救,到时候阵型就乱了。” “那要是敌军不打你们两个,来打我,我站着不动吗?”莽古尔泰没好气道。 嫌皇太极管的太宽,居然来指挥自己。 “若是韦宝的人不打我们两个,反而打兄长,请兄长带兵撤回盛京城!”皇太极道。 “那决不可!让我不战而退,我莽古尔泰做不出这种事!”莽古尔泰生气道。 皇太极无奈了,有意让莽古尔泰与代善调换,又怕到时候莽古尔泰同样不听从自己的号令。 代善没好气的对莽古尔泰道:“让你撤你就撤!与敌军周旋,怎么是不战而退?” 代善年纪比莽古尔泰大,莽古尔泰没敢回嘴,闷闷不乐的嗯了一声。 皇太极叹口气,也只能这样了。 与其让莽古尔泰和代善调换位置,不如随便莽古尔泰自己吧。 皇太极觉得,韦宝的军队不太可能优先攻击莽古尔泰。 三人分头行动。 谭疯子马上收到了消息。 哨兵将建奴三路大军的动向向谭疯子做了汇报。 谭疯子在地图前想了想,笑道:“建奴就是建奴,想法真是简单,我怎么可能让他们包围?” 谭疯子的参谋长道:‘师座,不能大意,建奴这招挺刁钻的,看来是被我们在正面打怕了,不敢正面冲击咱们的大营了。’ 谭疯子笑道:“我巴不得他们耍花样,我们的弹药已经不足,大营中又没有重炮,只有少量掷弹筒,如果敌军三万大军从三个方面正面冲击,咱们还真不好守卫。这里是开阔地,比不上河边,只需要考虑正面之敌军便可。” “师座打算怎么办?”参谋长问道。 谭疯子对万大喜道:“大喜,你说一说。” 万大喜从连长,已经升到了团长,在宝军中已经属于中高级指挥员了。 “打这一路,做出攻击建奴沈阳城的态势,逼迫另外两路回救。咱们的弹药不足,又没有火炮,只能利用搞来的这些黑火葯了,可以造一片地雷区。”万大喜道。 谭疯子听了万大喜的话之后很高兴,赞赏道:“有进步,与我想的差不多!不过,不是造一片雷区,而是造四面雷区!咱们出入要慢,要小心,只要建奴敢进入我们的雷区,就揍他们!这事你负责!” 说罢,谭疯子在地图上标了四个区域。 天启五年 秋 【0859 丧权又辱国的条约】 最快更新明鹿鼎记最新章节! 每个区块都靠的很紧密,宝军到时候要撤离都得小心。 几个指挥官研究了一番,觉得谭疯子师长的安排没问题。 “沿途用石块做好记号,别到时候把咱们自己炸了。”谭疯子不放心道:“还有,这几日要时刻警惕建奴会大举进攻,不要以为他们连续受挫之后会有所收敛,建奴还是很勇悍的,不能像看待朝鲜兵和明军一样看待建奴。” “师座放心,我们不是第一次用地雷战了。”万大喜笑道:“建奴留下了不少火葯和坛坛罐罐,正好都能派上用场了,咱们用建奴用过的坛坛罐罐都嫌脏。” 谭疯子和参谋长,还有其他几名将领一起笑着点头。 参谋长表示大营的防务,他会亲自负责,至少建两道防御。 谭疯子对众人的表态感到满意。 “我给你五个团,全部以班为单位,一半用于游击班,一半用于埋雷班,游击班给埋雷班打掩护。其余团,留守大营,防护并赶制地雷!”谭疯子道:“这次幸亏总参谋部有先见之明,预料到可能用地雷,让我们带了一些配件材料,用来造几万地雷不成问题。” 众人一听都很振奋。 制作地雷的材料,宝军通常都是携带的,因为不占地方,一辆马车拉的材料就能制作上万地雷。 加上宝军游击战,主要武器也是地雷。 地雷在我国约有500多年的历史。 明代兵器制造家首次发明创制了地雷,并大量用于战争。 明代兵《武备志》中记载了10多种地雷的形制及特性,并绘有地雷的构造图。 地雷多是用石、陶、铁制成的,将它埋入地下,使用踏发、绊发、拉发、点发等发火装置,杀伤敌人。 早期的地雷多是用石头打制成圆形或方形,中间凿深孔,内装火药,然后杵实,留有小空隙插入细竹筒或苇管,里面牵出引信,然后用纸浆泥密封药口,埋在敌人必经之处,当敌人将近时,点燃引信,引爆地雷。这种石雷又叫“石炸炮”。 其构造简单,取材方便,广泛使用于战斗。 但也因贮药量小,爆炸力较小,而渐被更新。后来地雷的形制,特别是发火装置得到不断改进,扩大了地雷的有效杀伤范围。 明朝还创造了官亭炮和公署炮,专门埋设在官府大堂的公案下或官亭内,待敌军占领后,只要碰到发火机关,地雷立即爆炸。 宝军的地雷要比明军的先进的多。 因为韦总裁带来的军舰上就有几十种现成样版。 除了没有防坦克雷那种大家伙,其他十九世纪末,二十世纪初的主要地雷种类都有。 清朝前期,统治者极不重视地雷及各种爆炸器材的制造和使用。 直到鸦片战争以后,丁守存、黄冕等人才开始积极研制各种地雷,主要是拉发雷和绊雷。 丁守存曾发明一种“跳雷”,曾携赴天津试演,十分灵验。 这种地雷是将一个铁铸的圆形地雷装入木柜中,木柜下部填装火药,连接地雷引信,木柜内装有发火装置。 使用时,先将木柜埋入地下,在木柜一旁,安置翻车,与柜内发火装置连接。 敌人一旦误踏翻车,牵动发火装置,则火药爆发,可将柜中地雷抛起地面七八尺高,在空中爆炸,其杀伤范围可达方圆几十丈,威力极大。 1580年,明朝名将戚继光驻守蓟州时,曾制造一种“钢轮发火”地雷,当敌人踏动机索时,钢轮转动与火石急剧摩擦发火,引爆地雷。 钢轮发火装置提高了地雷发火时机的准确性和可靠性。 在明代文献中,有多种地雷的详细记载,这说明当时地雷已发展到一定的水平,而欧洲在15世纪的要塞防御战中才开始出现地雷。 19世纪中叶以后,各种烈性炸药和引爆技术的出现,才使地雷向制式化和多样化发展,从而诞生了现代地雷。 宝军携带的制作材料主要是。 碟形弹簧:外表类似甜甜圈的弯曲钢片,用来垫起重荷。 延时元件:在点燃引线或爆炸物之前,燃烧一定时间的化合物。 雷管:用来点燃大量炸药的小部分爆炸物。 撞针:地雷引爆时压入雷管内部的金属针。 引线:用来点燃炸药的易燃物质。 火索:(跳雷中)的金属棒,突出在地面上,当人或物触发时引爆地雷,又称为点火栓。 磁性地雷:装有磁铁的地雷,当大型金属物体进入附近区域时引爆。 撞击式雷帽:一种通过撞击或施加压力引爆的化合物。 压盘:地雷顶部的金属盘,压下可以引爆地雷。 射弹:地雷内部放置的金属球或玻璃碎片,可以加剧人员伤亡。地雷爆炸后其金属外壳也可以变成射弹。 发射装药:装在跳雷底部的少量爆炸物,可以将其推到空中。 保险销:地雷内部埋入的针状物,可以在不使用时防止地雷爆炸。 现在有了大量黑火葯,直接就能装配。 黑火药由硝酸钾或硝酸钠、木炭和硫磺制成。明军有,建奴其实也是有的,建奴也有火器。只是没有明军水平高,也没有明军用的量大,不重视。 这才造成杨古利大营贮存的黑火葯直接到了宝军手里,纯属歪打正着。 宝军的主要地雷是爆炸式地雷,这是最常见的一种地雷。 爆炸式地雷埋于地下几厘米深,通常由人踏在压盘上触发,需要大约5-16公斤的压力。 这种地雷旨在毁坏附近的物体,如人的脚或腿。 爆炸式地雷可将目标炸成碎片,引起二次伤害,如感染和截肢。 努尔哈赤一直在沈阳城南门城楼上等消息。 半天没有等到消息,派人去询问,才知道皇太极的计划。 努尔哈赤点了点头,并没有说什么,虽然让皇太极去攻击宝军,可这一次,他没有像开始对杨古利那样下命令,说什么要立刻打退宝军那样的话。 “杨古利,你这次吃了大亏,吸取教训吧,以后戴罪立功!”努尔哈赤此时怒气消散了不少,对身边的杨古利道。 杨古利眼圈红红的,本以为大汗要赐死自己。 “大汗,我愧对大汗,愧对大金国,请求大汗处死我吧!”杨古利跪地道。 “起来吧!你过往的功勋呢?不能因为一次失败就丧气,那不是我们大金国的英雄!”努尔哈赤恢复了昔日豪杰的气度,亲自将杨古利扶起来。 众人看在眼里,都知道大汗赞许了皇太极的做法,安心了。 大家都感慨,也就只有皇太极敢这么做了,大汗让去打韦宝的军队,皇太极却改成了堵截,袭扰,这是打了折扣的。 杨古利起来之后,努尔哈赤注意到了聪古伦格格和皇太极的侧福晋大玉儿。 “皇太极真是胆大包天,打仗的时候,把你们也带来了。”努尔哈赤说着向宠爱的聪古伦招了招手,示意聪古伦过去。 聪古伦赶忙到了努尔哈赤身边,亲昵的轻声道:“父汗,父汗不必焦虑,阿哥一定能打败敌军的。” 努尔哈赤叹口气,“好了,你们先去睡吧,这里不是你们来的地方,估计今日打不起来了。” “不,我在这里陪着父汗,不走。”聪古伦道:“父汗把我赶回府,我也一定睡不着的。” 努尔哈赤淡然道:“那随便你吧。” 建奴都是豪迈的做派,没有那么多男女之别。 就此,聪古伦和大玉儿等女眷也留了下来,就在旁边一间小屋和衣而卧。 她们要和努尔哈赤,和其他大金国高级谋士和将领们一起等待消息,等待皇太极率军获胜的消息。 当晚,宝军就派出化整为零的上百以班为单位的小股人马去埋雷。 别人埋雷是偷偷摸摸的,宝军不是,一副要进攻建奴莽古尔泰部的架势,偶尔还放两枪。 莽古尔泰本来已经在搭建的帐篷中睡下了,听见枪声,一下子惊醒了。 “哪里的响声!?”莽古尔泰神经紧张的问道。 莽古尔泰的帐外亲兵赶忙道:“将军待我去查看。” “是韦宝的军队,偷偷打死了我们两个游骑兵!”过了一会儿,亲兵回来了。 莽古尔泰本来还以为是韦宝的大军趁着夜晚发动偷袭呢,韦宝的军队最让建奴反感的地方还不是正面的强大炮火。 而是偷偷摸摸的行为,尤其喜欢在晚上打冷枪。 “告诉全营将士,加强戒备,防备韦宝的人马来偷袭营寨。”莽古尔泰道。 亲兵们答应一声,出去传令。 莽古尔泰刚刚要睡下,又有人来报:“将军,韦宝的人马出动了很多,好像是在四处埋雷!” “埋雷?”莽古尔泰是能征善战的将领,与明军多次交战,明军也是使用地雷的,知道知道埋雷是什么意思。 只不过,让莽古尔泰疑惑的是,明军使用地雷都是很少的,而且多为守城的时候。 现在是在平原上大规模作战,埋雷有什么用?能炸死几个人? “派铁骑去,以百人为单位,派出十只百人队,去驱赶,去射杀,切忌不要追的离韦宝大军的营地太近。”莽古尔泰当即下令。 莽古尔泰也不是莽夫,虽然不服气皇太极年纪比自己轻,处处压他一头。 但是莽古尔泰也不会贸然真的去攻打韦宝的大营。 亲兵前去传令。 莽古尔泰部的十只百人骑兵队立刻出动。 宝军见来人了,并不慌忙。 负责游击的班一面观察,一面催促负责埋雷的班组撤退。 旁边还有很多这样的班。 “来人了正好,正好看看效果。”埋雷班的班长呵呵笑道。 “快点吧,不足百米了,建奴的箭射的可是很准!”游击班的班长再次催促。 “马上好了,准备撤离,走的时候注意看暗记,别踩在雷上。”埋雷的班长招呼大家。 两个班的人遂开始撤退。 建奴远远的射箭追赶,见宝军走了,追的更凶,这里离宝军的大营还很远,他们得到的命令是射杀宝军,但是不能离宝军大营太近。 轰! 一声巨响,一匹建奴战马腾空飞起。 踩在地雷上了。 “停下,别追了!”百人队的甲喇立刻叫道。 所有人停止了追赶,不知道哪儿再踩到地雷上。 这时候,不远处,另外一只百人队也有人踩在地雷上了,又是一声巨响。 接二连三的巨响,让莽古尔泰的营地的人都没法睡觉了。 也惊动了皇太极的营地和代善的营地。 宝军的主攻方向是莽古尔泰这边,是做出要向盛京城挺近的态势,但也照顾到了皇太极和代善这两个方向的敌人。 代善赶紧让人用旗帜询问皇太极现在怎么办。 皇太极让人回信,按兵不动! 皇太极和代善自然也发觉了宝军埋雷的动作。 皇太极气的牙根疼,正面打不过,背地里玩这些下三滥的花活也玩不过宝军,总之,都是他们吃亏。 似乎宝军只用了一个动作,就将皇太极侧面拦截宝军补给线的计划粉碎了。 虽然离得远,努尔哈赤却也听见了响声。 这一晚,努尔哈赤也是睡不好的。 所有人都跑到城楼上观望,只见远远的,不时有响声和火光。 只是间隔的时间很长,稀稀疏疏,不像是大规模的作战。 “赶紧去问,看看发生了什么事。”努尔哈赤急迫道。 亲兵立刻领命而去。 “好像是韦宝的兵马在埋雷!”没多久,去莽古尔泰军营查探的人就回来了。 努尔哈赤这回彻底无语了,虽然努尔哈赤没有亲自同宝军作战,但是底下发生了什么事情不敢瞒着他,努尔哈赤是知道宝军的游击队惯用地雷的。 却没有想到,如今大规模的万人作战,宝军居然还玩地雷。 这让努尔哈赤异常恼火。 文化的低层次,造成建奴别说制作地雷,更别说排雷,就连识字也是没有几个人识字的。 和建奴整体文化水平比起来,已经几乎完成了扫盲的几百万天地会辖区的人,几乎都可以算高知识分子了。 这是科技的碾压。 实际上,以平均数,平均水平来说,建奴的财富值仍然远远高于天地会辖区,他们更加精壮。 可科技这方面,已经被天地会辖区远远甩开了。 “看样子,韦宝是想与我们长期打下去了,本来只是派来千人左右的小股人马,现在上万人上万人的往咱们地盘派人,以后怕是没有安宁日子了。”鲍承先低声道。 努尔哈赤知道鲍承先想说什么,不由想起来白天韦宝派人送来的条约,赔款四百万两,另外开放清河作为通商,并允许宝军在清河驻军,这都是努尔哈赤所无法接受的条款。 不仅丧权,而且辱国! 想到这些,努尔哈赤的脸上肥肉不断的抽搐! “真没有想到世上有如此厚颜无耻的人,有如此厚颜无耻的军队!我真想活劈了韦宝!”努尔哈赤愤怒道。 披衣起身,出来查看的聪古伦格格正好听见父汗这句话,微微的皱了皱眉头,幽幽叹口气。 聪古伦格格实在不愿意将那个白白净净,气质儒雅的英俊少年,与父汗现在憎恨到气的发抖的韦宝联系成一个人。 聪古伦格格很想向父汗坦白她见过韦宝,而且还一直与韦宝通信。 这时候,大玉儿识破了聪古伦的想法,一把拉住了聪古伦格格,对聪古伦格格微微的摇了摇头。 聪古伦格格粉脸一红,知道大玉儿知道自己想什么,低声道:“我觉得对父汗说了比较好,父汗不会怪罪我的,也不会怪罪阿哥的。” “不是时候,先别说!看你阿哥打的怎么样吧,打不过的时候再说吧。若是打赢了,不必说。”大玉儿轻声对聪古伦格格道。 聪古伦想了想,觉得有道理,便忍住了。 小女孩家家的还是比较天真的。 聪古伦格格甚至觉得,只要她和韦宝能见上面,说不定能说和韦宝与大金国不要再打了。 建奴这边听见了动静。 韦宝自然也听到了动静,但是韦宝却睡的很香,完全没有被影响。 韦总裁睡觉就是这样,除非被人为的大声叫醒,或者拍醒了,否则是不会醒的。 虽然补给线被建奴拦截,但是韦总裁当天下午就知道了,并没有做出相应部署,因为韦宝已经猜到谭疯子肯定会用地雷战反击的。 对于地雷战的防御威力,韦宝非常有信心,所以才敢让谭疯子带人深入,脱离河岸边炮船的保护。 吴雪霞看了看韦总裁,韦总裁谁的真香,呼吸均匀,英俊的侧脸,高高的鼻梁。 吴雪霞微微一笑,又重新轻轻地靠着韦总裁睡觉。 总裁安心,她便安心。 虽然没有多少随军经历,但是吴雪霞通过断断续续的爆破声也清楚,这是地雷战。 韦总裁其实也听见动静了,迷迷糊糊的,知道是怎么回事。 只是韦总裁是真的没放在心上,现在对阵建奴,与一年前,完全两码事。 建奴已经无法威胁到韦总裁的安全。 没有火炮,没有水师的建奴,等于没有翅膀。 越接触建奴,韦总裁就越瞧不起建奴。 天启五年 秋 【0860 防御能力当世无敌】 最快更新明鹿鼎记最新章节! 韦总裁就会越觉得大明真的可惜了,内部烂掉,被弱小的外敌捡了大漏。 建奴被宝军折腾了一个晚上,人并没有死多少,死了三十多人吧,损失不算大,但却被弄的疲惫不堪。 宝军埋雷,他们不能不管,但是不但打不着人,还得担心自己死掉,这不难受嘛。 次日清晨,韦宝醒来。 吴雪霞第一件事便是让美女秘们赶紧来服侍韦总裁洗漱更衣,在总裁更衣的时候,汇报了昨晚上的动静。 韦宝呵呵一笑:“炸的好,谭疯子果然和我想到一起去了,地雷一响,黄金万两!努尔哈赤和皇太极他们要是想不出破解的法子,就必须向咱们议和,同意咱们的议和条件!” 吴雪霞笑道:“有这个可能,不过,谭疯子他们不知道有多少材料造地雷,火葯应该是很充足,只是黑火葯的威力不大,而且他们没有多少铁料吧、” “他们肯定是把建奴大营留下来的坛坛罐罐拿来造地雷了!材料肯定不够,不过,威力也不用多大,能一直炸就成。除了铁器,陶器,这些可以用来造地雷,石头也可以。”韦宝笑道。 “石头也可以?那就不愁没材料了。到处是石头。”吴雪霞恍然大悟。 “呵呵,石头当然可以,搞薄,挖孔,和陶器是一样的。”韦宝笑道。 “那咱们也要有所行动吧、谭疯子他们的粮草只供三日。”吴雪霞提醒道。 “让两个营靠过去。谭疯子埋雷,咱们这边也埋雷,建奴不是喜欢品字形夹击吗,咱们先用地雷把他们封死在营地里面出不来,看看他们还怎么封锁。真是搞笑,正面打不过,怎么可能包围。”韦宝笑道:“不自量力。” 吴雪霞答应一声,便要去传达韦总裁的指示,忽然想起了什么,“要不然咱们逼一逼建奴,把赔偿军费,从四百万两,抬高到八百万两吧!” 韦宝眼睛一亮,点头赞同道:“这个法子好,恶心死他们!你爹不愧是做买卖老手,把你都教成了师傅了。” “我才不是跟我爹学的,都是我自己悟出来的。要学,我也是跟我大哥学的。”吴雪霞笑道:“我大哥最烦做账,我十二三岁就帮我大哥管账。” 韦宝笑道:“这么说来,你大哥还是有点用处的,他的懒惰,造就了我一个厉害娘子。” “不准总裁说我大哥。”吴雪霞啐了一口,去办事去了。 一晚上没睡的莽古尔泰实在受不了了,看见宝军大白天的,也在埋雷,合着宝军不光晚上埋雷,白天也埋雷,偏偏还拿对方没办法,这让人简直没法过了。 莽古尔泰于是气冲冲的亲自去找皇太极。 皇太极正在愁闷的苦思对策,一见莽古尔泰来了,更加心烦,自然知道莽古尔泰是向他问罪来的。 “皇太极!都是你出的馊主意,我早说三面一起冲,能打赢就打赢,打不赢也能对父汗有个交代,你现在耽误一日,想打也没有机会了,韦宝的兵马拼命的埋雷,该怎么办?”莽古尔泰大声嚷嚷道。 “兄长莫要着急!我又不是诸葛亮,我想这样啊?”皇太极没好气道:“遇到难事,咱们更要冷静!” “我冷静不了!别等了,告诉谭疯子,三路一起进攻!”莽古尔泰愤怒道:“再等两日,只怕韦宝的兵马要把地雷埋到盛京城底下去了!别说我一万人,就是给我五万大军,我也没有办法阻止韦宝的人不断扩大埋雷范围!” 皇太极一阵默然,莽古尔泰说的不错,照着这种埋雷法子,只要韦宝的人有充足的地雷,一路埋雷过去,埋到盛京城旁边,也不用多久。 “那好吧!就按照兄长的意思!打!”皇太极痛苦道。 莽古尔泰见皇太极答应了自己的建议,脸色稍微缓和了些。 莽古尔泰刚要和皇太极商讨具体作战时间。 这时候,皇太极的兵来报:“贝勒爷,韦宝的人送信来了。” “拿来我看。”皇太极一惊,不知道韦宝的人又送什么信过来?既然没有回复,而且派了大军出动,显然是不谈议和的事情了呗。 皇太极打开信笺,莽古尔泰不识字,急着问:“是谁来的信,说什么?” 皇太极嘴巴差点没有气的喷火,愤怒道:“韦宝提出,将赔款增加到八百万两!简直是恶棍!” “欺人太甚,不杀尽了韦宝的人,我誓不罢休!”莽古尔泰气的哇哇大叫,厉声道:“来人,把那送信的给爷宰了!” “兄长不可!”皇太极急忙拦住了莽古尔泰。 “你别拦着我!我这就要宰了他!咱们既然都说好了要与韦宝决战,还留着送信的做什么?”莽古尔泰怒道。 “兄长,杀一个送信的算什么本事?岂不闻,两军交战不斩来使吗?而且,兄长能断定此战必胜吗?”皇太极劝道:“若是败了,难道不是要继续议和?难道咱们自己把路都封死?” “若是败了,还议和个屁!大不了以全部满人的鲜血捍卫大金国便是!大家都死了干净。而且我不信我们会败!盛京城还有几万雄兵,要是依着我的脾气,都拉出来与韦宝的军队决战,一个不留。”莽古尔泰决绝道。 莽古尔泰自己一个人的时候,都不会如此狂暴的,反正只要是和人说话,说不到几句话就会很激动。 “兄长,不可如此想,胜败乃兵家常事!而且大金国不是兄长当家吧?试想一下,父汗能答应你杀韦宝的使者吗?”皇太极道。 听皇太极说起父汗,莽古尔泰的火气一下子降了下去。 “让来人回去吧,说我们会考虑!”皇太极赶忙对手下兵士道。 “是,贝勒爷。”兵士答应着退了下去。 “何时攻打?”莽古尔泰问道。 “今夜子时!韦宝的人不是喜欢晚上作战吗?咱们就陪他们晚上玩一次!”皇太极道:“他们绝对想不到我们会选择晚上决战!” “可咱们晚上什么都看不见,射箭射的准吗?”莽古尔泰疑惑道。 “都用火箭啊,只要靠近了韦宝军大营,木栅栏着火,火光冲天,与白天有何分别。”皇太极道。 “你早这样想,也不用耽误两日了!”莽古尔泰一面点头,一面瞪视皇太极。 皇太极:“……” 皇太极被莽古尔泰怼的无话可说,心想我想这样?我如何知道宝军如此狡猾,这么多人作战,大兵团作战,居然也用地雷。 皇太极并不觉得自己下棋下错了,只能说,正面打不过,怎么下这盘棋都很被动! 就好像比对方少两个炮! 皇太极是会下汉人的象棋的。 直接少两个炮,还怎么玩? 明军也有炮,可明军的炮与宝军比起来,就跟小孩子玩的弹弓一样。 当晚,皇太极、莽古尔泰、代善约定好,倾尽全力,三路合击谭疯子大营。 谭疯子早就做好了建奴会疯狂进攻的准备。 别说多埋了两天的地雷,就算是占领杨古利大营的当日与建奴大军打一场也不会很慌。 皇太极、莽古尔泰、代善三路大军发动了疯狂冲锋,一路踩着地雷过来,死伤了上千人,很多战马被炸伤。 三路大军终于到了宝军大营跟前,用火箭射,才发现宝军大营外围并不是什么木栅栏,而是一道土墙。 原来,谭疯子让守卫大营的人,不光制作地雷,这两日还在外围垒了两道防御工事,一道是土墙,一道是壕沟,作为防御。 “杀!杀!冲!冲!”莽古尔泰眼见已经能看到宝军的大营,激动不已,冲在最前面。 “将军,贝勒!别冲太前,当心明军火器!” 部将们纷纷提醒。 虽然建奴高层都已经知道敌军不是明军的边军,而是韦宝的人马,但大家还是习惯称明军。 似乎只要是汉人的兵马,对于他们来说都是明军。 莽古尔泰想说几句大话,还想带头冲,但是刚才他身边不少人踩地雷被炸伤,他也不是莽夫,还是减慢了骑马速度,让手下人冲前面。 宝军在壕沟中不停扔出手榴弹,用子弹都来不及打了,近万人的骑兵队伍冲锋那种声势太可怕。 而且还不光是这一面,三个方向,近三万大军,在夜色中又看不清楚人和马,只能凭感觉去打。 “撤,撤!”守卫这片阵地的团长大声下令,因为不撤已经不行了,已经有建奴铁骑冲入了战壕。 宝军士兵是坚决服从命令的,一起后撤,退到土墙后面。 莽古尔泰见大军冲过宝军的壕沟,喜悦的发狂,没有想到如此轻松,暗暗佩服皇太极定的晚上攻击的时间。 晚上攻击的确对建奴有利,建奴虽然主要靠射箭,晚上根本找不着目标射箭。 但是射箭的威力怎么与火枪相比? 宝军的总裁式步枪威力至少是弓箭二十倍。 两者同时找不到对方,自然是弓箭占了大便宜。 要不是有地雷和手榴弹阻挡,建奴突进的速度会更快。 其他两路,代善和皇太极的攻击方向,进度也差不多。 宝军在退却的时候死了不少人,至少死亡两三千人。 眼见胜利在望,建奴铁骑无须动员,人人杀红了眼。 但土墙不高不矮,刚好能让人站着射击,而战马跳不过去。 在宝军的密集枪林弹雨和手榴弹攻击之下,建奴大军几乎都聚拢到了土墙附近攻不进去。 这时候最好的选择是见好就收。 但皇太极知道无法约束代善和莽古尔泰的人马,只能孤注一掷,不去下撤退命令,觉得现在局面一半对一半,不是没有机会,值得搏一搏。 就在这个时候从壕沟,到土墙这段范围中,地雷密集爆炸。 原来这一片埋满了地雷,谭疯子和参谋长早就料到可能会有这么一出戏,这一片区域埋设的都是手拉雷,连环捆绑,靠绳索拉拽引爆的。 轰轰轰轰轰轰! 轰轰轰轰轰轰! 顿时在谭疯子大营外围,火光冲天,建奴大军被炸的人仰马翻。 皇太极都懵了,红着眼睛,头脑一片空白,他想不通是怎么回事,明明看见宝军刚才从壕沟退到土墙后面的啊、 为什么宝军的人过去不会踩着地雷,地雷不会爆炸? 为什么大金国的军队冲过去,地雷会爆炸? 可惜,这时候没有空闲让他思考。 “给我打!吹冲锋号!”谭疯子振奋的高声喊道,虽然从壕沟到土墙,死伤了许多弟兄,但是为了这一战,值得! 哒哒哒哒哒哒! 宝军标志性的冲锋号响了起来。 宝军战士一个个从土墙后面跳出来,边跑边射击,也顾不上瞄准了。 大家子弹都所剩无几,照着人影和马影子开枪便是。 宝军的步枪还上了刺刀,谭疯子力求全歼来犯之敌。 “鸣金收兵!快鸣金~!”皇太极高声叫道。 灌灌灌灌灌! 建奴的金鼓齐鸣,鸣金收兵了。 其实这个时候也不必动员,建奴被炸的人仰马翻之余,已经无法立足,再被宝军一冲,一个个如同稻草人一般的死目标。 要是宝军面对这种局面,不会如此进退失据,这是军制上的差距。 宝军是三三制,可以以班为基础作战单位,更可以以三个人的单位为战。 单兵存活能力受到当世最高的。 这种时候,宝军肯定会匍匐射击,先避免被掩杀,先稳住阵脚。 但建奴显然只会两种方式,除了冲锋就是撤退,没别的了。 这一战几乎打到了天亮。 建奴只退回去不足四千人,莽古尔泰,代善和皇太极的营寨全数被攻破,辎重和营寨全部被烧毁。 皇太极的人马保存的最多,剩下两千人左右,代善剩下一千多人,莽古尔泰只带回来几十人。 并且莽古尔泰本来还受了重伤,背上中了两枪,生命危在旦夕。 要不是努尔哈赤派人来接应,谭疯子本来还想追击。 眼见达到了效果,才下令收兵。 谭疯子也就是虚张声势,大家的弹药都打光了,再追也只能是装装样子。 天启五年 秋 【0861 浑河岸边】 最快更新明鹿鼎记最新章节! 谭疯子知道总裁还是想和谈,现在打的越猛,对和谈越有利。 清点伤亡之后,宝军死亡将士三千多一点,重伤轻伤二千多人,损伤也不小。 但是相比于建奴被打死两万六千人左右的巨大死亡来说,宝军的损伤不算重。 谭疯子立即让人向总裁汇报。 今天晚上,韦总裁几乎是一夜没有睡好,爆炸太密集了,枪声和手榴弹的声响都很密集。 显然是硬碰硬的正面消耗战。 韦总裁还调派了一个团的兵力前去接应,莽古尔泰的伤亡最大,正是因为腹背受敌,被宝军前来接应的一个团又多打了一棍子。 韦总裁在知道了前线的战况之后,当即口头对战士们提出嘉奖,并让大军继续驻守。 同时,吴雪霞开出了新的和谈条件,赔偿增加到了一千二百万两,并且得割让威宁堡和清河堡两处为通商口岸。 韦总裁一晚上没有休息,努尔哈赤更是没有休息。 努尔哈赤已经上了年纪,身体不如年轻的时候,走下坡路都好几年了,让好几拨人去探视前面的情况。 一开始说金军大胜,正在掩杀,已经突破了韦宝大军的防线。 努尔哈赤和众将还高兴呢。 过了一阵,又说金军大败,正被韦宝大军追击。 努尔哈赤和众将就搞不清楚状况了,幸好及早派出阿拜和汤古代带领两万大军去接应,否则估计这一战要被宝军打到盛京城下面来了。 皇太极和代善一脸灰头土脑的跪在努尔哈赤面前。 努尔哈赤也不忍心责备二人,现在已经清楚具体战况了。 在场的所有人都不敢说话。 聪古伦格格和大玉儿站在最角落。 “韦宝将赔偿增加到了一千二百万两,并且得割让威宁堡和清河堡两处为通商口岸!我们正面打不过,你们说,现在怎么办?”努尔哈赤问道。 依然没有人作声,这种时刻,谁还敢乱说话。 连战连败,这是从来没有发生过的事情,大金国不是没有败过,但再怎么强大的对手,也没有本事连续在这么短短的几天时间里面,并且是在大金国的地盘,一次又一次击败大金国的铁骑。 这还是满人不过万,过万便无敌的八旗铁骑吗。 “大汗,为今之计,坐观其变吧,坚守盛京城,他们要来打,咱们接招便是!”鲍承先道。 “那不是当缩头乌龟?那不是将辽河浑河之间的大片地方都让韦宝的兵马肆意妄为?若是保护不了子民,别人会如何看我大金?连老家都被人如此欺凌,还谈什么征伐朝鲜,征伐蒙古,扫平辽东!?”努尔哈赤咳嗽了一下,感觉喉头发甜,也不知道是不是呕血了,赶紧吞了下去,痛苦的示意要喝酒。 马上有近侍端来马奶酒。 努尔哈赤喝过之后,人却更加难受,难过的扶着头,简直快要连坐都坐不稳了,从来没有遇到过如此之大的危机,派多少人去就死多少人。 还是没人敢再说话。 努尔哈赤过了好一阵才调匀了气息,痛苦道:“皇太极,代善,你们去和韦宝谈判吧!银子没有,割让地盘更是不可能!双方罢兵,互不侵犯便是了。至于朝鲜,我们取消今次攻打朝鲜的计划,算是诚意。” 皇太极没有敢抬头,心说你这条件与韦宝提出的条件相差太远,这就没有谈判的必要了。 但皇太极仍然硬着头皮称是,“父汗,这是最后的底线吗?” 努尔哈赤想了想,叹口气道:“可以稍做让步,你自己把握吧!” “是,父汗。”皇太极对这次谈判不报指望了。 皇太极这个时候,仍然觉得和谈不必要,韦宝的大军虽然正面作战能力强悍,有强大的火器优势,但是大金国并不是全然没有办法,只要不想着一鼓作气消灭来犯之敌,以铁骑的机动优势,与敌军周旋,宝军也别想占多大便宜。 “这次和谈以皇太极为首,好了,你们都退下吧!告诉大军,严守盛京城周边,见到韦宝的人马,不必正面冲杀了,防着他们滋扰百姓便可,尤其不准他们侵犯我满人的牧场和农场。”努尔哈赤道。 众人齐声答应,“是,大汗。” 众人退去的速度很快,只有代善和皇太极离开之后走的很慢。 “阿哥,你什么时候去谈判,我随你一道去。”聪古伦格格道。 皇太极正在心烦,冷冷道:“胡闹,还不知道韦宝会不会亲自和我们谈,也不知道他们想放在哪里谈,你当是去玩乐?可能我与兄长此去,凶多吉少!” 皇太极是做好了赴死的准备了,准备用自己的命,让父汗看到与韦宝谈判不可能,使得整个大金国上下同仇敌忾,与宝军决战。 “我不怕!”聪古伦格格坚决道:“而且我不信韦宝是穷凶极恶的人,他屡次提出和谈,有一定诚意!” “聪古伦,你见过韦宝?”代善疑惑道。 聪古伦惊觉失言了。 皇太极叹口气,既然要与代善一起去谈判,而且他与代善关系很不错,也不想隐瞒,便将当初在辽南与韦宝见面的经过说了一遍。 “哼,这厮还真有本事,身为统帅,居然敢乔装改扮混过来当细作。”代善像是听了一出神话故事。 “没有乔装改扮,他本来是什么样就是什么样,只是没有表露身份而已。”聪古伦格格为韦宝说话道。 “带格格去吧,若贝勒爷想和谈的话,带格格去肯定有助益。”大玉儿道。 皇太极很宠爱大玉儿,并且很认可大玉儿的智慧,闻言没有作声。 代善不是聪明人,却也不是笨蛋,也看出来这一点了,问道:“皇太极,你是不是不想与韦宝和谈?我觉得把和谈对我们没坏处,只要韦宝不要刮的太凶!既然聪古伦与韦宝长期通信,见了面毕竟有交情。” “关键大汗想和谈,否则不会让两位贝勒爷亲自去,你们是代表大汗!若韦宝愿意娶聪古伦,和谈可成!”大玉儿道。 聪古伦闻言,粉脸一下子就红了。 代善眼睛一亮,“这倒是真的,若韦宝愿意娶聪古伦,便是我大金国的女婿,那咱们赔一些银子出去,也可以算是给聪古伦的嫁妆,也不算掉价,对双方面都好说。” 皇太极此前从来没有想过这一点,现在被大玉儿一提醒,也觉得这事的可行性很高,却还是摇头道:“不可!就算这次谈成了,双方罢兵,但和谈真的对我大金国有利吗?现在韦宝的地盘比我们大,人口比我们多,到时候韦宝发展起来,可就不是这种实力了!你们想想看,这次韦宝才出动万余人,我们已经应付不暇,若是韦宝这次出动的是十万大军,我大金国还能存活吗?岂不已经被赶回北边老林子去了。” “可不谈的话,接着这么耗下去,咱们什么都别做了,顶多两年,不用明军打过来,到时候咱们连饭都吃不上,也只能退回深山老林!还有,韦宝的人马是在咱们的地盘,他死人还比咱们少,不但不用担心后方生产,还能让我们无法生产!倘若韦宝成了大汗的女婿,就算与我们不是一条心,至少他若再与我大金为敌,从道义上必将背负恶名!”代善越想越觉得撮合聪古伦和韦宝,若是能成功,对大金国实在是好事! 皇太极没说话了。 “我这就去对大汗说,你和我一起去,还是你自己一个人去?”代善道。 “兄长,不可着急,先不要告诉大汗,先与韦宝见面再说吧,我现在先派人去与韦宝的人联络,看看在哪谈,看看韦宝肯不肯亲自相见!若是韦宝没有这个意思,现在告诉大汗,大汗同意了,韦宝却不同意,不是惹大汗生气?”皇太极道。 大玉儿点头道:“贝勒爷说的不错,不必急着告知大汗知晓,可以先试探韦宝的意思。” “好!就这么说定了!带聪古伦去见韦宝!”代善抚掌道。 “我也去。”大玉儿道。 代善笑道:“可以,你足智多谋,多个人多个主意,我觉得汉人素来注重信义,不会为难谈判使者的。” 皇太极见代善都这么说了,只能答应。 聪古伦暗忖你们说的热闹,怎么没有人问我乐意不乐意? 想到要嫁给韦宝,聪古伦就觉得粉脸发烧。 聪古伦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愿不愿意,主要没有想过,不过,聪古伦也没有出声反对。 皇太极派人与韦宝的人联络,消息传到谭疯子的大营,谭疯子不敢怠慢,赶紧传给韦总裁。 皇太极明确提出要韦宝亲自见面,否则一切免谈,至于见面地点,可以随便韦宝。 而且明确说他和代善会参加。 皇太极和代善在金国有足够的分量,作为谈判代表,资格够了。 “建奴挺大气啊,见面地点居然随便我们。”韦宝笑道。 “但总裁至少是与努尔哈赤同一级的,甚至比努尔哈赤更高,因为咱们的实力比建奴强大!”吴雪霞道:“要是努尔哈赤不参加,总裁随便指派一个人做代表就是了。” “算了,没有必要纠结于这一点,他们都说了谈判地点我们定,就让他们来这里吧。”韦宝不想拖了,想早日与建奴达成和谈,只要辽南、朝鲜,韦家庄有几年稳定发展的时间,收拾建奴还不简单吗。 这次打击建奴,让韦宝的自信心暴涨。 现在还是天地会刚开头的阶段,总共才发展了一年多,两年还差一个月呢。 就已经能正面硬钢建奴,等到明年,后年,只要一次性能拿出足够的炮弹和子弹,手榴弹,即便只出动一个师的兵力,一举攻下建奴的老巢沈阳城,也是很轻松的。 两个师的话,基本上能碾压建奴了。 三个师,那就是吊打了。 韦宝觉得,三年足矣! 只要天地会内部不出现什么大的变动,外部能维持现状便足矣。 “那就来这里谈吧,到时候总裁隔着帘子见他们便是了。”吴雪霞道。 韦宝干脆利落的点头:“好,让人去回话。” “什么时候接见他们?”吴雪霞问道。 “越快越好,明天吧。明天下午。”韦宝笑道:“他们要是太早来,我还得早起,这大冷天的。” 吴雪霞行礼之后,退了出去。 虽然已经是夫妻,但是韦总裁身边的规矩越来越大,几乎已经等同于帝王标准。 有时候在自己的地头待的久了,韦宝都不太想回大明朝廷那边了,在自己的地盘,自己就是皇帝,在大明朝廷,仍然只是一个正四品。 在自己的地盘,想睡到几点钟睡到几点钟,要是在京城,以韦宝现在的级别,已经需要早起去早朝了,那就得每天三更半夜动身,天不亮就得等着。 每天能按时早朝都还好说,关键皇帝半个月一个月难道露个面,天天白跑,还得早起,韦宝可不喜欢找虐。 皇太极听韦宝答应了明日见面,冷笑一声,“哼,他倒是够急的!” “这说明韦宝是真心想早日和谈出结果,他也不想打!”大玉儿道:“现在可以看出来,这个人野心十足,既在大明朝廷当差,又在地方拼命发展兵马,搞不好。” 虽然大玉儿的话没说完,皇太极还是一下子明白了大玉儿想说什么,“你是说此人想做曹操?将来实力壮大了,挟天子以令诸侯,等到实力积攒到了,便取而代之,把大明改朝换代吗?” “对啊,有这种心思的人,何止他一个?只是此人才十五岁年纪,就有这样的野心和手段,的确是我大金国的最大对手。”大玉儿点头道。 “所以我才不愿意与之和谈,咱们发展不过他的。”皇太极道。 “那也不见得,大明皇帝昏庸无能,朝廷腐败,早已经怨声载道,天下饿殍遍野!他想偷偷发展,咱们不知道背后点破他吗?我不信皇帝要是知道韦宝在地方已经有了这等实力,还能坐视不理。汉人时常说,借刀杀人!”大玉儿笑道。 皇太极闻言眼睛一亮,点头道:“还是你聪明,好些事情,你能想到,我却想不到!” “不是贝勒爷想不到,贝勒爷的智谋胜我何止百倍,是贝勒爷关心则乱,我一个妇道人家不在朝堂,看事情的位置与贝勒爷不一样。”大玉儿嫣然一笑。 皇太极舒心的将大玉儿揽入怀中,对这个美貌的侧福晋,爱惜不已。 只觉得前阵子昏昏沉沉的找不到方向,一下子有方向了! 对付大明的人,最好的办法还是让他们互相斗,让他们内斗! 大金国能发展成这样,还不是拜李成梁所赐,是大明把大金国养起来的吗? 当年李成梁能养大金国起来,现在的韦宝,为什么不能变成第二个李成梁、 想到这里,皇太极不由的开始转变想法了,甚至希望立刻与韦宝达成议和。 其实李成梁也不算太放任努尔哈赤。 李成梁对努尔哈赤的培养,是集中体现明朝在女真部落当众“扶弱抑强”的手法。 在努尔哈赤之前很多年,李成梁就实现过一次类似手法,对象是海西女真四部当众的哈达部。 哈达与乌拉同源,其初代酋长旺济外兰(完颜外兰)是乌拉部老酋长克什纳的四子,在部族内乱中率部分部众出走到哈达河自立,就是哈达部。 当时海西四部中,叶赫不仅最强势,而且对明廷桀骜不驯,而旺济外兰政治情商很高,对李成梁表现的很忠顺。 李成梁就大力扶植哈达部,并给旺济外兰赐命“王忠(旺济外兰为完颜氏,汉姓就是王)”,使哈达在王忠、王台两代酋长时依靠明朝的支持迅速发展,成为海西四部和部分建州部共尊的政治领袖。 反过来,李成梁也借助哈达之力,很好的打压了叶赫。 可见,李成梁和哈达是各取所需的政治合作。 但是在王台晚年,哈达部发生内乱,叶赫趁机侵夺其人口地盘,哈达衰落下去。 所以李成梁就希望在女真中再物色一个政治新秀,要求就是听话、对朝廷忠顺、不扰边,并能作为朝廷的爪牙去讨伐哪些不忠顺的部落。 努尔哈赤当时最符合这个条件。 在李成梁遭到朝廷弹劾离职前,他对努尔哈赤的控制一直比较得力,基本上一切尽在掌握中。 明廷的清流言官弹劾李成梁,不过是诸如贪渎、家族子孙搞裙带关系、地方势力坐大等等罪行。 这些的确属实,但罢免了李成梁,继任的总兵官、经略,对辽东地区情况的了解掌控和对女真部族的控制羁縻,都达不到李成梁那么严密的强效。 所以说,努尔哈赤实力坐大,错不在李成梁的放任。 而是明朝官场内部的倾轧,赶走了能压服努尔哈赤的李成梁,又找不到能胜任李成梁的有能力者。 皇太极熟知历史,更是对大金国的崛起历史了如指掌,经过大玉儿的提醒,怎么能想不明白这些道理。 所以说金国的崛起和李成梁的扶持关系不大。 是努尔哈赤很好的利用了大明朝廷,干掉了李成梁。 女真本身就是明朝为了限制蒙古而扶持起来的。 自永乐经营东北之后,明朝在东北一直实行的是分而治之的策略,女真既是其重点关照对象,同时女真一直是蒙古、明朝、朝鲜三方博弈的舞台。 因此,使得女真能够保持分裂状态长达数百年。 16世纪后期到17世纪前期,随着蒙古、朝鲜及明朝的相继衰弱,影响女真政治走向的外部力量逐渐消失,使得女真获得了完成统一的历史条件,这才是努尔哈赤崛起的根本原因。 在这个时代背景下,即使没有努尔哈赤,女真统一的历史使命也会由其他人来完成。 从另一方面来说,历史上的女真从来不缺乏有能力的野心家,从董山到王台,再到尼堪外兰,哪一个不想统一女真,只是14—16世纪,东北亚地区周围强国林立,一个分裂的女真对蒙古、朝鲜和明朝来说都是最有利的。 因此在当时的地缘环境下,女真缺乏凭借自身完成统一的力量。 另外,明朝从来都没有放弃对女真的控制,一开始明朝对女真的经济羁縻和军事威慑,就算是到了万历时期,明王朝也没有放弃对女真的监控。 《明神宗实录》记载,从万历十五年,1587年,努尔哈赤统一建州开始,明朝中央就不乏女真威胁论的呼声。 万历三十六年熊廷弼出任辽东巡按,即在奏疏中表达出对建州崛起的忧虑和警觉。 但是明朝鉴于国力问题,一直无法作出有效应对,即使是熊廷弼也只是主张加强武备,提高辽东的防御能力,这说明到万历中期,明朝已经在辽东实施收缩政策,这是明朝国力衰退的结果。 万历时期的明朝处于一个全面收缩的时期,周遍失控的民族不单是东北女真一家,西南杨应龙叛乱,青海蒙古入寇、奢安之乱的酝酿,缅甸对云南的骚扰,都是明朝衰落的具体表现。 因此,把李成梁看成造成女真崛起的人,实在是太抬举他了。 次日,一大早,皇太极、代善,就带着聪古伦格格和大玉儿出发了。 随扈只有二十人,一来是为了显示诚意,二来带多了人也没用。 近四万大军在短短几日之内,先后填了宝军的肚皮,带再多的人也是枉然。 如果韦宝要在自己的地盘杀掉他们这些谈判的,真的如同碾死蚂蚁。 浑河岸边,风景不错。 韦总裁的大帐搭建的也很漂亮,绝不逊色于建奴努尔哈赤的汗帐。 天地会治下之所以会有那么多人,那是经过了融合的,汉人四百万,多出自辽东的辽民,还有辽西的,还有很多从山东,北直隶,西北各地弄过去的人。 都是一些逃荒的,吃不饱饭的青壮年,后期收了一些老弱妇孺。 其他的,朝鲜人有上百万! 蒙古人有近五十万。 南方弄来的人,有近五十万。 天启五年 秋 【0862 擅长雄辩的大玉儿】 最快更新明鹿鼎记最新章节! 南方弄来的人,有近五十万。 六百多万人是这样构成的。 融合的结果就是,各地的先进技术,天地会治下地区全都会。 汉族强大的传统文化,强大的融合能力,能让人在十年之内,完全去除原来的一些习惯,变成汉人。 这就是汉人为什么是世界上最庞大的族群的原因。 而各地的先进东西会得以保留。 皇太极看到一支骑兵部队正在训练。 人不多,几百人而已,但是技术非常娴熟,一看就知道都是蒙古草原的骑射好手。 这让皇太极非常警惕,他知道这趟被韦宝弄走的优良战马,至少超过了上万匹! 加上韦宝广纳蒙古骑射好手加以训练,他日形成劲旅,便是宝军不用火器优势,也能与金军在骑射上一较高下,那就将更加可怕。 有充足的骑兵,可以让宝军纵横驰骋,想什么时候到大金国劫掠就什么时候到大金国劫掠。 那样的话,大金国就像是现在的辽东一样,金军想什么时候到辽东劫掠,就什么时候到辽东劫掠。 长此以往,辽东才会如此荒凉贫瘠。 难道大金国要走辽东的老路吗? 代善、大玉儿也是这么想的,他们忍不住与皇太极对视了一眼,三人同时叹气,都想到了宝军的意图。 倒是聪古伦格格没心没肺,好的到处看。 觉得每样事务都很新,韦宝的军队原来是这个样子的。 聪古伦格格曾经见过很多汉人,她觉得韦宝手下的汉人和她以前见过的汉人是不一样的。 聪古伦格格和大玉儿都是女扮男装,还有她们两个带着的贴身侍女,几个女人都是一身戎装,扮成金军甲喇模样。 即便如此,几个女人都是美貌女子,依然能让人一眼看出是女人。 到了宝军范围,虽然离韦宝的大帐还有很远,已经有骑兵过来对一群三十多人的队伍施行了严格检查。 搜身,去除兵器。 “我们是使臣,凭什么搜我们的身!凭什么拿走我们的兵器?”皇太极怒道。 并且挡在了聪古伦和大玉儿身前,几个女人万万不能被男人搜身的。 “这是规定!你们既然要见我们总裁,就要遵守我们的规矩!”说话的是一名骑兵部队的排长。 这支骑兵部队是隶属于总裁卫队直属骑兵团的。 “我们不谈了,回去!”代善气道。 其实知道宝军提出的是正常要求,但是每次都是别人找他们订立城下之盟,找他们大金国和谈,什么时候受过这等气。 真的亲身经历,才知道这个感觉如此难受。 “来了就不能随便走!要等我们报上去!”骑兵排长道。 “你们!”皇太极彻底怒了,但是面对一排端着枪,用枪口对着他们的骑兵,又不敢说什么。 “我们有女眷,要搜身,让女的来吧!”代善不得不道。 骑兵排长点了点头,他已经看出来了,“那你们在这等着,我先报上去,一会会来女的。你们先交出武器。” 韦总裁身边什么人都有,天地会统计署总署就有不少高级女特工。 皇太极和代善交出武器,并且让手下人都交出了武器。 三十多把刀剑,还有各式各样的暗器,五花八门。 骑兵排长看着建奴的武器,觉得好笑,手一挥,都被收走了,让一名骑兵火速去报。 那骑兵策马飞奔而去。 很快就来了十几匹马,有穿着军装的女人,统计署总署的高级女特工至少都是尉官,全部是有军衔的。 女特工帮聪古伦格格、大玉儿等几个女人搜身之后,才准许他们进入大营范围。 说是大营,韦总裁所在的沿河区域其实也没有扎营,分布了几个帐篷罢了,骑兵部队只是暂时驻扎,只有一千多人,多余的马匹已经运回辽南了。 步兵则都在船上休息。 所以,尽管皇太极和代善瞪大了眼睛观察,也没办法看出船上有多少人。 只见上百条大战船,每一艘都犹如五层楼一般的高大,非常雄壮。 皇太极其实早就建议过大金要有自己的水师,只是努尔哈赤从来没有当回事,皇太极又不能当家做主。 但是现在皇太极看过韦宝的水师之后,想兴办水师的心思却淡了不少,感觉技术上,拍马也赶不上宝军,看样子,造这样的一艘船,钱也没少话,估计最少要几千两银子一艘船。 这还只是船只,要训练水手,自己研发出大炮,那就更不知道要花费多少了。 虽然曾经与宝军作战,但是皇太极感觉去年的宝军可没有这么的军威。 这一年多的功夫,宝军进步的太多。 这些都让皇太极焦虑不已。 也愈发坚定了,还是与韦宝和谈为好,与宝军议和,利大于弊的心思。 韦总裁没有露面,坐在屏风后面,负责面见皇太极和代善的是林文彪。 聪古伦格格,大玉儿,混在皇太极和多尔衮身后的随扈当中。 随扈们都是站着的。 “我们已经将条件列出来,你们只需要说答应,还是不答应便可以,其他的,似乎没有谈的必要了吧?”林文彪倒是很熟悉谈判,态度嚣张傲慢,一开始便将姿态摆的很高。 韦总裁点燃了一颗烟,屏风是特殊面料制成的,外面的人能隐隐约约看见他,看不清他的样貌,但是韦总裁看外面的人,却清清楚楚。 聪古伦不停的看向屏风,想看清楚韦宝。 韦宝已经认出了聪古伦格格,虽然聪古伦格格此时一身戎装,却还是很好认出来的,皮肤比一般的满蒙女人细腻,白皙,五官端正。 聪古伦格格的颜值肯定比不上张美圆、吴雪霞、赵金凤这些女子,却也出类拔萃,不会低于范晓琳和芳姐儿,和王秋雅、徐蕊不相上下。 在汉人当中算漂亮,在满人当中就属于极品了。 韦宝甚至还注意到了聪古伦格格身边,一个同样很年轻,很貌美的女人,这个女人一看就很机灵。 韦宝曾经见过聪古伦的贴身侍女莫雅琪,这女人显然不是莫雅琪,而且一看就不像是侍女,引起了韦总裁一点点兴趣。 “不是说能让我们见韦宝吗?”皇太极问道:“我身为大金国贝勒,你与我身份不对等。” 林文彪哈哈大笑,“我们总裁身份尚在你们努尔哈赤之上,我身为总裁的贴身官员,比你们这些人高的多,我的确是觉得不对等,是你们与我不对等!” 代善气的一下子站起来,他四十多岁年纪,被一个三十出头的人这么说,如何气的过。 虽然林文彪跟在韦总裁身边,又身为高官,气质已经进化的好了许多,却依然难掩一股匪气。 林文彪笑道:“怎么,你不服气?” 皇太极急忙拉着代善坐下,并对林文彪道:“将军,可我们是先说好了的啊,你们答应由韦宝亲自见我们,我们才会来的。” “皇太极,好久不见,我在这里。”韦宝笑道:“聪古伦格格,你好啊。” 虽然造知道屏风后面很有可能是韦宝,但是皇太极和聪古伦陡然听韦宝说话,还是不由的一震。 代善和大玉儿,还有随扈们也一震。 韦宝的声音虽然很年轻,却有一股隐隐的威势。 “韦宝,好久不见,想当日我待你不错吧?怎么?故人重逢,你连露面都不敢露面吗?”皇太极冷冷道。 “你怎么敢直呼总裁大名,别给脸不要脸!”林文彪怒道。 “没关系。”韦宝笑道:“皇太极,听说你们满人连亲人都是直呼大名,不通礼法,我不怪你!想见我不难,议和成功,多的是机会。我等会可以单独见格格,至于你,暂时不见了吧。” 皇太极气的嘴唇哆嗦了一下,合着依着韦宝的意思,自己还不如妹妹啰、 “韦宝,你出来吧,我阿哥到你这里来,是很有诚意和谈的。你不现身,似乎也附和你们汉人的礼节吧、这是待客之道吗?”聪古伦格格忍不住道。 韦宝微微一笑,将烟掐灭,真的走了出去。 吴雪霞急忙跟上。 吴雪霞今天也穿了军服。 总裁秘处的人通常都是穿军服的,除了美女秘侍奉韦总裁洗漱更衣的时候穿宫裙。 隔着屏风,看的再清楚,也不如现在面对面清楚。 林文彪急忙起身,将主座让出来。 韦宝对聪古伦格格挺喜欢的,但也没有到非常动心的地步,只是觉得聪古伦格格单纯善良。 聪古伦格格倒是对韦总裁很有心动的感觉,多日不见,乍见之下,芳心怦怦狂跳。 头一回见韦宝的代善和大玉儿则很是好,虽然知道韦宝才十五岁,但是真的见到一个这么年轻的男子,真的很难将眼前这个人与统帅几百万人的一方雄主联系在一起。 韦宝目视皇太极,然后看向代善,再看向聪古伦格格,微笑道:“格格你好,咱们又见面了。见到你很高兴。” “你若想见我,随时可以见,你就算不方便来我们这儿,我也可以去找你,可你为什么要带兵来打我们?”聪古伦格格憋在心里许久的话,不禁脱口而出。 聪古伦格格天真烂漫,想到什么就说什么。 吴雪霞不禁有点好,她是知道建奴的内政军政的,对于建奴,还是比较佩服的,一群没啥文化的草莽,就算有一群汉奸帮衬,能将后金搞的有声有色,初具规模,也是有不错的才干的。 却没有想到这个小格格这般稚嫩,说话像是小孩子。 皇太极和代善也忍不住脸红,没有想到妹妹问的这么直接,还能为什么,带兵来抢钱呗,他们带兵去辽东干什么,宝军带兵来浑河流域就是来干什么的。 “这一点,你阿哥应该很清楚。”韦宝笑道:“很多事情,都是身不由己,我内心对格格,从来没有敌意,我知道你是天真善良的姑娘。” 聪古伦格格闻言,心中一甜,忍不住微笑了一下。 皇太极和代善,大玉儿则是心中一动,暗忖要撮合韦宝与聪古伦的事情,看样子有门,韦宝当着聪古伦的面夸赞她,至少是喜欢聪古伦的吧? “那你也不该不喜欢我们满人,我的族人都很善良。”聪古伦格格道。 韦宝微微一笑,知道和这姑娘说不清楚的,在大椅子上坐下:“皇太极,我订立的条款不会再改了,一千二百万两银子的赔款,还有开放威宁堡和清河堡这两处为我通商口岸,都不能改了。开放通商,其实对贵方有很大好处,你们不必再担心有银子买不到茶叶喝了,呵呵。” “韦宝,我们大汗不会赔付银子,一两银子也不会赔,也不会开放什么口岸给你们,连辽南都是你们从我们手里夺走的,你要有本事,再派兵来打便是,不要妄想我们将自己的土地拱手送给你们。”皇太极说的斩钉截铁。 韦宝笑道:“既然是这样,我搞不懂你们为什么还要找我谈,谈什么?似乎没有必要接着谈下去了吧?” “韦宝,你要搞清楚,不是我们找你们谈,是你多次找我们谈!我们是对你做出回应而已。”皇太极道。 “你们一败再败,难道想一直败下去、我是体恤百姓,给你们机会!双方罢兵修好,互不侵犯,这不好吗?”韦宝道。 “韦宝,你说话放客气一些!我们什么时候败了?你们仗着坚船利炮,只敢用火器与我为敌,你们不是也有骑兵吗?敢用同样多的骑兵与八旗铁骑较量吗?”皇太极道。 “真是有意思,还头一回听说打仗要规定怎么打的,那还打什么?双方各派一小儿打斗便是了,算了,不必浪费时间了。”韦宝说着起身,对聪古伦道:“格格,一路劳顿,我设宴为格格接风吧?” 聪古伦很生气:“韦宝,我错看你了。你是不打算谈了吗?还想继续打我们大金国吗?你对我阿哥太不客气了。” 皇太极也没有料到韦宝这么狂妄,才说了两句话,具体的条件根本就不再谈了,一开口就是要接着打,太欺负人了。 “我是在节约大家的时间。”韦宝依然面带微笑,似乎在说一件很平常的事情,而不是关乎关外两个最大的势力集团的命运的大事!“有些事,只能用实力见分晓,尤其是男人们之间的事情,等你再长大一些就会明白了。” “韦大人,你如果真的有本事灭我大金国,你也不会两次三番的找到我们谈判了吧?如此武断的终止和谈,对贵方有什么好处吗?”大玉儿忍不住道。 皇太极不由皱了皱眉头,没有想到大玉儿也会说话。 聪古伦和大玉儿都是女人,这么严肃的谈判场合,带女人本来就不合适,可偏偏她们还不知道沉默。 韦宝注意到了大玉儿,皇太极,代善,聪古伦和大玉儿也注意到了韦宝身边的吴雪霞。 吴雪霞一直没有开口,似乎也不打算开口,一直都很恬静的在韦宝身后。 聪古伦和大玉儿都自负美貌,但是与吴雪霞一比,她们实在是显得太平庸了。 皇太极和代善自问见过美女无数,可满人和蒙古人之中,他们估计绝对找不出这么美貌的女子来。 虽然吴雪霞一直没有开口,似乎也将聪古伦和大玉儿比了下去。 “你叫什么名字、我刚才已经说过了,我不想打,是体恤双方的老百姓!要是硬比消耗,我不但地大物博,且有你方十倍的百姓!你们拼的起消耗吗?我们勒紧裤袋,顶多辛苦三五年,能让你们吃不起饭,更别提再在军事上与我们较量。”韦宝高傲道。 “我叫大玉儿,是贝勒爷的侧福晋。韦大人说的轻松,但你想过吗?就算拼不过消耗,我们满人本来就习惯了游猎生活,在哪儿都能生活,你的辽南身边有我们这样强大的死敌,你们觉得你们能安心生产吗?就算我们可能难以打入辽南腹地,你们周边会被持续袭扰!而且永远别想从陆路踏出辽南半步!更何况,我要是看的不错,韦大人你还想偷偷发展吧?朝鲜你想控制,毛文龙你想控制,还有辽东的边军,这些人虽然是你们大明一方的,可他们也会随时成为你辽南的敌人。真的闹到两败俱伤的地步,你们的日子也不会好过多少。”大玉儿字正腔圆,汉语说的非常好。 韦宝微笑着点了点头,没想到这位就是历史上闻名的大玉儿,扶持了清朝几代皇帝的牛叉女人,“这位夫人说的不错,但只要我们的日子过的比你们好就成了!你倒是对我这边的形势很上心啊。你说我们没办法踏出陆路,那我请问,我们现在是在哪儿?” 大玉儿脸一红,冷哼了一声,“你们现在在我大金国的盛京地区,可那又怎么样?你们能安心留在此地生产吗?你们有本事拿下我们的盛京城吗?如果不能,你们对于我大金国来说,不过是一股比较强大的流寇而已。” 韦宝微微一笑,暗忖这女人厉害。 天启五年 秋 【0863 通婚】 最快更新明鹿鼎记最新章节! 这女人不光是嘴巴厉害,心机也深,还很有魄力。 加上颜值不俗,气质出众。 所以韦宝有点理解为什么大玉儿能在历史上留下偌大的名气。 别说什么人家活得长,身份地位尊贵这类的话。 活得久的,身份地位尊贵的皇后级别人物多的很,可在历史上能留下光辉篇章的,并不多。 关键还是得有才干。 代善和皇太极听大玉儿说的很好,两个人频频点头,本来不想女人多说话,现在也就由着大玉儿了,否则,韦宝的确太过嚣张。 上来就赶人,就不打算谈了,你们宝军有这么强势吗? “那夫人意下如何?”韦宝眯了眯眼睛。 “总裁若要表现诚意,当先退兵!反正你们有坚船利炮,我大金国水路漫长,你们可以随时在三岔河,浑河,辽河,太子河任意一点发起进攻!在水路上,我们是没有办法的,既然如此,何苦要在盛京城附近与我周旋?使得双方不得不不断拿将士性命牺牲。”大玉儿道:“既然谈判对双方都有益处,不能等撤军之后慢慢谈吗?这么大的事儿,一时半会也很难有个结果。总裁的兵马并没有占据绝对优势吧?除非你们能立刻拿下我盛京城,否则,我们为何要低声下气委曲求全?” “撤军可以,那你们如何拿出诚意?”韦宝直截了当的问道。 “我们可以先开辟威宁堡给贵方!咱们换个地方谈。”大玉儿道,“如此,对双方的面子都有好处。” 大玉儿说这番话之前是没有和皇太极,和代善商量过的,所以说完,看了眼皇太极和代善。 皇太极微微点了一下头,表示这样可以,看向代善。 代善想了想,也觉得可行,至少比宝军一直堵在盛京城附近要好的多。 威宁营历史悠久,在此地曾出土过战国“刀币”、汉代“五铢钱”和北宋“皇宋通宝”铁钱,古还发现过一些古代陶器,南临太子河,东西环山,北为通奉要道,形势险要,一直是辽东重镇。 据民间相传,唐朝薛礼征东时,屯兵于此,依山沿河筑城为营。 唐代著名女将,一代巾帼豪杰樊梨花被册封“威宁侯”,方圆百里作为封地,威宁营便得名于此。 明朝辽东建筑城堡的名称多有炫耀武功,希望长治久安之意,而“威宁营显然有军队威震此方,保护一带安宁之意,得名“威宁营”也在情理之中。 明成祖时威宁营已成为辽东最大的炼铁厂,年产铁达“万余斤”。 史说在明万历三十七年,公元1609年,威宁营城曾修补过一次。 到了清代,威宁营城池尚保存完好。 在目前这个时期,清河堡、碱厂堡、威宁营城堡等本溪地区两红旗管辖,是努尔哈赤的次子代善的领地。 大玉儿此时提出威宁堡,一方面是韦宝方面已经提出来过了,想在威宁堡和清河堡通商。 并且因为代善现在也在场,只要代善同意,问题就少的多,不会惹得大金国内部闹矛盾。 清河又名麝香河,是细河的支流。 清河因河水含沙量少,水清澈故称为清河,发源于朝阳市境内,流经阜新蒙古族自治县蜘蛛山镇的双山子村进入清河门,再由三道壕村进入锦州市义县境内。 明代以前清河岸边没有形成村庄,所以这里没有官方确立的具体地名,此地只能称作“清河”或称“麝香河”。 义州卫清河堡是1442年,明正统九年,明英宗朱祁镇命都察院右佥都御史(正四品)王翱提督辽东军务。 当年冬季,王翱下令在义州卫防务辖区内的清河、义宁、镇虏、青榆林、大安、绥远组建六座马营堡,每堡设兵50人驻守。 明正统九年之前清河门这里的地名叫“清河”,设立马营堡后清河这里的官方地名叫“义州卫清河堡”,或称“清河马营堡”。 “不光割让威宁堡,还要割让清河堡。”韦宝道。 “总裁大人,我改一下你的话,是开放双方通商,不是割让,我们双方都能维持秩序。”大玉儿道。 韦宝微微一笑,“可以,我改一下说法,是开放通商。但是我们必须派兵保护我方商人的利益!所以,两处港口归我军驻扎。” “这要问过大汗,即便驻军,也不能多!具体人数,可以商讨。”大玉儿道:“为了减少双方以后发生摩擦,共同管理的市镇,双方都不要派出超过百人。” “可以。”韦宝微微一笑,感觉大玉儿的确不紧张,的确头脑很清楚,难怪在原本的历史中能对清朝的建立,还有清朝前期的稳定起到那么大的作用。 大玉儿在原本的历史中,以后随着皇太极继位,会成为清朝的皇后,甚至可以说是开国皇后。 孝庄文皇后,博尔济吉特氏,名布木布泰,亦作本布泰,意为“天降贵人”,蒙古科尔沁部贝勒博尔济吉特·布和之次女,孝端文皇后之侄女,敏惠恭和元妃之妹。 大玉儿出生于明万历四十一年,1613年二月初八日。 天命十年,1625年嫁给努尔哈赤第八子皇太极为侧福晋。 崇德元年,1636年皇太极在盛京称帝后,受封为永福宫庄妃。 崇德三年生皇九子福临,就是后来的顺治帝。 崇德八年,1643年,皇太极驾崩,顺治帝即位,与其姑孝端文皇后两宫并尊,称圣母皇太后。 顺治八年,1651年上徽号曰昭圣皇太后。 康熙帝即位后尊为太皇太后。 她是中国历史上有名的贤后,一生培养、辅佐顺治、康熙两代皇帝,是清初杰出的女政治家。 “还有最重要的一条,我们不可能赔款!是贵方来打我们,你们恶意攻打,反而要我方赔款,我大金国将颜面无存!”大玉儿道。 韦宝一下子就生气了,冷冷道:“你耍我玩?” 吴雪霞、林文彪,还有满帐篷的总裁卫队的高级贴身护卫,一起瞪视大玉儿等人,随时要发难。 大玉儿嫣然一笑:“总裁大人不必着急,我还未说完话。不赔款,但是我们可以和亲!总裁大人与我们聪古伦格格若是结成秦晋之好的话,大汗可以给予丰厚的陪嫁,双方也具备了和平的可能。” 韦宝一怔,真没有想到对方会忽然这么说。 但是韦宝知道,这的确是最佳的法子,韦宝知道在古代政治中,和亲解决过许多争端,甚至可以说,有时候是让双方罢兵的唯一法门。 “我是汉人,满汉能通婚吗?”韦宝疑惑道:“而且我已经娶亲了。你们打算让格格给我做妾?” 韦宝说着,看了眼聪古伦格格,聪古伦格格发育的很好,已经亭亭玉立,出落的像是十五六岁的少女一样。 但韦宝知道聪古伦格格的实际年纪,聪古伦格格比自己还小两岁,和吴三桂一般大啊,此时才十三岁,想到和一个十三岁的女人睡觉,不由感觉有点邪恶。 不过好像大玉儿和聪古伦格格也是一般大的,人家大玉儿已经嫁给皇太极一年多了,这年纪的事,在这个时代,真不算事。 “大明好像没有哪一条律法不准娶我们满人吧?至于格格给总裁大人做妾,格格是我们大汗的亲生女儿,掌上明珠,总裁明白格格受了委屈,以后更当与大金国和睦相处!否则,就是打自己的亲人,在天下人面前也说不过去。”大玉儿问道:“如何?总裁大人看不上我们格格吗?” 当着聪古伦格格的面,韦宝自然不能伤了聪古伦格格的面子,急忙道:“那倒不是,只是我还有大明官员的身份,格格身份特殊,我若与格格成亲,一来委屈了格格,让格格做妾。二来对我的仕途会有影响。” “我不觉得委屈,你不愿意娶我吗?”聪古伦格格听韦宝这么说,居然直接目视韦宝问道。 韦宝被聪古伦格格看的脸一红,挤出一丝笑容:“不是的,格格别误会,这里面牵扯很多事情,太突然了,我没有想过。” “我只问你,你愿意娶我吗?”聪古伦格格很执着。 皇太极、代善和大玉儿互相看了一眼,也都盯着韦宝,等待韦宝的答复。 韦宝忍不住看了看身边的吴雪霞。 吴雪霞毫无反应,能嫁给韦宝,她已经别无所求,至于总裁再娶小妾,那是早晚的事儿,马上还要娶赵金凤呢,以后总裁肯定还不止娶三四个小妾。 吴雪霞是了解韦宝的,韦宝虽然不算色,对女人并不贪,但韦宝也似乎挺喜欢女人,而且心软,稍一接触就能动心。 至于政治层面的影响,吴雪霞觉得没什么,即便有一些影响,影响也不大,而且这些是总裁自己需要考虑的事情,她并不方便给意见。 这时候不光汉人那边没有满汉不能通婚的说法,满人那边也是没有的。 满汉不通婚,那是以后清朝做大了,开始牛气了。 现在满人能嫁到汉人这边,还会觉得很不错! 要是嫁到好人家,甚至还会喜悦。 严格来说,以后的满汉不能通婚是指旗民不结亲,是满族的旗制,祖制或祖训,后来渐渐成了全族人的定规,而并非大清律的一条。 尽管没有律令方面的严格规定,但满族人几百年来基本遵守这条定规。 自女真建国以来,历史记载的满汉通婚的例子很少。 但其间也有一些例外。 在原本的历史中。 顺治五年,1648年,摄政王多尔衮告谕礼部:“方今天下一家,满汉官民皆朕臣子,欲其各相亲睦,莫若使之缔结婚姻,自后满汉官民有欲联姻好者,听之”。 可是,几天之后,多尔衮对于满汉通婚作了进一步规定:凡希望嫁给汉人的满族官员之女需呈明户部,登记户口;希望嫁给满人的汉族官员之女也需报户部登记;非官员家妇女许配满人听其自便,无须报部。并告诫满人务必合法结婚,除了正式的妻子,不许另占汉族妇女。 这个通婚的门槛还是比较高的,官家子女要通婚必须要申报,并非自由通婚。 民间虽开了绿灯,但真正照此执行的人很少。 主要是因为满汉通婚的最大阻力来自于满族八旗,而非汉人。 大规模的满汉通婚有可能会导致八旗制度的崩溃,会导致八旗旗民特权的最终丧失。 祖训、旗制也总是和全族利益挂钩的。 满汉通婚的倡议在多尔衮生前很难推广开来,基本上名存实亡。 两年后,多尔衮出猎时死于途中。 多尔衮死后受到清算,他被追夺了生前的名誉和爵位。 当年满汉通婚的倡议也随之成为多尔衮的大逆罪状之一。 至于后来鳌拜等四位顾命大臣辅佐年幼的康熙皇帝期间,政治上更加趋向保守,朝野刮起一股恢复八旗祖宗旧制的风气。 已趋缓和的满汉关系再度紧张,满汉不得通婚更是成为天条,满人汉人都不得违反,违者严惩。 乾隆年间有一个“曲线通婚”的故事,这就是乾隆嫁女的故事。 乾隆把自己的女儿过继给大臣于敏中,于是公主就变成了汉家女。 然后乾隆把女儿嫁给孔子第七十二代嫡孙衍圣公孔宪培。这样就没有违反“满汉不通婚”的祖制。 不过这个故事的真实性待议。 韦宝是知道这个故事的,“格格可否过继给蒙古哪个贵族,这样的话,不是满人的身份,就不会太过敏感了。” “怎么?我们满人的身份辱没了你吗?大汗的亲生女儿,我大金国的格格,配不上你吗?”代善忍不住发火了。 就算谈判不成,代善也受不了这口气,受不了大金国的格格受到侮辱。 “贝勒不要误会,我没有这个意思。”韦宝赶紧道:“我提出这个请求,主要是出于我的政治仕途考虑。我想好了不与你们再起纠纷,便会信守承诺,相信你们也能体谅我的难处。” “这条可以,我可以对我父汗说的。”聪古伦格格并不觉得这算多大的事儿。 天启五年 秋 【0864 代善和皇太极都抛出橄榄枝】 最快更新明鹿鼎记最新章节! 满人结亲,认干亲,结义,都比较简单,北方游猎民族的性格都比较粗犷豪迈。 在封建年代,甚至父亲或者兄弟的女人,那都是能共用的,还有什么礼仪上面的事情难得倒他们? 本来代善还要说什么,觉得聪古伦太委屈自己了,也把大金国的位置摆的太低了,好像在求韦宝一样。 但现在看聪古伦自己都这么说了,也就没再说话。 代善看向皇太极,要看皇太极的意思。 皇太极道:“只要双方都拿出诚意谈,这些都能商量。但是,我妹妹嫁给你,礼法上决不能委屈,要按照你娶正室的礼法和规格操办。” 韦宝觉得这条没什么问题,点头道:“这没问题。到时候可以从威宁堡将格格娶到辽阳城,我会让父母亲人都来见证。” 虽然没有做好心理准备,但是韦宝对这种事的接受度很高,这么说的话,也就是不反对娶聪古伦格格的事情了。 韦宝想过有人可能会为这事大做文章,都直接娶了努尔哈赤的女儿了,这还不算私通建奴吗? 毛文龙或者辽东什么将领与建奴通信都能被算成私通建奴呢! 但是如果让聪古伦过继给谁的话,韦宝对皇帝可以说成是意外睡了聪古伦,事先并不知情。 只要在娶亲之前向皇帝说明,只要皇帝答应,其他都不是问题。 如果为了这事弹劾自己的人太多,正好趁机离开辽东! 就算是为了这事彻底断了仕途,其实韦宝也无所谓。 只要辽南能平稳发展,大不了脱离大明算了,只要不主动打大明,韦宝相信,以自己的实力,大明绝不敢当韦家庄和辽南。 当然,那是不得已而为之的事。 对于剿灭建奴,韦宝是真的丝毫没有蹚辽东这股浑水的意思,除非拥有充足的粮草,充足的军饷,然后拥有上百万冷兵器大军,这上百万大军还得是边军中最优秀的那十分之一水平的才行,然后围剿一年半载,否则能拿建奴怎么样? 建奴对于大明来说就相当于柳子,土匪,而且是一股几十万人合在一起的大股土匪。 如果是宝军出战,要全数彻底剿灭建奴,至少要五万以上的军队,那就至少要五个师的兵力,并且要有充足的武器弹药。 而且也得围剿三五个月,否则无法尽数剿灭。 以这次作战的花费看,韦宝估计,想消灭建奴,宝军在装备上还得升级,具体要几年,不好说。 经济上的准备,更是至少要十亿两! 否则不可能彻底打败建奴。 如果要顾忌民族大融合,不能走杀人放火,不能走***路线的话,那花费得更大。 既要把建奴打的没路走,又不能施行残酷的屠杀,就得一点一点的驱赶,一点点的消耗,打到建奴甘心臣服。 那样的话,别说十亿两纹银,二十亿两纹银都不见得够,还得有十几万热武器大军耐心的驱赶。 韦宝虽然知道和平方式很难,但还是更趋向于经济上的发展,将来让建奴看到与自己的巨大差距,走和平方式路线。 最好是不战而屈人之兵,让建奴彻底融入汉人大家庭,安安心心做个小老弟,解散建奴贵族势力。 皇太极点了点头,看向代善,示意这样可以吗? 代善没多少意见,而且本来这次谈判,大汗已经说了是以皇太极为主导,你说行了就行了呗,也微微点了一下头。 就这样,双方谈判算是取得了巨大的阶段性突破! “那好,我这就派人传话,今天便撤军,放弃已经占领的杨古利大营,你们什么时候能让我军进驻威宁堡和清河堡?”韦宝问道。 “既如此,我回去之后便与父汗商量,最快明日可以派人传话,传话需要三日左右能传到。”代善道。 “你们两个做不了主啊?”韦宝微微的皱了皱眉头。 代善和皇太极脸一红,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大玉儿道:“两位贝勒爷自然能做主,只是上面还有大汗,得先禀明大汗,我们能保证,大汗一定会答应的,若是总裁不放心,可以等我们打点好一切,总裁再让人撤军,这总可以吧?” 韦宝笑着点了点头,“我是无所谓,只是你们若是不能做主,就不必浪费我时间了,这样吧,我先让大军撤回河边扎营吧,算是我们先拿出诚意!如果你们那边进展顺利,下个月安排一个黄道吉日,安排迎娶格格。” 皇太极微笑道:“那以后真的成了一家人了,韦总裁,那以后你就是我的亲妹夫了。” 韦宝呵呵一笑:“只盼你们真心修好,从此与辽南不再起纠葛,也不要再打朝鲜的主意!” “对,总裁不提醒倒是差点忘了,朝鲜的事,你也要揷手吗?那你们辽南揷手的地方,未免太多了吧!即便你们想在朝鲜揷一脚,朝鲜也是我大金国先去打通的,顶多双方共同治理!”皇太极道。 “笑话,朝鲜自古以来都是大明的附属国!哪里轮得到你们?你们可以去问一问,朝鲜人听你们的,还是听我的,我还有一个身份,想必你们应该知道,我是朝鲜的太师!”韦宝笑道。 皇太极和代善都知道韦宝已经在朝鲜扎根,不但派驻了军队,还直接管理朝鲜两个最重要最富庶的道。 倘若照着这个态势发展,等朝鲜和辽南融为一体的话,都是韦宝说了算,朝鲜有人口,有土地,将来韦宝的实力更不知道要超出大金国多少倍。 “总裁,话不能这么说吧?明廷对朝鲜早已经鞭长莫及,眼下明廷自顾不暇,我大金国旁边有你们辽南,已经要分心防御,若是不能收纳朝鲜,不能平定毛文龙,我们后院将一直不稳!还有辽东,你韦总裁在辽东似乎也有监军的头衔吧?是辽东说了算的实力派人物,倘若你再揷手辽东事务,暗中帮助明廷的话,我大金国四面隐患,岂有容身之地。”皇太极道。 韦宝呵呵一笑:“没想到,贝勒你对我这么了解,看样子,你们的情报工作做的的确不错,在各地都派了不少细作吧?” “一定没有你韦总裁的细作多。”皇太极不卑不亢的干笑一声。 “你们但可以放心,只要你们不冒犯辽南和朝鲜,我一定不会对辽东和毛文龙提供任何人力物力支持!”韦宝道:“我虽然身为辽东监军,可你们应该很清楚大明的混乱官场,都是为了仕途混好处罢了!你们要是打得赢辽东和毛文龙,你们尽管打,完全不必担心我的人马会横插一脚,朝你们背后下刀子,我若是娶了聪古伦格格,与你们算是一家人了,再出兵打你们也至少是有原因的,也至少要先昭告天下。” “好!”皇太极听韦宝这么说,放心了大半,他最担心的就是韦宝这么有能力的人,能将大金国四面势力全部集合在一起,甚至将所有势力都整合在一起,甚至包含蒙古势力。 “你们要在合约中说明,即便有朝一日与我大金国反目,你们至少也要提前半年知会大金国知晓,决不可偷袭,我大金国也按照这个约定。”代善道。 “可以。”韦宝干脆的答应了这一条,“你们预备将聪古伦格格过继给谁?” 其实刚才韦宝提出这个问题的时候,皇太极就已经想过了,最合适的蒙古贵族人选,无疑是他的大舅哥兼岳父。 蒙古科尔沁部的贝勒博尔济吉特·布和。 布和的妹妹哲哲是皇太极的大福晋,儿子吴克善与满人过从亲密,女儿布木布泰,就是大玉儿,是皇太极的侧福晋。 妹妹和女儿同时嫁给一个男人,所以布和既是皇太极的大舅哥,也是皇太极的岳父。 按照辈分,大玉儿和聪古伦是平辈,所以,布和是大玉儿的父亲,把聪古伦过继给布和,不但可以使得满蒙更加亲密,自己也能与韦宝沾上很深的亲缘关系。 有实力的人,自然被很多人惦记,想与之结成更深厚的关系。 韦宝眼下虽然是大金国的敌人,大金国最大的对手,但是一旦联姻成功,同样也是大金国最大的盟友。 皇太极想到,如果有这么深的亲缘关系,以后他在大金国的势力将更加稳固,谁敢与自己争锋,首先要顾念自己有韦宝这个外部助力。 “蒙古科尔沁部的贝勒博尔济吉特·布和,也是我的侧福晋的父亲,韦总裁觉得这个人选怎么样?那样的话,以后你我不单是大舅哥的关系,你的妻子和我的妻子也是姐妹关系。可谓亲上加亲。”皇太极道。 代善闻言,立马看了眼皇太极,暗忖皇太极好会见风使舵!马屁不用这样拍吧? 代善也有心弄一个人选,与韦宝拉近关系,代善也同样看中了韦宝的势力。 本来自从大阿哥被努尔哈赤废了,代善就是大汗位置的第一顺位继承人,但是代善不得努尔哈赤欢心,已经被废了第一顺位,但这并不代表代善已经心灰意冷,他在建奴当中还是有很强势力的。 爱新觉罗·代善是努尔哈赤次子。曾因作战英勇赐号“古英巴图鲁”,1616年,天命元年就被封为和硕贝勒,参与国政,为四大贝勒之首,以序称大贝勒。 代善领满洲两红旗(正红旗、镶红旗),在征伐女真各部及蒙古与明朝的过程中屡立战功。 努尔哈赤逝世后,在代善主持下诸贝勒拥戴皇太极继承汗位。 1635年,天聪九年,代善被皇太极斥为轻视君上,贪财违法,虐待属人。 1636年,崇德元年,代善被封为和硕礼亲王,世袭罔替。次年被太宗复斥为越分妄行,轻君蔑法,渐赋闲家居,不问朝政。 代善终皇太极一朝,因其年长位尊而遭压抑。 1643年,崇德八年,皇太极逝世,为消弭内争,代善拥戴皇太极第九子福临即位。 代善与兄长褚英,均为清太祖努尔哈赤的元妃(原配发妻)、第一代大福晋佟佳氏(名哈哈纳札青)所生。 代善年轻时即参与了统一女真诸战役,1599年,万历二十七年,16岁的代善第一次跟随努尔哈赤从征哈达、辉发、叶赫等国,论军功封贝勒。 代善很早就内佐国政,外统重兵。 1607年,万历三十五年,代善与长兄褚英奉命随叔父舒尔哈齐,与费英东、扈尔汉、扬古利等领兵三千,往斐优城,迎接东海女真瓦尔喀部斐优城主策穆特赫部众归附。 他们到达斐优城后,收四周屯寨约五百户。 三位贝勒令费英东、扈尔汉带兵三百护送先行。 不料乌拉部贝勒布占泰闻悉,命贝勒博克多领兵一万余,潜伏在图门江右岸的乌碣崖一带,于1607年,万历三十五年农历二月十九日,突然冲出,拦路截杀。 扈尔汉一面让护送的五百户斐优城女真在山上树栅扎营,遣兵一百守卫,自己率兵二百与敌军列营对峙,一面派人将乌拉部拦劫之事回报三位贝勒。 第二天,农历二月二十日夜里,三位贝勒领军赶到。 面对大军突袭的严重威胁,褚英、代善对着全体官兵,策马愤怒说:“吾父素善征讨,今虽在家,吾二人领兵到此,尔众毋得愁惧。布占泰曾被我国擒捉,铁锁系颈,免死而主其国,年时未久,布占泰然是身,其性命从吾手中释出,岂天释之耶?尔勿以此兵为多,天助我国之威,吾父英名夙著,此战必胜。” 这一番话言语虽然不多,对鼓舞士气却有很大作用。 当时建州女真军队只有三千,而乌拉部的军队则多达万余,而且是早有准备,以逸待劳,双方实力对比相当悬殊,建州兵丁能否冲破敌军包围安全返家,已是一大难题,要想打败对方,更是谈何容易。 褚英、代善的话无疑起了很大的鼓舞,建州兵们齐声叫喊说:“吾等愿效死力,遂奋勇渡河”。 代善与兄长褚英乘机率领军队登山而战,直冲入敌军大营,击败布占泰截路的一万乌拉兵。 在两军对垒之时,代善催马前行赶至对方主将博克多近处,探左手,一把攥住了博克多头上所戴之盔,挥刀将其斩于马下,又斩杀了博克多的儿子。 此战,建州女真兵生擒常柱父子及其弟胡里布贝勒三人,斩人三千,获马五千匹,铠甲三千副。 凯旋回师以后,努尔哈赤因代善奋勇杀敌,就赐与代善“古英巴图鲁”美号。“古英”乃满文音译,意为“刀把顶上镶钉的帽子铁”,巴图鲁为满语中“勇将”之意。既英勇,又硬如钢铁,更是勇士之最。 这个尊号,有清一代,仅为代善所独有,可见努尔哈赤对代善的英勇,给予了高度的嘉奖。 1612年,万历四十年,代善、阿敏、莽古尔泰、皇太极和额亦都、费英东等五大臣,因不堪忍受执政的大阿哥褚英的虐待,而联合向努尔哈赤上告,努尔哈赤十分气愤,革掉褚英的嗣子身份,罢其执政,三年后处死。 褚英被罢政以后,代善在诸子中年岁居长,骁勇善战,军功卓著,拥有正红旗、镶红旗二旗,努尔哈赤令大贝勒代善代政,并说:“等我百年之后,我的诸幼子和大福晋交给大阿哥代善收养。” 于是代善权势显赫。 1613年,万历四十一年正月,听说布占泰要囚禁所娶的努尔哈赤两个女儿,又要娶努尔哈赤先前已聘的叶赫布斋贝勒之女,叶赫老女,努尔哈赤大怒,统兵三万,进攻乌拉。 1613年,万历四十一年正月十七日,代善随努尔哈赤出征乌拉部,包围乌拉孙扎塔城并且攻克,之后由此前进,攻取郭多城,又从郭多城,进取鄂谟城,并驻营于鄂谟城。 乌拉部首领布占泰率兵三万,越过富勒哈城前来迎战。 努尔哈赤的部下诸将请求出战,努尔哈赤慎重考虑。 代善说:“我师远来征伐,要速战速决,最初所考虑的,是如何诱布占泰出城,今其兵已至郊野,我们反而不出击斩杀。若知如此,何必喂饱马匹,整备盔甲、鞍辔、弓箭、刀枪从自家中前来。今日不战,等布占泰娶了叶赫老女再征讨他,岂不是无可奈何了?” 于是努尔哈赤下令进攻,与乌拉步兵相距百步许,代善临阵之际奋起攻击,率军大破乌拉部,攻克乌拉部都城。乌拉兵溃走,代善追杀过半。布占泰奔走叶赫,所属城邑都归降努尔哈赤,编户万家。封为和硕贝勒。 萨尔浒之战后,后金军乘势攻占开原,1619年,天命四年农历七月二十五日,代善跟随努尔哈赤进攻铁岭。 攻占铁岭城之后,代善率兵进击潜伏于高梁地内的蒙古齐赛贝勒所率领的万余蒙古兵,蒙古兵溃败至辽河,代善大杀其兵于辽河。 代善生擒蒙古贝勒齐赛及其生子色特尔、柯希克图二人、扎鲁特图巴克、色本兄弟、科尔沁明安贝勒之子桑噶尔寨等,共贝勒六名,及齐赛贝勒之亲信大臣岱噶尔塔布襄以及大臣十余人,共一百五十人。 1619年,天命四年农历八月十九日,代善跟随努尔哈赤发兵进攻叶赫。二十二日晨,兵抵叶赫,代善和阿敏、莽古尔泰,领兵攻陷叶赫西城,努尔哈赤攻取东城,叶赫部贝勒叶赫那拉·布扬古(代善妻弟)与其弟布尔杭古遣使请降,并请代善立誓不杀。 代善同意,并与布扬古及其母(代善岳母)盟誓,布扬古于是投降,后遭缢杀,布尔杭古贝勒由代善领回自己家中。 1620年,天命五年三四月间,后金国准备从界藩城迁居萨尔浒城,努尔哈赤视察并指定各贝勒兴建府邸的宅地。 代善看到其长子岳托修整好的宅地比自己的好,就先后让莽古尔泰和阿敏为自己请命说自己所居之地狭小,意欲霸占岳托的宅地。 1620年,天命五年九月初三日,代善次子爱新觉罗·硕托(岳托的同母弟弟)因为无法忍受代善的虐待而突然失踪,有人说其“叛逃”投明朝而去。 在还未确定硕托是否叛逃时,代善即一口咬定硕托有叛逃之心,在找到硕托并且其本人明确表示并没有叛逃后,代善还是向努尔哈赤跪下五六次请求斩杀硕托。 代善的要求遭到了拒绝,努尔哈赤释放了硕托。 努尔哈赤由此开始调查代善给予两个前妻之子的待遇问题,发现代善之子岳托、硕托所领有的资产均比其他的异母弟弟差。 因此努尔哈赤怒斥代善说,你也是前妻的儿子,何不想想我不是对你更亲近吗?你怎么就被后妻蒙蔽得虐待已长大成人的儿子呢?何况我待你一直是特选良好的部民让你专管,你为什么就不能像我一样将优良的部民赐给岳托、硕托呢? 努尔哈赤让岳托、硕托与代善分家,并公开宣布废掉代善的太子之位。 代善被废除嗣位后,于1620年,天命五年农历九月二十八日,亲手杀掉继妻以向汗父谢罪,努尔哈赤要他与诸弟发誓,今后如再怀恨众贝勒、大臣,甘愿受天地处罚。 努尔哈赤宽容了代善。 代善尽管被废除了太子位,但仍得为四大贝勒之首,参与治理国政。 在韦宝看来,代善明显是一把好牌打的稀烂的代表。 本来代善的地位是无人可以动摇的,就为了宠爱后妻,虐待已经过世的妻子生的孩子,这么点小事就被废了,也是个人才。 这种人别说荣登大宝,就是在普通老百姓阶层,也不会是什么过的好的人。 “韦总裁,还有一个人选,我的亲家莽果尔,他所统帅的部族比布和的部族更大!”代善向韦宝道。 皇太极闻言好不恼恨,没有想到代善居然会这么直截了当的横插一杠。 代善和皇太极一起看着韦宝,两个人没有办法,决定权并不在他们手里,他们只能争执,最后决定,变成了韦宝。 本来若是只有一个选项,韦宝也不用伤脑筋的。 其实韦宝对于聪古伦格格到底是过继给代善的亲家,还是过继给皇太极的亲家,都无所谓。 韦宝并没有联络蒙古人的打算,与建奴罢兵修好之后,他周边等于已经没有对手了。 至于联络蒙古人,主要还是明廷的工作。 但是既然这两个人提出来了,以韦宝的反应速度,还是能够马上意识到情况所在的,这是一个严肃的问题,关乎到他与代善亲近,还是与皇太极亲近。 韦宝不由看了眼林文彪和吴雪霞。 林文彪是负责天地会统计署的,所有天地会的情报,他都负责。 吴雪霞则是总裁秘处的总执事,对于全局有一定的掌控,对情况很清楚。 林文彪和吴雪霞两个人也立刻意识到了问题所在。 林文彪觉得应该与代善交好,因为威宁堡和清河堡都在代善的两红旗的地盘上,与代善交好,有利于以后与建奴打交道。 吴雪霞则一时半会拿不定主意,因为吴雪霞对建奴方面的了解不多。 韦宝和两个人是有默契的,看了一眼,就明白俩人大概是怎么想的,遂对代善和皇太极微笑道:“时辰该吃饭了,边吃边聊吧,你们到了我这里,我不能不尽地主之谊啊,只是你们不要嫌弃我们的粗茶淡饭。” 代善和皇太极连忙说不敢不敢。 酒菜马上上来,韦总裁的生活品质是很高的,食物之丰富,之精细,远远超过建奴贵族和蒙古贵族的生活。 努尔哈赤也没有这样的生活品质,努尔哈赤一般全天候烤羊肉吃,呵呵。 韦总裁这里,烤肉就有十多种,韦总裁还爱吃鱼,大冷天的,鱼的品种也很丰富,还有各式蔬菜水果,看的人眼花缭乱。 主食更是有蛋糕,各种饼,还有米饭。 “怎么样?你们都吃的习惯吧?”韦宝笑着问道:“我的厨子,天南地北的都有,其中有满蒙的大师傅。烤羊的味道还地道吗?” “非常好吃。”代善竖起了大拇指,“韦总裁真正是懂得美食,懂得享受的人。” 皇太极也赞不绝口,内心则开始有点轻视韦宝了,在皇太极看来,耽于享受的人,必然失去事业上的进取心! 本来聪古伦和大玉儿是没有资格入座的,虽然满人对男女之防没有大明那么多礼法,主要是身份上,她们与韦宝差的太远。 韦宝也很热情的邀请聪古伦和大玉儿入座,“随便吃,不要客气,有什么别的要求尽管提出来。” 聪古伦和大玉儿道谢之后,征得了皇太极的同意,然后入座,两个人也是赞不绝口,都说韦宝的厨子手艺高超。 皇太极轻视韦宝,大玉儿则不这么想,大玉儿觉得韦宝才是真正具备王霸之气的人,有君临天下的气概,不会排场,不讲究奢侈的生活,是没有追求的人。 而且今天是谈判,如此排场,不但能让客人感受到礼貌和诚意,更能展示声势! 天启五年 秋 【0865 和谈有重大突破】 最快更新明鹿鼎记最新章节! 所以大玉儿偷偷的,避开皇太极的视线,隐晦的给韦宝送去了几个媚眼。 只可惜,韦总裁对于大玉儿的颜值毫无兴趣。 大玉儿长的很不错,不过没有聪古伦格格漂亮,聪古伦格格也仅仅是接近于王秋雅的等级的美女。 而且大玉儿的身段过于粗犷,是典型的北方女人,骨架子太大,整体感觉壮硕,不是韦总裁喜欢的类型。 况且,大玉儿与聪古伦格格一样,都才是十二三岁的人啊,这个年纪的女孩子,所特有的天真烂漫,大玉儿已经没有了。 韦宝也不是很喜欢太有心计的女人。 聪明和心计,在韦总裁看来,是两码事。 聪古伦格格也在用餐的时候时不时的看韦宝,还记得韦宝当初在辽南伪装成小伙计的时候,真的伪装的很像,平时吃粗茶淡饭也是吃的很香的样子,却没有想到真实的韦宝居然是这样的。 不过,看到韦宝的饮食规格,也让聪古伦格格更加向往在韦宝身边的生活了。 想到当初与韦宝认识的景象,聪古伦格格就觉得很甜蜜。 虽然这趟韦宝发兵攻打大金国,并且给大金国造成了巨大的伤亡,让聪古伦格格很伤心。 但是满人是崇尚英雄的,胜者为王,韦宝展示了强大的实力,在满人眼中就是强者,就是英雄。 所以,开启了谈判之后,聪古伦格格对韦宝派兵攻打大金国的事情,已经不怎么在意了,只盼望双方以后不要再打了就可以。 韦宝有一句没一句的与代善和皇太极闲聊,并不再提什么谈判的具体话题。 但韦宝在暗中盘算到底是倾向于代善,还是倾向于皇太极。 其实对于重生穿越巨的韦总裁来说,这个问题不算什么问题。 韦宝知道历史走向,并且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代善的才能与皇太极没法比,不是皇太极的对手,为了将来的话,自然应该选择倾向于皇太极。 但是明着说的话,好像会得罪代善啊,因为人家代善也提出来了聪古伦格格过继的人选了。 韦宝看见大玉儿和聪古伦格格不时的看向自己,不由灵机一动,笑道:“格格,夫人,我对满蒙那边的情况不怎么了解,格格,你喜欢过继给哪个蒙古贵族当女儿?夫人有什么建议?” 皇太极听韦宝这么问,大为高兴,也很清楚,韦宝就是想与自己交好,又不想得罪了代善,所以才故意这么说的,暗暗佩服韦宝的机智才能。 聪古伦格格懵懵懂懂道:“我没有想过这件事,我听皇太极阿哥的。” 代善闻言,顿时拉下了脸,却也没有办法,因为聪古伦自幼跟随皇太极长大,以皇太极的年纪,做聪古伦的父亲都可以了,皇太极与聪古伦的关系比自己亲近,自己能怎么办? 大玉儿笑道:“总裁大人若要问我的建议的话,我私心觉得格格应该过继给我父亲,这样我和格格就更加亲近了,我们就真正的是姐妹了。” 韦宝闻言,点了点头,对代善道:“大贝勒,这可怎么办?我内心很想多找机会与大贝勒一起玩耍,若是聪古伦格格过继给你的亲家当女儿,这种机会肯定很多。但是我又不想让皇太极贝勒的侧福晋失望,想遵从格格自己的意愿,真是伤脑筋。你能告诉我一个法子吗?” 代善一怔,没有想到韦宝会问自己的建议,感觉到了被尊重,挤出笑容道:“总裁大人的想法也是很好的,遵从聪古伦自己的想法,没有错。” 韦宝微微一笑,料到了代善会这么说,笑着点点头:“你们自己回去商量一下吧,我无所谓的,不然你们还以为我管的太宽了。我这个人其实很好相处,只要人不犯我,我和谁都能做朋友,不管是老者,还是少年。” “那是,听闻总裁大人是大明皇帝跟前的大红人,总裁大人连皇帝都能青眼有加,更何况与旁人交往。”皇太极意味深长的捧了一下韦宝。 韦宝笑道:“贝勒的消息还真是灵通,其实没有什么的,我们为人忠厚老实,尽心尽力为陛下,为朝廷办事而已。倒是让陛下知道我娶了你们家大汗的女儿,不知道会如何想了,我与你们结亲,担的是掉脑袋的风险哩。” “把我妹妹过继给蒙古王公之后就没有那么敏感了。”皇太极淡然道:“只希望韦总裁能信守诺言,真心与我大金国交好才是。不要这头议和,那头帮助辽东军和毛文龙的兵马来攻打我大金国。” “我是蓟辽监军,帮助是不会帮助的,我说了,不提供人力物力,但你不能让我辞官,不出谋划策吧?力量还是他们原本的力量。”韦宝笑道:“你们对付辽东边军和毛文龙,不是向来手拿把攥的嘛。” “听闻总裁大人你又是搞撤军,又是废弃辽东所有屯田,要将山海关外变成巨大的战场,没有了粮食,我们到辽东去干什么?”皇太极冷然道:“长此以往的话,总裁大人这是要困死我大金国,让我们得不到发展,反而要因为一年一年吃老本,坐吃山空。说不定不用几年,连蒙古人都欺负到我们头上了。” “贝勒,你这么想就不对了,东北肥沃的土地,你们占了三分之二以上,既然已经议和,你们以后放心的开发吉林和黑龙江,光你们几十万人安心开发浑河流域都能做到衣食无忧!怎么能说坐吃山空、是你们的想法有问题,总想着不劳而获,总想着战争。战争是双刃剑,来钱快,烧钱也快,只有自己生产,才是最好的发展。”韦宝道。 韦宝说的是正义的话,从道理上,无法反驳。 但代善、皇太极是丝毫听不进去的。 建奴的崛起,从诞生之日起,就带着满满的侵略性! 不靠劫掠,怎么发展?他们不会认同。 皇太极在这方面比努尔哈赤要强一些,努尔哈赤时代,根本不可能静下心来搞生产。 而到了皇太极时代,建奴会一面搞生产,发展内政,一面注意大明和周边地区的动向,先后扫平毛文龙和漠南蒙古,统一整个大明北方,然后集中精力对付辽东。 “如果发现你们向毛文龙,或者向辽东军和蓟辽军提供人力物力支援,又当如何?算是你们撕毁了合约,你们当如何赔偿?”皇太极问道。 韦宝笑道:“撕毁了合约还赔偿什么?那就是我方背信弃义,道义上就说不通了,两家交恶,重新开战了呗,你们放心,我不是背信弃义的人!只要你们不先动手,我们一定不会动手!遇到事情,双方尽量和平协商。我会在清河堡和威宁堡派驻联络处,若是你方同意,我们甚至可以在沈阳城派驻联络处,有事双方可以直接接触。只要大家都拿出诚意,什么事情都好商量。” 皇太极点了点头:“是啊,只要大家都拿出诚意,什么事都好商量。” 虽然和谈出现了重大进展,但是皇太极的心情却极其不好,来时是预备好了和谈破裂的,却没有想到居然有结果了。 此后韦宝没有再谈关于谈判的事,具体事情由林文彪和皇太极沟通。 当然,现在还没有征求努尔哈赤的意思,只能是谈一些初步问题。 下午,韦宝亲自送皇太极和代善一行人离开。 “韦宝,你会娶我吗?”聪古伦格格白皙的脸蛋有两团红晕。 韦宝微微一笑,关外的女孩子就是这么直接,有你这么问的吗?但韦宝还是答道:“会的!只要你父亲拿出诚意。” “问题应该不大,只是一千二百万两纹银的陪嫁是不可能的,既然是联姻,总裁大人出的彩礼也不会少吧?彩礼是不是能冲抵陪嫁?”大玉儿问道。 这个问题,皇太极和代善刚才都没有与林文彪谈起,觉得这是后一步。 但是现在大玉儿提出来了,几个人都很关心,包括韦宝。 皇太极和代善虽然都是好酒之人,但是刚才那顿饭,众人基本上都没有喝多少酒,代善喝的最多,也只是喝了几杯马奶酒而已。 “我娶国公爷之女,彩礼也仅仅是五十万两纹银。”韦宝道:“而且这是两码事,是你们先要攻击朝鲜,我们多次劝阻无效才反击,我们是正义之师!你们觉得把战争赔偿换一种说法好听一些,我们可以尊重你们的意思,但是,这是用我们许多将士的鲜血换来的,不是落入我个人的腰包!所以,我说了没用。而且,当初仅仅要四百万两赔偿的时候,你们非要接着打,我们是被迫接招。” 皇太极、代善等人都无语了,你们流了多少血? 皇太极和代善估计,韦宝军这一趟死伤总数合起来也不足三千人,和大金国折损的将士比,简直只有零头。 亏韦宝好意思这么说。 当然,这话也没法反驳,否则显得他们一方太丢人。 “总裁大人,这些冠冕堂皇的道理就不必说了吧?我大金国拿不出那么多银子的。”大玉儿黯然道:“若总裁大人丝毫不肯让步的话,没法谈了。” “你们可以用牲口冲抵,牲口和毛皮的价格,一律按照你们与晋商私下贸易的价格!还可以用黄金,我准许你们用一两黄金代换三十两纹银!满蒙的黄金比大明还多!”韦宝道。 “总裁大人,能不能酌情减半?既然已经是亲戚关系,里面有一个情分在吧?不能完全按照敌对关系谈了吧?”皇太极圆滑的道。 “减半是不可能的。”韦宝直截了当的拒绝,“看在格格的份上,最多让两百万两!一千二百万两,你们给出一千万两便可,两百万两,当是我给格格的彩礼了。足足比我娶国公爷的女儿还多出四倍,这不能不说是有诚意了吧?” 韦宝的话,让皇太极和代善更加窝火,从头到尾,该赔偿多少,都是你一个人在说话,现在倒好,你还把你自己说的话拿出来当依据了? 而且这两百万两,根本不是你拿出来的银子,是从赔偿里面扣除的,也好意思说什么比娶国公爷的女儿多四倍。 “总裁大人,一千万两还是太多,大金国承受不起的,能不能按照我说的,六百万两!就这样,我和大贝勒回去还不知道该如何向父汗说明呢。这已经是我们最大的诚意了!要知道,整个大明一年的赋税收上来,也未必有六百万两,更何况大金国人少地少。请总裁大人谅解!”皇太极委曲求全的再次恳请。 代善也道:“总裁大人,你是做大事的人,和谈不是单方面的事情,皇太极能说出六百万两,已经尽了最大诚意!我大汗的府库中肯定没有那么多存银和黄金的,得多方筹措,这笔钱拿出去,未来好几年,大金国的日子都很难过,到时候,我们既然是姻亲关系,你能看见大金国闹饥荒而不管吗?” 韦宝微微一笑,暗忖代善还挺会说话,一个把一手好牌打的稀烂的人,嘴巴倒是毫不吃亏。 “我们和亲之后,是对等的关系,只是解除了敌对状态,至于通商,是在平等的基础上,我不会占你们的便宜!至于有难处的时候,辽南和朝鲜不会寻求建州的帮助,建州有难,也不要寻求辽南和朝鲜太多的帮助。”韦宝冷淡道。 反正,最少拿出一千万两,这是韦宝的底线,这点不能再谈。 如果这次和谈成功,韦宝相信,未来很长一段时间里面,都不会再与建奴开战,想再从建奴身上弄到钱,也是不容易的。 而且此消彼长,这次拿建奴的银子越多,自己这边就发展的更好,更快,建奴那边就发展的更慢,这个道理很简单。 “先回去禀明大汗再说吧。”代善希望谈判成功,也想给韦宝留个好印象。 韦宝微微一笑,对代善点头,以示友好。 “几十万两银子我就不说了,这可以是一千万两!”皇太极重重叹口气。 关心则乱,从这一点也可以看出来,皇太极更将建奴的事情当一回事,而代善显然有点不当家不知道柴米贵。 韦宝没说什么,打算就在这里与这伙人分手了。 聪古伦格格还想和韦宝多说几句话,被皇太极拉走了,“以后有的是时间说。” 皇太极算是看出来了,韦宝身边都是美女,如果说用感情打动韦宝这种人,那是根本不可能的,就韦宝身边那个女人,就比聪古伦漂亮的多。 这仅仅是政治谈判,与感情无关。 大玉儿也能看明白这一点。 这帮人走后,吴雪霞道:“这次谈判肯定成了!” “为什么、一千万两,努尔哈赤未必肯答应。”韦宝并不那么乐观。 “那总裁刚才为什么不同意降到六百万两?”吴雪霞问道。 “按照这次战争的真实结果,他们其实完全可以不用赔款,我们也拿他们没有办法,我们是在虚张声势,既然是虚张声势,就不能太让步,太容易让步,会让他们看出来。”韦宝道:“而且,这些都是真金白银,多弄一些银子,就对辽南和韦家庄的发展越有利,有了这么大一笔银子,完成韦家庄和辽南的基础建设,保证粮食自给自足之前再不必为银子和粮食的事情发愁了,这不好吗?” “嗯,自然好,我自然希望多弄银子。”吴雪霞嫣然一笑:“总裁,建奴拿出一千万两银子应该也不是什么问题,他们打劫了大明那么多次,哪一个贝勒大将拿不出几十万两银子?凑一凑就够了。” “我也这么觉得,拿是肯定拿得出来,所以,对于努尔哈赤来说,不管是六百万两,还是一千万两,其实差别不大。”韦宝不信,当初在辽西辽东这么穷的地方都能搞到几千万两银子,建奴比这帮人有钱多了,这点钱算什么。 “现在让谭疯子他们撤回来吗?”吴雪霞又问道,“还是再等几天,等建州人那边回话。” “现在就让他们撤回来吧,不必等了。咱们也得做出一个姿态。”韦宝道。 “其实我觉得咱们打建奴,想什么时候打都可以,他们又拿我们没办法,其实不必和谈的。如果是因为弹药不充足,等明年再打一次呗,每次搅和的他们不得安宁,到时候再要一笔银子,这多好?又可以长期拿他们赚银子,又可以制约他们发展。”吴雪霞道。 “想法是好,但是不现实。如果那样的话,一定会爆粉全面战争。建奴坚守几处重要城池,大部分人马退回山地,而且他们有骑兵优势,会不停的去袭扰朝鲜,和我们打消耗战。”韦宝道。 吴雪霞点了点头,不明白韦总裁为什么将发展看的那么重要,在她看来,就算不发展,也没有什么,宝军现在就已经足够强大,辽南和韦家庄也足够强大,自保有余,谁敢在宝军面前放肆,就要把他打败,打服了。 天启五年 秋 【0866 该怎么报就怎么报】 最快更新明鹿鼎记最新章节! 韦宝淡淡的一笑,没有过多解释。 他知道和吴雪霞在大局观上存在分歧,却也不以为意,没有指望说服每一个人。 而且韦宝知道,在韦家庄,在辽南,在朝鲜,在河间府、沧州府、山东,反正在所有天地会下辖地区,大概人们都是这么想的。 韦宝不想多打仗,多死人,而且那么高调打建奴,大明又不是聋子瞎子,大明皇权能看着他慢慢做大吗?只有悄悄发展,把金银都揣进口袋,才是王道。 当天,谭疯子就让人开始撤军,为了稳妥,一点一点的撤,到次日才全部撤回来。 当然,杨古利大营附近还有不少地雷,建奴知道宝军撤退之后,也不敢贸然过去占回大营。 昨天代善和皇太极一回去便将与韦宝和谈的经过如实汇报了。 努尔哈赤自然很不满意,当天什么都没有说,让他们先回去。 次日知道韦宝果然撤军之后,才召集众人商议。 努尔哈赤让皇太极将韦宝提出的条件都说了。 其实关于韦宝的条件,大家都知道,并没有多少改变,只是将一千二百万两的赔偿,变成了一千万两,然后就是让聪古伦格格过继给蒙古部族首领这一条。 这一条在满人和汉奸们看来,也没有什么,汉奸们很清楚大明朝廷的疑心病,知道韦宝这么做,只是为了掩人耳目,是可以理解的,对金国并没有什么妨碍。 “主要是索要银两太多!通商的话,对我们没什么坏处,与其让晋商赚银子,不如与韦宝平等的做买卖,对双方都有好处。”鲍承先道。 众人鸦雀无声。 皇太极看出范文程想说话,便道:“范先生,想说什么就说吧。” 范文程看向努尔哈赤,范文程此时的官职还很低,地位远远低于鲍承先,所以不能随便说话。 努尔哈赤道:“有话就说,在这里,可以畅所欲言,只要是对大金国好的提议,都可以说出来。” “大汗,韦宝索要巨额赔偿就不说了,这是强盗!我大金国本就不富庶,好不容易积攒一些金银,被韦宝挖走大半,从此韦宝的地盘能发展的更快。至于通商,看上去是平等的,但是韦宝坐拥辽南和朝鲜,我们有的东西,他一样都不缺,到时候,只会变成我们买他们的东西,他们不用买我们的东西,而且我发现韦宝的人已经在使用一种纸币,如果与他们通商,将来慢慢的,我们也会使用他们印发的纸币,纸币是纸做的,毫无价值,长此以往,我们在经济上会为敌所控制!这两条都是大为损害大金国利益的。”范文程朗声道。 大家听范文程这么说,才意识到韦宝需要通商,果然没有安好心。 鲍承先很想怼范文程,想说那你说怎么办?不与韦宝和谈了,等着韦宝再打过来? 正面打的过韦宝吗? 但是鲍承先忍住了,没有说出口。 因为这么说了的话,绝对讨不了好。 “那依着你说,该当如何?不管了,不再与韦宝和谈了吗?”努尔哈赤问道。 “能拖就拖吧!”范文程道:“我们不能完全被韦宝牵着鼻子走。这样我们大金国太被动!我们也得展示我们的实力!不管他韦宝会不会帮助辽东军,我们都要找回我们的尊严,让周边势力都看一看,我们大金国仍然是最强大的。” “你打算怎么办?”努尔哈赤来兴趣了,“如果韦宝派人来催,咱们又当如何?” “他们派人催,就说明是他们着急了!我方便占了上风。”范文程道:“我们可以先不打辽南和朝鲜,可以联络吗,漠南蒙古一道给辽东施压,让辽东边军和蓟辽边军不敢随便裁军,不能让韦宝达成控制辽东的目的,否则的话,韦宝既控制了辽南和朝鲜,又控制了辽东,在我大金国三面连成了一片,我们将极其被动!还有毛文龙,这两年,毛文龙的军费和粮饷都是由韦宝所控制的,如果再让韦宝控制了辽东,等于关外的明军全部被韦宝掌握了。那些辽东本地世家将门将再无对抗韦宝的本钱。” 努尔哈赤听了范文程的话,频频点头,“从今天起,你就跟在我身边吧。” 范文程闻言大喜,急忙拱手道:“喳!谨遵大汗命。” “父汗,不如让范文程到我这里充当个谋士吧,我早想向父汗要他。”皇太极乘机道。 “也好!”努尔哈赤的心情稍微好了一点点,答应了。 “能拖一天算一天,他韦宝不是蓟辽的监军吗?咱们就搅的辽东不得安宁,看韦宝还有没有功夫与我们和谈,如果他们催的急了,就告诉他们,要和谈,让他韦宝与我谈,我可以在清河堡亲自见他韦宝!”努尔哈赤接着道:“这些事,皇太极你全权负责。” “父汗,可以用安排聪古伦过继给布和的礼仪尚未完成来拖延,反正是他韦宝自己提出来要这么做的,而且他们也不懂我们的礼仪。”皇太极出谋划策道。 “可行。”努尔哈赤点头道:“抓紧联络蒙古人,往回打辽东,他们是被迫跟随我们,这一回明确告诉他们,在辽东不管得到多少财富,都按照出兵数量,按照比例分配,允许他们比咱们分的多!” 皇太极一惊,知道努尔哈赤是为了多弄兵马,展示实力,所以才这么做,“父汗,可是这么做的话,以后想改就改不过来了啊,明年后年出兵,也这么做吗?不是太便宜蒙古人了?” 其他人也是这么想的,觉得这次努尔哈赤乱了方寸。 “不妨事,做事要分轻重,现在他韦宝强势!我们新败,不多给好处笼络人心,谁肯卖力气?等将来情况好转,蒙古人部族众多,人心不齐,从大元倒下就再没有起色,到时候咱们对蒙古各个击破,全部招揽进蒙八旗,他们还敢要求什么?”努尔哈赤淡然道。 “大汗英明!”众人心悦诚服的道。 “父汗,若是韦宝派人问起来,咱们虽然可以用正在办聪古伦过继的事推诿,但他们要是问起父汗有没有答应给一千万两纹银的赔偿,并且要求先开放威宁堡和清河堡,咱们怎么答复?”皇太极问道。 努尔哈赤看向范文程:“你说吧。” 范文程一惊,这么大的决策,他怎么敢乱说?范文程不是神仙,虽然能力很强,但也只能说出一些被人忽略的细微之处,真的碰到大的战略决策,他没有那个胸怀去看。 “大胆说,说错了,我也不怪罪你便是。”努尔哈赤不耐烦道。 就算觉得这个汉人有些能力,但是在满人眼里,不管多有能力的汉人都是狗,是没有什么尊严的。 “喳,大汗,我觉得既然想好了要拖,只能口头先答应。大不了迟迟借故不签约便是。不签约,就不用着急付赔偿,也不必着急将格格嫁过去。”范文程道。 “好,说的好,口头虚与委蛇,这不正是明人最爱干的事情吗?咱们多次派人私下联络祖大寿和毛文龙他们,他们哪一次不是说的客客气气,却连半张纸不敢留下来。”努尔哈赤冷笑道。 “喳,我都明白了,父汗。”皇太极躬身道,也很佩服范文程的谋略,暗忖以后有范文程在身边,自己办事会更加稳妥。 韦宝这时候已经返回山海关去了,反正有谭疯子留在浑河岸边主持大局,韦宝也放心。 至于通讯,太方便了,韦宝其实想到哪里就能到哪里,因为在北方,没有人能与他的水师抗衡! 毛文龙的水师力量抵不上宝军的十分之一,宁远的几艘小破船更是不值一提。 而且这些都还是属于大明朝系列的船只,也不会与宝军敌对。 通过水路,不管传递消息,传送物资,还是运送兵马,都很方便。 韦总裁是下午到的山海关。 因为山海关外的河道狭窄,岸边都是怪石滩,这里是不适合构筑大的港口的。 所以韦总裁的得先从大船改乘坐小船,才能直接在山海关登陆,否则就得跑到韦家庄港口绕一圈。 本来韦总裁是可以先去韦家庄的,但是想想没啥事,便直接在山海关下了,整的跟旅游差不多。 韦总裁现在也的确是旅游的心态,撸了一遍建奴,虽然还没有拿到丰厚回报,但是赚的盆满钵满是可以预期的,只是看具体赚多少了。 韦总裁下船的时候,看见一堆堆的人头还在岸边放置,对排出了浩大排场来迎接他的辽西和山海关的一众官员将领们问道:“这些头颅不能露天摆放啊,多不为生,即刻运抵京师去。” “我昨日便要安排人起运了,只是没有任何手秉承朝廷呀。”吴三凤讨好的道。 韦宝看了眼吴雪霞,然后对吴三凤微微一笑:“我说大舅哥,让咱爹写一封奏本报上去不就成了吗?还要等谁的手?” 吴三凤轻声道:“等妹夫你的啊,而且咱爹不够分量吧?至少要有高第高大人,或者孙承宗孙大人其中一人手才像样吧?毕竟如此大的功劳,前所未闻。恭喜妹夫你立下盖世功,现在稳固韦家和吴家和在关内外的势力,妹夫你仕途青云直上,都指日可待了。” 韦宝呵呵一笑,暗忖吴三凤想的还蛮广大,蛮远的嘛。 “是我疏忽了,雪霞,你现在就以我的名义拟写一份奏本,让大哥即刻安排人送京师,现在虽然天冷,但是也禁不住长期摆放,别再耽搁几天,人头都烂的面目全非了,怪恶心人的。”韦宝对吴雪霞道。 吴雪霞一直用手帕捂着口鼻,点了点头,没法说话。 到了远离港口的地方,吴雪霞写了奏本给吴三凤。 “我现在就安排人起运,妹夫请放心,两日内必定送到京师!”吴三凤保证道。 韦宝点了点头,相信吴三凤说的,因为从山海关,到韦家庄,到抚宁卫,到永平府都是修了水泥马路的,贼好走的路。 要不是自己当不了大明的家,韦宝真想建议,从宁远城一直修一条路到山海关,再从京师修一条路到永平府。 这样等于将蓟辽和辽东所有防务区域都连通在一起了。 建奴的优势是骑兵,骑兵的优势是机动性将,这么长的路连起来,而且又是水泥马路柏油马路的,立刻可以让大明的速度提上来。 但是韦宝知道这是大事,等下自己提出这样的建议,别人还不知道他想干什么呢。 如果要修路,还是先在山东境内修一修吧,若是再有钱,可以捐献从山东通往京师,从山东通往南直隶的公路! 捐献的公路没人在意。 韦宝很清楚大明这帮人的德行,只要不拿银子出来,白捡的路,不要白不要。 至于从永平府到京师的路,就算是自己愿意出银子捐献,恐怕也不方便随便提出来,因为这很敏感,等下人家还以为他修路是为了方便引大军进京呢。 是想造反还是想干什么? 从山海关到宁远的道路也是这样,修的太好太漂亮了,自己掏钱,也不见得能卖到好,等下人家还以为方便引建奴入关呢。 只有在辽东非常稳固了,经常能打赢建奴的情况下,才能修从山海关到宁远的道路,甚至将来夺回了锦州城,可以把锦州城和宁远城也连接起来。 想到全国各地给魏忠贤建生祠,韦宝就又是好气又是好笑,如果这几万座生祠的钱都拿来向天地会买水泥,不说做到村村通,至少各个县城都能通了吧? 大明的官道,驿道,也没啥好说的。 韦宝都不觉得那是路,就算是驿道,很多地方石头暴起,坐在马车中能颠簸的出人命。 那斑驳的石板路,现在都没人走了,至少辽西这一片是这样的,他们只能诉说古驿道往昔的历史和辉煌。 韦宝与吴雪霞上了马车,往山海关而去。 韦宝看了眼忙碌的吴家家丁们。 “我是如实上报的,咱们一共毙杀建奴8800多人,击伤20000多人。不用算别的缴获,光是这个战果,就足以震撼天下。”吴雪霞对韦宝道。 韦宝点了点头,即便是万历初年,大明军力强盛的时候。也没有取得过这样的大胜仗。 快到山海关的时候,早已经得到了消息,迎接韦大人的阵容更加庞大。 虽然山海关守军号称三万,并且是吃空额情况最好的驻军,但其实也不足两万人。 加上这段时间,又是身体检查,裁掉了许多人,又是经过政治培训,裁掉了一点点人。 所剩的,不足一万五千。 加上宝军火速派入的三千多军队,与之混编。 现在山海关的驻军,依然号称三万,实际上是一万八千多人。 还得扩编。 自己的人马越大越好,别人的人马越小越好,这就是韦总裁夺权的套路。 一万八千多人,城墙上排满,旌旗密布,所有人都站的很整齐。 城外排列的队伍更是延绵三里,一千五百米的距离上,一排就是六千人,两排就是一万二千人。 列队之整齐,已经可以与正规宝军一般了。 看来,这帮人这十多天的整训没有做错。 大明并没有严格的规定,规定军队的姿势啥的。 所以,山海关驻军在全盘接受宝军整编之后,已经完完全全的不同于大明的军队了,所有人都学会站军姿,走军步,行军礼。 “敬礼!”一声号令。 延绵三里的队伍一起举手。 当然,声音不能及远,所以不可能所有人同一时间举手敬礼,而是一片一片的跟过去,这个场面格外壮观。 让一帮前来迎接韦大人的官员和将领们看了,叹为观止。 虽然每人见过韦宝出谋划策打仗,但是韦大人刚刚大胜,他们都知道了,现在又看见韦大人在短短数日之中,就让原先的山海关驻军完全变了样,更是惊叹不已。 就冲着山海关驻军现在严明的军纪,脱胎换骨大变化,也能让人对韦宝佩服不已。 吴雪霞坐在马车中,紧紧的贴着韦宝坐,满心的自豪,就在嫁给韦宝之前,她还只是一名普通女子,虽然吴家的女儿在辽西也不会受人轻视,但是知道她的人并不多。 现在呢,她与韦宝一起迎接万人瞩目,何等的荣光。 吴雪霞知道,自己的荣光,也是吴家的荣光。 “韦大人回来了,韦大人回来了!”正在城门口等候的吴襄等人看见了韦宝长长的车队。 在公开场合,吴襄也不会叫女婿,叫小宝,也随着众人一起叫韦大人。 吴襄也知道,他现在身份发生了巨大变化,都是拜韦宝所赐,不是女儿嫁给韦宝,他在众将云集的时候算个屁啊。 除了孙承宗没有来,还有个别蓟辽系将领没有来,其他的蓟辽将领,辽东辽西将领,几乎悉数在场。 为首的就是高第和三个掌军大太监。 他们其实是不必来的,是高第和大太监们分别吩咐了手下人守着,一有韦宝回归山海关的消息就通知他们。 “韦大人,你怎么迟了两日才回来啊?我还愁没办法和你通消息呢。”高第快步迎了上去。不知道的,还以为韦宝是蓟辽经略,高第只是韦宝手下的办呢。 三个大太监和其他人也按照职位地位高低,分别迎了过去,呼呼啦啦,好几百人。 韦宝笑道:“我进出山海关不是像回家一样嘛,大家何必搞这些排场。” “要的,韦大人你可是我大明的大英雄啊。”大太监刘朝呵呵笑道。 胡良辅和纪用也分别恭维韦宝。 韦宝笑道:“我哪里算什么英雄哟,都是我岳父带兵有方,山海关驻军得力。还有就是多亏了诸位大人将军提携,才取得微末成绩,我韦宝个人可是什么都没做啊。高大人找我何事、” 众将和众官员,还有高第和三个大太监闻言不禁汗颜。 他们才是真的啥都没做,只是观战而已,没想到韦宝居然要将这天大的功劳分给众人? 连一向心高气傲的祖大寿和毛文龙等人都不由的暗暗佩服韦宝的气度。 要是旁人有这么大的功劳,还不早早的去请功了?哪里会顾及旁人。 “我们不是要与韦大人通气,看看报功劳的奏本要如何写嘛。”高第笑道。 韦宝明白高第的意思,这些人平时冒功劳冒习惯了,杀敌一千,非要写成杀敌数万才舒心。 这回真的杀敌破万了,他们肯定不知道该怎么写了,总不能说成杀敌百万吧? 天启五年 秋 【0867 恩师哭了】 最快更新明鹿鼎记最新章节! 韦宝呵呵一笑,让吴雪霞取出她刚才写奏本的副本。 一般朝廷对下面发文件,或者下面对朝廷上文件,大家都会留副本存档的,以防遗漏了。 高第等人没有想到韦宝会直接拿出奏本的副本给大家看。 高第等人一看,果然像韦宝所说,他将所有蓟辽和辽东的将领官员几乎都提及了,还将孙承宗和高第,还有几个大太监的名字摆在他自己之前,让人不知道的话,还以为这一仗是孙承宗和高第指挥打的呢。 稍微有点不实之处的,可能就是吴襄也排在很前面,仅次于几个大太监。 大家都知道这是韦宝在抬举岳父,是带着私心的,但是人家立了这么大的功劳,带点私心又怎么了、 所以,众人对韦宝更加佩服,是从心里佩服。 “韦大人啊,你当真只写了杀敌八千八?只写了伤敌两万余人?太少了吧?肯定不止。”高第赞叹道:“我只听过多报的,还头一回见少报的。” 众人也纷纷道,都说韦大人报的太少了。 就算人头只有八千八百多,但是实际杀敌肯定不止,建奴还夺走了很多尸首呢,还烧掉了很多尸首呢,再说,伤敌肯定不止两万来人啊,报个伤敌十万又怎么了? 大明杀敌伤敌都是有奖励的,杀敌奖励五十两到一百两纹银一个人头,伤敌奖励十两。 所以大家每回都拼命报伤敌数量,这里面有许多猫腻。 韦宝笑道,“实事求是嘛,报的太大,以后立不了更大的功劳,等下朝廷还以为咱们懈怠了呢。我也是怕让辽东和蓟辽的将军们以后不好做。等朝廷下了赏赐,我一文银子不要,一半奖赏给山海关驻军,一半奖励给蓟辽和辽东的边军,人人有份,不过,必须让兵士自己到山海关领取赏银,你们不能再虚报兵额了。” 众将纹银,一阵尴尬,但是都笑了,连连称是。 兵额这件事,现在成了大家的心病了,他们之所以这些天一直留在山海关,就是在等待这件事尘埃落定。 如果人都走光了,就是不给韦宝面子。 他们是不敢的了,人在场,有什么问题,还能当时提出抗议。 否则等过了身再知道,估计连抗议的机会都没有了。 当然,现在基本上也没有人再有与韦宝对抗的想法了,就冲宝军能在正面硬扛建奴的战力,谁敢在韦宝面前叫板? 韦宝的军队,简直在蓟辽的大地上成了神话的代名词。 韦宝手一挥:“好了,进山海关,那日在战场怠慢了大家,今天好好喝一场酒。” “应该是我们给韦大人接风才是啊,再说,那日在浑河口,临走的时候,韦大人不是好酒好菜招待过大家了吗?” 众人纷纷道。 大家本来还以为韦宝会提一提让所有人如何给朝廷上奏本呢,谁知道韦宝只字未提。 韦宝其实不担心这个,实事求是就是最稳健的行为,谁也不敢胡说八道,不敢抹杀他的战功! 至于他将孙承宗、高第和三个大太监摆在自己和吴襄的名字前面,韦宝相信,这几个人也是绝对不敢冒领他的功劳的。 孙承宗是不屑于这么做的,高第不敢,知道到处都是魏忠贤的眼线,他乱说了,别人不乱说,到时候不成了打他自己的嘴巴嘛。 三个大太监被韦宝这么一捧,已经很高兴了,他们是太监,不可能上战场,上哪儿领韦宝的功劳去? 所以,韦宝表面客气,实则,对他个人的战功丝毫没有影响,这才是真正的会做人。 众人嘴上客气,吃饭都去了。 韦宝流弊是一方面,不敢得罪韦宝啊,另一方面,韦家的饭菜,就是京师最好的馆子,十两银子一桌估计也吃不上那么开胃的饭菜,酒就更是好酒。 天地会卖的最好的几款产品,一是化工布料,便宜结实!其次就是水泥,已经逐渐打开销路,辽西这边很多大户人家都用在了建房子,院墙,院子铺地,甚至大院周围铺地。 水泥的销路甚至到了蒙古和建奴的地盘,还有往北直隶和南边去的。 第三名的是肥皂,第四名的是煤油灯。 这两样大杀器有点出乎韦宝的预料,这两样都不贵,至少比他们的替代品是不贵的,而且实用方便,没有任何操作上的难度啊。 韦宝估计,可能还是因为观念和习惯的问题吧,另外就是地域限制,大明的商品真的是不好流通。 要不是因为自己在官场上面有起色,商品想销出辽西都困难。 第五名的就是四特酒了。 这是韦宝想得到的,又有点意外的,本来以为四特酒是进不了前五的,因为四特酒虽然好喝,但是定的价格有些高。 因为这个时代没有蒸馏工艺,所以四特酒一定是这个时代最烈性的白酒。 再配上玻璃瓶子,美轮美奂的包装一烘托,价格更得飚上去! 而且韦宝从一开始打算走的就是高价路线。 开始定价是三两银子一瓶酒。 十两银子就是乡下一栋不大不小的宅院了。 二十两银子就能在现在这个时代的京城搞一座小四合院。 三两银子一瓶酒已经很贵了,现在在市面上更是已经卖到了六两银子开外一瓶酒。 韦宝本来以为轮胎这种大杀器能排入前五的。 不是轮胎,就是玻璃,都是大杀器啊。 不过这两样表现都不佳,还是成本太高,价格下不来,虽然很多人已经知道天地会有卖这些稀罕玩意,却还是属于奢侈品范畴。 韦宝亲自去请孙承宗,吴襄自告奋勇要陪女婿去,韦宝也不好阻拦,便和吴襄一起去了。 孙承宗并不意外韦宝会亲自来请自己,孙承宗不太想去吃这种酒。 这两天孙承宗的日子不好过,吃不下,谁不香甜。 虽然孙承宗也希望韦宝获胜,希望建奴受到重创,但是看到宝军对建奴是那种碾压的实力,就让孙承宗不淡定了,甚至可以说心里酸楚难当。 “小宝啊,为师进来身子不适,不去了,你们去玩吧。明日要议事的话,我会出来的。”孙承宗有气无力道。 韦宝一脸尴尬,知道孙承宗大概是怎么想的,也不知道该怎么相劝,想说不去就不去吧,反正自己亲自来请过了,礼数上是做到了的。 吴襄赶紧道:“孙大人,这是蓟辽和辽东的大喜事啊,您不出来,大家会怎么想?不想喝酒,就吃点菜,与大家说说话,心情也好一些,孙大人身子一直很硬朗,只要心情好,小病就能好得快。” 韦宝暗暗好笑,感觉还是老丈人会说话,自己的情商和口才,其实还不如吴襄这个精明的老买卖人。 孙承宗见推拖不过,只得叹口气道:“行吧,那等会换身衣服。其实不是身体不舒服,我是要去吃小宝的喜酒的,这一趟大胜了建奴,喜庆程度实在不亚于小宝大婚之喜。” 韦宝笑着点头:“恩师说的是。”说着拿出奏本的副本,“恩师,这是我给朝廷报的奏本,已经发出去了,这是副本。” 孙承宗拿过来看了看,韦宝将他的名字摆在首位,稍微让孙承宗有点意外,但是孙承宗也在意料之内,“小宝,你这是何苦,大家都知道是你的功劳,你硬要把我的名字放在最前面做什么?羞臊为师?” “冤枉啊,恩师,您的功劳肯定是最大的啊,您不指画,我也不会想到这个时候去打建奴啊,战机是您定的,方略您也有参与,而且您是蓟辽督师,怎么说您的功劳都是第一位。”韦宝笑道。知道孙承宗其实心里满意自己这么做,只是口头怼自己而已。 韦宝将心比心从,相信如果自己需要从一个位置下来,也希望是风风光光的走,更何况如果与继任者关系处的很好,而继任者又是自己的弟子的话,那走的将更加不会寒酸。 韦宝甚至暗暗下定决心,只要孙承宗在走之前,能帮自己的仕途出把力,自己一定派人用八抬大轿送孙承宗回京或者回原籍老家去,让孙承宗走的风风光光的。 “孙大人,小宝说的不错,您的功劳绝对是最大的。这几年没有您的辛劳,蓟辽和辽东边事不会如此平安。”吴襄赔笑道。 孙承宗微微一笑,将副本还给韦宝,去更衣去了。 孙承宗和韦宝到的时候,人差不多都到齐了,众人眼巴巴的等着。 本来这个时候说裁军的事情也是一个很好的时机,但是韦宝想想还是别找不自在了。 这时候这帮人都是好酒的人,都等着喝酒呢。 众人也提不起什么热情,懒洋洋的与孙承宗和韦宝打招呼的,倒是和韦宝打招呼的人更多。 大家都已经预感到孙承宗的结局了,本来这次韦宝出征,起因就是与孙承宗的赌约,凭他们对孙承宗的了解,孙承宗是肯定会践约的。 加上孙承宗来辽东几年也没有取得过如此大胜,学生才来几天就端出如此大胜,让当老师的人哪里还有脸面再待下去。 大家甚至觉得孙承宗一开始就走错了一步棋,应该把韦宝笼络好,至少绝对不应该与韦宝打什么赌,否则,联合韦宝一起挤走高第还不是很容易的事情吗? 大家和孙承宗打招呼的人少,和韦宝打招呼的人,也不是说都不是长情的人,或者都是势利小人,也有点因为抹不开面子,绝对尴尬。 孙承宗也同样尴尬的很,这也是孙承宗不想来吃这种饭的原因,来之前就预料到这个场面了。 幸好韦宝够会来事,挽着孙承宗的手,一路走的不慢,将孙承宗让到了最上首坐下。 高第和几个大太监坐在一旁,再下面是毛文龙和祖大寿等人,这些人才有资格坐主座,一共二十多桌,位置都是按照官职地位来的。 “大家请督师大人说几句吧?没有督师大人的辛劳,奠定如此大好的局面,就没有这次我蓟辽和辽东边军对建奴的胜利,督师大人的功劳是最大的,功不可没,没有督师大人,就没有大明擎天一柱。”韦宝拍了拍巴掌,搞的跟后世的晚会主持人一样。 说完还噼噼啪啪的拍巴掌。 天地会是早就习惯了拍巴掌这些礼节仪式了,但这些官员和将领们还有点搞不清楚要怎么搞。 稀稀拉拉的跟着鼓了鼓掌。 孙承宗尴尬的没有站起身,“小宝,搞什么啊?你要是有话,你就说吧,我没啥好说的。” “恩师,大喜的日子,您老说两句吧。我这资历这么浅薄,怎么能在这种场合大放厥词呀,您老实在不想说,客套两句,大家共饮一杯吧。”韦宝笑道。 孙承宗推拖不过,只能站起来。 众人鸦雀无声,一起看着孙承宗。 孙承宗本来是想按照韦宝说的,来两句场面话,然后让大家共饮一杯,完成自己的面子。 可是孙承宗举着酒杯,晃晃悠悠半天,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尤其看着一张一张已经很熟悉的脸,想起上千个日日夜夜,为国为民镇守边关,劳心劳力,却换来眼下的结局,不由悲从中来。 孙承宗在边关是真的出了大力,操了心的,天天担忧,就算说时时刻刻担忧都不为过。 就怕哪里的防务没做好,怕建奴攻过来攻城略地,掳掠人口和食物。 “大家,大家,我,我敬大家……”孙承宗断断续续,有点语无伦次,忽然哭了起来。 这把韦宝和众人吓到了,没有想到孙承宗会哭。 韦宝对孙承宗是真心的,虽然希望孙承宗好好的走,但绝不想敢孙承宗走,想让孙承宗窝窝囊囊的走的意思啊。 孙承宗是他的老师,孙承宗窝窝囊囊的走,他韦宝有什么面子? 谁让孙承宗看不清形势,既在蓟辽的防务策略上与韦宝有分歧,也不能与魏忠贤共处,会影响韦宝今年的晋升。 所以,对于韦宝来说,孙承宗的走是必然的,没办法解决的事。 “恩师,恩师,先坐下吧。”韦宝赶忙道。 天启五年 秋 【0868 韦总裁的裁军方案】 最快更新明鹿鼎记最新章节! “没事,没事。”孙承宗摆了摆手,示意韦宝不要拉他。 孙承宗自己也觉得这个时候哭出来很不好,太伤及自己的自尊了,只是忍不住。 韦宝只得不再拉孙承宗坐下,尴尬的对众人道:“督师大人太高兴了,这是胜利的眼泪!” 众人有点伤感,又有点好笑,都知道孙承宗伤感是真的,胜利的眼泪就未必了,这是舍不得走呢。 所以众人的表情都很丰富,也不方便说什么,几个老资格将领稍微劝慰一下孙承宗,让孙承宗保重啥的。 孙承宗缓了一会,清了清嗓子,尴尬道:“韦大人说的不错,我这是高兴的,能看到我大明对建奴大胜一场,死了也能瞑目了!我辈为朝廷戍边,为大明百姓戍边,图的是什么?还不就是保境安民,希望天下老百姓能安居乐业吗?” 众人闻言,频频点头,不管孙承宗说的是不是大话,不管他们自己平时是不是这么想的,这些大道理是不错的。 这帮人的先祖都是世袭的武将,基本上都是世世代代守卫边疆的人,道理都是懂得的。 “多的话就不说了,我只希望,以后不管是谁执掌蓟辽戍边大业,都要以大明,以朝廷,以大明老百姓为第一,不怕死,不怕难,勇挑重担。不要把个人荣辱放第一。还有你们大军,不管是谁执掌蓟辽,都要甘心情愿的听从指派,不要有半点私心,要以能为国捐躯为荣,都听见了吗?”孙承宗继续道。 所有人一起站起身,包括三个大太监都起身了,一起躬身道:“谨遵督师大人命。” 孙承宗平时做的怎么样,所有人心里都有数,即便是魏忠贤阵营的人,不停的在弹劾孙承宗,也只是出于政治目的的需要,平心而论,孙承宗对大明朝廷是忠心的,老头也有本事,也确确实实是在做事。 “来,今天是大喜的日子,大家痛饮一杯德胜酒吧!”孙承宗终于高高举起了酒杯。 现在算是圆满了,孙承宗也松口气。 众人轰然答应一声,痛饮了一杯酒,也都松口气。 至少督师大人把场面撑下来了,各方面的面子都不难看。 韦宝在孙承宗身边悄声道:“恩师,还是您的内功深厚,要是我在这种时候,当着这么多人,是做不到的。” 孙承宗知道韦宝是什么意思,呵呵一笑:“你当老夫刚才忍不住落了几滴马尿,是舍不得这督师的位置?如果是这样,当初我就不自己请命来蓟辽了,在京师每天喝着热茶,扯着闲篇,比什么不舒服?” 韦宝点头称是。 “老夫是担心啊,我自己在此,再不济,蓟辽不会发生什么大事,至少各军不会生乱子。”孙承宗道:“小宝,你是很有才能,既懂练兵,也懂制造武器军械,但你手里的军队再强,也要注意发动所有人,而且,你绝不能把自己的军队变成你的私家军队!还有,你这个监军具体能在辽东待多久也说不清楚,我估计,你的心也不在这边,你只是将蓟辽当成一个跳板。” 韦宝也明白孙承宗的意思,知道孙承宗不是不放心走人,不放心把辽东交给他,而是怕自己不用心,并且怕自己变成军阀,说穿了,孙承宗是对他,对高第,对蓟辽所有将领和官员都不放心。 “恩师啊,您就安心吧,天下的事担心不完的。”韦宝微微一笑:“恩师这么多的担心,我马上就能为恩师解开心结,恩师遇事不能只看到不好的方面,也要看到好的方面。” 孙承宗微微一笑:“愿闻其详,我倒要看看我这关门弟子,又要如何舌灿莲花。” 韦宝晕了一下,“恩师,你说的我像是总骗你一样,我可从来没有骗过你吧?” “可你圆滑啊,一个圆滑的人,做事难免缺乏定性,你能像我一样,在一个地方好几年,什么都不想,只专注一件事吗?”孙承宗道。 “能啊,但我首先得像您一样当一个地方的老大吧?手里没权,再专注有什么用?”韦宝嘿嘿笑道。 孙承宗撇了撇嘴,忍不住笑了笑,心情好了不少。 韦宝为孙承宗倒酒,孙承宗举杯,示意周边敬他酒的人,然后一饮而尽。 韦宝也与同桌众人闲聊,喝酒,气氛算是挺融洽的。 “小宝,你刚才不是说有好的一面吗?让我宽心?”孙承宗过了一会,又找到韦宝说话。 以前都是韦宝找孙承宗说话,现在似乎反过来了,不知道是因为马上要走人还是为什么。 韦宝笑道:“很简单啊,恩师首先担心的是蓟辽防务,只要按照我说的,全面裁军,大家都靠粮饷和军饷过活,日子也不会过的差,将关外彻底荒芜掉,建奴过来也没有人抢,没有东西好抢,还过来干什么?咱们就纯粹发展成军事地区,设法夺回锦州和广宁,义州这些重镇,和建奴对耗。” “人少了,城防都没法稳固,谈何夺回锦州,广宁和义州?”孙承宗道。 “与其说夺回,不如说迫使建奴放弃,咱们什么都不干,建奴来了咱们就撤,建奴驻防了咱们就在周边騒扰,他们要那么多空城有什么用?”韦宝笑道:“恩师但请放心。” “你说的这些,为师是不大信的,但是为师相信,只要山海关由你的人马镇守,蓟辽无忧!为师只需要你答应,不能生出异心,不能与建奴搞到一起,不能对不起大明,你能做到吗?”孙承宗目光深邃的看着韦宝。 “必须做到啊。”韦宝一汗,想都没想便慨然作答:“恩师你这就有些侮辱人了,我好歹也是进士及第的人,基本道德难道没有吗?我是绝不可能侵害大明的利益的,但是我觉得,咱们和建奴也可以稍微接触一下,不必一直针尖对麦芒,如果能不战,最好是不战。” 孙承宗立刻瞪眼道:“小宝,你千万不能有这种想法,一旦被人知道一点蛛丝马迹,你将万劫不复!私通外敌这是谋逆大罪,比任何罪过都大!” “恩师放心,我明白的。”韦宝叹口气,知道跟孙承宗说不清楚的。大明这些人的传统道德观念就是这样,宁可招抚内部的叛逆,也绝不会宽容外部的叛逆。 “明白就好。”孙承宗道:“你接着说吧。” “恩师这趟若是离开,要么回京述职,要么告老还乡,我猜恩师多半会选择告老还乡,保住一世英名,自己的弟子大胜,功成身退,无限风光。而且恩师年纪不大,依我看,朝廷的争斗要不了多久就会有结果的,到时候恩师再复出,地位将比过去更高。”韦宝站在孙承宗个人的角度分析道。 孙承宗轻声道:“你这话什么意思?你觉得魏忠贤能将东林党完全铲除?到了那个时候,我还出来做什么?这把年纪,回去抱孙子养老便是。还是你觉得魏忠贤快要不行了?有什么依据吗?” 本来这种话是不方便在这种场合说的,况且同桌的还有三个大太监。 但是韦宝和孙承宗说话的声音很轻,在当着众人的面说话的时候,反而容易隐蔽。 “恩师,很多事情不用什么依据。”韦宝隐晦道:“看看皇帝的身体状况就知道了。” 孙承宗闻言,眼珠子立时瞪圆了,“陛下有什么抱恙?” 韦宝惊觉透露天机了,不过也没当回事,轻描淡写道:“这种事不好谈论,恩师,说多了搞的像是我咒陛下,我可只对您老一个人说过。” 孙承宗点了点头,也就没有再问了,孙承宗知道韦宝虽然口才好,但是嘴巴是极严的,能对自己说这样的话,已经很感动了。 “这趟你立下大功,老夫于公于私都要上奏本替你请赏,只是你才十五岁,过年才十六岁,年纪太轻了,现在又已经是正四品高官,这事不好办。”孙承宗道。 韦宝听孙承宗这么说,也很感激:“恩师,我对于能否升迁是无所谓的,十五岁已经是正四品,的确已经有很多风言风语了。我只希望能保住海防总督衙门!” 孙承宗呵呵一笑,他自然清楚韦宝的心思,摇头道:“那怕是不容易,你弄的那海防总督衙门是将前身漕运衙门顶替之后变出来的,不仅又管漕运,又管海运,天下江河湖海都归你海防总督衙门管辖,权限大大扩大,还覆盖了河间府,沧州府,山东和登莱数处地方,管辖人口几百万!比任何一个封疆大吏的权限都大,如此惹人眼红的位置,你一个十五岁的正四品如何保得住?不要说你,就是那些正二品,正一品大员,都会眼红这样的位置,能当上海防总督,比内阁首辅的权力都大!” 韦宝听孙承宗这么说,有点气馁,知道孙承宗应该是不想在这方面为自己说话了。 其实韦宝也没有在意孙承宗帮不帮自己说话,要是能办成海防总督这件大事,只能是魏忠贤点头,魏忠贤发力,其他人说话都没用。 孙承宗要是真的帮自己说话,反而会起反作用。 之后孙承宗又问韦宝想如何裁军,韦宝说等明日下午宣布就知道了。 孙承宗也就没有再问,既然已经想好了离开,不管怎么分配,都与他的关系不大了,而且总共十万人,蓟辽和辽东这么大片地方,平均分都不够,随便韦宝怎么分吧。 一顿酒宴吃到了深夜,孙承宗和韦宝这桌的人没有吃到太晚,早早的散了,其他不少桌子的好酒之人则敞开了喝。 这些人只要有酒喝,天塌下来都不怕,更何况是四特酒这种超级好酒。 韦宝今晚与张美圆住一块儿。 张美圆亲自带侍女为韦总裁更衣洗漱。 “总裁没喝多吧?”张美圆问道。 “在家里,你怎么也叫起总裁来了?还是叫夫君吧。”韦宝笑道。 “我不是看见雪霞一直这么叫嘛。”张美圆笑道:“看样子没喝多,我还没有好好给夫君道喜呢。” “嗨,这点事算什么。”韦宝不以为意道:“我从来没有将建奴当成大事!若是我全权当家,建奴早就消停了。他们不就是想扩大点地盘嘛,给他们,划定好区域,再要是跑出来闹事,就是他们理屈。大明朝廷就总喜欢仗着是天朝上邦,太好面子。” “这话只能悄悄在家说。”张美圆笑道:“在外面说的话,会出大事。” 韦宝点了点头,他自己就是策动禁言的发起人,当然清楚,这种话也是犯忌讳的。 梳洗完,张美圆热情的要亲自为韦宝按摩。 韦宝迷迷糊糊的享受老婆服务。 “这趟立了这么大的功劳,不知道我爹能不能帮夫君晋升一级,弄个从三品也好。”张美圆笑吟吟的幻想着。 韦宝叹口气,其实韦宝心里何尝不想升官?在孙承宗那里是不能明着说罢了,如果他现在是正二品大员的话,海防总督衙门的位置就是十拿九稳的了。 “夫君何故叹气?这么大的功劳,才升上一级,合情合理吧?”张美圆道。 “没有那么容易哟,你爹是我的老丈人,皇帝再卖面子,也不便违了整个朝廷的大臣的意思。”韦宝道。 “夫君不是与魏公公关系不错吗?”张美圆道:“加上魏公公,陛下一定会听的,再说,朝中很多都是魏公公的人。” 韦宝笑道:“恐怕最不希望我晋升的就是魏忠贤,要是魏忠贤肯帮忙还有什么话说?不说了,早些歇息。” 张美圆哦了一声,虽然搞不清楚韦宝为什么会这么说,却乖巧的没有问,盖好被子,贴着夫君睡觉。 次日下午,韦宝让孙承宗召集议事。 这次议事一波三折,本来几天前就应该搞了,韦宝与吴雪霞成婚就是为了把人聚拢。 可又出了韦宝立威,杀了几十个城门兵,禁足了马世龙的事,又出了韦宝与孙承宗打赌,大杀建奴的事,才拖到了这一天。 不过,这几件事情过后,再也没有人敢于挑战韦宝的权威了。 过去的监军都是太监,都很厉害,但是再厉害,大家也只是表面恭维,不会害怕。 因为东厂的人也不敢随便跑到边军抓人啊。 如今的韦宝就不同了,得罪了韦宝就不是被抓的危险了,搞不好,整支军队,所有族人都会被杀。 这韦宝真的像是韦阎王了。 议事的时候,孙承宗让高第坐上首去,孙承宗只穿了个便服。 孙承宗已经将奏本递出去了,一是报战绩,二是为韦宝请功,三是告老还乡。 高第哪里敢坐在孙承宗的上首,坚决不肯,其余人劝说半天,孙承宗只得罢了。 韦宝也坚决不肯坐在三个大太监前面,挨着刘朝、纪用和胡良辅坐,坐在他们三人的下首。 半天众人才各就各位,所有人的目光不离开韦宝,都知道,虽然韦宝坐的位置不起眼,但是韦宝才是今天的绝对主角。 “裁军的事儿,我是这么想的。”韦宝当仁不让的起身道:“蓟州驻军一万,辽西驻军一万,安定地方,负责站岗放哨,防着建奴绕道偷袭就成了。宁远驻军一万,打锦州城的主力一万,辽东各地驻军一万,剩下来的五万人马,全部驻防山海关,统归山海关总兵统带!以后不管蓟州、辽西,辽东,锦州前线,宁远前线,任何一处有难,都从山海关排兵救援。其余各部,你们在完成驻防任务的同时,谁想出兵攻打建奴,都可以到督师府去申请出兵,一定优先拨发军费粮饷!” 韦宝的话还没有说完,底下人就已经炸开了锅。 本来被削弱成十万人,兵力就已经少的可怜了,平均分配兵额都不够用,不说守卫,各家世家大户就靠这个过日子呢。 你倒好,一个山海关驻军五万人?其余各处那么大一片地,才驻军五万? 你一个人控制一半人马?太霸道了吧? 大家七嘴八舌的说话,却没人敢顶撞韦宝,要是放在以前,肯定有人早就跳起来质问韦宝为什么不干脆把十万人都放在山海关了。 孙承宗也震惊于韦宝居然会这么分配兵力。 但是孙承宗理解韦宝,因为韦宝已经对孙承宗说过战术,关外清空,全部荒芜,自然不用驻扎太多军队,而且军队都是用来预警的,并不是为了防御。 韦宝的战术,见人就跑,等人停下才去袭扰,要那么多人做什么? 韦宝是想在整个辽东,与建奴躲猫猫,打游击。 孙承宗本来想让韦宝直接将地雷,手榴弹,步枪,大炮这些先进的技术拿出来,之前试探过韦宝,韦宝是丝毫没有拿出来任何技术的意思。 最低限度,你把火葯技术拿出来也好啊。 韦宝的回答更加干脆,直接告诉孙承宗,他们的火葯除了颜色与土法制作的黑火葯不同,用法也是不同的。 孙承宗不懂这些东西,问过手下懂军火的几个人,孙承宗手下人也不懂。 天启五年 秋 【0869 敢怒不敢言】 最快更新明鹿鼎记最新章节! 不拿出技术就算了,孙承宗也知道韦宝没有那么大方。 可孙承宗没有想到韦宝居然分的这么狠,这是把蓟辽和辽东大户们往死路上逼啊。 就拿祖大寿来说,原先有三万配额,现在只剩万人。 祖大寿还好点,还能剩下三分之一的兵额,很多原本有万人兵额的将领,这么一分之后,恐怕手里只剩下几百人,连二十分之一都守不住,这财富上的损失,可想而知。 “我这里有张图,是以各个站点,堡垒和城池为单位标定的驻军数量!大家裁军,都按照这个标准来!”韦宝说着,对林文彪做个手势。 林文彪又对底下士兵做个手势,有两个人早就有准备,捧出来厚厚的一摞纸头。 纸上是地图,地图的确标注好了各处应该驻军多少。 众人拿到地图之后,又是一阵议论纷纷。 标识的太清楚了,韦宝把所有地方都想到了。 这张图不光可以作为裁军之用,以后也可以作为用兵的地图。 天地会绘制的图,不像明军用的羊皮地图,随便画几笔就是道路山川河流。 天地会的地图都非常精细。 韦宝就这么静静地坐着,议事厅周边都是他的人,整个山海关现在都是他的人,韦宝自然不用担心有人敢与自己刚正面,不想活就作声,不想活就到自己这里来找死吧! “韦大人,各处若只有几百兵马,如何抵御建奴?”终于有人壮着胆问道。 韦宝微微一笑:‘有人来,能打得过就打,不能打,就后撤据敌,等待援兵就可。我之所以把一半兵力放在山海关,就是方便支援各地,等着建奴来犯,只要建奴敢来,定叫建奴有来无回!’ “韦大人,我才一万人,你让我拿什么打回锦州城?”祖大寿冷冷的问道。 不方便责问韦宝把他的兵额削去了那么多,一肚子火气。 “一万人很多了!”韦宝笑道:“要是交给我统领,我一千人足矣。” 祖大寿差点没有气疯,很想拔刀和韦宝干一场,但是他却并没有发怒,只是瞪向吴襄,意思看你的好女婿,如何怼我这个舅舅。 祖大寿没敢发怒,一方面山海关彻底成为了韦宝的地盘,在人家的地盘发火不是找死吗? 另一方面是见识过韦宝的大军打建奴,人家两千人就敢打沈阳城,一千人打锦州城自然没问题。 还有想抗议的人,一看连祖大寿都吃了瘪,也就不敢说话了,不少人心生退意,都觉得恐怕这边军将领是做到头了,要是韦宝这么分,以后蓟辽就韦宝和吴襄两个人说了算,别人还玩个屁! “蓟辽不包括毛文龙吗?毛文龙多少兵马?他的兵额是多少?他的军饷和粮饷不是由督师府控制的吗?”祖大寿问道。 毛文龙顿时怒了,“祖大寿,我多少兵额关你什么事?你一个副将,当自己是督师了吗?” “我问一问怎么了?我不是督师,我不能问了、”祖大寿是不怕毛文龙的,而且两个人向来不睦,眼见着要吵起来。 众人纷纷起哄,或者帮着劝解,场面有点要失控。 “都别争了。”韦宝声音不大不小的来了一句,场面立刻安静了下来。 “历来东江军的归属都有争议,以前东江军的粮饷和军饷都由登莱巡抚供给,但是蓟辽督师府也有军事上的命令权,我没说错吧?”韦宝道。 毛文龙点了点头。 “你们以前的兵额是多少?现在登莱大营归我管。”韦宝霸气道:“我记得你们的兵额是五万人吧?” 登莱大营其实是归海防总督衙门管,韦宝挂着海防总督衙门的参政职务,说是他管,也说的过去。 “五万人没错。”毛文龙瞪着韦宝,不知道韦宝想说什么。 其实毛文龙现在完全要看韦宝的眼色行事,不光军饷粮饷是韦宝在发,还有韦宝当初向他租用金州和旅顺口的银子和粮草,韦宝仍然每个季度持续在给,而且从不拖欠。 韦宝现在不但是蓟辽监军,还是海防总督衙门的参政,天地会更是韦宝直接控制的,韦宝一句话,可以让毛文龙什么都不剩下,完全失去外力帮助。 所以在韦宝与吴雪霞成婚的时候,毛文龙闹了一场,却没敢接着大闹,主要原因也是因为这一点。 “我向朝廷说明一下,以后登莱大营就不管东江军了,把东江军的兵额都算到蓟辽督师府来吧,由江华岛统一拨发你们的军饷和粮饷!”韦宝道。 韦宝没想过改变历史,也知道,自己费尽心机,很多时候,对历史大势于事无补。就拿救出杨涟左光斗和熊廷弼等人来说,救出来了,不还都是死了吗? 以后如果袁崇焕要当蓟辽督师,他不一定拦得住,袁崇焕要杀毛文龙,韦宝觉得自己也未必拦得住! 与其如此,不如早点与东江军做个切割。 “那我的兵额是多少?”毛文龙最关心这个问题:“我大军孤悬海外,独立对抗建奴,兵马少了没法过日子!” “你兵马少了没法过日子,我们兵马少了就能过日子?我赞成监军大人的意思,早就该将东江军划入蓟辽管辖,省得东江军屡屡不听调派!东江军是总兵的编制,登莱大营也是总兵的编制,如何互相统属?只有蓟辽督师府统属他们,才名正言顺!”祖大寿大声道。 这一点,连孙承宗都觉得是这样的。 所有人都暗暗点头。 连新来的高第也很高兴,谁不希望多要兵额,权力大一些。 “东江军的作用主要是袭扰,人多了没啥实际作用,而且孤悬海外,补给困难,马步军和水师,各五千人,总数一万人吧!”韦宝干脆利落的道。 太特么狠了! 毛文龙这下是真的发狂了,“韦宝,我五万大军,你给我砍成了一万人,我手下的弟兄们怎么办?你要逼的他们都去投靠建奴吗?” 面对毛文龙的厉声责问,韦宝还没发话,一伙持刀的宝军总裁卫队士兵已经冲进来了,二十人将毛文龙围住。 院子里有几名毛文龙的侍卫,刚要帮忙,早已经被宝军士兵摁在了地上,连声音都发不出来。 在这里,韦宝的威势是碾压性质的,没有任何力量能与韦宝在山海关抗衡。 只要韦宝这时候一声命令,毛文龙就会被剁成肉泥! 宝军可没有在管你毛文龙是不是总兵级别的大员。 全场鸦雀无声,毛文龙叫嚣了一下,也没有再嚷嚷了,大家都在等着韦宝发话。 三个大太监虽然装腔作势厉害,但是真的碰到这种剑拔弩张的场面,一个个都吓得轻微发颤。 “一万兵额是冲着你的功勋给的,你立下过多少战功?有几次拿得出手的战绩?你当初不就带了五百人过去打开的局面吗?以后就躺在功劳簿上睡觉了?你的作用如果足够大,别说五万兵额,十万兵额朝廷也会给你!至于你威胁说你的人马投敌,那好,我现在就可以告诉你,投敌者,下场比建奴还要惨!”韦宝冷淡道:“裁撤下来的人,都是军事上比不过旁人的人,比不过旁人就回乡务农,蓟辽督师府统一在辽西安排土地耕种,或者给银子拓荒,怎么就需要投敌?说的出这种话,其心可诛。” 毛文龙被韦宝气的浑身发抖。 整个脸部都在抽搐了。 韦宝站在道理上说话,并没有惯着任何人,韦宝也不怕这帮人嫉恨自己。 “韦大人,那以后,辽东,蓟州,辽西,加上东江军,一共十一万人马?”高第问道。 韦宝点了点头:“高大人,督师大人,三位大公公,你们的意思怎么样?其实我很早之前就想好了如何分派。” 孙承宗没说话,高第和三个大太监都表示听韦大人的。 “那好,既然大家都没意见,就这么办吧!”韦宝朗声道,“毛将军,你还要再闹事吗?如果不闹事,就这样算了,如果再要闹事,我可以饶过你,朝廷和陛下没法饶你!” 众人暗暗吃惊,都觉得韦宝这话口气太大了,孙承宗也不敢随便将皇帝搬出来,韦宝的意思是在代表皇帝下令? “你放我回去?”毛文龙冷冷的问韦宝,要不是当着众人,毛文龙想说你不怕我回去以后立刻投建奴? “你要是等我和金凤成亲再回去也成。”韦宝笑道:“东江军都是你的人,你自然有办法裁撤人马,马步军加上水师,一共一万人,我这是为了你好,你要那么多人有什么用?朝廷若是有朝一日下定决心拔除建奴,也绝对不会以你东江军为主攻军队吧?你是侧翼掩护,人少责任就小,你手里有一万人马,以后在战绩上,不能输给祖将军。否则,你自己脸上不好看。” 毛文龙没敢再说什么,脸色铁青。 在场的人大概都知道毛文龙和赵金凤家是怎么回事了,没想到韦宝居然才刚刚成亲,又要再成亲,居然还是与毛文龙的女儿成亲。 毛文龙怎么说也算是韦宝的老丈人了,人家对老丈人都这样,别人还有什么不满的? 不患寡患不均,这是官场上的通病。 只要一碗水端平就好办。 韦宝又对众人道:“我相信刚才毛将军说他手下有人可能会投敌是气话,大家都不要外传,军中之人鲁莽一些,偶尔说错一句话,可以体谅!这要是放在北直隶,我还领着都察院和大理寺的差事,就这一句话,可以要一个人的九族!” 众人纷纷称是,连三个大太监也表示可以体谅。 因为大家看出来,韦宝其实不想太难为毛文龙,否则要是换成马世龙,至少已经被拉出去禁足去了。 还因为这种话,其实在场的人都没少说过,这在边军将领中真的不算啥事。 不少人都是利用在大明朝廷和建奴之间首鼠两端来讨要军饷和粮饷的,甚至很多时候,底下人哗变,都是将领们暗中挑头的,银子和粮食一到位,哗变立刻平息。 “韦大人,还有一事,你山海关原本的三万人马,属于蓟辽的人马,现在要扩充为五万,新增两万,应当是从辽东新增吧?这不是把两边的人马混在一处了吗?这两万人如何增补?”祖大寿问道。 很多人也关心这个问题,本来两边的人说是都归蓟辽督师统属,但是大家其实是分的很清楚的,打仗都是带着私心的,都巴不得对方打头阵。 韦宝道:“既然都是蓟辽督师府管辖,还分什么蓟辽军和辽东军?你们辽东要是有精干的人马,就只管送过来供山海关驻军挑选,优良者留下,若是没有,只能从别处的青壮年里面增补人手进入山海关驻军。这一次裁军,表面上是裁掉了不少军队,可实际上,咱们的战斗力将大大加强,以后每个月的粮饷和军饷将足额发放!我还有上奏朝廷,请求建立一系列保障制度,恢复抚恤,战死沙场的,至少赔付一千两纹银,杀敌的,杀伤敌军的,受伤的,都要抚恤,并且,军人复员回乡,优先优厚补贴,总之,以后要切实做到,不乱放人进入军队,当兵光荣,当兵待遇高,衙门有差事空缺,有低阶官位,也都优先从边军中招老兵录用。士兵有什么不满,可以直接找督师府,督师府不管,可以直接找监军,监军再解决不了的,监军就不称职,就该当场滚蛋!” 众人闻言,纷纷交头接耳。 其实大明的军制是很完善的,抚恤系统也是很完善的,只是以前连军饷粮饷这些基本保障都拖欠,抚恤系统名存实亡,弄到一点银子也早就被将官们层层克扣,死者是毛都看不到的。 一支没有足够待遇的大军想让士兵为国拼命,根本不可能。 几件大事,韦宝不到五分钟就说完了,而且还没人反抗,简直独裁。 孙承宗一直是看戏的心态,见韦宝大局已定,不由暗暗叹口气,感叹时过境迁,岁月变化,是到了新人换旧人,长江后浪推前浪的时候了,自己这个十五岁的弟子,比自己有本事啊。 其实要真的能像韦宝这样,把所有的军队都集中在一起,都归蓟辽督师统辖,练出一支能正面与建奴相抗的精锐大军,肯定对于防务更加有利,至少比每一处都虚报很多兵额要有效果的多。 以前蓟辽和辽东说是有近三十万大军,可实际上就一半人,连十五万都勉强,现在也好,裁军之后,老弱是肯定不会留了。 战斗力的确有可能不降反升。 “都没事了吧?没事了的话,我就不留你们了,你们今天就回去办事吧,过一阵我会去你们各处看看的。”韦宝说罢,问孙承宗、高第和三个大太监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几个人都表示没有什么补充的。 韦宝遂宣布众人散了。 “等等,韦大人,你与金凤成亲,是在何时?你与吴大人的女儿成亲,大家都去了,难道与金凤成亲,不找人参加了吗?”毛文龙大声问道。 韦宝不想铺排了,一来知道这帮人心情都很差,谁还有心思喝喜酒?二来自己还没有与赵金凤,赵金凤的娘和赵克虎商量过呢。 听毛文龙这么大声说,众人都停下了脚步,本来都急着走人了,倒不是急着出山海关,而是都急着和好友们商量现在该怎么办? “具体日子还没有定下来,我知道金凤,金凤不是喜欢铺排的人,赵叔和金凤的娘也不喜欢铺排,想从简。”韦宝道。 “凭什么吴襄嫁女就闹的到处都知道,排场比你韦大人娶国公爷的女儿都隆重,这次为什么要从简?不行,不能比吴襄嫁女简单!”毛文龙愤怒道。 韦宝暗暗好笑,知道毛文龙这是将刚才自己裁军的火气,发到自己娶赵金凤这件事上来了,这是将两件事混为一谈了。 “毛将军,你总拿我嫁女说事干什么?这与你何干?”吴襄不乐意了,“赵家嫁女,与你毛将军有何关系吗?” 毛文龙脸一红,瞪向吴襄。 毛文龙和祖大寿不睦,祖家和吴家又是时常被人看成一体的,所以毛文龙与吴襄也可以说不睦。 只是没有和祖大寿经常互相直接怼,没有和祖大寿的矛盾那么深罢了。 吴襄笑道:‘难道我说错了?’ 以吴襄消息之灵通,加上本来就让人查过赵金凤,自然清楚毛文龙和赵金凤是什么关系。 “韦大人,你怎么说?”毛文龙不理吴襄,继续问韦宝。 “最近事太多,等我问过赵家再说吧。”韦宝笑道:“不然毛将军是什么意思?” “等办完韦大人与金凤的喜事,再让大家走!这几日当中便可以选出一个良辰吉日!”毛文龙道。 高第讨好的对韦宝道:“可以让大家迟几日再走,裁军的事儿反正都说清楚了,有一个月能完成就很不错。” 韦宝无语了,暗忖有你高第什么事?你跟着瞎捣什么乱? 天启五年 秋 【0870 委曲求全的张美圆】 最快更新明鹿鼎记最新章节! 韦宝知道,高第多半还搞不太清楚毛文龙和赵金凤是什么事,毕竟是刚过来辽东这边的人。 不过被高第这么一说,倒是提醒了韦宝了。 韦宝对大家道:“你们今日必须返回驻地,议事之后,消息很快会传出!各军的头脑不在,军中听闻消息,恐惹出祸端!我给你们一个半月时间,这个月所剩无几,就不算了,下个月,仍然按照之前的兵额发放军饷粮饷,再下个月,就按照新的兵额发放军饷和粮饷了!记住,这多吃的一个月的空饷,不是给你们个人揣入腰包的,若是你们对底下人还有些感情,多分一些银子给被裁撤的兵士们分一分吧。毛将军,你也尽快赶回皮岛吧。我答应你,迎娶赵金凤,不会比迎娶雪霞的排场小,这总可以了吧?” 毛文龙听韦宝这么说,无话可说了,也知道韦宝说的不错,消息一旦传出,各路人马的首脑若是不在的话,恐怕各路军队都要哗变。 要知道大明的军队哗变是家常便饭,都是粮饷和军饷长期发不够的军队,稍微遇到点事,就容易引起哗变,更何况将领还不在军中压阵。 毛文龙闷头答应了,“那你要何时迎娶金凤?” “冬天吧,春节之前,可以吧?大冷天,建奴消停了,蒙古人消停了,正好大家聚在一起赏雪喝大酒。”韦宝笑道。 大家听说赏雪喝大酒,心里痒丝丝的,可想到回去面对手下,说出裁军的坏消息,没人笑的出来。 而且其实也没有人想和韦宝一起喝酒,压力大啊。 酒虽然都是好酒,可谁知道韦阎王又搞出什么事。 别人搞事,顶多告状,韦宝搞事,先斩后奏。 毛文龙点了点头,“这样也好,那我走了,记得成亲之前,提前半个月告诉我,我不管在哪都要来。” “呵呵,一定。”韦宝微微一笑,暗忖你现在这么关心赵金凤,早十多年,你跑哪儿去了? 韦宝原本还想把可能会娶努尔哈赤女儿的事情与毛文龙通个消息,想想还是算了。 虽然这事不可能瞒住,到时候毛文龙肯定会知道,但是在事成之前,韦宝还是觉得保密为重。 毛文龙本来也想再和韦宝私下说几句话,还想再单独和韦宝谈一谈关于赵金凤的事,但是一来心里对韦宝有气,韦宝把他五万兵额剪成了一万,这是断人财路的狠招。 二来毛文龙知道韦宝肯定已经听赵克虎说过自己的事了,知道自己是赵金凤的亲爹,否则刚才也不会这么容易放过自己,还帮自己说话,让众人别再提自己失言的事儿。 韦宝早就知道毛文龙、赵克虎和赵金凤的娘的事儿,据韦宝自己判断,可能赵金凤的娘都分不清楚赵金凤的爹到底是谁。 据韦宝从面相上分析,也很不好猜测,因为赵金凤长得像她娘居多,毛文龙和赵克虎不管是身高,还是面相,都很相似,都属于清秀型的,可以想象,毛文龙和赵克虎年轻的时候都属于帅哥类型,的确很不好猜测。 有人忍不住让韦宝再放宽期限,说今年就先这么办吧,等来年再按照新兵额发放军饷粮饷那些,让大家多吃三个月的银子和粮食。 韦宝笑道:“这不是我职权能说了算的,得问高第大人和三位大公公。” 众人急忙缠着高第和三个大太监。 高第和三个大太监暗暗责怪还是韦宝狡猾啊,韦宝这么一说,搞的好像明面上是韦宝在主导裁军,其实是他们几个人在背地里监督韦宝一样。 这么一来,韦宝的锅一下子去掉了一大半,变成他们四个人背锅了。 高第和三个大太监被众人缠着,推脱不过,却也不敢下什么保证,都说尽量争取。 众人都知道三个监军大太监都是司礼监的秉军大太监,都是魏忠贤的亲信,听三个大太监松口,一致的道谢,给太监们戴高帽,请求他们一定要帮忙。 边军将领和几个大太监的关系可从来没有这么融洽过。 这让三个大太监感觉很有面子。 闹腾了好一会,众人才散去。 大家都走了以后,高第邀请韦宝和孙承宗,还有三个大太监去饮酒。 说连日来都是韦宝招待他们,很过意不去,今天他一定要请客,也算是庆祝韦大人解决了裁军的大事。 孙承宗不想去,不想与高第和几个大太监多接触,加上心情不好。 韦宝也不太想去,因为刚才被毛文龙提了赵金凤的事,这些日子连番忙碌,回到辽东之后还没有抽出时间去见过赵金凤,也想见赵金凤了。 不过,韦宝和孙承宗推脱不过,还是都给了高第面子了。 叫了韦宝,不叫吴襄不合适,而且吴襄也没啥要紧事。 裁军不裁军的,和吴襄没半点关系。 不管吴襄这趟能不能拿到山海关总兵的位置,韦宝都将是最大的受益者。 五万人,现在实际上才两万多人,白吃三个月的空饷的话,最少能得到五六十万两纹银和二百多万石粮草,这是很大的一笔钱了。 高第对孙承宗一通奉承,孙承宗看不惯高第为人,却也没有摆脸色,随口应付,就算是走,也给大家留个好印象吧。 男人喝酒就没有早结束的时候。 韦宝本来打算早点走,去找赵金凤,然后不知不觉的喝多了几杯,想到面红耳赤的登门不庄重,遂作罢了。 几个人喝了一个多时辰才散场。 蓟辽、辽西、辽东的所有将领和东江军的毛文龙果然都在当天离开。 他们离开之前少不得联络商议,却是没有再形成反抗韦大人的力量,都觉得早点回去为妙。 主要还是韦宝展示了宝军的战力,大家都觉得,用投敌这种老派招数要挟朝廷还行,要挟韦宝就没啥用了。 搞不好韦宝还希望他们都投靠建奴去呢,那样就更加可以名正言顺的延揽权力了。 现在不管孙承宗走不走,就算是孙承宗走人,高第接任,高第的权力也已经不可能超过韦宝。 光是凭山海关拥兵五万,占据蓟辽和辽东一半的人马,蓟辽和辽西,辽东范围内,还有谁的权力能超越韦宝? 往大处看,韦宝还控制了山东五万大军,与蓟辽山海关的五万重兵合在一起,就是整整十万大军。 就是整个长江以北地区,也没有人有能力与韦宝的军力抗衡。 谁敢不听韦宝的话? 而且韦宝说了让他们今天就走,所以更加没有人敢耽搁到次日。 别等下引起韦宝啥误解,把命丢在山海关。 高第拉着吴襄一个劲的恭喜,“吴大人,我可是已经力保你为山海关总兵,等你上任,可得好好感谢我啊。” “不敢当,山海关总兵的高位,我想都不敢想,多谢高大人是肯定要的,要是高大人乐意,请到我府里小住一些日子,吴某必定尽力款待。”吴襄是买卖人出身,交际应酬比韦宝厉害。 高第笑呵呵的拍了拍吴襄的肩膀:“行,有吴大人这话就行,不是,以后要叫吴将军才是,哈哈哈。” 几个大太监也一起大笑。 高第和三个大太监此时心情都很好,放下了一件大心事了。 虽然高第和三个大太监不算直接受益者,但是他们出京的时候,都是领了魏忠贤的指示的,他们必须协助韦宝办好撤军的事儿,现在虽然撤军是韦宝一个人独立完成的。 他们几个人肯定也能沾光,至少在魏忠贤那边看来,他们是完成了任务了。 所以几个人现在又轻松,又高兴。 只有韦宝一直保持着平和的心态。 随着重生穿越的时日越久,韦宝越发融入了这个时代,也深知道这个时代的官场的风云变幻,不等到裁军确认完成,韦宝是不敢随便松口气的。 韦宝相信,完成了裁军,然后将关外彻底荒芜,全部变成军事地带,以后建奴就拿大明没啥办法了,就算是努尔哈赤死,皇太极上台。 不管皇太极比努尔哈赤的本事大多少,面对一片荒芜之地,有啥作为? 不管打不打仗,对大明都没有多少影响。 打仗除了死人,啥好处也抢不到,韦宝不信建奴还能一次次的来大明抢掠。 韦宝不信大明再能变相的将建奴养起来。 回到海商会馆,已经是晚上八、九点钟。 照例是张美圆带人服侍韦总裁宽衣,洗漱,就寝。 韦宝忽然想让张美圆和吴雪霞一起服侍自己。 现在张美圆和吴雪霞都是自己正式的夫人,谁服侍自己都是名正言顺的,而且两个女人都很通情达理,不会争风吃醋,只要韦宝喜欢,可以挑选任何一个人相伴。 不像以前与其他女人,都是未成亲的情况。 虽然在自己的地盘不需要避讳什么,到底心里有点膈应,知道以这个时代的道德,没成亲就睡在一起是很不好,很不对的一件事。 但是若要让二女一起服侍,即便张美圆和吴雪霞都是韦宝的名正言顺的妻子,恐怕还是不行。 也是有违这个时代的道德的。 “美圆,你说今晚你和雪霞能一起服侍我睡觉吗?”韦宝今天胆子很大,喝了酒,便说了出来。 张美圆闻言,粉脸顿时羞得通红,嗔道:“夫君,怎么可以这么说呀,你要是今晚想找雪霞妹妹,我不会说什么的。” “不是,我就想,咱们三人一起睡,一起聊天,可能也蛮有意思。”韦宝笑嘻嘻道。其实这个问题,韦宝已经想很久了。 如果是王秋雅和范晓琳,韦宝就不会有任何顾忌,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三人同眠,也不是没有过。 韦宝知道张美圆和吴雪霞都是官家小姐,从小家世严格,规矩大,肯定接受不了这种事。 但越是如此,韦宝就越想挑战。 张美圆连连摇头,羞得没法说话。 韦宝去看几名帮自己宽衣洗漱的朝鲜侍女,朝鲜侍女们的汉话已经说的很好了,和中原女子无异,自然也都能听懂韦总裁的话。 她们都很震惊,却不敢表露出来,脸都涨得红红的,看来都憋的很辛苦。 “你们朝鲜的君王,一晚招几个女人一起服侍,很平常吧?”韦宝问道。 这些女人都是朝鲜王送给他的,都是懂得宫廷规矩的美女。 领头美女点头道:“听说有过,不过很少。” “那我今晚要是招你们几人同寝,你们愿意吗?”韦宝笑道。 领头美女和其余的朝鲜美女想都没想,就一起跪下谢恩,“谢总裁垂青之恩,奴婢愿意。” 韦宝于是对张美圆微笑道:“怎么样?她们就愿意,这其实没什么吧?自己的娘子,有什么关系?” “夫君,我有点接受不了和其他女子一起服侍夫君。”张美圆急的都快哭了。 韦宝一汗,好像我在逼你做很丢脸的事情一样,“好了好了,就是和你开个玩笑,你不愿意就算了,说不定雪霞也不愿意的。” “夫君,我就是觉得这样不好。”张美圆委屈道:“一龙二凤这种事,只听说发生在青楼歌姬画舫那些地方。” “好了,好了,别想了,我真的是和你开玩笑的,睡吧。”韦宝笑道。本来想找吴雪霞来,谈一谈明天去找赵金凤的事儿的。 韦宝记得吴雪霞当初和赵金凤闹过不愉快,因为吴雪霞吃赵金凤的醋,还曾经绑架过赵金凤。 虽然事后知道这事说的吴三凤派人干的,但是韦宝知道吴雪霞一定也有默认。 韦宝希望让吴雪霞陪自己去找赵金凤,两女化干戈为玉帛,早点将心结解开。 但是现在跟张美圆开了个玩笑,看样子,今晚不能招吴雪霞来了,如果自己去找吴雪霞,等下张美圆可能还误会自己因为她不肯与吴雪霞一起服侍自己,自己生气了呢。 “夫君,你要是想雪霞了,今晚去她那儿吧?若是等下困了,可以再到我这儿来。”张美圆羞答答的道。 韦宝一汗,马上笑了,立刻明白了张美圆是啥意思。 好一个委曲求全,呵呵。 天启五年 秋 【0871 好久没去的山海楼】 最快更新明鹿鼎记最新章节! 张美圆的意思很好理解,自己先跑去和吴雪霞睡,然后再跑过来跟她睡,虽然不是同事服侍他,但也算是变相的共侍一夫了吧? 韦宝觉得好笑,估计这种尺度,对于张美圆这种大明最高等级的大家闺秀来说,已经到了极点了吧。 “别瞎想了,我刚才真的就是开玩笑。有的事情不一定要试过才知道是啥滋味的,想都想得到。”韦宝笑道:“刚开始可能挺有意思,多几次,也就那样。” “嗯,还望夫君不要太沉迷这些事情,夫君是做大事的人,平时还是多保重身体,那些事,两三日一次比较好。如果夫君一晚上要来两个女人服侍,至少就得两次以上,怕是会亏空了身体。”张美圆轻声道。 “睡吧。”韦宝呵呵一笑。 次日,韦宝早早的起来了。 虽然大冷天真的很适合赖床,这里也不是京师,不用去参加早朝,他想睡到几点钟都可以。 但是心里装着事的时候,韦宝通常很早就会醒。 韦宝其实早就想去见赵金凤,从到了辽东之后就想的厉害。 赵金凤是他来这个时代之后第一个看中的女子,赵金凤的颜值虽然赶不上张美圆和吴雪霞的倾国倾城,却也是韦宝目前女人当中第三位的。 而且如果不是因为出现英国公想招他为女婿,需要通过与吴雪霞的婚事,召集所有将领尽早议事这两件事。 要不然,赵金凤一定是韦宝的正妻,韦宝心里一直是这么想的,或者同时娶赵金凤和吴雪霞。 那样的话,赵金凤也应该在吴雪霞之上。 同时娶赵金凤和吴雪霞,肯定比当初想同时娶张美圆和吴雪霞要简单的多。 韦宝在吃早饭的时候对吴雪霞说要去见赵金凤。 “那我陪夫君去吧?合适吗?”吴雪霞道。 “我也想陪夫君去,不过,我们去不合适吧?”张美圆道:“哪里有陪自己的男人去见女人的?” 韦宝也觉得有点不合适,“那算了,我自己去吧。” “夫君打算什么时候迎娶赵金凤?夫君见了赵金凤,请代我陪个不是吧,当初我家不该绑她。”吴雪霞说的很自然,时过境迁,她不太愧疚了,而且当初在吴雪霞看来,也不会对赵金凤的安全构成什么威胁。 韦宝眯了眯眼睛,有点不喜欢吴雪霞这种态度,这事可能在吴家人眼里不算什么事,但是在韦宝眼里不是小事。 这种事很容易出意外的,万一吴家的下人一个失手,要了赵金凤的性命,就不会有后来自己娶吴雪霞这一段了,将会改变很多。 吴雪霞是很聪明的女孩子,猛然意识到韦宝可能还在为当初绑赵金凤的事介怀,赶紧道:“夫君,要不然我先去见一见金凤,对她解释一下,请求她原谅吧。” “不必了。”韦宝说着站起身,径直出去了。 韦宝的冷淡,惹得吴雪霞的眼圈立时红了。 张美圆不太清楚是什么事情,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你当初绑赵金凤了?” 吴雪霞哽咽着大概说了经过。 张美圆道:“这样的话,我还真想见一见这个女子,看样子,夫君对她用情很深啊。” “本来总裁最先要娶的就是她,如果总裁不是中了进士,又金榜题名得了探花郎,要是回到辽西,肯定早就娶了赵金凤了。”吴雪霞道。 张美圆点了点头,对赵金凤更加感兴趣。 吴雪霞忍不住又将赵金凤不知道是赵克虎所生,还是毛文龙所生的密辛告诉了张美圆。 吴雪霞是韦宝身边的重要执事,知道的事情不比林文彪少,觉得这是总裁的私生活,张美圆是总裁的正妻,告诉张美圆也没什么,而且可以显得自己与张美圆亲近。 张美圆听了密辛,心里有点对赵金凤瞧不起,赵金凤不算私生女,却又能算私生女。 如果是毛文龙的女儿,毛文龙现在是封疆大吏,家世算是过得去的,但名不正言不顺,而且如果算是毛文龙的女儿,就得背负私生女的名声,很不好听。 张美圆觉得韦宝若是迎娶赵金凤,赵金凤肯定是作为赵克虎的女儿出嫁,否则名声不好听,损失更大。 再说人家赵克虎十多年的养育之恩,生恩没有养恩大! 怎么样都应该算是赵克虎的女儿。 如果作为赵克虎的女儿,赵克虎只是天地会中的一个管事,没有多大名气,别说和自己国公府比,和吴襄家也是没法比的,家世太低。 所以张美圆会不自觉的有点轻视赵金凤。 吴雪霞心里的想法和张美圆差不多,从一开始与赵金凤作为竞争对手,吴雪霞就有一点油然而生的优越感,不管自己从相貌身材,从家世哪一方面都胜过赵金凤。 可感情不是这么比较的,吴雪霞从今天韦宝表现出来的态度,愈发感到了威胁。 吴雪霞可以服张美圆,张美圆家世显赫,长得国色天姿,各方面都那么优秀,成为总裁的正妻顺理成章,绝不会辱没总裁。 但她不甘心样样都不如自己的赵金凤,如此获得总裁宠爱。 韦宝这时候已经步行出门,山海关没有一点大,步行过去也不用几分钟。 由于山海关关城狭小,所以韦宝为了容纳五万驻军,让在山海关和韦家庄之间划出了一个巨大的区域,专门用于屯兵。 其实就是将抚宁卫给合并了。 山海关驻军军营的核心就是抚宁卫! 这样一来,其实韦宝等于将辽西,山海关,都牢牢握在手中。 实际控制兵马更加不止五万,而是六万! 因为辽西还有一万驻军。 十万蓟辽、辽西、辽东兵马,韦宝一个人就控制了六万,不管谁出任蓟辽总督或者蓟辽经略,其实都等于在韦宝之下。 而且不管吴襄到时候会不会领山海关总兵的职位,韦宝现在已经给驻军配齐了军官,已经牢牢掌握这支军队。 如果吴襄升任山海关总兵泡汤,韦宝不说会造反,至少可能真的要辞官归隐了! 控制军权,比官位更加重要。 山东军要控制,蓟辽军也要控制! 控制了这两股人马,合计十六万大军,韦宝等于控制了大明四分之一左右的大军,甚至是三分之一。 大明全国兵马号称八十万,其实肯定没有的,就拿蓟辽来说,挤掉水分,三十万大军有十五万就不错。 全国说八十万,可能顶多四五十万,都是一帮吃空额的贪官污吏把持军队。 史上,大明官军不管是清剿农民军,还是对抗建奴,往往每次都只是出动几千人马,就是这么来的。 韦宝很快到了赵金凤家。 赵金凤在山海关的家是个小四合院,就在芳姐儿家的山海酒楼后面一条街。 有韦宝派的人,还有毛文龙派的人双重保护,安全不成问题。 韦宝来辽东之后,还没有顾得上召见芳姐儿,两个人已经见过一面,不过当时有很多人。 芳姐儿现在明面上仍然是山海楼的内掌柜,实际上则是天地会统计署蓟辽总站的站长!蓟州、辽西、辽东,都在芳姐儿的情报络范围内,权力不小。 山海楼也成了一处极其重要的据点,甚至有点半公开了,因为南来北往的人都住在这里,光是统计署常年在这里包的上房就有十几间,生意比以前好多了。 韦宝忽然想去一趟山海关,张美圆和吴雪霞都已经是自己的妻妾,跟着自己去赵金凤家不方便,芳姐儿就不存在这些问题了。 韦宝对芳姐儿、王秋雅、范晓琳、徐蕊等比认识吴雪霞更早认识的女人都没有多少愧疚心理,可能也是受了这个时代的尊卑观念的影响。 这些没有家世背景的女孩子,如果不是他改变了她们的命运,其中可能只有芳姐儿有机会嫁入大富之家,或者贫穷点的香门第,王秋雅、范晓琳和徐蕊是不太可能的。 即便能嫁个不错的人家,多半是做小。 甚至像徐蕊这样曾经有过青楼经历的,做小也会命运悲催。 至于一直跟在自己身边,现在在总裁秘处任职的朝鲜的贞明公主。 韦宝也不着急,他没有太过撩拨贞明公主,偶尔调个情,会感觉更加带感。 至于娶贞明公主,韦宝觉得可能不会娶了,因为贞明公主名义上已经嫁过人。 以韦宝现在的权势,也不需要娶一个女人来获得朝鲜人的认同感。 韦宝相信,只要天地会的影响力和教育体系多覆盖朝鲜几年,十年之内,一大批天地会教育体系下的,精通汉语,精通简体汉字的新型朝鲜年轻人出来,朝鲜就等于已经是天地会的一部分了。 韦宝不崇尚使用武力,武力对于韦宝来说,更多的只是护身符作用,震慑效果。 要获取经济利益,武力只是保障,没必要用武力打的别人一肚子怨愤。 至于想实际控制,用武力其实也是做不到的,只有归化了所有人的人心才行。 这方面,大明的附属国都有得天独厚的条件,因为他们在这个时代,在挂念中,都会认同自己与大明的关系。 到了山海楼,孙九叔依然在柜台内打瞌睡。 这个场面,韦宝再熟悉不过了,去年多少次跑到山海楼来,孙九叔都是这幅模样。 店里面的事情,有女儿,有伙计们操持,其实孙九叔已经越来越轻松了,主要工作就是与老主顾瞎哈拉。 背靠了天地会这么大的靠山,也不必再担心有什么势力欺负他,有喝酒不付账的武将闹事了。 “是韦大人来了,是韦大人来了!” 山海楼的小伙计眼睛尖。 韦总裁带着几个人步行,伙计老远就看见了,还以为看错了呢。 韦大人这么大的人物,居然会步行,而且还这么早。 其实这个时候已经不早了,半晌午了,但是对于酒楼生意来说还是有些早。 正在打瞌睡的孙九叔闻言,眼珠一下子瞪了起来,条件反射一般的弹跳而起,大声道:“快快快!都到门口迎接韦大人!” 伙计们不用说,七八个伙计赶紧跑到门口站队。 七八个伙计中有一半是统计署的特工,本来就很灵活。 孙九叔三两步跑出柜台,四十多岁的人,身手依然很矫健,“韦大人,韦大人好。” 韦宝看着蹦出来的孙九叔,笑道:“九叔,好久不见啊,别慌,慢慢走。” 想到当初自己是个辽西穷小子的时候,孙九叔对自己的态度,韦宝就想笑。 其实当初孙九叔对自己也不差,只是觉得他是山海楼的老板,有些优越感,又见女儿喜欢韦宝,不知道是出于疼爱女儿,吃女婿醋的原因,还是嫌弃韦宝家世,学识的原因,孙九叔反正是不太乐意女儿与韦宝来往的。 但是现在情况早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剧变,韦宝不但取得了秀才功名,举人功名,还高中进士,金榜题名,堂堂探花郎,娶了国公爷的女儿。 现在山海楼这么点小生意与天地会比起来,与韦大人比起来,垫鞋底的资格都没有。 “韦大人好。”孙九叔毕恭毕敬的一揖到底。 “九叔,快快请起。”韦宝笑着亲自将孙九叔搀扶起来。 “你们叫了芳姐儿吗?”孙九叔赶紧回头问几个伙计,知道韦宝来肯定是找女儿,不会找他个糟老头子。 伙计中有人道:‘有人去喊内掌柜了。’ 孙九叔赶忙笑脸对韦宝道:“韦大人请入内宽坐,芳姐儿马上出来。” “不坐了,我找芳姐儿出去有点事,就在这里等一下吧。”韦宝笑道。 “进去坐一坐,喝一杯茶吧?韦大人来了,不喝一杯茶,我们太怠慢了。”孙九叔一脸期待道。 韦宝呵呵一笑,不想扫了小老头的面子,点头道:“好吧。” 孙九叔闻言眉花眼笑的殷勤请韦大人入内。 “韦大人,咱们这趟好长时间没见了,这段时间您要多在山海关停留了吧?”孙九叔问道。 “嗯,应该会多待一些时日。”韦宝笑道。 “那要多到山海楼来吃饭才是。不是韦大人照顾,我们的生意哪里能做的这么安稳。我早就看出来韦大人官运亨通,非池中之物。”孙九叔高兴道。 韦宝呵呵一笑,:“我记得九叔以前都不看好我能拿到功名呢。哪儿就看出来我能官运亨通了?” “韦大人误解了呀,我可从来没有这么想过,我早就看准了韦大人高中金榜如探囊取物。”孙九叔赶忙道。 韦宝是懒得上楼,山海楼最高档的包厢都在三楼四楼,爬个四楼,等下又得下来,费事。 不过,就当锻炼身体了吧。 今年韦总裁练武方面有点懒惰了。 以前早晚都要练一场的,有时候兴致好的时候,中午也会练一趟拳。 现在则两天能练习一趟拳都不错,而且多数是晚上练,大清早的爬起来练拳,的确需要毅力。 韦大人还没有上楼,闻讯而来的芳姐儿已经赶到。 “见过大人。”芳姐儿满面堆欢,抑制不住开心的情绪。在外面,天地会的所有人是不称呼韦总裁为总裁的,都是叫大人。 韦宝也抑制不住笑起来,看见芳姐儿也觉得很开心。 芳姐儿、范晓琳的颜值差不多,比王秋雅和徐蕊略低一点点。 但芳姐儿和范晓琳也有优点,两个女孩子都是开朗爱笑,乐观聪明的女孩子。 芳姐儿很妩媚,很会利用女人性格优点,范晓琳活泼奔放,有现代女孩子的气息。 所以,韦宝对王秋雅、芳姐儿、范晓琳和徐蕊都是一样的喜爱。 天启五年 秋 【0872 赵金凤的娘】 最快更新明鹿鼎记最新章节! “你们说说话吧,我去让厨房准备好菜。”孙九叔乐开了花,以前看见女儿和韦宝见面就担心,现在则是担心女儿见不着韦大人了。 “不必了,我们这就出去。中午来不来这里吃饭,不一定呢。”韦宝道。 “上哪儿?”芳姐儿问道。 “上赵金凤家。”韦宝道。 “那准备酒菜吧,等会让送到赵金凤家去,她们家就赵金凤和娘,还有小丫鬟三人住,没有准备的话,临时准备中饭够呛的。”芳姐儿道。 “还是你想的周到,可以。”韦宝笑着同意了。 韦宝与芳姐儿,与孙九叔打个招呼,便出了山海楼。 孙九叔看着韦大人和女儿并肩走,身后跟着几个随扈的场面,浑身都来了劲,大声招呼伙计准备好菜,让把山海楼的最高水平拿出来。 本来山海关一带,甚至说整个辽西辽东,最有名的馆子就是山海楼了,能代表蓟辽厨艺的最高水平。 但是现在不同了,海商会馆的厨子都是京师的名厨,不管是档次还是菜品,都要远远高于山海楼。 所以重大宴请,达官贵人们都是放在海商会馆去办。 不过对于老百姓和普通的客商来说,还是喜欢在山海楼,毕竟十多年的名气摆在那里。 孙九叔是很会经营的人,从芳姐儿出生没多久,他就把山海楼的名气打响了,并且一直顺风顺水,经营的有声有色。 “总裁打算何时迎娶金凤?”芳姐儿问道。韦总裁一说去赵金凤家,芳姐儿就知道韦总裁要去干啥。 “你经常去见金凤吗?”韦宝问道。 “嗯,我们差不多每天都要见面,不是我去找她,就是她来找我。她来找我的时候比较多,我白天有不少事儿,事情做完都很晚了。”芳姐儿笑道,“如果她不来找我玩的话,我再晚也会去她家找她,我和赵金凤的娘也很熟识了。” 韦宝点了点头,就怕赵金凤会孤独寂寞,“女孩子们是要多在一起玩玩,否则她整体闷在家里,对外面的事知道的太少了。说起来,我有很久没见过赵金凤了,也不常给她写信,最近一次写信,是什么时候,我自己都不记得了。” “有三四个月了吧,每回总裁来信,金凤都会对我说起。”芳姐儿笑道。 “我没想好什么时候娶金凤,理论上是越快越好,不过最近事情比较多,刚刚打过建奴,在等朝廷的反应,看看能给我什么赏赐,这段时间还得留心各地驻军裁军的情况落实的怎么样。最迟过年之前迎娶赵金凤吧。对了,我们和建奴私下议和的事情,你知道了吗?”韦宝道。 “不知道,这么机密的事情,林主任没有告诉我们,我们是不知道的,辽南不归我管。”芳姐儿道。 辽南和朝鲜,又有两个站长,统计署各个区域划分的很详细很清楚。 除了重大的事情,必须两边站点的人合作去办,否则,各个站点之间的联络都是通过总署,多数只是通消息。 这是统计署的规定,怕底下的站长私下联络多了出贪腐问题。 统计署的权力还是很大的。 “嗯,那这事你知道就好了。”韦宝道:“我希望尽量赶在娶建奴酋长女儿之前娶赵金凤,我已经亏欠她太多,不能再让她在妻妾的名次中太落后。” “嗯,我知道总裁一直想让金凤成正妻的。”芳姐儿轻声道。 “是啊,一件事接着一件事,虽然情非得已,但还是免不了,让政务与婚事搅和到了一起。”韦宝道。 “总裁放心吧,我都替总裁向金凤和她娘解释过了的,她们应该不会责怪总裁,总裁对金凤怎么样,金凤心里都清楚的。”芳姐儿嫣然一笑。 韦宝苦笑一下,说是这么说,可结果已经注定,谁都不喜欢吃亏,正妻和妾室,这差距说是天壤之别都不为过。 本来让赵金凤当妾室中的头名,韦宝心里也会稍微好过一点,可现在连妾室头名也没法给赵金凤了。 到赵金凤家的时候,赵金凤和贴身侍女小翠正在院子中晒太阳踢毽子。 守卫赵金凤家的人都是秘密保护,并没有安排站岗这种。 统计署的人和毛文龙派的人看见是韦宝亲自到了,都没有现身。 毛文龙对手下人说过,如果是韦宝亲自找赵金凤,不用阻拦。 像是芳姐儿和范晓琳等人是赵金凤为数不多的朋友,她们去赵金凤家,或者赵金凤去找她们玩,也是没有问题的。 其他人来的话,毛文龙派的几个暗中护卫,一定会出来干预查问。 韦宝津津有味的看着赵金凤踢毽子,一年不见,赵金凤更加漂亮动人了,白皙的脸颊,虽然没有张美圆和吴雪霞那么超高的颜值,却更加能牵动韦总裁的心魄。 韦总裁立时记忆起在山海关初次与赵金凤见面的场景,那一日他还是卖柴火的小童,那一日,他与赵金凤参加他自己组织的法比赛。 韦宝想起当初的情形就觉得好笑,法比赛是他自己组织的,冠军自然内定的是他自己,就这样,他在第一次接触赵金凤的时候,成功的装了一个逼。 “我叫门吗?”芳姐儿悄声问道。 韦宝正看的有趣,赵金凤动人的身材随着踢毽子的频率,波涛汹涌,遂轻声道:“等一会。” 芳姐儿捂嘴一笑,暗暗羡慕赵金凤,从韦总裁眼里能清清楚楚的看出对赵金凤的爱怜,这可不是一般女人能享受到的感情。 韦宝看的很享受,甚至感觉这时候自带BGM,好像耳畔自动在播放陈百强的偏偏喜欢你。 赵金凤与小翠踢毽子到了一个间隙,似乎要回屋去了。 韦宝才拍了拍门。 “谁呀。”小翠问道,然后对赵金凤道:“小姐,好像有人敲门。” “我。”韦宝有点紧张,有点激动,感觉自己声音有点不自然。 要知道,今时今日的韦宝早已经今非昔比,不管是数万人的大场面说话,还是上万大军决战的场面,韦宝都已经能淡定自若了。 可到了今时今日,韦宝仍然能感受到少年见心爱的女人的时候的那种激动心情,这真的得感谢赵金凤。 赵金凤闻听这一声‘我’,浑身禁不住一阵轻颤,只一个字,她便听出了是谁。 小翠道:“你是谁?”说着要过来开门查看。 赵金凤却道:“我开门。” “小姐,还不知道是谁呢,你先回屋吧。”小翠道。 “是他来了。”赵金凤话音未落,已经粉脸羞得通红,美眸红了眼圈。 赵金凤这幅模样,看的韦总裁都痴了一般。 这一下,才让韦宝明白,为什么会有欲语泪先流这句诗。 感情这个东西,不管在什么年代,什么时空,都如此的醉人。 小翠也是聪明伶俐的丫鬟,立时醒悟,抱着嘴巴,心儿怦怦狂跳,意识到是韦总裁来了? 赵金凤红着粉脸过来亲自开了门。 “金凤!”韦宝一下子握住了赵金凤雪白的小手,如此的娇嫩,像是婴儿的手一般。 韦宝倒不是饥色,并不想干什么,就是想和赵金凤黏在一起。 赵金凤本来还强忍着泪珠不出来,此时再也忍不住,热泪夺眶而出,偏开粉脸,不知道该怎么称呼韦宝。 赵金凤一直都不知道该如何称呼韦宝,以前韦宝还是一个乡间少年的时候,她就不曾称呼过韦宝,后来与韦宝定下了亲事,她也没有称呼过。 赵金凤感觉叫公子的话,有点太见外,叫哥啊弟弟啊的是可以,韦宝比她小,叫弟弟,她又叫不出口。 倒是小翠会来事,看见韦总裁对小姐难分难舍的模样,心里高兴,轻声道:“大人进来说话吧?在大门口不方便。” “先进去吧。”芳姐儿也嫣然一笑,看见韦总裁和赵金凤此时僵立的模样觉得好玩。 韦宝遂牵着赵金凤的手往里走。 赵金凤害羞的想把自己的手抽回来,无奈抽了一下抽不动,也就只能由着韦宝了。 韦宝感觉自己有很多话想说,却不知道要怎么起头。 赵金凤也一样,两个人都有千言万语想对对方说,却啥也说不出来。 “婶子在吗?”芳姐儿对小翠道。 “在的,该是在做针线。”小翠道。 韦宝很佩服赵金凤的娘,她似乎没啥兴趣爱好,也很少出门,除了做针线活,就是在院子里面走走而已。 所以赵金凤和她娘,还有小翠三个人的衣裳都穿不完,当然,赵克虎的衣裳也是穿不完的。 “对了,主母给韦大人也做了许多衣裳。”小翠笑道:“我去叫主母吗?” “去吧。”芳姐儿点了点头,心想既然来了,肯定要见赵金凤的娘的,赵金凤不比她,肯定不能和总裁到没人的地方去卿卿我我。 小翠刚要去,赵金凤的娘已经闻声出来了。 赵金凤羞得急忙要抽回手,韦宝终于放开了赵金凤的手。 赵金凤的娘看见女儿的手被韦宝牵着,又抽出来的那个细节,心里涌起甜蜜的感觉,羡慕年轻人的感情。 赵金凤的娘早已经认准了韦宝这个女婿,不过当听说韦宝先后去了国公爷的女儿和吴雪霞之后,赵金凤的娘是有点不开心的,觉得韦宝有点太现实了。 娶国公爷的女儿还能理解,去吴襄的女儿,赵金凤的娘就觉得委屈了,并不觉得吴襄有多了不起。 尤其娶吴襄的女儿是最近的事儿,当时韦宝已经是国公爷的女婿,并且是朝廷的正四品大员了,不管是势力还是官位,都不比吴家差,没有必要先娶吴雪霞,就算要迎娶,也应该先迎娶先认识的金凤。 虽然芳姐儿帮韦宝解释过,赵金凤是不太介意了,赵金凤的娘却是还很介意的。 没有哪个当娘的能容忍女儿受委屈,她自己受再多的委屈都没事,自己的女儿不幸福,她们比自己不幸福更难受。 “婶子。”韦宝笑着对赵金凤的娘打招呼。 “韦大人好。”赵金凤的娘对韦宝福了一福。 “当不起,婶子叫我小宝便可。”韦宝赶紧施礼道。 韦宝也是玲珑心窍,就算重生之前是社会底层渣渣,但是重生之后长期跟一堆社会顶层人士一道,受到的熏陶不少,察言观色,更是官场首要要务。 韦宝看出来赵金凤的娘这回对自己的态度比较冷淡,不如上回自己救出赵金凤的时候那么热情。 “那可不敢当,韦大人是朝廷的正四品大员,蓟辽和北直隶说话一言九鼎的人,又是国公府和吴家的女婿,我们老百姓不能失了礼法。”赵金凤的娘冷淡道。 这一下,不但韦宝看出来了赵金凤的娘不高兴,连赵金凤、小翠和芳姐儿也看出来了。 “称呼不打紧的。”芳姐儿赶忙圆场,“婶子,让大人进屋坐吧?” “金凤,你刚才叫过韦大人了吗?让韦大人进屋用茶吧。”赵金凤的娘叫林小玉,姓林,乳名小玉,这个时候的女人,除了大家闺秀,一般都是随便叫个乳名,用一辈子。 赵金凤不敢违拗母亲,对韦宝道:“请韦大人进屋用茶。” 韦宝的心痛了一下,芳姐儿也是他的女人,在人前也会叫他大人,但那不一样,那是为了公事需要。 现在是在家里,你们这样干什么啊? 韦宝没有问赵金凤的娘为什么要这样,不用问,韦宝心里很清楚。 之所以会心痛,因为娶都已经娶了,已经是事实了,总不可能休掉张美圆和吴雪霞,再重新迎娶赵金凤为正妻吧? 所以韦宝不动声色的点了点头,进屋去了。 其实韦宝是想直接派人下聘,他和赵金凤先简单的办个婚事,等到入冬,一切都顺利了的时候,再补一个浩大的婚礼,算是补偿赵金凤。 但是别的女人可以直接下聘,赵金凤的话,为了表示重视,韦宝还是决定亲自来一趟,把自己的想法说清楚。 韦宝不希望惹出不开心,不希望委屈了赵金凤。 “娘,您干什么啊。”赵金凤轻声嗔道。 林小玉没理会女儿,其实林小玉也不知道自己想干什么,只是心里有气,无处排解。 林小玉也知道,以现在韦宝的声望地位,女儿嫁给他,肯定是很低的地位。 越是闹,对女儿越不好,要是让韦宝因为自己的缘故迁怒到女儿身上,受苦的还不是女儿吗。 而且,不管韦宝现在多么大的权势,韦宝和赵金凤之前已经有过口头婚约了,赵金凤不可能再嫁给他人,韦宝不会让,赵金凤肯定也不会肯。 所以,韦宝和赵金凤的婚事,不管什么角度来看,都是无法阻挡的。 与其如此,还闹什么呢? 但女人很多时候很难用理性解释。 进入大堂,李小玉当仁不让的坐了上首,韦宝坐在下首,芳姐儿站在韦宝身后,赵金凤站在她娘的身后,小翠则忙着上茶,上茶点。 “我家的酒菜马上送过来了,中午不必做饭了。”芳姐儿笑道。 林小玉暗忖你们也太欺人太甚了吧?你们怎么就知道我要留韦宝吃饭了? 合着韦宝现在权势滔天,随便上我家门吃饭,不用打个招呼了吗? 芳姐儿接着道:“婶子,韦大人他多忙啊,心心念念想着金凤,一得空便先来找金凤。” 林小玉没有答芳姐儿的话,让芳姐儿有点尴尬。 小翠也挺会来事,端着茶点递给赵金凤,用眼神示意自己家小姐亲自去招呼韦大人。 赵金凤明白了小翠的意图,端着茶点过去,放在韦宝手边,“大人请用。” 韦宝郁闷道:“金凤,你真的一直叫大人吗?” 赵金凤粉脸一红,看了眼母亲。 想问韦宝,那她要怎么叫?却没有问出来。 “叫我小宝啊,你以前不是叫过的吗?”韦宝笑道。 赵金凤轻轻地哦了一声,“小宝。” 这回,林小玉没有再纠正女儿,本来想说叫小宝对韦大人太不尊重了,但是好歹忍住了。 林小玉微微叹口气:“韦大人,我今天有些不舒服,等下吃饭,我就不陪了,你们吃吧。” 这是林小玉能想到的最好的办法了,就是她自己先避一避,否则她实在没办法控制情绪。 “娘,你不舒服吗?”赵金凤很为难,一面是韦宝来了,她心里狂喜,一面是母亲这样子。 其实赵金凤也很清楚母亲今天为什么会这样。 林小玉本来是很温婉,很娇柔的个性,否则当初也不是她勾引的毛文龙,是毛文龙暗中强迫她。 之后毛文龙想长期得到她,她也坚决不肯。 若不是为了赵金凤,林小玉可能都活不到这个时候。 她的命运只能说是这个时代底层女人的命运,底层美丽女人的命运,否则怎么来的红颜祸水这句话。 一切都不是她的掌控之内,一切都是顺水推舟出现的事。 “嗯,我有点不舒服,你陪韦大人说说话吧。”林小玉叹口气道。 “婶子,请留步,我想解释一下,为什么没有来得及娶金凤为正妻。”韦宝忍不住直截了当道。 天启五年 秋 【0873 去看赵金凤】 最快更新明鹿鼎记最新章节! 韦宝知道,误会不赶紧解开,拖的时间长了,只能越积累越大。 不但赵金凤心里一辈子会留一个大疙瘩,以后自己与赵金凤的娘,基本上也很难见面了。 其实韦宝对赵金凤的娘的印象是很好的。 林小玉这种三十年纪的女人,除了林小玉之外,韦宝只对西李有一些感觉。 她们的共性是美貌,保养的很好,身材很好性。 还有一个共性,就是韦宝觉得西李和林小玉都有点騒。 说文雅点,就是有风韵。 女人的风韵,很多时候是骨子里的,想装也装不出来。 西李本来也是普通人家的女子,有幸被选入皇宫,镀了一层皇家气质。 林小玉本是赵克虎明媒正娶的女人,跟随到辽东,赵克虎与毛文龙共事一段,然后林小玉又随着赵克虎从辽东返回辽西。 林小玉从关外回来之后就一直过着不怎么和人接触的生活。 林小玉和西李肯定没法比,但韦宝仍然有点喜欢林小玉这样的女人,柔柔弱弱,能激起男人的强大心理。 这点有些类似王秋雅,骨子里有点騒,给人的感觉又总是很被动,爱打肚皮官司,感觉可以随便欺负她们那种。 所以韦宝对于和林小玉对话完全不怵。 “韦大人,想说什么?”林小玉仍然不高兴。 韦宝本来想让赵金凤、芳姐儿和小翠先出去,自己与林小玉单独说几句,但是俩人差着辈,孤男寡女单独说话有点不合适,遂作罢了。 “我知道婶子为什么不高兴,我也一直是想娶金凤为正妻的,我相信金凤明白我的心意,在京的时候,被英国公点中了,我还提出过同时迎娶金凤,宁可不做官了。”韦宝道:“可是陛下知道了,还下了圣旨,圣明难为。” “不说国公爷女儿的事,那你也不该在之前娶吴家姑娘,你和金凤不是先认识的吗?”林小玉忍不住道。 “没错,可这趟来辽东,事关重大,我必须完成裁军,而且得快,想要最快速的完成裁军,就得将各军将领都笼络到身边,成亲,让他们参加婚宴,是最好的说辞!我想不出第二个办法,当时吴雪霞一直在我身边,是最合适的人选,而且我想,既然我已经有了正妻,金凤做第二还是第三,她应该不介意了,我心里对金凤好,把她当成第一位的就行了,不是吗?不管我认识多少女人,金凤都是我心里第一个想娶的女人,还有什么比这更重要的吗?”韦宝巧舌如簧,而且事实上,韦宝心里也的确是这么想的。 赵金凤可能不如张美圆的家世背景那么显赫,不如张美圆和吴雪霞那么美貌,不如吴雪霞那么能干,那么能帮助自己,但是赵金凤在韦宝心里,的确有很重要的分量,韦宝看见赵金凤就觉得开心,这点比什么都重要。 “说的这么好听,可你毕竟先娶了吴家的女儿,第二和第三,这差距可大了,吴家女儿虽然是做妾,却是妾室当中居首的,说句不吉利的话,万一哪天正妻不在了,吴家女儿就是你的正室,这能一样吗?你怎么能觉得金凤不介意?只因为金凤好欺负?还是因为我们家世弱,比不上辽西第一的豪门大户?”林小玉忍不住生气道。就差一点脱口而出,觉得韦宝认为赵金凤是私生女,先娶了赵金凤会辱没了他韦宝。 林小玉知道韦宝一定已经知道她和毛文龙的事情了,说着,红了眼圈,抹起眼泪来了。 “天地良心,我要是知道婶子会这么想,就是天大的事情,我都先放一放,先娶了金凤再说!”韦宝叹口气,“现在事已至此,我该如何才能补偿金凤?请婶子尽管直说。” “好,这是你让我说的,娶金凤可以,得让陛下亲自主婚!”林小玉道。 韦宝一惊,赵金凤、芳姐儿、小翠都是吃了一惊。 众人万万没有想到,林小玉会提出这么苛刻的条件。 要知道,韦宝现在是娶妾啊,韦宝就算是再怎么受到皇帝的宠爱,顶多说娶正妻的时候,皇帝参加婚宴,这就已经很荣宠了。 事实上,韦宝与张美圆成亲的时候,朱由校的确亲自到了现场了啊。 甚至朱由校与张美圆从小就认识,而且朱由校很喜欢张美圆,朱由校当时能做到这一步,已经非常恩宠韦宝了。 再要是让朱由校在韦宝娶小妾的时候也来主婚,太过分了,历史上也没有听说过有这样的事情。 大臣家生了长子长孙这一类的大喜事,皇帝为了表示恩宠,过去一趟,可以理解,重要大臣娶正妻,或者是与皇家有关联的大臣,或者是与皇家有关联的女子嫁人,皇帝去一下,也都说的过去,没听说过大臣娶妾,皇帝也要去的啊? 韦宝无语了,暗忖皇帝不是我的家奴好吧?这事难度太大了,根本没法张口,估计就连客巴巴和魏忠贤那种关系,也不见得张的了这个口,这带有羞辱皇家的意味呢。 “婶子,这样的要求,您觉得普天之下谁能做得到?”芳姐儿见韦总裁这么为难,忍不住帮着说话:“可不可以换成其他的要求?金凤嫁给了大人,大人一定会对金凤好的,给多少银子给娘家都不为过,大人也一定会对婶子您好的啊。” 林小玉却听不进去,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忽然提出请皇帝证婚这个话题了,但是现在愈发觉得这个条件提的很好,你韦宝不是嫌弃金凤的出身吗?现在有皇帝证婚,看看以后谁敢嫌弃金凤的出身! “娘,你别为难小宝。”赵金凤忍不住恳求道:“陛下怎么可能为了小宝娶妾,千里迢迢到山海关来一趟?” “那就要看他韦大人的本事了!”林小玉似乎真的铁了心,“如果陛下能亲自为金凤主婚,至少得认金凤当妹妹才名正言顺,我要的就是这个名分。那样的话,就算是有国公爷的女儿在前,我家金凤也是排第一位的。” 韦宝差点没有晕倒,越说越离谱了,自己得到了多大的势力,才能让皇家认赵金凤这样毫无关系的民间女子啊? 这不单单是皇帝同意不同意的问题,满朝大臣也不会同意的,这太荣宠了! “婶子,你这样,怕是要彻底耽搁了金凤了!我不是没有信心,但是至少三五年里面,我不会有那么大的影响力,你想过这事多大吗?天下官员和士子能答应吗?除非我有盖世功劳,除非我自己封了大明公爵啥的,否则,皇帝凭什么认我的妾室为妹子?三五年都是轻的,可能需要更久,可能我一辈子也达不到那么高的成就。”韦宝道。 “我们等的起,我这辈子最大的心愿就是让金凤过的幸福,不被人瞧不起,给你当三房夫人,怎么能被人瞧得起?”林小玉红着眼圈哽咽道:“被人瞧不起的滋味,我比谁都懂,那种日子如何能幸福?你若有心,就答应下来,若是无心,断了这门亲事,金凤重新找个人家。” “娘,说什么呢。”赵金凤急了,跪下来道:“婚姻大事岂能儿戏,我与小宝既然已经有了婚约,女儿睡都不肯嫁的。” “韦大人,看见金凤是如何对你的了吗?你自己说有没有负了金凤?”林小玉一下子站起身。 韦宝看着林小玉,又好气又好笑,韦宝的实际年纪是和林小玉差不多的,对林小玉绝对没有心理上的劣势,他的许多强势的同辈女同学,女同事啥的,都是这样的脾气,说出来的话,就很难改变了。 更何况现在是当众说出来。 “我负了金凤,我承认!若是婶子执意如此,我答应了!再难我也得去办!我是怕耽误了金凤!”韦宝慨然应允。万万没有想到,自己第一个看上的女人,自己势在必娶的女人,居然一拖再拖,连连生出波折。 林小玉见韦宝一下子答应了,心里感觉很怪,有点满足了,觉得韦宝有男子气概,有担当,又有点茫然了,也不知道自己这么逼韦宝,到底是为了面子,还是耽误了女儿,她也知道这件事的难度太大,恐怕比进内阁当首辅的难度都大,韦宝才是一个十五岁的人啊,得在仕途上攀登多少年,才能封公爵?才能积累到能让皇家甘心认一个大臣的小妾为皇妹的功劳和权势? “娘,您干什么啊,我不用皇帝主婚,也不用皇帝认我做妹妹,我只是普通人家的女子,要这些虚荣做什么?”赵金凤倒也不是着急出嫁,是不想韦宝为难,不想韦宝为了自己承受如此大的压力。 林小玉这回没说什么。 韦宝笑道:“金凤,没事,顶多耽搁几年,我会经常来看你的,反正我们还年轻,我也不想你在名分上受了委屈。” 赵金凤歉意的看着韦宝,想笑一笑,却笑不出来。心里挺难受的。 芳姐儿心里也同样难受,芳姐儿知道,自己同范晓琳、王秋雅和徐蕊她们一样,总裁有朝一日肯定会娶她们的,不过现在赵金凤的娘提出这种要求,不知道哪一年总裁才能娶赵金凤了,她们几个女人在总裁心里的位置肯定赶不上赵金凤,娶赵金凤的事儿耽误了,娶她们的事儿,恐怕也要拖着了。 本来是高高兴兴的来,现在人人心里都不好过。 “婶子,你和金凤住的这院子太小,我给你们换一个住处,再多派侍女和侍卫。”韦宝道。 “不必了,我们住这儿挺宽敞的,挺好的,而且山海关周边都是兵士,你韦大人又暗中派了那么多人护卫,不会有什么事的。”林小玉直接拒绝道。 韦宝叹口气,看了看室内陈设,虽然这所别院算是挺别致的,啥也不缺,在山海关中算是不错的宅院,但是韦宝还是觉得委屈了赵金凤和林小玉了。 但韦宝知道林小玉这样的性格,说出来就不会改,也只能这样了。 “金凤,我们上院子里坐会儿,说会儿话,晒晒太阳吧,这几天我每天都可以过来看你。”韦宝对赵金凤道,然后又对林小玉道:“婶子,这可以吗?” “不是我不好说话,虽然我们不是什么名门大户人家,但金凤毕竟是未出阁的大姑娘,大人经常上我们这里来,怕是不妥。”林小玉道。 “婶子,这样好不好,让金凤与大人先成亲,至于皇帝认金凤当妹妹的事儿,大人既然答应了,日后一定会办到的!您看他们彼此想念,却又不便时时相见,滋味多难受?”芳姐儿计上心来,接着劝说。 林小玉犹豫着没说话。 韦宝是心高气傲的性子,更何况现在已经很有势力了,只是在仕途上还没有显露而已,不想把自己的姿态摆得太低,好像是求着林小玉一样,便道:“既然婶子已经提出来了,就这样吧。我也想风风光光的迎娶金凤。” 林小玉看了眼韦宝,猜到韦宝大概是怎么想的,暗暗有些后悔提出这么苛刻的要求,知道韦宝肯定已经有点动气了。 林小玉觉得自己是为了女儿好,为女儿争取权益,自己没做错。 而她见女儿似乎也有点生自己的气,就不由的更加感到委屈。 林小玉对韦宝说了一声,打个招呼,便借口人不舒服,起身而去。 小翠和芳姐儿识趣的退出院子,让韦宝与赵金凤有一会儿单独相处的时间,在院子中牵着手叙话。 “金凤,是我对不起你,你娘也是为了你好,别和你娘闹别扭,我会尽快实现她的要求!”韦宝温柔的对赵金凤道。 赵金凤轻声道:“我不会和我娘闹别扭的,但是我娘今天真的有些过分,我再劝一劝她吧,我对名分不计较的,只要嫁给小宝,排在第二,还是第三,我都不计较。” 韦宝看着温柔可人,与世无争的赵金凤,更加觉得不好意思,暗忖这回耽误了,你连第三恐怕都排不到了。 天启五年 秋 【0874 魏忠贤邀王体乾报喜】 最快更新明鹿鼎记最新章节! 等努尔哈赤那边派人回话,韦宝还要马上迎娶努尔哈赤的女儿聪古伦格格! 这些事情韦宝没办法对赵金凤细说,只能和赵金凤谈一些别来之情。 成天对着张美圆和吴雪霞这样的顶级美少女,韦宝现在对于颜值的免疫力是很强的。 如果满分的标准是一百分,张美圆和吴雪霞不管颜值,还是身段,都是满分的标准。 赵金凤稍差一些,颜值也至少有九十分,身段也同样是满分。 但韦宝对赵金凤的初恋情怀是其他女人比不了的。 “我经常想你。”韦宝掏心窝子的道。 赵金凤闻言,粉脸羞得通红,芳心通通狂跳,想说我也每天都想你,可是却说不出口。 韦宝见赵金凤不说话,暗暗叹口气,暗忖两个人相处的时间还是太少了,可能从认识到现在,加起来说过的话,也不见得有一百句,加起来见的时间,也不见得有半天。 “你平时就在家里,不出门玩玩?”韦宝逗赵金凤说话。 “嗯,没有什么地方可去的,而且我朋友也不多,偶尔去找芳姐儿聊聊天,我不去找芳姐儿的话,她每天也都会过来我家坐一坐。”赵金凤答道。 “等下我让人拨十个侍女过来,她们都受过专业训练,保护,家务,什么都能做。”韦宝道:“就住你们这里。” “不用这么麻烦了,我和娘,还有小翠三个人就很好了,我们已经习惯了。”赵金凤道。 “一定要的。”韦宝展露了自己的霸道。 那边芳姐儿和小翠也在院外小声聊天。 “你们主母不会算账,以大人对金凤的喜爱,金凤尽早嫁过去,很有可能是最先怀孕生孩子的,到时候有了长子,这不就是最好的名位吗?”芳姐儿对小翠道。 芳姐儿之所以对小翠说这些,是希望小翠可以找机会劝说赵金凤的娘。 小翠点头,“说的是啊,芳姐姐,大人的两个夫人还未怀孕吗?” “应该没有,我这几天见过她们,肚子都平平的。”芳姐儿道。暗责张美圆和吴雪霞无用,她和总裁睡觉,总裁每次都用套了,要不然,芳姐儿有自信,一个月之内一定怀上! 韦宝和张美圆,和吴雪霞那啥,其实也用套了,是韦宝不想这么早有孩子,有了孩子,总是一份牵挂。 所以也不能说张美圆和吴雪霞没用。 “那我得找机会劝劝主母,主母也是担心小姐因为排的靠后,英国公府和吴府又都门第显赫,担心小姐吃亏。”小翠道。 “这有什么好担心的?你们主母就是看不明白事儿,有本事的男人,哪个不是几十房的妻妾?想要得宠,靠的不是家世,靠的是自己。你看皇家,嫔妃数百,和家里厉不厉害有啥关系?还不是看皇帝喜欢谁吗?”芳姐儿小声道。 小翠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我也希望小姐尽早嫁给韦大人的。整个辽西辽东的女子,谁不想嫁给韦大人呀。” 韦宝在赵金凤家待了一个多时辰出来,离开的时候,心理压力挺大的。 离开之前,韦宝还特地叮嘱小翠和赵金凤,芳姐儿,这件事不要泄露给任何人知道,并让赵金凤转告给赵金凤的娘知道。 因为这事传出去,恐怕他和赵金凤的娘,赵金凤,都会成为笑话,别人肯定会认为是痴人说梦。 赵金凤明白韦宝的意思之后,红着脸保证绝对不会泄露出去。 韦宝对小翠和芳姐儿都是信任的。 韦宝本来以为迎娶赵金凤是水到渠成的小事,却没有想到变成这样。 而且想到很有可能在娶赵金凤之前,得出于政治需要娶聪古伦格格,到时候还不知道应该如何向赵金凤和她娘解释,心理压力就更加觉得大。 回到海商会馆,韦宝让人带话给范大脑袋,让范大脑袋去支取一百万两贿赂魏忠贤,办几件事。 再带十万两纹银给王体乾。 王体乾的势力虽然和魏忠贤没法比,但是韦宝一直很注意笼络自己认的这个隐蔽干叔叔。 第一,立了这么大的功劳,官阶得从正四品升为正三品。 第二,蓟辽六万大军已经抓手里了,得扶持吴襄上位,担任山海关总兵,否则这六万大军是别人的。 本来光有这两条就足够了,也花不了一百万两纹银贿赂,按照韦宝以前与魏忠贤打交道的价码,有个五六十万两纹银就差不多。 第三,请弄个爵位。大明的爵位最差也是伯爵,韦宝觉得公爵是无论如何不可能的,所以就没有直接提弄个公爵了。 第四,让皇帝认赵金凤为皇妹,并且主持自己与赵金凤的婚礼。 第三第四条,根本没啥希望,韦宝本来都不打算这次提出来的,但是既然赵金凤的娘提出来了,他也索性提出来吧。 所以一次拿出了一百万两纹银。 万一魏忠贤为了钱,拼了呢? 韦宝是知道魏忠贤的人品的,收钱办事方面,魏忠贤的人品是杠杠滴,但凡收了钱,都会尽力办事,如果事情没办成,一般多多少少会退回一些银子。 当然,很少有魏忠贤办不成的事。 韦宝在与皇帝和魏忠贤沟通方面很聪明,从来不越过魏忠贤与皇帝通消息。 因为一来,韦宝知道那样没用,皇帝大字不识几个,而且宫外所有信息都是通过魏忠贤转达的,越不过去。 二来,还会引起魏忠贤反感。 所以韦宝不管找皇帝,还是找魏忠贤,不管什么事情,都统一找魏忠贤,而且多数是让人口头转达自己的意思,很少留下字据。 这件事,韦宝甚至连吴雪霞都没告诉,怕吴雪霞知道了赵金凤的娘的要求之后,又会有啥想法。 韦宝很清楚,女人们平时表现的豁达大度,跟谁的关系都处的很好,其实都是装出来的,争风吃醋都放在心里,只是不显露出来而已。 而且吴雪霞不算大方的个性。 这个时候,那八千多颗建奴的人头,还有韦宝的奏本,孙承宗和蓟辽,辽东,辽西将领官员们的奏报都已经到了京师。 人头运送速度慢一点,奏本走的快,基本上都是快马加鞭,韦总裁传递消息的速度则更加快。 统计署在各地都有站点。 司礼监不光是内廷二十四衙门的第一位,更因为掌握着批朱权力,掌印太监有着内相的称谓。 只是天启皇帝这个时期,掌印太监显得弱势一些,风头被秉笔提督东厂太监魏忠贤魏公公夺走了,王体乾这个掌印太监充其量只能作为魏忠贤的副手,王体乾也一直很守本分。 魏忠贤告诉他的事,他才去知道,魏忠贤不告诉他的事,他绝不多问一句。 韦宝送去八千多颗人头的第三天,魏忠贤主动找到王体乾商量韦宝提出的四个要求。 “韦宝带人攻打建奴,立下大功的消息,你知道了吧?”魏忠贤笑道:“这家伙越来越不拿自己当外人了。又想升官,又想揽权,想把他岳父扶上总兵大位,还想抓住几万山海关重兵!现在更过分,居然还想封爵,还想让陛下亲自给他主持小妾的婚事,当陛下是什么人啊?这怎么可能?若真的这么做,他韦宝不怕被口水淹死,陛下和咱们司礼监都得被臣子们的口水淹死。” 王体乾听了魏忠贤发牢骚,见魏忠贤始终面带微笑的表情,就知道魏忠贤没有真的生气,而且一定收了韦宝很多贿赂银子! 王体乾知道,若是不需要自己帮着敲边鼓,这些事情,魏忠贤都不会告诉自己。 “厂公打算如何做?我听厂公吩咐便是。”王体乾笑道:“厂公知道我没啥主意的。” 魏忠贤对王体乾的态度很满意:“王公公,话不能这么说,想说什么尽管说,咱们兄弟不是外人,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你也知道我没有把你当过外人。” “是,但我的确没啥主意,看在韦宝曾经在杨涟上的时候在陛下面前替厂公解过围,他算是对厂公挺忠心的吧?就是年纪太轻,这么小小年纪,似乎有些太贪了,想要那么多东西,这要是真的办了,朝堂估计真的像厂公说的,要闹翻天了。”王体乾模棱两可道。 王体乾说话一直这样,都是模棱两可的,顾全很周祥,好像说了什么,其实什么也没说,并且把想要表达的意思表达出来了,又不让人觉得是他的真正意图。 其实,王体乾已经帮着韦宝说话了,知道魏忠贤自从韦宝帮着在皇帝面前篡改二十四罪那次之后,对韦宝的印象变的很好,对韦宝信任了许多。 “这孩子有本事,有头脑,机灵,有魄力!就两点有问题,一是不是咱家的人,不是自己人,人心难测,二是太年轻,否则升官不算什么,可以考虑帮着办。”魏忠贤对于这四条都很头疼,若不是韦宝一下子拿出一百万两,他真的一点都不想为韦宝的事情花脑筋。 一个十五岁的人,不管是要官还是要权,都是麻烦。 “一次杀敌上万,还拿出了八千多颗货真价实的建奴人头,咱大明从未有过如此大胜啊,正四品升任正三品,说的过去的,相信不会有多少人作梗,如果不服,可以让这些人自己上辽东去找建奴试一试啊。至于吴襄升任山海关总兵,吴襄本来就是土生土长的辽西人,本地将门升迁,外人不会多问,这一点,也不难。至于爵位,给个伯爵,也说的过去,和第一条是一样的。唯独最后一条恐怕不好办,没听说过娶小妾要陛下亲自主婚的,这还真得认韦宝这个小妾为皇妹,这样的话,礼仪上才差不多了,否则是万万说不过去的。”王体乾轻描淡写道:“大明多少官员、难不成每个人娶小妾都要陛下亲自主婚,那陛下每日啥也不用做了,光忙着主婚都忙不过来。再说,那不是矮了大明皇帝的威严了吗?” 魏忠贤本来只觉得第一条可能能运作一下,觉得吴襄当山海关总兵和韦宝想封爵,都是不可能的事,被王体乾这么一说,似乎只有一条是不好办的了。 “王公公,大明历来不随便封爵的!这事肯定会掀起风浪,这个口子要是开了,以后不人人都想封爵了吗?还有,吴襄的资历足不足以升任山海关总兵先不说,如此重要之地,要是被韦宝抓在手里,他韦宝的势力就太大了,说的不好听,他一面控制着山东十万兵马,一面控制山海关数万兵马,等于将京城京畿防务全都抓手里了,一个不高兴,带兵入京都没人挡得住!”魏忠贤道:“至于娶小妾,认皇妹,这一点倒是可以问一问陛下,到时候尽可以推到陛下头上,谁让大家都知道陛下喜欢韦宝这小子呢。再说,韦宝娶小妾,被陛下认作皇妹,也不损害他人利益。” 王体乾认为一二三条容易,魏忠贤认为一四两条容易,在他们这里,就首先产生了分歧。 不过,王体乾并没有与魏忠贤争辩,再争辩的话,魏忠贤就该起疑心,怀疑他和韦宝的关系,怀疑他为什么这么帮着韦宝了。 “那厂公就回了他吧,年轻人也不能太惯着了。”王体乾笑道。 魏忠贤听王体乾这么说,苦着脸,叹口气道:“你也知道,咱家也的确挺喜欢这孩子的,这孩子很会做人,惯用收买人心计俩,连客夫人也很喜欢他,陛下就更不用说。他又帮过咱家一次大忙,不说是自己的干儿子干孙子,也算是半个自己人。” 其实韦宝私下是叫魏忠贤为干爹的,只是不肯明着站队而已,所以魏忠贤也就不对人说韦宝是自己的干儿子,要算起来,韦宝得算三分之二个自己人,不止一半。 “那厂公就对陛下提一提吧、看看陛下是什么意思?”王体乾顺着魏忠贤的话道。 “陛下能有什么意思?陛下还不都听咱的吗?这种事,得想好了再向陛下提。”魏忠贤道:“要不然,你先把四条对陛下提一提吧。看看陛下怎么说,立了这么大的功劳,肯定要告诉陛下好消息的,也该奖励奖励。” 王体乾一怔,心说好处都归你得,你让我提出来是什么意思、嘴上却道:“四条都提?陛下要是都答应了呢?” 魏忠贤摸了摸完全没有胡子,光溜溜的下巴,“陛下要是都答应了,咱们就顺水推舟把陛下的意思告诉内阁,让他们拟票,放心,内阁那帮人除了第一条,一条都不会答应的,第一条估计都不能痛痛快快答应。别人立功想的是升官发财,韦宝这孩子太贪,完全不要银子!就想升官揽权,我也不知道他想干什么,总不能一个十五岁的人,就想着进内阁了吧。” “估计他还惦记着那个海防总督衙门大臣的位置。”王体乾提醒道。 魏忠贤笑道:“我没忘记这事,我从一开始就没打算给他。他就算升了正三品,给个兵部右侍郎的虚名可以,海防总督大臣轮不到他!否则一个十五岁的人坐着正二品衙门,还是那么权重的衙门,岂不把天下吵翻天,这个口子一开,多少位朝廷尽心竭力几十年的老臣能甘心?” “也是。”王体乾笑道:“既然厂公是这么想的,那我觉得,索性能办的都帮韦宝办了,这样就能死死地把韦宝摁在辽东!韦宝不是本事大吗?让他把本事都用到建奴头上去,倒是给陛下和厂公省心了。” “那是,要是真的让韦宝升了正三品,老岳父当了山海关总兵,帮他拿住了军权,再封了爵位,还把小妾都搞成了陛下的皇妹,这是多大的殊荣?这是陛下和朝廷多大的信任?加上这小子又惯会搞钱,以后辽东一摊子,的确能省不少心!蓟辽这个无底洞要是真的堵住了,朝廷以后的日子就好办了。”魏忠贤笑道。 “就冲韦宝一去辽东就能立下如此大功,还能让孙承宗乖乖交辞呈,还能让各军将领乖乖接受裁军,这几条,都是对陛下,对厂公和朝廷有大益处的事儿,厂公顺手提携他一下,相信朝臣应该不会太阻挠。而且现在东林党算是垮了大半,杨涟一死,没几个人敢和厂公作对了。厂公也正好借着韦宝这事立威。”王体乾顺水推舟的奉承道。 魏忠贤被王体乾这么一捧,呵呵一笑:“硬是要办的话,韦宝提出的这四条,倒也不是完全没有门!咱家是担心这小子势力涨的太快,以后没人摁得住他!” “人是厂公提携起来的,权力都是朝廷和陛下给的,要是敢不听话,一杯酒的事儿。”王体乾低声笑道。 魏忠贤呵呵一笑,“说的也是,咱家有办法捧起一个人,自然有本事压下去!谅他韦宝这孩子不敢造次。” 就这样,与王体乾商量出个眉目,魏忠贤不知不觉的坚定了帮韦宝的念头,邀王体乾一起去见皇帝。 天启五年 秋 【0875 朱由校少有的霸气时段】 最快更新明鹿鼎记最新章节! 两人离开司礼监,前往乾清宫,朱由校照例在忙于做木工活。 朱由校近来身体时常感到乏力,做一会儿,歇一会儿,做木工不算什么重体力活,却一头汗水。 “主子,您歇一歇吧,看把主子累的。”魏忠贤一进来就讨好道。 魏忠贤到皇帝这里来,是不用通传的,想来随时可以来。 客巴巴也急忙柔声道:“陛下,先歇一歇吧,魏公公和王公公来了。” 朱由校的眼睛离开了一下手上的木工活,看了魏忠贤和王体乾一眼,随即又看向了木工器件,“大伴和王公公,有何事吗、” “主子万岁爷,奴婢有好消息,韦宝在沈阳城外取得大捷,斩杀建奴五六万人,光运进京师的人头就有八千多颗。”魏忠贤一脸笑容:“老奴恭喜主子了,咱大明对关外蛮夷,难得取得如此大胜,陛下的功绩已经超越了列祖列宗了。就算是在太祖、成祖皇帝手上,也没有取得过如此大捷啊。” 客巴巴急忙笑道:‘这么大的喜事啊,那真的得好好恭喜陛下了,的确是连列祖列宗也没有取得过如此的胜绩,这都是陛下的功劳。’ 朱由校来兴趣了,终于放下了手中的木工器件,兴致勃勃道:“打到沈阳城去了?沈阳城不是早就被建奴占走了吗?上回朕查看地图,那里四面是河道,那里应该已经被建奴用来做老巢了吧?韦宝有什么办法打到建奴腹地去的?韦宝把沈阳城都拿下来了?他一次杀了这么些人?这的确是大功劳,的确是大功劳啊!” 人一高兴,声音难免大,惹得朱由校一阵剧烈的咳嗽,太监和宫女们急忙端茶倒水。 客巴巴一个劲为朱由校抚背,“陛下,高兴归高兴,别笑的太急了,从陛下登大寳之后,大明的好事一件接着一件,以后的好事会更多呢。” 朱由校的气顺过来了一点,笑道:“应该说从朕重用了韦爱卿之后,好事一件接着一件,看样子,这个韦宝的确是一个人才,大伴,朕刚才问你话呢,韦宝爱卿把沈阳城打下来了?杀了几万建奴?” “沈阳城倒是没有打下来,杀了六万多建奴是货真价实的!光运送入京的建奴首级就有八千多颗,咱大明对关外蛮夷,可从未取得如此大捷!最提气儿的是,咱们这边才死了不到百人!蓟辽、辽西、辽东还有孙承宗都上了报喜的奏本,大家都请求封赏韦宝。”魏忠贤笑道。 然后魏忠贤像是说先生一般,好事都往韦宝头上安,说韦宝如何神勇,如何巧妙破敌,又是火攻,又是连环计,一套一套的,其实魏忠贤也就粗略听了韦宝和孙承宗的奏本,对战局经过只是知道一个大概而已,绝大部分都是他现成发挥。 反正魏忠贤说什么就是什么,魏忠贤知道皇帝也不会去追究。 客巴巴和王承恩在一旁听的有点好笑,两个人倒是标准的五星级观众,不时的为韦宝喝彩,搞的魏忠贤像是评相声一般。 “好,好啊,真没有看出来,韦宝还是一个帅才,这么会打仗!是该好好的封赏!”朱由校也不是很关系仗到底是怎么打的,“只可惜,没有把沈阳城拿下来,把建奴都杀光了,朕就更加高兴了!你们说说看,该如何赏赐韦宝?” “这老奴没有想好,王公公,你觉得呢?”魏忠贤将皮球踢了给王体乾。 王体乾按照之前与魏忠贤商量好的道:“陛下,韦宝现在是正四品,正四品升任正三品,说的过去的,相信不会有多少人作梗。如果不服,可以让这些人自己上辽东去找建奴试一试啊。这次韦大人出兵,用的山海关的兵马,吴襄历任山海关,由吴襄升任山海关总兵也说的过去,吴襄本来就是土生土长的辽西人,本地将门升迁,外人不会多问,这一点,也不难。至于爵位,奴婢觉得可以适当考虑给个伯爵给韦宝,也说的过去。听闻韦宝最近要娶小妾,如果陛下肯亲自主婚的话,那就是对韦宝极大的荣宠,陛下可以认韦宝这个小妾为皇妹。这样,韦大人在蓟辽就没有人敢嫌弃他资历轻了,看轻了韦宝,就是看轻了陛下。” 客巴巴闻言,看向王体乾,魏忠贤之前已经和客巴巴商量过了,客巴巴当然知道现在王体乾说的,一定是与魏忠贤商量好的,没有想到魏忠贤这次对韦宝这么慷慨,居然四条都对皇帝提出来了。 皇帝果然想都没想,呵呵笑道:“好,好啊,还是王公公你想的周全,准奏,朕都准了,大伴你说呢?朕正想到处走走,有阵子没有见着韦爱卿,也怪想得慌的,韦爱卿总是能弄出点有意思的东西给朕看,朕做的这种自己跑的船,就是韦爱卿教的,朕要让人带过去辽东给韦爱卿看一看朕的手艺。” “很好啊,老奴觉得陛下的想法很好。”魏忠贤满面堆欢道:“眼下建奴刚刚被大败,关外太平,陛下在此大胜之际前往山海关,一来可以表示对韦大人的恩宠,二来可以顺带阅兵,让边关将士感受陛下对他们的关爱。” “好!那就这么说定了!”朱由校见魏忠贤也支持自己的想法,不由的大喜,他每次出宫,只能在京城周边的皇家猎场走走,上林苑管的几处猎场都太小了。 “那可要恭喜陛下了,陛下好些日子没出宫了,这个时候刚好,虽然有点冷,却尚未下雪,要是一下雪,就那儿也去不成了。”客巴巴锦上添花道。 客巴巴对韦宝帮助意图其实是要强于王体乾的。 客巴巴同样收了十万两纹银,但客巴巴不存在提防什么,不怕人知道韦宝贿赂她,反正客巴巴与魏忠贤,与皇帝都是绑在一起的。 不像王体乾,还得想着给自己留一条退路,不想表现的与魏忠贤太亲近,尤其是在外臣面前。 所以在魏忠贤看来,韦宝和他的关系,比王体乾和他的关系,其实还要亲近点儿呢,王体乾若是拼命说韦宝的好话,魏忠贤反而更加提防。 因此客巴巴在帮助韦宝的时候,是没有后顾之忧的。 “给韦宝封爵,不能只封伯爵,至少得是侯爵。而且得是世袭的爵禄!如此大胜,便是放在太祖手里,都该有此殊荣!”朱由校忽然想起了什么,补充了一句。 魏忠贤、客巴巴和王体乾都有些意外,小皇帝一向是什么都懒得操心的人,怎么对韦宝的事情这么上心、 居然想的这么细致,都想到给韦宝封什么爵位了? 大明朝的爵位分为宗室封爵、外戚封爵,还有一些开国功臣的世袭伯爵。 诚意伯、东莞伯、兴安伯、武康伯、襄城伯、新宁伯、应城伯,这些都是世袭的伯爵。 “可是韦宝太年轻了,才只是十五岁啊。”魏忠贤道。 “朕登基的时候多少岁,十五岁怎么了?”朱由校不悦道。 “可韦宝也只是斩杀了几万人,并没有夺取重要重镇啊。”魏忠贤小心翼翼道。 “所以先给个侯爵啊,要是韦宝这趟打下了重镇,直接给公爵!”朱由校小手一挥,一副俾睨天下的架势。 吓得魏忠贤不敢再劝了。 明朝封爵制度作为中国古代封建社会时期较为程序化、制度化与法制化的封爵制度,既有与历代封爵制度相同处,也有许多独特点。 明代封爵制度分宗室与功臣外戚两套体制,将王与公侯伯子男五等爵分离,是明代区别于以往朝代的一大特点;并且给勋爵只有爵号与食禄,而不再有封邑,公、侯等爵位的还将赐予铁券,以示其功勋卓著,皇恩浩荡。 在宗室封爵体制方面,明太祖之初,定制袭封,列爵亲王、郡王、镇国将军、辅国将军、奉国将军、镇国中尉、辅国中尉、奉国中尉八等以封皇室宗亲。其食禄也做了相应的规定:初亲王岁禄定为五万石,后定减亲王岁禄为万石,郡王二千石,镇国将军千石,辅国将军八百石,奉国将军六百石,镇国中尉四百石,辅国中尉三百石,奉国中尉二百石。 在功臣外戚封爵体制方面,明朝又阅前朝之制,列爵五等以封功臣外戚,在洪武三年六月颁布诏令:“定五等勋爵。爵正一品国公、郡公,从一品郡侯,正从二品郡伯,正从三品县伯,正从四品县子,正从五品县男。”后革子、男,只留公、侯、伯三等,细分为七个等级。 这一明朝爵位变化在《万历会典》中已做出明确的总结“国初因前代之制,列爵五等,非有社稷军功者不封,子男后革。”在功臣外戚封爵食禄方面也做了明确规定。并于洪武二十五年规定:“公,五千石至二千五百石;侯,千五百石至千石;伯,千石至五百石。” 同时还一并定制:“凡爵非社稷军功不得封,封号非特旨不得予。”爵分两种,一是只授终身,不世袭。 二是可以世袭,世袭与不世袭,以军功大小而定,均给诰券。 形成“宗室功臣封爵两体制,只授爵号食禄无封邑”这一特点的成因,皇权至上高度强化的结果。儒家君臣森严的等级思想的影响。统治者巩固统治的需要与个人因素。减少勋臣土地等特权,防止其权势膨胀,对皇权构成威胁。农业经济与商品经济的发展,提供其物质基础。 在某种程度上统治者为维护其统治,既要依靠这些立下汗马功劳的功臣,又要体现其皇室宗亲高贵的地位,这最终使明代封爵制度出现两套体制并存的局面,在经济上待遇优厚,但不再给封邑。 明代统治者为巩固政权,笼络功臣,创建了中国历史上最为完备的封爵赐券制度。 明太祖规定“凡爵非社稷军功不得封”、“凡公侯封拜,俱给铁券”等准则,将军功封爵与颁赐铁券有机地结合为一体,成为明代重要的典制。 随着皇权的不断强化,这一制度在发展历程中有种种变化,但作为一种政治需要,它一直延续到明朝灭亡,意义深远。 封爵与赐券相结合并制度化有着一个曲折发展并不断完善的历史过程。 明太祖时期开始将封爵与赐券结合起来,“洪武三年,大诰武成,论功行赏,公爵者十人,侯爵者二十人,铁券丹,誓诸白水,河带山砺,爰及苗裔”;在制度方面做了一些“非社稷军功者不得封爵“、“公侯伯拜封,俱给铁券”、等规定,当出现一些功臣恃铁券破坏社会秩序的时候,朱元璋做了“制铁榜以限铁券”的规定,在夏燮《明通鉴》第4卷中就写道“上以功臣多恃铁券违法,奴仆杀人者匿不以闻,乃诏工部作铁榜,戒以保全终始之道。”封爵赐券开始制度化,但又因其明太祖朱元璋个人后期统治,大肆残杀功臣而遭到破坏。 永乐时期至嘉靖时期,这一制度在曲折中不断发展完善,完成了“功勋封爵,公侯赐券”的体制建立过程,在其间虽偶尔有一些变化,但都无法改变其大体模式。明成祖朱棣在建立政权后,即论功封爵,“论靖难之功,封丘福为淇国公,朱能为成国公,张武等侯者十三人,徐祥等伯者十一人。论款附功,封驸马都尉王宁为侯,茹瑺、陈瑛及都督同知王佐等皆为伯,赐券以诰”基本上都是按“功勋封爵,公侯赐券”的准则进行的;但也存在着一些不是靠显赫功勋而被封爵的人,如永乐时期的永新伯许成,处理驸马梅殷之死,化解成祖与宁国公主兄妹矛盾。 到了明武宗时期,封爵赐券制度基本成型。 如正德十三年,明武宗外出巡游,故降敕自封为镇国公,朝廷也只能假戏真做,赐予铁券,给予“万寿无疆”的免死次数。这就体现出封爵赐券已成制度。 从嘉靖时期开始,虽出现封爵泛滥,武官难封的局面,但嘉靖皇帝统治时期,在革爵罪宗子女是否得封、外戚爵位是否世袭、封爵与赐券的标准等方面做了严格的限制。 这就使获得铁券特权,已经变得非常严格困难,因此这一时期,封爵与赐券制度已十分完善并定型。 封爵与赐券在明代虽已制度化,但其自身及内部仍存在着一些独特之处,如宗室与外戚封爵不赐铁券,只给诰,并且其封爵标准不十分严格,即使有的统治者如明太祖朱元璋对外戚加爵做了限制,但任然做特恩封爵;还有明代封爵赐券制度中赐券由前期赐给勋臣的一种特权,逐渐变成了一种荣誉,要求越来越严格,但总有许多特例。 封爵与赐券相结合并日趋制度化是中国古代封爵制度发展并不断完善的必然结果,但也有其时代的独特性影响的原因。 统治者保恤功臣,巩固统治的需要,将封爵赐券作为一种最高的功勋待遇。 明太祖就曾有“君臣得以优游,终其天年”的封爵初衷。 有最高法律《大明律》的保障。 统治者重视维护和朝廷勋臣的声音,伴君如伴虎,众多朝廷勋臣都希望获得铁券这一“定心丸“,统治者为维护其统治亦需要此方法去笼络和稳定他们。 从“夺门之变”以后,朝廷封爵对象开始向非武职人员,太监、文官等倾斜。 “夺门之变”中的曹吉祥、石亨、徐有贞等人先后被封爵赐券,徐有贞上请求加爵,明英宗因高兴遂封其为武功伯“禄千一百石,世锦衣指挥使,给诰券”。 “非社稷军功者不得封”的准则已荡然无存。随着重文轻武的体制建立及统治者个人品行才能的因素,朝廷文官勾结压制武将,使武官封爵越来越难。 从嘉靖元年开始,一直到崇祯十六年,1643年,这百余年,臣僚以军功封爵者,仅辽东总兵李成梁一人封宁远伯。 李成梁军功冠于世,然为其得封也“灌输权门,结纳朝士,中外要人,无不饱其重赇,为之左右。” 以至于嘉靖时期的文史学家王世贞在《皇明异典述四》中说道:“盖祖宗朝都督有劳,宁封流伯而不加保傅,典制一变也。” 封爵标准由军功赐爵向武官难封转变,除了其自身起初建立时就存在着一些缺陷外,明代开国君主朱元璋个人认识的狭隘性,对文臣功劳的轻视,没有很好掌握区分文武功劳大小的标准。明初淮西集团势力的强大与卓越的功勋,且其多为建立赫赫战功的武将,形成一种武人独大的局面。明朝统治者建立并不断完善重文轻武的体制,导致武官地位日益低下,难以封爵。朝廷对勋臣封爵加大限制与统治者个人因素。 随着洪武、永乐、洪熙、宣德四个时期采取一系列措施,加强了中央集权与专制皇权,使皇帝成为了权力的独裁者。 在明朝封爵制度中,宗室勋臣虽享有众多特权,并且有法律的明确规定与保障,但当特权与皇权统治发生冲突时,在加封进爵、削爵惩杀等方面往往一切都按皇帝的意志执行,法律在这时似乎失去了所有的功效,即使享有免死特权的功臣的人身安全也得不到保障。 并且明朝统治者为维护其统治,往往在免死、封赏等特权方面也比历代有明显减少甚至有的没有,如封邑,到后期,功臣、宗室、外戚世袭爵位时受到了严格的限制。 皇权支配法制自古以来就是皇权至高无上的体现。 明太祖是封爵赐券制度的始作俑者,也是其破坏者,先后兴起胡惟庸、蓝玉党案,大肆杀戮功臣,将那些拥有山河之誓,被允诺功臣世代荣贵,并享有免死特权的铁券法规视如粪土,荡然无存。 被誉为“汉之萧何”的李善长作为跟随朱元璋打下大明江山的“第一勋臣”,曾被赐予拥有众多特权的铁券,最总却因朱元璋猜疑,竟因“星变,其占当移大臣,遂并其妻儿弟侄家口七十余人诛之。” 此时的他已八十来岁。 对于皇权支配法制的现象,谷应泰在评论胡蓝党案时曰:“朝登盟府,夕系檻车,口血未干,爰遂拟。” 在明代中后期,封爵赐券的对象也不再按“非社稷军功者不得封”的标准来严格定位,往往由统治者个人意志决定和受权臣的影响。 正德时期,权阉刘瑾把持朝政,都督神英无开疆拓土之功,但厚贿刘瑾,刘瑾矫旨将封神英之事“下廷议,而廷臣希瑾指,无不言当封者,遂封泾阳伯,予世券。” 徐有贞“夺门之变”有功上请求加爵,明英宗因高兴遂封其为武功伯“禄千一百石,世锦衣指挥使,给诰券”。 明初封爵的功臣与宗室、外戚等均是爵位高低与官职大小一一对应的体制,众多亲王、勋臣掌握着很大的权力。 但从靖难之变以后,从明成祖开始,加大了对宗室功臣权力的削减,渐渐形成高爵虚职的的局面。 到宣德时期,明宣宗因汉王朱高煦造反,而诸功臣或为避嫌而落去职事官,就规定勋臣只担任差委,使爵位与官职并立的局面结束。 后期虽有个别特例,但爵、职名权分离的趋向已成定式。 爵、职名权分离经历了一个漫长的过程。 明朝初期,明太祖因过于猜疑,信子疑臣,在宗室方面实行封爵分藩体制;在勋臣封爵方面,起初爵职对应,委以重任。 但后来因胡蓝党案,功臣的爵职开始分离。从建文时期到宣德时期,因“靖难之变”、“汉王叛乱”等事件,统治者加大了对皇室勋臣的控制,一些功臣也因恐受牵连,都辞掉实权官职,逐渐形成了高爵虚位、爵职分离的局面。 明代后期,爵位成为了执事官职以上的荣誉称号,虽有一些特别情况,但大都是沿着爵职分离的总趋势而发展。 “只怕内阁又不知道又会说什么,这事,恐怕朝臣们也会多有议论。”魏忠贤适时地道。 朱由校哼了一声站起身,少有的拿出了帝王气概!“他们敢说什么?这事,不必发内阁拟票!明日朕要亲自上朝,咱们到了朝堂再说,谁敢多说一句废话,朕就发配谁到辽东前线去打建奴去!连孙阁老,朕的恩师,如此大才都做不到的事儿,韦爱卿一去就办到了,这样的人才不奖赏,该当奖赏谁?王体乾,把你刚才的意思拟好旨意,明日早朝的时候,你亲自宣读。” “是,陛下。”王体乾赶紧道。 魏忠贤大概猜到了对皇帝说,是这个场面,却没有想到皇帝比自己想象的答应的更加痛快。 这不由让魏忠贤很是吃韦宝的醋,而且说完之后,魏忠贤又觉得心里有点空落落的。 皇帝居然一上来就给韦宝一个侯爵? 这太过了一些吧? 想要韦宝的银子归想要韦宝的银子,但是魏忠贤心里从来没有放下对韦宝的防备,更不想看到韦宝的势力剧烈扩张,毕竟不是自己的亲属,韦宝的势力扩张的太快,对自己也是一个巨大的威胁。 “主子,依着老奴看,是不是最好把内阁的几位大学士请来,先商量一下?大家先通个气再说?否则在御前吵起来,又不知道要吵多久。”魏忠贤道。 王体乾和客巴巴闻言,同时看向魏忠贤,两个人都搞不懂魏忠贤是什么意思。 天启五年 秋 【0876 内阁减员严重】 最快更新明鹿鼎记最新章节! 依着皇帝刚才的口气,和皇帝说出来的做法,皇帝若是铁了心保韦宝,刚才的四条是很有希望达成的! 在客巴巴看来,也顶多是封爵和皇帝认韦宝的小妾为皇妹的事情麻烦一些,至于韦宝想从正四品升迁为正三品,还有吴襄升任山海关总兵,不会有太大的问题。 难道魏忠贤转了性子,不想要钱了不成? 按道理说不应该啊,要是魏忠贤为大明朝廷着想的话,其实韦宝封爵,和韦宝的小妾被皇帝认为皇妹,其实对于大明朝廷的影响微乎其微,顶多是让大臣们觉得皇帝对韦宝太宠爱了一些罢了,这两条,你魏忠贤不必阻挠的吧? 朱由校一听,皱了皱眉头,想到朝堂之上言官们吵闹不休,而且动不动就要在金殿一头碰死的场面,也是不胜其烦。 “魏公公,王公公,你们去一趟内阁,先和他们几个大学士通通气吧,朕不想见他们,一切等明日朝堂再说,只有一条,告诉他们,朕要给韦宝的封赏,谁都别拦着,拦着朕给韦宝封赏,就让他们自己上关外打建奴去。”朱由校笑了笑,感觉自己这个主意很好,随即摆摆手道:“你们去办事吧,朕还要把手头的活儿忙完。” 魏忠贤与王体乾互相看了一眼,两个人齐声道:“是,陛下。” 然后一起退下了。 客巴巴、魏忠贤和王体乾都感觉皇帝近来似乎有所长进了,好像能理清楚很多事情,就拿这次要封赏韦宝的事来说,皇帝似乎脑子特别清醒,该怎么做,决策的很对,并没有被魏忠贤牵着鼻子走。 魏忠贤是想通过内阁的阻碍,让对韦宝的封赏打点折扣。 其实魏忠贤是想阻挠吴襄出任山海关总兵这件事,魏忠贤很清楚,这件事是韦宝获利最大的! 但魏忠贤没法明着说,因为在韦宝要求的这四个条件当中,这件事其实也是难度最低的。 魏忠贤希望内阁的人能看明白这一点。 而且,孙承宗上的奏本,虽然对韦宝大加褒奖,请求朝廷重赏韦宝,却对吴襄只字不提,而且隐晦的指出山海关责任重大,最好是由韦宝亲自掌军,不要假手旁人。 在魏忠贤看来,韦宝亲自掌军,那还不如交给吴襄。 因为不管是韦宝控制山海关兵马,还是吴襄控制山海关兵马,都等于是韦宝控制。 吴襄控制山海关兵马,等于他完成了韦宝的要求,不但韦宝的银子能得,以魏忠贤对吴襄的了解,吴襄事后也肯定会少不得敬献一大笔银子给自己。 算了,不想了,就看内阁几个大臣怎么说吧。 魏忠贤幽幽叹口气。 “厂公,事情不是很顺利,都在按照厂公设想的走吗?厂公似乎还不满意?”王体乾怪的问道。 “不是,让韦宝得了山海关军权,咱家还是有些不放心!”魏忠贤道。 “厂公担心韦宝对大明不利?”王体乾道。 “那倒不至于,但是山海关是天下第一关,谁控制了山海关,等于控制了大半个蓟辽,等于控制关内关外咽喉要地。”魏忠贤道。 王体乾点点头,“那刚才厂公当着陛下为何不说,或者之前就不要让我提出吴襄出掌山海关总兵一事啊。” “算了,吴襄那人咱家有过接触,很胆小的一个人,根本不是带兵之才,他掌军,毕竟与韦宝亲自掌军不同。咱家听闻韦宝与辽东将门的关系不睦,辽东将门都是一起的,即便吴襄与韦宝是翁婿关系,一旦牵扯到权力和利益,也不能当成一个人看。”魏忠贤自我安慰道。 王体乾笑着点头:“厂公说的是,管好朝廷的事情就成了,厂公操心的事情太多了,关外那些犄角旮旯的事儿,只要他们懂得孝顺,厂公就由着他们自己来吧。” 魏忠贤笑道:“孝顺是不影响的,不管谁掌军,都不能少了孝敬咱家!当然,你们也都有份。” “多谢厂公!”王体乾急忙笑道。 王体乾也清楚其中利害关系,知道最容易办到的吴襄升迁为山海关总兵这一条,其实是对韦宝获利最大的一条,见魏忠贤不再纠结于此,暗暗松口气。 王体乾不像魏忠贤,魏忠贤志在保持大明朝廷,权力欲望太大! 王体乾只要能偷偷弄点好处,能保住自己的位置,保住利益,就可以了。 就算以后魏忠贤倒台,不要牵扯他就可以了。 至于韦宝在外面混的好,权势越来越大,韦宝是自己偷偷认的干侄子,对自己只有好处,没有任何坏处。 魏忠贤想到皇帝要给韦宝封个侯爵,苦笑着摇了摇头,“不知道等会那帮阁臣知道陛下要给韦宝一个侯爵,他们会如何反应。” “侯爵也不为过吧?毕竟如此大的功劳。”王体乾笑道:“这事厂公不用太费心了,反正是陛下自己提出来的,咱们只管传个话,让阁臣有事去找陛下说去,厂公也不必揽上身。” 魏忠贤笑着点了点头,“咱家估计这些人能跳起来!要知道,大明百余年了,只有李成梁得了个伯爵。陛下居然上来就给韦宝一个侯爵,还是世袭的,李成梁的伯爵还是人一死,啥都没有落下的伯爵。陛下对韦宝的宠爱可见一斑。” “我还以为是厂公早有此意,对陛下说过爵位的事呢?否则陛下如何对爵位如此清楚?”王体乾试探道。感觉自己今天似乎为韦宝说的话太多了,正好推到魏忠贤身上去。 “没有,咱家从未有对陛下说过这方面的事,大明有哪些个爵位,咱家自己也不是很搞的清楚。”魏忠贤道。 魏忠贤也有些怪,陛下今天有点反常啊? 到底是谁对陛下说过爵位的事儿? 没有人知道,因为是客巴巴偶然对皇帝说过几句。 客巴巴之所以偶然说过几句,其实是想给儿子讨要个爵位。 这下没想到歪打正着,无形当中成就了韦宝。 王体乾点了点头。 “估计是客夫人吧。”魏忠贤叹口气,笑道:“记得她跟我提过一次,可能想给她儿子弄个爵位。” 王体乾笑了笑,没有说什么。 魏忠贤的侄子魏良卿也想弄个爵位。 在原本的历史中,天启六年,1626年袁崇焕宁远大捷,论功崇焕反遭斥逐,因魏忠贤之势,封良卿肃宁伯,予诰券,加赐庄田一千顷。后进封肃宁侯。是年十月,朝廷兴修三殿告成,太监李永贞上奏魏忠贤有功,进爵上公,良卿亦封宁国公,加太师。 现在是1625年的深秋,这个时候的魏忠贤还没有那么疯狂,等到了1626年,一手遮天的魏忠贤什么都干的出来,包括给侄子在爵位上连升三级,从伯爵一下干到公爵! 这次如果立下大功的不是韦宝,而是魏良卿,以斩杀建奴上万人这么大的功劳,公爵是基本款了。 魏忠贤和王体乾到了内阁办公的大院。 这段时间,内阁的人员有些变化。 顾秉谦仍然是首辅,次辅朱延禧走人了,在杨涟左光斗的案子中受到了牵连。 阉党大臣魏广微仍然在。 东林党大臣周如磐和朱延禧一样,也走人了。 阉党大臣黄立极仍然在。 东林党大臣丁绍轼是唯一留在内阁的东林党大臣。 阉党大臣冯铨仍然在。 等于就是去掉了朱延禧和周如磐,还剩下顾秉谦、魏广微、黄立极、冯铨和丁绍轼五人。 丁绍轼现在是唯一的东林党大臣,有点孤掌难鸣。 所以,魏忠贤其实根本就不需要去和内阁通什么气,内阁已经等于是阉党一家独大。 但是把东林党所有大臣都赶出内阁也是不可能的。 只要朝廷中有东林党的势力存在,内阁就需要有东林党大臣。 需要一个发言人。 从这一点,也可以看出大明体制具备了一定现代议会制度的雏形,是非常先进的。 就算是韦宝,韦宝清理了言官衙门,清理了都察院和大理寺,韦宝也没有办法清除所有东林党的存在。 魏忠贤想让丁绍轼充当阻挡韦宝提出的四个条件的那个人,至少阻挡吴襄升任山海关总兵! 魏忠贤猜想,丁绍轼肯定会这么做。 王体乾首先将陛下的意思说了,并且详细说了奖励韦宝的四个方面。 顾秉谦、魏广微、黄立极和冯铨看了看魏忠贤,又互相看了看,都在揣摩是啥意思? 他们知道皇帝恩宠韦宝,韦宝与魏公公的关系似乎也很亲近! 这就不用发话了吧?照办不就是了吗? 虽然赏拔的有点稍显夸张,但是凭韦宝这趟立了这么大的功劳,也不是说不过去啊。 魏忠贤对众人道:“怎么?这次内阁看法如此一致?大家都觉得可行?” 魏忠贤本来想直接问丁绍轼,不过忍住了,只是看了眼丁绍轼。 丁绍轼脑子飞快转动,盘算韦宝升迁,韦宝的岳父出任山海关总兵,韦宝封爵,皇帝给韦宝主持婚事,认韦宝小妾为皇妹这几件事对朝廷的影响,对东林党的影响。 其实带了立场的话,东林党人的朝廷就是和东林党分不开的,阉党的朝廷是阉党分不开的,这等于是一码事。 丁绍轼到现在为止也闹不清楚这个韦宝到底属于哪头的,韦宝得到过朱延禧老大人的提拔,又是孙承宗的弟子,而且这次孙承宗也上奏本为韦宝请功,丁绍轼已经看过奏本了。 还有,韦宝救过杨涟左光斗,并且将杨涟的女儿,熊廷弼的女儿留在了身边,还有一帮东林党言官的子弟,都是因为韦宝的关系才得以保全。 说韦宝是东林党可能都说的过去。 但是如果韦宝是东林党,就不可能在魏忠贤手里一路飞升,入仕才刚刚半年,已经从一个七品官,升迁到了正四品,并且才只有十五岁,这些都是很不合乎常理的,也是大明历史上闻所未闻的事情。 说韦宝和阉党没关系,鬼都不信。 所以,丁绍轼认为韦宝很有可能就是一个风吹两面倒的投机品,中立派偏阉党成员的这么一个人。 可以看出大半个阉党的人,至少肯定已经是一只脚跨入了魏忠贤门第的人。 这样的人权势过大,魏忠贤不是更要一手遮天了? 但是韦宝取得的战绩是实打实的,人头都送入京师了,不存在虚假的可能,再说如果是假的,蓟辽、辽西、辽东所有的将领和官员,难道一起作假? 难道孙承宗也跟着弄虚作假? 顾秉谦、魏广微、黄立极、冯铨相互之间又看了看。 丁绍轼始终低垂着脑袋,看着眼前的地面,一副走神模样。 丁绍轼绝对不是怕了魏忠贤,他现在作为东林党大员,一个人在内阁孤身奋战,若是怕了魏忠贤,早就选择告老还乡了。 “九千岁到底啥意思?”魏广微轻声问黄立极和冯铨。 黄立极没说话,冯铨轻声道:“估计不是问咱们的。”说着对丁绍轼努了努嘴,意思是问丁绍轼的。 魏广微和黄立极恍然大悟,也觉得应该是这样。 “王公公,这几条都是陛下自己提出来的?还是韦宝向陛下请求的?”黄立极问王体乾。 王体乾看了眼魏忠贤,不知道该如何说。 “都是陛下自己的意思。”魏忠贤代王体乾回答道。 几个人哦了一声,却都不信,陛下怎么可能知道韦宝要娶小妾的事儿?明星是韦宝先求,陛下再顺水推舟答应嘛。 黄立极之所以这么问,只是想弄清楚,哪些是韦宝主动求的,哪些是陛下主动要给的。 丁绍轼还在想孙承宗上的奏本。 孙承宗虽然不是东林党,但是不管是东林党的人,还是中立派官员,还是阉党,其实都挺敬重孙承宗的为人,知道孙承宗不会搞夸大冒功这一套。 既然有这么大的功劳,升官是顺理成章的,其他三条就太夸张了。 再大的功劳,也没有到十五岁的人就封爵的地步吧? 封了爵位的话,那就不是几品官的问题了,最低阶的伯爵,在官位上与一二品大员也是无异的。 天启五年 秋 【0877 郁闷的魏忠贤】 最快更新明鹿鼎记最新章节! 但这趟是皇帝亲自发话,最让丁绍轼警惕的是,魏忠贤居然会亲自到内阁来询问大家的意思、 丁绍轼知道,现在内阁就自己一个东林人,其他人都是魏忠贤的狗,魏忠贤想怎么样,派小太监传句话便是了,没有必要走这一趟。 这不由让丁绍轼警惕,感觉魏忠贤有拿自己当枪使,让自己阻挠韦宝升迁的意思。 所以,综合了这么多因素,丁绍轼决定不说话! 魏忠贤呵呵一笑:“今天真是怪了,大家都没不同看法吗?都说一说嘛。明日陛下会亲自主持朝会,届时会宣布,如果内阁的大学士们都没有旁的看法,明日得遵从陛下的意思,不要在朝会上再出反对声音,你们都知道,陛下最烦的就是朝会吵个不休。” 顾秉谦、魏广微、黄立极、冯铨和丁绍轼几个人仍然没人说话。 王体乾有点不耐烦,觉得大家都默认了,就这样呗。 王体乾其实已经看出来,魏忠贤不想让韦宝获得太大权势,至少不想让吴襄出任山海关总兵。 “好吧,既然大家都没说的,王公公,还烦劳你回禀陛下一声吧。”魏忠贤道:“我本来你们会认为一个十五岁的人封爵,还要陛下主持他小妾的婚事,还要陛下认他小妾为皇妹,还有,吴襄是韦宝的岳父,你们该知道吧?我以为你们会对这些事有些看法呢。” 这回顾秉谦、魏广微、黄立极、冯铨和丁绍轼几个人都听出味道来了。 感情魏忠贤的确是想煽动反对韦宝权势扩大的声音起来啊,他魏忠贤似乎自己又不太好开口,想让他们说话。 “九千岁,封爵一事,的确非同小可,韦大人立下了如此大功,升赏一级,两级的都说得过去,封爵有点过了吧?吴襄出任山海关总兵一事,也需要兵部的人再多多斟酌,不急于定下来,毕竟山海关是天下第一关,大明的门户,位置太过重要,必须慎重起见。至于陛下给一个大臣的小妾主持婚事,还要认大臣的小妾为皇妹,这也有些过于恩宠了吧?若是此例一开,以后陛下不得忙死?韦宝还只是个四品官,一品、二品、三品的在京官员都至少数百人,往后谁娶小妾都按照这个章程办的话,那不是把朝廷,把陛下当成什么了?”顾秉谦赶紧顺着魏忠贤的意思道。 “对,是有些太过了,韦大人这趟功劳虽然极大,但是升赏个一级,他的正四品升为从三品,就已经很不错了,大明可从未听说十五岁的年纪就进入三品官行列的啊,已经很恩宠了。至于吴襄出任山海关总兵,我也赞同首辅大人的意思,此事需从长计议,不能把升赏韦宝与兵家重地的将领任命混为一谈。韦大人封爵一事,也需从长计议,韦大人功绩再大,毕竟年轻,以后还有的是机会嘛,一次升赏太过隆重,不是让韦大人今后升赏的空间小了嘛。至于韦大人的小妾,此事就不必议了吧?”魏广微笑着摇头,他顺着顾秉谦的话,又说了一遍,只是更加圆滑了一些。 黄立极和冯铨马上附和,也是这么一个意思。 丁绍轼仍然不吭声,似乎已经打定了主意,不搀和这事了。 因为丁绍轼暂时看不出来这事对朝廷,对东林党有什么影响,丁绍轼甚至不希望韦宝这活阎王回京师来,最好永远在辽东边关。 本来东林党的手就很少升到辽东那么远,蓟辽和辽东掌权的多为本地将领,以前与阉党起争执,多数是为了反对而反对。 其实阉党也不是很在意辽东的防务,否则,辽东也不会出现那么多‘有个性’的将帅。 “依着咱家看,韦大人年纪虽轻,升任正三品,也无不可,毕竟如此大的功劳,不但是韦大人的荣耀,更是大明的荣耀,陛下的荣耀,就是在太祖皇帝和成祖皇帝手里,咱大明也没有取得如此经天纬地的战绩嘛。封爵也无不可,陛下起了兴致,总不便败了陛下的兴致。至于韦大人娶小妾,还要让陛下给他亲自主婚,还想让陛下认他的小妾为皇妹,这是有些恃宠而骄了,不过,这主要是陛下与韦大人之间的感情,我们也不便过多议论,我觉得这点可以让朝臣们议一议。”魏忠贤一副闲话家常的意思。 这一回,顾秉谦、魏广微、黄立极、冯铨和丁绍轼算是完全听明白了魏忠贤的意思了。 魏忠贤支持韦宝升任正三品,支持韦宝封爵,这两条是铁定的。 魏忠贤觉得韦宝小妾的事情需要再议,或者说是态度模糊,可有可无。 估计是想看看朝臣们的反应大不大,如果没啥人为这个事情反对,估计就过了。 魏忠贤不支持吴襄出任山海关总兵! 在顾秉谦、魏广微、黄立极、冯铨和丁绍轼几个人看来,最不需要议的可能就是这事,吴襄是辽西世家大户,世世代代吃辽西辽东的军饷过日子,是地头蛇,人家蓟辽和辽东、辽西的本地将领都不反对就得了呗,朝廷不向来是这样嘛?这事你司礼监起个什么劲儿? 吴襄当了山海关总兵,妨碍你魏公公敛财了? “嗯,我也这么看,韦大人人虽然年轻,但是才干卓越!人才难得,本来就是陛下重点扶持的大臣,此次又立下这么大的功劳,升任正三品,封爵,都是顺理成章的嘛,相信不会有什么人反对,谁敢反对,让他们去辽东打建奴去。”顾秉谦笑道。 魏广微、黄立极、冯铨和丁绍轼不由暗暗鄙视,心说你这个首辅,完全就是魏忠贤的跟屁虫啊,人家说什么你就说什么,没见过嘴脸变化像你这么快的人! 魏忠贤笑道:“首辅大人的话,与陛下的话不谋而合,陛下好像也是这么说的,是不是,王公公?” 王体乾笑道:“不错,陛下也说谁要是不服,就去关外打建奴去。” 顾秉谦笑道:“老臣可不敢与陛下相提并论,凑巧与陛下想的一样,不胜荣幸。至于韦大人娶小妾,让陛下主持婚事嘛,我觉得也不是不可,既然陛下喜欢,恩宠韦大人,偶尔破例,也不算什么嘛。但是最好说明只此一次,而且全是看在韦大人这趟立大功的份上,这样,下回别人也就不好有样学样了。认韦大人的小妾为皇妹,这稍微有些过了。大明好像除了太祖爷收了不少义子,还没有听说过皇帝收义妹的吧?这一条,主要是没有祖制可循。至于吴襄出任山海关总兵,据我所知,吴襄入仕时日尚短,也缺乏战功,如果这趟韦宝的战功,都说成是他老丈人的战功,或者两个人平分战功,那不成了分猪肉做买卖了嘛,所以,这事先缓一缓,让兵部和蓟辽督师府再多斟酌斟酌吧。” 明太祖朱元璋一生收养义子20多个。 李文忠,沐英,何文辉徐司马,平安,知道名字的还有朱文刚、柴舍、朱文逊、金刚奴、真章等人。 朱文刚和真章随同耿再成镇守处州,至正二十二年,1362年当地发生叛乱,文刚与再成均战死。金刚奴镇守过衢州,朱文逊在太平战死。 朱元璋收养的义子,都是没有成年的;大多是孤儿。 也有父母在世的,大多数非亲非故,是邂逅相遇而收留的,都改为朱姓。 这些小孩在元璋家中生活,受马皇后照料。 朱元璋见到的孤儿多了,收养沐英等人,是看到他们“材勇”资质,认为有培养前途,才特别垂青的。 而在其养子有了功名后,朱元璋就让他们独立生活,恢复原姓。 在复姓时,朱元璋要说明收养真相。 如对沐英,朱元璋问:朱文英,你究竟是谁的儿子? 沐英回答是皇上的孩子。 朱元璋反复地问,沐英就是这一句话,随后朱元璋才说明他的来历。 沐英感动得哭了,说“沐陛下母后圣恩如天地”,朱元璋因这句话,赐他姓沐,从文英名中取一字叫“英”,这就是沐英姓名的由来。 赵金凤父母都是普通老百姓,实在是没啥道理被皇帝认为义妹。 魏忠贤点头:“首辅大人的话,老成谋国,你们几位大学士都是这个意思吗?” 魏广微、黄立极、冯铨都点了头。 “丁大人,你觉得怎么样?”魏忠贤见丁绍轼始终没反应,只能直接问。 丁绍轼犹豫了一下道:“陛下认韦宝的小妾为义妹,我也觉得不妥,但这是陛下的私事,主要看陛下自己的意思吧,若是说看在韦宝立了这么大的功劳,而韦宝又恳求陛下的情况下,破例加恩,也无不可。至于吴襄升任山海关总兵,既然韦宝在奏本上说,兵马都是吴襄在山海卫卫所练的兵马,并且吴襄亲自指挥作战才取得大捷,功劳至少有吴襄一半,以这么大的功绩,吴襄升任山海关总兵,也说得过去。所以,我没意见。” 魏忠贤闻言不觉有气,本来是想拿丁绍轼当枪使的,现在倒好,丁绍轼完全做了好人了!? 魏忠贤知道韦宝耳目通天,这事以后若是让韦宝知道,还不恨死了自己? 魏忠贤知道韦宝和东林党是没有什么关联的,更不可能向东林党贿赂。 自己收了银子却不帮着办事,倒是东林党,没有收银子,反而替韦宝说话,这不是显得东林党大公无私,不拘一格恩赏人才吗? 魏忠贤本来是想让阁臣们现在就去求见皇帝,反对吴襄出任山海关总兵一事的,现在被丁绍轼这么一搞,魏忠贤也没有什么兴致了。 吴襄当不当总兵,其实在魏忠贤看来也真的不打紧,魏忠贤不相信边军敢造反,而且吴家和韦家都有银子,吴家和韦家把持边军的主力军权,对大明财政肯定没坏处。 “首辅大人,要不然,你和王公公去见一见陛下,把你们内阁几位阁臣的意思对陛下说了吧。”魏忠贤遂对顾秉谦道。 顾秉谦有点为难了,顾秉谦也没有想到丁绍轼这回居然都没意见? 顾秉谦也没有少得韦宝的好处也是不想当这个恶人,实在搞不懂魏忠贤现在到底是什么意思。 吴襄要出任山海关总兵就让他当呗,皇帝愿意认韦宝的小妾为义妹的话,就让皇帝认呗,没有先例,开先例不就是了嘛,凡事不都有个开头。 “九千岁,我该如何说?”顾秉谦将魏忠贤请到了一旁接受指示。 顾秉谦感觉魏忠贤似乎现在脑子也有些糊涂。 “算了,不必说了!你们都赞成陛下的主意便是了。”魏忠贤没好气道。感觉一帮窝囊废手下,什么都听他的,没有半点主意,很窝火! 搞了半天,东林党不反对韦宝升迁,倒成了他一个人阻挠韦宝了,想到那一百万两纹银,魏忠贤不忍心了。 顾秉谦见魏忠贤好端端的发怒,差点没有吓得晕倒,不知道自己又怎么惹得九千岁不高兴了,诺诺连声,什么都不敢说。 魏忠贤觉得自己语气不太好,叹口气道:“就这样吧,韦宝的四条,你们内阁既然都赞成,直接让王公公回禀陛下便可!” 顾秉谦闻言大喜,他也不想没事去烦皇帝,更何况皇帝自己拿主意的事情并不多,连忙称是。 魏忠贤遂招呼王体乾走人了。 魏忠贤一走,魏广微、黄立极、冯铨急忙拉着顾秉谦问怎么回事。 顾秉谦把魏忠贤的意思说了,几个人都很怪,也搞不清楚魏公公究竟想干嘛。 不过,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几个人平时也没有少收韦宝的银子,觉得东林党都不反对了,他们更没有必要反对,都觉得很舒心。 最郁闷的要数魏忠贤,与王体乾回去的路上,再不说话。 魏忠贤郁闷的是,感觉韦宝的崛起似乎势不可挡了,不但自己底下的人都似乎与韦宝的关系很好,陛下对韦宝宠爱有加。 而且韦宝其实不靠自己,在朝廷中也有强大的靠山。 天启五年 秋 【0878 很容易就都办妥了】 最快更新明鹿鼎记最新章节! 现在居然连东林党似乎也与韦宝关系很好,再加上韦宝还有个当英国公的实力派老丈人呢! 似乎,大明朝廷方方面面都是韦宝一边的了! 魏忠贤不喜欢这种无法掌控的感觉。 魏忠贤觉得自己完全无法控制韦宝,自己和韦宝似乎只是买卖关系。 韦宝是要靠自己升迁,但自己不是韦宝唯一的路子。 至于操控韦宝的生死,更不可能,要杀韦宝,除非先杀张维贤,否则英国公府一定与自己拼个头破血流,那可吃不消。 若是韦宝手里没有军权,魏忠贤不会对韦宝这么防备,现在不由有些后悔调韦宝去辽东了! 韦宝在北直隶,在山东搞的有声有色,办起了海防总督衙门,替代了原先的漕运总督衙门,并且使得海防总督衙门权力大增,一跃成为比肩蓟辽督师府的重要实权衙门,并且是统兵的衙门。 现在韦宝又似乎在蓟辽督师府和海防总督衙门都混的风生水起,并且把权力都抓在了手里! 这等于整个北方的兵马,有一大半被韦宝一个人握在手中了,这如何不让魏忠贤提防? “不行,得尽快把韦宝调回京师!给他安排给闲差,韦宝此人能力太强,走哪儿就在哪儿揽权。”魏忠贤忽然对王体乾道:“王公公,你有什么好办法吗?” 魏忠贤其实能商量事情的人不多,客巴巴算一个,王体乾也算一个。 虽然和王体乾也只是合作关系,并不是从属关系,但是魏忠贤对王体乾还是很信任的。 “这太容易了,韦宝若是得了正三品官阶,大明哪儿都随便派。厂公若是觉得韦宝碍眼,可以发他到偏远省份当个参政不就行了?上面有巡抚,有布政使压着,手里既没有兵权,又没有人事权。”王体乾顺着魏忠贤的话出主意道:“放回京师更加麻烦,韦宝在京师已经有了一定的根基,与厂公底下的人关系又那么好,刚才厂公没看出来吗?那些内阁的人,都向着韦宝呢。” 魏忠贤没想到王体乾比他还狠,叹口气道:“直接发到偏远省份?不容易啰,咱家可以这么做,只怕陛下和韦宝的老丈人英国公也不肯,你想,英国公能容忍女婿女儿去穷乡僻壤吃苦吗?” “那就让韦宝在辽东待着吧?”王体乾笑道:“有本事的人哪个不爱揽权的?他韦宝若是真的有本事把蓟辽一块搞好,要是能把建奴给灭了的话,依我说,这可省了厂公的大烦恼了,给韦宝一个蓟辽督师都不为过。” 魏忠贤苦笑一下,心说你是在说笑话的吧? “你别忘了,韦宝是辽人,若是韦宝有本事把建奴灭掉,你想想,他得向朝廷要多少军饷粮饷,得拉起多少人马?我以前不知道韦宝还能打仗,若这小子真的是天生的将才,手上有几十万兵马,到时候谁能制得住他?”魏忠贤道。 “那也好办,过一阵干脆就让韦宝去他自己搞的那个海防总督衙门,韦宝给厂公送银子不手软,至少能保证山东一地不愁收不上来银子,而且韦宝手里有不多不少的军权,到时候就是厂公的利刃,厂公看不惯谁,就派韦宝去灭了谁!东林党敢跟咱们叫板,不就是凭着他们把持了南直隶,咱们没辙吗?”王体乾道。 魏忠贤再次陷入了沉默,魏忠贤想防着韦宝,但是也想用韦宝。 而且,放眼他手底下全部人,还真的找不到比韦宝更有才能的人了,最主要是韦宝这家伙心黑手狠,能搞到银子,这一点最合乎魏忠贤的心思。 本来魏忠贤是不想把海防总督衙门交给韦宝的! 但是和王体乾这么聊了一圈下来,发现似乎将海防总督衙门交给韦宝,是对韦宝最佳的安置。 没有更适合的安置去处了。 本来魏忠贤想过,把翰林院这种衙门给韦宝管,又风光,又没啥实权,架空了韦宝。 但魏忠贤觉得也许王体乾说的不错,以韦宝的才能,现在又有了根基,又有皇帝的宠爱,又有英国公女婿的身份,在京师也是个祸害,时间长了,搞不好自己底下人都只认他韦宝,不认自己了,还是放在外面合适。 放在外地,也就只剩下海防总督衙门这一个去处了。 魏忠贤和王体乾在司礼监门口分的手,魏忠贤让王体乾去向陛下复命,他要赶着回司礼监,让亲信回信给韦宝。 王体乾走到了拐角处,停了停,看了眼魏忠贤离开的方向,暗暗好笑,觉得魏忠贤这厮不过如此,要不是靠着运气好,先巴结上大太监王安,混出了头,又巴结上客巴巴,与客巴巴狼狈为奸,哄的皇帝团团转。 魏忠贤有什么本事与自己同在司礼监,还秉笔太监,你魏忠贤那点墨水,秉个狗屁的笔! 王体乾刚才与魏忠贤说话,占尽了上风,表面上一直按着魏忠贤的思路走,但是没几步就将魏忠贤引导到了他想要引导的方向。 王体乾看的很明白,知道韦宝最想要的位置,就是海防总督衙门海防总督大臣,那是一个能让韦宝把手伸到大明各个富庶省份的衙门! 王体乾看出来韦宝的目标是发展势力,成为地方实力派,并不将心思放在各部衙门。 魏忠贤一回到司礼监自己的官厅,便让太监关门。 “我说你写,给韦宝去信,告诉韦宝,他求咱家的四样事情,咱家都给他办妥了。告诉他一百万两银子太少!等过了年,咱家就让他出任海防总督大臣!”魏忠贤沉吟道:“至少……至少,至少再拿二百万两来!” 魏忠贤的亲信太监李永贞咳嗽一声,差点没有被呛到。 “怎么?”魏忠贤翻了翻白眼,“海防总督衙门,比过去的漕运总督衙门可大的多了,不光是管着漕运,还有海运,还管河间府,沧州府和山东登莱各处,多大的地盘?二百万两多吗?咱家本来是要三百万两的!每回他的人惯会哭穷!咱家要二百万两,还觉得少了呢!” “九千岁,我不是觉得要银子多了,我是想,九千岁不是刚刚还不想让吴襄当山海关总兵的吗?儿子能看出干爹的心意,干爹并不想韦宝做大,怎么这么快又要提拔韦宝了?海防总督衙门可是正二品衙门啊,过了年,韦宝不也才十六岁嘛。”李永贞道。 “算了,咱家也想通了,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咱家手下能办事的人不多,韦宝这小猴崽子的确有些手段,只要能替咱家弄到银子,用对了地方,刀子一样好使就成。”魏忠贤叹口气道。 李永贞点了点头。 魏忠贤见李永贞点头,不由笑了,“你也觉得咱家这么做不错吧?” “是,儿子觉得干爹看的准,韦宝的确是少有的人才,金榜题名不说了,儿子佩服他不管到哪儿,都能把对头挤走,自己当老大,而且对头还心甘情愿的走,他连自己的老师都能挤走,是又黑又狠,偏偏还没有人数落他的不是。”李永贞笑道。 “嗯,孙承宗终于上辞呈了,不过陛下肯定还要慰留孙老儿一阵子的。”魏忠贤道:“有韦宝在辽东,这事不急了,对了,去信加一条,让韦宝在过年之后,走人之前,必须帮高第稳住局面,不能他一走,辽东乱成一锅粥!” “是。”李永贞答应着,开始写信,很快就一蹴而就。 这种信笺,把事情说清楚就可以,也不用讲究文笔。 “干爹,这信笺是不是明日再发?”李永贞问道。 “为何?”魏忠贤不解道。 “万一明日有人阻挠呢?韦宝提的四个要求,都不好办啊。”李永贞道:“是不是等明日下了早朝再说?” “不必!”魏忠贤自信道:“咱家点头的事情,在大明朝,现在有办不成的事情吗?” “是,是,干爹所言极是。”李永贞急忙笑道:“谁敢忤逆干爹的意思,就是找死。” 魏忠贤呵呵一笑:“行了,发出去吧,少拍马屁,咱家跟你们说,虽然现在东林党式微了,兴不起什么大风浪,但是你们不能做的太过分,大明的天下,毕竟是陛下的天下,不能让天下不太平。要是弄银子弄的把天弄漏了,砸下来,死的是大家伙。” 李永贞点头赞叹道:“可能天下只有干爹会这么想了啊,干爹才是大明真正的顶梁柱!” 魏忠贤自豪道:“不是咱家辛辛苦苦的为陛下支撑着,哪里来的如今的国泰民安!” 一切如魏忠贤所料,次日天启皇帝朱由校少有的起个大早。 皇帝让王体乾将他要赏拔韦宝的意思说了,满朝虽然议论纷纷,但是并无一人站出来反对。 本来昨天皇帝与客巴巴闲聊,还觉得认韦宝的小妾为义妹一条必然有人反对的呢,居然也没有。 这让朱由校很高兴,虽然还是很不愿意上朝耽误自己做木匠,但是他现在不像以前那么排斥上朝了。 感觉大明朝廷比以往顺心多了。 本来还觉得朱延禧、孙承宗这些人要么已经致仕,要么要求致仕,让他心里空落落的。 朱由校虽然贪玩,识字也不多,但是却并不傻,甚至可以说是大明少有的精通政务的皇帝,对朝局是有一定掌控能力的。 平衡之术一直玩的很不错。 否则朝堂上也不会留下一部分东林党大臣,内阁几个大臣致仕,被魏忠贤抓着杨涟左光斗的案子排挤了,皇帝亲口留下了丁绍轼,为东林党保留了一部分对抗实力,不至于让魏忠贤一手遮天。 至于韦宝,朱由校非常看重韦宝的才华,感觉韦宝和他性格相投,说话平实风趣,绝对不文绉绉,并且是自己可以信任的人。 “好啊,看来,你们都认可韦爱卿此次立下的大功!咱们大明朝从太祖爷,成祖皇帝至今,何时打过这么大的胜仗?所以朕一直说,建奴不可怕!边关蛮夷耳。最重要的是你们要齐心协力,一起把大明的事情办好!”朱由校笑道。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大臣们大声比嗓门。 其实不光是皇帝,大臣们也都怪,居然没有人反对? 韦宝这几条,哪一条都够夸张的啊。 十五岁的人,升迁正三品? 韦宝自己在蓟辽当监军,韦宝的岳父当山海关总兵? 这不等于什么权力都是他韦家的了? 韦家在关外的权力比当初李成梁都大了吧? 十五岁的人,能封爵吗?而且还一上来就封一个侯爵? 李成梁当初也只是伯爵啊。 韦宝立的功再大,毕竟也才十五岁啊,况且,不过是多杀了建奴几个人,也没有夺下啥重要城关啊? 最搞笑的是最后一条,皇帝不要亲自主持韦宝娶小妾的婚事,还要认韦宝的小妾为义妹? 那韦宝的小妾不就是大明的公主了吗? 还有比这更夸张的,就是居然没有一个人反对,言官的胆子都小了? 还是东林党的言官都被铲除干净了? 并不是东林党的言官被铲除干净了,也不是言官的胆子都变小了。 大明的言官,从朱元璋设立言官制度那天开始,就没有怂过。 虽然韦宝把持了都察院和大理寺,但是仍然有几十个不畏死的东林党言官在。 这些人一来是服了韦宝的一套做法,韦宝搞文字清查,整倒了一大批官员,主要斗倒了北方许多大地主,确确实实弄到了很多钱。 而且这些银子来路,去向,都相对比较清楚。 各个衙门赚到了银子,并且上来了许多没有功名的人。 这些人都是感激韦宝的。 东林党还有一个原因没有反对韦宝升赏事儿,就是因为丁绍轼没反对,领头的都不说什么,有个别人想发言,想想还是算了。 阉党的人都看魏忠贤和顾秉谦,大佬不反对,他们自然不反对。 中立派更加不会反对,这些墙头草两边倒的人,躲事情都躲不赢,哪里敢惹祸上身。 有谁敢没事惹韦宝这种实力派人物,嫌日子过的太舒服了差不多。 天启五年 秋 【0879 伤害了吴家】 最快更新明鹿鼎记最新章节! 散朝之后,许多与英国公府关系好的高官,纷纷前去英国公府道贺。 英国公张维贤和张维贤的儿子张之极,这才知道韦宝被封赏的事儿。 张维贤和张之极虽然已经知道韦宝在辽东打了大胜仗,杀了几万建奴的事儿。 但并没有听说皇帝要怎么封赏韦宝。 他们两个人还在着急想办法呢。 张维贤自然想让女婿因为这件事获利达到最大。 现在得到了确切消息,女婿已经获利最大化了。 张维贤却很不开心。 一方面,他在韦宝获得赏拔这事上完全没有出上力气。 另一方面,韦宝娶小妾就娶小妾吧,非要弄得那么高调,让皇帝为他娶小妾主婚就罢了,还让皇帝认他的小妾为皇妹? 张维贤不但感觉很荒唐,也感觉韦宝这么做是压低了皇家的威严,显得他自己多厉害一样。 至于韦宝升任正三品官阶,吴襄出任山海关总兵,韦宝封侯爵这三项,张维贤是感到满意的,自己女儿越有实力,他也与有荣焉。 张之极看出老爹不高兴,打起精神与父亲的好友同僚们应酬,中午又安排了丰盛的酒席,一直闹到半下午,人都走了。 “爹,这不是好事吗?小宝他有本事,居然能杀几万建奴,这从大明立国以来也是前所未有的大胜仗啊,咱家将来肯定也会跟着扬名青史。”张之极笑道:“您犯不着不高兴,韦宝能叫到皇帝为他娶小妾主婚,还能让皇帝认他小妾为皇妹,那都是韦宝与陛下的私交,又不用咱们做什么。再说了,他的小妾即便是成了陛下的义妹,也只是挂个名,又不是正牌公主。就算韦宝娶了正牌公主,也无法撼动咱们美圆的地位的嘛。” “我不是担心撼动美圆的地位,我是觉得韦宝这样做,太张扬!”张维贤闷闷不乐道:“看看大明上下,除了魏忠贤,有谁向他这么张扬,与陛下的关系再好,也得有个分寸,什么事都去找陛下!” “可小宝人家有牛的本钱啊,小宝在辽东只怕比蓟辽督师混的都牛了吧。手握重兵,说打建奴就打建奴,说裁军就裁军,区区两千人不到,正面打建奴数万大军,哪一项是常人能办到的?”张之极笑道:“好了,爹,别生气了,等明日朝堂派人传旨,我也跟着去看看去,顺道帮您劝一劝韦宝,让他别太张扬。” 听儿子这么说,张维贤有点高兴了,感觉儿子比以前懂事多了。 张维贤今年总的来说是很高兴,很顺心的,找了韦宝这样的乘龙快婿,不说打着灯笼也难找,至少是万里挑一! 要不是自己下手快,韦宝这种人才绝对是皇家找驸马的首选。 “嗯,你去一趟辽东也好,也是应该去看看你妹子,反正你也没啥事,至于提醒韦宝就不必了,韦宝是聪明人,你去了他就明白咱们担心什么,说多了,反而有可能惹得韦宝和你妹子闹不愉快。”张维贤道。 “行,都听爹的。”张之极笑道,“不过您老别总说我没事,我事情也多着呢,要不是看你不放心,这大冷天的,我跑关外苦寒之地去干什么?” 张维贤被儿子气的笑了笑,“你大了,懂事了。” 张之极听老爹这么说,才转为满意。 次日,张之极果然随着宣旨的队伍一起去了辽东。 魏忠贤让李永贞领头,也没带多少人,十几个太监,一队护送的东厂番役,还有皇帝嘉奖的一万两黄金。 这回朱由校是真的大气,这是额外新增的。 要知道,一万两黄金对于大明的富豪们来说不算什么,对于皇帝来说,真是一笔巨款,一万两黄金放在民间能轻松兑换三十多万两纹银! 皇帝的内帑,最多的时候也不曾超过五百万两,那还是万历皇帝的鼎盛时期,张居正刚死,国家最有钱的时候,还乱挖矿,乱收费,才聚集了五百多万两纹银。 到了明末的朱由校,若不是韦宝连续贡献银子,朱由校的内帑连拿出五十万两纹银都费劲。 现在朱由校的内帑光是黄金就有七八万两,白银达到了二百多万两。 不管对于朱由校,还是对于魏忠贤,都是很满足的。 韦宝这一年多的时间里面,连续为魏忠贤贡献了二三百万两纹银! 比整个大明各地给魏忠贤贡献银子的总和还多! “世子爷,陛下和魏公公对韦爵爷真的没话说,对韦爵爷好,也就等于对你们英国公府好啊。不但赏赐这么多官爵,还赏赐一万两黄金!”李永贞坐在轿子中,对身旁骑马的张之极道。 “是,承蒙陛下圣恩,我相信我妹夫一定感激不尽的。”张之极笑道。他的心情也很不错,虽然关外寒冷,这种天跑出来吹冷风,不如窝在京城舒服,但想到到了山海关,妹夫肯定会好好款待自己,还是很开心的。 “国公爷没有赏赐韦爵爷一些什么吗?女婿立了这么大的功劳,老丈人也该有所表示吧?”李永贞问道。 虽然皇帝嘉奖韦宝的圣旨还在路上,还在李永贞手里,但是李永贞已经改口了,免得到了山海关改不过来。 李永贞的心情也很好,这趟给韦宝宣旨,实打实的是大美差,要不是九千岁宠信他,也轮不到他去宣读圣旨了,多少大太监眼红呢。 李永贞知道以韦宝的大方程度,打赏是肯定少不了的,至少万两纹银起步! “我爹最宝贝就是我妹子了,我妹子都嫁给他韦宝了,还要奖赏啥?”张之极呵呵一笑。 “话不是这么说的,老丈人和女婿,可不比父子呀,礼尚往来嘛。”李永贞道。 “唉,我爹说韦宝不缺银子,本来是想帮韦宝谋求个好差事啥的,但是啥忙都帮不上,现在韦宝手眼通天,比我们英国公府都牛。”张之极笑道。 李永贞点了点头,“这倒是的,你知道吗?魏公公可能过了春节,就帮韦爵爷办到海防总督衙门出任实打实的总督了!” 李永贞现在身上就揣着魏忠贤给韦宝的密信,而且魏忠贤没有让他保密这事的意思,已经对不少人说过了,李永贞便索性卖好的告诉了张之极。 张之极一惊,韦宝今年才十五岁,过了年也才十六岁的人,海防总督衙门总督大臣?开玩笑的吧? 魏忠贤对韦宝这么信任? “李公公这消息属实吗?”张之极问道。 “世子爷可千万不能对任何人说啊,这是机密,我也是偶然听九千岁说的,九成以上吧,只要不出什么大的变故便可,现在韦爵爷立下大功,也不会有什么变故了,你们英国公府就等着为女婿庆祝。”李永贞故作神秘道。 张之极点了点头,“我省得,公公放心,我绝不会对任何人说起。这么看来,我那妹夫真的要牛了!才十六岁便能坐稳正二品衙门!可叹我三十多岁的人了,还啥都不是。” “世子爷将来等着世袭就成,您还要谋求啥啊?”李永贞笑道:“世子爷这般生来便大富大贵的人,最应该做的就是惜福。” “是,公公说的是。”张之极笑了笑。 张之极一路上对李永贞好生款待,一行上百人的费用,他一个人包了。 本来这些人吃喝住宿,都是朝廷出钱,沿途都有官员招待的,张之极包的部分是他额外弄的酒菜和歌姬那些。 当然,其实也不用张之极出钱,出了京城,很快就可以进入辽西地界,到了辽西地界,不管众人听说是大太监李永贞来了,还是张之极来了,都会热情款待的。 谁敢怠慢韦大人的大舅哥? 实际上,京城那边刚有确定消息,韦宝在皇帝主持早朝的次日便收到了情报,统计署的情报速度很快。 韦宝没有想到魏忠贤这回做的这么到位,也没有想到内阁和满朝大臣居然一个反对的人都没有,赶忙又让人备了一些礼物,对各派势力的主要大臣,还有内阁的所有大臣,都表示了一下心意。 银子也不会多,一个人两三千两,三四十人这样的规模,合起来也就十来万两银子。 关键是要把这个动作做出来,下回再有什么事情,别人就会想是不是要帮韦大人说话,就算不帮着说话,也会掂量着不要反对。 韦宝当初让人带话给范大脑袋,让范大脑袋联系魏忠贤办事的时候,是没有告诉张美圆和吴雪霞的,现在韦宝心情一好,而且想到圣旨到了,她们肯定会知道,便忍不住说了。 “美圆,雪霞,有个事情要告诉你们,你们要先答应我,不能生气,尤其是雪霞。”韦宝在吃午饭的时候道。 张美圆和吴雪霞一怔,互相看了看,不知道夫君要说什么事情。 现在吃饭,他们三人一般坐一桌吃。 偌大的桌子,坐几十个人都坐得下,三个人坐,显得太空旷了一些。 “夫君,都是一家人,夫君说什么但请直说无妨。我一定不会生夫君的气。”张美圆首先表示道。 吴雪霞也想不出来韦宝有什么可惹自己生气的,疑惑道:“难道是夫君想扶我爹出任山海关总兵的事儿黄了?” “那件事成了!”韦宝笑道。 那吴雪霞就真的想不出来还有什么让自己不高兴的事儿了,而且就算她爹的事情黄了,她也不会太当回事,她爹买个武进士出仕,出仕之后连五年都不到,哪里有资格出任山海关总兵这种整个大明的咽喉位置啊? 吴雪霞本来就觉得是韦宝在异想天开。 “那要恭喜总裁了,我爹一定很高兴,我实在想不出有什么可生气的事儿了。”吴雪霞嘟了嘟红润润的小嘴。 “你先答应我。”韦宝道。虽然在与吴雪霞成亲的当天,吴雪霞曾经自己提出来,愿意暂停婚礼,让毛文龙去把赵金凤找来,让赵金凤先与韦宝成亲。 可那个时候毕竟是有个前提,是毛文龙正在闹事的当口。 韦宝也不知道吴雪霞说的是真心话,还是当时情急之下说出来的场面话。 女人的心思是很难琢磨的,所以,还是先打个预防针为好。 即便先打个预防针,韦宝知道吴雪霞肯定还是会有些不开心。 “好吧,夫君不管做什么,我都不生夫君的气。”吴雪霞保证道。 韦宝笑着将皇帝和魏忠贤同意了自己提出的四个条件的事情说了。 张美圆和吴雪霞听闻韦宝请求皇帝主持他和赵金凤的婚事,并且认赵金凤为皇妹,美眸同时都瞪圆了。 都觉得不可思议。 别说吴雪霞,就连张美圆都有点不开心了。 如果赵金凤是以皇妹的身份嫁给韦宝,虽然还是压不过她,但都差不多可以和她这个国公府的女儿平起平坐了! 显然,赵金凤嫁进来韦府,是二夫人,甚至可以说是准第一夫人! 一定在吴雪霞之上。 这是后来居上啊。 最怪的是,她们想不到韦宝现在本事这么大,皇帝和魏忠贤这么纵容自己的夫君,居然能答应这种条件,简直匪夷所思,这是自己请赏啊。 两个女人都没说话。 张美圆看向吴雪霞,吴雪霞的眼圈已经红了,无限委屈的模样。 吴雪霞倒不是特别在意赵金凤在她之上,如果韦宝先迎娶赵金凤,后迎娶她,她一定不会多说什么,毕竟韦宝和赵金凤比她先认识,本来就该在她之上。 可是现在她已经嫁进了韦府,已经是二夫人了,韦宝这么做,明摆着是怕委屈了赵金凤,硬要揷队嘛。 她自己委屈,知道父亲和吴家的所有人肯定也会不高兴的,这是让整个家族蒙尘的事儿。 “雪霞?你生气了?”韦宝有点忐忑。 吴雪霞轻轻地摇了摇头,眼泪还是不争气的下落。 韦宝的心顿时揪了起来,料到是这个局面,却没有料到吴雪霞的反应这么激烈,居然当时就哭了。 韦宝这两天也挺纠结的,他提出这一条,自然希望达成,希望皇帝能给面子,可是皇帝和魏忠贤真的给了他这个面子,他又担心会伤害吴雪霞。 天启五年 秋 【0880 安抚吴家】 最快更新明鹿鼎记最新章节! 至于伤害吴家,韦宝完全没有感觉。 以他现在的权势,吴家只能听他的,因为表面上是吴襄领山海关总兵职务,可实际上,六万大军的军权,全部握在宝军手里。 所有的将领都是宝军出身,只要控制个半年以上,这支军队将完全姓韦,以后谁来也没法抢走。 关键还是没法面对吴雪霞。 总不能这头刚让皇帝认了赵金凤,马上又求皇帝认吴雪霞吧? 那真的成了把皇帝当什么了? 当成自己的家奴了吗? “没事,我没事。”吴雪霞擦了擦眼泪,“夫君,我头有点儿晕,我先去歇一会。” 韦宝心疼的起身,“我不该在吃饭的时候说这事的。我陪你去歇一会吧?” 吴雪霞摇头道:“夫君用膳吧,我真的没事。”说着起身福了一福,便要退出去。 韦宝还是拉住了吴雪霞的手,虽然知道这个时候劝慰什么的,效果不大,还是想尽力多陪伴吴雪霞,让吴雪霞早点在心里翻过这一篇。 吴雪霞被韦宝握住了手,想挣脱又不敢,只能无奈的被韦宝握着。 “夫君,要不然我陪雪霞去休息一下吧?她这个时候恐怕想静一静。”张美圆道。 韦宝也知道这个时候不需要自己,无奈的点头。 张美圆陪吴雪霞走后,韦宝有些烦恼,也不吃饭了,喝了点儿酒,回屋睡觉去了。 次日,韦宝起了个大早去看吴雪霞。 吴雪霞眼睛有点红,但不像是哭了一夜的样子,情绪还算可以。 韦宝看着妻子精致俏丽的脸蛋,心疼不已:“雪霞,对不起。” “夫君,不必说对不起,这话严重了,夫君认识赵金凤在前,她列在我之前,实至名归。”吴雪霞有点言不由衷。 韦宝不管吴雪霞是否说的是真心话,过去牵起了吴雪霞的手,轻轻地拍了拍。 两个人就这么抱着坐了一会儿,然后一起去吃早饭。 张美圆看见吴雪霞情绪好像还可以,也暗暗松口气。 作为第一夫人,张美圆知道,维护韦府的团结,她责无旁贷。 张美圆还知道了韦宝有很多女人,如果不是担心韦宝因为女人太多亏空了身体,张美圆其实是不太介意的。 虽然她父亲作为英国公这么尊贵的身份,也只是有两房小妾而已。 韦宝有她,有赵金凤、吴雪霞、还有等着嫁进来的王秋雅、范晓琳、芳姐儿、徐蕊,张美圆不知道贞明公主算不算一个。 光这里就有八个了,听吴雪霞说,还有一个努尔哈赤的女儿,那就得九个了。 马上要上两位数啊,才十五岁,就这么多女人。 到了二十五岁,三十五岁,不得几百个女人,不得比皇帝的女人还多了? 反正喜欢女色的皇帝没几个能长寿的,这点让张美圆感到焦虑。 所以,如果韦宝真的很宠爱赵金凤的话,在张美圆看来,也许也不是什么太坏的事情,男人有一个非常宠爱的女人,就会对女人的需求减少一些。 “这次你哥也随宣旨太监一起来了,现在应该到了抚宁卫了,我们要去接一接吗?”韦宝问张美圆。 “我觉得不必吧?夫君现在已经是正三品,侯爷身份,在山海关迎一迎便已经很隆重了。”张美圆道。 吴雪霞也觉得不用去接。 “那吃过饭,我陪你一起去一趟吴府吧,我想亲自向你爹解释一下。他们肯定心里也膈应。”韦宝对吴雪霞道。 吴雪霞摇了摇头:“我爹我知道,不舒服归不舒服,这点事,他能忍过去的,过一阵就好了。如果夫君专程去说,搞不好还会让他自我平复的时间延长。有的事情,本来就是只看结果,解释不清楚的。” “我并没有后悔向皇帝和魏忠贤求收赵金凤为皇妹的事儿,也没有想过侮辱吴家。等明年,我向陛下求一下,也招你为皇妹。”韦宝歉意的对吴雪霞道。 吴雪霞眼睛一亮,这不错,可嘴上却道:“算了,这太让夫君为难了,而且连着让自己的妾室为皇妹,天下人肯定也有话说的,好像我们韦家太专宠了一样。” “没事的,等这趟皇帝来主婚,我就向他提。反正我都封爵了,天下人肯定不少闲话,也不差这一件,最重要的是实力!”韦宝自信道:“不服气又怎么样?我手握大明十数万兵马,谁能把我怎么样?” 吴雪霞闻言,心情一下子放晴,如果她也成了皇妹,便还是她在赵金凤之上,因为她先嫁进来的,“那我等会回家一趟,对爹爹说过,爹爹和娘一定很高兴,这事便不会对吴家有什么影响了,我能告诉他们吗?” 告诉吴家的人,就是提前放风。 韦宝担心事情提前走漏的话,有点太过高调,沉吟了一下道:“提前说的话,似乎不好,你爹为了面子,肯定会到处去说,到时候搞的所有人都知道了。别人会觉得我似乎能控制陛下一样,想让哪个成皇妹都是简单的事儿。” 吴雪霞是聪明的女孩子,也想到了这一点,点了点头:“嗯,那就对我爹娘说,夫君有这个打算,让我爹娘不能对人说。” 韦宝笑了笑,知道吴雪霞是太想安抚家人了,这么说,和刚才的说法有什么分别? 不过韦宝还是不忍心减低吴雪霞的兴致,笑道:“随你吧。” “谢谢夫君。”吴雪霞甜甜的一笑。 张美圆莞尔,知道总裁每回说出随你这种话的时候,其实都是很无奈的,觉得吴雪霞不可能看不出来,所以张美圆也能感觉出吴雪霞这回有些没考虑总裁的心情。 不过张美圆也能理解吴雪霞此时的心情。 吃过饭,吴雪霞便兴冲冲的回吴府去了。 张美圆轻声问韦宝道:“夫君,那以后要是吴雪霞和赵金凤都是皇妹,谁大谁小?总是要有个尊卑的吧?” 韦宝知道,夫人们也是要排座次的,大夫人就不必说了,是正室。 下面的妾,得分成二夫人,三夫人,四夫人,五夫人,六夫人、七夫人、八夫人、九夫人、十夫人、十一夫人、十二夫人这样。 有时候韦宝想想会觉得好笑,想到要是娶了很多,超过了两位数,还不算什么。 超过了二十的话,就不好叫了,总不能二十一夫人,二十二夫人这样叫吧? 多绕口啊? 九十九夫人,或者一百夫人。 呃。 “到时候再说吧。”韦宝笑道:“她们两个人若都是皇妹的话,应该还是吴雪霞大吧?毕竟她先嫁过来的。而且赵金凤的娘只求一个排场,应该不会再计较排在吴雪霞之下了,再计较的话,赵金凤已经嫁给我了,不用理她娘。”韦宝笑道。 想起赵金凤的娘,韦宝就好气又好笑,不是赵金凤的娘,这段时间不会多生出这么些事情。 搞不好,自己现在已经和赵金凤的事情定下来了,就剩下择日成亲了。 韦宝知道与聪古伦格格的婚事是大事,加上牵扯到外交谈判,有很多需要确定,需要讨价还价的过程,肯定不会那么快,只要赶在与聪古伦格格成亲之前把赵金凤的事情定下来便可。 张美圆哦了一声,嫣然一笑。 韦宝笑道:“你要不要我也向陛下帮你讨要一个皇妹的称号?” “我不用了。”张美圆笑道:“我没觉得自己的身份不如正牌公主,给我一个公主当,我还嫌麻烦呢。” 韦宝笑着点了点头,的确是这样的,张美圆如果是正牌公主的话,的确很多麻烦事,张美圆的行为会受到诸多限制,连他的仕途也将受到限制,明朝的驸马当官是不容易的,要当也是一点名誉为主的虚职。 “我娶你之前,最怕被招为驸马。”韦宝忽然道:“现在应该不比担心了,皇家不可能让公主来给我当小妾。” “那可不一定。”张美圆笑道。 韦宝道:“怎么还不一定呢?我就是再尊贵,也不至于让皇家放低身段到那个程度吧?让一个正牌公主给我当小妾?皇家的脸面往哪儿摆?” “只要夫君的功劳权势足够大,朝廷需要仰仗夫君,拉拢夫君的时候,就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张美圆想了想道:“这是先决条件,另外,若是公主当中有人执意的想嫁给夫君,皇帝也得考虑啊。” 韦宝听张美圆这么说,不由的想到了比自己小一岁的,西李的女儿,皇八女,乐安公主朱徽媞。 大明的正牌公主很少,朱徽媞不但貌美,倾国倾城,还有很高的气节,在真实的历史中与驸马战死殉国。 所以一直被后世津津乐道,成为很多影视作品的女主角。 如果不是成为驸马有诸多限制的话,韦宝是很喜欢朱徽媞的。 当然,韦宝也很喜欢西李。 大明的皇家女人都是从全国平民老百姓家选出来的女人,一个个都是颜值爆表,这一点是历朝历代都比不了的。 要是有个颜值排行榜,大明皇室肯定世界第一。 “怎么?夫君想起了谁。”张美圆见韦宝若有所思的模样,不由調笑道:“是不是想到了乐安公主?我与乐安公主自小一起玩,很熟的哦。” 韦宝一惊,脸当即红了,被张美圆说中了心事,嘴上却道:“她不行,没有夫人你成熟。乐安公主还是小孩。” 张美圆呵呵一笑,似乎看出了夫君的心思,却没有再继续取笑夫君。 吴襄一家人果然已经知道了这件事,他们的消息没有天地会统计署那么灵通,不过宣旨的太监都已经进入了辽西,辽西这边官场和将领们都已经知道了韦宝马上要封爵的消息。 就连孙承宗都知道了,孙承宗想不到皇帝会对韦宝如此恩宠,封爵之后,还能继续领兵,这两样合在一起就非同小可了。 因为爵位本身就是超品的,所以,不管韦宝是正三品,还是别的品级,其实都不重要了,有了侯爵的头衔,没有人能管得住韦宝了。 这是其一,一个超品的人,还能领兵,对军队的控制是很强大的,旁系军队也将以爵爷的军队马首是瞻。 更何况,韦宝身上还顶着蓟辽监军的职衔,高第一切都听从韦宝的,自己马上要走人,这等于韦宝无形当中已经是蓟辽督师了。 “爹,您消消气,我早看出来韦宝那厮就是个忘恩负义的小人,如今他红的发紫,仗着皇帝宠爱,为所欲为,居然让一个小妾为皇妹,这等于爬到妹子头上了,整个辽西辽东,整个蓟辽,整个大明都在看咱们吴家的笑话!”吴三凤气咻咻道。 “你行了你,你到底是在劝你爹,还是惹你爹生气。”吴祖氏没好气道。 为了这事,从昨天到今天,吴家的气氛都很不好,阖府上下愁云惨雾。 “爹娘,我找姐夫去!不能让我姐姐受气!”吴三桂的火爆脾气上来了,“我打我姐夫,一个能打三个!” 虽然上回打擂台输给了韦宝,之后与韦宝很是亲近,但是在武功这一项,吴三桂就从来没有服过韦宝。 “你也行了!都退下吧。”吴祖氏白了一眼小儿子,“哪壶不开提哪壶,你有本事,一个人去打你姐夫的十几万大军去吧。” 提起十几万大军,这还指的只是韦宝在大明军队序列中控制的军队,还不包括韦家庄的宝军,要是算上宝军,天下谁不胆寒? 就算蓟辽之外的人还没有听说过宝军,反正关内关外,蓟辽这一片,蒙古,建奴控制区域,宝军的名气已经传出去了。 “哎,要不是韦宝手握重兵,也不敢这么欺负人!”吴三凤叹口气。 “我夫君如何欺负人了?”这时候吴雪霞来了。 “姐。”吴三桂立刻跑到了吴雪霞的身边。 此时的吴三桂虽然才十三岁年纪,已经很壮实了,与吴雪霞差不多身高。 一看就是一员虎将。 吴雪霞笑着看了看吴三桂:“以后你见着你姐夫,得更加敬重,更加懂礼数,知道吗?你姐夫现在已经是侯爷了。” 吴三桂撇了撇嘴,没有吭声。 “听见没?”吴雪霞扭了一下吴三桂的耳朵。 吴三桂并没有吃痛,还是夸张的哎哟一声:“反正,他不能欺负我姐,否则我管他是谁,照样揍他!” “你姐夫什么时候欺负我了?给爹升任山海关总兵的圣旨已经到了抚宁卫,明日就该到山海关了,没有你姐夫,爹能出任如此要职吗?”吴雪霞道:“我们吴家能有现在的声势吗?没有夫君的话,我们永远只是跟在祖家身后,现在我们吴家已经是辽西辽东,仅次于韦家的家族。” “爹是怕委屈了闺女啊。”吴襄其实对于韦宝这个女婿是一万个满意的。只是想到赵金凤是毛文龙的女儿,现在爬到女儿头上,咽不下这口气。 毛文龙不管实力多么的强大,在蓟辽这边所有官员和将领们看来,是瞧不起东江军的,瞧不起毛文龙的,因为毛文龙的兵马再强,和蓟辽没什么关系,反而会分走蓟辽的军饷和粮饷。 所以,蓟辽的普通想法是东江军无用,早点裁撤掉最好! “爹,夫君说了,本来想向陛下求将我一并收为皇妹的,只是一次性收两个侧夫人为皇妹,怕惹得天下闲话,所以只能等明年再找机会向陛下提出来。”吴雪霞道。 吴襄闻言,脸色立刻好了不少:“小宝当真这么说的啊?” “嗯,这能有假吗?夫君亲口对我说的。”吴雪霞道:“就今早上,吃早饭的时候,还当着张夫人的面。” “嗯,如果是那样的话,你和赵金凤的身份就一样了,你先嫁进韦家,所以还是你排在赵金凤前头。”吴襄乐道。 吴祖氏也很高兴,“三凤,赶紧把这个消息放出去,这样就不会有人瞧不起咱们吴家了!” 吴三凤乐滋滋的答应一声。 “哎,哥,等一等。”吴雪霞赶忙叫住了吴三凤,想起夫君就担心这个,怕吴家到处张扬,果然被夫君料中了。 “怎么了?妹子。”吴三凤道。 “爹,别四处张扬,小宝不希望旁人知道,搞的好像皇帝是听咱们的一样。谁知道提了之后,陛下会不会答应?夫君只是说明年向陛下求一求。”吴雪霞道。 吴襄明白吴雪霞的意思,点头道:“这种事四处乱说是不好,被有心人拿来作为口实,说不定还会惹麻烦。” “可不说的话,咱们吴家不是蒙羞了吗?先嫁进韦家的女儿,倒被一个里正的女儿后来居上,这口气,如何咽的下?”吴祖氏生气道。 “雪霞,咱们只说小宝明年会向陛下求收你为皇妹,并不说明年肯定成,这不就行了吗?”吴襄问道。 吴雪霞摇了摇头:“那还不是一样吗?这种事,只能成了之后让别人知道,提前走漏消息的话,反对的声音肯定很多,到时候搞不好就要把我被皇帝收为皇妹的事儿搞砸。” 吴雪霞只是希望安抚父母,其实也是不希望四处张扬的。 天启五年 秋 【0881 韦爵爷】 最快更新明鹿鼎记最新章节! 吴襄和吴祖氏听吴雪霞这么一说,立刻能分辨其中的利害关系,都是一惊。 “雪霞说的有道理,提前泄露出去这个消息,到时候肯定很多人上奏本,到时候小宝也不用提出收雪霞为皇妹的事儿了,皇帝说不定还被弄的一肚子火,不能说。”吴襄道。 吴祖氏也点了点头,想到吴家女儿被人后来居上,还没法对旁人说明,又叹口气:“小宝也真是的,既然有这种办法,为什么当初娶咱们雪霞的时候不用!?” “小宝是觉得先认识的赵金凤,而且之前就答应让赵金凤为正妻,觉得委屈了她。爹娘,你们心胸放宽一点吧,这事忍一忍就过去了。你们想想看,若是没有夫君,咱们家现在不也顶多只是一个辽西的大户而已嘛,在咱们吴家头上还有多少大户啊?现在咱们可是整个蓟辽数一数二的大户,你们还不知足吗?这就是典型的得陇望蜀。”吴雪霞道。 吴襄和吴祖氏相视一笑,被女儿劝的回心转意了,也不觉得那么难受了。 的确,没有韦宝,他们吴家算什么啊? 以前山海关总兵一句话就能让吴襄吓个半死,恭恭敬敬站多久都不敢吭声。 现在他自己马上就要成为山海关总兵了,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小宝去迎宣旨的太监吗?”吴襄问道。 “不去,爹可以去迎一迎,夫君现在身份不比一般。”吴雪霞略带骄傲道。 吴襄笑道:“那是,谁能想到,我吴襄有朝一日会找一个侯爷当女婿。” “以小宝的才干,封公爵也指日可待!”吴三凤也得意洋洋。 “大哥,你刚才不是还说夫君是忘恩负义的小人吗?这话你以后最好别再说了,在家也别说,睡觉也别说!你知道后果的!”吴雪霞冷冷的提醒道。 吴三凤一惊,紧张的到处看了看,下人都不在,这里只有他们一家人:“你的意思是,咱们吴府有韦宝的细作?” “不管有没有,天地会统计署有多厉害,我已经对你们说过了!就算是有,也是正常监察,天地会不但有统计署,还有对内部的检察署!我也不知道咱们吴府算是内部还是外部,检察署很神秘,除了总裁,旁人都接触不到的。”吴雪霞道。 吴襄闻言紧张了,狠狠瞪了吴三凤一眼:“以后别再口无遮拦了,多学学你妹夫!你别哪天被人做了,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 “不至于把我做了吧,我妹夫不看你的面子,也得看我妹子的面子啊。”吴三凤心虚道。 “那可说不准,天地会的人有多忠心,你心里不是不清楚,等下手下人气不过,来个先斩后奏,你到阎王爷那头说理去吧。”吴雪霞再次冷然提醒。 吴三凤丧气的点头,“知道了,再也不敢了。” “你别站着了,快准备迎接宣旨的钦差大人。”吴襄从床上站起来,脸上洋溢着笑容,“一切花销都要由咱们来出,以后凡是与天地会打交道,都大方点儿,别老想着躲在后面占便宜。” 吴雪霞对父亲赞许的点了点头:“爹有这个想法就最好,夫君虽然执掌天地会,但是天地会的机构比大明朝廷都严谨,出入账目非常明细的,每年为吴家出了多少银子都有记账的,太多了的话,显得咱们吴家爱贪小便宜,爱贪小便宜的人,做不成大事。” 吴襄点头称是:“三凤,你听着,但凡能比咱们以往的年景多赚一点点就成了,你记着,咱们吴家就是韦家的挑夫,专门负责运送东西的,一切都得听从天地会的,主次要分明。” “都记下来了,爹。”吴三凤拱手为礼,显得很郑重。 吴雪霞安抚好了父母,心情好了不少,知道父亲和大哥,娘,小弟肯定还是忍不住会对旁人说起。 只要不到处炫耀,出一些流言倒也不是很打紧。 吴襄和吴三凤、吴三桂当即前往抚宁卫迎接传旨太监。 将大太监李永贞热络的从抚宁卫一路招待的很是周到,直到在山海关热情迎接。 李永贞和张之极的队伍在吴襄等一众辽西官员将领的陪同下到了山海关。 出来迎候的人并不多,蓟辽督师府并没有特意派人。 一方面,孙承宗和魏忠贤关系不好。 另一方面,李永贞也没有派人提前通知孙承宗,孙承宗就索性当成不知道。 高第和三个大太监来了,韦宝也来了。 李永贞赶紧在山海关外下了轿子,最先对韦宝叙话,“侯爷亲自出迎,这可担当不起呀。” 韦宝呵呵一笑:“李公公,咱们相熟已久,都是老朋友了,就不必如此客气了吧?侯爷当不起啊。” “如何当不起?待我这就宣旨便是。”李永贞笑道。 “还是放到督师府宣旨吧。”大太监刘朝提醒道。 “刘公公说的是。还是到韦爵爷的官厅再宣读圣旨比较庄严一些。”李永贞马上醒悟,这里是山海关关外,在这里传旨,的确不够庄重。 想到孙承宗居然不带人出迎,连韦爵爷这么尊贵的身份都带人出迎了,这不禁让李永贞有气。 虽然李永贞的资历不如刘朝,但是李永贞仗着得到魏忠贤的宠信,是比较骄横的人。 韦宝看出来这一点,对李永贞更加小心提防。 太监成不了什么大事,但是太监坏起事情来,可以说是天下一绝。 所以韦宝从重生穿越的最初,就一直很舍得在太监们身上投资。 “小宝,不,现在应该叫韦爵爷了吧?哈哈哈。”等李永贞去找别人叙话,张之极才过来与韦宝相见。 “兄长,你这么说羞臊我了啊,难道我还要称兄长为世子爷么?哈哈哈哈。”韦宝也哈哈大笑。 两个人互相握着手,好不亲热。 在韦宝看来,张之极和吴三辅是同一类型的人,张之极的家世更加显赫,但张之极的交际应酬能力输给吴三辅一些,两个人各有千秋。 本来张之极是地道的纨绔,韦宝是有点看不上眼的,但是相处的多了,韦宝觉得张之极也还行,至少没有一般的纨绔子弟那么傲气。 张之极是不太喜欢应酬交际的,却绝对不是不善于交际应酬,张之极要与谈得来的人一起玩,所以朋友不多。 这点就不如吴三辅了,吴三辅似乎与达官贵人,与贩夫走卒,与任何人都能玩到一起去,天生就是一个爱交朋友,爱说话的人。 韦宝时常觉得吴三辅这种就是人才,要是在现代,肯定是很流弊的人。 可偏偏在历史上,吴三辅毫无名气,这就让韦宝觉得有点怪了。 也感叹古代的功名害死人,再有本事的人,没有功名,就没法做高官。 吴三辅这种人又显然不可能走武将路线。 所以,以吴家在辽西显赫的家世,最终也只是成就了三个儿子当中最傻傻的吴三桂。 而且在原本的历史中,吴三桂最后居然还做了一方霸主,汉奸中的汉奸,说是汉奸之王都不为过。 这一切,简直是造化弄人。 “美圆还好吧?”张之极问道。 “好,很好。”韦宝笑道:“兄长这次来,在我们这里住几个月再走,咱们好好一起玩玩。” 张之极笑道:“我也想啊,但关外苦寒之地太冷了。我的朋友也不在这边,我这趟主要就是来看看美圆,对了,美圆有动静了吗?” 韦宝一汗,猜到张之极问什么,还是问道:“什么动静?” 张之极嘿嘿一乐,“装什么傻呀,肚子有没有动静了?我爹等着当外公,我等着当舅舅呢。” 韦宝大汗,果然说的是这事,不是韦宝不努力,只是韦宝做了防御措施了,还不想这么小的年纪就有小孩。 想起这事,韦达康和黄滢也催问过他了。 天啊,大明这边,十五岁的人就要承受传宗接代的压力了吗? 想想还是现代人好点,三十岁之前,这种压力都很小。 张之极见韦宝没答话,以为对方不好意思,笑道:“这些事情,你就要问我了,房里的事情说难不难,说简单也很简单的,姿势知道吧?姿势很很重要的,能帮着怀上。还有,有时候虚的话,有药可以帮忙的。” 韦宝无语了,老子都是卖药发家的好吗,你还跟老子谈这方面的药。 再说了,老子作为看过几万部岛国片的男人,还要你个古代人教? “喏,这里有本,我特意给你寻来的,南唐的古拓本,三百多两纹银呢!为兄够意思吧?这里还有,这袋子药你收着,都是大补丹,那啥之前服食一颗,保证一晚上精力旺盛!”张之极笑的好不灿烂:“快收起,收起来,呵呵呵呵。” 韦宝真想将这什么古拓本和一袋子大补丹砸张之极脸上去,虽然知道对方是好意,但你也不必在这么多人面前拿出来吧? 搞的人家不知道的,还以为老子在那方面不行呢,老子这个年纪,火器猛的很好吧!? 韦宝无奈的将东西交给身边的林文彪收好,林文彪憋着笑,连忙又交给身后的护卫收起来。 好在大明官场画风开放,别说谈女人方面的事情,大明官场甚至流行找男宠,甚至还喜欢攀比,一段时间搞的各个画舫的男人比女人还多。 韦宝对于找男人这种事嗤之以鼻,想想就恶心,在这种环境浸染的再久,也绝对不会被这种画风影响! 誓要保持钢铁直男的本质。 众人场面和谐,气氛热络,彼此亲热,恨不得穿一条裤子。 要不是还有宣读圣旨的公务要办,恨不得现在就去花天酒地,大玩特玩。 到了蓟辽督师府。 李永贞发现孙承宗居然仍然未有出迎,不由更加生气。 都到了门口了再当成不知道,就说不过去了。 驻留督师府的一些办事官员和将领们却都是出来了的。 “大人,他们已经到了府衙外了。”孙承宗的办万有孚提醒道。 袁崇焕此时已经回归了宁远,不在孙承宗身边。 孙承宗看了万有孚一眼,“其他人都出去迎接去了?” “是,府里的官员将领都出去了,刚才好些人就想出山海关去迎,但是督师大人没发话,大家都不敢去,现在人到了府外,大家肯定等不及了。”万有孚道。 孙承宗暗暗伤感,心想不过来几个太监,有什么了不起的?这些人是见自己上了辞呈,在蓟辽督师任上的时日不多了。 “你去吧。”孙承宗对万有孚道。 “督师大人不去,我也不去。”万有孚道。 “你不必如此,我是没必要应酬几个太监。你还要在督师府待下去,韦宝毕竟是我的弟子,你以后的公务不会受到影响,我不在了,你也要好好做事。”孙承宗道。 万有孚闻言眼圈一红,“大人。” 孙承宗笑道:“陛下肯定要驳回我的辞呈,老夫至少还要待一两个月,又不是现在就走,不必如此,去吧,去吧。” “算了,他们已经进来了。”万有孚道:“卑职也不会溜须拍马那些事。” 李永贞领头,众人进入督师府。 李永贞问道:“韦大人的官厅在哪儿?” 韦宝虽然是蓟辽监军,但是来到山海关之后,还没有在蓟辽督师府办过公。 原先的监军倒是有专门的官厅,但那是刘朝等人的,并不是韦宝的。 韦宝是最新增补的监军,属于揷队。 “我有官厅吗?”韦宝问蓟辽督师府的官员们。 众人面面相觑,还真没有,大家没人回答。 韦宝对李永贞笑道:“李公公,就在大院宣读吧,我还没有自己的官厅。” “岂有此理,韦爵爷出任蓟辽监军已经月余了啊,这么长时间,居然连自己的官厅都没有,底下人都是如何办事的?”李永贞阴阳怪气的道,说罢看了众人一圈。 他是宣读圣旨的,某种意义上,现在李永贞代表的就是皇帝,很有威仪。 蓟辽督师府众人不敢出声,一致低着头。 李永贞冷冷一笑,对众人态度比较满意。 天启五年 秋 【0882 韦爵爷一惊】 最快更新明鹿鼎记最新章节! 韦宝暗暗好笑,心说你在这里摆个什么谱儿啊?老子要是不甩你,你看看这里有人甩你吗? 韦宝对李永贞笑道:“李公公,就在大院宣读吧,我还没有自己的官厅。” “岂有此理,韦爵爷出任蓟辽监军已经月余了啊,这么长时间,居然连自己的官厅都没有,底下人都是如何办事的?”李永贞阴阳怪气的道,说罢看了众人一圈。 他是宣读圣旨的,某种意义上,现在李永贞代表的就是皇帝,很有威仪。 蓟辽督师府众人不敢出声,一致低着头。 李永贞哼了一声:“所有人都到了吗?宣读圣旨可是大事。怎么没看到孙督师?” “老夫在此!”孙承宗此时已经步出了自己的官厅。 李永贞呵呵一笑:“孙督师好大的架子,你不知道圣旨来了吗?还要圣旨等你?” “你少扣大帽子!”孙承宗冷然道。暗忖你不就是魏忠贤身边一条狗吗,怎么着?你还想在老夫身上榨取贿赂不成?你觉得老夫会吃你这一套吗? 韦宝见李永贞面色不善,似乎马上要发火,赶忙道:“李公公,宣读圣旨吧?” 李永贞也知道孙承宗不怕自己,自己也拿孙承宗没什么办法,只是想多与孙承宗吵上几句,故意气一气老头,现在见韦宝开腔,想到韦宝是孙承宗的弟子,便给了韦宝一个面子,住嘴了。 否则太监们都是心胸狭窄的人,最不能吃亏的就是嘴巴。 李永贞随即宣读了圣旨,韦宝升迁正三品。韦宝因功勋卓越封侯爵。皇帝将会亲自主持韦宝娶小妾的婚事,还要认韦宝的小妾为义妹。 这四条圣旨一宣读完,在场人人只觉得振聋发聩。 虽然众人大概都已经耳闻了风声,大概知道都是一些啥事情。 但是当亲耳听宣读圣旨,还是感觉很不可思议。 韦宝升迁正三品? 韦宝自己在蓟辽当监军,韦宝的岳父当山海关总兵? 这不等于什么权力都是他韦家的了? 韦家在关外的权力比当初李成梁都大了吧? 十五岁的人,能封爵吗?而且还一上来就封一个侯爵? 李成梁当初也只是伯爵啊。 韦宝立的功再大,毕竟也才十五岁啊,况且,不过是多杀了建奴几个人,也没有夺下啥重要城关啊? 最搞笑的是最后一条,皇帝不要亲自主持韦宝娶小妾的婚事,还要认韦宝的小妾为义妹。 这是何等的荣宠? 就是太祖开国的时候,对待开国功臣也没有这么重的赏赐吧? 他们都以为是皇帝安排的。 其实还真不是朱由校安排的,朱由校没有那个脑子。 这些都是韦宝自己求的,最搞笑的是,韦宝也只是随口的提一提罢了,却没有想到因为东林党和阉党对立的因素,东林党和阉党居然全盘答应了他的要求。 倒是魏忠贤想阻止,却发现很难阻止了。 更有甚者,魏忠贤居然从这件事上看明白,韦宝最好的去处居然是海防总督衙门! 魏忠贤甚至想让韦宝尽早赴任,到海防总督衙门执掌大印,将韦宝扶正成为海防总督大臣了。 魏忠贤担心韦宝在辽东再搞一两年,蓟辽十几万人马都姓了韦,到时候大明朝无人能够控制韦宝。 把韦宝放到海防总督衙门,既能替魏忠贤搞钱,山东一带的军权也没有边军那么重。 边军都是野战部队,而山东方面的军队有点像后世的缉私警察部队,或者武警部队性质。 魏忠贤却不知道的是,韦宝不管是在蓟辽,还是在河间府、沧州府、山东和登莱,韦宝控制军队的手段是魏忠贤所无法想象的。 韦宝上来就会把人裁撤一批,身体素质不行,思想没法改造的兵士都赶走,就不剩下几个人了,将领也全部安揷上自己的人。 一番操作之后,山东十万大军,蓟辽六万多大军,已经尽数姓了韦,不管韦宝将来说不说离开蓟辽,都一样。 吴家只是摆设。 圣旨宣读完毕,众人向韦宝和吴襄贺喜。 吴襄眉飞色舞,想让自己看上去谦和一些,却真的好难做到啊。 吴襄做梦都想不到,自己有朝一日居然能坐上山海关总兵的宝座! 这个位置,相当于蓟辽军队的二号人物,权力之大,仅次于蓟辽督师! 在原本的历史中,吴襄直到大明灭亡前夕,才短暂的坐上过这个位置。 “酒宴早已经备好,请诸位大人都到海商会馆去用一些酒饭。”吴襄乐开了花,“一应花销,都算在我吴家头上,请诸位大人将军,一定要赏在下一个薄面。” 众人纷纷笑着道好说好说。 大家虽然嫉妒,但是现在木已成舟,已经板上钉钉,却也能够接受。 只是没有想到韦宝在朝廷现在这么混的开,这得摆平多方势力,才能成就如此的局面啊。 “恭喜吴将军,恭喜韦爵爷呀。”高第呵呵大笑,暗忖有了韦宝,韦宝又扶持了自己的老丈人吴襄成为山海关总兵,那他这个蓟辽经略在孙承宗走人之后,就可以安心打酱油,啥也不用过问了。 这是高第巴不得的,高第能得到蓟辽经略的位置已经知足,并没有想过夺啥功劳,能不犯错就成了,能到辽东镀金,回归朝廷的时候,将稳坐兵部尚的位置! “呵呵,高大人客气了。”韦宝笑眯眯道。 众人也纷纷热络的对韦宝一通恭维。 “韦爵爷,这是九千岁让人赶制的官服,咱大明可没有现存的侯爷官服了呀,您看看,这做工,都是紫禁城最好的裁缝做出来的,一共三件,每件都超过一百两纹银!爵爷这就换上吧?”李永贞笑着让小太监取出官服。 韦宝笑道:“多谢李公公,对李公公和诸位公公的厚谢,等到了私下再拿出来,重谢魏公公和司礼监的大公公的谢礼,我也早已经让人备好了。” 李永贞闻言,两眼放光,知道韦宝的谢礼是很吓人的!动辄便是上万两,封爵这么大的喜事,怕是至少得十万两闻言起步吧,给他个人的谢礼,至少也得万两纹银。 李永贞笑的合不拢嘴:“不忙,不忙,韦爵爷出手大方,天下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啊。” “呵呵,等会李公公一定要多喝几杯酒,我要好好陪一陪公公。”韦宝笑道:“不过我酒力不行,公公可不要拖着我不放哦。” “不会不会,谁敢灌韦爵爷的酒。咱家一定帮着爵爷。”李永贞笑的嘴都合不拢。 韦宝说声失陪,让底下人好好招呼众官员和将领。 韦宝看见孙承宗沉着脸走了,赶忙追过去道:“恩师。” 孙承宗倒也不是冲着韦宝,不是不给韦宝面子,只是不想和太监们多接触,另外也有些看不惯韦宝和吴襄两个人一副‘小人得志’的样子。 虽然韦宝和吴襄已经尽力收敛了,但是在孙承宗看来,还是很不舒服的。 孙承宗在大明偌大的功劳,为了大明朝廷,为了边军,日夜操劳,到头来,不但得走人,还啥都没捞着。 别说侯爵,孙承宗连伯爵,连爵位都没有,一个年近古稀的人,还赶不上自己十来岁的关门弟子,这不让人郁闷吗? “你去忙你的吧,我不舒服,今日恐怕没办法吃韦爵爷的喜酒了。”孙承宗冷淡道。 韦宝笑道:“恩师没法去吃酒,那我就让人将酒菜摆到督师府后院,与恩师两个人对饮。” “你不必招呼我一个马上要卸任的糟老头子,去陪那些京师来的大人物吧!”孙承宗不高兴道。 “恩师,您是顶天立地的大人啊,是朝廷和大明的栋梁,还跟太监置气做什么、倒是未免有些小家子气了。”韦宝笑道。 这种话,旁人是不敢乱说的,但是韦宝可以。 一方面韦宝年轻,才十五岁年纪,是真正的少年时期。 另一方面韦宝与孙承宗的关系非同一般,入室弟子,与子侄差不多。 韦宝发现了一些与孙承宗的相处之道,不能太把自己这个恩师供着,有时候越是怼孙承宗几句,孙承宗反而态度还能转化一些。 也许,普天之下,除了韦宝,也没有人敢怼孙承宗了。 “哼,你这是说老夫气量小?难道是猫儿狗儿都能骑到我堂堂大明督师头上拉屎拉尿了,是这个意思吗?韦爵爷那一套为官之道,老夫几十年前就看的明明白白的,只是老夫不会!”孙承宗怒道。 韦宝呵呵一笑,拽起老头就走人,也不管孙承宗是不是在火头上,是不是因为自己不高兴。 其实韦宝知道孙承宗不高兴,一方面因为自己封爵,一方面因为吴襄升任山海关总兵,等于自己夺了军权。 孙承宗不会因为自己升任正三品和皇帝要给赵金凤主婚,并且收赵金凤为皇妹的事情不高兴的。 韦宝知道,天底下最防备自己的,应该要数魏忠贤和孙承宗这两个人。 虽然这两个人立场不同,水火不容,但是在这一点上是一致的。 未来有多少人防备自己不好说,反正目前为止,韦宝觉得,大明内部,就这两个人最防备自己了。 至于外部,建奴那边不必说,各个防备自己,朝鲜人也一样,怕自己哪天把朝鲜王室一脚踢开。 至于再低阶一些的人,比如祖大寿和毛文龙等人,不管防备还是不防备韦宝,在韦宝眼里,他们都已经不够格了。 与韦宝完全不是一个等量级。 魏忠贤防备韦宝是出于权力角度考虑,觉得韦宝不是真正的自己人。 孙承宗防备韦宝是出于战略角度,而且韦宝已经有了军阀的雏形,不但有大片的土地和大批的兵勇,还有这么强的声望。 现在韦宝还在大明内部掌控了如此多的军权,这些隐患,孙承宗想想都觉得心慌。 不知道万一哪天韦宝要是坐反,谁能挡得住。 “别拉,老夫会走。”孙承宗被韦宝拖着自己的手走路,心中一暖。 “恩师。你再大声一点,又想找人吵生闲气的架吵吗?”韦宝笑道。 孙承宗叹口气:“老夫会怕他们吗?” “是,您谁也不怕。”韦宝笑道:“但是吵那种架,您获得了什么?没必要。” 这些道理,孙承宗自然是比谁都清楚的,但是人老了,难免固执,尤其是快失去势力的时候,心情更加不好。 “爵爷,你不必招呼我了,真的,心意老夫领了,你去招呼那些贵客吧!”孙承宗道。 “恩师,能不能别一口一个爵爷的了?我便是当了公爵,也是恩师的弟子呀。”韦宝笑道:“再说,以后人家称呼恩师也得改了,您的弟子封了爵位,您脸上无光吗?” “叫我什么?老夫脸上有什么光?你是你,我是我,我可不敢高攀韦爵爷。”孙承宗被韦宝说中心疼的地方,不满的道。 孙承宗觉得凭自己的名望,还用得着沾你韦宝的光? “别人会叫你什么可能变化不大,但都知道您是我韦宝的恩师呀。”韦宝笑着胡搅蛮缠,“反正我没有给您老丢人吧?” 孙承宗还想说什么,这时候,有天地会统计署的人过来报信。 林文彪在听信之后,点了点头,便要来告知韦总裁。 “爵爷。”林文彪学着众人的样子改了称呼。 韦宝哦了一声,知道林文彪很少这么直接拦阻自己与人说话,一定有急事了。 孙承宗也猜想到有什么大事,对韦宝道:“好了,小宝,公务要紧。” 韦宝笑了笑,为了表示不将孙承宗当外人,对林文彪道:“恩师没关系,有什么事情,直说吧!” 林文彪不傻,如果是不能让孙承宗知道的事情,会隐晦的点出来,然后用别的事情交代过去,肯定不能让孙承宗知道。 不过这件事,林文彪觉得孙承宗知道没问题,因为即便自己不说,孙承宗马上也会知道的! “是,回爵爷的话,探子来报,建奴会合漠南蒙古朵颜部,预备进犯辽东!”林文彪道。 韦宝和孙承宗同时一惊,两个人都有些意外。 天启五年 秋 【0883 心急火燎的孙承宗】 最快更新明鹿鼎记最新章节! 韦宝刚刚带兵大破了建奴,没有想到建奴居然这么快就发动对辽东的战事。 说是报复吧,不太像,因为要报复,也应该在辽南发动战事,或者继续攻击朝鲜的计划才是。 因为只有那样,才能对天地会形成打击嘛。 现在打辽东是怎么回事? 孙承宗也觉得很怪,也觉得今冬,建奴不应该再对辽东作战了,难道在韦宝手上吃了亏,想跑到辽东找回便宜? 可建奴的消息是很灵通的,不可能不知道辽东现在也是韦宝在管吧? 难道建奴不怕韦宝? 不怕韦宝的话,也不该打辽东! “消息属实吗?”孙承宗问道。 “消息非常准确,建奴和蒙古大军已经集结完毕,建奴只出动两万多人马,蒙古人三万多人,合计五万多大军,将近六万。”林文彪答道。 “人数不少。”孙承宗皱了皱眉头,对韦宝道:“你们别庆祝了,既然有这么大的事情,赶紧召集各部将领商议为上!还有,现在是不是把裁军的计划先停一停,打退了建奴再说。” “庆祝肯定要庆祝的,现在关外都没人了,建奴和蒙古人来了又能怎么样?”韦宝完全不操心:“难道恩师担心建奴过来了,守城的人都跑光了、” 孙承宗不高兴道:“不是担心底下人不拼命守城,是一旦被围困,难道我们不出兵救?” “虽然山海关大军还没有完成整顿,目前只有三万兵马,远没有达到六万满编,但我负责给被困城池送东西吃,送水喝,只要他们不被建奴破城就可以。锦州城有大军,宁远城有大军,都不少于一万人,想要破城,对方六万人马得全部拼光!”燕天南轻描淡写道:“若是如此最好,重创建奴一次,大明边军能太平好几年了。” “所以要召集人来议事呀,你就这么笃定你能解围?”孙承宗不悦道:“你这些想法,难道不要告诉底下人知晓?” “派人传信便可,遇到一点事就把将领叫回来,来来回回不耽误工夫吗?”韦宝道:“我们督师府发出去的将令,他们难道敢不执行吗?再说,我只是个监军,下令还是恩师下令啊,恩师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吧,我反正肯定坚决按照恩师说的做便是,绝对不打折扣!恩师如果想现在把人叫回来议事,我也没意见。” “可山海关兵马在你手里啊,你现在是蓟辽拥兵最重的人,怎么说什么都听我的?再说我已经向朝廷递了请求告老还乡的奏本,这件事,你与高第商量吧。”孙承宗气呼呼道。 韦宝暗暗好笑,孙承宗固执的像个老头,孙承宗也的确是老头,只是现在的孙承宗,对于韦宝来说有点陌生,孙承宗似乎一下子苍老了很多,丧失了锐气。 韦宝知道,这是因为孙承宗感觉权力被拿走了所致。 “恩师自己对高第大人说吧,我是监军,又不管调兵遣将,再说山海关总兵现在是吴襄大人,吴襄大人虽然是我的岳父,我不能干预他的军政呀。”韦宝笑道。 孙承宗听韦宝这么说,更加来气,暗忖你还跟我来这一套,老夫打官腔的时候,你小子还不知道有没有投胎哩! 孙承宗哼了一声,招来随扈:“传我的令,所有在山海关的七品以上官员,都来督师府议事!” 孙承宗的随扈疑惑的看了眼韦宝,知道韦爵爷和吴大人升迁,众人正赶着去饮酒,这个时候议事? “没听见老夫的话?”孙承宗怒道。 “是,卑将马上去传令。”孙承宗的随扈急忙小跑着下去了。现在通知人很容易,因为所有人都集中在海商会馆。 韦宝倒不急于吃饭,晚吃一点,或者少吃一餐,没有关系,孙承宗议事完了再庆祝也就是了,也不着急。 韦宝是对于孙承宗这种火急火燎的,有点没头苍蝇抓狂一般的反应有点不适应。 将心比心,韦宝感觉如果现在让自己重生到孙承宗身上,即便权力被削弱,即便马上要走人,也不会这样的,着急有什么用? 作为主帅,越着急越容易犯错,实为兵家大忌。 朵颜三卫,本来也应该算是大明的一个分支,同时也是蒙古的一股重要势力。 但这些远在塞外的土地上,早就没了大明的任何旗帜和兵马。 现在他们是夹在林丹汗和建奴之间求生,属于正宗的酱油人马。 朵颜三卫14世纪中叶蒙古东部,即大兴安岭以东,直到女真地区,北抵黑龙江流域,南临西拉木伦河的广大地域,驻牧和活动着不少的蒙古部落。 其中较为著名的有兀良哈部、翁牛特部、乌齐叶特部和札剌亦儿部等等。 这些部落的来历,还要追溯到成吉思汗和忽必烈汗时代。 成吉思汗曾把大兴安岭以东的部分地区分封给其幼弟帖木哥斡赤斤和侄儿额勒只带二人,作为他们的兀鲁思。 帖木哥斡赤斤的兀鲁思“地大物博“,西起大兴安岭,横跨嫩江,东与女真为邻,南近松花江,北抵黑龙江流域。 这个兀鲁思的主要部众是乌齐叶特人。 额勒只带的兀鲁思,位于前一个兀鲁思之南,西拉木伦河以北,其主要部众是兀良哈人和乃蛮人。 这部分兀良哈人是成吉思汗的名将者勒篾的后裔所率之部。 他们是跟随额勒只带从不儿罕山迁徙到此。 起初,这部分兀良哈人居住在额客朵颜温都儿山一带和搠河流域。 成吉思汗封札剌亦儿部出身的著名将军木华黎为国王,让他统驭大兴安岭东西之地。 后来,他的后裔相继称国王,统治辽阳行省。 因此,札剌亦儿部在木华黎将军后裔的统率下,在岭东地区的活动曾经十分令人瞩目。 成吉思汗异母弟别勒古台的封地,在临潢东北方,元代的泰宁路,东至嫩江和松花江交汇处以西一带。 另外,别勒古台的孙子爪都,曾被忽必烈汗派驻辽阳行省的陈河一带任探马赤。 因此,别勒古台的后裔有一部分驻牧在大兴安岭以东。 根据蒙古文献记载,他们所领有的部落称为翁牛特。 除此之外,大兴安岭以东还有弘吉剌特、伊烈思、兀鲁兀特、忙兀特等部。 元惠宗妥欢帖木儿汗从大都退回蒙古草原以后,这一地区的蒙古各兀鲁思和部落,为保卫自己的领地,防止明朝进攻,进行了积极的防御。 他们往往采取以攻为守的政策。 当时,木华黎后裔纳哈楚将军统率着20万蒙古军,驻扎在辽河以北的金山到龙安、一图河、亦迷河一带,成为上述蒙古各部的防御屏障。 明朝洪武二十年,明朝派遣冯胜、傅友德和蓝玉等率领20万大军绕道庆州包围了纳哈楚军队驻地。 纳哈楚被迫投降。 上述蒙古诸部失去屏障,其驻地随时可能遭到明朝的侵掠。 1388年,蒙古大汗脱古思帖木儿在捕鱼儿海被明将蓝玉的军队击败西走。 这些重大的军事失败,使大兴安岭以东的蒙古诸部处于孤立无援的境地,他们只得归附明廷。 明朝洪武二十二年,明廷在这一地区设置了朵颜、泰宁和福余三卫。 朵颜卫在屈裂儿河上游和朵颜山一带;泰宁卫在塔儿河流域,即元代泰宁路;福余卫在嫩江和福余河流域。 同时,明廷授封三卫首领以各级官职,进行笼络和羁縻。 明廷封阿札施里为泰宁卫指挥,塔宾帖木儿为指挥同知;海撒男答奚为福余卫指挥同知;脱鲁忽察尔为朵颜卫指挥同知。明廷要求他们各领其所部,以安畜牧。 蒙古人称朵颜卫为兀良哈,泰宁卫为翁牛特,福余卫为乌齐叶特。 这是因为朵颜、泰宁和福余三卫分别是以兀良哈部、翁牛特部和乌齐叶特三部为主组成。 后来,明朝也把朵颜卫称为兀良哈卫。 当初,三卫当中以泰宁卫最强大,其次福余卫,朵颜卫在后。 后来,朵颜卫实力迅速壮大,跃居三卫之首。 因此,明朝往往把三卫笼而统之地称作朵颜三卫或兀良哈三卫,把朵颜、泰宁和福余三卫的驻地统称为兀良哈地区。 明建文元年,明朝发生皇室战争,史称靖难之役。 朱棣在发动靖难之役前,借助兀良哈三卫蒙古人的支持,挫败了镇守大宁卫的宁王朱权。 后来,他又向兀良哈三卫借用3000名精骑兵,作为其靖难军的骨干。 1402年,朱棣即皇帝位后,为了酬谢从战有功的兀良哈三卫蒙古人,决定把大宁卫割让给他们。 同时,他还封三卫首领以都督、指挥、千户和百户等职;决定在开原、广宁两地开设互市,供兀良哈三卫蒙古人和明朝进行交易活动。 永乐皇帝的决定和允诺并没有完全兑现。 明廷不允许三卫蒙古人南迁到大宁地区驻牧。 兀良哈三卫蒙古各部,为了获得大宁地区的驻牧权,联合了当时颇为强大的阿速特部,明朝称其为鞑靼部首领阿鲁台。他们经常联兵进攻明朝。 永乐帝在1422-1424年连续三年亲征,攻打阿鲁台时,曾率领军队深入屈裂儿河流域,打击支持阿鲁台的兀良哈三卫,使他们受到极其惨重的伤亡。 但是,兀良哈三卫并未屈服,他们为争得大宁地区与明朝进行了不懈的斗争。 不久,他们挥师南下,进入滦河流域驻牧。 1428年,他们又进入大宁城,并经会州直趋宽河,同明朝宣宗皇帝亲自率领的3000骑兵进行过激烈的战斗。 当时,科尔沁部在阿岱汗和阿鲁台太师统率下迁入嫩江流域。 他们全力支持兀良哈三卫向南推进,夺取大宁地区。 明朝在宣宗末年和英宗初年,即15世纪30年代后期,其边防松弛,御警薄弱。 三卫蒙古人从西拉木伦河到辽河流域全面展开攻势,向南推进。 到15世纪中期,他们终于来到明朝长城边外驻牧。 此后,兀良哈三卫驻牧地分布情况是自大宁前抵喜峰口,近宣府,朵颜自锦州、义州历广宁卫至辽河,曰泰宁;自黄泥洼,逾沈阳、铁岭至开原,曰福余。 从此,西拉木伦河和辽河以南,东起开原,西近宣府的长城边外,均属兀良哈地区。 到了万历年间,朵颜的兀良哈三部尚臣服与大明,在他们眼中,建州女真在大明面前不过是蚍蜉,大明是大树。 蚍蜉玩法撼动大树,建奴敢不听大明的话,迟早会遭受到沉重的打击。 大明刚刚经过万历三大征,又在先后两次的抗倭援朝战争中击退丰臣秀吉。 后又平定宁夏,剿灭了播州的土司之乱,在万历年间,大明的武威还是很牛的。 可是兀良哈部没想到,刚刚崛起的女真人竟然在辽东连战连捷,很快就在明朝手上夺取了半数辽东的土地。 萨尔浒之战,明军出动近十万精锐,以杨镐为总经略,但谁都没想到,明军遭受到了自土木堡以来的最大一次惨败。 萨尔浒之战后,后金攻城略地,很快就与驻牧在朵颜三卫地界的兀良哈三卫接触,并且控制了本来该归属林丹汗统属的内喀尔喀。 兀良哈三部联军与后金军队决战惨败,被俘杀者以数万计,不得不臣服于建奴。 孙承宗看见韦宝站在地图前面若有所思的样子,神色缓和了不少,觉得自己刚才对韦宝的语气不好,“小宝,等会抓紧时间定个方略出来,不找驻军将领来就不找驻军将领来吧,咱们定好方略,赶紧传令。” 韦宝没有搭话,该做的已经做了,现在就看边军自己了! 韦宝倒不是因为答应过建奴方面不揷手蓟辽边军事务,他对建奴没有任何责任,自己身为蓟辽监军,也不需要避讳什么。 “耽误不了你们庆贺。”孙承宗以为韦宝还在为自己刚才的态度而不高兴。 韦宝笑道:“我根本不在乎这些。” “不,不,等会定好了方略,老夫亲自出席你的庆祝宴会,我的弟子封爵,这么大的事情,我人在此地,不帮你庆祝,说不过去,旁人也会说闲话。”孙承宗道。 韦宝呵呵一笑,暗忖老头你的态度变的够快的。 孙承宗老脸一红,想到刚才自己已经说过不舒服,不喝酒了。 一大帮人还在等着喝酒呢,有的人已经坐上了酒席,就等着上菜了。 谁曾想,这个时候孙承宗的随扈过来让大家去议事。 众人心里都不爽,却也没人敢说什么,听闻有紧急军情,都是心中大惊。 虽然他们这里的人都属于后防勤务方面的,不用他们亲自领兵上战场,可毕竟有危险,也许被抓去送粮草,也许被抓去报信,又或者被派去协防。 毕竟有战事的时候,什么情况都可能发生。 有的信,不是普通信使能报的,还得有一定级别的官员或者将领亲自说明。 大家都觉得今天是韦宝和吴襄高升的日子,议事也不急于一时,等各地驻军将领都被召集来了再议事不可以吗? 孙承宗心急火燎的走来走去,等着众人到来。 韦宝道:“恩师啊,再急也不如吃饭事情大,人都吃不饱,脑子都是空的,如何议事?这都到了吃饭的点,我真不知道你急什么。” “小宝啊,多忍耐吧,吃饭如何有军情紧急?”孙承宗耐心道:“只要你能给我说个万无一失的方略出来,然后你们就可以去尽情吃喝。” “恩师,我是没有领兵经验的人,方略你们自己出,别指望我。”韦宝知道孙承宗为什么这么心急,这都是来自孙承宗的不安全感,孙承宗感觉没有军权了。 “小宝,若是遇到战事吃紧的时候,比方说城池被围,能不能让你的人马帮忙运送粮草?你们上回打建奴打的很好啊,两千人马就能敌得过数万建奴大军。若是有你的人参战,我就安心了。”孙承宗问道。 韦宝摇了摇手,“这是不可能的,我那点人,都是保家护院的庄丁,根本不是正规兵士,如何与边军相比、再说,这是朝廷的军政大计,让我的庄丁出战算什么?要不然别人搞不懂的,还以为我豢养了私人兵马呢。”韦宝当即否决。 孙承宗又不高兴了,暗忖合着你的人马只有打赌的时候才能放出来?为大明出力不好吗、 “小宝,我辈既然为朝臣,就该竭尽所能为朝廷效力,报效朝廷才是,不能有私心呀。”孙承宗劝道:“不管山海关总兵是吴襄,还是实际被你控制,你派一小部分人出来协同抗击建奴和蒙古人,谁能知道是朝廷的兵马,还是你的兵马?立了功劳,还不都是你或者你老丈人的功劳吗?你现在可比边军的世家大户更加世家大户了呀,辽西这么大一片地区,还有六万大军都被你控制了。你还不应该多为朝廷出力吗?” 万有孚也在一旁帮腔道:“韦爵爷,以朝廷安危为重吧。现在谁不知道你韦爵爷是边军的顶梁柱?您带兵大破建奴,蓟辽谁不称道?” 天启五年 秋 【0884 高第主持议事】 最快更新明鹿鼎记最新章节! “恩师,您老这话我就要反驳一下了,什么叫被我控制?您老这话要是传出去,我跳入黄河也洗不清了。您老要是觉得吴襄当山海关总兵不合适,尽可以上奏本弹劾!”韦宝冷冷道。 韦宝说罢,又抢在要说话的孙承宗前面对万有孚道:“万大人啊,我带的是山海卫的卫所兵马,现在我已经把人都还给吴襄大人了,你们有事尽管找他便是,以后千万不要说什么我带人大破建奴,我可没有那么大的本事。” 万有孚小声道:“韦爵爷,这是好事啊,您怕什么?您一战扬名,谁不称道?就算现在吴襄大人是山海关总兵,您多帮衬他一下,也是应该的吧?” “对,小宝,你不肯直接派兵,你至少拿出一些厉害火器吧?你们的枪炮都非大明武库所有,极其厉害,威力巨大,可以拿一些给边军吧?大不了以后请购火器的时候,从你这里买,就说是从登莱大营订购的,反正登莱大营也归你管了。”孙承宗道。 “恩师,这话也不能乱说的,我们哪里有什么厉害的火器?我们为了抗击建奴,搞了一点火铳,土炮,与边军的武备完全无法比!没用的。”韦宝一口否决。 至于孙承宗说的,卖一些火器和弹药给蓟辽边军,韦宝是想过的,也觉得可行,但是你孙承宗这么说的话,韦宝就绝对不会承认了。 而且不但不能承认,现在在与建奴谈判的当口上,也绝对不能拿火器和弹药给边军。 韦宝自然不担心边军仿制,边军没有这种工艺,尤其是火葯,无烟火葯是说搞就能搞出来的? 在历史上,要再过二百多年才能被搞出来。 “小宝,你这就不对了吧?这里又没有外人,你当为师是喜欢告状的小人吗?难道为师还会跑到陛下那里说你有厉害的火器,私自造枪造炮?为师是想让你为大明边军出一份力,你完全没有损失啊。”孙承宗不悦道。 “恩师,这个话,不要再提了,我真没有。上回跑到浑水河边上,就像是放爆竹一样,我就那一点点爆竹,放完了就没有了,若是想弄多少就有多少,我不早就发财了吗?”韦宝笑道:“不是您到不到陛下面前去说的问题,是根本没有这回事。” 孙承宗知道韦宝嘴巴紧,而且韦宝的主意一向都拿的很定,韦宝不同意的事情,再说也枉然。 “小宝,你是不是担心为师分了你的功劳走?为师现在是在等陛下的圣旨,陛下的圣旨一到,让老夫今天走,老夫一刻都不会多耽搁的!现在谁不知道蓟辽是高第和你在管?高第他不懂军务,你又新近领军大胜,有什么功劳,还不是你居功至伟吗?”孙承宗道。 “恩师呀,您老这么想,就太让我寒心了,我是怕恩师分我的功劳?我多么希望恩师能一直驻守辽东,所有的功劳都是恩师的,我也不会有半点嫉妒,我是您的弟子呀,您光彩,不是我的光彩吗?”韦宝委屈道。 孙承宗叹口气,知道多说无益,让人上一点茶点,让韦宝先吃一点点,垫个肚子。 韦宝还真看不上督师府的茶点,都是一些粗面馍馍,让自己的人拿了一些干肉上来吃。 韦宝请孙承宗吃,孙承宗也没有与韦宝客气,掉进了真香定律。 卤味牛肉,吃的孙承宗叫一个爽,还一直问韦宝是什么肉。 大明朝不允许吃牛,韦宝笑称是麂子肉。 孙承宗摇头不信,却又知道韦宝不肯说的事,就算是吃东西这点小事也是不肯说的,又暗暗叹口气。 很快,在山海关一带的官员和将领们就都到齐了。 本来有二三百人之多的,但是因为韦宝整顿了山海关的军制,很多将领还没有报上去,没有得到朝廷的正式任命,所以只有几十个人来议事。 孙承宗将军情交代了一下,然后对高第道:“高经略,你来主持议事吧,务必拿出稳妥的制敌方略!” 高第一惊,急忙道:“下官初来乍到,再说有督师大人在此,岂能轮到下官僭越。” “本督已经向陛下递交了告老还乡的奏本,你就不用谦虚了。”孙承宗寒着脸道。 “不是谦虚,督师大人只要在此,下官绝不敢造次。”高第这种老油条是不容易说服的,一副打死不可能指挥,不负责的态度。 孙承宗怒道:“难道本督病了,无法指挥,你这个经略就不能担当大任吗?遇到危难,人人为朝廷挺身而出是义不容辞的事,别人只怕没有机会,你还多番推诿,是何道理?你不敢担当大任,就滚出蓟辽吧!” 韦宝和众人大惊,没有想到孙承宗骂的这么狠,这么不给高第留面子。 韦宝马上就明白了,这是杀鸡儆猴呢,这是骂给自己听的。 自己刚才既不肯派兵帮助边军,也不肯拿出武器弹药,孙承宗憋了一肚子火,现在是借着骂高第,在敲打自己呢。 “督师大人如此说,下官如何担待的起?”高第被孙承宗骂的脸一阵红一阵白,又尴尬又怒火中烧,却不敢半点表露。 理论上,孙承宗谁都可以杀,包括他这个蓟辽经略。 高第可没有尚方宝剑。 而孙承宗是有尚方宝剑的。 “高大人,既然督师大人如此说,你就主持本次议事吧。”韦宝在这个时候发话了。 这符合韦宝的身份,不说韦宝现在已经贵为爵爷,就算是监军的身份,监军也相当于政工干部,协调矛盾是分内的事儿。 高第听韦宝也这么说,急忙点头应承下来。 这更加惹得孙承宗不爽了,合着老夫这个蓟辽督师,还不如他一个监军? 监军实际权力就是监督,品级一般都不高,一般都是宫中的五品左右级别的太监担任,实权更是几乎没有,向来被人瞧不起。 但也要看什么人担任监军了,如果是皇帝亲自监军呢? 孙承宗见高第答应主持,主动坐到了下面,没有再占据中央上方的位置,一副甘心情愿,虚心让贤模样。 高第硬着头皮站在了地图面前,却不知道应该说什么,应该怎么开头,很是尴尬,不由看了一眼韦宝。 韦宝却是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姿态,面带淡淡笑容,或者没啥表情,好笑的看着高第。 众将和官员们也都看着这位新任蓟辽经略。 高第面如死灰,硬着头皮道:“兵马未动粮草先行,首先要明确建奴可能会如何打,咱们要如何防,要想防住建奴和蒙古人进犯,就得备齐充足的粮草。” 众人等着高第接着说下去,谁知道,高第说完这么一句,又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这一句,也是此前高第设想了好久,万一有朝一日要他自己主持边军议事,自己该如何开场,却也只有这么一句话能用上。 主要还是高第没有作战经验,且对边军完全不了解所致。 孙承宗有些不耐烦道:“高大人,你快点吧!大家都等着领命,分派差事之后动起来,建奴和蒙古人可不等我们!” “是,是。”高第擦了擦汗,对吴襄道:“吴大人,你们山海关负责供应大军粮草,你们粮食充足吗?” “仅仅够当月支用。”吴襄道:“朝廷向来是我们催的急了,就给一点点,辽西向来余粮不多,山海关粮库仅有十三万石左右粮草,具体拨粮,要看路途远近,计算运粮人数,计算需要守城大军坚守天数,以及计算守城军民人数。” 高第昏昏沉沉的哦了一声,看了看地图道:“建奴出兵,无非是攻打宁远城,或者长途奔袭山海关,我觉得,山海关有重兵把守,建奴轻易不敢来,此次作战,很有可能攻打宁远。” 高第说罢,很想问一问宁远有多少驻军,多少老百姓,却又想到,自己堂堂经略,这个都不知道恐怕不合适,便对吴襄道:“吴将军,准备五万石粮草,一万军士,准备支援宁远城!” 吴襄当即抱拳道:“是!经略大人!” “其他各处小心防备吧,这段时间,各地坚守,一有敌情马上报至督师府,山海关现在坐拥蓟辽半数以上大军,还得准备两万到三万人,随时增援。”高第道。 韦宝和众人听的暗暗点头,虽然都看出来高第这货啥都不知道,不过这么小的范围,其实也没啥好准备好分派的,要是让韦宝说,韦宝估计自己也就大概这么几句话。 高第见没人表示异议,稍微松口气,对于自己的机智还是挺满意的,暗忖不过如此嘛。心惊胆战,呵呵,不也就这么回事? “督师大人,如何?您有什么要说的吗?”高第看向孙承宗。 “现在蓟辽军事是高大人指挥,高大人说如何就如何吧!你都说完了,就这样?”孙承宗皱了皱眉头道。 “嗯,马上派报信骑兵通知各处坚守,注意敌情啊,等建奴和蒙古人动手之后,咱们再想对策吧,不然还能如何?建奴和蒙古人都是铁骑,行军速度快,神出鬼没的。”高第笑道。 高第原本的方略与韦宝是一样的,也是想全面放弃辽东,只固守山海关和蓟州一带,防备建奴偷袭京畿重地便可。 方略正确的情况下,高第虽然不懂军事,做出的策略也没有多少问题,以不变应万变,的确是一个法门,并且还不容易被挑出毛病来。 “方才高大人说,得先考虑建奴从何处起兵,你只说建奴会攻打宁远城,你已经料定了建奴的进攻方向了吗?”孙承宗皱了皱眉头道:“建奴如果多路出击呢?而且就算建奴单路出击,什么都不做,只攻击宁远城,还玩过去一向的围点打援一套,高大人如何应对?什么都不管了,全部交给山海关总兵去想,是这样吗?让骑兵报信,只说让他们固守,注意敌情,就这样完了,是吗?高大人这个经略当的可真轻松,若是如此简单,朝廷不如派一只阿猫阿狗坐督师位置也一样,反正底下人都能自行想办法。” 高第被孙承宗说的一愣一愣的,怒气又升腾了几分,本来感觉自己表现的还可以,合着被你孙承宗说的一无是处了?“那督师大人说怎么办?我才能有限!” “老夫马上要走的人,如果老夫今日已经走了,你能指望老夫给你出谋划策吗?是你当经略,还是老夫当经略?”孙承宗皱了皱眉头道。 高第不敢再顶撞孙承宗,求助的看向韦宝。 韦宝却依然表情如一,一副坐等议事结束的样子。 不过韦宝也没有露出丝毫不耐烦。 监军其实是这世上最容易做的工作了,如何可以的话,韦宝恨不得戴个大墨镜假寐,睡一觉,便万事大吉了。 全场沉寂了两三分钟,高第实在忍不住了,打破沉默道:“谁还有话要说?大家畅所欲言嘛,只要对边军有利,对抗击建奴有利,本经略都会虚心采纳。” 还是没人说话。 这让高第感受到了孤独的滋味,难怪谁当了主将或者地方官,都要被底下人都换成自己的亲信,没有亲信,这日子没法过。 韦宝本来想说两句,帮高第圆个场,议事便结束了,但是看出来孙承宗像是带了气,故意找茬,韦宝就索性不吭声了,大不了就耗着呗,你孙承宗年纪那么大,还能秉的过我吗? 而且你孙承宗秉的住不吃饭,还能秉的住不睡觉吗?年近七十,时时刻刻都犯困的吧? 旁人也都是韦宝这样的想法,一个个都是石化状态,内心期盼议事早点结束。 表面却一个个不急不躁,无所谓的模样。 韦宝其实挺熟悉这种氛围的,比起天地会开会,大明体制内才更像是后世,一堆吃了饭不干活混日子的人,大家都混呗。 又过了五六分钟,全场依然寂静一片,高第又忍不住看了看孙承宗,然后道:“若是大家都觉得就如此办,那就散了吧,有人负责通报各军吗?” 站在最外面的一名武官模样的人抱拳道:“末将负责,只要经略让办注明送到何处,送予何人,末将会派人送信。” 高第点了点头:‘那行吧,我让人把各项军令写好,你就发出去吧。’ “末将遵命!”负责联络的武将再次抱拳。 “诸位将军,大人,走吧?咱们接着去为吴将军和韦爵爷祝贺。”高第又看了一眼孙承宗,然后站起身道。 众人松口气,全场一下子嘈杂起来。 如果不是孙承宗在场,估计马上就能有说有笑起来,大家觉得高第这人还行,遇事不慌不忙,倒是有一些大员气度。 “恩师?怎么了?”韦宝轻声问孙承宗,看见孙承宗依然板着脸,坐的端端正正的。 “没什么。”孙承宗叹口气道:“恐怕老夫是真的老了吧,每个人行事风格不同,老夫也不能全按照自己习惯的来,可能高大人如此指派也不错!” “是啊,恩师也别太过操心了,好好休息一段,我说过,恩师以后有的忙,只要调整好心态,静观其变便是,将来朝廷肯定还有想到恩师,重用恩师的日子,恩师忙了这许多年,也该好好的歇一阵了。”韦宝嘴上这么说,心里想的却不是这样的。 韦宝知道,在原本的历史中,孙承宗这次走人,虽然到了崇祯朝又有一阵短暂的复出,但是孙承宗与东林党的关系也一般般,加上崇祯是不好相处的人,孙承宗没复出多久便真正的彻底告老还乡了。 这种黑暗腐败的朝廷,做事太较真,太想着朝廷啊,想着百姓啊,事情就没法做了。 反而是高第这种混日子的,到了哪个朝廷都能混的风生水起。 不说风生水起,靠资历,靠做人,保住高官厚禄是没问题的。 孙承宗看了韦宝一眼,觉得有时候,自己这个弟子还算是真诚的,至少韦宝不会说什么陛下会挽留自己,婉拒自己告老还乡这种话。 孙承宗自己很清楚,自己这趟走人是走定了,时间问题,陛下碍于情面,会慰留一段,估计也就个把月。 不过这回陛下会亲自前来为韦宝主婚,而现在建奴和蒙古人来犯,陛下肯定没法立时过来,估计得推辞一阵子,至少要等建奴和蒙古人退了,边防安宁,陛下才会来。 皇帝下了圣旨的事情,一般是不会更改的。 “走吧,吃你和吴大人升迁的喜酒去!”孙承宗忽然笑了起来,“老夫眼下就是闲云野鹤。有好酒好菜,为何不享用,要躲在督师府啃窝头?” 韦宝呵呵一笑:“恩师何必要啃窝头?再苦也苦不到大明督师头上呀。恩师这是在骂弟子呢。” 孙承宗看韦宝一眼,同样呵呵一笑,却没说啥。暗忖同人不同命,自己的官位是靠自己一步步努力得来的,都是苦出来的,可自己这个关门弟子呢? 谁的日子都不如韦宝好过,人家可不苦。 天启五年 冬 【0885 来自大舅哥的敲打】 最快更新明鹿鼎记最新章节! 人家韦宝不但不苦,还混的很舒服,十五岁便已经封爵。 不管韦宝和魏忠贤是什么关系吧,总之韦宝和东林党关系也很不错,在韦宝封爵这事上,如果东林党反对,韦宝可没有这么顺利。 加上皇帝宠爱,这简直是泡在蜜罐内的生活。 众人见孙承宗也要去参加饮宴,又都松口气。 眼下正值建奴和蒙古人入寇的关头,如果督师大人不去的话,他们喝起酒来,还真有点打鼓。 现在督师大人都参加了,那还不放开了喝啊? “韦爵爷呀,您刚才不够意思呀,把我推上去,您一句话不说,我紧张死了,我刚才没说错话吧?”高第在去海商会馆的路上,找个机会拽着韦宝道。 韦宝笑道:“说的很好呀,高大人,你让我说什么?我就是一个监军。” “韦爵爷,千万不能这么说啊,如何退敌,我可全靠你了,你两千人就能大破建奴,现在山海关兵额六万,六万对六万,打退建奴还不是小菜一碟吗?”高第赶忙道:“立了战功,我一定如实上本子,韦爵爷的功劳一定是最大头的,我绝不敢贪您韦爵爷的功劳呀。” “高大人,你误会了,我不是说功劳的事儿,咱们兄弟谁跟谁呀?谁的功劳还不都一样。”韦宝呵呵一笑,挽着高第的手走路,一副很亲热的样子。 两个人都没有乘坐马车,众人看监军大人与经略大人如此和谐,一副恨不得穿一条裤子的模样都觉得好笑,经略和监军有关系好的,但大部分是关系不好的,就算你们关系好,也不用好成这样吧? “那韦爵爷是为何不肯出力啊?”高第道。 “不是不出力,是我只是监军呀,做什么位置,就做什么位置的事儿,我大破建奴,那不是为了我与恩师的赌约嘛,并不是我想出风头。”韦宝笑道:“我一个监军,本来都是太监干的活,你让我带兵打仗,那不成了越权了吗?本事越大,死的越快,您都是老官场了,不懂啊?” “嗨,我以为韦爵爷担心什么呢,不存在的,我早就说过,我把这个经略位置都让与爵爷都没事!爵爷顾虑的那些个勾心斗角,都是官员之间争风吃醋,攀比功劳,谋求上位惹出来的事儿。又或者是熊廷弼与巡抚王化贞不和,终致兵败溃退,广宁失守。咱们不存在的呀。不管是我升迁,还是韦爵爷升迁,都是你好我好大家好的事儿,完全没冲突。而且咱们也不存在政见不合,我完全赞同韦爵爷的方略,关外一律不屯田,不留百姓,全部作为对抗建奴的区域,还有什么问题呢?”高第急于表白道。 韦宝笑道:‘没问题的,高大人请放心,我会出力!山海关总兵是我岳父,我怎么可能不出力?绝对不会让你受到啥大败战绩。’ 高第闻言大喜,“这就好。这就好,那就仰仗韦爵爷了。” “高大人这么说就见外了,我能帮忙,但是得偷偷的帮,不能太张扬,防止招人嫉恨,高大人明白吗?有什么功劳,咱们得多报底下的人,别老想着自己弄多少功劳。至于咱们自己,尽量低调!”韦宝笑道。 高第一副恍然大悟表情:“高明呀,难怪韦爵爷年纪如此轻,便飞黄腾达,在下拜服!” 韦宝呵呵一笑。 到了这个阶段,其实韦宝的心态已经非常好了。 虽然没办法剿灭建奴,但是建奴不管出啥招,韦宝其实都是无所谓的。 韦宝是没有将建奴当成必须灭绝的对象看,才会如此。 另外,韦宝觉得,建奴连续在热火器手下吃亏,未来肯定会学聪明一些。 人又不是动物,哪里能一直吃亏不长记性的? 骑兵破热武器部队不是没有办法的,更何况大量的骑兵,有机动性的优势。 韦宝是拿建奴没有办法的,建奴是冉冉升起的凝聚力很强的部族,失败之后一定能找到在热火器军队面前不太吃亏的办法。 韦宝又没有办法全面展示宝军的威力,否则会引起大明的重视。 最关键,韦宝现在想展示,也没啥可展示的。 宝军正规军只有三万陆军编制,不到五千条步枪。 总裁式步枪1625款并不成熟,依然在不断升级当中。 韦宝估计,直到拥有成熟的钢铁技术之前,这种升级都会存在。 手工步枪精度参差不齐,弹药更是缺。 低效率的钢铁生产,加上火葯的缺乏,供应手榴弹生产,地雷生产,基础的炮弹生产都成问题,更别说大规模供应正规军。 所以,韦宝是无力对建奴进行全面清剿的,所以韦宝才会与建奴议和。 除了三万正规军,其余都是警备部队。 宝军的编制是,班、排、连、营、团、旅、师。 有军一级的单位,但是从来没有组建过,宝军一个军是八万人。 正规军加上警备部队一起可能能形成一个军的兵力,但那是不可能的,警备部队都是分散在各地,除非韦家庄或者辽南遭到了毁灭性打击的情况。 宝军不管是警备部队还是正规军,军制是一样的。 宝军的一个班通常是13人,一个排40人,一个连150人,一个营500人,一个团2000人,一个旅7000人,一个师25000人。 别说军,就连师也不是宝军的基础单位。 宝军的基础战区单位是旅。 韦宝目前掌控的山海关大军,兵额号称六万,但韦宝只给了五个旅的编制,所以,山海关军区满打满算,只有三万五千人。 韦宝不怕明廷派人来核对他的人数,他甚至不用像明军那些贪官污吏们一样,有人来了赶紧拉老百姓来充数,可以将韦家庄的驻军和辽南的驻军调过来充数,六万人两天就能凑齐。 山东军区,明廷给的兵额是十万陆军,一万水师。 宝军在山东的水师人数确实有一万人,还超出了一点点,但是实际陆军也是五个旅,也才三万五千人。 这就等于,山东和山海关合起来,一共十六万的兵额,韦宝只养七万人。 即便宝军的军士福利要高出明军,韦宝依然能贪吃不少空额。 此外还有韦家庄有一个旅的警备部队,辽南有两个旅的警备部队,朝鲜有两个旅的警备部队,合计五个旅,三万五千人。 所以,宝军的陆军总兵力是警备部队十万出头,正规军三万。 水师共计两万,山东一万,辽南一万。 宝军的步兵和海军合计十五万多,加上后勤不到二十万人。 这对于有六百多万人口的地区组织来说,这个兵力不算多,也不算少,属于比较合理的范围。 并且韦宝预计,将来即便扩张,短期内也不会扩充军队数量。 从建立军队初期,韦宝走的就是精致优化的路线,以发展热武器为主,主要强调的是武器装备的优势,强调的是士兵素质的优势,而不搞人海战术。 这与天地会的资本主义属性是一致的。 这次建奴与蒙古联军来犯,山海关最大能够出动的兵员是五个旅,三万五千人,且没有步枪,没有火炮,甚至没有迫击炮和掷弹筒。 顶多投入一定手榴弹和地雷,韦宝不可能对明廷防御体系投入太多资源。 投入一分银子,至少得赚回来一百倍,得赚回十两银子差不多。 高第并不知道韦宝是怎么想的,因为韦宝答应帮他想办法,还暗暗高兴呢。 众人经过一段揷曲,到海商会馆吃酒席的时候,已经是半下午了。 韦宝坚持请孙承宗坐在上首,孙承宗推辞不过,本来是坚持让韦宝这个爵爷坐在上首的。 两个人退让半天,在众人的劝说下,孙承宗坐在了上首。 “恩师,说几句话吧?”韦宝笑道。 孙承宗心里揣着心事,并不安心,连连摆手:“不说了,我是来祝贺韦爵爷和吴将军升迁的,人来了,就是最好的祝贺,祝愿你们二位鹏程万里吧。” 众人呵呵一笑。 韦宝也就不再勉强孙承宗说话了,对吴襄道:“爹,你说几句话吧。” 吴襄赶紧站起来:“我没啥好说的,我吴襄是个没什么本事的人,能有小小成就,完全是我的好女婿的功劳,还有仰仗诸位将军和大人,我吴襄先干为敬,话都在酒里了!” 众人轰然叫好,就等着这一下呢,一起起身,满满干下一杯酒,很多武将甚至憋不住火,上来就让人换成大碗喝酒。 一轮酒喝罢了,在刘朝和李永贞两个大太监的提议下,众人都让韦爵爷说句话。 韦宝笑道:“我的恩师和岳父都说过了,我就没啥可说的,我只说一句,大家放心喝,我岳父既然领了山海关总兵的位置,整个蓟辽,哪里有事,都是我们山海关驻军的事!必须让建奴和蒙古人站着进来,爬出出去!” 众人轰然叫好,又是轰笑,又是高兴的豪饮。 最痛快的就是韦爵爷这一番表态了,这一下,大家就都放心了。 孙承宗的心情也莫名好了起来,高第也一样。 孙承宗知道韦宝既然这样说了,就一定会负责的。 孙承宗担心的是大明的边防。 高第主要担心战局不利,他个人受到朝廷责难,现在听韦宝这么说了,他比孙承宗还高兴,知道肯定没有问题了。 感情刚才议事议半天,说个鬼啊,要是有韦宝这句话,还有啥好议论的? 一番饮宴,从半下午一直吃到黄昏,依然没有丝毫要散场的样子。 孙承宗在天要擦黑的时候告辞了,还有几个上了年纪,拼酒拼的凶的官员和将领,因为已经醉了,被人扶走了。 剩下的几十号人,则是越战越勇。 “哥呀,不是我舍不得酒,我们的四特酒劲儿大,六十多度呢!你别用碗喝了。”韦宝笑着对张之极道。 张之极笑道:“没事,我高兴呀,小宝,你十五岁就封爵,当哥哥的是真替你高兴!” 韦宝呵呵一笑,见张之极说话都说不利索了,索性也不说什么了,劝张之极放开了喝吧! 赶紧把这家伙搞倒了,韦宝自己才好走人。 否则,谁都可以不陪酒,不能不陪自己大舅哥。 “三凤大哥,你来,多帮我陪一陪我兄长,你俩虽然都是我大舅哥,但现在是在辽西,你是主家。”韦宝将吴三凤叫倒了身边。 吴三凤也想与张之极这种尊贵的世子爷攀上交情,正巴不得呢,赶紧对张之极道:“能有幸陪世子爷,这是我吴三凤的荣幸。” “嗨,不用客气,都是一家人嘛。”张之极笑着招呼吴三凤坐下,见吴三凤对自己恭恭敬敬的,现在吴家把持了整个辽西和山海关,坐拥几万大军,张之极也想与吴家多联络感情。 两个人一拍即合,喝到了一起。 韦宝便想走,却被两个人拉住了。 “小宝,上哪儿去?今天可是你大喜的日子,你走了,算什么呀?”张之极看出来韦宝想走,笑着将韦宝给拉住了。 张之极也确实没人玩,就与韦宝一人相熟,敬张之极酒的人倒是很多,都是想与国公府攀关系的,或者年纪比张之极大一把的人,张之极都玩不到一起去。 “不走,我小解一下。”韦宝呵呵一笑。 “你别小解了,刚才你也说小解,一去就是半个时辰才回来,估计睡一觉都够了。”张之极笑道。 韦宝刚才还真的去午休了一下。 韦宝有习惯,每天都要午休的。 “你不是这么一会儿不见,就想我妹子了吧?”张之极笑道。满嘴的酒味。 韦宝呵呵一笑,“还真被大舅哥说准了。” “别蒙我了,怎么可能?小宝,你那点心思我不知道吗?你可是在京师名气大的很,都说你是情种呢,娶个小妾,还要陛下亲自给你主婚,还要陛下认你的小妾当什么皇妹,你那小妾到底有多漂亮,还能赶上我妹子?”张之极似乎是无意的说道。 吴三凤听闻张之极问的这么直接,也忍不住看了韦宝一眼,想知道韦宝怎么说。 天启五年 冬 【0886 两个大舅哥】 最快更新明鹿鼎记最新章节! 韦宝是极聪明的,听话听音,判断出了张之极的意图,本来韦宝估计张之极这趟来,不应该单纯是为了恭喜自己封爵,现在全明白了,就是来敲打自己的,估计这也是张之极老爹,英国公张维贤的意思吧。 “兄长,赵金凤没有美圆漂亮,家世更是没法比,就一里正的女儿罢了,但她是我第一个喜欢的女人,我这么对你说,你能明白吗?我不能太委屈了她。”韦宝郑重的对张之极道。 张之极点了点头,这有什么不明白的,韦宝当初就想连带着娶张美圆的时候,将赵金凤和吴雪霞一并娶了,要不是皇帝下了圣旨,韦宝和张美圆成婚不可能那么快,那么顺当。 “小宝,你还真是一个重情重义的人,这么说,我妹子各方面都强过你要娶的小妾,你是为了情义才找陛下讨要的封赏?”张之极问道。张之极对于韦宝为什么那么宠爱吴雪霞是能理解的。 吴雪霞不但美貌不输给自己妹妹多少,家世也不差,辽西的世家大户,放到大明别处可能不显眼,但是在英国公张维贤眼中,在英国公府世子张之极眼里,还是很有实力的。 毕竟稍微扶持一下,就是一方诸侯的成色。 事实也的确如此,吴家现在在韦宝的扶持下,声势日隆,已经在辽西非同小可,在整个蓟辽都是仅次于韦家的家族了。 所以,吴雪霞排在仅次于自己妹妹的位置是,站得住脚的,不会辱没韦宝,也不会辱没妹妹。 本来张之极对于韦宝为什么那么看重赵金凤不能理解,国公府没有密谈系统,消息自然不如天地会,但是国公府要打听个人是不难的。 张之极和张维贤都已经对于赵金凤有所了解了。 现在张之极听了韦宝的解释,才更加佩服韦宝。 “兄长过奖了,人要是不讲感情,那还叫人吗?”韦宝笑道。 “小宝,不是兄长不懂,兄长得提醒你一下,大明还是讲究个门第的,反正你再如何宠爱小妾,不能冷落了美圆,你得尽快让美圆开花结果呀,明白吗?”张之极也郑重的道。 韦宝呵呵一笑:“大舅哥,你放心吧,今天晚上我就研究你的拓本去。” 张之极这才满意的笑了。 在一旁一直默默听着,没有多揷嘴的吴三凤听了韦宝的话,也对韦宝改观许多。 本来吴三凤一直觉得韦宝就是一个势利小人,人虽然聪明,但是谁的势力大,就赶紧抱谁的大腿,当初对吴家是这样,对孙承宗、魏忠贤这些人都是这样。 对皇帝那就更加不用提了。 才短短入仕几个月就搭上了皇帝,还获得了盛宠,有这种机缘,还用担心不能升迁吗?不能飞黄腾达吗? 但是吴三凤现在觉得韦宝似乎也不完全是靠着抱大腿和运气好,至少在感情上,韦宝是一个重情重义的人,这样的人,别人才放心与之交心,不担心被韦宝利用,被韦宝背叛。 吴三凤敬了韦宝一杯酒,让韦宝如果乏了,就去歇着吧。 “谢谢谢谢。”韦宝笑道:“我不是打不精神陪世子,我是不喜欢豪饮,喝的时候爽,等下就难过了,要是有兴致,明日再喝就是。世子一直留在辽东,我可以陪你喝到过年。” “没错,我也能每日相伴,世子,京城好玩的去处虽然不少,但是说到真正好玩,还是远离京师的地方,不管你喜欢什么,我都能照办。”吴三凤也讨好的对张之极道。 张之极呵呵一笑:“那敢情好,我就多多麻烦三凤兄弟了,不过啊,我不可能等到过年回去的,顶多玩半个月吧。” “这么急干什么?”吴三凤诧异道,“多玩几日嘛。” “不了,我猜,有半个月的功夫,也该玩够了。”张之极笑道:“否则我爹肯定派人过来催我。” “至少玩两个月才能走。否则会说我们辽人不热情。”吴三凤笑道。 “对,兄长,你一定要多玩一些日子。”韦宝在张之极手上拍了拍,然后对吴三凤道:“这么高兴,你俩划一拳吧?” “好啊,就是不知道是不是一个规矩?”吴三凤笑道。 韦宝松口气,见两个大舅哥能玩到一起去,便找个借口,对几个大太监和高第等人打个招呼,然后往后堂走去。 “别让我哥喝太多酒呀。夫君,你没有喝多吧?”张美圆一面欣赏韦宝身上的爵爷公服,一面问道。 “你看我像是喝多了吗?”韦宝呵呵一笑。 吴雪霞赶紧亲自端茶给韦宝,“爵爷,小心烫嘴,喝点茶,解一解酒。” 韦宝端过茶,吹了一口,慢慢品茶,脸上带着满足的笑容。 今天算是韦宝重生了一年又四分之三时间,将近两年时间的一个高点了。 如果今天皇帝亲自过来主持他与赵金凤的婚事,那就更加是高点了。 这可是大明历史上,作为臣子者,前所未有的殊荣了。 不过,韦宝也不是太将大明朝廷放在眼里。 韦宝摸了摸自己肚子上张牙舞爪的麒麟,看着很是顺眼。 “我哥和夫人的哥,今天肯定都得醉倒的,我刚才去偷偷看了,两个人都已经八成醉了,还拉着手很亲热的拼酒呢。”吴雪霞笑道:“不过也没事,男人在一起,除了赌银子,不就剩下拼酒了吗?喝醉了,总好过赌银子,我就担心他们赌起来。” “你哥也喜欢赌钱呀?我哥为了赌钱的事儿,不知道被我爹打骂过多少回了,每次输赢都好几千两!”张美圆纳罕道。 “我哥输赢倒是还好,好像没有玩那么大,反正赌钱不好,相比较的话,还是喝酒好,醉倒了,大不了就是睡觉。”吴雪霞捂嘴一笑。 韦宝看着娇妻美妾相谈甚欢,相处融洽,心里暖融融的,不由的又想到了赵金凤,现在赵金凤她娘提出来那么大的障碍都被自己解决了,不信自己与赵金凤之间还有什么问题。 韦宝不想说去赵金凤家看看,随便找个借口道:“我出去散会儿步。” “夫君,都这么晚了,还要出去?天马山黑了。”张美圆不放心道:“夫君喝了酒,早点歇了吧?” 吴雪霞却没敢劝阻,知道韦宝想干什么就得干什么,劝了就要不高兴。 “没事,等我在城墙上找个地方打一趟拳就回来。”韦宝笑道。 山海关风景极其好,四面群山环抱,不远处是大海,随便找个地方,的确都是屏保图片一般的存在。 “那我陪爵爷去吧?”吴雪霞在韦宝封爵之后,自己偷偷将夫君的称呼改成了爵爷。 吴雪霞不是怕与张美圆争宠,而是觉得只有张美圆这个正妻,叫夫君才名正言顺,自己还是退让一步吧。 更何况,不久之后,赵金凤也要嫁过来,如果他一直夫君的叫着,赵金凤以后也叫夫君,再进来小妾仍然叫夫君,叫夫君的人会不会太多了? “不用了,我一个人去玩玩。你们放心,我绝不会去青楼的,要找女人,府里面有你们两个大美人我都忙不过来了,怎么可能出去找女人?”韦宝笑道。 张美圆和吴雪霞并没有往这方面想,但是被韦宝这么主动一提,两个都是很聪明的女人不由心中一动,都想到了,却也不好说什么。 在门外时候的王秋雅和贞明公主也忍不住互相看了一眼,都想到韦宝估计不是想去找芳姐儿,就是去找赵金凤。 贞明公主不知道芳姐儿,只有王秋雅和范晓琳才知道芳姐儿。 贞明公主还是听王秋雅说了赵金凤的事儿,才知道赵金凤,贞明公主也很佩服韦宝对初恋女子的情谊。 随着在韦宝身边的时日越来越久,贞明公主自己现在也时常疑惑,不知道自己和韦宝算是怎么回事。 贞明公主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有没有爱上这个男人。 “我们怎么可能这么想?”张美圆端庄大方的道:“夫君若是真的想干什么,我们能说什么?” 虽然贵为国公府的女孩,比公主的身份都不遑多让,但是既然嫁到了韦家,张美圆也只不过是韦家的媳妇。 这是一个男人无限尊贵,女人无限附庸的时代。 吴雪霞更加说的轻松:“若是爵爷看中了哪个女子,娶了便是,现在大明有爵爷想娶而娶不到的女子吗?” “很多!”韦宝呵呵一笑,便往外走。 韦宝想娶而娶不到的女人的确很多,韦宝想玩西李,根本不可能,西李是已经死了的皇帝的贵妃,天下谁能玩? 韦宝想要朱徽媞公主,但是娶了真正的公主,他就是真正的驸马爷,就得受到诸多限制,影响势力发展,韦宝不愿意。 这些皇家的女人不能随便碰,倒也罢了,就拿赵金凤的娘来说,韦宝对林小玉格外有好感。 可马上要娶赵金凤了,怎么可能动赵金凤的娘? 二者只能得一,这是汉族,又不是汉外之地,其实母女共侍一夫,在汉外真的不算什么。 所以,有时候韦宝有点羡慕建奴或者蒙古人,或者更早的一些地方。 记得以前看《汉武大帝》,里面一个非常漂亮的汉家公主远嫁匈奴,然后父子先后接手。 那个剧情让幼小的韦宝激动呀,心里留下非常深的影子。 越是不可能的事情,做起来越激动。 韦宝出了府邸,在护卫们的暗中保护下散步。 原来韦宝外出散步,是不太引人注目的,因为韦宝通常穿便装。 但是今天刚刚有了爵爷身份,穿着公服便不舍得换下来。 穿着大明侯爵的公服,想不引人注意都难。 一路上,山海关的老百姓都友好的同韦爵爷打招呼。 天地商号不仅赚钱,且很会拉拢人心,屡次平抑物价,更是多次在艰困时期施粥赈灾。 韦宝一直没有让天地会商号在天地会辖区外面涉足医疗领域,主要就是因为他估计自己若是开设医院,肯定不攒钱,还得大量赔钱。 穷人哪里拿的出医药费,但是面对病重的患者,能把人往外面推吗? 所以韦宝现在能做的就是让天地会辖区内的所有民众尽快过上温饱的日子,尽快解决全民养老保险和医疗保险,下一步,才是拓展,才是想办法解决整个大明的问题。 如果重生只是为了一己私利,只是为了争夺霸权,不计后果的屠杀,那样的话,即便拥有了全世界,让这个世界的死亡率居高不下,所有人都活的猪狗不如,贫病交加,有什么成就感? 只要将自己的地盘管理的好,即便自己只是一个村长,韦宝觉得自己也会很有成就感的。 随着重生穿越的时日延长,韦宝欣喜的发现,自己不但没有变坏,反而越来越圣母了,韦宝喜欢这样的自己。 除了有点色,韦爵爷几乎是完美的男人。 经过山海楼的时候,韦爵爷没有想停留,孙九叔还是在伙计的提醒之后赶紧跑了出来。 “哎呀,爵爷好,给爵爷见礼了。”孙九叔深深作揖。 韦宝笑道:“九叔,咱们不是外人,不必如此吧?” 孙九叔其实知道一点女儿和韦爵爷的事情,只是不确定两个人到了什么地步,反正女儿这辈子只能跟着韦宝了,只能给韦宝当小妾,孙九叔是断定了的,只是盼望韦宝当真能娶孙月芳,孙月芳能早日嫁到韦家去。 所以,韦宝说他们是自己人没问题。 “爵爷,我这就去叫芳姐儿过来。她现在成天在后面楼里,很少露面了。”孙九叔赔笑道。 “不必,我就散散步。”韦宝笑道:“你忙吧。” 孙九叔哦了一声,明白了,知道韦宝这是要去看后面一条街的赵金凤母女,不敢再说什么,点了点头:“那不碍着爵爷了。” “嗨,九叔,你不用一口一个爵爷的,还像以前一样,叫小宝便成。”韦宝笑道。 “那使不得的,那使不得,那是犯上。”孙九叔忙不迭道。以前韦宝没有发迹的时候,孙九叔对韦宝的态度真谈不上怎么样,所以现在孙九叔成日战战兢兢地,就担心韦宝记仇,担心韦宝因为自己的缘故而对芳姐儿不好。 韦宝笑了笑,也没有再说什么,继续朝前走。 孙九叔则赶紧让人去通知芳姐儿。 芳姐儿对于韦总裁今天会去找赵金凤并不怪,封爵了,皇帝还答应给赵金凤主婚,还答应认赵金凤为皇妹,这是天大的恩典,天大的面子,办成了这么一件大事,韦总裁肯定想告诉赵金凤的。 “总裁有让我陪着去?”芳姐儿问统计署的特工。 特工摇头:“总裁没提,似乎是想一个人走走。” 芳姐儿点了点头:“那我就不去了,继续忙咱们的吧!现在建奴和蒙古人来犯,正是需要咱们统计署出力的时候,派去执行任务的几个小组的工作,要做好。” “是,站长。”特工行了一个标准的军礼,然后下去了。 芳姐儿虽然还是站长,但却是统计署底下最大的一个站长,比辽南站的站长管的地方还大,只是她管的地方,大部分在敌后,包含了蒙古人和建奴的地区。 韦宝到赵金凤家的时候,天色已经完全黑了。 小翠过来开门,见到韦宝有些意外,赶忙行礼道:“爷。” 爷是一个很妙的称呼,只要是地位低的人对地位高的人,似乎用起来都合适。 而且女人对男人用,还有一点嗳昧。 要不是小翠实在长得很普通,韦宝都有点想調戏一下小翠。 喝了酒的人,就是有点控制不住呀。 “小姐和夫人呢?”韦宝问道。 “还在用饭。”小翠道。 韦宝嗯了一声,便大踏步而入,来这里,他不用顾忌啥。 整个山海关的人都知道赵金凤是肯定要嫁给韦宝的。 赵金凤和林小玉看见韦宝进了院子,自然也看见了韦宝一身簇新的侯爵公服。 赵金凤赶忙起身迎了出来,林小玉也起身,却没有动。 “见过大人。”赵金凤见礼道。 韦宝皱了皱眉头,“怎么叫大人?太见外了,叫小宝便可。” “不可的,要不然,叫爵爷吗?”赵金凤抬起了精致的粉脸。 韦宝忍不住牵住了赵金凤的手:“你的消息倒是灵通,已经知道我封爵的事情了?那一定还知道了陛下答应给你我主婚,答应认你为皇妹的事情了吧?” 赵金凤点了点头,害羞的想抽回手,抽了一下,没动,便索性让韦宝握着,“今儿从半晌午就一直炸炮竹,炸到半下午,不知道才怪,让小崔出去问过便清楚了。” “你娘高兴吗?”韦宝笑着看了眼林小玉,然后才问赵金凤,“你高兴吗?” “高兴呢,我们都很高兴,谢过爵爷。”赵金凤轻声道。 “叫小宝,叫小宝。”韦宝笑着搂住了赵金凤,忍不住在赵金凤粉脸上亲了一口。 赵金凤呀的一声,有点受惊,没有想到韦宝会当着小翠和娘的面亲自己。 等反应过来,粉脸羞红的如同一枚大红苹果。 小翠和林小玉也被韦宝这一下弄的猝不及防。 天启五年 冬 【0887 韦爵爷开心的期待】 最快更新明鹿鼎记最新章节! 小翠和林小玉两个人想扭过脸,假装没看见都来不及了。 有点尴尬。 林小玉忍不住咳嗽了一声。 韦宝呵呵一笑,知道准丈母娘这是在提醒自己放手了,却毫不在意的牵着赵金凤的手进屋子,“你们接着吃吧。不用管我,我就是过来看看你们。” 赵金凤闻到韦宝一嘴的酒味,轻声道:“我已经吃好了。”然后对小翠道:“小翠,去给爵爷做一碗醒酒汤,让爵爷醒醒酒。” “是,小姐。”小翠急忙下去了。 “饿了吗?要不要用一些饭菜?我们这里都是粗茶淡饭,我知道你们喝了酒的人,通常不吃什么的。”林小玉道。 韦宝一手牵着赵金凤,看向桌面,菜只三样,另外是一盘烘饼。 其实菜不算差,三样都是荤菜,有鱼,有鸡肉,有猪肉,这已经是寻常人家不可能有的菜肴了。 不过韦宝还是道:“吃的这么简单,连汤都没有,而且也没有蔬菜,要多吃蔬菜呀,不同的菜有不同的营养,这是荤菜无法替代的。” 赵金凤忍不住掩口一笑,没有想到自己男人对做菜还这么有心得。 韦宝拿起一块饼,咬了一小口,居然是肉馅的,点了点头:“这饼很不错,是小翠弄的?” “是娘弄的,好吃吗?”赵金凤道。 “好吃啊。”韦宝笑道:“没想到娘的手这么巧,吃的浑身舒服。” 韦宝说罢,看了看林小玉细皮嫩肉的手,林小玉的手很漂亮,手指修长,白皙,像是弹钢琴的手,保养的很好。 “我们小户人家,不可能像爵爷府一样大吃大喝的,爵爷那儿,必定每餐很多菜,而且听说都是比御厨还厉害的厨子。我们怎么比的了。”林小玉道。 “没你做的好吃。”韦宝冲着林小玉調笑道。 “爵爷,你虽然与金凤定了亲,如今陛下又下了圣旨要给你们主婚,但你们毕竟尚未成亲,男女授受不亲。”林小玉道。 韦宝却不理会:“这不是迟早的事儿吗?不是因为事情太多,耽误了金凤,我们说不定娃娃都已经能走路了。” 韦宝说着,不满足于握着,直接上手,揽住了赵金凤盈盈一握的纤腰。 林小玉见韦宝不理自己,还更加放肆,也拿韦宝没有办法,偏开了粉脸,“爵爷,你醉了,要只是报信,喝了茶便回去歇着吧。” 林小玉万万没有想到韦宝这么过分,居然当着自己的面与女儿亲热。 赵金凤也尴尬的很,心里很甜蜜,从来没有与韦宝这么亲密的接触过,芳心怦怦狂跳,却又尴尬在于当着娘的面。 “娘,你的要求,我都做到了!要不是你提出诸多要求,前几日我与金凤就已经成婚了。现在是你耽误了我们了。我今晚在此就寝也没有问题。”韦宝笑道。 林小玉和赵金凤都无语了,这里倒不是没有地方给韦宝睡觉。 虽然是不大的四合院,却很精致,三间房,林小玉、赵金凤和小翠每个人一间,如果韦宝睡这里,可以睡赵金凤的床,赵金凤去和林小玉睡,或者和小翠睡,都没有问题。 “小宝。”赵金凤对韦宝娇嗔了一下,不知道韦宝是不是在开玩笑。 韦宝嘿嘿一笑,答应道:“这就对哦,你以前不是一直都这么叫我的吗?我喜欢听你喊我小宝。还记得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衣不蔽体,你一身雪白的小袄,富贵可爱,那时候我就如同见着了天上的仙子,暗暗发誓,一定要娶你,才不枉此生,现在我们终于在一起了。” 赵金凤听韦宝说的动情,眼圈一红,也不管是不是当着娘的面,主动将粉脸靠在了韦宝的肩头:“我哪里有你说的那么好,我的容貌并不及得上吴小姐。我听小翠说,国公府的夫人比吴小姐还要漂亮,和她们比我算什么?” “吴雪霞和张美圆是很漂亮,但天底下的美女多呢,我不信就没有比她们更加漂亮的,但是那又怎么样?一个男人再有权势,也不可能将普天之下的美女都娶了,你在我心里,永远是最美的。”韦宝笑道。 “哼,到底是爵爷,说漂亮话天下第一。”林小玉忍不住道:“只怕现在越是喜欢,将来日久看厌了,越是厌烦的快。” 韦宝呵呵一笑,看向侧着脸的林小玉:“绝对不会,吴雪霞在我身边一年多了,不也好好的吗?别说一年,我娶了的女人,就是十年,二十年,我也不会厌倦的。感情需要不断调整心态。再说,感情破裂,主要因为当初并不喜欢,或者说并没有很喜欢,才容易破裂。还有,相处下来,性格不合,经常争吵。我不信我的女人敢经常与我争吵,所以,怎么会破裂呢?” 林小玉若有所思,没想到韦宝这么轻的年纪,看很多事却很通透。 林小玉很自然的就想到了自己与毛文龙,与赵克虎的感情纠葛。 林小玉当初虽然是被毛文龙强迫的,但是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对毛文龙有了情。 若是一定要选的话,林小玉觉得赵金凤是毛文龙的女儿可能性要远大于赵克虎,只是怀上赵金凤之前的那段时间,林小玉和两个人都有过,没办法确定。 但毛文龙的次数更多,而且每次都很激烈。 毛文龙五次,赵克虎顶多一次,而且每次都是草草了事。 后来林小玉随同赵克虎回到关内,一方面是被赵克虎怀疑了,另一方面林小玉觉得自己亏欠了赵克虎,本来想一死了之的,说到底,还是为了赵金凤。 但若要说全然为了赵金凤,林小玉本来可以不要脸面的留在毛文龙身边。 但毛文龙在她走的时候,并没有强留,之后好多年也没有来找过她。 这让李小玉很受伤,觉得自己只是被人当成玩物玩了一场而已。 “爵爷。”林小玉道。 韦宝马上打断了林小玉的话:“叫小宝。” “好,小宝,你们现在毕竟尚未成亲,你喝了茶就回去吧,深夜在都女人的家,不好。损了你爵爷的名声。留宿更是不可能的。”林小玉道。 “茶来了。”小翠这时候笑吟吟的进来了,“我还放了大枣和白棉糖,爷,尝一尝甜不甜。” 小翠现在倒是叫的听顺口的。 韦宝笑着喝口茶,“甜。”然后对林小玉道:“娘,我问你一句话,你答应了我,我就不留宿。你给我出了一道天大的难题我都办成了,我这个请求,你一定得答应。” “你说吧。”林小玉好道。 “我和雪霞成亲之后,你要和我们住在一起。”韦宝看着林小玉。 韦宝也不想干什么,能对着尚未满三十的林小玉时常饱饱眼福,調戏一下,也是有滋有味呀。 調戏不到西李,調戏調戏林小玉也能止渴。 林小玉的粉脸刷的一下子就羞红了,多少年了,自从生过赵金凤之后,她几乎都过着尼姑一般的生活,不说心如止水,反正是不和男人接触,每回连赵克虎的面都不见,何曾受过这等撩拨。 而且,最让人不堪的是,林小玉没想到撩拨自己的人,还是自己的女婿。 赵金凤倒是觉得这样很好,笑道:“娘,对呀,我与小宝成亲之后,你搬来与我们同住。” “你不能没规矩,要么就叫大人,要么叫爵爷,别一口一个小宝的,即便将来成了亲,也不能乱叫。你现在没有嫁过去,等嫁过去之后,可不止你一个女人,别的女人都懂规矩,就你不懂规矩,你会被人说,被人看不起的。”林小玉道。 “是,娘。”赵金凤赶紧答应了。 韦宝微微一笑,对林小玉道:“娘,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小宝,你见谁嫁人带着娘的?”林小玉本来想岔开话题,见躲不过,只能道:“你是在说笑话。” “可你又不与赵伯住一起,金凤走了,你一个人多孤苦?成亲带娘过去的,不要太多吧?我都知道很多。”韦宝笑道。 “那种情况要么是男人过了,要么是身子弱,病患在床,需要人服侍照顾,我身体健康,不需要。”林小玉道。 韦宝呵呵一笑,“可我知道你不会和赵里正在一起呀?莫非,你还在等谁?” 林小玉没有想到韦宝说的这么直接,美眸一下子圆睁着,望着韦宝,并且瞬间涌上了雾气。 赵金凤被娘这个表情吓了一跳,问道:“我娘在等谁?” 韦宝说完,也有些后悔,本来就是想調戏一下,后悔不该揭露人家的隐私的,“没什么,我开玩笑的,你娘不等谁,要等也是等我。等我娶你走。” “等我们成了亲,我让爹将娘接回韦家庄吧。”赵金凤打圆场道。虽然她已经提过很多次,知道她娘是绝对不会爹爹的那些小妾住一起的。 赵金凤一直以为她娘不和爹爹在一起,是因为与爹爹的众多小妾不合的缘故,并没有想其他的。 “不早了,睡吧,喝了些酒,有点困了。”韦宝打个哈欠,戏谑的看着林小玉,暗忖以林小玉的年纪,肯定哭不出来的,能忍住。 林小玉果然忍住了,心里很气苦,觉得韦宝肯定什么都知道了,连自己的女婿都瞧不起自己,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不管与赵克虎有没有感情,赵克虎没死,她就是有男人的女人,不可能跟着女儿女婿的,这一点,林小玉不信韦宝不清楚,不明白韦宝为什么要为难自己。 而且就算赵克虎不在了,她也不想与女儿一道跟在韦宝身边,觉得很不方便,她已经一个人习惯了。 “小宝,你是想逼死我?”林小玉轻声道。眼泪也不受控制的滚了出来。 韦宝终于见到了林小玉软弱的一面,急忙道:“开个玩笑而已,你别哭啊。你又不是不知道韦家庄的风格,韦家庄是最开化的地方,女人都能做工,很多女人的工钱比男人都高,女人是家里的顶梁柱也很多。女人可以和男人一样,想住哪儿住哪儿,这算什么事?好了,我走了,娘,你笑一笑,我就走。” 林小玉差点没有晕倒,喉头堵着,泪眼汪汪的看着韦宝,觉得他真的很过分,居然当着金凤和小翠的面这般調戏自己,居然让自己笑,当自己是青楼卖笑的女人了? “笑一笑也不可以吗?”韦宝说道:“我先笑一笑,怎么样?” 说罢,韦宝真的笑了一个。 “娘,你别哭呀,小宝和你开玩笑的。”赵金凤急忙坐到了娘的身边。 “嗯,你这是典型的太久没和人接触了,把自己封闭起来了,金凤,要不然你陪你娘到韦家庄去玩玩,韦家庄地大人多,现在很多地方都已经建设的很漂亮了,带她去住一阵再回来,她心情就能好多了。”韦宝对赵金凤道。 赵金凤哦了一声,对林小玉道:“娘,那咱们就听爵爷安排,好不好?” 林小玉看了韦宝一眼,不知道韦宝是瞧不起自己,还是关心自己,纯粹逗自己开心。 “人要学着走出来,才能迎接新的生活,你还这么年轻,三十岁都没到,以后吃得好住得好,心情好,活到八十岁九十岁都不是问题,你想今后六十年都不开心吗?”韦宝忽然换了一副温柔又动情的口气对林小玉道:“第一次见到你,我就忘不了,我知道我们是有缘分的。” 赵金凤好的看一眼韦宝,也没有多想,只是觉得韦宝说的有点煽情。 小翠也没有多想,不过小翠隐隐觉得爷似乎对夫人好的有点过头。 林小玉则粉脸羞得通红,现在不是担心韦宝瞧不起自己,而是她明确的感觉到韦宝似乎对自己有点非分之想,这样想了之后,林小玉的粉脸刷的羞的通红,完全不敢去看韦宝。 韦宝笑着起身,“好了,话也说了,茶也喝了,步也散了,我该回去睡觉了,还有好多事呢。现在建奴和蒙古人冦边,陛下暂时肯定没法过来,肯定得等我把建奴和蒙古人赶跑,又是一番恶战,辽东生死难说啊。” 韦宝最厉害的地方就是能把很要命的事情说的轻描淡写,好像很轻松很简单,能把不是特别危机的事情,说的像是天要塌了一般。 在向朝廷禀报敌情的时候,韦宝就是这么说的。 当然,韦宝这还不算夸张的,每逢有战事的时候蓟辽的官员和将领们便拼了命的夸大其词。 这么做的好处不言而喻,输了是正常的,敌人太过强大,若是侥幸有一场小胜利的话,也能获得更高额的奖赏。 赵金凤听韦宝这么说,立刻着急了,“你是爵爷,不必亲自上阵吧?” “哪儿啊,现在蓟辽兵权尽在我手中握着,我虽然将吴襄扶上了山海关总兵的位置,但是吴襄是完全没本事带兵打仗的人,我少不得要亲自指挥,若是遇到危难时刻,我说不定会亲自到前线去。”韦宝道。 这一点韦宝并没有夸张,只是韦宝即便到前线,也不太可能亲历战场了。 现在想杀韦宝,不管是暗杀,还是战场,都没有可能。 韦宝只要身体健康,天下没有人能拿韦宝怎么样。 听韦宝这么说,林小玉也抬起了头,精致的粉脸对着韦宝,美眸仍然水汪汪的。 林小玉的颜值比赵金凤稍高一点点,赵金凤长得很像她娘,但林小玉年纪大,肯定不如赵金凤的肌肤细嫩,所以两个人颜值是差距不大的。 林小玉的优势是身材稍微好一些,毕竟丰腴,韦宝喜欢丰腴一点的女人,另外韦宝觉得林小玉有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动人风韵,举手投足间有一股天然的媚态。 有的女人就是天生带着这种媚态的,都不用人教。 “你既然身系蓟辽和大明的安危,切莫亲自上阵呀。就在后面指画便可。”林小玉忍不住道。 “娘,你终于关心我了、”韦宝嘿嘿一笑。 林小玉被韦宝一口一个娘叫的很不自在,但心里更加明白,韦宝不存在瞧不起自己的意思,应该是少年人心性不定,居然对自己这个将老的徐娘有感。 “我娘肯定关心你的。”赵金凤主动握了握韦宝的手:“听娘的话,千万别上战场啊,打仗靠手下人,不是靠你一个人。” 韦宝笑着点了点头:“放心吧,都不用为我担心,我从来就没有败过!” 韦宝说罢,自信的起身,大踏步出了屋子,丝毫不见醉态。 偷偷調戏林小玉几句,已经让韦宝很满足了,此时只觉得精力充沛。 韦宝不缺女人,知道如果真的和李小玉睡觉了,韦宝估计也不会怎么样。 但是这种有一丝期待的感觉真的让人太爽了。 韦宝已经很久没有体会期待的感觉了。 出了赵金凤的院子,韦宝便看见芳姐儿站在不显眼,但是他一眼就能看见的地方。 这是很典型的特工找人的时候的站位,这说明芳姐儿已经很有做特工的素养了。 韦宝知道,芳姐儿这个时候主动来找自己,一定有事。 天启五年 冬 【0888 效率超高的统计署蓟辽站】 最快更新明鹿鼎记最新章节! 韦宝估计芳姐儿是拿到了建奴和蒙古人联军的具体情报了。 当韦宝走过去,芳姐儿向韦爵爷施礼之后,轻声道:“总裁,建奴和蒙古人联军的具体行军路线和出发地都搞清楚了。” 韦宝暗忖,果然是重大军情,暗暗佩服统计署办事有效率。 “与林文彪核对过情报了吗?”韦宝问道。 “还没有来得及,刚刚接到的情报,我知道总裁在这里,所以先拿给总裁。”芳姐儿说罢,将一份大公函递给韦爵爷。 韦宝接过,“走,到海商会馆去说。你要去吗?” “我不太需要,因为情报写的很情况,海商会馆人多眼杂,现在还没有人知道我的身份。”芳姐儿道。 芳姐儿虽然贵为蓟辽站站长,统管蓟辽一大片,还有建奴和蒙古人的控制区域,但是除了统计署的人,真没有多少人知道芳姐儿的身份。 即便是统计署,除了蓟辽站的人,也就只有统计署的高层几个人知道芳姐儿的站长身份。 蓟辽站,能接触到芳姐儿的人也很有限。 韦宝点了点头:“也好!” 刚刚撩拨林小玉撩的开心,要是按照韦宝往日的习惯,这时候说不定会找个地方与芳姐儿缠绵一阵的,但是现在军情紧急,韦总裁没有多说什么,走了。 回到了海商会馆,韦宝立刻找来了总裁秘处负责军情的部门负责人过来。 张美圆、吴雪霞、王秋雅和贞明公主担心总裁太累,都说明天再议事不迟。 “我不累。”韦宝对着地图道:“情报说建奴和蒙古人联军分成四路,同时进犯宁远城、高台堡、前屯堡和山海关,起兵的地点在喀喇沁!” “很怪,喀喇沁就在林丹汗的都城察罕浩特下面一点点,这里离林丹汗的营地很近,林丹汗统帅的察哈尔部与建奴不和,属于敌对状态,这次附庸被迫跟随建奴出战的内喀尔喀部族和科尔沁部族,更是被林丹汗视为背叛者,他们将后方集结地放在喀喇沁的话,不知道是怎么想的。不怕林丹汗带人抄了他们的后路吗?”精通满蒙事务的军情官道。 喀喇沁和察哈尔部的都城察罕浩特都是漠南很重要的城池。 蒙古人习惯游牧生活,城池很少,而且大都很小,不可能形成像汉人一样的巨大城池。 这就更显得弥足珍贵,几乎所有形成城池的地方,对于蒙古人和建奴来说,都是军事重镇! 1368年,朱元璋推翻元朝在中原的统治,蒙古族退居漠北,历史进入北元时期。 15世纪30年代,当年的喀喇沁军和他们的家属以及喀喇沁牧户逐渐发展演变成为一个强盛的部族,被称为喀喇沁部。 他们仍然游牧在元朝时期的漠北地区原岭北行省和宁路之西的称海宣慰司境内。 这时的喀喇沁部是在阿速特部首领阿鲁台的统领之下。 阿速特部祖先是13世纪生活在高加索附近的阿思、阿兰人,1239年,被西征的蒙古军带回蒙古高原后组成阿速军服务于蒙古大汗,这些人便是后来阿速特部祖先。 他们与喀喇沁人有着基本相同的经历,祖先都来自于西方。 这两部也成为日后右翼蒙古永谢布万户的主要鄂托克。 1449年,也先太师率部南下,对明王朝发动了“土木之役”,明50万大军全军覆没,也先在土木堡俘获了明英宗皇帝。 在这之后,明军被迫放弃了之前所占领的漠南地区,全面退守明长城以南。也先也于1453年登上蒙古大汗之位,成为蒙古历史上唯一非黄金家族出身的大汗。 但是好景不长,在登上汗位的第二年,当时在脱脱不花汗时期任枢密院知院一职的阿剌因对也先不满与之反目,遂起兵杀死了也先汗。 从此卫拉特部势力瓦解,也先余部迅速退出东蒙古地区,也失去了对喀喇沁部的统治权。 此时,北元太师孛来担任喀喇沁部新的领主,并率领喀喇沁部、阿速特部于1456年进人黄河河套地区。 期间翁牛特部首领毛里孩率部进入河套,毛里孩是成吉思汗同父异母弟别里古台后裔。 1470年,元室后裔孛罗忽巴延蒙克济农率鄂尔多斯部大批人马进入河套地区,他们与喀喇沁部成为河套地区的新主宰。与此同时,卫拉特部的癿加思兰也进入河套。 1480年,满都海哈屯辅佐年方7岁的巴图孟克即蒙古大汗位,号达延汗。 为了消除卫拉特部对汗廷的威胁,满都海哈屯携带年幼的达延汗并亲自率领大军征战卫拉特部,经过近30年的奋战,达延汗在满都海哈屯的辅佐下,终于在1510年再度控制了蒙古诸部,并将蒙古划分为左右翼六万户。 其中鄂尔多斯、土默特、永谢布为右翼三万户。 察哈尔、喀尔喀、兀良哈为左翼三万户。 为了加强对蒙古右翼的控制,在1510年,达延汗派遣自己的次子乌鲁斯博罗特前往右翼蒙古担任济农,并在鄂尔多斯八白宫前即了济农之位。 但是右翼永谢布领主亦不刺、鄂尔多斯部领主满都赉等为首的大封建主看到达延汗的统一事业,妨碍了他们手中的权力,右翼三万户起事叛乱。 1510年,达延汗亲自率兵讨伐右翼,经过“土尔根河战役”和“达兰特哩衮战役”,平定了以右翼永谢布领主亦卜剌为首的叛乱。 平定了右翼的叛乱以后,达延汗将右翼三万户分封给了自己的子孙。 他把右翼三万户统帅权交给三子巴尔斯博罗特掌管并封为济农,也就是副汗,令其坐镇鄂尔多斯万户。 后来,巴尔斯博罗特再次为其诸子分封领地时,其第四子巴雅思哈勒分得了右翼永谢布万户,掌管了喀喇沁、阿速特等鄂托克。 从此,巴雅思哈勒成了喀喇沁部的领主,喀喇沁部也成为黄金家族世袭领地和属民。 他的两个哥哥之一衮必里克济农分得了鄂尔多斯万户,阿勒坦汗分得了土默特万户。 据《九边考》记载,这时的喀喇沁部活动地域已经从鄂尔多斯地区迁出,驻牧于宣府张家口、独石口边外。 这一带已经深入到了兀良哈三卫的驻牧地域。 巴雅思哈勒成为喀喇沁部的领主并深入到兀良哈三卫驻牧地以后,兀良哈三卫开始和喀喇沁部发生了十分密切的关系。 在16世纪40年代初期,兀良哈三卫中的朵颜卫在其领主恩克兄弟9人的率领下,举部携带成吉思汗母亲诃额伦祭祀宫帐归附了成吉思汗黄金家族。 阿勒坦汗将恩克兄弟5人所部赐予其弟巴雅思哈勒昆都仑汗,成为喀喇沁部兀良哈人的来源,将恩克弟弟4人所部收为己有成为阿勒巴图,属民,由阿勒坦汗长子辛爱黄台吉统领,他们进而成为后来的东土默特部的兀良哈人。 以恩克为首的一部分朵颜兀良哈人归附喀喇沁部后,奉喀喇沁部首领巴雅思哈勒及其后裔为自己的领主。 17世纪初叶,林丹汗即蒙古大汗位。 当时大明王朝的北部处于十分复杂的政治格局。 在东北,建州女真已经逐步崛起,使女真族从蒙古的附庸逐步变成蒙古的强大政治、军事对手并建立了后金国。 蒙古各部却处于各自为政的封建割据状态,大汗权势衰微差不多快沦落到察哈尔一家的汗王。 明朝控制着辽东地区,在这一地区仍然具有较大的政治影响力。 这三方角逐的结果是后金势力逐渐做大。 林丹汗针对如此复杂的局面,曾经踌躇满志妄图重新统一蒙古各部。 林丹汗执行了一条错误的路线,他未能利用身为蒙古大汗的政治影响力和智慧团结同族各部,却同室操戈、骨肉相残对蒙古各部进行了兼并战争。 其结果是造成东北地区蒙古各部,奈曼、敖汉、巴林、扎鲁特,科尔沁等部族纷纷归附后金。 林丹汗在兼并周边蒙古各部接连失利的形势下,把军事锋芒转向右翼蒙古各部向西推进,以谋求新的发展和反攻机遇。 右翼蒙古各部反对他的入侵和兼并,进行了顽强的抵抗。 喀喇沁部地处右翼蒙古的前沿,以前与林丹汗素来有矛盾。 早在喀喇沁部巴雅思哈勒在世时,其第四子满五素由图们汗收养为义子。 图们汗派遣其部下驻在喀喇沁部驻地以示保护。到了林丹汗时期,满五素率领原图们汗留下的部众回归喀喇沁部。 林丹汉对满五素的做法极为不满,遂要求归还原图们汗派驻喀喇沁部的人马而遭到拒绝。 另外,喀喇沁部游牧于宣大边外,在与明互市中居于有利地位,因此抢占了与明的大部分互市贸易份额,林丹汗对此极其不满,曾调集10万大军对喀喇沁部进行威胁。 同时,他又派遗使臣前往宣府,通报明朝:张家口之地原属察哈尔部,今后不容许喀喇沁部人在此冒名互市。 喀喇沁部针锋相对,企图联合明朝势力和林丹汗抗争,但明朝对此采取了阳奉阴违、袖手旁观的做法。 在这种事态下,战争一触即发。 在喀喇沁部遭遇林丹汗的几次兼并战争中,其大军大部溃散,一部分逃入明边内躲避,一部分被林丹汗俘虏。 喀喇沁黄金家族首领和所拥有的人口因大多在察哈尔的兼并战争中被杀被虏而所剩无几。 喀喇沁内的兀良哈人所属部民没有参加艾不哈之战,在长昂子色棱和孙苏布地塔布囊率领下归附后金,因而保存了实力,他们不久之后便参加了后金对林丹汗的战争。 原来幸免于难的喀喇沁部黄金家族台吉和部民,大部分被后金编入蒙古八旗而分离出去。 这样,色棱和苏布地塔布囊就继续沿用了原宗主部“喀喇沁”这一名称。 喀喇沁部领导权由黄金家族彻底转入到兀良哈人手中,兀良哈人成为喀喇沁部的新领主。 这也标志着新的喀喇沁部落是由兀良哈人为主体重新组成的。 韦宝分析了一会儿之后,指出:“应该是努尔哈赤没有将林丹汗放在眼里,而且努尔哈赤这次是针对明廷作战,根据他们历年对大明交战的传统,他们都将大明当成是肥猪肉,形成了一个默契,凡是一方攻击大明的时候,另外一方面的人是不会趁机进攻的。而且,努尔哈赤方面也知道我们与蒙古人没有什么瓜葛。” 韦宝其实早就想与林丹汗取得联系,但是接触过几次之后,韦宝对于与林丹汗联系不感冒,遂作罢了。 林丹汗本名林丹巴图尔,是成吉思汗之嫡系后裔、达延汗的7世孙。 布延彻辰汗卜言台周去世后,由于其子莽骨速早逝,故由长孙林丹巴图尔于1604年继承汗位。 林丹汗即位时年方13岁,尊号为“呼图克图汗”,明人译为虎墩兔憨。 现在林丹汗也只是不到三十三四岁而已,作为一个封建领主来说,还很年轻,却已经当权十多年了。 明朝对林丹汗评价较低,称他“年少嗜酒色”、“沉溺酒色”、“嗜利好色,驭下无法”。 另一方面又说他是“虏中名王,尤称桀骜”。 满人对林丹汗亦持否定评价。 就连蒙古人自己对林丹汗评价也很低,总之,林丹汗就是一个横行无忌的暴君形象。 他与绰克图台吉、藏巴汗、白利土司月顿多吉被蒙藏史贬为毁灭黄教的“四恶汗”。 这显然是出于黄教史观得出的结论。 林丹汗得到差评的另一个原因则是他在统一蒙古的过程中,损害了许多蒙古封建主的利益,导致众叛亲离,最终归于失败,话语权落在了作为胜利者的满人和蒙古封建主那里。 当时,蒙古封建主纷纷向后金控诉林丹汗的罪恶,因这个罪恶的察哈尔汗性情暴躁,对众人危害极大,即使是宗族至死至穷绝不会归附他的缘故就在这里。 所以,韦宝觉得林丹汗是一个烂泥扶不上墙的人,韦宝的主要目标还是建奴,什么时候把建奴整垮了,对付林丹汗还不是摧枯拉朽的,如果搞出亲近关系,以后下手的时候还抹不开面子。 吴雪霞点头道:“应该是这样,而且建奴用兵,向来携带物资极少,出发地只是心理上的作用,这个后勤基地所留的粮食也顶多五日左右使用。大部分补给,都是靠建奴骑兵一边作战,一边搜刮获得。现在我们将辽东都清空了,努尔哈赤想从辽东依靠边打仗边获得粮食,非常困难,除非攻下我们的坚城。” “那更不可能,如果他们不带足够的粮食,光靠掳掠,不可能再像以前一样容易了,想攻下宁远城、高台堡和前屯堡这样的地方,没有一个月以上,想都别想,至于山海关,现在由我们宝军接管,建奴就是起十万以上大军,给他们一年时间也不可能攻破,因为山海关背后就是韦家庄,我们可以源源不断的补给,完全没有负担,而建奴要补给,要长途跋涉,绵延几百里。”军情官分析道。 “他们这次的打法,应该就是向总裁炫耀武力,显示他们的强大,好在与咱们的谈判中讨价还价。”吴雪霞分析道:“建奴被我们在浑河打了一下,完全处于劣势,现在一定已经痛定思痛,想到了不吃亏的办法,却又不敢再招惹我们,所以不放在朝鲜打,不放在辽南边上打,而是放在了辽东。” “还有一定,总裁说了不在辽东投入物资,至少是不能投入枪炮这些武器的,光凭冷兵器作战,建奴仍然有充足的心里优势。”军情官道。 “所以我们这次一定要挫败建奴的锐气,让他们彻底俯首!不过,我不认为喀喇沁只存放了几日的粮草,也许建奴这次拼命了,准备耗一个冬天。”张美圆也忍不住分析道。 韦宝闻言,不由对张美圆刮目相看,在原本的历史中,努尔哈赤发动宁远之战是在天启六年的一月份,就是过年前夕,正值隆冬季节,这在建奴作战来说,是很少见的,因为隆冬,不利于战马使用。 不亲身经历的话,历史的确有很多解不开的谜团。 “你怎么会这么想?说说你的想法。”韦宝对张美圆道,说罢,对张美圆鼓励的笑了笑。 张美圆虽然没有接触过战争,她爹那个英国公也是没打过仗的人,京营虽然作为皇帝的近卫部队,其实根本就是看门的保安,没啥用。 不过英国公府的兵,史料这些,有可能是整个大明最齐全的。 这就造成了英国公本人,英国公世子都没啥军事文化,而张美圆倒是无师自通,至少有人用军事与张美圆纸上谈兵,张美圆是不怵的。 吴雪霞、王秋雅和贞明公主都好的看着张美圆。 因为张美圆平时很少在议事的时候说话,一般都是静静的听着,多数时候都是吴雪霞在说话。 听话听音,吴雪霞听张美圆张口,就知道张美圆绝对不是哗众取宠。 天启五年 冬 【0889 出征吧,骑兵团】 最快更新明鹿鼎记最新章节! “今年还剩下两个多月,此时已经入冬,这个时候开战,看上去对建奴不利,但是对大明更不利。”张美圆分析道:“大明作战,多用战车,也是要靠战马拉的,到了冬天,战马拉不动车子,明军的土炮更是会威力大打折扣,天一冷,射程和范围都大受影响,所以冬季作战,大明几乎只有挨打的份。而且努尔哈赤应该很清楚边军的补给是通过大明朝廷,只要补给困难,几日之内拿下一座城池,不是没有可能。还有,努尔哈赤新败,现在急需要战事挽回士气,这也是他着急找辽东军开战的原因。” 韦宝点了点头,对张美圆的分析很满意,与自己想的差不多。 “建奴能赢就打,打不下来随时可以走,可以说毫无风险。”张美圆接着道:“而且对方说是五万多人近六万人来犯,真正用于攻击的人手可以随意变动,只要保证后勤,即便每一路只派出两三千人也足够大明边军喝一壶。” “所以不能让他们肆无忌惮的来去纵横。”韦宝道:“传我命令,骑兵团攻击喀喇沁,切断建奴补给线!” 众人闻言大惊,骑兵团出击? 骑兵团可是宝军投入很大创建的,虽然尚未建功,在历次战斗都属于辅助角色,可投入的绝对不比任何一支宝军正规军少。 战马的喂养需要钱,训练更是花费巨大。 “我们所有的骑兵都在骑兵团,全部派出去吗?而且不能使用火器吗?”吴雪霞问道。 “全部派出去,骑兵团可以携带使用手榴弹,步枪就不用了,骑兵有枪没枪差别不大,可以佩戴左轮枪,制式武器用马刀。”韦宝道:“本来我们的骑兵数量就有限,不全部派出去,形成不了打击力度。” 冷兵器时代,一个骑兵可以抵得上十几个甚至几十个的步兵,所以步兵的攻击力是很小的,即便是两千步兵对付上万步兵,只要补给正常,士气旺盛,在短期内也不会太过劣势,甚至还有可能反败为胜。 骑兵就不一样了,因为骑兵的精贵,因为骑兵的战斗力强悍,不可能有数量太多的骑兵,以一敌二,步兵能轻松办到,骑兵就几乎不可能了。 所以,宝军只有一个骑兵团,两千人左右,韦宝只能全部派出去。 吴雪霞等人见韦总裁已经做出了决定,知道总裁的决定都是不会更改的,也就不再说什么了。 “总裁,我是担心就算全部派出去,咱们的骑兵组建才一年多,而且半数以上是蒙古人与汉人的后裔,不是纯汉人,不管战斗力还是忠诚度都未可知,出去很有可能起不到太大作用。”总裁秘处的军情科长对韦总裁道。 “不试一试怎么知道?光靠训练,再练三年也还是太嫩,不管是不是纯汉人,经过了一年多的整训,我相信他们已经融入了天地会!”韦宝坚定道:“去传令吧。” “是,总裁!”军情科长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转身下去了。 “那我们只派出骑兵团吗?其余部队要不要开始调动?”吴雪霞问道。 “做好准备就可以,随时准备出兵,尤其让你家备好充足的粮草。”韦宝对吴雪霞道。 “放心,我前两天去看过,粮食很充足。”吴雪霞道。 她父亲吴襄不但控制辽西经济,本来就是负责后勤补给的,现在又是山海关总兵,山海关的兵马名义上都归吴襄调遣,吴襄自然不会让自己的兵饿着。 不过山海关的部队早已经全部改编成宝军了,五个旅加上一个骑兵团,非常有实力的现代武装,只是没有现代化火器而已,这些除了武装除了骑兵团,都是警备司令部级别的。 夜深了,韦宝还在想着林丹汗的事情,在脑中搜索关于林丹汗的记忆。 近现代以来,林丹汗在蒙古的评价得到极大改观,认为他是一个志在恢复成吉思汗霸业、将一盘散沙的蒙古复归统一的英雄之主,又坚决不向后金投降,显示了蒙古民族的气概。 企图对于所属各部实行强有力的集权,并且建立起一个在他控制下的统一独立的蒙古。 林丹汗对内实行统一漠南各部、重树宗主大汗的权威,对外实行联明抗金,以挽救危局,竭力维护北元政权和蒙古民族的利益,是比较符合实际的。 但是,林丹汗辜负了北元人所寄于的期望,林丹汗统辖的北元地区,以单一的游牧经济为基础,缺乏雄厚的实力,没有强大的物质力量做后盾,他更无坚实的群众基础,诸部各自称雄,在明与后金的进攻面前,其统治区域内毫无任何的防御部署,只能实行消极的逃跑主义。 林丹汗对内对外政策的错误,树敌过多,必然使他的志向未成而报恨终身。 林丹汗继位时,蒙古汗权不振已经很久了,漠南的科尔沁、内喀尔喀、土默特、鄂尔多斯诸部各自为政,蒙古大汗只能支配辽河套的察哈尔部,分为浩齐特、奈曼、克什克腾、乌珠穆沁、苏尼特、敖汉、阿喇克卓特和主锡惕八个鄂托克,仅被漠南诸部奉为名义上的共主。 漠北的外喀尔喀更不承认蒙古大汗为共主,而漠西卫拉特仍然与蒙古帝国为敌。 另一方面,东方的女真族正在努尔哈赤的领导下逐渐走上统一与强盛之路。 因此,林丹汗的处境非常艰难。 林丹汗即位后,面临汗权衰落、各自为政的局面,着手强化中央集权。 林丹汗把八鄂托克察哈尔分置左右各三土绵,在阿巴海哈喇山中建察汉浩特,用六万户刚健之军加以统治,把持着强势具备的朝政。 也就是说,林丹汗按照北方游牧民族传统,将察哈尔本部分为左右两翼六个区块,即阿哈固山、窦土门固山、高尔固山、哈纳固山、中军万户与阿喇克绰特万户。 除此之外,林丹汗还利用“图们法典”约束诸部。 任命永谢布部的却热斯塔布囊为大汗的代表,管理右翼三万户蒙古诸部,任命内喀尔喀炒花乌济叶特部的锡尔呼纳克洪台吉辅助大汗管理左翼蒙古诸部。 林丹汗于1617年在巴林境内的阿巴嘎哈喇山建察汉浩特,作为政治中心,令诸部首领到此朝觐、纳贡与议事。 林丹汗笃信藏传佛教,林丹汗一生热衷于佛教事业,不仅推动了藏传佛教在左翼三万户地区的传播,而且为蒙古文化作出了一定的贡献。 1604年,刚即位的林丹汗就从四世达赖派驻蒙古地方掌管教法的迈达理呼图克图和卓尼绰尔济等黄教喇嘛的手上,接受了格鲁派(黄教)的法戒。 1617年,西藏萨迦派僧侣沙尔呼图克图到达蒙古地区,寻找自己的支持者,林丹汗为沙尔呼图克图的法术所折服,并封他为国师,并接受深奥密乘之灌顶,于是林丹汗由黄教改信红教。 狭义上的红教仅指宁玛派,广义上包含了萨迦派和噶举派。 沙尔呼图克图为了取得林丹汗的信任,从五台山取来元世祖时萨迦派八思巴喇嘛用千金所铸的玛哈噶喇金佛,又称大黑天,为蒙元的护国神。 林丹汗在察汉浩特修建金顶白庙,将金佛供于其中。 林丹汗试图效仿忽必烈与八思巴故事,利用他与沙尔呼图克图之间的关系来树立自己的权威。 然而适得其反,这加剧了信奉黄教的蒙古诸部的离心,削弱了林丹汗的号召力。 林丹汗西迁后,召集昆噶敖德斯尔、班第达顾实、阿南达顾实为首的33名学者,在1628—1629年间翻译了108卷《甘珠尔》,并用金字抄写在蓝纸上。 林丹汗组织翻译《甘珠尔》是对蒙古文化的一大重要贡献。 林丹汗把传国玉玺和玛哈噶喇金佛、金《甘珠尔》视为三大法宝。 林丹汗在1612年与1615年攻打明朝,试图获得与明朝的贸易权,最终在1617年如愿以偿。 1618年,后金侵明,林丹汗为了获得明朝的赏银,奉行“联明抗金”的外交方针,并在1619年给努尔哈赤写了一封言辞傲慢的国,导致与后金交恶。 不过,林丹汗与明朝结盟并未挡住后金对辽东的吞噬,1622年明朝在广宁之战败北,林丹汗的援军没起作用,此后两者间的联盟冷却下来。 林丹汗也开始实行攘外必先安内,“先处里,后处外”的政策,开始火并科尔沁、内喀尔喀诸部,并且避免与后金正面交锋。 所以林丹汗从未亲自与后金作战过。 在原本的历史中,崇祯继位后,林丹汗西迁,吞并右翼诸部(哈喇慎、土默特、鄂尔多斯、永谢布等),其中一个重要目的是获得明朝给右翼诸部的“市赏”。 明朝不给林丹汗,林丹汗乃发兵进犯大同,明朝不得不恢复对林丹汗的赏赐。 后金利用林丹汗西迁之机,吞并了察哈尔本部,并于1632年大举进攻林丹汗,林丹汗闻讯远遁青海。 此后,林丹汗与明朝的关系彻底破裂,明朝甚至将林丹汗遗留的财物及部众移交给后金。 后来林丹汗与西藏藏巴汗、康区白利土司月顿多吉和喀尔喀绰克图台吉、却图汗结成“反黄教联盟”,企图东山再起,但很快于1634年去世。 即位之初的林丹汗在明朝大臣的奏文中多次被提到。 最早是在1606年,万历三十四年十月,兵科都给事中宋一韩《边事大略》奏文中称:“自酉、戌两殒大师,辽尚可言哉?所幸天厌夷种,土蛮(原指图们汗,这里指布延汗)物故,稍稍息肩。独凌丹憨新立,众虏煽惑,都会、歹青等阳顺阴逆,安能不相率响应?此辽东之情形也。”并称林丹汗为“穷饿之虏”。 次年七月,兵部尚萧大亨上疏分析边防形势,称“幼憨嗣立,懦弱未威”。 1609年辽东巡按熊廷弼也说林丹汗“尚不能统众”。 林丹汗即位10年后,其威望与实力逐渐攀升,1612年,林丹汗率军3万入侵明朝,但收效不大。 到1615年秋,他亲率数万军队三次抄掠明边,自广宁至锦州长达数百里的战线上频繁出击,声势浩大。 明朝方面惊呼“虎墩兔憨为虏中名王,尤称桀骜”。 到1617年时,林丹汗送还了掳掠的明朝人口,并获得了与明朝互市的权利。 值得注意的是,在1615年的军事行动中,林丹汗是与内喀尔喀五部盟主卓里克图洪巴图鲁(明朝称为炒花)联合举兵的,说明内喀尔喀已经伏属于林丹汗的控制之下。 此时,他采取了一系列措施加强汗权,如兴建都城察汉浩特,意为“白城”,用《图们汗法典》约束诸部,使漠南诸部重新来向大汗朝觐。 他的理想不仅仅是加强察哈尔部的势力,更是要恢复成吉思汗的霸业。 这从他的尊号“神中之神全智成吉思隆盛汗”、“林丹呼图克图圣武成吉思大明薛禅战无不胜无比伟大恰克剌瓦尔迪太宗上天之天宇宙之玉皇转金轮法王”便可看出。 1617年,林丹汗在西藏萨迦派僧侣沙尔呼图克图的劝说下,由黄教(格鲁派)改宗红教。 萨迦派,狭义上是花教,广义上与宁玛派、噶举派皆属红教。 此时黄教在蒙古经过数十年的传播,已经根深蒂固,林丹汗突然改宗,无疑加剧了信奉黄教的蒙古诸部对大汗的离心力,对林丹汗统一蒙古的事业产生不小的阻碍。 林丹汗还没来得及将统一蒙古付诸行动的时候,东方的努尔哈赤建立后金汗国,对林丹汗与明朝均构成巨大威胁。 努尔哈赤一直在挖蒙古的墙角,努尔哈赤称汗前后,科尔沁、内喀尔喀等部便与努尔哈赤联姻。 1618年,努尔哈赤以七大恨告天,发动侵明战争,明朝则在翌年的萨尔浒之战中败北,辽东岌岌可危。 这时,明朝想到了林丹汗,早在1618年,万历四十六年九月,明朝辽东经略杨镐即提出了“制东夷在先款西虏”的策略,“东夷”指努尔哈赤的后金政权,“西虏”指林丹汗为首的蒙古诸部。 其后户科给事中应震、山西道御史冯嘉会、兵部尚黄嘉善等大臣建议“以夷攻夷”,利用林丹汗来对付努尔哈赤,以收“渔人之利”。 不过,明朝最先利用的是靠近后金的内喀尔喀,1619年,万历四十七年七月,挟萨尔浒之战余威的努尔哈赤率军围攻铁岭,内喀尔喀中最有实力的宰赛(斋赛)率万人援明,不料抵城时铁岭已失守,其后又与后金兵交战,大败,宰赛及其二子与巴克、色本、桑噶尔等均被俘获。 八月,明朝另一藩屏叶赫部覆灭,明廷正式将注意力转移到林丹汗身上。 林丹汗与努尔哈赤“素无衅端”,但为了攫取明朝的“赏银”,壮大自己实力,也意图采取联明抗金的战略方针。 1619年秋,明朝派监军王猷带着四千两白银出使察汉浩特,林丹汗称病不见,又借口自己手下没有懂汉字的人,将明朝使臣带来的谕帖弃置一边。 然后指使其叔父脑毛大对明使称“要自举兵杀奴,然事权在憨,恐难擅举”,以提高价码。 最后达成协议,明朝每年赏银4000两,翌年提高为40000两,林丹汗协助明军守卫广宁城,领银之处定于广宁团山、正安堡等处。 在与明朝结盟之后,林丹汗于1619年十月派遣康喀尔拜虎携国出使后金,该国“词意骄悖”,林丹汗以“四十万蒙古国之主巴图鲁成吉思汗”自居,蔑称努尔哈赤为“水滨三万女真之主”,警告努尔哈赤不得进犯广宁。 面对这封国,后金诸臣怒不可遏,一半人主张斩其来使,一半人主张割下其鼻子或耳朵后放回。 当时努尔哈赤正以铁岭之战中所俘的“货”宰赛为人质,要挟内喀尔喀与自己结盟,因此无暇处理与林丹汗的外交问题。 与内喀尔喀结盟后,努尔哈赤于翌年正月正式回敬林丹汗,在回信中先大肆数落明灭元后蒙古汗廷的困境,又怂恿林丹汗与自己结盟讨伐明朝。 林丹汗不予理睬,还扣押了后金使臣硕色乌巴什。 半年后,努尔哈赤听信内喀尔喀传来的谣言,以为硕色乌巴什被林丹汗所杀,便斩杀了林丹汗的使者康喀尔拜虎(后来硕色乌巴什逃回后金)。 后金与林丹汗察哈尔部的关系宣告破裂。 林丹汗忍住了努尔哈赤的斩使之辱,因为他连蒙古内部都没有统一,更遑论对后金作战了。 尽管如此,为了获得明朝的“赏银”,林丹汗必须有所行动。 1621年春,后金占领了沈阳。努尔哈赤留下部分兵力驻守沈阳,指挥其余大部分兵力,准备乘胜攻取辽阳。 林丹汗获悉该情报后,令管理蒙古左翼三万户的大臣锡尔呼纳克杜棱洪台吉率领内喀尔喀卓里克图、达尔汉巴图尔、巴哈达尔汉等2000骑兵前往沈阳,营救还在羁押中的宰赛。 锡尔呼纳克杜棱洪台吉所率轻骑到达沈阳城下,与守城金兵开战。 但蒙古军队担心努尔哈赤的援兵前来增援,便很快撤退。1621年八月,内喀尔喀五部送万头牲畜,从努尔哈赤那里赎回了宰赛。 这对林丹汗的威望无疑是一个沉重打击。 努尔哈赤得到辽、沈以后,图谋进占广宁。 当时明朝广宁巡抚是王化贞,他非常信赖林丹汗,以为林丹汗能出兵4万相助,并对林丹汗许下1万两银子的嘉奖。 辽东经略熊廷弼则反对一味依赖蒙古,主张强化明军自身实力。 1622年正月,努尔哈赤大举进攻广宁,王化贞仓皇弃城逃窜。 林丹汗先出动1万军队援广宁,还有2万军队因雪阻未至,但此时广宁已经失陷。 林丹汗的军队转而守卫山海关,并继续与明朝约定夺回广宁后的赏赐,明朝为安抚林丹汗的花费预计达百万两白银之巨。 广宁之战后,后金对明朝的攻势暂时停止,而蒙古内部矛盾逐渐凸显。 内喀尔喀与后金通婚、盟誓等事,引起了林丹汗的疑心。他严厉指责管理左翼三万户的大臣锡尔呼纳克杜棱洪台吉管束不得力,甚至怀疑他暗中与努尔哈赤已有联系,准备对锡尔呼纳克杜棱洪台吉和其他诸台吉采取必要的措施。 这反而加速了蒙古内部的分化。 本来从林丹汗皈依红教后,尊崇黄教蒙古诸部已与林丹汗貌合神离,开始自行其是了。 1622年二月,管理左翼三万户的特命大臣锡尔呼纳克杜棱洪台吉与林丹汗发生分歧,遂率领三千多户,投奔辽阳城,归顺了努尔哈赤。 受其影响,1623年正月,内喀尔喀拉巴什希布、索诺木、莽果、达赖台吉等也各率所属五百户投奔了辽阳城。 此时,乌珠穆沁部翁衮都喇尔子多尔济车臣济农与其叔之子塞棱额尔德尼台吉也因与林丹汗不和,率部投奔了漠北外喀尔喀。 苏尼特部素塞巴图噜济农、浩齐特部策凌伊尔登、阿巴噶部都思噶尔札萨克图济农各率所部,也投奔了漠北。 面临来自蒙古内部的危机,林丹汗不得不调转枪口解决损害自己利益的蒙古诸部。 他在自己的货物被哈喇慎家三十六家多次劫夺并侵占喜峰口插赏贸易的份额之后,“使人讲说”,但碰壁的情况下说:“南朝止一大明皇帝,北边止我一人,何得处处称王?我当先处里,后处外。” 林丹汗觉得自己的当务之急是解决蒙古诸部侵夺其利益的问题。 当时,内喀尔喀五部虽与努尔哈赤结盟,却阳奉阴违,仍与明朝通款,同时努尔哈赤要求内喀尔喀断绝与察哈尔的关系,亦遭到反对,所以努尔哈赤于1623年四月对内喀尔喀发动惩罚性攻击,杀死了对后金的强硬派——扎鲁特部台吉昂安。 内喀尔喀五部盟主卓里克图派人找林丹汗,希望一起报仇,但林丹汗并未响应。 这反映了林丹汗不再正面对抗后金、转而致力于“安内”的策略。 林丹汗要统一蒙古,不能不威胁到蒙古诸部封建主的利益,其中奥巴台吉领导的科尔沁部与林丹汗的察哈尔部关系最为紧张,同时与后金的来往日益密切,到1624年时干脆抛弃林丹汗,与努尔哈赤结盟。 科尔沁与后金的结盟与之前内喀尔喀不同,内喀尔喀是后金胁迫下的“要盟”,而且由于内喀尔喀的反抗而没什么效力;而科尔沁则是主动结盟,并明确针对林丹汗,因此科尔沁在林丹汗的统一大业中首当其冲。 林丹汗先在1624年十月派绰尔济喇嘛和奥巴谈判,结果不欢而散。 十一月,林丹汗率军征讨科尔沁,奥巴不敌察哈尔军,急忙派人向盟友后金告急。 努尔哈赤亲率贝勒大臣驰援,抵镇北堡后命莽古尔泰率兵5000赴农安塔,实际上只是虚张声势,并没有死保科尔沁的意思。 但林丹汗得到后金出援的消息后,不愿与后金正面交锋,于是匆忙撤退,科尔沁之围遂解。 次日,得到军令,已经在头天晚上开始做出征准备的宝军骑兵团集结完毕,浩浩荡荡的从山海关出兵。 韦总裁甚至亲自为宝军骑兵团送行。 山海关官员,将领,老百姓,数万人见证了宝军骑兵团的出征阵型。 两匹马一个人,战马清一色是建奴的优等战马,绝对不逊色于建奴。 不仅如此,宝军腰间挂着的左轮手枪和手榴弹也很显眼,还有明晃晃的马刀,一看就不是大明军队的马刀。 天地会的钢铁水平虽然还很原始,但是毕竟有了一定的化工基础。 钢铁淬炼技术已经比明朝的高多了,用的也全部是最优质的材料,几乎达到不锈钢水平。 孙承宗更是在得到消息之后,亲自跑出了蓟辽督师府,也赶去为宝军送行。 孙承宗本来以为韦宝只是随口说说,以为韦宝预备用蒙古人和建奴的军事力量消耗边军,等边军守不住的时候,再夺回城池,以达到不断消耗边军的目的,以达到让自己的实力进一步增强。 以至于一步步控制整个蓟辽的目的。 没想到韦宝这么快就派出了军队,并且直接拿出了骑兵! 在这个时候的明廷军事人员眼里,骑兵就是宝贝,一定是各家军队的家底呀。 “小宝,这下为师就放心了。”孙承宗看着宝军精良的装备,虽然宝军穿的都是布衣军服,完全不带甲。 而且宝军的军服不但与明军不同,与建奴和蒙古人的也完全不同。 每个人都是那种直筒到腰间的褲子,上衣也很贴身,完全没有外袍。 但孙承宗仍然觉得宝军很有气势。 “恩师来了。”韦宝笑了笑,向孙承宗介绍道:“这是我们骑兵团的团长刘大河,也相当于明军的副将!” 孙承宗哦了一声,看着刘大河,见刘大河三十出头,一脸凶相,连连点头。 天启五年 冬 【0890 宝军骑兵团】 最快更新明鹿鼎记最新章节! “好啊,一看就是一员虎将,他是汉人吗?”孙承宗问道。 “回督师大人的话,我是汉人,不过我父亲是蒙古人。”刘大河抱拳道。 孙承宗倒是没有意外,难怪这么像蒙古那边人。 蓟辽军中也有不少蒙古血统的将领,这不算什么。 不过孙承宗还是很佩服韦宝的治军胸怀,用蒙古人训练骑兵,是合理的,也难得韦宝信任蒙古人。 “若是你此战立功,老夫亲自向朝廷保举你为副将!”孙承宗对刘大河许诺道。 刘大河看向韦宝,韦宝笑着微微点头:“还不谢过督师大人。” “是,谢过督师大人。”刘大河抱拳道。 孙承宗有点不高兴,暗忖老夫堂堂的蓟辽督师,虽然已经向朝廷递了告老还乡的奏本,但是现在仍然是蓟辽督师啊,老夫保举一个人有什么问题,你还要先看韦宝做什么? 不过孙承宗通过刘大河的态度也判断出韦宝的人,真的是完全忠诚于韦宝的,这哪里还是大明的军队,就彻彻底底是韦宝的私家军队。 这不由让孙承宗心中的阴影越来越大,可又感到无能为力,该向朝廷暗示的,他已经通过很多渠道向朝廷,向皇帝暗示过了,表示韦宝如果做大,日后恐怕无人能够应付。 “去吧。”韦宝对刘大河道。 “是,大人。”刘大河答应一声,翻身上马,对孙承宗和几名孙承宗督师府的将领和官员们拱了拱手,算是行礼了。 不光是孙承宗羡慕宝军的装备和战马,督师府的官员和将领们也都羡慕的很。 如此精锐的两千铁骑,就是把蓟辽和辽东的边军加在一起,也不足一千匹马,而且质量与宝军根本没法比。 别说马没法比,连战士也没法比,一看宝军的士兵就都是受过严格训练的,且平时吃的很好,每个人都红光满面,人高马大,器宇轩昂。 这是在山海关出征,如果是在韦家庄、或者辽南,或者朝鲜那些天地会的辖区出征,天地会一定会阻止老百姓挥舞天地会的旗帜送行。 山海关的老百姓们基本上就是看个热闹。 “小宝,你没有安排策应部队?这些骑兵打哪里去?就只在山海关周边游弋吗?”孙承宗见骑兵队伍都走完了,也没有看到辎重部队,不由纳闷了。 “绝对不是只在山海关周边做做样子。”韦宝道:“具体的作战计划,恩师不久之后就能知道。” 孙承宗见韦宝不肯说,也就没有追问了,他知道韦宝不肯说的事情是绝对问不出来的。 不过,孙承宗也没有生气,反而暗赞韦宝做事周密。 本来孙承宗应该生气韦宝防着他,但孙承宗是帅才,明白保密的重要性,且这些兵马都是韦宝的人,他全程没有参与过,也就由着韦宝自己去搞了。 等高第和几个大太监赶到的时候,宝军骑兵团已经出了山海关。 “韦爵爷,大军出征这么大的事情,怎么不叫我们,我们好给大军送行呀。”李永贞对韦宝道。 韦宝笑道:“李公公的好意我心领了,替将士们对几位公公和高大人道谢了。以咱们的关系,没有必要搞那些个虚礼,反正若是败了,是我韦宝一人之败,如果胜了,人人有份。” 韦宝的话很有气概,孙承宗听的暗暗点头,即便是他自己,也说不出韦宝这番话,不知道韦宝是信心十足,还是骄傲自大,反正对于韦宝表现出来的魄力和胆识,孙承宗是很欣赏的。 孙承宗不想与这些人多接触,走了。 高第与几个大太监与韦宝说了一会儿话,被韦宝招呼人让他们去喝酒去了。 “让林文彪尽快与科尔沁部的吴克善和内喀尔喀的卓里克图接触,不管建奴给他们多少好处,我一律翻倍!劝他们迷途知返,不要与我宝军为敌!”韦宝对军情科长道。 “是,总裁。”军情科长答应一声,提醒道:“总裁,蒙古人是被建奴叫来的,四路人马都是混合在一起的,看的很紧,我估计蒙古人就算不想出死力气与我军为敌,有建奴盯着,也没有什么办法。” “不是的,只要话带到了,他们心思就会松动。”韦宝道:“去办吧。” “是,总裁。”军情科长答应着下去办事去了。 “这事不容易,要躲过建奴监视与蒙古部族首领接触,非常危险。”吴雪霞对韦宝道。 “那也没有办法,什么事情没有危险?几千骑兵出关,这可都是我的宝贝,我的风险比他们大。”韦宝道。 “那如果蒙古人答应不为建奴出力,我们还打他们吗?”吴雪霞问道。 “打,递送橄榄枝归橄榄枝,打归打,这是两码事。”韦宝道:“只要踏入辽东,就是大明和我韦宝的敌人,这一点,他们自己也很清楚。” “关键是现在是战争状态,要是平时派人去他们部落联络会很容易。”吴雪霞道。 “放心吧,统计署有他们自己的办法的,这点事都办不了,还指望他们刺探军情吗?”韦宝道。 的确,传递消息,这在统计署的所有工作当中是最简单的了。 林文彪的确有一套办法,他得到了总裁的命令之后,首先派人与内喀尔喀和科尔沁部落的人联络上,然后再扮成蒙古人去见吴克善和卓里克图。 内喀尔喀的卓里克图和儿子卓特木尔,科尔沁部落的宰桑布和与儿子吴克善。 这两对父子几乎是同时接到了韦宝方面传来的消息。 当天宰桑布和便找了个机会与卓里克图说了这事,两个人趁着饮宴的机会凑在一起。 “你收到天地会派人送来的消息了吗?”宰桑布和问卓里克图。 “收到了,你也收到了?”卓里克图轻声道。 “嗯,现在怎么办?韦宝说不能犯大明,而且不管金人许诺什么,他们都翻倍,连金人都打不赢韦宝的军队,我们这趟来,怕是凶多吉少啊。以前只是夹在林丹汗和努尔哈赤之间左右为难,现在又多了一个韦宝,最可怜的就是我们。”吴克善轻声加入谈话。 “你们还好一点,听闻韦宝为了与金人议和,许诺娶努尔哈赤的女儿聪古伦格格,还提出将聪古伦格格过继给一蒙古贵族,皇太极选择了你们这个儿女亲家,这么说来,你们科尔沁与韦宝是有亲缘关系的,韦宝不会对你们下狠手,我们内喀尔喀就难办了。”卓特木尔道。 “这种事当不得真的,别说是聪古伦格格认我父亲为义父,就是我们科尔沁的亲女儿嫁给韦宝,韦宝该下黑手的时候还是会下黑手,能成一方豪杰的,哪一个不是心黑手很?”吴克善道:“我妹子和我姑姑都嫁给了皇太极,金人什么时候对我们科尔沁手软过?” 卓里克图和卓特木尔都觉得有道理,同时点了点头。 “现在说这些没意思,关键怎么回复韦宝啊?”卓里克图问道。 “好办,好言好语打发回去,咱们该怎么办还怎么办,以前不也这样应付金人的吗。”吴克善道。 “可到头来呢?不还是被金人制住了?如果现在杀汉人太多,尤其杀了韦宝的人马,韦宝一定与我们结仇。”卓里克图道。 “那没办法,谁都想两边讨好,问题是办不到。”吴克善道:“虽然金人新败,但是对于我们来说,金人离得近啊,他们几个时辰就能突袭我们的营地。而宝军离得远,不管从哪个方向过来,都得出山海关,等宝军动了,我们早听到风声了。而且,汉人没有骑兵,所以对咱们毫无威胁。” “你怎么知道宝军没有骑兵的?他们没有骑兵,能杀掉几万金兵铁骑?”卓特木尔道。 “那是他们的火器厉害,从宝军打下辽南,到宝军攻占朝鲜,到宝军前几日在浑河边上打败金军的铁骑,每一战我都知道的清清楚楚,就没有听说过宝军的骑兵对阵金军的骑兵。”吴克善道:“就算是宝军有骑兵,宝军的骑兵怎么能和金军铁骑,还有我们蒙古人的铁骑相提并论?我们都是自幼在马背上长大的,马术是想练出来就能练出来的吗?之前是金国大汗太过轻视韦宝,才不小心失足,加了小心的话,以铁骑的威猛和速度,宝军想在金国身上占什么大便宜是不可能的,否则韦宝也不会与金国大汗议和了嘛。” 吴克善的分析说服了卓里克图和卓特木尔父子,二人频频点头。 “你们在说什么呢?”这时候努尔哈赤带着皇太极过来了。 这趟努尔哈赤亲自出征,几乎将所有能战的贝子和大将都带出来了,虽然带的金军铁骑数量不多,只一万多人,但还是非常重视的。 卓里克图、卓特木尔、宰桑布和与吴克善赶忙站起身。 “尊敬的大汗,我们在聊今天的烤羊肉,味道十分鲜美,感谢大汗的款待。”宰桑布和代表众人道。 “哦,哈哈哈,喜欢就好,只要打败了汉人,我们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财富,别说吃羊肉,就是所有的金人和蒙古人都睡在金山上都可以。”努尔哈赤笑道:“所有人都有重重的封赏,尤其是你们这些随同我大军出征的好兄弟们。” “谢过大汗美意。”几个人同时躬身答道。 等卓里克图和宰桑布和等人走了后,努尔哈赤对皇太极道:“韦宝的军队有什么动作吗?听闻蓟辽的兵马,有大半已经在韦宝的控制之中,若真的如此,韦宝将比以前的李成梁更有实力。” “嗯,如果明军对我大金国反击,一定是韦宝指挥,只是不知道韦宝会不会出动他自己的人马,会不会使用火器,他答应过我们不相助明军的。”皇太极道:“不过父汗这一回大可以放心,不管韦宝会不会言而有信,我们只需要做到不与韦宝的军队正面硬碰便可,我大金国铁骑来去如风,韦宝的军队根本就追不上。还有,这一次打击蓟辽边军,完全让蒙古人去打,我们的八旗铁骑只在旁边监视而已。” 努尔哈赤道:“话虽然如此,却不可以掉以轻心!宰桑布和与卓里克图这伙人都是墙头草,不能完全信任他们。” “父汗说的是,我会小心提防的,他们的身边都派了我们的人,而且他们很清楚我八旗铁骑的威力,除非想死了,否则断然不敢与我大金国为敌。”皇太极道。 “韦宝的军队前前后后从我们这边抢走了不少好马,而且他们还私下找蒙古人买马,韦宝手头至少有上万马匹了吧?不知道他的骑兵如何。”努尔哈赤问道。 “应该有个几百人了,马匹还是次要的,关键是人,我的探子打探到韦宝去年就招募了许多蒙古人和汉人生的后代,让他们充当骑兵。”皇太极道:“不过人数不多。我觉得韦宝不敢让骑兵与我们较量,那等于送死。” “千万不可大意。”努尔哈赤叮嘱了一声,回去睡觉去了。 这个晚上的喀喇沁注定不会太平。 子时刚过,三天前从山海关长途奔袭到巴哈河边的宝军骑兵团便发动了攻击。 又要保持速度,又要做到隐秘,天地会统计署与宝军骑兵团都可谓大费周章,行军路线选择的很复杂。 这才起到了突击的效果。 不知道是巧合还是上天故意安排,在宝军发动攻击的时候,天空开始飘落雪花,天气异常寒冷。 大半是蒙古血统的宝军骑兵团士兵们在暗夜的雪花中,顶着风雪前进,“驾驾驾驾驾驾驾!” 战士们拼命催动战马行进。 喀喇沁是一座小小的边城,大部分的兵马在城外安营扎寨。 这里有努尔哈赤的近卫正黄旗铁骑两千多人,还有皇太极的镶黄旗一千多人,以及十几个内喀尔喀和科尔沁部族的首领的亲军,总数超过五千人,这些人都属于四路侵犯大明军队的后勤兵马。 谁都想不到韦宝会派骑兵出击,更想不到宝军不声不响的就练就了一支能出战的骑兵武装。 前几日在浑河边上,宝军的骑兵并没有机会施展手段,所以努尔哈赤和皇太极虽然知道韦宝可能已经有少量的骑兵了,却都没有太当回事。 轰轰轰轰轰轰! 宝军骑兵团携带的手榴弹不多,一边冲锋,一边对着帐篷连续投掷手榴弹。 建奴和蒙古人的帐篷立刻纷纷被点燃,一时之间火光冲天。 “是韦宝的军队?”努尔哈赤从睡梦中惊醒。倘若不是因为努尔哈赤睡在喀喇沁城中,一定会更早被惊醒的。 “父汗,是韦宝的军队。”负责值守的皇太极很尽责,晚上没敢睡,并且是衣不卸甲,所以赶来的速度很快。 努尔哈赤也顾不上穿衣服,便奔出帐篷看。 建奴和蒙古人都习惯了住在帐篷,所以即便是在喀喇沁城中,也一样住帐篷。 努尔哈赤见城墙上映照出一片火光,知道成为的大营正在遭受宝军的攻击,不由的急的哇哇大叫。 “一定是宝军,除了韦宝,没有人敢绕过四路大军偷袭我们的后方。”皇太极大声道。 这时候卓里克图和宰桑布和等人也赶过来了,一群蒙古人首领惊慌失措。 这些人可都是身经百战的,从小到大,几乎是在火里刀剑中滚出来的,绝对不能说没有见过世面。 但是人就是这样,以为是随手大人,站着像是大人打小孩一样的打法,忽然在身边冒出一个和自己一样高大的人,并且用棍子猛击自己的头部。 这种感觉就是这伙人现在的感受。 “不要乱,鸣金收兵,让所有人退入城中!”努尔哈赤大声道。 这一下,努尔哈赤手下的后金众将,以及谋士们惊呆了。 蒙古一众部族首领们也惊呆了。 没有想到一向风格霸道,勇悍无比的努尔哈赤会在被人偷袭之后下令鸣金收兵。 在他们的印象中,金军遇到汉人的军队,从来没有后退过。 别说汉人的军队,就是遇到十倍于己方的蒙古大军,或者当初建奴没有统一的时候的,一些相似叶赫那拉这种强大的部族,努尔哈赤也一样是死战到底,并且亲自上战场,从来没有服过软的。 汉人的军队就更不用说,自从萨尔浒之战后,明军代表的汉人武装声势日衰,在金人和蒙古人眼里简直如同废物,酒囊饭袋,随便派点人就能打的明军打败,完全不堪一击。 “父汗,我带人去稳住阵脚和他们拼了吧!父汗留在城中便可,城外有代善和莽古尔泰坐镇,相信韦宝的军队占不到多少便宜,而且现在尚不清楚对方来了多少人,咱们一点消息都没有得到,估计来人不多。”皇太极意识到努尔哈赤的命令会令军心涣散,所以赶紧劝阻。 努尔哈赤不是被打的吓破了胆,而是实在不敢再吃亏了。 通过上次在浑河边上的教训,努尔哈赤得出的结论是,遇到宝军,先退让一下再说! 天启五年 冬 【0891 骑兵团第一战】 最快更新明鹿鼎记最新章节! 建奴作战历来是相当重视情报,至少会派三路以上的侦骑出去巡逻。 四路大军,加上努尔哈赤的中军,一共五路人马,每一路人马何止派出三支侦骑? 十几支侦骑居然一点消息都没有得到,这仿佛是突然从天而降的骑兵,如何不让努尔哈赤紧张。 “好吧,你出去看看吧,切莫贪恋杀戮,以保护我方兵力为主。”努尔哈赤道。 “喳,父汗。”皇太极答应一声,招呼自己的亲兵队,向城外冲去。 科尔沁的宰桑布和、吴克善,内喀尔喀的卓里克图,卓特木尔等人忍不住互相看了看。 本来在他们心里,建奴的铁骑是天神一般的存在,非常强大的。 即便听闻建奴铁骑新近在宝军手下大败,但是并没有太动摇他们的想法。 现在张皇失措的努尔哈赤的样子,彻底动摇了这帮人对建奴的信心,觉得建奴也不过如此,只会欺软怕硬,碰到宝军,还不是一样变成孙子。 雪下的又大又急,骑兵团两千人全部出动,以排为单位攻击。 建奴和蒙古人在喀喇沁外的营帐几乎是混合在一起的,并没有分的很开。 建奴和蒙古人从来没有见过这种阵势。 因为每次都是他们率部袭击明军,还没有尝试过被人袭击的滋味呢。 蒙古人还好一点,有少部分人曾经尝试过被建奴偷营的滋味。 建奴中是真的没人见过这阵势,没有尝试过被偷营的滋味。 只见汉人骑兵铺天盖地而下。 虽然宝军骑兵团大部分是蒙古人和汉人的后裔,但是现在他们一致的穿着宝军的服装。 宝军的军服都是一个样式,但是颜色有区别。 海卫队是白色,陆卫队的正规军是黄绿色,颜色深,警备部队是黄绿色,颜色浅一些。 像是天地会在辖区外围控制的蓟辽山海关军团,山东军团,都属于警备司令部级别,所以都是黄绿色偏淡颜色的军服。 但是这种颜色上的差异,建奴看不出来,建奴们已经都认识宝军军服了,呼叫着:“快跑,快跑,是韦宝军!” “韦宝军来了。” “是韦宝军!” 当所有人都认识到正在攻击的是韦宝大军的时候,几乎没有几个人有战斗力,首先想到的是跑,是自保,是先不死。 宝军已经出名,外加火器威力,手榴弹不断爆破发出的轰鸣,都让人丧胆。 “杀!杀!” “杀光他们!” 另一边,宝军骑兵团的战士们一个个像是陷入了疯狂的状态。 日日夜夜的训练,终于到了亮剑时刻。 没有什么比现在一刀一个砍掉人头更让人舒爽的滋味了。 代善和莽古尔泰在一起,两个人还算是有一些大将风度的,虽然遭遇偷袭,却并没有特别慌乱,不停大叫,约束军队。 “不要乱,给我杀,给我杀,他们没有多少人。”代善大叫道。 “弓箭给我放,盾牌兵掩护弓箭兵。”莽古尔泰大叫道。 只可惜,慌乱之际,哪里能组织起成队形的反击,建奴和蒙古人四散奔逃。 不知道在混乱中被宝军骑兵团砍死多少人。 要不是人数太多,建奴和蒙古人这一部分混合在一起有五千多人,而且人人都是最精锐,最善战的亲军,只怕一轮冲锋就能杀掉过半。 努尔哈赤的亲军,还有各个贝子,建奴将领的亲军,蒙古内喀尔喀、科尔沁各部的亲军,都是很有战斗力,很有作战经验的。 虽然在混乱之中,虽然大部分人没有机会找到自己的战马,没有办法上马反抗,但是他们在奔逃的过程中能集结在各个将领身边,并形成一个个的圆圈,这样就避免了腹背受敌。 “团长,这样不是办法,见好就收吧,敌军开始收缩了。”副团长铁巴图道。 “没错,见好就收,一旦被建奴反击,咱们要吃亏的,咱们的骑兵战斗力还是赶不上努尔哈赤的亲军铁骑。”另外一个骑兵营营长哈尔巴拉也这么说。 “再打一阵!看看情况再说。”刘大河道:“保持好队形,争取杀掉一两个建奴贝子或者大将!” “是,团长!” 战士们正在兴头上,没有人想这么撤了,这才杀了不到一炷香功夫呢。 铁巴图和哈尔巴拉等多次参加过骑兵作战的宝军将领们则紧张的观察战局变化。 代善和莽古尔泰被保护在一个大圈之中,向他们这边聚拢过来的建奴兵马越来越多。 随着皇太极的到来,皇太极身边的二百多镶黄旗亲军是全副武装过来的,立马让溃散中的建奴军队又稳定了不少。 “往那边冲,给我杀了他们领头的!”皇太极是很有眼力的人,一眼就看出四面八方看似没有什么章法,却都是围绕着一个方向在不停的攻击和转圈,那里一定是宝军首脑的位置。 “喳!贝勒爷。” 皇太极手下亲军答应一声,往皇太极手指的方向猛冲过去。 “快下令撤退。”铁巴图对刘大河叫道:“建奴组织起小规模反击了,我们有深陷包围的危险。” 骑兵团的团政教长也大声道:“总裁的命令是以确保骑兵团安全为前提。” 刘大河咬了咬牙,终于下令:“吹号,撤退!” 越来越多的建奴找到了战马,开始上马冲杀。 宝军幸好撤退的早,要不然真的会被建奴缠上。 单兵对单兵,大部分宝军骑兵团的战士都不是对手。 对蒙古人还好,对建奴就要弱一大截。 倒不是说宝军骑兵团的战士比蒙古人优秀,或者蒙古人比建奴的骑术和刀法差劲。 而是蒙古人是被迫被建奴抓来打仗,心气低。 而建奴每次作战都想着能得到丰厚的奖赏,士气是很旺盛的。 虽然新近大败,有损士气,影响已经恢复了不少,加上是努尔哈赤的亲军傲气惯了,还有急于雪耻的心态在其中。 所以,建奴铁骑虽然在这个时间段仍然处于人数劣势,却已经在战力方面超越了宝军骑兵团。 “东布尔,东布尔!”刘大河在退的时候,看见离自己不远处的一个人中箭落马,急的大叫,要亲自过去救援。 那是他认识并且很熟悉的人,是一个骑兵营的营长啊。 刘大河身边的警卫员急忙挡住了刘大河的战马:“团长,别过去,来不及了!过去也救不了了!” 刘大河见到几个建奴冲上去,一刀又一刀的扎在落马的东布尔身上,知道东布尔肯定死透了,只得和自己的人一道撤退。 “注意相互掩护,快撤!快撤!”铁巴图不断大叫,在原地转圈指挥。 哈尔巴拉也主动接过了东布尔那个骑兵营的指挥工作,不让东布尔的营乱掉。 不过,就算哈尔巴拉不指挥,东布尔的营也不会乱掉,因为宝军死了谁,都是有序的。 宝军每一个级别都有指挥员,营长还有副营长,还有政教长,还有连长和副连长。 就算排长以上的军官都死光了,还有班长副班长。 就算班长一级的也都死光了,士兵们也不会乱掉,因为还有以班级为单位的天地会委员会。 几乎每一个宝军战士都是天地会的会员。 可以在战场上马上推举人当班长副班长。 幸好宝军骑兵团全都配备了左轮手枪。 左轮手枪的制造工艺水平要求不高。 宝军骑兵团有,宝军陆军的排长以上军官也有,还有天地会辖区内的各个警务机构,也有一些。 左轮手枪的数量已经有四千多支了,比步枪多。 没有左轮手枪的帮助,这一次肯定会被打出反击的建奴铁骑缠上的。 因为单兵作战能力不如对方。 皇太极见缠不上,怕大军再吃什么亏,便下令不要追击了。 这样,宝军骑兵团才很快的撤出了战场。 否则骑兵与骑兵之间的作战,通常是以一方全灭为结局的,否则双方速度都很快,一定是不死不休的局面。 等到宝军骑兵团完全退出战场的时候,就连宝军骑兵团的政教长都负了重伤。 “王景荣,王景荣,你怎么样了?”刘大河的嗓子已经彻底哑了。 “咱们救不了,先退到黑城子休整。”铁巴图对刘大河道。 刘大河点了点头,下令继续撤退,很是担心王景荣的安危。 这一战死了一个营长,营长一级还不算是与建奴作战死的高官。 宝军已经死过不少营团级别的干部了。 但如果连团政教长王景荣都死了的话,这一战的功劳和喜悦都会大打折扣。 这一仗,虽然只打了不到两炷香,但双方伤亡都不少。 宝军骑兵团死伤三百多。 建奴和蒙古联军死伤近两千。 虽然宝军占到了不小的便宜,但大家的兴致并不算高,因为死伤的都是兄弟,还有不少高官。 而且大家都通过实战认识到了与建奴铁骑的差距,大家估计,今天要是换一个位置,是建奴铁骑偷袭他们的大营,他们一个人都逃不走,都对努尔哈赤的亲军们在危难时刻能够冷静防御,还能马上组织起反击,印象很深。 而且蒙古人的骑兵也不是吃素的,在和建奴配合作战的时候,一个个好像也变的厉害了不少。 最让大家不甘心的是,不少战士的尸体实在来不及带出来,留给了建奴。 他们知道建奴有残害尸体的传统。 皇太极在黑暗中带人清点伤亡,这时候努尔哈赤过来了。 “父汗,对方是韦宝的人马,一共两千人左右,我们打死了他们三百多人。”皇太极向努尔哈赤汇报。 努尔哈赤看了眼负伤的莽古尔泰,冷冷问道:“我们死伤如何?” “一共两千多,死了一千八百多人,不过我大金国铁骑只死了三百多人,多数是蒙古人。”皇太极轻声道。 “我们死伤两千多人,才杀了对方三百人,其中还死了我大金国铁骑三百多人。”努尔哈赤一阵咳嗽,越想越生气,这在他看来,有等于是亏大了。 虽然这么几百人的损失,与混合边上被宝军一万人一万人的杀掉,实在不算什么。 但是这一趟努尔哈赤是坚决的改变了战术的,一点伤亡也不想有,只想与零伤亡的代价杀汉人军队。 皇太极看努尔哈赤脸色不好看,不敢说话。 努尔哈赤问皇太极身边的范文程,“范文程,你怎么看?” “韦宝应该就只有这么点骑兵,他们一旦有了骑兵,我们不管如何小心,都难免与其接战,从这一战来看,韦宝的骑兵与我大金国相差甚远,完全不足为虑。所以,我劝大汗坚持先前议定的方略,继续袭扰整个辽东,韦宝不是把辽东的老百姓都撤光了吗?既然他韦宝不打算要辽东,咱们就全部夺过来。”范文程道。 皇太极和努尔哈赤都觉得范文程说的很有道理。 但是被这么打了一下,努尔哈赤还是很不高兴,闷闷不乐的返回喀喇沁,并告诉身边的一众蒙古部族首领,让他们赶紧派人回去催促增兵过来补充,并且多提供粮食。 蒙古首领们都很生气,暗忖你与宝军作战,凭什么让我们出人又出粮食? 当初不是说来打的是明军,而且根本不用什么伤亡,就能获得大量的财富,粮食,和女人的吗? 现在这帮人都感觉是光着脚丫子,踢到了石头上。 “让人马上与韦宝联系,责问他到底有没有和谈的诚意,我们已经向他们开放了威宁堡和清河堡,他说通商就通商,可是他呢,他说不会在蓟辽帮助明军,为什么直接带兵出战?”努尔哈赤愤怒的问皇太极。 与韦宝的接触,主要是皇太极和代善负责的。 聪古伦这一趟随大汗出征,听父汗发怒,不安的看了一眼皇太极。 皇太极叹口气:“我马上派人去问韦宝。不过,父汗,韦宝不算毁约,因为韦宝已经获取了山海关大军的掌控,他本身就是明军的重要将领了。我们四路大军进发,到目前为止,并没有遇到韦宝大军的炮击,明军也没有枪支,所以不能说明韦宝帮助了他们。” “刚才明明听到了爆炸声,那些手炮也是炮,明军可没有这些东西,这伙人的衣着也明显是韦宝大军的衣着!”努尔哈赤怒道。 “这一点,我的细作有查过,这是很难说清楚的方面,不光在蓟辽,韦宝在大明的山东也控制了很多数量的军队,他们仍然用刀剑弓箭这些武器,但是穿着上与明军有所区别,不过这些人都是大明朝廷养着,大明朝廷发军饷粮饷,所以还是应该算是明军。不能光看衣着。不过,刚才他们的确使用了手帕,这种手炮威力巨大,只有韦宝的军队才有,我一定会派人责问他的,如果他没有诚意,以后就不谈判了!”皇太极道。 努尔哈赤没有再说什么,要是依着努尔哈赤的脾气,早就不想和韦宝议和了。 但努尔哈赤又希望尽快与韦宝议和成功,他实在吃不消与韦宝这样对抗了。 似乎每一次重大挫折,都是韦宝的军队带给大金国铁骑的。 努尔哈赤手上握着一只左轮手枪,另外一只手上拿着一枚手榴弹,没敢乱用。 因为不知道该怎么用。 虽然在撤退的时候,来不及带走人的情况下,宝军尽可能会把死了的战友的武器都带走。 可还是有一部分来不及带走的。 这一战,就让建奴缴获了二十多把左轮手枪和一百多枚没有用过的手榴弹。 “聪古伦,你相中的男人是一个没有信义的人!”努尔哈赤瞪了一眼身边的聪古伦格格。 虽然聪古伦格格一直是努尔哈赤最最疼爱的女儿,努尔哈赤将聪古伦格格视若掌上明珠。 但不知道为什么,最近一段日子,努尔哈赤越看女儿越不舒服了。 聪古伦格格是很聪明的女孩子,也感受到了父汗对自己的态度在变化。 不过聪古伦格格知道是因为什么,只能是因为韦宝呗,还能因为什么? “父汗,如果与韦宝和谈了,不打仗了,不就没有这么多烦恼了吗?我们现在拥有了很大的土地,而且我们更应该对付的是林丹汗,只要将察哈尔部完全打败,我们就有更多的草原土地,到那时候,我们安心放牧,一样能过上很富足的生活。”聪古伦格格道。 “哼,你当你父汗来糊涂了吗?林丹汗的察哈尔部肯定要对付,但我们更要对付大明!你知道你爹在大明手上吃过多少苦头,有多少次差点死了吗?你忘记了七大恨了吗?知道我们满人一定要报仇吗?”努尔哈赤愤然道:“如果不是这个韦宝,今年你父汗就能把大明的关外之地尽数收入囊中,那时候,我们就可以专心打朝鲜和蒙古人!可是这个韦宝,坏了我的所有计划!明人是不值得信任的,我们打明军的时候,蒙古人不会帮忙,但是我们打朝鲜或者蒙古人的时候,明军就很有可能帮助他们!所以,任何时候,都要把明军作为首要打击对象。” “父汗。”聪古伦格格很难过,不知道该说什么。 天启五年 冬 【0892 学聪明了的努尔哈赤】 最快更新明鹿鼎记最新章节! 努尔哈赤也意识到自己不应该将脾气都发在女儿的身上,对聪古伦招了招手。 聪古伦乖巧的跑到了努尔哈赤的身边,依偎着自己的父汗。 努尔哈赤在聪古伦的头上摸了摸,闻了闻聪古伦乌黑的秀发,还带着芳香。 韦宝对聪古伦的印象不错,跟聪古伦有别于一般蒙古女人的习惯也有关系。 多数这个时代的蒙古人,一年都难得洗一次澡,但是聪古伦格格基本上效仿了汉人女孩子的习惯,即便是冬天,也会几天沐浴一次,所以身上是清香的。 而不像多数北方人一样一股酸味。 “来人,告诉皇太极,尽快找到韦宝的骑兵下落,告诉大军,看见韦宝的骑兵,不惜一切代价先消灭,杀死宝军一个骑兵,奖赏翻十倍!”努尔哈赤对帐外的人大声道。 帐外亲兵大声答应一声:“喳,大汗。”便跑着去传令去了。 “韦宝的骑兵不如父汗的,而且才那么点人,我们有数万铁骑,父汗不用担心。”聪古伦格格轻声道:“我不希望韦宝的人杀我们的人,也不想要我们的人杀汉人,女儿不喜欢打仗。” 努尔哈赤看了看女儿乌黑的秀发,忍不住继续抚女儿的头,叹口气道:“我的聪古伦太善良了,可孩子啊,你哪里知道,你不杀人,人家就要杀你,你父汗要是也与你一样,我们建州女真早就死绝了。” 聪古伦格格轻轻地嗯了一声,“我希望早点嫁给韦宝,韦宝娶了我之后,一定舍不得再杀大金国的人了,那个时候,也希望父汗不要再杀汉人了。” “那可不行,我只是答应韦宝,不与他的军队作战,不去打他的地盘,辽东不是他的地盘,明廷的汉人老百姓我也不可能不杀,否则我们吃什么?”努尔哈赤断然道。 聪古伦格格悠悠叹口气,没有说什么,她不想去想这些事情,只希望父汗不要与韦宝发生直接冲突就好。 “而且,孩子你知道吗?如果不让韦宝知道我们大金国的厉害,不让他看到我们大金国对蒙古,对明廷的绝对优势,你就算嫁过去了,韦宝也未必看得起我们大金国,你觉得,那样靠和谈得来的平静,能长久吗?两方只有谁都拿对方没办法的情况下,得来的平静才是最长久的。”努尔哈赤接着道。 聪古伦格格轻轻地哦了一声,“父汗,我相信你这次一定能让韦宝看见大金国的厉害的。” 努尔哈赤喝了一口烈酒,嗯了一声,目光中满是坚定,还有凶狠。 此时谭疯子和林文彪已经到了黑城子。 黑城子这一片,包括旁边本来属于明廷的重镇泰宁卫,现在都是察哈尔部的林丹汗控制的区域。 韦宝的人可以到这一片来,建奴和蒙古人也可以经过这一片行军。 但是双方似乎都有默契,尽量不会在察哈尔部控制区域开战,不想把察哈尔部引来当仇敌。 蒙古各个部族的控制区域也很特,不像一般认识上的,你一大片,我一大片,两边泾渭分明。 蒙古人的控制区域是互相交错的,这也造成了有矛盾的部族之间会常年打仗,但仍然处于犬牙交错的状态。 这都是因为他们的放牧习惯导致的,这一片的水草吃光了,就得走。 然后就被别的部族占领了。 等打斗一场,打赢了的一方留下来,却又会在吃光水草之后走人,又会换人。 所以,蒙古的各个大小部族如果不统一的话,别说抵御外敌,内部都别想得到片刻安身。 所以,林丹汗说是手底下有几十万部族老百姓,有数万大军。 好像与努尔哈赤相差不大,甚至可以抵得上努尔哈赤一半的实力。 但其实实际上林丹汗的实力,连努尔哈赤手下的一个贝子都赶不上,连努尔哈赤手下一个旗主都赶不上。 因为林丹汗都随时防备手下部族造反,还得防止临近的部族攻打他。 负责回建奴话的肯定是林文彪。 建奴与天地会的联系越来越容易了。 不用靠在沈阳城和威宁堡、清河堡派驻的天地会办事处联络,通过蒙古中间商就可以。 虽然是交战状态,还是有一部分蒙古亲建奴的商人能来往于蓟辽区域。 这都是韦宝允许的。 其中就有建奴的细作。 建奴的细作系统基本上被皇太极控制。 建奴的细作系统肯定赶不上天地会的统计署,但上千人是有的,并不比大明的锦衣卫耳目差太多。 这对于建奴那样的经济体是很不容易办到的事情,说明努尔哈赤和皇太极十分重视情报来源。 建奴细作可以在辽东联系上天地会统计署的人。 所以双方面传话很方便。 韦总裁从来没有放弃过通过和平的方式达到地区平静。 林文彪派人告诉来责问的人,说他们并没有犯规,因为手榴弹是天地会卖给大明边军的,如果建奴和蒙古人想买,他们可以卖。 在清河堡和威宁堡的天地会商铺,就有手榴弹和左轮手枪卖。 建奴使者得到了天地会方面的答复,只能回去复命。 在清河堡和威宁堡的天地会商铺,的确是有手榴弹和左轮手枪卖,数量不多,而且价格极其高昂。 韦宝不会拿宝军的核心武器出去的,左轮手枪和手榴弹这些,现在对于宝军来说,已经属于次一级的武器,可以出售。 韦宝想以军火商的面目控制地区局势,这也是后世很多大国惯用的手法。 技术在自己手里,自己怎么样都不会吃亏的。 建奴没法仿制左轮手枪和手榴弹,很多元器件的技术都很高,另外建奴也弄不出无烟火葯这么厉害的火葯技术。 就算左轮手枪不属于易耗品,可以长期使用,可建奴没有办法制造子弹,打完了子弹,还是得向宝军买呀。 至于步枪,火炮,其实这些东西韦宝也可以卖出去,只是有一定危险性,所以没有拿出来卖。 “师座,我太没用了,杀伤建奴两千人左右,本方也死伤三百,还折损了很多高级军官,连骑兵团的政教长和一个骑兵营营长目前都在急救中。请求上级对我处分。”刘大河垂头丧气的站在谭疯子面前。 谭疯子看了林文彪一眼。 林文彪背过身去,这是军队的事情,他不想参与。 但是与谭疯子还有事情要商量,现在出去也不合适。 “这不是你一个人的错,你们的偷袭算是基本完成了任务,谁也想不到努尔哈赤和一帮蒙古部族首领们的亲兵能力这么强。”谭疯子温言安慰刘大河:“好了,你先带队伍好好休整,注意警戒。” 刘大河虽然是纯汉人名字,但刘大河其实也是汉人和蒙古人混合的产物,刘大河的父亲是汉人,母亲是蒙古人,从小就跟着父亲在塞外做生意,所以马术不错。 加上精通汉语,加入天地会比较早,学习文化速度快,在天地会的政教学习中进步快,忠诚。 这些优点让刘大河坐上了炙手可热的宝军骑兵团团长位置。 骑兵团团长,其火热程度其实不亚于一个正规军旅长。 “不,师座,如果我们这一战打的更好一些,将努尔哈赤杀死,或者活捉,拿下了喀喇沁的话,所有建奴和蒙古人进犯辽东的后路都将被切断,他们将不战自溃败!可我们在整个战斗过程当中,连喀喇沁的边都挨不着。而且,进攻不到十五分钟,就让被动挨打的建奴和蒙古人组织起了反击,要不是我们有火器优势,这一战很有可能还会被建奴反吃掉。这都是我的无能,请师座呈报总裁,呈报军总委,免去我的团长的位置吧。”刘大河忽然跪下了,并且痛哭流涕。 “你给我起来!”谭疯子气的一脚踢过去。 刘大河坐到了地上,被谭疯子大声一喝,赶紧站了起来。 “看来当初任命你为骑兵团团长,的确有欠考虑!你是窝囊废吗?一点点挫折就这样?你是一个骑兵团的团长,你不是总裁!打喀喇沁不是你想的事情,杀努尔哈赤也不是你该想的事情,你做好自己的本质工作就可以。你们只有两千人,努尔哈赤当时有五千多人,且都是建奴和蒙古内喀尔喀、科尔沁几个部族首领的亲军,战斗力很强,你们的战斗力不如对方,人数又不占优势,所以我说你们能打成这样,已经算是及格。这次总裁让你们骑兵团打头阵,首先是威慑作用,让所有人知道我们宝军有骑兵!这样,以后建奴调动兵力就会畏首畏尾,明白吗?不是让你们这一战就拿下喀喇沁和杀掉努尔哈赤的,你们骑兵团要是这么厉害,我直接派你这点人去打沈阳城不就完了吗?”谭疯子怒道。 谭疯子脾气火爆,很少一次性说这么长一串话,说完,自己气的呼哧呼哧直喘粗气。 林文彪感觉谭疯子想把这事压下来,便打圆场道:“作战结果已经报告给总裁和军总委了,刘团长,如何处理,不用你再纠结这个问题,你只需要一门心思为天地会奋斗,带好骑兵团便可。在整个大明关外,大片大片的开阔地,这些都是你们骑兵团的战场,你们又是我们宝军唯一有机动能力,大范围调动转移的军队,有的是作战机会,这一回没有打好,吸取经验,下次争取打一个漂亮的翻身仗就是了。” 林文彪说罢,指了指水壶,示意让刘大河给谭疯子带杯水。 刘大河会意,赶紧为谭疯子带了杯水,恭恭敬敬的递给谭疯子。 谭疯子喝口水,气消了一些,对林文彪笑道:“彪子,你的确越来越厉害了,你来陆军的话,绝对是总政教长的不二人选,比那些文绉绉的政教长说话都好听。” 谭疯子和林文彪是老林子山寨的土匪,都是最早投靠韦总裁的一帮人,都是一起出生入死,打家劫舍的生死弟兄。 所以两个人关系极好。 还有野战部队的师长侯三,韦总裁身边的武术教头常五爷,都是老林子柳子帮出来的人。 “谭大哥,你这就抬举我了,我做好自己这一摊子事情都战战兢兢地,哪里还敢想你们陆军的事情。”林文彪谦虚的笑道。 谭疯子笑着点了点头:“行,你小子行,你是我看见变化最大的,你在总裁身边,一步一步变的越来越厉害,说话办事都滴水不漏的。” 谭疯子然后又对刘大河道:“你成天有机会接触林总署长这样厉害的人,多留心学学人家是怎么处事的。我们军人最重要的素质是处变不惊,别遇到一点事就整的跟个娘们似的。” 刘大河不好意思的行了一个标准的军礼,“是,师座,我多向林总署长学。” 对于韦宝方面传回来的回答,努尔哈赤和后金方面自然是很不满意的。 但貌似也没法说韦宝什么,因为他们的确可以向天地会商号购买手榴弹和左轮手枪。 甚至还有建奴的细作懂得手榴弹和左轮手枪的用法了。 努尔哈赤让一个皇太极手下懂得使用左轮手枪的细作站在三十米外对他们平时练习射箭的稻草人靶子射击。 那细作砰砰砰砰砰的连续放了六枪。 虽然只有一枪命中了目标,还是让建奴的贝子、谋臣和将领们非常惊讶。 恐惧于左轮手枪的威力,最可怕的还是这种连续发射的速度。 太快了,这是隔了三十步的距离,如果是十步以内,有谁能打得过这种火器? 没法近身就得被打死。 建奴的贝子、谋臣和将领们一阵低声的议论纷纷。 在场的没有蒙古人,努尔哈赤避开了他们。 但是努尔哈赤知道,韦宝既然对他说了,能够购买宝军的手榴弹和左轮手枪以及子弹,肯定也把类似的风声放给了蒙古人。 而且蒙古人已经亲眼见识了韦宝大军的火器威力,韦宝的军队现在还有骑兵,骑兵在实战中运用手榴弹,一定也给蒙古人留下了深刻印象。 天启五年 冬 【0893 从键盘侠到统治阶层】 最快更新明鹿鼎记最新章节! 这是让努尔哈赤感到非常焦躁的事情,如果蒙古人有手榴弹,有左轮手枪,那以后大金国铁骑对蒙古人就没有什么优势了,因为蒙古人不但擅长骑兵战术,还有数量庞大的人马,如果蒙古人团结在一起,不说达到成吉思汗时期的军力,只要察哈尔林丹汗能把察哈尔部控制好,凭林丹汗的实力,搞出五万以上的骑兵不成问题,要是老幼都上,十万骑兵都不成问题。 再要是给这十万骑兵都配上手榴弹和左轮手枪,那大金国骑兵以后还能打谁? 别说林丹汗的察哈尔部,就说现在已经控制了的内喀尔喀和科尔沁各部,一旦有了手榴弹和左轮手枪,那还能不能控制,都是问题。 “现在韦宝放出话来,可以对外卖手榴弹和这种新式的手枪,我们怎么办?”努尔哈赤问道。 众人又是一阵议论纷纷,虽然听说了这个消息,但是现在听大汗亲口证实,才确定这个消息是真的。 皇太极道:“父汗,韦宝这么做,是想控制我们,我们绝对不能买!也不能让其他人买。韦宝的大军即便有厉害的火器,我们也不惧,照样能迫使他们主动与我们议和。但如果我们买了他们的火器,议和就会越来越依赖这些火器,而我们自己又造不出来,到时候,就得仰人鼻息。蒙古人有了这些火器,更是会增长武力,到时候我们想控制都控制不了。” 努尔哈赤点头,赞许的看着皇太极:“那你说,有什么办法阻止韦宝的阴谋?” 聪古伦格格听见阴谋两个字,眼皮子跳了一下,很不喜欢父汗这么说韦宝。 “父汗,只有赢,这一次对阵辽东,我们必须要赢下来,不但要让韦宝看到我们的实力,也要让大明的蓟辽边军们看到我们的实力。大明的蓟辽边军,韦宝现在虽然是监军,权力很重,而且听说韦宝好像还控制了山海关的兵马,有六万多人。其余蓟辽兵马加在一起才四万人。这还得算扣掉空额,其他明军加在一起可能三万都不到,蓟辽大半的军权都在韦宝手里。所以,赢了韦宝,就等于赢了所有人。这也是打给那些蒙古部族看的,只要赢了韦宝,我看看谁还敢朝秦暮楚。”皇太极道。 努尔哈赤点头:“不错。韦宝现在果然控制了那么多兵马?消息确实吗?” “确实。韦宝在明军中控制了至少十六万大军!在辽南至少有十万人以上。”皇太极冷冷道:“这是最新得到的确实情报。得到了多方证实的。明军方面的消息有明军将领提供,辽南韦宝大军方面的情报,有蒙古商人提供,根据几次与韦宝大军作战情况看,可能还不止十万。” 建奴的贝子、谋臣和将领们闻言大惊,又是一阵议论纷纷。 那还打什么? 如果韦宝把人都派出,快赶得上大金国一半男人的数量了,剩下的大金国老幼是没法参战的。 等于说,韦宝一方的兵马都超过大金国,这仗还打什么? 努尔哈赤见众人有畏战情绪,冷然道:“你们被吓破胆自了?当年萨尔浒,明军也是几十万大军,那又如何?” 建奴的贝子、谋臣和将领们心想,那能一样吗? 当年萨尔浒,明军指挥不力,且各部互不统属,不好驾驭,且缺乏粮草和军饷。 这回都集中在韦宝一个人手里,且辽南粮食富足,且韦宝公认的有银子,既不缺粮食,也不缺银子,这谁能打得赢。 更何况,韦宝还有强大的火器,火器数量貌似也很多,不然人家会拿出来卖钱吗? 很多人都想说干脆早点撤军,早点一门心思的与韦宝议和算了。 但是知道这话说出来,肯定犯了努尔哈赤的忌讳,所以没人敢说。 “皇太极说的不错,韦宝越是强大,我们约不能轻易服软。否则议和之后也不太平。更何况,我大金国的目光不能如此短浅,韦宝已经是我们最为主要的对手,且是十分可怕的对手,我们女真人几次遭遇亡族灭种的灾祸,不都挺过来了吗?只要我们继续团结一心,众志成城,就没有过不去的坎儿,你们都是我女真的勇士,你们怕了吗?”努尔哈赤起身傲然道。似乎在一瞬直接恢复了雄心壮志。 众人被努尔哈赤鼓励的热血沸腾起来,一起大声喊道:“不怕,不怕!” “与韦宝议和归议和,但我们首要打出气势。这一回,我们准备充分而来,就是要与明军打持久战,由蒙古人出银子出粮食,我们和他们周旋几个月,让他们无能为力,就算抢不到粮食和金银,我们也要待在辽东展示武力!不死人,炫耀武力,是我们此战的精髓,都明白了吗?韦宝他越是想厮杀,我们就越不给他机会,不停的杀他的人,不让他杀我们的人,时间一长,就知道我们大金国的厉害了。”努尔哈赤近一步道。 这个方略是出战之前,努尔哈赤与皇太极和范文程等人商量好的,非常有把握,此时再次强调而已。 建奴的贝子、谋臣和将领们纷纷点头,他们对于自己的铁骑还是有充分信心的,也许正面无法与韦宝大军抗衡,但是凭着骑兵优势数量,自保绰绰有余,只要待在辽东让明军无计可施,这本身就是一种成功。 只是想到这一战捞不到什么好处,众人不由有点提不起劲头来。 要知道,以往哪一回与明军作战,不是赚的盆满钵满的? 还有,如果要让所控制的蒙古部族长期供给金银和粮食,建奴的贝子、谋臣和将领们也担心蒙古人不会甘心情愿,可能出现什么变数。 只是这种担忧,没有人敢向努尔哈赤提出来。 大家也知道,提不提的其实都无关紧要,因为努尔哈赤心里肯定比谁都清楚。 努尔哈赤的确很清楚,这样压榨他所控制的蒙古诸部落,很有可能引起反抗,甚至让这些蒙古部族重新背叛自己,投到林丹汗怀里,更有可能投到韦宝怀里,那是非常可怕的事情。 但在这个节骨眼上,努尔哈赤觉得该拼一拼了! 只要在这个冬天将明军打的抬不起头来,各方面势力才能知道谁才是关外真正的主人。 在这个时期,努尔哈赤是一定没有想过获取整个大明朝这么大的事情的。 就直到皇太极时期,甚至到皇太极死,皇太极也不一定想过侵吞大明王朝这种事。 因为这在建奴看来,是一件做梦都不敢想的事情。 而到了原本的历史中,多尔衮能率军入关,入主中原,那是捡到宝了,都是李自成攻破京城的功劳,这让建奴看到了千载难逢的机会。 才有了满清入关的一切。 “大家都不必焦躁,稳住,仗是少不了你们的,关键要想好如何打仗,对我大军最为有利,也通告四路领军将领们,小心谨慎,不得露出破绽,注意各部之间的保护。韦宝的军队不是善于周旋吗?比周旋,比游击,没有人是我们大金国铁骑的对手!”努尔哈赤道。 众人纷纷点头,思维都清晰了不少。 “大汗,要我说,我把我的人带过去,我们先打下明军的前屯堡或者高台堡,切断山海关与宁远城之间的联系,那样,整个关外的明军就都成了瓮中捉鳖了,这仗就好打了。”负伤了还来议事的莽古尔泰主动请缨道。 努尔哈赤看了一眼莽古尔泰受伤的胳膊,心里有气,却按捺下了火气,温言道:“你能主动请战是值得嘉许的。但你要清查,我们这一战不是为了攻城略地,我刚才说的还不够清查吗?我们主要是炫耀武力!” 莽古尔泰不敢再说,刚才他根本就没有听懂。 建奴这边的将领,一个个都骁勇善战,但是说起谋略和文化水平,肯定是与明军将领没法比的。 在一场并没有引起什么反响,甚至没有多少人知道的骑兵对骑兵的中等规模战斗过去的几天。 整个辽东似乎陷入了一种诡异的气氛,表面风平浪静,实则暗中是波涛汹涌。 “建奴这几天也不进攻,也不后撤,紧挨着山海关、前屯堡、高台堡和宁远城构筑了大营寨,这是想长期坚守?建奴都是铁骑,构筑营寨干什么?他们也不擅长防御作战啊。”韦宝看着地图,对照军情处送来的最新情报。 “应该是以防御为进攻,表面看是在防御,实际上在准备进攻。这是想长期打下去,主要是为了扫灭我宝军的威风。”军情科长判断道。 韦宝点了点头,很有道理。 “建奴这样是在拼消耗啊,那我们就不得不从粮食上,从军饷上支援边军了,否则他们肯定守不住的。”吴雪霞不满道:“努尔哈赤到底想干什么?他怎么忽然变的这么有耐心了?这样的话,别说骑兵团没有地方出击,我们的几个旅也找不到地方战斗了。” “看地图,建奴的确是想打持久战,想拖住我们,好展示他们的军威。”张美圆也做出了同样的判断。 上回韦总裁嘉许了张美圆一番,让张美圆以后尽量多说话,张美圆现在也多了一点参与感了。 “总裁,不能让建奴这样啊,咱们得打,我看就从最靠近山海关的这一路建奴打起吧?要是长时间让建奴把我们堵在家门口动弹不了,这会给所有的蓟辽边军和蒙古人一种印象,好像我们宝军打不过建奴一样。”一般不发言的常五爷难得的开了一次扣。 韦宝点了点头:“常五爷说的不错,建奴就是这个想法,但没有找到好时机,绝对不能硬打。我们不怕丢面子,打仗是大事,面子是小事。况且,我们与建奴又不是打完这一次以后就不见面了,谁能占到便宜,谁才是本事。” “就不能用咱们的正规军出战吗?不拍正规军,多给山海关警备部队一些步枪和弹药也行啊。”常五爷建议道。 “不行,这一回,一点热武器不要用,用手榴弹,已经是极限了。再要是用枪炮上的话,我们就彻底失信于建奴,等于将与建奴和谈的大门关死了。如果能议和,最好还是议和,只要让辽南、朝鲜稳定发展几年,我们对建奴的优势会越来越大,这一点,对我们是有利的。建奴肯定发展不过我们。”韦宝道。 这样说完,韦宝忽然觉得自己好像后世的人了,但自己却已经站在了统治阶层在想问题的角度。 记得自己以前当键盘侠的时候,面对华国周边的挑衅,都是跳着脚喊打喊杀来着。 可是现在一想,以华国庞大健康的经济体,只要稳定发展,光靠经济就能不战而胜,那样的话,何必冒着经济倒退的风险去开战? 和平到底还是主旋律呀。 除非是稳稳的能赢,能一口把对手吃掉的情况差不多。 显然,宝军对建奴,不具备这种实力。 常五爷心里不高兴,不认同韦总裁的想法,却不敢反对,闷闷不乐的不再说话。 韦宝微微一笑,知道常五爷是什么想法,实际上,宝军之中,绝大部分人都是常五爷这种想法。 但韦宝并没有太放在心上,这就是绝对权力的力量,在天地会,没有人能反对他的决策。 “告诉刘大河、谭疯子和林文彪他们,注意军情搜集,耐心寻找机会,以打击建奴有生力量为要务,其他不必考虑。”韦宝对军情科长道。 军情科长答应一声,下去办事去了。 “没想到打仗这么伤脑子,比任何事都伤脑子,之前重挫建奴,我还以为以后的事情好简单了呢。”吴雪霞忍不住抱怨道。 韦宝微微一笑,越是聪明的人,往往有时候缺乏一点耐心,凡事都有利有弊,有两面性。 如果打仗这么容易就好了,一切都通过打仗来解决不就完事了吗? 战争只是政治和经济的延续,比战争重要的事情还有很多。 天启五年 冬 【0894 号称六万的大军入关】 韦宝之所以不会考虑让吴雪霞担任像范晓琳那样的位置,主要不是因为吴家是辽西的世家大户,在当地有很强大的实力,不信任吴雪霞啥的。 主要就是因为吴雪霞的性格,吴雪霞的能力再强,还是更加适合在他身边做一些统筹策划的秘书工作。 真的放在范晓琳那样的位置,没几天吴雪霞估计就得疯了呀。 具体的管理是很枯燥,却需要很充沛的精力和干劲的,还得不断动用智慧,不停学习提高。 “努尔哈赤越来越聪明了,而且,本来我们的战力就没有到碾压建奴的地步。骑兵不如对方。至于陆军,只要建奴不作死,不正面冲锋送人头,我们的确没有什么办法。”韦宝笑道。 在场的常五爷、张美圆、吴雪霞、王秋雅、贞明公主等人其实对宝军的军事实力并没有韦总裁了解的那么深刻,听韦总裁这么说,都有点不以为然,觉得韦总裁将建奴太高估了。 主要还是因为之前浑河边上那一战,轻轻松松杀掉上万建奴,实在给大家留下的印象太深刻了。 大家都感觉宝军遇到建奴,随随便便就能打赢一样。 这也是为什么明明宝军骑兵团偷袭建奴是取得了一定效果,是占到了便宜的,但是宝军骑兵团并不高兴的原因。 在宝军内部也没有引起什么反响。 因为大家觉得,宝军打建奴,就应该赢,而且还每一次都应该大胜。 大胜才是正常的,否则,小赢都不算正常,甚至算是一种失败。 这是很不好的情绪,韦宝也不知道该如何给内部降温。 总不能为了降温,故意让大家想怎么来怎么来,也给建奴大大的送一次人头吧? 韦总裁让众人先退下,一个人对着地图静静的思索对策。 韦宝还是希望花最小的代价取得和平。 直到以后能轻松碾压对方的时候为止。 要想瓦解建奴这波攻势,首要是让一帮被建奴控制了的蒙古人部族有背叛努尔哈赤的勇气。 不说背叛,至少能让这些人保持中立,退出又给建奴输送物力,又给建奴输送人力的状况也好。 至少要让这些人摆脱被建奴的控制。 这主要还是心理上的摆脱,这些蒙古部族都是靠建奴很近的,而且都是被林丹汗搞的寒了心的部族。 其实这些部族只要团结起来,建奴是拿他们没有什么办法的。 韦宝也很头疼,既希望林丹汗能力差,控制不了局面,蒙古方面一盘散沙。 又希望蒙古人稍微团结一点,稍微强一点,能不被建奴控制。 三方对峙,就很容易出现这样的纠结。 万历二十一年,1593年九月,海西叶赫、哈达、乌拉、辉发4部,联合蒙古科尔沁、锡伯、卦勒察3部,以及长白山珠舍里、讷殷2部,集兵3万余,分三路大举进攻建州。 九部联军扎大营于浑河北岸,南向扎喀关、古勒山一带推进。 莽古斯与其弟明安、洪格尔一起跟随科尔沁部酋长奥巴参与“九部联军讨伐努尔哈赤”战役。 战败后,被迫与努尔哈赤议和。 努尔哈赤遂采取“怀柔政策”,派专使与科尔沁蒙古通好,于是蒙古贝勒莽古斯来与建奴朝见。 建奴方面为坚定其意志,由嫔妃中选出美女为其作妻,结为婚姻关系。 莽古斯亦将自己女儿额尔敦其其格,俗称哲哲,后为大清国第一国母孝端文皇后,嫁与努尔哈赤第八子皇太极,进一步结为儿女亲家。 布和的两个女儿是:大女儿海兰珠,俗名哈日珠拉,乌尤黛,1634年26岁嫁与皇太极,1636年被封为关雎宫宸妃,极受皇太极宠爱,是皇太极最爱的女人,无论生前死后,皇太极对其给予了极高的哀荣。 二女儿布木布泰,野史称其大玉儿,即孝庄文皇后,是清太宗皇太极的“崇德五宫”之一的庄妃,是清世祖顺治皇帝的生母,是清圣祖康熙皇帝的亲祖母,辅佐顺治康熙两位皇帝,对清朝前期稳定局面有一定贡献。 韦宝之前已经见过大玉儿,对其印象很一般,主要颜值不高,呵呵。 而性格稍微北方女人一些,说话很直接,像尖刀一样。 韦宝不喜欢这种相处方式,人与人之间还是拐弯抹角,还是圆融一点,遮遮掩掩一点比较好。 这些科尔沁和内喀尔喀部族与林丹汗不睦,除了林丹汗霸道,对内严酷,对建奴疲软,没有什么担当,还因为林丹汗的教派问题。 韦宝是想不通林丹汗为什么会改教,至少从一个政治人物的角度,韦宝想不通。 作为政治首脑,肯定想的是如何维护统治才对,你不是小老百姓啊。 不能想改就改,想怎么样就怎么样,仅凭个人喜好办事。 政治首脑得更多的考虑民意民心。 格鲁派,黄教,创建于1409年,是15世纪西藏佛教史上的著名的宗教改革家宗喀巴在推行宗教改革过程中形成的,也是藏传佛教中形成最晚的一个教派。 宗喀巴生在西藏帕竹政权取代萨迦政权之时,上层僧人不仅直接参与政治、经济权力的角逐,而且生活日趋腐朽,在社会上逐渐失去民心。 针对这一情况,宗喀巴以重视戒律为号召,到处讲经说法,著书立说,抨击僧人不守戒律,积极推进西藏佛教改革。 1409年藏历正月,他在拉萨大昭寺发起祈愿大法会,这就是流传至今的传召大法会。 法会后,宗喀巴建起著名的甘丹寺,创建起严守戒律的格鲁派。 格鲁,藏语意为善律。 由于宗喀巴及其追随者戴黄色僧帽,故又俗称黄教。 黄教创建后,相继又建立起哲蚌寺、色拉寺、扎什伦布寺、塔尔寺、拉卜楞寺,它们与甘丹寺一起并称为格鲁派的六大寺院。 此外,黄教还创建了班禅两个最大的活佛转世系统。 宁玛派,红教,形成于公元11世纪,是藏传佛教中最早产生的一个教派。 由于该教派吸收和保留了大量本教色彩,重视寻找和挖掘古代朗达玛灭佛时佛教徒藏匿的经典,并认为自己弘扬的佛教,是公元8世纪吐蕃时代传下来的,因而古旧,所以称宁玛。 宁玛,藏语意为古、旧的意思。 加上该教派僧人只戴红色僧帽,因而又称红教。 红教以密宗修习为主,其思想受汉语系佛教影响,与内地掸宗“明心见性”说法相似。 林丹汗笃信藏传佛教,一生热衷于佛教事业,不仅推动了藏传佛教在左翼三万户地区的传播,而且为蒙古文化作出了一定的贡献。 1604年,刚即位的林丹汗就从四世达赖派驻蒙古地方掌管教法的迈达理呼图克图和卓尼绰尔济等黄教喇嘛接受了格鲁派,黄教的法戒。 1617年,西藏萨迦派僧侣沙尔呼图克图到达蒙古地区,寻找自己的支持者,林丹汗为沙尔呼图克图的法术所折服,并封他为国师,并接受深奥密乘之灌顶,于是林丹汗由黄教改信红教。 狭义上的红教仅指宁玛派,广义上包含了萨迦派和噶举派。 沙尔呼图克图为了取得林丹汗的信任,从五台山取来元世祖时萨迦派八思巴喇嘛用千金所铸的玛哈噶喇金佛,又称大黑天,为蒙元的护国神。 林丹汗在察汉浩特修建金顶白庙,将金佛供于其中。林丹汗试图效仿忽必烈与八思巴故事,利用他与沙尔呼图克图之间的关系来树立自己的权威。 然而适得其反,这加剧了信奉黄教的蒙古诸部的离心,削弱了林丹汗的号召力。 信奉黄教的人明显远多于信奉红教的人,这样更改教派,不是把大部分人往外推嘛。 如果是韦宝选择,情愿中立,既尊重红教,也尊重黄教,并不表露个人信仰,估计都会比现在的局面好的多。 次日,韦总裁将山海关军区的五个步兵旅都派了出去,并且从韦家庄调来一个旅,负责护卫山海关城池。 三万多人,步伐整齐,浩浩荡荡的出关,引来大批围观者。 “从来没有见关内出这么多人过,韦爵爷就是不一样。” “要我说,大明只有韦爵爷是真心为朝廷,为老百姓的,这些人马都是韦爵爷的人啊,以往的守将既没有这么多人,也舍不得把人都派出去。” “这里怕是有五六万人吧?” “七八万都少说了。” “感觉有十万大军!” 五个旅,还要减掉一支已经提前出关的骑兵团,实际上就只有三万出头。 但是宝军步伐整齐,姿态雄武,给人感觉数量很多,而且是源源不断。 这种势头,别说老百姓没见过,蓟辽督师府的官员和将领们也没有见过。 之前私下议论韦宝把持军权,只是为了个人利益,现在这些人没话说了。 因为韦宝是真的拿出人马去打仗了,打仗就是烧钱,朝廷最怕养军队,养了一大堆军队,却又往往不敢调动。 因为旧时军队,不管哪一个朝代,都有一个陋习,就是调动大军得首先给一笔不菲的开拔费。 直到民国都是这么个状况。 但宝军没有这个问题,宝军不管是战时,还是平时,军人是有工资收入的,而且从来不拖欠。 打仗并不会额外给钱,不过打仗的话,容易立功,军功章是伴随丰厚奖励而来的。 一般不会强调个人荣誉,一般都是以连队,营一级,团一级为单位,给予集体功勋的奖励。 对于表现突出的个人,团里面,或者旅一级的单位,会给出个人贡献奖励。 “小宝,你这是派出去了多少人?”孙承宗这回第一时间观看,并且陪着韦宝给大军送行。 “全部的兵力!我另外掉了韦家庄的庄丁来保护山海关。”韦宝道。 “全部的人都派出去了?那不是六万?”孙承宗暗暗吃惊。 韦宝并没有说几万人,在韦宝看来,他的三万多人,远远超过明军的十万人! 在韦宝看来,一个宝军抵得过四个到五个的明军。 即便是冷兵器对战,韦宝自信宝军也有这个素质优势。 明军当中除了少部分军队,比如曹文诏带领的人马,能比较接近与宝军的素质。 但这种是极少数的,而接近也还是有差距。 韦宝相信,随便从宝军的警备司令部级别的军队抽调五百人出来,打曹文诏的军队一千人,毫无问题。 古代打仗,还是靠兵力素质本身,而不是像影视剧里面拍摄的,一个大将牛叉哄哄的,走哪儿杀哪儿,后面跟一堆小兵只负责摇旗呐喊助威便可以了。 至于兵种,这五个旅统一拿的是盾牌和长枪,基本上没有弓箭兵。 宝军就不练弓箭。 其中,各个旅一级的直属警卫部队,有携带少量的手榴弹。 “小宝,你把人都派出去,这是要找建奴决一死战?”孙承宗问道。看见韦宝这么掏家底的打击建奴,孙承宗在心中对韦宝的些许介怀都放下了,又用小宝这种亲近的称呼。 韦宝看了孙承宗一眼,笑道:“不然呢,恩师难道以往我把大军派出去是做样子的?” “你这话说的,我可从来没有这么想过,你也不要被那些流言蜚语左右情绪,大明就这样,干事的人少,说闲话的人多,为师往昔在任上,被人说的还少了?你自己做到问心无愧就可以。”孙承宗道。 “恩师,你现在还在任上。另外,我只是一个监军,我做这些,不是为了问心无愧,我不愧对任何人,我只希望减轻朝廷负担,减轻一点老百姓的负担,能用最少的银子,起到稳固边疆的效果。既然不能一次性解决建奴,不如安于现状。花多又不多,少又不少的银子,除了养肥了浑水摸鱼的酒囊饭袋,还有什么用?”韦宝这话说的声音不小,孙承宗身后的官员和将领们都听见了。 连刚刚赶过来的几个大太监和高第也都听见了。 韦宝的话,其实就是故意说给众人听的。 韦宝才没有那么伟大,把五个旅拿出去和建奴拼消耗,韦宝是让这些旅出去装样子的。 建奴不是四路大军一起出动吗? 韦宝干脆来个五路大军一起出动。 打不打的先不说,反正气势上不输给建奴。 韦宝知道努尔哈赤是想借着长期在辽东地面宣扬武力,以恢复他在地区的霸权,让蒙古人,让明军边军都看到他的实力。 韦宝把五个旅派出去,如果建奴不敢打,就说明建奴之手装装样子。 韦宝并不觉得被人打进家里来有多丢人。 而且,韦宝相信,只要自己的大军派出去,就能给建奴施加强大的心理压力。 自己这边虽然递了话出去,说只使用手榴弹,不用步枪和大炮,但这个主动权始终在本方手里。 就好比后世,拥有核武的大国,虽然大家订立各种互相制约的协议,不能随便使用核武。 可有核武的大国和其他国家怼起来的时候,肯定是底气十足的。 如果全世界只有一个大国有核武,那不用问了,那必须是老大中的老大,无人撼动地位。 韦宝现在的步枪和大炮,虽然威力还不大,数量也不多,弹药更是奇缺,但没有人拥有比他更厉害的武器。 而且步枪和大炮都已经在实战中发挥过威力了。 否则建奴也不会劳民伤财的在大冬天派这么多骑兵过来,只是为了炫耀武力,这完全不符合过去建奴出兵只是为了抢掠的风格。 “是啊,这一仗若是赢了,再也不会有人对于裁军有什么说辞了。而且,再也不会有人对你韦爵爷当蓟辽的家,有什么疑惑了。这是一箭双雕的好事。”孙承宗道。 “呵呵,恩师,蓟辽是你和高大人当家,可不敢这么说,是不是,高大人?”韦宝对孙承宗和高第分别笑道。 “千万不能这么说,爵爷的话严重了,我当不起的。我完全要仰仗韦爵爷和督师大人,我给二位打个下手就成。”高第急忙谦逊道:“孙督师名师出高徒,督师大人是大明擎天一柱,韦爵爷更是大明军界最令人叹服的后起之秀。” 想不谦逊也不行,高第清楚自己既没有孙承宗的威望,也没有韦宝的实力,自己算什么啊? 不过高第这段时间心情很不错,原本还有一点不服韦宝,但是看到人家韦宝这么有实力,也没有什么不服气的了,而且韦宝向来不争功劳,还很尊重他。 至少在高第看来,韦宝很尊重自己。 “高大人,你这样说,让我无地自容呀。”韦宝笑道:“客套话不说了,我请诸位大人去饮酒吧,前方仗要打,咱们后方吃喝不能落下。” 几个大太监连连说好,都说韦爵爷最是有大将风度,为帅者最应该举重若轻。 孙承宗觉得几个太监在影射自己,不高兴的哼了一声。 韦宝实在搞不懂这些人,不知道有什么好掐架的,成天掐架,是有钱拿还是怎么滴? 有这么多功夫,不如想着好好做事,多弄银子和权势,多多享受人生。 天启五年 冬 【0895 闲得慌的吴三桂】 韦总裁的五个旅一入关,立刻给了努尔哈赤的四路大军强大的压力。 这些人果然已经提前接到过努尔哈赤的指示,不到万不得已,不得与韦宝的主力大军正面交战。 韦宝的每个旅拿出来都是雄赳赳气昂昂,很有派头,一看就知道是主力。 清一色的灰黄色军服,明晃晃的钢枪,每一根长枪都重达二十斤,坚硬且手感很好。 在宝军中,只有警备部队级别,才使用这些冷兵器。 统一制式的用长枪,主要是重量与刺刀差不多,长度虽然比步枪装了刺刀之后长一些,但并不影响他们提前适应使用步枪拼杀。 虽然宝军走的是热武器路线,但没有办法的情况下,冷兵器也只能用。 尤其是韦总裁控制的这些明军。 五个旅入关不仅给建奴带去很大压力,也给谭疯子和陆军指挥部的人造成了很大压力。 宝军的陆军主力在辽南,但指挥部迁移方便,哪里有打仗,指挥部就过去了。 “总裁的兵拿出来了,总裁的指示也下来了,让我们用最少的兵力消耗,击退建奴。而且总裁明确提出要让蒙古各部与建奴离心,脱离建奴掌控。”谭疯子道:“这难度很大啊。” “总裁向来不喜欢兵力对耗,十分珍惜将士的生命。”林文彪道:“总裁之所以与建奴私下议和,就是不想消耗兵力,不想与建奴这样长期的相持。这样双方都占不到好处,而我们的发展速度是建奴没法比的,陪着他们消耗,等于把我们的速度拖慢了,对建奴更加有利。” “这些我都明白,关键现在这一仗要怎么打?敌军四路人马看似四面出击,其实靠的很紧密,相互之间很容易联系,他们清一色的是骑兵,移动非常快,很难找到攻击的点。虽然我搞不清楚总裁为什么这么顾忌蒙古人和建奴,不想与敌军对耗,但我知道,总裁让我打胜仗,在蒙古人面前打出威风,这样才能让蒙古人认识到建奴根本不是我们宝军的对手。”谭疯子道。 “我们已经打过一次喀喇沁了,喀喇沁城池虽然不大,城防也矮小,与锦州城,宁远城这些坚城根本没法比,与山海关更是没法放在一起看。但我们的步兵是不能拉到建奴后方去的,拉过去也没用,这一趟除了携带少量手榴弹,各部根本没有热武器。如何攻坚?我们手里唯一能打的牌,其实就只有宝军骑兵团一支人马而已。”林文彪道。 “是啊,喀喇沁易守难攻,四面都是草原,步军贸然深入,不但起不到作用,还有可能被建奴铁骑包了饺子。”谭疯子点头道:“只能把建奴引过来,或者把蒙古人引过来,集中优势兵力,吃掉敌军一路。” “现在两边对上了,这个埋伏不好打,埋伏地点也不好选。而且建奴明显已经怕了我们,不好轻易进入包围圈。”林文彪道:“这回别指望统计署用什么假情报引誘建奴,建奴一定不会上当了,上回在浑河边上,他们已经被我们打怕了。” “没办法把敌军引入包围圈,就只能来硬的了。”谭疯子道。 “不行,我们人不如建奴和蒙古人多,都冷兵器较量的话,我们根本不是建奴对手。”林文彪劝道:“谭大哥,不要着急,建奴不急,我们也不用急。我们离山海关这么近,补给方便,长期耗下去,建奴不是我们对手。” 谭疯子点了点头,眉毛皱成一块,苦思不得办法。 宝军是这么想的,建奴也是这么想的。 时间匆匆而过。 一个多月,宝军和建奴蒙古人联军针尖对麦芒,双方离得很近,甚至能彼此看清楚对方的脸了,但是一场预料之中的火拼战始终没有打响。 战争总是如此,在势均力敌的时候,很容易陷入僵持。 这时候,要么有一方先进攻,要么有一方先撤退,否则很难打破僵局。 努尔哈赤原本以为韦宝年轻气盛,又刚刚大胜,肯定沉不住气,现在有点佩服韦宝了。 “韦宝狡猾的就像是草原上的豺狼!”努尔哈赤道:“表面上看,是我们的四路铁骑占有优势,我们移动速度快,可以想走就走,韦宝出动的都是靠两条腿走路的步军,甚至连战车都没带,只有挨打的份,根本打不到我们。但韦宝的军队离山海关近,他们能随时补给,而我们路远,需要小心宝军截杀我们的运粮队。” “父汗放心,虽然现在还咩有逮到宝军的骑兵大队,但他们剩下两千人不到,始终躲在察哈尔的地盘周边和我们绕圈子,就算他们有胆子劫持粮草,也不足为惧,每回我都安排了至少两千兵马接应。”皇太极道。 “我知道,你每次安排一千蒙古人,一千大金国铁骑,这么做很稳妥,可是喀喇沁的守军就不多了,要当心宝军骑兵突然杀到。还有,喀喇沁的粮食还得分送到各部手里,这个过程也得小心宝军的骑兵突然杀到。宝军骑兵人数虽然少,的确像是卡在我们咽喉的一根刺,如果没有宝军,我们打蓟辽边军想怎么打就能怎么打。” “父汗,喀喇沁虽然小,毕竟是一座城池,父汗的安全绝无问题。至于从喀喇沁向四路大军送补给,也同样是上千人运送,还有各部会派军接应,也没有问题,我们还等着宝军出来和我们打一场呢,除了他们的骑兵,他们的步军根本不敢绕道我四路大军身后。”皇太极道。 努尔哈赤点了点头,看向地图,无论如何,都想不出自己有什么软肋。 范文程却感觉到了深深的恐惧,越是平静,范文程越是不安,这是一个特级谋士,一个超级谋士的敏锐嗅觉和判断力。 范文程曾经建议过努尔哈赤撤军,向蓟辽明军和蒙古人炫耀武力的目的已经达到,深入辽东腹地,韦宝过了一个多月都不敢正面出战,已经占尽了面子了。 但努尔哈赤认为不够,根本没有听从范文程的谏言,范文程知道努尔哈赤的性如烈火,怕再说的话,努尔哈赤责怪自己扰乱军心,便不敢再提了。 经过几次金军与宝军交战,范文程已经很清楚宝军的实力了,不管是希冀喀喇沁,还是希冀喀喇沁在蒙古部族运送粮草的大军,还是希冀喀喇沁向四路大军派送粮草的军队,还是直接袭击金军的四路大军,宝军都是能办到的。 范文程感觉宝军是在等一个机会,等一个万无一失的偷袭机会,金军太危险,八旗军太危险了。 表面上看,八旗军都是铁骑,移动速度快,想走就走,可实际上,骑兵一旦固定死了,与步军有什么分别? 哪一次金军和蒙古人到辽东来不是来去如风,几日功夫就能抢夺大批的人口和金银,粮食,可现在,这么干耗着,什么都得不到,这本身就是一种失败,得不偿失。 这是在斗气。 皇太极似乎看出了范文程的郁闷,议事散了之后,问道:“范先生,你似乎很不悦啊。” “四贝勒,我已经向大汗谏言过尽早收兵,这么拖下去,我们在辽东根本占不到便宜,再打下去,没有丝毫益处。”范文程道。 皇太极叹口气道:“父汗的性子,我们谁不清楚?劝了有什么用?父汗是下定了决心,在嫁聪古伦之前必须赢一仗的,父汗不可能答应韦宝千万两银子的赔偿作为嫁妆的要求,那是勒索,父汗咽不下这口气。” “我知道,可我担心,如果这趟大汗再吃了亏的话,哪怕是很小的亏,也一定因为面子而要与宝军死磕到底了。”范文程道:“在辽东的地面,不管我们怎么打都是占不到便宜的,要想占便宜,唯有绕道古北口或者喜峰口一带,直接打明廷的北直隶,那里是明廷的中枢,到处是田园村庄,在那里,就算韦宝的大军仍然能施救,能回援,也必然畏首畏尾,既可以充分发挥我八旗铁骑的优势,又能轻易抢到大量的人口和财富。” “这建议不错,就是太过冒险了,你已经对父汗说过了?”皇太极问道。 范文程点了点头:“大汗并给有放在心上,可惜可惜。” 皇太极沉默了一阵,“我也很担心,也向大汗私下谏言过了,和你一样,父汗并没有听我的。” 范文程与皇太极对望一眼,两个人颇有点惺惺惜惺惺。 但范文程同时又觉得皇太极太虚伪了,在众人面前,皇太极可绝没有表现出来这种担忧啊,还一个劲吹捧说到处都没事呢。 范文程倒是并没有觉得皇太极这么做不对,讨好最高统治者这点很容易理解,毕竟人人都想讨好,但明知道是错的,还要跟从,这就不光是脸皮厚了,心也很黑。 这一刻,范文程认识到皇太极的才智不在自己之下,城府更是自己无法企及的,不由对皇太极生出了崇敬和臣服的心思。 八旗军其实也没多强,越是与八旗军对峙,宝军上上下下越是这么认为,都摩拳擦掌,等着指挥部下达作战命令。 韦宝其实也这么认为,觉得八旗军就是东北的少数民族军户。 平时为农,开垦荒田,进山采集狩猎。 战时披甲上阵,跟大明朝初期的卫所兵没有什么不同。 韦总裁没事就爱看一些杂书,琢磨历史上的一些经典战役。 只可惜辽东这一块,现在在韦宝看来有点小了。 而且,双方兵种单一,战略腾挪空间又小,很难打出多少花样。 八旗的最大优势就是作战经验丰富,训练度能够得到保证的满洲军户,听命于爱新觉罗家,以抢钱抢粮为目的的大地主私人保镖团。 所以以本质而言,八旗就只是军队组织方式的不同,没有多厉害。 只要明军能够达到宝军的后勤补给和训练量,明军也一样能依靠对等的兵力,把八旗军防守的死死的。 甚至骑兵对步军的天然优势也没多大影响,主场作战很容易将八旗军的这种优势淡化掉。 在建奴早期,其实女真人有一阵子是被棒子撵得到处跑的。 后金崛起的时候恰逢辽东军备颓废,而棒子们开始颓废,隔壁的林丹汗又跑去信黄教了,就显得女真好像特别厉害。 其实就跟欧洲的哥萨克一个水平,作战勇猛彪悍是真的,但跟世界一流水平的欧洲军队相比就不行了,只能打打大明的民兵。 在原本的历史中,即便是最强盛时期的建奴八旗兵,依然被由大量西南土兵组成的川军和戚继光留下来的浙兵打的难以招架。 这两支军队太能打,直到弹尽粮绝后,后金军才依靠数量优势把这两支军队给废了。 如果有良好的后勤补给,有健康的朝廷调度,大明随时能训练出一支能抵御建奴的精锐大军,一两年足矣。 韦宝甚至都不用一两年,宝军建立的头一年就能正面硬撼建奴,当时宝军还没啥火器呢,只有最简单的手榴弹而已。 在原本的历史中, 明末清初,八旗军在野战中失败的战例,也是不少的。 有1652年的衡州之战,1661年的厦门之战, 1678年6月的永兴之战等。 永兴之战,吴三桂军先在永兴城外的河外营重创清八旗军,随后又乘胜包围永兴城。 若非吴三桂病故,永兴城内的八旗军将会很大概率被全歼。 而穆占所部的八旗精锐几乎全在永兴,该部若被成建制歼灭,整个湖南战场,清军、吴三桂军的力量对比都可能发生改变。 吴三桂军起兵反清后,很快攻占湖南,以常德、长沙、岳州、湘潭、衡州为战略据点,又以长沙、岳州为战略重点,派驻重兵精锐,各达数万人。 吴三桂特派他的侄儿吴应期守岳州,抗拒江北荆州清军;大将马宝等守长沙、萍乡、醴陵,以拒江西清军。 后以衡州为都城,其心腹大将女婿胡国柱、夏国相及吴国贵等皆聚守衡州。 吴三桂不时地前往长沙坐镇,以鼓舞其将士士气。 岳州位湖南东北部,北隔长江,与湖北相望,占据着战略位置。 长沙是吴军的粮食基地,岳州等处粮饷“全赖长沙水陆运送”,吴水军所需鸟机船也在长沙制造。 岳州与长沙互为依存,皆不可失。 吴三桂对长、岳两城一直时刻给予关注,以两处恃洞庭湖与湘江之险,有水陆之便,设水师、列象阵,与陆军相配合,配备大量火器、火药,掘重壕,挖陷坑,设木桩,构筑坚固工事,护卫全城。三桂以一切可用的手段来不断加强长、岳的防御,自视为固若金汤,坚不可摧。 从康熙13年,1674年至15年,1676年的下半年,康熙不停调兵遣将,多次进攻岳州与长沙,均遭失败。 但康熙帝没有气馁,必欲夺取长沙,岳州。这期间,他陆续从其他战场增调军队,投入长、岳两处。 当图海平定陕西、甘肃,康熙帝马上下令,停止征剿汉中与兴安叛军,以便把主力投入到主要战场,指令图海统率精兵赴湖南助剿三桂。 图海以陕甘初定,不宜离开,推荐勇将署前锋统领穆占,实授都统之职,佩“征南将军”印,统领原拨给陕西每佐领骑兵5人、再增拨每位领护军2人,简选新降的总兵官王好问所属精兵两千,还有现在湖南的瑚什巴等所率每佐领兵,都交付穆占统率,速赴湖南。 穆占奉命疾行,于康熙15年,1676年12月抵荆州,大将军顺承郡王勒尔锦又增拨在荆州的满洲、汉军、边外蒙古、绿旗兵共6000余人,率领赴岳州、长沙。 次年,康熙16年,1677年正月11日,抵岳州,22日由岳州赴长沙。 同年2月初,调都统鄂鼐,付以“讨逆将军印”,令其统率舟师赴岳州。 经屡次征调,清兵在长沙及其邻近地区已聚结约10万人马,与吴军人数大致相当,略占优势。 康熙帝得知情况,屡次催促各部向岳州、长沙发动进攻。 康熙16年,1677年5月3日,清舟师入洞庭湖,将军鄂鼐率大军驾驶战船200余只,直越吴船,进取君山,吴军水师出动迎战。 双方连续激战数日,清军仍不能突破吴军湖上防线,被迫撤退。 吴三桂很清楚清军的意图,必取长沙、岳州。 此两城相依为命,彼此互为依赖。 他明白,如失掉长沙,岳州饷道断绝,孤悬无助,势难自立;如失岳州,清军就会水陆齐进,势如破竹,长沙不能久存。 因此,每当长、岳两处受到清兵进攻,他就不惜从别处调来大批援兵,倾全力保固两城。 吴三桂采取的另一战略是,以重兵出击,攻取了醴陵,窥测萍乡,断岳乐军的后路,迫使清军从长沙撤出应援,以减轻清军对长沙的军事压力。 另遣一军攻取吉安,占据江西与湖南的门户。 康熙帝识破了吴三桂的用意,一再指令恢复醴陵、吉安,固守萍乡。 双方在这几个战略要地展开了反复的争夺。 吴三桂又派精兵取广东韶州、广西桂林,目的是诱使清分兵各处,并保固湖南的后路。 他的这一战略,已使清兵疲于奔命,不得不从长沙分出一部分八旗兵应援。 穆占奉命赴乐昌等处,以断进犯韶州叛军的后路。 岳乐则分出一部兵力防守刚刚收复的醴陵。 战马不停地奔驰、战斗,急需休整,穆占获准率部到袁州养马25天,然后即奉命剿灭正在逃跑中的三桂大将韩大任。 清兵已分散各战场,不能集结兵力攻长沙和岳州。岳乐请求增派能战斗的绿旗兵,先取岳州,再由水路进兵逼长沙。 但绿旗兵已无可调之兵,只得暂时放弃取长、岳,分兵取长沙以南的湘潭。 康熙16年,1677年11月至17年,1678年8月,清军与吴三桂军的战斗日趋激烈,特别是在康熙17年上半年,双方在以永兴、郴州为中心的湖南东南部地区,全面展开激战。 康熙17年,1678年初,清军平定江西,夺取广东后,又攻占湖南的宜章等地及广西的部分地区。 2月初3日,穆占所部清军,于湘东对吴三桂发起攻势,击败周将郭应辅,占领了茶陵、攸县、安仁等县。 随后,应穆占请求,康熙帝命喇布从吉安进驻茶陵、攸县,以便穆占兵继续向前推进。 3月初1日,吴三桂于衡州称帝,改元昭武,改衡州为定天府,置官命将。 吴三桂建都衡州后,立即着手加固其周围的防御。 这之前,清军穆占所部已夺取衡州东方的茶陵、攸县、安仁等地,从湘江上游,威胁衡州。 3月中旬,穆占得知,安亲王岳乐所部将从长沙湘江下游渡江。 他认为,如果自己率部再攻占耒阳,从上游渡江,即可与岳乐所部夹击衡州附近吴三桂军。 穆占立功心切,3月12日他只是风闻岳乐已渡江,便率部从茶陵启程,向耒阳进军。 康熙帝发现穆占冒险,担心茶陵、攸县受吴三桂攻击,关系江西全省安危,令哈克三率兵随后配合进剿。 穆占所部自从茶陵南下以来,一路势如破竹,接连攻克郴州、永兴、桂阳、兴宁、宜章、临武、蓝山、嘉禾、桂东等州县。 而后,穆占亲自坐镇郴州,并令都统伯伊里布、护军统领喇塞、哈克三、前锋统领硕岱、萨克察巴图鲁、雅秦、雅哈喇、额思赫等率两万余众镇守永兴,伺机北上夺取耒阳、衡州。 永兴乃衡州门户,吴三桂鉴于清军大举推进,于6月调胡国柱、马宝等率兵2万进攻永兴。 康熙帝见吴三桂以大队犯永兴,有必死之形,必将有一场苦战。 镇守永兴的伊里布、哈克三、硕岱等率兵出城迎战河外营。 清军首战失利。 此战清军阵亡数千人。 清军作战失利后,前锋统领硕岱率残部退入永兴城内死守。 吴军攻城,用炮轰破城墙,清军立即用竹篓、布囊装土填补,双方日夜激战。 驻茶陵的简亲王喇布,驻郴州的征南将军穆占,皆屯兵不进,不敢前往增援。 正值永兴数次战危、旦夕被吴三桂军攻下的紧急时刻,吴三桂突然于8月17日在衡州忧忿病死,夏国相、马宝等拥立吴三桂孙吴世幡继承帝位,改元洪化。 吴三桂的突然死亡,对其军队士气影响颇大,围攻永兴的诸将闻讯,立即于8月20日夜撤军而去,永兴围解。 永兴之战,若非吴三桂病故,永兴城内的八旗军将会很大概率被全歼。 而穆占所部的八旗精锐几乎全在永兴,该部若被成建制歼灭,整个湖南战场的清军与吴三桂军的力量对比都可能发生改变。 当然,历史没有如果。 在韦宝看来,不是大明朝廷垮掉了,随便一个地区都有能力对付建奴八旗,一个省的地盘就够了。 所以,建奴不但谈不上强大,八旗兵放到关内,其战斗力甚至与一些军阀的亲卫部队都是没法比的。 “你怎么来了?”吴雪霞很奇怪,吴三桂居然跑来了,“小点声,你姐夫在做事。你来找我的吗?” “我找姐夫玩啊,”吴三桂笑道:“找你有什么好玩的?你又不会打架。再说,我一个大男人和你一个女人比武,也太没趣了。” 吴雪霞噗嗤一笑,不好意思的对张美圆介绍道:“夫人,这是我弟弟。” “我认识啊,你嫁过来的时候,他也在的。他是叫三桂吧?”张美圆的记性很好,只听过一次就能记着人的名字,“他这么小,身板就这么壮实,将来肯定是虎将。” “他从小就爱打打杀杀的,让夫人见笑了,不过三桂勇猛有余,稳健不足。”吴雪霞道。 “姐,我哪里稳健不足?”吴三桂不由抗议道。 十三岁的吴三桂比韦宝小两岁,韦宝到了天启六年就十六岁了,还有一个多月,吴三桂再过一个多月,也要十四岁了,正是叛逆期的时候,听不得别人说自己半点不好。 “你多向你姐夫学着点,看你姐夫什么时候与人说话不是文质彬彬,笑眯眯的?哪里像你这般大呼小叫的?”吴雪霞板起了俏脸,教训弟弟。 “姐夫是姐夫,我是我,我可能是没有姐夫那么聪明,没有姐夫那么有本事,但姐夫他打不过我!”吴三桂说着抡起了拳头。 吴雪霞差点没有被自己这个愣头青弟弟气的晕倒。 张美圆、王秋雅、贞明公主等人却都掩口直笑,都觉得吴雪霞这个弟弟很有趣,与吴雪霞泼辣稳健的性子完全是两样的。 “别在这里吵了,快回家去。实在想打架,找府中护卫打去。”吴雪霞白了弟弟一眼。 “没有高手了呀,姐夫把军营的人都调走了,现在山海关军营都空了,我找谁打去?咱们吴府那些家丁家将,没有一个是我对手的。”吴三桂道:“我只能到姐夫身边来找人了。” 天启五年 冬 【0896 吴三桂跪下了】 “你姐夫身边的人都有正经事,没有哪个像你这么闲得慌。”吴雪霞嗔道:“快回家,快回家。” “姐,我这么大个人,你别总把我当小孩吧?”吴三桂很不满,觉得姐姐太不给自己面子了,尤其还当着这么多美女。 韦宝的女人一个个都是美女,最漂亮的还是要数张美圆和吴雪霞。 王秋雅、贞明公主、杨雪、熊欣儿、徐蕊、范晓琳都很漂亮,还有比较隐藏的芳姐儿也很漂亮。 这些女人,吴三桂都见过,但吴三桂觉得谁都不如张美圆漂亮,甚至比姐姐还好看。 吴三桂也不想干什么,只是正值从男孩到男人转变的阶段,对男女的事情懵里懵懂的,平时吴三桂的娘吴祖氏又看管儿子这方面比较严格,生怕吴三桂以后和两个哥哥吴三凤、吴三辅一样,都热衷于女人。 所以吴三桂能偷偷看一眼张美圆,就很高兴。 现在姐姐在张夫人面前不给自己面子,这让吴三桂如何不生气? 张美圆见吴三桂大大的脸上憋的发黑,暗暗好笑,对吴三桂柔声道:“三桂,别理你姐姐,我就觉得你不小了,你要真的这么喜欢习武,要不然你就到总裁的卫队来吧?不愁找不到人和你打架。” 吴雪霞一惊,不知道张美圆为什么忽然提出这么一条,这不正好中了吴三桂的下怀吗? 吴三桂果然很高兴,没想到张美圆会为自己说话,笑道:“那太好了,夫人肯为我去向我姐夫求情吗?我早就想到姐夫的卫队来了。但他们每次都说姐夫的卫队都是一步步升迁上来的,要先到宝军历练,可我想去宝军,又不让我去。” “不是不让你去,你去了宝军,以后就不能时常回家了!家里还缺你做的事情了?你好好管好自己,带好府中侍卫,不也是好差事吗?”吴雪霞道。 吴雪霞其实对于弟弟想加入宝军一事是模棱两可的态度。 但吴雪霞隐隐觉得韦宝似乎不是很喜欢吴三桂,表面上韦宝好像对吴三桂挺亲热,当亲兄弟一般,但似乎有所防备,绝不像对吴三辅那么敞开心怀。 至于到底是为什么,吴雪霞也想不明白。 如果是防备吴家,吴雪霞觉得完全没有必要了,因为天地会现在的力量,辽西辽东的大军完全把持在韦宝手里,吴家就是给天地会办事的啊。 而且自己都嫁给韦宝了,都是韦宝的人了,还不够亲吗? “吴府才多少人?千把人,太少了。而且都是搬搬抬抬居多,哪里是什么军队,我要在军中历练。”吴三桂不满道:“天下最强的兵马就是我姐夫的兵马,难道让我去边军吗?” 外面说的热闹,其实韦宝早已经听见了。 韦宝刚才还在复盘五十多年后,吴三桂与康熙的大战呢。 想到现在才十三岁的吴三桂,要对付尚未出生的康熙,甚至还要过好几十年才出生的康熙,韦宝就觉得造化弄人。 韦宝是没有发现吴三桂有多少军事天赋,不过能在明末成为风云人物,而且几十年几乎不间断的在带兵,再没有天赋都积累了一堆经验,最后差点翻天,也在情理之中。 韦宝倒不是怕吴三桂再像历史上成为大汉奸,以宝军的发展势头,只要内部不出现什么乱子,再厉害的汉奸,也有多少杀多少。 主要是韦宝发现历史似乎根本没法改变,他的势力得以发展,都是钻了历史的一点空子而已。 韦宝尤其发现人物的命运很难改变,就像是他救出了杨涟和熊廷弼,两个人终究没有逃过死亡。 所以,有时候韦宝觉得自己就是这个时空的神,能执掌一切。 有时候韦宝也会很迷茫,感觉历史大势,一个个历史人物的命运是无可阻挡的。 就好像捏泥人,泥巴的体积不会变,顶多是被他捏的稍微变形,这里改变了一点点,那边又会复原一点。 到最后会怎么样,韦宝自己也不知道。 不管是让大明王朝得以延续,还是让宝军崛起,让天地会崛起,夺得天下,都是逆势而行,都是改变历史的。 这是几乎不可能的事情。 每当韦宝想改变历史的时候,似乎都有一只具备无上神力的大手在无形中阻挠。 这也是现在经常困扰韦宝的事情。 韦宝有时候不想去想这些,却又会不由自主的想到。 大明将在1644年覆灭。 韦宝不知道到那时天下会变成什么样子。 “三桂。”韦宝这时候出了屋子。 吴雪霞一惊,赶忙施礼道:“吵着总裁了。” “没事,我也没有干什么,想点心事罢了。”韦宝笑道:“三桂,你真的想跟在我身边?” 吴三桂眼睛放亮,赶忙点头:“姐夫身边不少人的武艺都不错,我若是跟在姐夫身边,每天可有的是人切磋了。” “你想找人切磋简单,我每天派一个人去找你打架不就成了吗?你也不用留在我身边。”韦宝笑道。 吴雪霞不由看向韦宝,听话听音,总裁终究还是不想栽培三桂呀。 这让吴雪霞的内心感到失落。 当然,她也仅仅是为吴三桂失落,自己的二哥吴三辅在天地会很受重用,并不能说明夫君对吴家,对她有什么歧视和偏见。 吴雪霞搞不明白,为什么夫君不肯栽培吴三桂,在吴雪霞看来,吴三桂还是有很多优点的,吴雪霞觉得吴三桂是敞亮的人,能对人掏心掏肺,很忠诚的一种人,夫君不是最需要这样的人吗。 “也可以,不过,我还是想留在姐夫身边,家里的生意我没有兴趣,也做不来。”吴三桂道:“跟着姐夫有仗打,要不然姐夫把我放到骑兵去吧?” 把你放到骑兵,你搞出一支铁骑,将来冲冠一怒为红颜,带着建奴入关,当你那个历史上最大的汉奸吗? 呵呵,小子,你想的倒是挺美,历史的确是不可逆的。 韦宝有时候甚至想让人偷偷杀了吴三桂,想到吴三桂在历史上做过的那些事情,残杀了那么多汉人,就觉得恶心。 但韦宝又害怕这头杀了吴三桂,那头马上出现一个接替吴三桂的BUG一般的人物出来。 相比之下,到底是自己的小舅子,好控制点儿。 “那你就留在我身边吧,不过要你爹娘同意,我让一个统计署的人带着你。”韦宝有自己的计策,找个特工一天到晚与吴三桂朝夕相处,既让你小子学规矩,把一身的鲁莽劲儿去掉,也看着你,看你还能出什么幺蛾子。 吴三桂很高兴,虽然不知道统计署是干什么的,仍然连连点头:“多谢姐夫!姐夫最好了!” 张美圆、吴雪霞、王秋雅、贞明公主、杨雪、熊欣儿等人则都很奇怪,觉得吴三桂明明是一员虎将模样的人,为什么放在统计署? 吴三桂怎么看都不像是能做特工的料呀。 尤其是吴雪霞,都几乎被夫君搞晕了,实在想不通夫君是怎么想的。 让吴三桂当特工? 吴三桂这样怎么能当特工? 吴三桂去监视谁? 去哪里打探情报? 韦宝想的却是,你吴三桂不是有当汉奸的属性吗? 特工经常接触建奴,给你留个当汉奸的门,也算是化解历史不可逆这一项了。 只要保持对吴三桂的单线,直接的管理,吴三桂起不到任何破坏作用。 “三桂,你可想好了,统计署都是细作做的事,你想当细作吗?”吴雪霞提醒道。 “啊?细作?”吴三桂顿时头摇摆的像是拨浪鼓,“姐夫,我不当细作,要不然让我去骑兵,要不然让我在你身边当护卫吧?我才不想当细作,我最讨厌细作。” 吴雪霞很少这么直接的改变韦总裁说出口的命令,但是为了弟弟,不得不道:“总裁,三桂的性子,再怎么改变,他也不适合当细作,而且一年两年下来,若是得不到升迁,他肯定不乐意,到时候家里人也不会乐意。” 韦宝暗忖,自己的想法虽然好,看样子是行不通的,人毕竟是有自己想法的,吴三桂也不会按照自己的意愿来啊。 吴三桂这么想进军队,以吴三桂的命运,一旦进入宝军体系,肯定会一步步往上爬的。 就算不是自己的小舅子,吴三桂将来做到宝军的旅长师长,成为左右局势的人物,都很有可能。 绝对不能让这种事发生。 韦宝点了点头,“雪霞你说的没错,既然不适合,那就算了吧。三桂啊,实话告诉你,我不想在宝军中安排自己的亲戚,没有什么原因,这是我个人的喜好,你若是真的很想在军中出力,过一阵,我安排你去锦州,你随你舅父去吧。” 吴雪霞听韦宝这么直接的说出来,心都揪起来了。 夫君这么直接的说出口,就是没有什么转圜的余地了。 去锦州,哪里有留在夫君的宝军有前途? “为什么?姐夫,我就想参加宝军,我虽然是你弟弟,但我不用任何照顾,我可以像寻常人一样入伍,从小兵做起。”吴三桂瞪着眼睛,死死瞪着韦宝。 韦宝知道这个时候的人信命,很想找个借口,比如说算命的说你天生反骨这类的。 但又觉得不合适,那样的话,吴家上上下下肯定都会生气的。 “三桂,你就当姐夫固执吧,总之,我不喜欢我的亲戚进入宝军。”韦宝道:“你想做买卖,想当官,我都可以帮你,想从军,只能去边军。” 韦宝想,反正历史不可逆,到时候祖大寿会当汉奸,一个汉奸也是出,两个汉奸也是出,你就和祖大寿一起吧,说不定来个负负得正,反而没事呢。 而且就算祖大寿和吴三桂都投敌,韦宝也毫不在意,边军总共才多少人马? 而且都是老弱,战力和人数与山海关大军没法比。 “那我就不做你的亲戚了,这总可以了吧?姐夫!你是不是还因为打不过我恼火?大不了我让你打一顿出气。”吴三桂小孩子气道。 韦宝看了眼吴雪霞,吴雪霞的美眸中已经滚动着泪珠。 她心疼弟弟被韦宝轻视,却又没法帮弟弟,夹在中间是最难受的。 吴雪霞真的很不理解,就算是让吴三桂当一个寻常的士兵,能出什么乱子?为什么连这样的机会也不给吴三桂? 韦宝看见吴雪霞楚楚动人,梨花带雨的模样,心立时软了,长长的叹口气。 自己想走的方向,一点去不了,倒是自己感觉自己已经马上就要被吴三桂和吴雪霞联合搞服了。 韦宝感觉自己现在很想就范,让吴三桂参加宝军。 虽然宝军有严格的等级制度,有严格的政教体系,吴三桂以后就算是在宝军做到了高级将领,也未必能把宝军拉走。 而且就算吴三桂能当到宝军元帅,元帅身边也是有参谋部监督的,宝军的重要军事决策,都是几个人共同作出的,除非韦宝本人,不然谁都没有能力带一个师以上的军队投敌。 就算是带走一个师,至少有三分之二的人在明白是投敌之后,会开小差走人,甚至会哗变,杀了汉奸。 “三桂,你就这么喜欢带兵打仗?”韦宝问道。 “嗯,我有时候做梦都梦到自己领兵杀敌。”吴三桂扑通一声给韦宝跪下了,“姐夫,我求求你了,你就让我参加宝军吧,我只做一个小兵,绝不要一点照顾。我要凭自己的本事当将军。” 张美圆、王秋雅、贞明公主、杨雪、熊欣儿等人见吴三桂都跪下了,也忍不住帮吴三桂求情。 “好吧。”韦宝点头道。 吴三桂惊喜的一下子蹦起来,“姐夫,你答应了?哈哈哈哈哈,太好了!” “别忙着高兴,我有一个条件。”韦宝见似乎无法阻止,只能暂时拖延了,让吴三桂晚一点加入宝军,受到资历限制,想升官也升迁的不快。 “什么条件?”吴三桂疑惑的看着韦宝。 吴雪霞见韦宝答应了,本来都破涕为笑了,现在听总裁说有条件,又忧虑了。 其他人也都很想知道韦总裁提出什么条件。 天启五年 冬 【0897 没人知道就可以】 “你得去韦家庄念书,并且高中毕业考取大学,大学之后才能参军。”韦宝道:“三桂,我这是为了你好,从军也需要学识,到时候你还可以去念军校,以后出来就是尉官。” “啊啊啊啊!”吴三桂闻言,愣了一愣,忽然大喊大叫的往后疾奔。 一群侍卫不知道要不要拦阻,看向韦总裁,韦总裁没有任何表示。 过了几秒钟,韦宝才回过神来,“去跟着他!” 几名侍卫领命,急忙追出去。 “雪霞,我让三桂多念书,是为他好,你明白吗?”韦宝对吴雪霞道。 吴雪霞点头道:“我明白,可三桂最烦的就是念书了,再说他小小年纪已经有武举的功名,心高气傲的很,哪里还肯念书,让他念书,比杀了他还厉害。” 吴三桂武艺不俗,大明武举又弊端丛生,很容易贿赂买到,吴三桂虽然识字,但肯定没有童生水平,就这样,也弄到了一个武举的功名。 就连吴襄的武举也是买的,吴襄文化方面还行,武艺就很平平了,他父子两个人互补一下倒是不错。 虽然韦宝已经尽力让吴三桂会走上汉奸道路这条不可逆的历史走势,偏向缓和。 但似乎毫无作用,甚至反而有点加速了吴三桂的叛逆。 “这件事,就当我对不住你吧,反正吴三桂要么读书,按照我说的,在韦家庄读完大学课程,再去军队。要么就远离宝军,他爱去哪儿去哪儿,宝军是强调纪律的地方,我虽然是总裁,却也不能破坏规矩。”韦宝狠心道。 其实韦宝这一世对吴三桂的印象一直很不错,从个人情感的角度出发,韦宝是乐意栽培吴三桂的。 但毕竟是知道历史走向的人,吴三桂这个历史上的特大号汉奸的名声,韦宝没办法放下。 “上完高中,上军校,多好的路呀,有总裁亲自谋划道路,也就是三桂了,我觉得三桂挺和我投缘的,我帮你去劝一劝他,你就放心吧。”张美圆忍不住对吴雪霞道。 吴雪霞也感觉吴三桂对张美圆很有好感,听张美圆这么说,心情好了一点点,忍住了夺眶而出的泪水。 韦宝不想再想吴三桂的事情,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孩子,不值得自己分心。 韦宝出了总裁府,径直去吴雪霞家,这回连芳姐儿都没有惊动。 韦宝想找机会单独的与赵金凤的娘说会儿话,看看林小玉这回还有什么话说,这么难满足的条件都被自己搞定了。 其实赵金凤和赵金凤的娘,这些天都盼着韦宝来。 起初很奇怪,以为韦宝肯定马上会来说皇帝要人赵金凤为皇妹的事情了,她们第一时间就知道了,因为韦宝封爵的圣旨来的那天,整个山海关都进行了盛大的庆贺,不可能不知道。 可等了好多天,听说建奴和蒙古人来犯,估计韦宝忙于公务,所以没空过来。 此时正值晚饭时分。 “怎么?想小宝都想的吃不下饭了?这是不是茶不思饭不想?”林小玉见女儿半天不动筷子,忍不住調戏女儿。 “娘,我哪有。”赵金凤回过神来,不由的娇嗔。 “还说没有,你举着筷子,都要落地了。”林小玉白了赵金凤一眼,“要是想着小宝,就好好的吃饭,白自己养的面色好看,小宝见了才会喜欢。” 林小玉说完,自己的粉脸也红了,毕竟是当娘的人,跟女儿说这些,感觉有点过了。 “娘,说到哪里去了?”赵金凤又娇嗔一下,不过已经开始往口中送米饭了。 虽然是北方人,但是林小玉和赵金凤都喜欢吃米饭,和一般的东北人不一样。 “小宝的那些媳妇都很漂亮吧?听小翠说,吴家的女儿和国公爷的女儿都一般的美若天仙,是不是,小翠?”林小玉问道。 “是呀,我见了都不敢相信,世上居然有那么漂亮的女人,而且她们两个人都很漂亮,都分不出谁更漂亮了,不过,很多人说国公爷的女儿更漂亮一些。”小翠道。 “她们比起小姐呢?”林小玉又问道。 赵金凤也很关心这个问题,虽然知道自己比不上吴雪霞,但依然想听到夸奖自己的说辞。 赵金凤和吴雪霞是认识的,赵金凤的确觉得自己不管是气质,还是相貌和身材,还有才智,各方面都与吴雪霞没法比。 听人说国公爷的女儿更加漂亮,那自己肯定更没法比了。 小翠怔了怔,看了看主母,又看了看小姐,不知道该怎么说,也不想撒谎。 林小玉叹口气,小翠虽然没说话,其实已经说明了一切了。 “小翠,没事的,不用说了。”赵金凤见小翠实在难堪的要命,反而帮小翠解围。 “不是的,我觉得小姐也很漂亮,和她们差不多,而且爵爷这么疼爱小姐,一定超过了她们,女人漂亮不漂亮,各花入个眼,最主要还是男人对女人好。”小翠的话很质朴,却很有说服力。 林小玉和赵金凤听了之后,心情都不错。 “好了,虽然知道你是故意说了逗我开心,还是谢谢小翠。”赵金凤笑道,“我知道张夫人和吴夫人都比我漂亮许多。” “没有呀,小姐在小翠眼里,真的不比她们差,至少也是差不多。”小翠道。 几个人正在说话,这个时候,韦宝的卫兵来敲门了。 “有人敲门。”赵金凤一下子欣喜的站了起来。 “可能是爵爷来了,我去开门吧?”小翠急忙道。 “快去开门。”林小玉道:“等等。” 小翠本来都已经要答应,要转身去开门了,又停了下来,疑惑的看着主母。 “等小姐先去梳妆一下再开门,你让爵爷稍微等一等。”林小玉道。 “娘,我今儿个又没有出门,身上不整齐吗?头发乱了吗?”赵金凤紧张的问道。 “傻孩子,让爵爷等一会你就心疼了?等一会没事,要是你露出一点瑕疵,才是失算了。记着娘的话,即便以后你嫁给了小宝,也要处处注意仪容,韦府现在是高门大院了,我估计规矩比王府都大,你要是找了寻常百姓,娘才不这么着急呢。娘是怕你不懂保护自己,以后吃亏。”林小玉急道。 林小玉本是没有什么心机,很温和的女人,但是在对待女儿的事情上面,她又不同了。 赵金凤觉得没必要,可到底拗不过娘,还是去补妆,去整理衣服去了。 林小玉也快步回屋子,紧急的梳妆一番。 韦宝来了,她为什么要梳妆,看着铜镜子中自己的姣好容颜,林小玉怔了怔。 林小玉今年才刚刚三十,要是算周岁,其实三十都还差一年多呢,放到后世才二十八,不到二十九。 这正是女人一生当中最辉煌的年纪的尾声,正是争奇斗艳的时候,可她却只能在封闭的环境中等待枯萎,甚至连门都不出。 “爵爷,稍等片刻,小姐知道爵爷来了,要稍微打扮一下。”小翠开了门,轻声笑道。 韦宝一汗,呵呵一笑道:“不用这么隆重吧?我肚子饿了,特地到你们这里来吃晚饭的。” “呀,爵爷还没有吃东西?今天只有四个菜,我再去收拾几个菜出来。”小翠急忙道,一副惴惴不安的模样,生怕没有将韦总裁侍候好。 “呵呵,不用了,我已经让人叫山海楼的人送菜过来了,马上就过来,你到门口等着端进来就是了。”韦宝吩咐道。 “是,爵爷。”小翠急忙施礼,便要出去。 韦宝看了眼门口站立成一排的卫兵,然后看了眼四合院两边的厢房。 韦宝不知道哪一间是赵金凤的屋子,哪一间是赵金凤的娘的屋子,想趁着这么点空挡去与赵金凤温存一下,便走向了其中一件屋子。 屋子都是没有锁的,只是用厚厚的棉布当帘子挡住。 韦宝一进去,就看见一个雪白,美好的背部。 因为韦宝进去的时候丝毫没有发出声音,所以美妙背部的主人并没有发现韦宝。 韦宝蹦过去,一下子捂住还没有来得及反应过来的女人的嘴巴,从后面将女人抱着,在女人的粉脸上亲了重重的一口。 女人浑身颤抖的厉害。 林小玉本来是不打算换衣服的,韦宝是来见女儿的,自己搞的那么隆重干什么? 但稍微犹豫了一下,还是拿出一件簇新的绸子外面,里面是棉袄的小袄,准备换上。 不知道为什么,韦宝来,她便想将最漂亮的衣服穿上。 韦宝猛然发现居然抱着的是林小玉,林小玉的后面和赵金凤的后面,真的一点区别都没有,两女的身材都差不多,甚至,林小玉的身材还更好一些,因为稍微有点丰腴,韦宝是最喜欢丰腴点的女人了,像林小玉这样的,就属于极品身材。 加上两女的发型也几乎一模一样,所以韦宝才第一眼没有认出来。 不过,现在即便很尴尬,即便知道已经抱错人了,韦宝仍然丝毫没有放手的意思。 虽然汉人很注重礼仪,很注重道德,不会像关外的一些人,一家女人随便来,父兄公用一个女人都是平常小事。 但像是林小玉和赵金凤这样的情况,有个常年不与男人在一起的美艳动人的娘,有个有权有势,正值青春向上的女婿,有点小风景,也是寻常的事情,只要不对外声张就行了。 甚至,很多时候,因为明朝的风气还是比较开放的,各种戏剧和各种小说里面,都喜欢拿这样的桥段做文章,非常抓人眼球,简直是票房保证。 “你还不放手。”林小玉羞得闭上美眸,身体仍然不受控制的剧烈的抖着。 韦宝也没空说话,又是狠狠的闻,又是狠狠的乱动。 “小宝,你要逼死我是不是?你怎么能这样?我马上就是你娘了!”林小玉闭着眼睛,声音很轻,很飘忽,有点像是呓语,有点像是梦话。 “没人知道就可以了,我第一眼见到娘就喜欢的要命,时常梦见哩。”韦宝的声音也很紧张,韦宝觉得喉咙发干。 还以为现在什么事情摆在自己面前,自己都能泰然处置呢。 上一世穷怕了,苦怕了,想法特别见得到,不要太穷,能有钱看病,身体保持健康,就可以了。 这一世不用担心穷的问题,也不用再担心有人有本事能搞死自己,唯一需要担心的就是别生病! 因为韦宝只有对这个时代的医疗水平很担心,仅此一点而已,所以韦宝会舍得投入总收入的三成以上,投入在医疗事业的发展上。 要不是医疗占据的比例太重,重到都有些失衡了,否则,韦宝打建奴,还要比现在更加轻松。 韦宝倒不是口舌生花,的确梦到过好几回了,尤其最近因为战事的关系,经常熬夜想战略战术,想各种布局,用脑比较过度,睡觉不是很安稳,就经常做梦,不是梦到西李,就是梦到林小玉。 虽然现在是十五岁的年纪,但是毕竟重生之前也是快三十的人了,按道理,韦宝应该对年轻女人乐此不疲才对。 不是都说年轻的男人才喜欢年纪大的女人,年纪大的男人越发喜欢年轻的女人嘛。 韦宝感觉自己的心态还是超级年轻的,甚至有时候,自己都感觉自己才十来岁,真的只有十来岁,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适应了现在的身体,是不是因为适应了现在的年纪的关系。 “小翠和金凤发现了,你不是叫我去死?”林小玉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怎么会这样说,难道小翠和金凤没有发现,就可以了吗? 觉得自己说错话了,但林小玉也羞得没法再说。 韦宝闻言大喜,“那我出去了,找个机会再见。你马上出来,不然别人会看出破绽。” 林小玉想说自己不出去了,却又说不出口。 韦宝笑道:“你不出来,我就不走。”说着,用一根手指,顺着林小玉光滑的脊背,之上而下,知道裤带地方,才停手。 然后韦宝很坚决,很洒脱的出去了。 表现的还算轻松。 天启五年 冬 【0898 典型的宝军伏击战】 其实韦宝的心跳现在特别快! 通通通通的,像是要跳出自己的心房,跑完剧烈的短跑也没有这么快,这么猛。 韦宝没想对林小玉怎么样,至少能控制的住想法,不会像是一个真正的丧心病狂的人,不顾一切的人,无法控制自己。 韦宝觉得这点事在大户人家都不算什么,更何况自己这样的身份。 韦宝只是喜欢这种心跳加速的感觉,觉得很刺激。 直到韦宝出屋有一盏茶时分,林小玉才稍稍缓过来一点劲儿。 林小玉只觉得浑身发烫,感觉有一股劲在体内横冲直撞,又好像浑身一点劲儿也没有,懒懒的一点不想动了。 林小玉不知道自己对韦宝算什么,也不知道韦宝将自己看成什么。 林小玉知道,韦宝肯定已经知道了她和毛文龙的事情。 觉得韦宝因为自己是不干净的女人,跟过两个男人的女人,能有多干净?才这么轻薄自己? 但林小玉觉得又似乎不像,刚才听小翠说,韦宝娶的两个夫人,比金凤还漂亮,都是天仙一般的女人。 金凤都比不上,金凤还是十六岁的少女,自己更没法比了。 那韦宝喜欢自己一个‘人老珠黄’的女人做什么?若是不喜欢,只想玩一玩,韦宝难道还能缺了女人不成? 想着这些没来由的事情,林小玉一阵患得患失。 此时韦宝已经在喝酒吃菜,与赵金凤亲热的挨着坐。 赵金凤是不好意思的,但是被韦宝强拉着,知道反抗没用,便乖巧的陪坐在韦宝身边。 直到林小玉过来,赵金凤才一下子站了起来。 韦宝看了眼林小玉,将赵金凤拉着坐下来。 “爵爷还没有用过饭?”林小玉为了避免尴尬,随口问了一句,语气比较冷。 韦宝暗暗好笑,人后的林小玉,他刚才已经经历过了,但是人前的林小玉,依然如往昔一般冰冷。 “没有,就想来吃你们家的饭菜,尤其是豆腐好吃。”韦宝笑道。 林小玉寒着脸,没有搭理韦宝,知道韦宝所说的豆腐指的是什么。 韦宝见得不到回应,便不再说什么。 本来是想问一问,自己现在办到了她给的难题,想看看林小玉啥反应,想打林小玉的脸。 但刚才都已经占过一点便宜了,韦宝现在就失去了打林小玉的脸的兴趣了。 场面一时之间有点冷。 “爵爷,吃过饭就早点回去睡吧,现在陛下肯亲自为爵爷和金凤主持婚事,你们的婚事应当不远了,金凤迟早嫁到韦府,还请爵爷注意些礼法,免得让外人诟病。对爵爷,对金凤的名声都不好。”林小玉的语气依然冷冷的。 赵金凤有点不高兴,似乎每次情郎一来,娘就将小宝往外轰,但赵金凤也不好说什么。 “嗯,你说的没错,可能我是不应该来,可是不来,就见不得金凤呀,你难道想让我直到成亲之前才能与金凤见面吗?”韦宝笑道。 “应该是那样的。”林小玉道。 “可是万一建奴一直赖着不走,战事不结束,陛下是不可能到辽东来为我和金凤主婚的。不是要一直拖下去?”韦宝道。 “那就快些将建奴打走呀,建奴很难打吗?”赵金凤问道。 “建奴夺取沈阳,又夺取辽阳,又夺取锦州城,一步步将大明的土地蚕食掉,连几任蓟辽督师都没有办法,你说难打不难打?”韦宝笑道。 “那想来是挺难打的。”赵金凤眨了眨水汪汪的大眼睛,“可不是听说爵爷刚刚带人大破了建奴吗?再大破他们一次,他们还敢在这里做坏事吗?” “哪有那么容易呀,要是有那么容易就好了。”韦宝笑着放下了筷子。 “就吃好了吗?”赵金凤赶忙乖巧递上干净布巾给韦宝擦嘴。 “吃的不少了,我一天吃好几餐,少吃多餐身体好。”韦宝笑道:“好了,既然不欢迎我来,我走便是。” 林小玉闻言,忽然感觉鼻子一酸。 “谁不欢迎你来呀?我娘只是提醒一下,说说而已。”赵金凤轻声道:“爵爷若想来,偶尔来吃点东西,不打紧的吧。” 韦宝微微一笑,捏了捏赵金凤的柔软小手,赵金凤就是这么可爱,说话总是小心翼翼的,却又是富贵人家长大,这才是正宗的小家碧玉和大家闺秀的结合体。 像是吴雪霞那种真正的豪门千金,又或者是张美圆那种真正的,而且是顶级的大家闺秀,其实都多了点大气,少了点小家气息。 但是纯小家碧玉,比如范晓琳和王秋雅那样的,又缺乏了一点大气,即便再练,再有天赋,很多东西也是练不出来的。 所以范晓琳再有能力,也只适合做具体的事情,要想练出配合治理数省之地的政治长官的身份的气质,还得好多年! 而张美圆和吴雪霞这样的,不用说话,一出场,普通老百姓就知道来的不是一般人,有一股碾压常人的气场。 “放心,我没生气,我有空就会来的,只是这段时间战事吃紧,我也想尽快把建奴打走,好娶你。”韦宝笑道:“我喜欢一个女人,绝对不会问那个女人的过往,绝对不会问礼法,因为我就是这世间的法度!” 林小玉身子一震,觉得韦宝这话似乎是特地说给自己听的,心里乱纷纷的滋味涌动。 韦宝对于自己这句我就是这世间的法度,颇为满意。 当然,这也就是在亲近的人面前,甚至只在赵金凤和林小玉面前说过一次,在张美圆和吴雪霞面前他都没有这么说过。 因为韦宝自己也知道这句话太狂。 林小玉再没说过话,就连韦宝要走,她也依然静静的端坐,似乎再想心事。 韦宝对赵金凤道:“不必送了,我这就回去了。” “嗯。”赵金凤温柔道:“爵爷早点休息,战事再吃紧,爵爷也要照顾好身体,而且千万别去关外涉险呀,有仗是底下人的事。” 韦宝微微一笑,这话很耳熟,张美圆和吴雪霞她们也经常这么说。 “放心吧,我想去打仗也轮不到我。”韦宝笑道:“好了,走了。” 虽然没有机会再与林小玉調情,但是韦宝已经很满意了,带着好心情回府睡觉。 再过几日,天地会统计署发威了,蓟辽站的人成功侦查到一条很重要的信息。 知道了喀喇沁方面来给最靠近山海关的一路建奴和蒙古人联军运送补给的路线和准确时间。 谭疯子当即制定了作战计划,准备打一场伏击战。 宝军集中了三个旅的优势兵力,于凌晨发起战斗。 建奴多次在宝军手上吃过亏,多次被伏击。 所以非常注重侦查,比以往更加注重,每逢碰到容易被人设伏的地方,都会加倍小心。 宝军设伏的难度越来越大,只能反其道行之,在一些完全不可能伏击的开阔地硬吃对手。 三个旅两万多人,硬吃蒙古人和建奴混合形成的三四千人的送粮食队伍,人数优势是够了的,只是没有地理优势。 而且大规模的军事调动,想要完全避开建奴的侦骑,难度也很大。 地点设在一处河道旁边,这里河道纵横,且狭窄,又是隆冬,宝军的水师没办法帮忙,只能完全依靠陆军。 河对岸布满了敌军,宝军同时杀出,数量不多的手榴弹一起开火,不到一个时辰,便对四散冲击,想要逃出包围圈的建奴和蒙古人混合运粮队形成了包围。 接着是冷兵器步军对骑兵的交锋了。 宝军士兵用盾牌和铁长枪为武器,建奴用战马和马刀,建奴占据兵种天然优势。 辽东的老百姓早已转移,本来在大部分迁移到辽南之后,辽东所剩下的老百姓就不多,在韦爵爷的命令下,现在辽东所剩下的老百姓不到万人,大都是一些不愿意前往关内,分发土地也不要的固执当地人。 宝军的战士们埋伏在河岸边的树丛和石头后面,尽量避免因为正面硬拼,被建奴和蒙古人的铁骑杀伤太多。 一开始就被灭掉一小半人,负责运粮的建奴一名旗主级别的将领和蒙古一名部族首领都震惊了,想组织所有人往一个方向冲击,想逃回喀喇沁,以免被全歼,现在粮食是顾不上了,感觉往山海关方面,向威慑山海关的一路建奴和蒙古人混合大军会合不太可能,而且怕再遭伏击。 没办法,两人只好喝令众将和兵勇们硬着头皮冲。 因为都是冷兵器,这就是用人头在堆的作战方式,宝军损伤也不少,比建奴多两倍多,接近三倍。 即便如此,步军对骑兵,都是冷兵器的情况下,这种损伤比例,还算是宝军占了便宜。 建奴逐渐稳住了阵脚,恢复了气势汹汹。 但是宝军战士个个斗志昂扬,对付一群从四面八方召集而来的乌合之众一般的蒙古部族战士为主的军队,是完全有把握的。 否则谭疯子也不会制定这一次作战方案。 宝军的作战方案有一帮参谋共同验算,有谭疯子这种经验丰富的将领拍板。 要不是时间受限制,还会交由总裁秘书处审阅作战计划。 这一战从情报传到,到具体行动,只用两日功夫,还来不及报给韦总裁知道。 手榴弹虽然不多,在敌军中连连开花时,敌人顿时大乱,喊爹叫娘,加上宝军的阵型严谨,人人不畏生死,蜂拥向前,所以在气势上又重新压倒了建奴。 建奴们知道宝军的威力,还好一点,以蒙古人为主力的这支运粮队,大部分是蒙古人,他们也很骁勇善战,却因为心不齐,加上是被动参战,加上建奴不但让他们出人出力,还在打仗的时候让他们冲在最前面,大家心里有气,所以打了不到两炷香功夫,这一轮冲锋就被宝军瓦解了,又成了争相逃命模式。 这一战,宝军大获全胜,当韦总裁收到进攻消息的时候,其实仗已经打完了,没有如期得到补给的一路紧逼山海关的建奴和蒙古人混合大军,被迫向喀喇沁回撤。 这样一来,山海关一带恢复了宝军直接控制,支援前屯堡、高台堡和宁远城就变的更加容易了。 本来是僵持局面,随着时间推移,加上宝军一战夺取了许多粮食和杀伤了三四千建奴和蒙古人,战争天平开始向宝军倾斜。 韦总裁在收到宝军伏击成功,建奴逼迫山海关这一路军队撤退的消息之后,并没有表现的多欣喜。 本来韦宝就对这次战役很有信心,实在是想不通努尔哈赤是怎么想的。 明明冬季用兵对建奴是不利的,还非得打肿脸充胖子。 努尔哈赤得到了消息之后,也并没有很暴怒。 似乎是因为努尔哈赤已经逐渐适应了他是一个失败者的地位了。 “被宝军打掉一支运粮队不算什么,父汗,不如收缩兵力吧?”皇太极向努尔哈赤谏言道。 皇太极知道努尔哈赤肯定不甘心就此撤军,所以才会这么建议。 “不行,要继续打下去。”努尔哈赤的态度很坚决,“如果收缩兵力,那不如完全撤走!至少其他三路人马不能动,山海关本来也不可能去打,我们要继续向明军前屯堡,高台堡和宁远城施压!” “是,父汗。”皇太极无声的叹口气,只能硬着头皮去传努尔哈赤的命令。 这一回,努尔哈赤甚至都没有与众将和谋士们商量。 建奴很快展开了新的攻势,妄图采取分进合击的方式,从南北两端迂回包抄中部重镇高台堡,想将前屯堡到宁远城之间的补给线拦腰切断。 本来建奴是没有这么疯狂的,也是被宝军给打的发火了。 大冷天,坚持了一个多月,没吃的没喝的,补给很少,还没有财宝和美女,这种仗,不管是蒙古人,还是建奴,心里都一肚子火,从来没有打过这种仗。 所以当听闻一支运粮队被宝军伏击之后,他们想报仇。 包括蒙古人,本来是很被动的被抓来参战,现在也起火了。 天启五年 冬 【0899 全方位比拼】 宝军的五个旅并没有理会建奴和蒙古人的动作,而是向喀喇沁一线构筑阵地,修建工事,做出时刻准备阻击建奴和蒙古人联军的疯狂进攻的态势。 这会给人一种错觉,让人觉得宝军志在一口吃掉辽东的全部建奴和蒙古人。 其实宝军是没有这种实力的,双方兵力差的并不多。 宝军五个旅也才三万多人,建奴和蒙古人联军总数超过五万,有兵力优势,还有骑兵的天然优势。 在知道宝军有一支骑兵之后,一千八百多人的宝军的骑兵团,已经不敢冒头了。 宝军骑兵团日夜防备被建奴找到,被建奴吃掉,已经很头疼,没有能力为陆军提供更多帮助。 在韦宝眼里,其实骑兵团并不是什么无法损失的宝贝,军队在韦宝眼里都差不多。 韦宝更看重的是经济和武器的升级。 尤其是经济和科技,这两项升级了,军事能力不可能不强。 比经济和科技更为重要的是社会制度,是所有人的整体素质,这些都需要韦宝对辖区的民众不断开化。 所以,建奴方面目前是有优势的,至少在局部的武力方面有一定优势。 至于守卫各个城池的辽东边军还有两三万人,他们是不能算人头的,因为他们几乎都被按死在一座一座城池,完全没有机动性。 即便韦宝能叫的动他们出战,这帮人的孱弱战斗力,也不会被宝军计算在体系中。 一次被劫持粮草,也没有对建奴形成太大打击,努尔哈赤让三路大军更为靠拢,让已经撤出了逼近山海关一线的整整一万多人的大军直接担负起从喀喇沁给三路大军运送补给的任务。 这样一来,建奴等于攻守兼备,非常均衡,再鉴于骑兵强大的天然优势,几乎无懈可击,不用担心再被劫持粮草。 同时在前沿,建奴一直保持着可攻可守,牢牢掌握主动权。 宝军的军事委员会面对建奴对高台堡形成的包围之势,比预想的反应速度还要快,为了给全权指挥会战的谭疯子师长提供更多支持,能够集中精力排兵布阵,打好事关辽东安危的这一仗。 军事委员会决定把高台堡外围,包括各个城池中的明军,都交给谭疯子统一指挥,这需要韦总裁的手书。 韦宝这个爵爷是实至名归的,因为有强大的实力,绝对不是大明其他的空头爵位能比拟的。 至少在蓟辽,韦宝已经是无法抗拒的力量存在。 谭疯子几乎每天风尘仆仆的在一线巡视阵地,号召官兵坚定必胜的信心。 又接到担任前敌总指挥这一重任,深感责任重大。 谭疯子感到只有全力以赴报效天地会,报效总裁,报效所有辖区的老百姓,才算尽到了军人的本分。 “建奴越打越聪明的,我们对于建奴来说,已经没有办法做到出其不意。”谭疯子遗憾的对林文彪道。 “正常,这回获取情报,蓟辽统计署是有不少功劳,可也主要是运气不错,算是巧合,现在建奴不但很重视防御,也很重视战情的保密,从决策,到下令,到调动,时间越来越短,有时候即便拿到了情报,因为来不及传递消息,情报也毫无作用。”林文彪道。 “是啊,我感觉建奴已经找到了对付我们热武器的法门了。”谭疯子道。 “热武器打骑兵本来就不占太大优势。”林文彪笑道,“骑兵的优势是速度,咱们的火器优势是攻击力,不是一类东西。” 韦宝在一直设想宝军的发展路线。 其实宝军上下,以及林文彪这一种的天地会高层,尤其是与军队紧密联系,甚至算是军队一部分的人,也都时刻在设想宝军的建设。 武器的发展使军事力量变得越来越不可控,原始时代,每个人的战斗力相当,到青铜器时代一个执戈战士最多打两三个农民且基本不怎么培训。 夺到武器之后,农民就可转变为军士。 到铁器时代的一个重骑兵能打过十来个粗制武器的乱民,专业的重骑兵估计要几年才能练出来。 到了热武器时代早期,有枪对无枪能绝对压制,更多的大炮能绝对掌控战场局势。 但是早期的枪炮有很多的环境局限,所以后世的天军能在山区搞那么多年,对抗围剿。 到了热武器时代,几万人的部队可以杀百万甚至千万的平民。民转军相对容易。 但是现在的热武器发展的越来越无限制了,人员也越来越专业,民转军的壁垒越来越厚。 对平民的压制也越来越绝对。 现代武器的发展,最大的一个质变是平民基本没有任何机会造反了。 军阀力量本身的最大制约已经不存在了。 如果在未来有一小部分人掌握了最厉害的武器,完全有可能绝对压制剩下的几十亿人。 后世的星球上再也听不到“王侯将相宁有种乎”的呐喊了。 冷热兵器对比本身不但是兵器层面的比较。 而且从冷热兵器衍生的战术和战略层面得比较,就拿最简单的进攻战术来讲,热兵器的步兵战术为规避敌军的炮火攻击以及更有效的发挥热兵器威力,以散兵线式进攻为主。 而冷兵器,特别是骑兵以密集式冲锋为主。 这种进攻方式一旦发起进攻,只需要炮兵团一个照面就能让对方的骑兵团遭受毁灭式打击 。 所以韦总裁并不热衷于骑兵的大规模建设。 是底下人觉得战马获得困难,骑兵训练时间需要很多年,很难培训出来,所以觉得骑兵团珍贵。 韦总裁并不是这么看的。 当然,作为宝军最为机动性高的力量,韦总裁也不会丝毫不重视骑兵,但也仅仅只是比步兵看的更重一点而已。 如果是一个骑兵团和一个炮兵连,两者只能保留一个,韦宝会毫不犹豫的选择保留炮兵连。 大明边军被建奴完虐,完全是政治和经济因素,绝对不是技术上的缺陷。 明军的技术水平当时别说对付建奴,就是放眼全世界,也一定是数一数二的。 就算是“很垃圾”的火绳枪,实际上也比弓箭强。 戚继光在《练兵实纪》里面说:鸟铳远射极准,临阵第一依赖。操练不精临阵乱放的,斩。不听号令单独先放的,斩。 射程有百步,约160米,但应该在50步内齐射。 其实弓箭实战也就这个射程,再远既无伤害也无准头,鸟铳骑马也可以用。 宝军骑兵团现在的制式武器是手榴弹,左轮手枪,还有马刀,其实并不比戚继光时代的骑兵强大多少,但是单兵作战,压制建奴毫无问题。 弓矢远不如火器,命中不如鸟铳,而敌以坚甲当之,每每射不能入,亦明知而不肯变其习者,缘上司抄阅偏于此耳。火器不精,不如无,今知以火器当敌而不知精,亦无埒也。 鸟铳本为利器,临阵第一倚赖者也。夫何各军兵不思倚赖之重,其在操内并临阵,人众齐发,烟火障蔽,非一目可视。一手可措,俱不平执铳身,贴腮面对照星放打,却垂手抵执,与快枪一同,此则何贵于鸟铳。 况名为鸟铳,谓其能击飞鸟,以其着准多中也。 如此打去,势不由人,不知所向,安得中贼,况求之可中乌乎? 查得各队长只管四铳,又分两层,每层二铳,举目可见,稍有差谬,举手可指,相应责成。以后凡放鸟铳、快铳,队总即随铳手监看,若仍前垂手放鸟铳,不贴腮面对照者,及鸟、快等铳,或不点放,或火门火线,朝天放,向地放者,许队长平时或摘牌,或取药筒,或取帽,务获随军轻便什物一件为证,随操毕送处。如遇真操临阵,或割耳或割须发,即送本营,斩首示众。该队长免其连坐。如互相容隐,阅操查出,定将队长一体连坐。临阵,队长与军同斩。 诸器之中,鸟铳第一,火箭次之。南方则大炮、火箭、鸟铳,皆为利器。 夫刀铳者,鸟枪长刀也,鸟铳远射极准,长刀近用先及,枪棒者,枪亦铳,北方呼为快枪。痼不可变,今加长柄,远则用火药、铅子举放,近则以柄代棒击之。 火发而铳不动者,为其一手把于铳前,手在火药之前,铳不动则发必中。铳腹长则子去必直,后手不点火,而以指发机,则手常执铳而临发稳正,此鸟铳之所以为利器也;此鸟铳之所以较中,虽弓矢弗如也;此鸟铳之所以洞重铠而无坚可御也。马上步下,惟鸟铳为利器。 及临敌之际用之,则如在场叮咛,听中军何令,方才打放。先者有诛,凡力可及百步者,只用于五十步之外,势险节短,无有不中者矣。 夫今强敌之技,远惟弓矢,近惟腰刀,别有铁钩枪,乃乘吾阵乱而用之者。弓矢射不能及远,近可五十步,使我兵敢于趋前拥斗,敌矢不过三发,则短兵相接,弓矢无用矣,此无足畏也。 所以,明军再弱,技术层面也是压制建奴的。 在机枪铁丝网出现之前短兵相接依然是不可避免的,而这两项科级都需要很高的工业水平,一战开始后,各国都迅速打光了弹药储备。 在这种环境下想脱离工业谈战术是不现实的自己有什么样的工业能力就去设计什么样的战场,然后迫使敌人在这个对我方有利的战场上作战,这是制定战略的基本原则 。 在韦总裁看来,只要阵型合理,优秀的后勤,优秀的阵地,就算不是热武器,就已经能让古代军队变得弱势,步兵对骑兵也不会有太大劣势。 就像现在这样,宝军三万多步军,对付五万多建奴和蒙古人组成的混合铁骑,居然是宝军偏向攻势多一点,建奴和蒙古人铁骑出兵谨慎,偏向防御多一点。 当然,也不能完全看纸面文章,有一个重要原因是因为建奴屡次在宝军手上吃亏了,虽然韦总裁已经承诺,不会用枪炮支援明军边军,并且不会从宝军直接调军队充实到大明边军当中。 可努尔哈赤和建奴上下,蒙古人上下,又岂能轻易相信韦宝这个狡猾的汉人? 所以,宝军虽然只有三万多纸面军队,但是在努尔哈赤眼里,还得随时防备忽然冒出来的,有可能的十几万宝军,甚至这些宝军会人手厉害的长枪,背后跟着火力凶猛的大炮。 这就是典型的威慑力,仿佛一把巨剑悬在头顶,不知道对方什么时候会落下。 当然,如果不是骑兵有着自己的天然优势,努尔哈赤和蒙古人也不会有继续和宝军耗下去的勇气。 在正常的历史中,就算是到了二战时期,骑兵依然很重要,这就说明问题了。 二战时期的热武器已经发展到了什么水平了、 依然难以掩盖骑兵的威力。 当然,对付骑兵的方法也很多。 在冷兵器时代,骑兵一直占据相当大的优势,够快,能打,易逃跑。 所以骑兵一直是比较强势的存在,从匈奴、突厥,再到蒙古骑兵,再到建奴,甚至能横扫世界。 无数步兵在临死前看到的世界,是骑兵向他们冲锋过来。但跟骑兵打的时间长了以后,一些能够克制骑兵的武器、招数也被开发出来。 铁蒺藜这种武器看似造型简单,但用处非常大。它的主要特征就是有四根铁刺,用的时候只要往地上一扔,总有一个刺头会朝上。为了让丢出去的铁蒺藜能收回来,还专门在它的中间设计了一个小孔,可以用绳索穿过,方便收取。达到多次循环利用,堪称节能省钱的必备武器。 早在战国时期,人们就用这种武器作战。可以把它撒在道路、城墙的周围,安营扎寨的时候,也可以丢一些在旁边。 这种效果十分明显,在一个月黑风高的晚上,一不小心踩到了这种东西,报警效果可想而知。 为了达到伤人效果更好,有人还贴心的为这种武器抹上毒药,所以它又被称为“鬼箭”。 对于骑兵来说,要是在高速冲刺的过程中踩到它,对战马的伤害不小,而且还能对敌方步兵造成伤害。 弓弩也是骑兵的威力在于它巨大的冲击,只要弓弩的速度够快,范围大,就可以对骑兵产生巨大的杀伤力。 弓弩使用的时间也非常早,秦国军队对抗匈奴时,弓弩发挥了巨大的作用。 兵马俑中的青铜箭被复原后发现,操作简单易上手,而且威力不小。 到了诸葛亮发明连射弩后,对骑兵的压制效果更加明显。 诸葛亮曾经靠着弓弩,把司马懿的一万骑兵射退。 拒马枪这种武器出现的时间更早,目的就是为了能够挡住骑兵的冲锋。它是将枪头放在横木上,枪头朝外,通常是放在要害地段,用来防止骑兵的突袭。 因为移动方便,成本相对便宜,所以到了明朝时期,依旧是大范围的使用这种武器。 这种武器的妙处在于,它能让步兵免受骑兵的冲击。骑兵发起冲锋时,前方如果突然出现拒马枪,很有可能会被当场刺穿。 即使没有立刻死亡,躲在拒马枪后面的步兵也会上前再补一刀,让他们死得透透的。 除了这几种常备武器,对付骑兵也有其他一些办法。 比如岳飞曾经大破金兀术的拐子马。 金兀术的拐子马曾经横行天下,靠着将三匹马连在一起,外面再包上厚厚的牛皮,一般的武器都无法伤害到他们。 很多人都在拐子马的铁蹄下吃过亏。 岳飞的策略很简单,那就是让手底下的士兵拿着刀、低着头。 其他事情都不做,只管砍马腿。 因为马匹都是连在一起,一只倒下,其他两只也不能再战。 被金兀术当成宝贝的拐子马,就这么被破解。 这种做法前提要有一支纪律严明,十分精锐的军队才能做到。 换做普通的军队,不吓破胆就不错了,哪里还有时间砍马脚。 有武器,有办法,但韦总裁和宝军是不会往这方面发展的,那样的话,就不是宝军了。 警备部队虽然是宝军后备军队的级别,不是正规军,也一样。 让现代军制的宝军用冷兵器对付建奴和蒙古人的混合铁骑大军,本身就是很好玩的一件事。 这不是武器之间的较量,这是冷兵器体系的军队与热武器体系的军队的全方位较量,主要拼的是政治和经济,外加后勤保障制度。 显然宝军占据了上风。 宝军的后勤井井有条,到了快了两个月,丝毫不显露疲态。 负责为建奴提供以羊肉为主的蒙古人就吃不消了。 本来蒙古人就不富足,自己过冬还勉强凑合,要负担庞大的军队连续作战,早就吃不消了。 “这样下去不行的。”宰桑布和找到了卓里克图:“我们部族的粮食早就不够用了。等下没有打到宝军,先把我们饿死了。” 卓里克图点头:“谁说不是呢,你们还好一点,上回被劫持的是我们内喀尔喀的羊群,三千多只肥羊,几乎占了我们部族一半的粮食啊,全没了,都便宜宝军!” 天启五年 冬 【0900 总裁亲赴前屯堡】 “这些人没有本事打宝军就不要打,这样在冰天雪地里面拖下去,想干什么?把痛苦全部建立在我们蒙古人之上!可气不可气?”宰桑布和对卓里克图道。 “你想说什么就直说吧,我们蒙古人说话不吞吞吐吐。”卓里克图其实已经看出了宰桑布和的用意,就是想撺掇自己反抗金军。 卓里克图知道宰桑布和的妹妹和女儿都嫁给了金人,并且嫁给的是很有可能接努尔哈赤大位的皇太极, 所以卓里克图是不会相信宰桑布和的,暗忖你这一只老狐狸,自己不敢做的事情,却拼命鼓动我去做,想得美!谁知道你是真的还是假的,还是想套我的话。 “老哥呀,我都是真心话,你一定觉得我自己不敢反金人,想故意害你老哥。而且我的妹子和女儿已经嫁给了金人,和他们关系非同一般,是不是?”宰桑布和道。 “难道不是?”卓里克图笑道:“好了,老弟,你别说下去了,你说的再动听,我也不会听进去的,我更想看到的是你的做法。” “好!”宰桑布和点了点头,“是不是只要我带族人脱离金军,你就会带人响应?” “你真的这么想?你不怕金人对付你的妹子和女儿吗?而且我们的部族已经被金人包围,想脱离谈何容易?”卓里克图半信半疑的看着宰桑布和,觉得对方不像装假,似乎真的有脱离金军的意图。 “老哥,明人不说暗话,我知道,你也有人与宝军联络!我们想脱离金军,只能获得宝军的支持,获得韦宝的支持,有了韦宝这么强大的靠山,我相信,金人不敢随便对付我们!就算我的妹子和女儿在金人那里,他们为了继续拉拢我的族人,至少不想我们整个科尔沁草原与金人为敌的话,就不敢乱来!”宰桑布和道。 卓里克图眯了眯眼睛,现在彻底相信宰桑布和了,“这倒是一个办法,原来你想投靠宝军?想投靠韦宝?” “谈不上投靠,互相利用吧,我相信韦宝也希望透过我们控制蒙古!林丹汗是烂泥扶不上墙的人,指望他,我们蒙古人早晚被金军奴役,倒不如指望汉人,汉人还是讲道理的。”宰桑布和道。 卓里克图点了点头:‘这倒是,汉人信奉儒家,儒家最重仁义道德。可是,我们怎么能让韦宝相信我们呢?而我们又真的能完全相信韦宝吗?’ “所以要设法见面!”宰桑布和道:“找一个好时机!就算与韦宝没有谈拢,只要我们两方能同心,金人知道我们已经与韦宝有过接触,宝军很有可能会对我们施加保护,金人就不敢怎么样了,我对金人很了解,他们就是一群欺善怕恶的豺狼,你还记得吗?当年努尔哈赤认李成梁为义父,像狗一样,有多听话?恨不得吃李成梁的屎!” “记得,怎么不记得?那时候的蒙古大漠多么的太平啊,好想念那时候的岁月。所以事实证明,不管汉人是否真心对我们蒙古人,只要汉人的实力强大,才有好日子过,才有太平日子过!”卓里克图道:“好,我都听你的,我们设法与韦宝见面!” “一言为定,若违背誓言,天诛地灭!”宰桑布和道。 “一言为定,若违背誓言,天诛地灭!”卓里克图把手搭在了宰桑布和的手上。 宰桑布和再将手搭在卓里克图的肩膀。 两个人行了一个蒙古人起誓词的动作,便算是谈妥了。 韦总裁此时已经出关,亲自到了前屯堡,没有弄出一点动静,甚至没有多少人知道韦爵爷出关的消息。 知道的,也仅仅是宝军上层。 但是韦宝知道,这种事瞒不住的,迟早所有人都会知道他也出关了。 韦宝不是想冒险,也不是想干预底下将领们的指挥,而是想亲眼看一看步军对战骑兵。 韦总裁到来的消息极大的鼓舞了宝军士气! 否则在冰天雪地当中,宝军也是不舒服的,并不比建奴的日子好过太多,只是后勤补给充足,能使用烤的旺旺的炉火,能吃上肉食和大饼这些正经粮食。 可吃的再好,东北的寒冷是无法想象的,长期在野外宿营,也绝对不是什么舒服的事。 良好的后勤,只是能保证宝军不会非战斗减员罢了。 韦总裁到达的次日,谭疯子就准备了一次小规模的战斗,以表示对总裁的欢迎。 宝军总指挥部刚刚抵达噶前屯堡与总裁会合,就有一千人的建奴精锐骑兵冲杀过来,想攻击前屯堡。 建奴的情报系统肯定没法与宝军相比,但他们有着敏锐的嗅觉,感觉到了气氛的变化,觉得前屯堡一定来了什么大人物。 然后宝军的一个步兵旅迎战。 宝军一个旅是实打实的七千多人,对付一千建奴铁骑有人数优势。 谭疯子将这一整个旅分散成好几个方阵,战士卧坐跪立四种姿势排列,把长枪插在地上,然后敌人就被打退了。 这场战斗为时很短,只用了不到一个小时就结束了,双方伤亡都不大,建奴死了二三百人,宝军也死了二三百人。 这就等于是宝军胜利了,因为宝军虽然人数占优,却是清一色的步军,步军对骑兵的劣势还是很明显的,尤其没有依靠热武器的情况下。 装备冷兵器的现代军队面对封建军队,仍然有军制上的优势。 现代军队与封建军队的最主要区别,不仅在于装备与兵源素质本身,更在于组织方式。 封建军队的兵员,大多源自临时征召的农民与囚犯,维系脱产全训的职业军人,即使数量稀少,在封建时期也是极其昂贵的事情,这些人缺乏训练更缺乏作战主动性,军队对这些人的控制手段也只能靠最粗糙的封建管理手段,杀敌者赏,犹豫者抽,退缩者斩,使士兵以麻木的方式记住最基本的战术动作,并通过从众心理将士兵收拢在大方阵当中。 所以对于封建士兵来说,他们不仅极度依赖军官督战因而无法分兵执行精细化的战术,而且在承受少量伤亡之后就会失去组织度而发生溃败。 但是对于现代军队来说,即使同样缺乏通信手段的情况下,现代军队仍然可以通过更为现代化的组织方式,通过传令兵与侦察兵较之封建军队更顺畅地获得实时战况与下达指令,同时通过现代组织方式组织起来的兵源也可以更顺畅地执行精细化复杂化的战术。 精确时间的奇袭、伏击、迂回、佯攻等。 其次,即使首先与兵器水平必须以最原始的步兵方阵对冲形式相互搏杀,现代军队能够承受的伤亡也远远高于封建军队,即使以兰开斯特公式比拼伤亡也能杀到封建军队一方崩溃为止。 韦总裁觉得,游牧部落的骑射手骑射战术的战斗力其实经常被高估。 首先,游牧部落的骑射手装备普遍较差,铁器严重缺乏,盔甲、刀枪都要比定居民族的要差,只有弓箭的制作水平较高。 其次,游牧部落往往纪律性差,互不统属,各路部落首领挂靠在某一可汗的旗下,有油水可以捞大家一块上,碰到硬骨头,谁啃谁傻逼,打了败仗,反正俺们六条腿几匹马轮换逃得快,谁想断后送死,大家顶多在精神上支持。 胜则轻敌冒进,败则一败涂地。 和纪律严明的正规现代体制的军队作战,基本上都会失败。 而且建奴是奴隶制体制,自己人之间经常为了一群牛羊或者战利品或者一块草场打起来,内讧频繁,很容易被敌人收买。 蒙古部族就更加不必说,韦宝都还没有动过策反科尔沁草原和内喀尔喀的念头,他们就自动找上门来了。 建奴势头节节上升的时候,一切都好说,建奴一不行了,他们立刻想找新的主人。 游牧部落战术的精髓在于机动性和突然性,对敌人防御薄弱的后方大肆杀掠破坏敌人后勤供应,不断骚扰敌人翼侧,乘敌人懈怠不注意的时候发起突然进攻。 骑射一般都是轻骑到敌人阵前大约二三十米的地方射箭,再远的地方射箭杀伤力有限。 理论上百步穿杨是可行的,但是能够做到的人,百里挑一,而且射了几箭以后人就累的不行了。 罗马和帕提亚的战争中,一开始罗马人没有见识过这种战术,克拉苏惨败全军覆没。 等到罗马人对于骑射战术熟悉以后,很快就摸索出了克制的办法,组建了轻步兵,使用弓箭和标枪,在军团重步兵的掩护下保持队形,这一点极其重要。 和帕提亚人对射。 骑射手和轻步兵对射根本占不到便宜,除非骑射手拿起刀枪发动冲锋,可是罗马人还会在地上到处扔铁蒺藜来迟滞帕提亚人骑兵的冲锋,这招欧洲人一直用到近代,等到帕提亚人攻势衰竭以后,再以纪律严明的军团步兵和骑兵配合对其指挥中枢发起致命冲锋。 帕提亚人和罗马人的近两百年征战中,其实帕提亚是处于下风的,首都泰西封几次被攻陷。 总体来说,游牧部落骑射手和西方的军队一直是有来有往。 十字军东征时期,十字军的后方翼侧永远被***的骑射手骚扰,不胜其烦,如果某个伯爵男爵忍不住一路追击,不小心追进了山谷,那就只能结束人生了。 而十字军如果在比较狭窄的战场上捕捉到***军队的主力,铁甲骑士一个冲锋,***军队就立刻土崩瓦解。 狮心王在行军作战中始终注意保持队形,弓弩手和长枪兵下马骑士混编,严禁无脑冲锋,萨拉丁的骑射手始终拿十字军没有办法,而狮心王也始终在海岸附近徘徊,后勤由热那亚人保障,从来不敢让自己的军队深入内地,大家事实上打了一个平手。 蒙古西征其实并不是光靠骑射手,蒙古军队是当时世界上军纪最最严格的,除了轻骑兵还有不错的重骑兵和当时世界上最先进的攻城武器,蒙古将领们经验丰富,作战指挥周密,各级将官严格服从命令,再加上游牧民族特有的长途越野生存能力,所以打遍欧亚大陆。 西征的蒙古骑兵其实装备精良的重骑兵占有很重要的地位。 但是,蒙古人的这种状态并没有持续太多时间,很快蒙古人也逐渐腐化战斗力削弱。 阿音扎鲁特战役失败以后,伊儿汗国在和马穆鲁克王朝的几十年战争中始终没有占到便宜。 14世纪以后金帐汗国与东欧国家的疆界基本上就大致定了下来,鞑靼人已经不能够像以前那样随心所欲地攻城略地了,只能保持对俄罗斯各公国的宗主权和南俄草原的占领。 金帐汗国的札尼别汗被弑杀以后,开启内讧模式,但是鞑靼人仍然依靠骑兵机动性在辽阔的原野上到处掠人为奴。 事实上,光靠骑射手,只能够进行骚扰,解决战斗关键还是要靠重骑兵。 在西欧战场一般比较狭窄,多障碍物,不是特别适合轻骑兵作战,但是在相对干旱的东欧大平原上,从德涅斯特河到乌拉尔河,视野开阔,地势平坦,非常适合蒙古、鞑靼骑兵机动作战。 1380年库利科沃战役,莫斯科大公国为此准备多年,还赢得很艰难,三年后新的金帐汗脱脱迷失大军开到,莫斯科大公国失败后再度称臣。 库利科沃战役,俄罗斯首次打败了蒙古人100年后的金帐汗阿合马已经不敢独自进攻莫斯科了,眼巴巴地在莫斯科郊外的乌格拉河边等立陶宛的援军,等不到就只能走为上策。 20多年后,末代金帐汗被克里米亚人所杀,金帐汗国彻底灭亡。 金帐汗国虽然灭亡,但是分立出来的几个汗国,克里米亚、喀山、阿斯特拉罕、诺盖、西伯利亚还都有一定实力,最强的是克里米亚汗国,16世纪几乎每年从波兰俄罗斯摩尔多瓦等国捕获上万人卖为奴隶,死者更多。 1572年克里米亚汗德夫来特·格来乘俄罗斯政局不稳,攻陷莫斯科,俘虏了15万人,整个莫斯科尸骸满路。 但是当沙俄的政局稳定之后,德夫来特·格来汗纠集了更多的鞑靼骑兵想再度攻打莫斯科,就注定要失败了。 这个时候,火绳枪的技术已经比较成熟了,虽然操作复杂,但是能够在100米的距离有效射穿盔甲。 一群看上去又蠢又笨的家伙训练几个月后,便可以轻松杀死身经百战、苦练多年的骑射老兵,火绳枪兵和长枪兵混编,互相配合,游牧骑射手不论在远程射击还是贴身肉搏都处于下风了。 而波兰人的翼骑兵已经能够在野战中依靠列队冲锋轻易击溃纪律涣散、装备粗劣的鞑靼人。 面对铠甲优良的欧洲骑兵,鞑靼人与之正面交战绝对不是对手。 差不多同一时期,叶尔马克远征西伯利亚汗国,800哥萨克把古楚姆汗的上万鞑靼人像撵兔子一样完爆,如入无人之境。 虽然古楚姆汗依靠民众支持,打出***圣战旗帜,最后靠游击战打死了叶尔马克,但是再也无力抵挡沙俄的第二次进攻。 叶儿马克远征西伯利亚这一时期的俄国,虽然能够在正面击败鞑靼人,但是毕竟疲于应付,仍然需要建造长城来防范克里米亚鞑靼人的入侵。 伊凡雷帝时期,沙俄在图拉、梁赞、别尔哥罗德、沃罗涅日等当时的边境地带都建造过长城,来抵御克里米亚鞑靼人的入侵。 俄国人修建图拉鹿砦,防备鞑靼人到了17世纪,欧洲的枪炮技术和方阵战术越发成熟。 土尔扈特部骁勇善战不屈不挠,一路西迁打败了鞑靼人、哈萨克人、巴什基尔人、诺盖人。 在1643年土尔扈特汗和鄂尔勒克集中了整个部落的兵力围攻阿斯特拉罕,但是仍然在俄军的枪炮下惨败,和鄂尔勒克战败阵亡,土尔扈特部被迫向沙俄称臣。 1648年开始的乌克兰哥萨克大起义中,克里米亚鞑靼人乘着乌克兰哥萨克大举反抗波兰人的机会,被乌克兰哥萨克人请来当援军,乘机在乌克兰大肆掠奴,这以后,克里米亚鞑靼人再也难以做这样的大买卖了。 在东欧草原上到处掠奴的克里米亚鞑靼人就在雅克萨战役前,沙俄两次攻打克里米亚汗国。 克里米亚鞑靼人根本不敢还击,只能放火烧毁草原,退守克里木半岛入口处的彼列科普要塞,依靠奥斯曼土耳其的帮助,用城墙壕沟大炮来防守,虽然俄军的进攻最后因为后勤补给问题而失败,但是攻守之势已经完全颠倒过来。 乌克兰和伏尔加河流域的哥萨克人实力越来越强,在大篷车的掩护下,哥萨克人也能够依靠火枪和长矛在空旷的草原上打败鞑靼人了。 到了17世纪后期,克里米亚鞑靼人的奴隶生意越来越难做了。 到了18世纪,燧发枪、纸壳子弹、刺刀普及以后,鞑靼人彻底没有了任何优势。 不论是远距离射击还是贴身肉搏,都被西方军队完爆。 1735—1739年的第四次俄土战争中,俄军强行穿越了沼泽地带,攻陷彼列科普要塞,在克里木半岛扫荡了一圈。 鞑靼人的骑射手只能远远地跟随,偶尔骚扰一下。 即便如此,仍然常常伤亡惨重,再也不能对西方近代化的军队造成任何实质性的威胁。 相比于近代科技,特别是火药武器对步兵战术的巨大改变,科技对于同样伴随人类战争史的骑兵来说改变则小得多。 真正能让骑兵在近代复兴,必须归功于科学的训练和严格的纪律。 “总裁。” “总裁。” 谭疯子、林文彪、前屯堡附近两个旅的团以上军官,以及总指挥部的十多名作战参谋,一共二十多人,获得了韦总裁的接见。 这其中,只有谭疯子和林文彪能经常见到韦总裁,尤其是林文彪,是最容易的。 连谭疯子,其实一个月也就见总裁一两次罢了。 现在宝军的制度越来越完善,总裁身边的护卫军已经自成体系,不用谭疯子一直跟随在总裁身边。 “你们前一段时间的努力我看见了,但是效果并不理想。”韦总裁在斟酌着措辞。 事实也的确是这样的,虽然相比于建奴,宝军的后勤补给要优秀的多。 但是要解决几百万人口的吃饭问题依然很困难,如果不是韦总裁在大明体制里面一路开挂一般的夺取了河间府、沧州府和山东、登莱的控制权,能想办法买到一些南方的粮食。 否则辽南的日子根本没法过。 朝鲜贫瘠,自给自足之余,顶多贡献有限的一些粮食,无法满足几百万人的粮食需求。 韦家庄有钱,但韦家庄的人口也不少,已经到了五十多万人,只有一点点大的地方,就算是放在现代,秦皇岛地区也没有多少人。 现在韦家庄的人口,已经比现代秦皇岛的人口都少不了一点点了。 所以,韦家庄能自给自足已经不错,作为一个行政中心和重工业中心,还要养活很多脱离农业生产的人。 哪里还有力量支援别的地方、 所以,天地会下辖地区还是很困难的,若不是体制有优势,有统一的管理,能统筹安排,不至于饿死人。 天地会下辖地区仍然有可能发生大规模的粮荒,发生斗殴死人的现象的。 谭疯子等军官听总裁这么说,都羞愧的低下了头。 的确是这样,他们自己也对于现在的结果很不满意,一向所向披靡的宝军,集中了五个旅的兵力,在兵力上并不比建奴少多少,却只能打成这样。 “总裁,是我的无能,请总裁处罚我!”谭疯子本来还想请求总裁更换指挥,但谭疯子知道这一条是犯了总裁大忌的,所以不敢轻易说出来。 因为换不换指挥者,那是总裁考虑的事情,轮不到他考虑。 他现在还是总指挥,就得做好自己手上的事情。 天启五年 冬 【0901 韦总裁上课】 换人的问题,那是总裁考虑的问题。 “现在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韦总裁面无表情,静静的坐着,看着眼前这些人。 韦总裁没有特别生气,也没有特别着急,现在的韦总裁,愈发的稳健了。 似乎不管多大的困难局面,在韦总裁面前,都能正确应对,坦然面对,而不会像是重生之前,一点点屁大的事情,就难过的要死要活。 碰到一点困难就方寸大乱。 “总裁,现在建奴不肯轻易出战,我们在优势兵力的情况下还可以和建奴打一打,但如果人数相当,并无胜算。”谭疯子硬着头皮道,“没有步枪和大炮,大家实在想不出什么克敌良策。骑兵也派不上大用场,” “你们的想法就是错的,你们是不是觉得,我们的军队的战斗力之所以强于建奴,完全靠的是武器的优势?告诉你们,武器只是很小的一方面,主要是信仰,是纪律!否则今天别说一个步兵旅,七千人,就是给你们七万人,你们也不见得能在一支千人建奴铁骑身上占到便宜!”韦宝道。 谭疯子和一众军官有一时之间感觉有点明白了,又不是很明白。 反正韦总裁虽然说的很明白,他们却并没有醍醐灌顶的感觉。 韦宝微微的叹口气,自己是知道历史的人,是知道军事历史发展的人,可他们不知道啊,很难让人一下子就接受自己的观点。 韦宝知道,如果不是因为自己是总裁,自己在天地会中,在天地会治下地区有至高无上的地位,类似于神明一般的存在,自己忽然这么说,鬼才会相信自己的见解。 其实这个时候,韦宝已经朦朦胧胧的有了一些尽快打趴建奴的办法了,只是军队是几万人的军队,他就一个人。 作为总裁,他的任务是让大家明白他是怎么想的,并且听从他的想法,并且按照他的想法,搞出一堆对应的训练办法和制定相应的军事计划。 这么多事情,韦总裁不可能自己一个人做。 更不可能代替几万士兵。 得让所有士兵也明白他的想法。 这太难了。 不说几万士兵,就光眼前这些中高级将领,想说服他们明白,都很困难。 韦总裁只能像聊天一样浅谈欧洲的骑兵历史。 韦宝觉得这很有效仿价值。 因为欧洲的骑兵和步兵演化进程,要比东方早一步。 骑兵的挑战从三十年战争开始,瑞典大公古斯塔夫将火枪兵和长矛兵以大概3:2的比例混合成步兵方阵,是为线式步兵战术的滥觞,还有后来的腓特烈大帝也是这样。 加上六到十排左右的大纵深,在火炮尚未兴起的时候,骑兵面对着就是一堵堵人墙,中世纪以来一直是绝对主力的骑兵此时面临着巨大的挑战。 一名普通的农民使用火枪,在大枪阵的保护下便可击杀一名全副武装的骑士,这样的形式打破了骑兵和步兵之间的平衡。 欧洲各国都意识到了这样的变化,大批的步兵成为了军队的绝对主力,可以没有骑兵,可以没有炮兵,但是一定不能没有步兵。 步兵团的扩大也导致了战争的规模扩大,例如法国,从路易十三前到路易十四参加三十年战争,法军从几万人扩展到几十万人。 骑兵的兴衰离不开步兵的发展。 插闩式刺刀的出现使得骑兵大克星长枪兵彻底被淘汰出历史舞台,此时步兵只有两种——来福枪兵和燧发枪兵。 而且随着死板的线式步兵战术发展,对战双方为了发挥出最大火力,将步兵阵型的纵深越改越小,英国红衣军就经常采用双横队的整形以展开较宽的正面。 但是这种做法也是很危险的,薄弱的正面很容易被骑兵和步兵纵队突击破口,所以也只有纪律严明英军敢这么做。 为了对付骑兵的集团突击,步兵又不得不回到以前的方式,结成大型方阵。 拿破仑远征埃及时法军就是依靠这种大型方阵让马穆鲁克完全没有机会。 但同样,结成大阵的步兵很容易被远程火力密集杀伤。 这样,近代的三个兵种——骑兵,步兵,炮兵形成了一种微妙的平衡关系。 金字塔之战,法军结成一个个方阵应对马穆鲁克骑兵的攻击金字塔。 另外,火枪的兴起也使得骑士阶级一落千丈,骑兵队伍中加入了许多中产阶级。 骑兵个人不再有那么高超的武艺。 所以骑兵也势必要放弃中世纪以来那种单挑式的打法,改成了密集式的大规模突击。 依靠阵型弥补个人能力上的缺陷,这就是新式骑兵的雏形。 这样密集的冲锋对骑兵纪律的要求就相当严格,著名的克伦威尔“铁军”就是这样的新式骑兵。 在突击时骑兵排成一字横队,像一堵墙一样压向对手,阵型紧密几乎不会分散。正是这样的军队,几乎扭转了议会军对国王军的战争局势。 英国内战时期的骑兵,还保留着胸甲和头盔。 这类骑兵是中世纪骑兵和近代骑兵之间的过度。 英国新式骑兵的出现令欧洲大陆上的各国眼前一亮,纷纷效仿组建科学训练和严格纪律的骑兵部队。 其中最牛叉的是腓特烈大帝的普鲁士骑兵和拿破仑的法国骑兵。 腓特烈大帝把普鲁士骑兵训练成同普鲁士步兵一般有着严格纪律的部队,连属于轻骑兵类型的“骠骑兵”都能排成横队冲锋,可见训练和纪律有多么的严格。 不过普鲁士骑兵的战术略显死板,在耶拿-奥古斯塔特战役中,大批的普鲁士对着达武率领的法军猛攻,损失惨重。 这次战役的失败也使得普鲁士认识到腓特烈大帝那种战术的时代已经过去。 法国作为西欧骑兵传统最悠久国家,骑兵仍然有着至高的地位。 骑兵也大多有贵族组成。 法国大批贵族外逃,法军各部队军官也流失很大。 就连拿破仑自己所在的炮兵军官班,30个人也跑到只剩下包括他在内的两个人。 骑兵损失更是惨重,几乎没有几只像样的骑兵部队。 虽然组建了大批军队,但是法国还是召回了不少流亡在外的贵族回到骑兵队伍中。 同时也从底层官兵中训练骑兵,在拿破仑时期有非常多从骑兵晋升的军官。 加上拿破仑的悉心建设,法军又一次成为了欧洲第一骑兵强国,在拿破仑“大军团”里甚至还有骑兵组成的独立“骑兵师”,堪称法军骑兵的巅峰。 法国近卫掷弹骑兵,“两个马木鲁克兵绝对能打赢3个法国兵;100个法国兵与100个马木鲁克兵势均力敌;300个法国兵大都能战胜300个马木鲁克兵,而1000个法国兵总能打败1500个马木鲁克兵。” 这段话的主要意思是在讲法国骑兵的总体纪律战胜了马穆鲁克骑兵的个人勇武,越是小规模的战斗中,个人勇武就越重要,越是大规模的作战,集体纪律就越居主导性。 有意思的是,拿破仑后来还从埃及招募了一些马穆鲁克骑兵加入法军中,在奥茨特里茨战役中参战。 纪律严明弥补了个人素质的缺失,但是个人素质不高也导致了法军骑兵过于依赖集团冲锋,虽然有时这样的冲锋能够带来奇效。 在埃劳战役中,法军先头奥热罗大败,法军阵线危在旦夕。 此时缪拉集结了法军战场上所有骑兵将近上万人,排成骑兵大方阵排山倒海一般扑向俄军。 俄军一溃而散,但是又很快集结起来包围法军骑兵,法军骑兵又冲锋,俄军又散,散了又集结。 就这样在冲、散、围的循环中,法军还是坚持到了最后。 虽然骑兵付出了很大代价,但还是逆转了一场必败无疑的战斗。 在滑铁卢战役中,同缪拉一样狂热的内伊元帅,同样带领着法军骑兵对英军也展开了大规模冲锋,但等待他们的是英军一个个整齐的方阵。 这次悲壮的冲锋也意味着拿破仑的法军已经走到了尽头。 近代骑兵的复兴主要靠的不是武器和装甲,而是纪律和训练的结果。 科学的训练使欧洲骑兵达到了“其疾如风,其徐如林,侵略如火,不动如山”的地步,而此时世界其他地区的骑兵则是依然依靠习惯和直觉来作战,骑兵之间的差距也反映出近代军队和传统军队的核心区别就是“纪律、战术和训练”。 在八里桥战役中,清军骑兵在英法骑兵面前败下阵来,无论如何骚扰,偷袭,突击,迂回,英法骑兵依旧是摆着密集阵型冲锋。 在很多人的印象里,总是认为西方列强就是靠着火器征服了世界,其实不然。世界各地传统的骑兵部队在遇到这些欧洲的职业部队时,往往被整齐的突击,一击而溃,连步兵拼刺刀也是如此。 可见,不仅是骑兵,纪律和训练也是近代军队的强大武器。 当然,骑兵兴起也要归功于步兵武器不给力,自动武器如机枪等出现以后,骑兵就被战争所淘汰了。 但是威武雄壮的骑兵冲锋仍然是人类历史中不可磨灭的。 武器加上训练,加上纪律使得一个士兵的训练成本大大降低,战争不再是贵族们垄断的活动。 伴随着近代军队职业化的是参与战争人数的急剧增长。 最终,没有人能够在战争中幸免。 近代骑兵战术纪律最好的体现,恐怕就是克里米亚战争里英国的轻骑兵冲锋。 在战术命令传达不清或者有误的情况下,英国的轻骑兵义无反顾得向着俄军严阵以待的炮兵阵地发动了近似自杀式的冲锋。 这是一次失败的冲锋,但这是一次勇气与纪律的体现,虽死伤惨重但毫不退缩。 日不落帝国不是等闲得来的。 近代的军事训练和纪律是近代战争中最具决定性的因素,而且不光是体现在骑兵中。 清朝在几次对外战争里输得稀里哗啦,很多人都说是火器不如人,没机会拼大刀。 其实事实上,在火器对射时清朝军队并没有吃大亏,至少不会溃退,但每次英国远征军发动白刃冲锋后,清军就一溃千里,才有了让人啼笑皆非的海岸炮台连续被正面攻克的战例。 即使在其他殖民地战争中,由于殖民军的装备偏次,而军火走私猖獗,英国殖民者往往还会在火力上吃点亏,每每救场的还是白刃冲锋的威力。 这个更加说明了训练才是军队的核心。 自动步枪看似威武,但是由于瞄准基线偏短,连发射击是后坐力的影响,如果没有接受过正规训练的话那基本就等于在放鞭炮。 黑鹰坠落,几千个民兵,AK、RPG全方位招呼,打了大半天,最后美军才死了19个,其中还有几个是在飞机上摔死的。 近代骑兵相对古代骑兵是获得了很多额外辅助的。 作为近代军队体系诸兵种辅助下的一个兵种,近代军事体系给予了近代骑兵很多支撑。 近代骑兵的配属兵种一般是近代火枪兵和近代炮兵,英军还大量使用过印度人研发,英国人列装的早期火箭弹。 这意味着如果两支同样的骑兵面对面决战,古代骑兵依靠弓箭提供曲射火力,近代骑兵则通过火炮、火箭弹获得曲射火力,这已经不是一个量级的火力支援了。 近代骑兵还有近代步兵的步枪齐射作为直射火力。 古代骑兵还是只能依靠可怜的弓箭手提供火力支援。 弓箭手的火力密度远远小于近代火炮步枪乃至火箭弹的火力密度。 在英国争夺印度殖民地的战争中,来自殖民地的古代骑兵,在配属英军作战时就可以大杀特杀,在与英军作战时就会被大杀特杀。 比如英国殖民军就曾经使用过孟加拉骑兵作为骑兵力量共同作战。 殖民地骑兵搭配以近代军队体系之后,立即变得勇猛无比,反而论证说“近代骑兵”完虐“东方骑兵”,结果得出了文化殖民主义式的错误结论。 事实上,近代骑兵相对古代骑兵,特别是古代骑兵中的重骑兵,往往会出现装备轻量化的趋势。 这意味着,近代骑兵在所承担的作战任务中遭到的抵抗,比起他们的前辈来越来越微弱。 骑兵作战有很多阵型。比如说常见的楔形阵,古代骑兵冲锋前的阵型。 奋勇冲锋的骑兵,骑枪上窄小的枪旗,古代骑兵面对普通步兵时势不可挡的冲击力,以及骑兵面对来自洋枪队的火枪齐射时阵型大乱被迫放弃冲锋的窘状。 特定的阵型有助于发挥不同兵种的威力。 谭疯子有点明白了:“骑兵一旦冲入步兵阵列,就很容易失去阵型,只是这个时候步兵也失去了阵型,处于攻势的骑兵可以对步兵大杀特杀。如果在这个时候,步兵方面有一支整装待发的骑兵排好阵型对这支丧失阵型的骑兵发起攻击,情况就会发生变化。总裁,我们过去忽略了骑兵和步军配合作战。” “这就是你们的问题啊,骑兵和步军配合,这是汉军最擅长的,不管是哪个朝代都是这样,戚家军听过吧?战车,步军,并没有骑术高超的骑士,照样打的北部安宁。不管是对付倭寇还是对付关外游牧,都很好用。”韦宝道:“我们宝军,军纪比封建体制的戚家军要强大的多吧?” 这下众将明白了一些,点头更加频繁。 “好了,你们自己去商量吧。”韦宝依然面无表情。 明白了是一回事,能明白到什么程度,理解到什么程度,然后内化,然后想出克敌制胜的办法,拿出一堆对应的训练办法和制定相应的军事计划,这才是关键。 韦宝本来想说再给你们一个月时间,如果不行,宝军全部退回山海关,干脆让关外的明军边军也都退回来。 但是韦宝觉得这么说了的话,对底下人的士气伤害太大,而且,自己想做什么,随时可以做,并不需要下达这种限定期限的命令,没有必要,所以,韦总裁就忍住了没有说。 这一回跟随韦总裁出关的只有吴雪霞和王秋雅、贞明公主。 韦宝将张美圆、杨雪和熊雪儿等女人都留在了山海关。 本来想全部带着的,但是想想还是算了,自己是出来巡查军队的,又不是出来游山玩水,带那么多女人在身边干什么。 韦总裁喜欢带着吴雪霞,因为吴雪霞已经是总裁秘书处的总负责人了,负责很多具体政令和军令的下发和回应工作。 喜欢带王秋雅,是因为王秋雅主要负责韦总裁的生活起居,韦总裁已经习惯了王秋雅的侍候。 至于贞明公主,则因为贞明公主两者兼而有之,而且韦总裁很重视贞明公主的许多谏言,贞明公主话不多,尤其是在遇到军事大事的时候,但是贞明公主有时候说一两句,都会很有建设性,能让韦总裁有醍醐灌顶的感觉。 “不知道他们能领会总裁的意图吗?真希望建奴早点被打败,退出辽东,大冷天的,回去烤火休养,不好吗。”吴雪霞抱怨道。 天启五年 冬 【0902 韦总裁一点不觉得苦】 最快更新明鹿鼎记最新章节! 韦宝微微一笑,“傻瓜,是你自己想躲在屋里烤火休养吧?建奴的目标是霸业,想的是把辽人抓去奴役,在大明的关外称王称霸,这比烤火休养更舒服。” 吴雪霞感受到了来自总裁的宠溺目光,很高兴,甜甜的一笑,但是想到辽东的局面恐怕仍然一时之间难以改善,不由又板起俏脸,“总裁,我是着急呀,一直这么耗下去,我们的后勤已经跟不上了。” “好了,咱们去烤火休养去吧,本来说到关外来看看,离战场近一点,看看能不能有什么新想法,可是现在更加压抑了,看来想不出办法,和在什么地方想毫无关系。”韦宝笑着向王秋雅和贞明公主招了招手,让她们和自己一起走。 前屯堡的条件很简陋,说是关外重镇,一座重要城池,但是与宁远城和锦州城是没法比的。 这里充其量就是一个大的中转站。 韦总裁的临时居所是前屯堡守将让出来的。 吴雪霞、王秋雅和贞明公主虽然没有说什么,但是这间空荡荡的房间,家具不算粗糙,可房屋实在有些老旧,与山海关的总裁府都没法比,更别说韦家庄和辽南的总裁府了。 “明军不容易啊,这还是堂堂守将住的地方,前屯堡的守将,至少是参将以上的级别。”韦宝坐在炭盆边上烤火。 吴雪霞、王秋雅和贞明公主也过来坐下。 看着美艳动人的三个美女,盈盈的火光照在她们的脸上,韦宝的心情忽然好了不少,“上饭吧,有点饿了。” 还没有到吃饭的点,三女在韦宝身边的时日都不短了,都对韦宝有所了解,只有总裁心情很好的时候,才会提前吃饭,否则一天一般是吃五顿的,韦总裁喜欢少吃多餐,吃这么多顿饭,自然不会总顾着吃饭的事,有时候甚至有一顿不想吃,有时候不想喝下午茶,有时候不吃宵夜。 王秋雅赶紧让几名美女秘去上饭过来。 “总裁的心胸真宽阔,我还以为总裁心里不舒服呢。”吴雪霞轻声道。 “不是我的心胸开阔,其实不算多大的事,建奴喜欢耗着就耗着吧,总归是耗不赢我们的。”韦宝道:“比这更艰难的情况我都经历过,这点事情不算什么。” 王秋雅立刻想到韦总裁可能说的是当初差点被郑忠飞一家赶出韦家庄的事,那时候粮荒很久了,本来就饿的要死,再被赶走,只有死路一条,或者说多半是死路一条。 吴雪霞和贞明公主都是富贵出身,没有受过韦总裁受过的那种苦,尤其吴雪霞是从小就被捧在手心上长大的。 贞明公主还稍微尝试过一些苦日子,当时光海君排斥她这一系,她虽然是小孩,却也受到一些牵连,曾经过的和宫女差不多。 但即便是过的和宫女差不多的生活,也是能确保温饱的。 吴雪霞和贞明公主曾经听王秋雅谈过一点韦总裁以前的事情,所以对这一段听说过,只是感触不深,却懂。 其实韦宝根本就没有想到在古代受苦的日子,因为韦宝在古代受苦的时间实在是太短了,他是带着一艘大军舰过来的。 只挨了一个晚上的饿,第二天就靠卖鱼起家了,以后就再也没有过过挨饿受冻的日子。 所以,韦总裁在大明这个时代受苦的时间,其实连二十四个小时都不到。 自然不会有多大的感触。 韦宝想到的是在现代的遭遇,身为社会最底层,找工作苦,找到了工作,做不下来,被人辞退,更苦。 没有家庭温暖,在外漂泊苦,微薄的收入养家糊口苦。 身为穷人,不敢生病,生了病也不敢去医院。 那时候作为社会最底层,不说温饱成问题,不说朝不保夕,反正是没有多少安全感的,几天不做事,就得考虑马上是不是会挨饿。 生活艰苦其实没什么,只要心情平静,肯做事,就算是社会底层的人,过日子是没有多大问题的。 最惨的是自卑,没有社会地位,这比贫穷更难受。 这种感觉时时刻刻恶心着韦宝,所以韦宝现在才会这么重视普通老百姓。 韦宝读高中时,家里就越来越穷。 有时候韦宝真的想过找个楼顶跳下去。 一直在想,这种生活到底有什么意思? 大部分时间是没意思的。 绝大部分时间是苦闷、无趣,甚至是痛苦的。 但是,韦宝有时候又觉得,总是会有些有意思的事,好死不如赖活着。 有时候,给小狗洗完澡,吹干,看这小狗慵懒的躺着晒太阳,也很幸福。 至少感觉自己比狗狗强一点。 工作之余,学生时代的朋友聚在一起,吃吃喝喝,一整天的疲劳突然就没了,还有钱能吃喝,也不算太惨,只是年纪越大,发现朋友约少了,混得好的人不会和混的不好的人玩。 混的不好的人,又没有条件经常聚会,只能偶尔。 下班后,洗完澡,裹着毛巾,不再想其他的事情,就那样坐着看看电影,临睡前给自己做一片鸡蛋煎面包,冲一杯热牛奶,让自己睡得好一点。 这些都是底层生活中偶尔的享受时光,其实不用多少成本,但是需要很强的自我催眠能力,需要自己骗自己。 炒菜的时候,要把菜从冰箱里拿出来,洗干净,洗好砧板、菜刀,切好后要拍蒜,热锅,炒的时候还会被油溅到,最后出锅。 相比吃的时间,做菜的时间真的挺长的。 但是,辛苦了那么久,不就为了吃的时候爽一下吗。 苦闷的时间总是比幸福的时间长,但幸福还是会有的。 现在韦宝什么都不用做,只要张张嘴,最好的食物就上来了,周围还有一堆美女站立侍候,够可以知足的了。 所以,每当遇到很大的逆境的时候,韦宝不但不会难受,反而容易让他想起上一世,反而能让韦宝获得顺风顺水的时候所感受不到的温暖感觉。 富足的生活之上,还有更加富足的生活,追求是永无止境的。 就像是美女,天下美女那么多,韦宝每天和一个超级美女睡觉,一年也只能睡365个,一百年也只能睡36500个。 四万都不可能睡到,相比几个亿的人口,简直是沧海一粟。 所以每当这个时候,韦宝就会觉得王秋雅和范晓琳很漂亮,因为如果他这一世还是社会最底层,她们两个人是他家的邻居,是最有可能嫁给他的。 当然,也仅仅是有可能,难度依然很大,像王秋雅和范晓琳都是十里八乡的美女,大概率还是会嫁给郑忠飞那种家庭当小妾去的。 而且没有实力,就算幸运的娶了漂亮媳妇,大概率也保不住,想保住,就得头上带点绿,生活才能过下去。 想到这里,韦宝忽然对王秋雅笑了笑。 王秋雅粉脸一红,有了张美圆和吴雪霞两个正式成过亲的夫人之后,总裁已经难得找她侍寝了,王秋雅知道,每当总裁这样看她的时候,晚上多半会找自己侍寝,不由有点心跳加快,芳心怦怦狂跳,还有点害羞。 “秋雅,我在想,如果我没有赚到钱,你现在可能已经为郑忠飞生了几个小孩了。”韦宝说的很直接。 王秋雅本来还感觉很甜蜜的,听韦总裁这么一说,眼泪一下子便夺眶而出,“总裁这么说我,我唯有以死明志!” “嗨,你别生气,别着急,这不是闲聊嘛,又没有外人,再说当初是郑忠飞找你,你又没有和他怎么样。”韦宝道。 王秋雅没说什么了,心说话虽如此,但总裁始终还是放不下自己之前那一段啊。 王秋雅有时候感觉总裁挺介意自己和郑忠飞那一段的,她和郑忠飞真的没有什么,只是被郑忠飞摸过几次手而已。 王秋雅甚至觉得总裁都不是很在意徐蕊曾经在青楼做过的事情。 虽然保密的很好,但徐蕊曾经在青楼是整个辽西最红的头牌的事情,到底还是没有能瞒住。 因为韦家庄后来进了不少流民,辽西的流民也不少,人多了,加上徐蕊有公职,少不得有见很多人的时候,总是会被人认出来的。 时过境迁,徐蕊也不在意了,因为总裁都不嫌弃她的身世,韦家庄又提倡男女平等,提倡开化,她自己又为什么要瞧不起自己。 天地会没有承认青楼的合法地位,但是天地会治下地区,韦家庄,辽南,朝鲜和河间府、沧州府、山东、登莱这些地方,是有很多按摩院的,按摩院受到保护。 韦宝不提倡青楼合法化,是因为华夏的传统道德不允许。 但韦宝容许擦边,一方面是经济的需要,一方面是开化的需要。 但天地会的法律严格打击女人给男人戴绿! 或者男人给女人戴绿。 严格保护一夫一妻,可以离婚,但不准在婚内瞎搞。 这些法律,都按照韦总裁的意志在走,并且行之有效。 上一世是底层渣渣,这一世是金字塔的最顶端,韦宝比任何人都了解两个极端的社会。 底层社会显然要比他现在所处的上流社会更阴暗,并且阴暗的多。 道理非常简单,最直接的办法是去问那些在底层社会和上流社会都混过的人,就比如韦宝,韦宝是最有发言权的。 其实上层社会的人也往往出身底层,经过自己的努力登入上流,大都有童年的痛苦和不幸,即便死也不愿意再回到从前那个黑暗的时代了。 底层生活和上流社会的生活哪个更黑暗,更难熬,一目了然。 上层社会的黑暗,是勾心斗角,尔虞我诈,诋毁名誉,毁掉声望。 这些阴暗面看似冷血又复杂,充满戏剧感,可是它并没有经常威胁基本生存。 大部分情况是没有的,而底层社会的阴暗面则更为真切。 稍有不慎,受威胁的不仅仅是名誉声望这些摸不着的东西,更有切切实实的生存威胁,是食不果腹,是衣不遮体,是妻离子散。 对于绝大多数的人而言,不管承认与否,人们都更害怕后者。 说到底,对于绝大多数处于中间阶层的人来说,对再多阴暗的猜测和描述也只能是最为粗浅的勾勒。 而真正经历过两种阶层的人所看到的,才是详实的答案。 底层的恶是***的丛林厮杀,为了生存不择手段。 为的只是一口面包,亦能谋财害命。 逼仄的窘境能激发人性里最大的恶。 上层的逐鹿是权势的互相倾轧,为了维护一个阶层的脸面,好歹讲究个体统和分寸,细细深究,一样是尸横遍野。 中间看似风平浪静,其实暗藏汹涌,那也只是因为固步自封,一旦涉及利益的胁迫,翻脸不认人的事情也是有的。 归根结底,仓禀实而知礼节,有礼有节不代表不做恶事,整部历史都是披着礼节外衣的血肉横飞。 “别哭了,总裁不是故意逗你哭的,你理解错总裁的意思了。”吴雪霞见王秋雅虽然没有发出声音,但是泪珠却不断涌出来,所以劝了一句。 贞明公主则拿出手帕帮王秋雅擦眼泪。 王秋雅接过贞明公主的手帕,轻声说了句谢谢,自己擦起来。 “其实每个人都有痛苦的过去,再多的痛苦,都只是为了甜蜜做铺垫。”贞明公主轻声道:“我也过过苦日子,所以我觉得现在的生活很好,很适合我。” 韦宝叹口气道:“秋雅,行了,别难受了,我真不是故意刺激你,我也不是放不下你那点事,一个漂亮姑娘,尤其是穷人家的漂亮姑娘,要是没有被人招惹过,那反而说明没有市场,没有行情嘛。” 王秋雅虽然觉得总裁说的其实也有道理的,但是想到出身不如贞明公主和吴雪霞,不由的仍然感觉难受,可以选择的话,谁想当穷人。 当晚韦总裁果然招王秋雅侍寝了。 次日,韦总裁便返回了山海关,前屯堡的生活,韦总裁已经吃不消了。 就算比当初重生第一天在韦家庄过的生活好很多,韦总裁也吃不消。 天启五年 冬 【0903 有大气魄的努尔哈赤】 最快更新明鹿鼎记最新章节! 因为韦总裁的生活,现在很甜,稍微吃一点点苦,就会觉得很苦。 所以韦总裁不容许自己再吃苦,至于天地会和天地会下辖地区的老百姓和军队吃苦,韦总裁已经没有太多感触了。 关心老百姓,爱护老百姓,关心社会底层疾苦,和没有太多感同身受,这是可以并存的。 韦宝以前以为不能并存,发现自己错了。 韦总裁回到山海关没几天,谭疯子便将骑兵团召到了前屯堡休整。 如果不是韦总裁跑到前屯堡召集高级将领说了一番话,谭疯子原本是打算让骑兵团在林丹汗的区域继续游击,伺机騒扰建奴和蒙古人的联军来着。 但是现在谭疯子觉得自己之前对骑兵团的恢复方式是错误的,或者在他心里,和在总裁心里,骑兵团的使用方式是不一样的。 总裁并没有将骑兵团看的比步军精贵。 而且,骑兵团应该更加强调纪律,而不是当成宝贝,而不是强调武器装备的优化。 本来谭疯子还想为骑兵团申请全步枪装备的,现在不会有这样的想法了,觉得***,加上****,加上马刀,这个配置已经很不错。 不单是谭疯子,韦总裁的讲话被参谋部记录了下来,传阅给整个宝军,大家都在转变对骑兵团的看法,包括骑兵团自己。 在殖民战争历史上,英国殖民者遭遇过这样的战斗。 他们的步兵骑兵出现脱节,结果殖民地骑兵发起冲锋,杀进了英军步兵的阵形中去,正当来自殖民地的古代骑兵大杀特杀的时候,英军的骑兵以整齐的队伍杀了过来。 殖民地骑兵就迅速崩溃了。 而近代炮兵和近代步兵,恰恰具有打乱敌军阵形的能力。 英国历史上对此是深有体会的。 克伦威尔的新模范军骑兵是英国历史上第一支真正意义上、达到东方骑兵水准的正规骑兵。 这支骑兵在对敌军发起一次冲锋之后,能够迅速集结起来,再次对敌人发起冲锋。 在他们之前,英国的骑士老爷们冲一次之后就放羊了。 结果在英国内战中,克伦威尔用这支军队粉碎了王权,在正面冲锋中将骑士老爷们虐得不要不要的,将英国王室的王冠打落在地。 最终克伦威尔凭借赫赫战功,成为英国的护国公。 相比之下华盛顿是绝对不敢称帝的,因为他打仗不行。 随着西方骑兵建设的正规化,他们与东方骑兵在组织程度上逐渐达到了同一水平。 到了这个时候,区别东西方骑兵战斗力的就不再是骑兵兵种本身的组织能力,而转变成为各自军事体系给予骑兵的支援力量了。 西方近代化过程中,步枪兵迅速成熟,成为远超世界各洲的步兵单兵投射力量。 炮兵的力量也逐渐加强,***称此为“战争之神”。 以至于这样一个炮兵军官成为了一时**。 为了打败***,英国则加强炮兵的研发,大规模使用了榴霰弹,使得炮兵对步兵乃至骑兵的杀伤力急剧扩大,并最终抓住***主力受损的机会打垮了***。 而在其他地区,尚没有近代化的军事体系给予骑兵的支援大多还停留在弓箭阶段。 部分较为发达的地区,也只是使用了一些较为落后的炮兵。 近代化骑兵实现了骑兵的正规化建设,具备了远远超越了西方中世纪古代贵族骑士、特别是英国骑士的组织能力。 这也是近代化骑兵在装备上没有明显代差的情况下能够完虐西方骑兵的原因。 对于东方来说,近代骑兵的优势主要体现在近代军事体系搭配兵种的支援作用上。 对于西方来说,近代骑兵的优势主要体现在正规骑兵对西方封建骑兵在组织能力方面的碾压上。 所以,谭疯子按照韦总裁的想法,既要解决骑兵与步军的协同作战问题,也要解决骑兵团的组织能力提升问题。 这些,都比单纯的提升宝军骑兵团与建奴精锐铁骑的单兵作战能力的差距,更加重要。 谭疯子要是早点另外总裁的想法,宝军有六千多优良战马,搞一个骑兵旅出来都问题不大,而不会只优选出两千人的骑兵团。 之前与建奴和蒙古人在喀喇沁打了一次,骑兵团损失了三百多人,建奴和蒙古人的混合联军死了近两千人。 把谭疯子心痛的,之后在使用骑兵的问题上一直畏首畏尾的。 “总裁的思路已经很明确了,尽量避免与建奴拼人数,杀一个建奴,然后咱们死一个人,这不是总裁要的。咱们是在辽东作战,不是在天地会治下地区作战,这是关键。如果是在天地会治下地区,就是十个人换建奴一个人,也得干。所以我们现在得打的更加巧妙,并且得占到便宜,这才是总裁需要的。”谭疯子对**彪道。 “嗯,总裁是这样的意思。”**彪点头道,“谭大哥,你把握总裁的话,把握的很准。” “擒贼先擒王,咱们还是要围绕努尔哈赤打,努尔哈赤的近卫八旗军不是号称建奴最为精锐的铁骑吗?咱们就正面和他们打!”谭疯子像是下了决心。 一帮总参谋部的作战参谋们都很震惊,没有想到师座下了这么大的决心。 的确,要想不大规模的打消耗战,不拼人数,就只有发挥唯一的机动力量,骑兵团的优势。 在平原上,骑兵的作用实在是太大了。 “你们也都说说,看有没有什么好想法,这回我只提出两条,一是突出骑兵和步军配合的作用,咱们用总裁的话来说,就是近代化的军队,要有别于封建武装!另外,要突出咱们近代化军队的纪律性,即便装备没有太大优势,也要从后勤补给和作战纪律上显露比封建武装的优势。”谭疯子道。 骑兵团团长刘大河,副团长铁巴图,骑兵团政教长王景荣互相看了一眼。 讨论军事,政教长可以参与,但是一般不会发言,要么是团长刘大河说话,要么是副团长铁巴图说话。 上一回偷袭喀喇沁,虽然取胜,但是死了一个副团长,死了骑兵团的营长,骑兵团的士气仍然在重新建设当中,本来这个时候是不太适合作战的。 但谭疯子听了总裁的话之后,觉得不该太宝贝骑兵团,也不该太小看骑兵团,相信他们能在战争中重新调整心态。 几个人一阵议论,没有什么头绪。 与此同时,努尔哈赤也在召集众将和谋士议事。 宝军准备咬建奴一口,建奴也同样准备咬宝军一口。 双方都知道拿对方没啥办法,现在两边的防守都很稳固,没有破绽,能赢一场,基本上就给这次战役划上句号了。 这次战役的规模不算小,宝军三万多人,加上两万多边军,也有五万多人,和建奴的兵力是相当的。 双方总兵力在十万以上,属于会战级别的较量了。 可基本上没打过仗,除了宝军偷袭喀喇沁一次,偷袭建奴运粮队一次,仅仅是这两次打的比较狠,其他都是双方互相吆喝。 “以前汉人缩在城池中,你们说没处下口,现在汉人都到外面与我们对垒了,你们还是没有办法吗?”努尔哈赤问完,目光向所有贝子、旗主、大将和谋士的脸上扫去。 没人敢说话,其实谁都没有主意,包括范文程。 “***,你说说。”努尔哈赤没有办法,只能点人,要点的人,肯定是排在汗位第一继承人位置的***。 “是,父汗,过去汉人都所在一个个重镇当中,我们还可以围城打援,打他们的运送粮食的人,如果长期不运送粮食,正好长期围困,不攻自破,锦州就是这样拿下来的。但现在宝军补充到明军当中,虽然没有大规模使用厉害火器,可宝军的训练的确有一套,战力非明军所能比!他们的步军虽然**马都没有,去能在野外让我们的铁骑占不到任何便宜,宝军只要一炷**夫就能挖出很多壕沟,现场埋设地雷的速度也很快,一不小心,没有打到宝军,还可能吃亏。”***道。 “好了,我知道宝军不好对付,不管是军纪,士气,还是装备都是明军没法比的,这些大家都知道,你没有必要长他人志气。”努尔哈赤挥了挥手,不耐烦的打断***,“我想知道的是有什么破敌良策。” “父汗,我觉得我们现在的战法就很好,与敌对垒,耐心寻找战机,我们在辽东,宝军拿我们没办法,没面子的是他们,他们比我们着急,谁着急,谁就会先露出破绽。”***道。 “可我们等不起了!你觉得科尔沁和内喀尔喀那些人能等到开春还一直源源不断的为我们供给食物吗?”努尔哈赤道:“如果还想让这些人听话,我八旗铁骑就必须展示我们的武力,让他们这些人知道我们仍然是北方的霸主!” ***暗暗叹口气,不敢说什么了,要主动进攻宝军,毫无胜算不说,还非常危险,他实在想不到从哪个地方着手,山海关肯定不行。 前屯堡、高台堡、宁远城,身后都有山海关撑腰,更不行,一不小心就会落入包围,宝军的步兵绝对有包围八旗铁骑的能力。 努尔哈赤看了***一眼,知道再逼他也没有用,看向其他人,最后目光落到了范文程脸上,“范文程,你觉得应当如何、” “微臣觉得四贝勒言之有理,最好的法子便是以静制动。”范文程没有犹豫,直接回答。 众人无不冷笑,范文程本来在建奴这边资历尚浅,人也年轻,却因为***的关系,很被重视,近来有一点能与宁完我和鲍承先等资深谋士平起平坐的地位了,众人都是不服气的,现在看见范文程也没有什么好办法,不由轻视。 努尔哈赤也是这种想法,冷哼一声:“如此畏首畏尾,我们不如退兵!传我命令,留下三千人马守卫喀喇沁,万人随我去山海关外围,我要亲自重建逼近山海关一路,切断韦宝大军对高台堡、前屯堡和宁远城的支援线路!” 众人一惊,这是一步很大的棋子,等于是将中军大帐前移了,而且是移到了韦宝的眼皮子底下,虽然大汗亲自出征,肯定会改变战局,但也太危险了。 “父汗,三思啊。若是靠近山海关,恢复一路大帐,势必会让后防空虚,增加补给困难。”***道。 上回宝军便是抓住机会打了一次伏击,夺取了建奴不少用来充当军粮的羊群。 然后逼近山海关下寨的一路建奴和蒙古人混合联军后撤,与喀喇沁的努尔哈赤本部会合,才大大充实了后防,让宝军再也没有机会对他们的运输线路下手。 “有什么困难的?我们四路大军在前,韦宝的大军再想偷袭我们的补给线,我们回过头就能包围他们,正好给他们下套!”努尔哈赤道:“我们不怕他们抄后路,关外到处是路,如何封死我们的路线?倒是把战场引到我大军后方,能充分发挥我八旗铁骑的速度优势!”努尔哈赤道。 “大汗英明!”建奴众将、贝子和旗主,谋士们无不拜服。 ***和范文程面色阴郁,却也不敢表露出来,也急忙下拜。 努尔哈赤站起来,大手对着山海关方向,“我倒要看看韦宝有什么本事和我争,他的骑兵已经被我们打的东躲西藏,不敢冒头,他的步军若是长途跋涉绕后,将被我英勇的勇士们撕成碎片!” **彪的统计署很快就得到了努尔哈赤战略改变的消息。 这个消息很容易获得,因为努尔哈赤是大张旗鼓做出来的,上万人重建靠近山海关的大营,瞎子都看的到。 这样一来,等于在山海关和前屯堡、高台堡、宁远城之间揷了一把尖刀,随时能切下来,宝军的补给线将受到很大的限制,整个辽东的战局都非常危险。 天启五年 冬 【0904 骑兵团和步兵旅协同作战】 最快更新明鹿鼎记最新章节! “努尔哈赤这老贼,胆子还真的是大,在我们宝军手里屡战屡败,居然还敢这么冒险。”谭疯子道。 “师座,现在机会来了,让我们骑兵团再打一次喀喇沁吧?只要攻破喀喇沁,建奴不攻自破,肯定要从辽东撤军!”骑兵团团长刘大河道。 “我们看到的这一点,建奴也一定看得到这一点!这回努尔哈赤和我们都是明面上在打了,双方所有的实力看的清清楚楚,别说我们不打算再往辽东投入新的兵力,即便现在再从关内运兵过来,建奴也会第一时间得知。”谭疯子道。 “是啊,得当心建奴耍花招,这是在引誘我们上套。同时,也把他们之前的被动防御变成了主动防御,等于把刀口顶在了山海关,山海关是我们的咽喉。”骑兵团副团长铁巴图道:“即便是此时明军边军与建奴打仗,也没有被建奴顶着山海关下寨,建奴这么做,对宝军是一种侮辱,长时间这样的话,对我们士气影响很大。” “尤其消息显示,努尔哈赤本人就在山海关外的大寨,对我们的军队士气影响更大,人家老奴亲自到了我们都不敢动手,这还是战无不胜的宝军吗?”刘大河道。 谭疯子道:“这不是要紧的,我们宝军的士气没有这么容易受影响,我们是有信仰的军队!再说,一城一地的得失算什么?况且老奴亲自来下寨,也不过是在野外搭建几个帐篷而已,又不是夺取了哪里的城池。关键是要赢,只有打赢了,才有意义。” “建奴一定是想引誘我们去打他们的补给线,他们表面看分成四路,但建奴都是铁骑,围拢的速度特别快,一旦弄的不好,很容易被反包围,而且我们的兵力都已经摆明了,步军移动速度慢,一路被吃掉,等于全线崩盘!”刘大河道:“所以我想,打补给线是肯定不能再打了。” “打肯定要打啊,难道建奴变阵,我们就怕了?况且总裁的意思很明确,就是要我们骑兵团尽快通过战争恢复,现在是我们唱主角的时候了呀。”铁巴图有点激动了。 “听我说完嘛。”刘大河道:“他们的注意力一定都集中在运送补给的途中,等送完补给,这些人是不是要回喀喇沁?我们在他们回去的路上打,顺便看看能不能找到机会拿下喀喇沁!” 谭疯子和林文彪,还有一众作战参谋的眼睛一亮,都觉得这个思路挺特别,挺有创造性。 谭疯子点头道:“有点意思,刘团长说的不错,建奴的注意力一定都集中在保护补给,他们的粮食也不富余,绝对不敢再让我们劫持粮草。但回去的路上,必定放松警惕,半道截杀,再趁势拿下喀喇沁,这是一个法子。只是这样对骑兵团的要求太高,送粮食的至少四五千人!情报显示,努尔哈赤在喀喇沁留了至少三千人,而且都是精锐的八旗军正黄旗人马!你们正面打的过四五千骑兵吗?即便打的过,你们能不经过休整,连续作战,再拿下喀喇沁吗?因为如果拿不下喀喇沁,你们的行踪已经暴露,完全处于建奴后方,将被四面围堵,凶多吉少。” “能!我对我们的骑兵团有信心!”刘大河道:“关键要有准确的情报,计算的分毫不差,而且得有一支精锐陆军协同配合。不管是打伏击,还是攻城,都得有陆军配合,至少需要一个旅!而且这个旅在移动到喀喇沁附近的过程中,还不能被发现。这才是最难的地方,一旦拿下喀喇沁,我们骑兵团和这个步兵旅都可以依托城池防御,建奴拿我们没办法,我大军可以趁势前压,驱赶建奴,到喀喇沁附近与我们会合。” “想法很大胆,情报绝对没有问题!”林文彪当即给出了答复,“不管是建奴高层,还是蒙古人高层,我们都已经成功打入了情报人员。” 谭疯子点了点头,对一帮作战参谋道:“你们怎么说?不着急马上答复,你们今天晚上讨论一下,明天再拿出决定,如果可以,就依照刘团长这个思路制定作战方案!” 一众作战参谋一起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是,师座。” “谭大哥,不用再考虑考虑?整个一个步兵旅和一个骑兵团,如果行动失败,就全送给建奴了。”林文彪轻声道。 谭疯子呵呵一笑,“要是怕了,我就不是谭疯子了。我相信我们的军队素质,就算运气不好,做最坏的打算,无非是所有出关部队都被调动过去和建奴拼人头,我们死三万,建奴至少也得死上万,然后我谭疯子以死谢罪便是。” 林文彪点了点头,没有再说什么,的确,打仗哪里有不冒风险,稳赚不陪的买卖? 众将见师座下了决心,也都坚定了想法,剩下的就是参谋们再具体讨论可行性,看看这个计划有没有什么硬伤。 次日,参谋们得出结论,这个计划是可行的! 评估风险是九成,又是一次九死一生的买卖。 刘大河说的没错,最大的难点在于一整支的步兵旅需要不动声色的运动到喀喇沁附近而不被发现! 这是最难的。 一整支步兵旅,可是七千多人呢。 谭疯子让统计署的人传信,一方面请示总裁,请从辽南增援一个旅过来,从小凌河,从水路运兵到敌后! 从大凌河的话,位置更好,但是大凌河沿岸都是建奴的控制区域,没办法做到保密。 谭疯子另一方面已经派人通知辽南,让侯三调派最精锐的一个旅给自己,在连云岛等待总裁批复同意。 谭疯子相信总裁会同意自己的方案。 这是一个需要很多部门协同完成的作战计划。 如果总裁同意,统计署又获得了建奴送粮食的具体情报,便可以立刻让连云岛的辽南增援的一个步兵旅出动,从小凌河的入海口,一直运到小凌河最西端。 这当中还有一个危险,小凌河经过的区域,要么是明军边军的区域,锦州,松山都在附近,也有建奴的踪迹,还要经过林丹汗的控制区域,不但得隐蔽,还得速度快,赶在建奴反应过来之前,将陆军送到指定位置。 侯三立刻表示配合谭疯子的作战计划,并且答应派两个旅做准备,怕谭疯子万一想要两个旅。 谭疯子看过侯三的回复之后,呵呵一笑,“要是从辽南调动两个旅过来,风头可就都被他侯三的陆军正规军抢光啰。” 谭疯子打这种仗,其实是有点委屈的,因为山海关驻军都是警备司令部级别的,其实现在宝军是以二级部队对付建奴的最精锐部队,已经势均力敌! 如果五个旅的宝军都是宝军的陆军正规军的话,对建奴会有天然优势。 只是韦总裁与建奴有协议,双方正在和谈当中,韦宝答应了不用热武器,并且不从关内调兵。 从辽南偷偷调兵过来,也得保密,不然也属于犯规。 林文彪将侯三的回复传给谭疯子的同时,韦总裁的回复也过来了。 一般都是总裁秘处的秘写字,然后吴雪霞签字,然后用总裁大印。 但是这一次事关重大,韦总裁亲笔签字,并且亲自用了大印。 大大的同意两个字,旁边是龙飞凤舞的韦宝两个字,格外醒目。 韦总裁重生大明朝,学问没有涨多少,倒是一笔字越练越流弊了。 不过,韦总裁基本上已经放弃了用毛笔字,天地会的公务文件,一般都是用水笔,或者圆珠笔,特别正式的文件,一定是用水笔。 质量虽然不能与现代比,不过这还是起步阶段。 成本是肯定比毛笔便宜的多了。 至少不废纸啊,不费墨汁,没钱的人,可写不起字。 水笔,圆珠笔,铅笔,橡皮,可以让天地会的教育成本,公务成本下降。 上一回被宝军劫持粮草之后,建奴现在行军非常小心,非常重视沿路侦查。 关外都是平地,没有特定道路,想埋伏是很不好埋伏的,即便知道敌军的大致行军路线,敌军也随时会改变行军路线的。 当然,正常人一般都是会选择最短的路线行进,除非将领心血来潮,这种情况很少见。 只有骑兵才能轻松追上骑兵,现在是骑兵和步兵协同作战,稍微死板一点点。 一切进展的都很顺利。 通过大船伪装,在半夜起航,一路没有停留,没有被人发现。 就算被林丹汗部落的人发现也没事,只要不被建奴发现就可以。 因为小凌河河道狭窄,说是大船其实也都没有多大,都是一些比龙舟大一些,乌篷船类型的船只,这种船只通常只能在近河道运送东西,吴家和韦家庄,辽南都有不少。 要想在极短的时间全部集中到连云岛,然后把人都运到小凌河的最西端,可见宝军的后勤之强大,后勤力量只有到了这么强大的水平,才能完成大规模,而快速的集中物资工作。 整整一个旅的陆军正规军抵达,马上在预定伏击地点铺设地雷! 正规军的服装和警备司令部的服装是差不多的,唯独颜色有一些不同,而且陆军正规军的军衔普遍比警备司令部等级的军队高一级,甚至一级半。 警备司令部军队的排长,到正规军可能连班长都当不到。 警备司令部的连长,到陆军正规军,可能只是一个副排长,就这样。 陆军正规军都是靠战功,不断学习,立功,反复循环,才得以升迁的,要想到连长等级,还得到总裁卫队镀金。 从总裁卫队出来,还得上一段党校性质的委员会学校和军校,才能正式升迁。 这一套制度,充分保证了军队的升迁体系,保证了军队全部属于天地会领导。 当然,天地会的行政体系也差不多,军队管理更加严格一些。 这是一路刚刚从高台堡附近的建奴和蒙古人混合联军大营送羊群回来的运粮队,一共四千多铁骑,都是建奴的精锐铁骑。 自从上一次被宝军劫持粮食吃了亏,现在建奴特别注意保护运粮队,不但增派了一倍的兵力,而且每次运送粮食,守军大营还会派出至少上千人的骑兵队伍去半路接应,如果遇到抢粮,能以最快速度的接应,并且形成反击。 所以刘大河才会提议在建奴运粮结束,返回喀喇沁的时候打伏击。 没有粮食,又是这么庞大的骑兵队伍,建奴一方面会放松不少警惕,而且距离上次被伏击,已经过去一个多月了,这段时间都相安无事,大家都觉得宝军也不过如此,没有什么新花样了。 “快撤,快撤,撤往喀喇沁!”负责运送粮食的是一名旗主级别的将领,这里离喀喇沁只有不到五十里路,只有撤往喀喇沁是最近的,再返回高台堡附近的大营,或者前屯堡和山海关附近的大营,已经来不及了。 因为至少有一百五十里,谁知道这么长的距离,会遇到什么事,他们已经被宝军吓破了胆,不知道在喀喇沁附近怎么又会出现宝军,而且数量似乎很惊人。 宝军的数量的确很惊人,七千多人蜂拥杀出,战士们人人不畏生死,挺着长枪冲锋。 哒哒哒哒哒哒的宝军冲锋号声音响彻战场。 这一支派来增援的主力旅都是精锐宝军,本来按道理,这一个旅都是装备了全火器的部队,但他们同样没有携带热武器,只用手榴弹,地雷和长枪这三样,还有少量的掷弹筒,与冷兵器军队的区别不大。 唯一不同的是军队纪律和士气。 倒不是宝军守规矩,或者韦总裁要和建奴讲规矩。 主要是宝军的大炮运输困难,现在仍然主要装备用于特别重要的城防,其他都用在船上。 再轻型的迫击炮也得两匹马拉动,还得路况很好的情况,像现在这种冰天雪地,迫击炮是用不上了。 而且宝军的炮击炮不但数量上,精度也不足,弹药更是缺,还谈不上制式化。 地雷对建奴骑兵的杀伤力其实不大,主要是冲乱阵型,不少马受惊,或者受伤之后,会将马背上的建奴骑士和蒙古人骑士甩下来。 这时候,宝军的步军与宝军的骑兵同时冲锋。 骑兵一开始冲锋,建奴就慌了,因为大部分建奴和蒙古人都失去了战马,失去了战马,他们就和步军没两样了,等于是骑兵的菜。 这一仗,宝军打的甚至比上回到喀喇沁附近袭击建奴和蒙古人大营更加凶猛,因为战争发生在白天,能见度特别好。 手榴弹一炸一个准,建奴蒙古人混合联军几乎无路可退。 “全歼了他们!”刘大河高声下令,边喊着边杀敌。 这一支建奴和蒙古人混合联军运粮队的确很精锐,在中了埋伏的情况下,依然死战到底,并不是特别惊慌失措。 有马的马战,没有马的步战! 双方激战了一个多小时,四千多建奴和蒙古人混合联军只逃出去五百多人,宝军骑兵团奋勇追杀,完整的一个宝军步兵旅跑步跟在后面,所有人一起冲向喀喇沁。 不到一个小时就追到了喀喇沁城外。 现在喀喇沁城外已经没有大营,都缩在城内,就是防备宝军偷袭喀喇沁的。 喀喇沁如果丢了,谁都知道对于金军和蒙古人混合联军来说意味着什么,意味着后路被切断! 守卫喀喇沁的是努尔哈赤的三儿子阿拜和四儿子汤古代。 两个人都能征善战,且都比较稳健,所以努尔哈赤将守卫喀喇沁的重任交给了他们两个人。 他们两个人带着两千建奴铁骑守卫喀喇沁。 “来了来了,果然是宝军伏击了咱们的人,我就说我不会听错的。”阿拜对汤古代道。 宝军刚才在五十里外伏击,地雷的声音传不到这么远,但是仔细听的话,还是能听到一点点的。 “现在怎么样?他们好像在追咱们的人!”汤古代的胆子比较小,焦虑的问道。 “父汗叫我们坚守,保护运粮队不是我们守卫喀喇沁人马的责任,不用管他们,让他们继续往北逃就是了!”阿拜急道。 汤古代和其余几名将领一起震惊的看着阿拜,没有想到阿拜能说出这样的话,不管了,让人继续往被北边逃?那不是把人都送个宝军骑兵去杀吗? 宝军骑兵团此次出战的只有一千八百多人,刚才一仗,只损失了百余人,这一回可以说大获全胜了。 冲出来的建奴和蒙古人混合联军五百多人,大都是负了伤的,不是人负了伤,就是马负了伤,而且战败逃跑的情况下,可以说已经完全丧失了士气了,这时候,如果没有人救援,这些丧失了士气的骑兵,终究会成为宝军骑兵团的猎物。 “现在帮他们挡一下,咱们的人就能喘口气,就能被救入喀喇沁了!”一名将领道。 “你说的我能不知道吗?可要是丢了喀喇沁,谁负责?谁去向大汗交代?”阿拜怒道。 天启五年 冬 【0905 作弊的宝军】 汤古代其实内心挺赞同阿拜的主张,嘴上却道:“可要是完全不管自己人,守城的弟兄们也会寒心吧?大家都是骨肉兄弟啊。” 的确,不管是建奴,还是蒙古人,都是几十万人的群体,这么小的群体,基本上都沾亲带故,不少都是父子兄弟,又是一个军队系列的,不能不救。 “我知道士气伤了,影响更大,但是谁知道宝军来了多少人?你们看看那个声势!”阿拜也很焦急,指着远处让大家看。 只见到漫天的雪被翻起来造成的雾气,比沙子路冲过大卡车造成的尘土漫天场面更加壮观。 被阿拜这么一说,大家也有点心虚了。 “你们别说是我见死不救!你们都听着,你们谁肯带着手下人出去救援,我都不拦着,只是能出不能进,我不会开城门放你们进来的!现在该怎么向大汗禀报还不知道呢,如果宝军的兵力太多,肯定会继续围攻喀喇沁的,我不能不为守城着想!”阿拜道。 听阿拜这么说,更没有人敢出城了,出城不成了送死吗? 转眼间,五百多建奴和蒙古人混合联军被伏击的残部就已经到了喀喇沁城外,大声叫开门。 “将军有令,不会开门了,你们继续向北边逃,逃到敖汉部去!”城上喊话道。 “妈的!我们为大汗出生入死,你们见死不救!” “娘的!你们还是不是人?快开城门!” “你们还是不是骨肉兄弟,能做出见死不救的事,金国完了!” 一群残兵败将绝望的哭喊大骂。 宝军已经追过来了,在五十多米外,建奴从城墙上射下来的弓箭射程之外,不停的抛掷手榴弹,使用掷弹筒对一帮残兵败将施行打击。 掷弹筒的威力还是可以的,只可惜数量不多。 饶是如此,只能被宝军打,完全无法还手的情况,不管是对城上的建奴和蒙古人,还是对于进不了城的建奴和蒙古人,都是一种煎熬,巨大的煎熬! 眼睁睁看着自己人被杀,却无能为力,这是最痛苦的。 建奴和蒙古人的残部在城下东躲西藏,宝军骑兵团仅仅凭着一千七百人便完成了对喀喇沁的包围,等着步兵旅到来。 “这太欺负人了,贝勒,咱们下去打吧?估计宝军后面还有人,这是他们的骑兵,后面说不定还有步军啊。”一名建奴将领高声道。 “我不是说了吗?要出去你们出去,只准出去,不准进来,而且现在没法开城门了,想出去的,我派人从城墙上用绳子把你们吊下去!”阿拜有气无力道:“现在如果打开城墙,宝军肯定会跟着一拥而入,那时候,喀喇沁城池必破!” 高声说话的将领顿时不说话了,他可不愿意被人用绳子吊下去,人能被吊下去,战马不能被吊下去啊,没有战马,出去不是陪着送命吗? “我看宝军人数不多,就算打开城门,未必拼得过,如果他们后面跟着的是步军的话,应该还有一两个时辰才能到。”又有一名将领道。 “应该,你有什么根据说这种话?就算你是神仙,会算命,真的在一两个时辰之后才有宝军的援军过来,可咱们是没有援军的,你觉得我们能在一两个时辰内,杀光这些宝军骑兵吗?而且宝军向来狡猾,说不定他们是诱敌之策呢?说不定表面上只有这不到两千的骑兵,这些人背后谁知道藏着多少人?”这回汤古代也顺着阿拜的话说了,到了这个时候,汤古代可没有胆量开城拼命。 城上的建奴将领们商量半天,始终不肯开城门。 蒙古人看着都很寒心,便有蒙古人将领请求出战了。 两军混合就是有这个毛病,如果是胜利的时候,顺风局的时候,怎么都好说,一旦出现现在这种被动挨打,甚至是是否要救援的局面,就容易产生分歧。 “两位贝勒,请开城门,让我们的人进来!”说话的是卓里克图的儿子卓特木尔。 卓里克图和奈曼、敖汉部族的几位首领,还有科尔沁的宰桑布和,吴克善等人,都随着努尔哈赤到山海关外围的大营去了,随行的还有阿喇克卓特、浩齐特、乌珠穆沁、苏尼特、塞棱阿巴海,都是内喀尔喀的主要首领。 努尔哈赤之所以能让这些生活已经很困难的部族源源不断的支应大军的庞大供应,就是因为控制了这些部族首领。 “万万不可!现在开城门,宝军一定冲进来了!”阿拜道。 “他们才多少人,不过两千人不到,我们城内就有两千人,城外还有四五百人,凭我们精锐铁骑,如何不敢与汉人的骑兵交战了?难道你们金人已经被汉人打的吓破了胆子了吗?”卓特木尔怒道。 卓特木尔是真的着急了,城外的残兵败将当中,至少有三分之一是他部族的人,如果不管城外本部族的人,自己身边的人肯定也不会答应,会引起哗变的! 不光是卓特木尔这么说,不少建奴士兵也大声向阿拜和汤古代请战,都表示要救出自己的兄弟朋友。 阿拜和汤古代非常为难,两个人都是眉头深锁,快晕厥过去了,头一回感到这么大的难题,虽然只是守卫一个小小的喀喇沁,但是他们已经深深的体会到了父汗的不易,父汗要管理那么大片的区域,那么多的人口,每天都得遇到多少难以决断的事情啊? “卓特木尔,不是我们不同意开城门!是大汗走的时候有严令,命令我们坚守喀喇沁,决不能意气用事,与宝军正面拼杀,你当时又不是不在场!”汤古代道。 “我是在场,可现在情况不是又变化了吗?不管怎么说,你们怎么能做出眼睁睁看着自己人被人家慢慢杀死这种事?你们还有没有血性,你们还是不是人?”卓特木尔怒道。 汤古代和阿拜,以及建奴众将听卓特木尔骂的这么狠,这么露骨,都怒了,一起呵斥卓特木尔。 “你一个蒙古人在这里狂什么、轮到你说话了?” “就凭你,你算什么东西,你爹在我们金人眼里也只是一条狗而已!” “我们不配当人,你们算什么人?你们都是我们养的狗而已!” 卓特木尔的手下气的哇哇乱叫。 不管是建奴,还是蒙古人,关外这些游牧民族都是很强悍的,人人身上配有弯刀,说拔刀就拔刀。 两边火气都很大,又没有努尔哈赤那种能镇得住场面的人在场,顿时打了起来,全然不顾城下的建奴和蒙古人混合联军正被宝军不停的用手榴弹点杀。 城外在杀,城内也在杀,城墙上还在杀,整个喀喇沁乱成了一锅粥。 这可把刘大河和铁巴图等人看的高兴了。 “看见没有,城里内讧了,一定是建奴和蒙古人自己打起来了。”刘大河笑道。 “那咱们不能急着攻城,不能围成,否则反而给了他们压力,可能等于帮他们劝架了。”铁巴图提醒道。 “嗯,不错,派人去通知步兵旅,远远散开,扩大包围圈,把喀喇沁周边五六里地都封死,但是不要让喀喇沁里面的人感觉到他们已经被包围了。”刘大河下令道。 通讯兵答应一声,飞奔向后面去找步兵旅的旅长传令。 这个时候,步兵旅飞奔而来,已经离喀喇沁不足五里地了,他们生怕来晚了,错失攻取喀喇沁的良机。 当步兵旅旅长知道了喀喇沁现在的情况之后,差点笑的从马背上翻下来,当即命令步兵旅全体散开,不要被城头的建奴和蒙古人看见,不要给喀喇沁方面的敌军制造压力。 一切安排停当,喀喇沁城下的五百多建奴和蒙古人混合联军的残部已经死的差不多了,城内建奴和蒙古人的火并仍然在激烈的进行当中。 两边都是精锐,都非常能打,并且人数也是相当的,这就麻烦了。 城外的八旗军和蒙古人混合联军的残部还剩下几十个人,一看城门似乎是不会开了,只能硬着头皮冲。 只可惜,他们就算能侥幸冲破第一道骑兵的防线,也绝对冲不出第二道步兵旅的防线的,等待他们的,只有死亡。 汤古代一看情况不对劲,本来他们金军和蒙古人各有千把人,一共两千人出头一点点,现在感觉双方一共剩下不到一千人了。 汤古代再看看城下,东倒西歪的,都是金军和蒙古人的尸体,已经几乎没人了。 “阿拜,不能再这样打下去了,等下宝军没有攻城,我们自己先自相残杀光了!你看!”汤古代急道,说着,指了指城下,让阿拜去看。 阿拜看了一眼城下,果然都是八旗军和蒙古人的尸体,还有城墙上,城墙下,也都是八旗军和蒙古人的尸体。 “别打了!”阿拜大叫了一嗓子:“卓特木尔,别打了,再打人就死光了,你看,城外已经没有人了,你现在不用再争了!” 卓特木尔也感觉情况不对劲,抬手喝令蒙古人都住手,他自己手下只有几百人,还有内喀尔喀和科尔沁其他部族的蒙古人,因为这里的蒙古人当中算卓特木尔的地位最高,所以,所有蒙古人都听从卓特木尔的号令。 大家终于停手。 刘大河的骑兵团在城外听见城内和城墙上似乎没有动静了。 “团座,快让步兵旅上来强攻吧!他们好像不打了,趁着他们现在疲惫,正是攻城良机!”铁巴图提醒道。 刘大河点头,赶紧让传令兵去传令。 虽然他只是一个骑兵团的团长,但是步兵旅是配合骑兵团作战,所以刘大河暂时可以领导步兵旅的旅长,或者说以他的意见为主。 步兵旅很快靠了上来。 这回都是乘船二来,没有办法携带重型攻城器械,七千多人的主力步兵旅从四个方向猛攻喀喇沁,都是用盾牌抵挡建奴和蒙古人的射箭,掩护战士去城门放置炸药包! 宝军人数实在太多,如果建奴和蒙古人没有内讧,两千多人死守几个城门,凭借强有力的弓箭技术,恐怕能支撑一两天,现在就不行了。 这帮建奴和蒙古人刚刚自己拼杀的死去活来,已经没有多少力气了。 宝军的炸药包又太厉害,骑兵团和步兵旅合在一起,总兵力是喀喇沁城内建奴和蒙古人总和的九倍到十倍的人数优势,这就没办法抵挡了。 只用了不到半个小时,两处城门同时告破,步兵旅源源不断的冲入城内。 刘大河让骑兵团守住四面城门外围,不准放怕跑了一个建奴。 最后宝军抓住了五十多名建奴,三百多蒙古人。 因为宝军是不屠城,不杀战俘的,只要跪地投降,就能活命。 建奴因为都是努尔哈赤的亲军,非常勇悍,投降的人不多,蒙古人意志力稍弱,一看抵挡不住,很多人跪地投降了,所以活下来三百多人。 骑兵旅旅长让把人都绑了,得知抓住了好几个建奴大将,其中还有努尔哈赤的两个儿子,更加高兴。 随即,刘大河带着骑兵团入城,赶紧派人联系后方的总指挥部。 喀喇沁大捷了! 不仅完整的得到了喀喇沁,还获得了丰富的粮草,这一战,能让建奴彻底没法玩了,因为后路被掐死,还掐断了粮食供应。 “多亏了你们步兵旅及时赶到,你们居功至伟!”刘大河谦虚的对步兵旅旅长道。 “刘团长,你就不用谦虚了,我们只是配合你们行动,你们打的很不错。”步兵旅旅长也谦虚道。 “总裁知道了这个消息一定很高兴!”刘大河哈哈大笑。 铁巴图和几名骑兵团的将领也跟着大笑,这一仗,一扫之前的颓势。 “我觉得我的骑兵团不应该龟缩在喀喇沁,应该到外面去,有你们骑兵旅,已经足矣守城,而且,这么小的城池,也装不下这么多人。”刘大河道。 骑兵旅旅长一怔,“这得请示师部吧?太危险了,建奴如果撤退,还有四万多大军呢,都是铁骑,你这一千多人能打的过谁?” “打不过我不知道跑吗?我恶心他们,不停的跑,等他们不追了,我就追上去打,等他们追过来,我再跑,反正四周都是开阔地,我可以绕道从古北口或者喜峰口返回关内。”刘大河道。 “太冒险了,你没办法多带补给,一旦建奴围了喀喇沁,再派几支骑兵追赶你,你很难逃到古北口或者喜峰口。”骑兵旅旅长道。 “放心吧,他们不敢追出太远的,怕又着了我们什么道了。”刘大河笑道:“来人,在报捷的情报上加上一条,只有骑兵旅一支部队守卫喀喇沁,我骑兵团在喀喇沁周边活动,伺机再创建奴。” 通讯兵答应一声,去设法传令。 前面都是建奴,这时候传递消息,只能依靠统计署的特工了,军队和特工之间是有一套联络方式的。 韦总裁很快得知了获胜的消息。 在韦总裁看来,这次其实算不上大捷,多亏了建奴和蒙古人内讧罢了。 杀敌两千多,宝军骑兵团和步兵旅也损失了一千多人,尤其是骑兵旅,冲进喀喇沁,用血肉之躯搏杀得来的胜利。 建奴和蒙古人一共死了三千多了,还有一千多是因为内讧,这不应该算在宝军的功劳簿上,只能说是建奴在制度上的失败。 建奴的体制没办法很好的管理蒙古人。 不同的群体,要想管理对方,这是需要很高条件的。 奴隶制一套,早已经被历史证实了是落后的,终将被封建体制的高级形式所取代。 原本的历史中,努尔哈赤死了之后,皇太极积极的学习汉人体制,学习汉人文化,甚至可以说将已经发展到最高峰,登峰造极的明朝封建专制,还往上推了一个台阶,也为以后入关,为以后的康熙雍正乾隆盛世创造了坚实的基础。 韦总裁用的是资本主义制度,现在还是雏形阶段,韦宝自己也不知道这种他自创的社会制度,能否兼容,能不能拼的赢最巅峰的封建制度。 入关封建制度的最巅峰是一个很强壮的女人,而资本主义制度的雏形是一个还很弱小的男人。 本来按照正常情况,女人肯定打不过男人,但很强壮的女人和弱小的男人打一场,胜负不好说。 韦总裁没有干预前线的决策,没有批复,让总裁秘书处回复,让他们看着办,决策权全权交给谭疯子。 反正人都已经给谭疯子了,还偷偷从辽南运了一个步兵旅过去,已经等于是作弊了,偷偷占了努尔哈赤不少便宜。 人家努尔哈赤仗打到现在,可没有动用新的力量,并没有从沈阳调兵过来,仍然只是由内喀尔喀和科尔沁供应粮食而已。 所以,宝军的战争消耗是比建奴大的多的,宝军几次对战建奴,都去得了一比二,或者一比三的优势,但也不过多杀了建奴四五千人罢了,没有一次真正意义上的大捷,更没有让建奴伤经断骨。 天启五年 冬 【0906 夺取喀喇沁之后】 果然,韦总裁所料不错,努尔哈赤知道喀喇沁丢失之后,并没有立刻宣布撤军,只是撤掉了围困宁远城的大军,回防喀喇沁。 建奴而已没有包围喀喇沁,只是在喀喇沁城外建了一座大营,替代喀喇沁中转粮食的作用,做出一副随时准备与喀喇沁城内的步兵旅拼命的架势。 另外威逼山海关,前屯堡和高台堡的建奴和蒙古人的混合联军的三个大营仍然在。 “阿拜和汤古代这两个混账,喀喇沁丢失了,他们还被宝军抓走了,这一下,我们大金国什么脸面都丢尽了!”努尔哈赤怒道。 “父汗,现在关键是要救出两位阿哥。”皇太极道。 代善等人也表示应当先设法救出汤古代和阿拜。 大家只是不好明说,通过私下与韦宝谈判的方式,反正正在与韦宝就与聪古伦的婚事进行谈判。 努尔哈赤明白众人的意思,长长的叹口气,心想韦宝本来都已经开出赔偿一千万两纹银,还割让两座城池作为嫁妆的狮子大开口,现在赢了一场,更不知道该怎么漫天要价了! “不能在这个时候谈,我坚信我的勇士们夺回喀喇沁,救出阿拜和汤古代这两个草包!”努尔哈赤道:“草原上本来就不存在战略要地的说法!丢失了喀喇沁,对我们影响并不大!我估计宝军现在粮食供应也很困难了,仗已经打到这个份上,没有撤兵的道理!” 众人都为努尔哈赤的固执感到头疼,但是大家一点办法都没有。 大家都觉得大汗这是急红了眼了,是在拿大金国的并不雄厚的国力在消耗,就像一个人自己动手在身上割肉一样。 谭疯子倒是很佩服努尔哈赤的坚韧,宝军的补给的确有些困难了,好在宝军有天地会做后盾,怎么都撑得下去。 只是这么硬撑下去,谭疯子知道,会给韦家庄和辽南,还有朝鲜造成多大的压力。 这个冬天不好过。 “根据刘大河传回来的情况,喀喇沁内有可以供应一个步兵旅一个冬天使用的食物,冬天下雪,也不会缺水,所以不用考虑增援喀喇沁,建奴也不敢强攻喀喇沁,他们就四万多人,全都派过去,也打不过有一支完整步兵旅把守的城池。”谭疯子道:“我们继续以不变应万变,和建奴对峙就是了,这样能尽量减少消耗!刘大河将骑兵团撤出喀喇沁,虽然是险棋,却也不错,至少让唯一的机动力量没有被城池封死。” 众将都点头了,觉得师座分析的不错。 “谭大哥,就怕建奴派一支人马找到咱们的骑兵团,现在骑兵团肯定回不去林丹汗的区域继续游击了,被建奴咬住的话,只能往古北口跑,建奴的骑兵追击能力可是不差,只需要一支三四千人的建奴铁骑,就够只剩下一千四百多人的骑兵团够呛。”谭疯子道。 谭疯子本来不想用够呛这个词,想说够让骑兵团被围歼,但是觉得太伤士气,对自己的部队用这种词,太不吉利,所以强行改口。 “你说的我都知道,但是我们现在也没有办法了,路是刘大河自己选的,作为骑兵团团长,当初他长途奔袭之前,我就对他说过,他想怎么打就怎么打,况且还有总裁的指示,就看刘大河的骑兵团,和固守喀喇沁的步兵旅怎么做文章了,咱们帮不上忙。”谭疯子道。 林文彪点了点头,眉头深锁,因为随着战役更加胶着,统计署的特工想获取情报越来越难了。 现在建奴非常重视情报保密。 接下来的一段日子,宝军骑兵团到处蹦跶,建奴来了,他们跑,建奴走了,他们追,其实也没有什么大动作,然后在粮食用光之后,往古北口跑了。 并没有造成什么大的影响,战争终究还是要靠实力说话,并不人人都是霍去病,八千骠骑就能横扫大漠。 韦总裁闲来无事,从山海关返回了韦家庄,有阵子没有去军工署了,他想知道现在有没有什么新动作。 韦宝与邓大梁和邓二鲜见面之后,韦总裁听取了邓二鲜这半年多的工作汇报。 总的来说,还算是让韦总裁很满意的,天地会从小学到初中的教材都已经很完善了,而且很有这个时代的特色。 对发电机的仿制工作,也让韦总裁非常的感兴趣。 直流发电机是把机械能转化为直流电能的机器。 它主要作为直流电动机、电解、电镀、电冶炼、充电及交流发电机的励磁等所需的直流电机。虽然在需要直流电的地方,也用电力整流元件,把交流电变成直流电,但从使用方便、运行的可靠性及某些工作性能方面来看,直流电动机还不能和交流发电机相比。 发电机最早产生于第二次工业革命时期,是在1866年由德国工程师西门子制成,它由水轮机、汽轮机、柴油机或其它动力机械驱动,将水流,气流,燃料燃烧或原子核裂变产生的能量转化为机能传给发电机,再由发电机转换为电能。 电能是现代社会最主要的能源之一。 尽管有各式各样的发电机,但其工作原理都是一样的,基于电磁力定律和电感应定律。 所以,发电机构造的一般原则是:用适当的导电材料和导磁构成相互进行电磁感应的电路和磁路,以产生电磁功率,从而达到能量转换的目的。 在公元1831年,法拉第将一个封闭电路中的导线通过电磁场,导线转动有电流流过电线,法拉第因此了解到电和磁场之间有某种紧密的关连,他建造了第一座发电机原型,其中包括了在磁场中迥转的铜盘,此发电机产生了电力。 在此之前,所有的电皆由静电机器和电池所产生,而这二者均无法产生巨大力量。 但是,法拉第的发电机终于改变了一切。 1832年,法国人毕克西发明了手摇式直流发电机,其原理是通过转动永磁体使磁通发生变化而在线圈中产生感应电动势,并把这种电动势以直流电压形式输出。 1866年,德国的西门子发明了自励式直流发电机。 1869年,比利时的格拉姆制成了环形电枢,发明了环形电枢发电机。 这种发电机是用水力来转动发电机转子的。 但北方,甚至更广大的地区,主流还是应该用火力发电。 韦总裁是穿越众,当然知道未来的发电,全都是交流电,只有交流电才是正道。 在大方向上,韦总裁不用走歪路。 发电机主要由转子、定子、电刷、端盖及轴承等部件构成。 韦总裁听了邓二鲜的讲解,亲自拆卸着设备。 定子是由定子铁芯、机座、线包绕组、及固定这些部件的其他结构件组成。 转子由转子磁极、转子铁芯、滑环、又称铜环,集电环、转轴及风扇等部件组成。 发电机电流的产生是通过轴承、机座及端盖将发电机的定子,转子连接组装起来,使转子在定子中旋转,通过滑环通入一定励磁电流,使转子成为一个旋转磁场,定子线圈做切割磁力线的运动,从而产生感应电势。 通过接线端子引出,接在回路中,这样就产生了电流。 由于电刷与转子相连处有断路处,使转子按一定方向转动,产生交变电流,简称交流电。 汽轮发电机是汽轮机配套的发电机。 为了得到较高的效率,汽轮机一般做成高速的,通常为3000转/分,频率为50Hz,或3600转/分,频率为60Hz。 高速汽轮发电机为了减少因离心力而产生的机械应力以及降低风摩耗,转子正常采用细长的转子。 尤其是在3000转/分以上的大容量高速机组,由于材料强度的关系,转子直径受到严格的限制,一般不能超过1.2米。而转子本体的长度又受到临界速度的限制。 当本体长度达到直径的6倍以上时,转子的第二临界速度将接近于电机的运转速度,运行中可能发生较大的振动。 所以大型高速汽轮发电机转子的尺寸受到严格的限制。 按照能源形态的不同,可以制成不同的发电机。利用水利资源和水轮机配合,可以制成水轮发电机;由于水库容量和水头落差高低不同,可以制成容量和转速各异的水轮发电机。 利用煤、石油等资源,和锅炉,涡轮蒸汽机配合,可以制成汽轮发电机,这种发电机多为高速电机。 柴油发电机组以柴油为燃料的内燃机驱动的发电机,它起动迅速,操作方便,但内燃机发电成本较高。 柴油发电机组一般是作为应急备用电源,或者流动电站和一些大电网还没有到达的地区使用。 柴油发电机转速一般在1500转/分,它制造比较简单。 因此,柴油发电机的结构部件,特别是转轴要有足够的强度和刚度,以防止这些部件因振动而断裂。 此外,为防止因转矩脉动而引起发电机旋转角速度不均匀,造成电压波动,引起灯光闪烁。 柴油发电机的转子也要求有较大的转动惯量,而且应使轴系的固有扭振频率与柴油机的转矩脉动中任一交变分量的频率相差20%以上,以免发生共振,造成断轴事故。 当然,这些都还只不过是邓二鲜的研究方向而已。 韦总裁本来想问一问邓二鲜,多久能让火力发电运用于实践当中。 后来韦总裁还是没有问出口,觉得自己这个问题和没有意思,人家邓二鲜肯定想马上投入使用,人家又不是没有在努力。 这样问,除了让邓二鲜感到焦虑,没有任何帮助。 要是真的着急,不如自己帮助邓二鲜做实验,只可惜,韦总裁自己知道自己的水平,二把刀都算不上,放到现代,别说发明家,其实连一个机修工的水平都没有。 韦总裁在心中暗暗道,只要能在五年,甚至十年内,让发动机运用于实践,就已经很了不起了。 发动机的正式使用,将代表天地会下辖地区的科技水平一举提升到电力时代!这是多么伟大的飞跃。 韦总裁一边和邓二鲜聊天,一边吃红薯干,要不是有红薯、玉米、高粱、大豆、土豆这些高产作物,即便是从南方买到了一些粮食,也是没法依靠现有的开发土地,养活七百多万人口的。 韦总裁对邓二鲜道:“步枪的研发不能停,不过以后不要再一年更换几次装备了,太浪费钱,至少要试验稳定,两三年升级一次装备。” 因为没有合格的钢铁技术,加上工艺技术的不成熟,所以从去年到今年,弄出来了十多个版本的总裁式步枪。 宝军的陆军正规军有三万人马,三万人用的步枪也都是五花八门的。 邓二鲜答道:“总裁,我们把出名的手工业师傅都走访了一遍,只要钢厂技术跟得上,明年一定能让总裁式步枪更加稳定。” 邓二鲜和邓大梁等人的興奋,在韦总裁的意料之中,从几乎没有工业,到韦家庄现在的机器制造局,简直就是婴儿,和成年人怎么相提并论,看着婴儿一点点长大,的确是很有成就感的事情。 韦宝的内心是着急的,恨不得科技树一下子升级到民国甚至更高的水平。 但韦宝没有什么系统,所携带的仅仅是一艘用于旅游用的仿制铁甲舰而已,幸好上面有不少十九世纪末期的古董工业设备和产品,否则科技树搞不好现在还没有起步呢。 韦总裁喜欢看见自己的科技工作者们高兴,这说明,他们的眼界增长了,关于工业和科技这一块,需要一大批人去投入,这不是一个人的力量可以做到的。 古代社会的普及观念为基础,影响远至其他地区。 这些古代观念在中世纪和文艺复兴时期被人们自觉不自觉地继承下来,可以用三个词来概括:战争、卫生和体育。 在原本的历史中,18世纪各地不再进行剧烈运动和男士们的竞技活动,人们去别处寻找消遣与快乐。 从这个角度看,英国的状况尤其令人惊讶。 人们不再像处在都铎王朝时代那样充分享受户外活动,不再陶醉于大自然之中,那时候托马斯阿诺德和其他田径教育的创始人尚未出现。 要不是拿破仑前去像北风阻止冰雪消融般地巩固了大不列颠,英国人的民族特性就不会如此鲜明,他们身上混合着的天生粗暴与萎靡不振,很可能是衰颓的前兆。 在法国,网球场荒废了,人们在里面交换誓言,而不是在打球。 德意志帝国却在疯狂努力。 于是,在柏林产生了军事田径运动。 1866年和1870年战役的真正胜利者是小学教师。 越来越多的信奉者遵从德国体操的戒律,在操练中追求动作孔武有力,用一句话概括,其本质是军事性的。 因为这是德国体操的目的,很容易就可以看出,这样一种理念带来了什么样的品质和缺陷。 上了大学,德国青年最大的乐趣就是与同学们打斗,面部刀痕成为引以自豪的标志。 生活中的最小细节也显出高度一致,这种严密规定好像还能带来一种英国人和法国人都无法理解的内心喜悦。 直到今天,只要经过一所德国大学,参加一次德国大学生的集会,就可以看到,一声令下,所有人都会把杯中酒全部喝干。 由此可以了解,狂热崇尚纪律对这个伟大民族的影响。 德国体操追求动作孔武有力,讲究力度与能量。 仅仅在这个条件下才是有效的。 为了保持这个能量,体操运动员们必须经常地处于好战的影响之下。 战争念头一直不断地激励他们,一旦德国脱离了这个念头,无数的体操团体就会很快改变。 英国人环游世界喜欢带上一副网球拍子和一本《圣经》,这两样东西,他们从不离身。 德国人移居国外则喜欢带上酸菜和体操。 韦总裁觉得体育是开化的重要部分。 所以,这个冬天,韦总裁不仅关心电报、铁路、电话、热衷于科学研究、代表大会、博览会对和平事业所做出的贡献。 还关心各种体育项目的普及,韦总裁喜欢足球,也喜欢篮球,各种比赛,男人的比赛,女人的比赛,这让韦总裁在韦家庄玩的不亦乐乎。 当然,有高兴的事情,也有不高兴的事。 通过调研,韦宝敏锐的发现,其实如果这个时候,他的体制是社的体制的话,资源是够分配的。 虽然天地会的资本主义制度发展还不到两年,却已经滋生出资本主义制度的固有矛盾了! 那就是分配不均衡! 富人的贪婪,和经济危机的影子。 当然,因为经济基础薄弱,资本家的力量还很弱小,天地会治下地区是韦总裁一个人的垄断资本主义占大头。 所以,经济危机的危害还没有完全显露出来。 韦总裁发现这种现象的过程也很偶然,很讽刺。 韦总裁居然是从自己爹妈那里发现的。 天启五年 冬 【0907 扼杀家族式腐败】 由于宝军与建奴和蒙古人混合联军在辽东大战,打的如火如荼。 迫于财政压力,天地会的中央银行发行了100亿元的货币,这是很大的一个数字,因为天地会治下地区的总人口才七百多万。 一百亿,等于每个人多出十多万的货币。 天地会治下地区的人均收入水平,每个人每个月才一二百块钱,一年才一两千块钱。 如果按照目前的经济水平,每个人每年存一千,十年才一万,一百年才能存够十万。 一下子发行了这么多货币,显然是拔苗助长行为,但是为了战争需求,也没有办法。 韦总裁的本来目的是为了达到收回通货、稳定金融的目的。 韦总裁第一次运用国家金融的手段调解战争和经济需求,没有想到就出事了。 黄滢有特权,韦达康也有特权,两个人抛开总裁父母的身份不论,还是天地会最高委员会的委员。 平民百姓不懂多出了很多钱,对他们有什么影响。 而一些豪绅巨贾虽然手中有钱,但是他们更相信囤积居奇这样的方式挣钱更稳妥,结果,新印出来的钞票的绝大部分被一些豪门权贵借贷走了。 问题也就从这时候开始了,因为天地会治下地区的市场还不繁荣,老百姓还没有养成消费的习惯,其实对物资的储存比对钱的依赖更大,所以天地会的政府不得不采取配额推销的方法,很多人手里的物资不得不折本售出,结果货币的价格由20元跌到1元的速度快速贬值,前景黯淡。 本来就是新开张的政府机构,要不是天地会公信力高,进来的人都还没有脱离奴隶制度的思维,都感觉自己到了天地会的地盘,就是韦总裁的奴隶。 否则,这种二十倍的暴跌趋势,金融制度早就要崩盘了。 天地会发行货币不是乱来的,为了缓解战争压力,韦总裁是拿出了大量土地作为信用的。 所以,天地会绝对不是空手套白狼。 不是急着用钱,韦总裁一般不动土地,这是天地会最大的依仗,也是地盘扩张之后最大的红利。 黄滢听了一帮初通金融的韦家庄老邻居妇女和几个韦达康朋友的话,把握机会,准备奋力一搏,想大捞一笔。 黄滢的第一步是当面关照中央银行的人,把钱都放给她借贷。 黄滢是总裁的娘,中央银行的人不敢不照办。 外加有范晓琳点头确认,这事于公于私都得偏向总裁的娘。 黄滢的第二步是寻找替罪羔羊。 黄滢很清楚,一旦物价暴涨,货币暴跌,将很快引起儿子的警觉,儿子肯定会问责于自己。 所以黄滢必得事先设好圈**一些小人物作替罪羔羊,一旦东窗事发,就先把他们这些倒霉鬼抛出去抵挡一阵,然后再设法从容脱身。 于是黄滢让人用假名、假地址,故布疑阵,遮人耳目。 最后一步是运用“空转”等手法达到无本起家的目的。 在货币不断贬值的时候,黄滢通过银行向市场抛售黄金,吸收货币,抑制通货膨胀。 结果,每块400盎司的黄金,大部分均被化公为私,先后进入了黄滢和韦达康的私家金库。 韦总裁知道这件事之后,差点没有气疯掉,万万没有想到,居然是自己的父母成了最大的耗子。 “娘,爹,你们缺钱可以告诉我!你们知道你们这么做是什么后果吗?会让整个天地会治下地区的经济崩盘的。”韦宝黑着脸,亲自质问父母。 “小宝,你这么对你娘说话?我就是好玩玩,赚一点点小钱而已,怎么就搞垮经济了?”黄滢不满道:“钞票从银行出去,和从我手里出去,有什么不一样?” 黄滢知道统计署和检察署的手段,知道事情已经败露,所以懒得遮掩,干脆耍赖。 “能一样吗?这情况能一样吗?你的手法那么多,你敢说你完全不懂?从银行出去,是面对社会大众,面对所有的老百姓,从你手里出去,只是流向少数大富商!”韦宝怒道:“天地会是鼓励一些人先富起来,但不是用这种方式,这是抢穷人的钱!你们这么做,和明廷的士绅豪强有什么分别?” 闻讯赶来的范老疙瘩、范老疙瘩老婆、王秋雅的爹娘,还有范晓琳都被总裁的样子吓到了。 这件事,范老疙瘩夫妻和王志辉夫妻都有参与的。 范晓琳虽然没有直接参与,却是知道内情的,否则这么多的钱,天地会的中央银行不可能把大部分拨给韦宝父母。 “我哪有想那么多,这种事我做过很多次了。不是一直好好的?”黄滢不满道。 “你还好意思说你做过很多次,我真搞不懂你要那么多钱干什么?关键你这次太夸张了,数额太大!”韦宝生气道:“以后不准你碰钱,你喜欢管钱,管好总裁府的钱就是了!银行是经济支柱,不容许你乱碰!还有范晓琳!这次记你大过处分一次!要不是检察署的人告诉我,险些坏了大事。” 因为关系到总裁父母,所以就连统计署的人都没有敢报之韦总裁。 检察署是不管这些的,他们发现什么不对劲的,马上就会找责任人。 “我正在补救。”范晓琳有点委屈的轻声道:“没想到韦叔韦婶这次胃口这么大。” 范老疙瘩闻言,赶紧拉了拉女儿的袖子,生怕女儿卷入韦家的家庭争斗。 韦宝没有再责问范晓琳,对吴雪霞道:“告诉检察署,这个案子的所有涉案人员一律开除公职!今后不再录用。” 吴雪霞一怔,没有想到韦宝这次这么严厉,这得追究很多人。 “小宝,你干什么啊?你这样的话,以后娘还怎么做人?”黄滢哭道:“要怨恨你就怨恨娘一个人吧,不要牵扯其他人了。” “你和爹以后不要再去农业局和最高委员会了,你们也被扒掉公职了!”韦宝斩钉截铁道:‘就这么办!’ 黄滢一下子坐在了地上,边哭边抹眼泪,露出了农村妇女的本来面目。 韦宝没有理会黄滢耍赖,直接走人。 吴雪霞追了出去,“那现在怎么办?怎么补救?” “唯一的补救方式是让钱重新变的值钱,挽救货币信誉!”韦宝道。 信用货币源于货币替代品,但货币替代品本身不是货币,是一种货币要求权,它包括银行钞票,活期存款,低值铸币,法币和存款通货等,这些都可以作为交易媒介使用。 货币可以分为商品货币和信用货币,商品货币通常指的是黄金。信用货币是货币的要求权,源于“货币替代品”的使用。 有的信用货币没有要求权,但仍然可以作交换媒介用,是一种不兑现货币。 货币的价值与交易媒介有关。 如不能作为交易媒介用,那它的交换价值就大大跌落。 相反,当一种商品可以作为交易媒介使用时,就获得一种额外的价值,比如比特币的价值很大程度上源于它可以做交易媒介,黄金更是如此。 后世的茅台酒和稀缺的住房都因为有类似的媒介功能而提升了其价值。 信用货币源于货币替代品,但货币替代品本身不是货币,是一种货币要求权,它包括银行钞票,活期存款,低值铸币,法币和存款通货等,这些都可以作为交易媒介使用。 其中存款通货是指用存款支付的支票或其他信用工具。 米塞斯指出并不是所有的钞票都是货币替代品,钞票成为货币替代品是有条件的,这个条件就是对发行钞票的银行的兑现能力和意愿没有怀疑。 钞票发多了银行的这种能力和意愿会下降,这样就抑制了钞票的发行,没人愿意持有银行钞票。 米塞斯进一步把货币替代品分为货币证券和信用媒介。 两者的区别在于对其所发行的货币替代品是否保有等于其总额的现金(本位币)准备。 与足额准备对应的那部分货币替代品叫“货币证券”,超出准备发行的那部分货币替代品叫“信用媒介”。 也就是说,两者以百分之百准备金为分界线。 米塞斯指出,货币证券发行数量的多少对市场是没有影响的,但信用媒介的发行数量会影响货币购买力、物价并暂时影响利率。 货币证券与信用媒介对应两种不同的信用,一种是商品信用,是指不发行信用媒介的银行可以贷出的信用,这种银行只贷出它自己的资金和它的顾客们信托它的金额。 另一种是流通信用,是指由于银行可以发行信用媒介而可以贷出的信用,这时银行贷出的资金超过它的自有资金和顾客信托它的金额,相当于无中生有地创造了信用。 简而言之,商品信用对应于货币证券,流通信用对应于信用媒介。 米塞斯指出“信用扩张”只能是流通信用的扩张,商品信用是不能扩张的。但流通信用的授予并不总是信用扩张的,如原来发行的信用媒介在市场上所产生的影响都已经被消化,或者说,物价、工资和利率等都已经适应于新增加的信用媒介而调整到位,这时不增加新的信用媒介,那就不会引起信用扩张。 换句话说,信用扩张只发生于新增发信用媒介的时候,如不增加新的信用媒介,只是把原来收回的信用媒介重新发一下,那就不是信用扩张。 米塞斯认为在“自由银行”条件下不会出现信用扩张。 那么,什么是自由银行? 米塞斯说,自由银行是遵循一般性法则的银行。 米塞斯强调银行业务应该受一般商事法规和民法的管制,而不受政府颁布的特殊法令的管制。 就是说,银行必须履行一般义务,比如兑换现金。 在自由银行条件下,假如银行发行信用媒介,那么它总是处于不稳定的地位。 不稳定源于银行的声誉很容易受损,而银行最珍贵的资产是自己的信誉。 米塞斯认为,银行的钞票一般难以取得人们的信任,所以银行更不敢过分发行信用媒介,因为那样就增加了兑现它的货币替代品的需求,这使银行不得不回到紧缩,所以银行是很难做到信用扩张的。 换句话说,在自由银行制下,有自动的机制制约银行信用扩张,使银行不敢滥发信用。 所以,如政府从未对银行业加以干涉,大规模的信用扩张不会发生。 如银行是受政府特殊法令管制的,那么就不再是自由银行。 当银行成为政府达成财政目的工具时,信用扩张就容易发生,因为人们对政府的财政部门和它所控制的机构发行的货币总是“信任”的,虽然这是一种只有政府才能做到的“迷信”。 米塞斯认为自由主义在银行问题的处理上犯了大错,即他们在银行业上放弃了自由企业的原则,这相当于纵容了银行业的信用扩张。 信用扩张的危害包括过度消费与错误投资,使生产调整和资源重新配置变得困难,以及不公正的财富再分配等。 如政府不断运用通货膨胀政策,那么将使货币制度崩溃。 天地会治下地区现在就已经处于货币制度崩溃的状况。 吴雪霞听的懵里懵懂的,“那怎么才能让我的钞票重新值钱,不被老百姓当成废纸?难道强令从娘手里弄到了大量货币的资本家把钱都吐出来吗?” “不行,那样会伤害更加根本的东西。”韦宝很清楚,天地会的制度是建立在自由资本之上的。 要想让金融市场彻底繁荣,让一座一座的工厂起来,让工业得到真正的起步,这个阶段不但不能伤害资本家们,还得扶持他们,为他们保驾护航。 虽然前世处于社会最底层,一直是打工的人,韦总裁很痛恨资本。 但他现在的位置变了,为了整个制度不崩盘,韦宝知道,绝对不能动资本家的利益,已经被拿走了,只能打落牙齿往肚里咽下去!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了。 “那到底该怎么办呢?”吴雪霞又着急,又怕惹怒总裁,小心翼翼的问道。 “我娘的做法是没错的,用黄金对冲,当老百姓不再信任货币的时候,会重新信任金银这些传统流通货币,银子已经在天地会治下地区不适用了,只有大量造金条,金币,保证货币的信用,才能让老百姓重新对货币产生信心!”韦宝道。 “那倒还好办一点,一百亿元的话,只需要三四千万两黄金,虽然很多,我们只有不到一千万两黄金的库存,但是有了一个数字,总是有方向,不至于抓瞎。”吴雪霞道:“现在问题的关键是,这么大量的黄金,上哪儿弄去?” “能上哪儿弄就上哪儿弄,看看别人需要咱们什么东西,什么东西能尽快换到黄金吧。”韦宝道。 韦宝很清楚,本来这么大量的印制货币就会引起通货膨胀,就越引起经济危机,现在自己的娘,一把就将这种危机更加加剧了,真是要命。 经济危机所暴露的生产过剩,并不是生产出来的商品真正超过实际需要。 要使现有的人口都能够富裕地生活,充分满足他们的物质、文化生活的需要,生活资料并不是生产得太多了,而是生产得太少了。 但是,相对于有支付能力的需求而言,又的确是生产得太多了。 就生产资料来说,要使有劳动能力的人口都能够充分就业,促进生产的迅速发展,各生产部门还要进行大量的设备投资。 生产资料同样不是太多了,而是太少了。 但是,要使生产资料按一定的利润率起作用,现有的生产资料又的确是周期地生产得太多了。 生产过剩并不是绝对的过剩,而是相对的过剩。在市场经济社会以前的各个社会形态里。 由于战争、瘟疫、天灾等各种原因,以及上层社会的腐朽,也会在一个或长或短的时期内使生产和社会生活陷于严重的苦难和危机之中。 但这种危机的特征是生产严重不足,而经济危机则是生产过剩。 经济危机的现象,共同点是商品滞销,利润减少,导致生产,主要是工业生产急剧下降,失业大量增加,企业开工不足并大批倒闭,生产力和产品遭到严重的破坏和损失,社会经济陷入瘫痪、混乱和倒退状态。生产下降和失业激增。 通货紧缩,物价下跌,银根吃紧,利率上升,银行挤兑并大批倒闭;通货膨胀、物价上涨的反常现象。 主要表现是商品大量过剩,销售停滞;生产大幅度下降,企业开工不足甚至倒闭,失业工人剧增;企业资金周转不灵,银根紧缺,利率上升,信用制度受到严重破坏,银行纷纷宣布破产等。 由于国家干预采取了通货膨胀政策及其他措施,致使在经济危机中出现了生产停滞与通货膨胀同时并存的现象。 经济危机表明,社会生产力和生产关系之间存在矛盾。 经济危机是矛盾激化的产物,反过来它又促进经济在起伏波动中继续向前发展。 经济危机加剧了发达国家同发展中国家之间的转嫁危机与反转嫁危机的矛盾。 加剧了国家相互之间的争夺商品市场和输出危机的矛盾。 总之,经济危机加剧了各种矛盾,它是重要经济根源之一。 经济危机严重地破坏了社会生产力,每次危机都使生产倒退几年甚至几十年,带来莫大的灾难。 危机使社会财富遭到了巨大的破坏。 通过查阅各种书籍,韦总裁觉得最好的解决办法就是加速军备输出。 主动要求武器订单,只有靠武器赚钱,才能摆脱危机。 因为这能让整个天地会治下地区比外界富裕。 在资本主义自由竞争阶段以及向垄断资本主义阶段过渡时期,差不多每隔十年左右就要发生一次这样的世界性的经济危机。 从一次危机爆发到下次危机开始之间的这个期间,构成再生产的一个周期,或称经济周期。 在不但在以前的社会中,有周期性的经济危机,就是在早期,经济危机也是不规则的。 当时,由于大工业还不够发达,固定资本的再生产还没有能够成为影响整个社会经济发展的决定性因素。 经济危机的出现和交替是没有规则的,而且从整个社会来看,危机还是一种局部性的或地方性的。 只有当大机器工业发展到对整个社会生产产生决定性影响的程度时,地方性的、局部性的危机才逐渐转变为波及一切主要工业部门、震撼整个经济社会的周期性生产过剩的经济危机。 1625年的冬天,韦家庄和辽南其实已经在小规模的爆发经济危机了。 各种囤积居奇开始抬头。 在韦宝走后,张美圆、王秋雅、徐蕊等人尽力安慰韦母,让韦母别气坏身体。 黄滢也就是面子下不来,做做样子,倒也不是很生气,哭了一会儿之后便止住了。 韦宝也不是故意想对黄滢发怒,实在是没忍住。 因为韦宝知道这次不把黄滢和韦达康的公职开掉,以后肯定还会出现这样的事情。 韦宝不想在天地会发展出一个类似于四大家族的东西出来。 韦家,张美圆家,吴雪霞家,这三家都很有发展成巨型家族的潜力。 负责统计署的林文彪也有希望发展出个人势力。 但都被韦总裁扼杀在苗头中了,韦宝不容许,也不需要依靠家族式样的管理方式管理偌大的体系。 韦宝对自己的政治体系和军事体系,经济体系都很有信心,对天地会也很有信心。 “好了,别哭了!我早对你说过,别做这样的事情,现在我们都被小宝给撸了,你高兴了。”韦达康前半句的语气还行,说着说着就生气了。 “你还好意思对我发火,你当时不是也让我这么搞?”黄滢怒道:“现在你随便一句话,都是我的不是,是不是?” 韦达康瞪了黄滢一眼,没有再发牢骚,重重叹口气。 天启五年 冬 【0908 货币体系面临崩溃】 最快更新明鹿鼎记最新章节! 如果是在天地会之外的地区,或者说是在韦家庄、辽南和朝鲜这些直接由天地会管辖的地区之外,韦总裁是有办法对付囤积居的,抄家就完事了。 就算是在河间府、沧州府、山东和登莱这些明廷和天地会交叉管辖的地区,韦总裁也可以果断的用霸道的抄家方式,恨恨的打击地主阶层,解决囤积居的问题。 可是在天地会直接管辖的地区,韦总裁不能这么做,因为那将违反天地会的法律,天地会的法律是保护私有财产的,人家手里的东西,想怎么囤积居都可以,不能用武力干涉,否则会动摇资本主义制度的基础。 资本主义制度在天地会崛起的过程中是立了大功的,不然也不会有这么繁荣的市场经济。 固定资产的更新固然是经济周期的物质基础,对危机间隔时间的长短有重大影响,但也不能把这一点绝对化了。 决定周期长短的因素,除了固定资本的更新以外,还有国家宏观调控加强干预经济的政策和措施。 这些政策和措施在一定的范围内可以延缓或加速经济危机的爆发,情况是错综复杂的。 不能只用固定资产更新这样一个因素去解释经济周期的长短。 关于经济危机的周期性,有两个问题需要研究。一个是周期性的原因,一个是周期长短的原因。 危机周期性的原因,要从市场经济的运动变化中去寻找。 这一基本矛盾虽然贯穿于经济社会发展的全过程,但并不是每时每刻都处于严重激化之中,而是有时尖锐,有时缓和,呈现出一种波浪式发展的状态。 经济危机是这一矛盾激化到一定程度的产物,它又反过来通过对生产力的破坏暂时强制地缓解这一矛盾。 但危机并不能消除矛盾,一次危机过去后,随着经济的恢复和发展,其基本矛盾又会逐步重新激化起来,使另一次危机成为不可避免。 关于周期长短的原因,当国家宏观调控还不存在的时候,主要是由固定资产更新的周期决定的。 固定资产的更新是经济周期的物质基础。 固定资产的更新必然会引起对机器设备等生产要素的大量需求,从而促进资本品生产的恢复和发展。 这反过来又会增加就业,提高消费者的购买能力,扩大消费品市场,从而促进消费资料生产的恢复和发展。 因此,固定资产的更新为经济走出危机准备了物质条件。 同时,它又会引起新的一轮产能过剩,为下一次经济危机提供物质基础。 在完全竞争市场,把物质磨损和精神磨损合起来看,大工业中最有决定意义的部门的固定资产,平均大约10年左右就需要实行更新,固定资产的这个平均的生命周期,是决定经济周期的一个重要因素,为周期性的经济危机的间隔时间创造了物质基础。 经济危机的爆发,加剧了社会各种矛盾的深化。 主要表现在:经济危机造成了社会财富的巨大浪费,对社会生产力造成严重的破坏。 经济危机进一步加深了资本主义基本矛盾。经济危机进一步激化了资本主义社会的阶级矛盾。经济危机加剧了发达国家之间,发达国家与发展中国家之间的矛盾。 经济危机从世界经济发展的经验数据看,自1825年英国开始出现第一次周期性普遍的生产过剩危机以来,每隔一定期间就要发生一次。 经济危机给经济以沉重打击,使社会矛盾空前激化。 危机给人民带来了巨大灾难,激起了人民对社会制度的不满,使反对社会制度的情绪高涨。 罢工运动、群众示威和农民运动高涨起来。 繁荣和危机总是密切相关、同时并存的。 要清醒看到经济发展中可能存在的潜在危机,防患于未然至关重要。 其次,在经济发展过程中,各国政府、不同制度要适应经济的不断发展,及时调整内部机制和政策。 经济和金融危机一旦发生,各国政府和各国组织应承担起各自的国际责任和义务,从而有效地遏制危机,防止危机的恶化,扩展和延续。 韦总裁接见了饶了一个大圈子,从古北口返回的宝军骑兵团。 出关的时候,宝军骑兵团是两千人,回来的时候,只剩下七百多人。 韦总裁倒是并没有很心痛,军队都是打出来的,别说剩下七百多人,就是剩下七十个人,通过一系列的战争,也能达到强化军队的作用。 别说七十个人,就是只剩下七个人,每个人带一个连队,也能很快恢复建制。 骑兵团给韦总裁带回来三个人,阿拜,汤古代和卓特木尔。 韦总裁对于见努尔哈赤的两个儿子不感兴趣,倒是对见一见内喀尔喀部族首领卓里克图的儿子卓特木尔挺感兴趣。 韦总裁要弄到几千万两的黄金,不能光等着努尔哈赤同意和谈,同意赔偿一千万两。 一千万两白银换算成黄金,也不过才三百万两左右,对于天地会现在至少需要两千万两左右的黄金数量来说,实在是杯水车薪,解决不了关键问题。 况且,人家努尔哈赤现在似乎根本没有服软的意思,仍然在全面的与宝军对峙,所以不能干等努尔哈赤。 如果想在大明控制地区做文章,现在文字清查已经结束,或者说基本上结束,再想靠抄家弄钱是不可能了。 卖官鬻爵是好法子,可惜韦宝没有这么大的权限,只有魏忠贤才有这么大的能量。 但即便是魏忠贤本人发了疯一样的卖官鬻爵,阉党还受到东林党牵扯,魏忠贤为了大明吏治不迅速崩塌,也不敢太过分的。 所以,就算是魏忠贤,魏忠贤在短期内不可能弄出两千万两黄金。 韦总裁一直想做军火生意,但是没有渠道。 北方可以,林丹汗,建奴,蒙古各部,三方面都是潜在客户,而且大家都已经认识到宝军火器的厉害了。 但韦宝不知道从北方能弄到多少钱,大明的经济主要还是在南直隶一带,可惜,那里没有什么战争。 虽然苏州出现了一场规模很小的变乱,不过规模太小,而且穷人哪里有金子买军火。 不得不说,在天启朝,真没有大规模的农民起义,别管人家魏忠贤坏不坏,在魏忠贤的管理下,大明还真的算是有条不紊的在前进,这艘大船并没有漏水。 在南方,韦宝本来还有一条渠道的。 因为当初曾经救助过颜思齐,所以韦宝在名义上是颜思齐这帮大明南方最大的海盗力量的主人。 只可惜,颜思齐这个时候已经死了,韦宝连名义上的主人地位都快保不住了。 颜思齐是个传人物,他的死也充满传。天启五年,1625年九月,思齐和部众到诸罗山捕猎,豪饮暴食,不幸染伤寒病。 数日后颜思齐竞一病不起,英年早逝,年仅三十七岁。 临终,颜思齐召众人告之:“不佞与公等共事二载,本期创建功业,扬中国声名。今壮志未遂,中道夭折,公等其继起。” 颜思齐还特意让人去信将他死了的事情报之韦宝。 只可惜,颜思齐手下人并没有报,而是天地会统计署通过情报获知,然后传给韦总裁知晓的。 颜思齐故后,众推郑芝龙为盟主,继续拓垦大业。 显然,郑芝龙没有像颜思齐那么对韦总裁尊重。 要想卖军火,得在有战争的地区。 韦宝本来觉得颜思齐那一路是最好的对象,因为他们不但劫掠大明沿海,还与荷兰人对抗,与西班牙人对抗,对军火的需求量是很大的。 如果能在南方沿海把宝军的军火名气打出去,宝军的军火甚至有可能卖给荷兰人,葡萄牙和西班牙人,发展出外贸订单。 只可惜,现在南方海盗是指望不上了,就算郑芝龙还认韦宝这个主人,一时半会也没有办法沟通好各种细节。 况且宝军的军火非常稀缺,也没有办法四处供给。 所以只能指望北方市场。 韦总裁针对如何崛起,参考最多的就是美国历史。 在历史上,美洲原住民在这块土地上居住了15000余年。欧洲从15世纪末开始殖民美洲。 1607年,第一个英格兰人殖民区成功地在维吉尼亚州建立。 接下来二十年里,一些荷兰殖民区也陆续建立,包括位于新阿姆斯特丹和新泽西州的殖民区。 在17世纪和18世纪里,英国逐渐占领荷兰人和其他欧洲殖民者的地区,并在美国东岸广泛开垦殖民,建立更多的殖民地区。 在1760年代和1770年代,13个美洲殖民地与英国之间的紧张关系最终引发了革命战争,殖民地的代表们在1776年7月4日签下了《美国独立宣言》。 在独立战争(1775年-1783年)中,乔治·华盛顿领导13个殖民地组成的大陆军团对抗英军。 殖民地在76年的大会中创立了大陆军团,但未授权他们征收税赋和制定联邦法律。 1777年,独立的殖民地正式采纳邦联条例,建立了一个联邦的主权国家、以及行使管理权的联邦政府,并批准了美国宪法。 经历艰苦的独立战争后,大陆军团终于击败英军。 1783年9月3日,美、英签订《巴黎和约》,英国承认美国独立,确认美国疆界为北接加拿大与大湖地区,南至佛罗里达北界,东起大西洋沿岸,西至密西西比河。 这样,美国从独立战争初期的90多万平方公里扩大为230多万平方公里。 在国家版图倍增的同时,美国面临的国家风险也同比增加。 对此,美国第一代开国领袖华盛顿有极清醒的判断。 汉密尔顿在为《独立日报》撰写的文章中说:“有种种迹象使我们可以作出这样的推测,美国已经使欧洲的几个海上强国感到不安了。几个在美洲有殖民地的国家想阻止我们,独占我们的利益,剪掉我们的翅膀,使我们无法飞到危险的高度。” 事实也正是如此。 从1783年英国承认美国独立的《巴黎和约》算起到1865年美国南北战争结束的82年间,英国一刻也没有放弃分裂美国的实际努力。 英国在拿破仑战争期间,截击美国商船,阻挠美国与欧洲的贸易。 1812年,美、英开战。英军占领华盛顿,烧毁白宫和国会大厦,并企图借机肢解美国。 它向美国议和代表提出“沿美国边界成立一个中立的印第安缓冲国”的要求。 直到1861年美国南北战争期间,英国还宣布对美国内战奉行中立政策,承认南方同盟为交战国,同时秘密向南方提供援助,还将海军开入美国海域。 只是由于后来的战场优势迅速倒向北方,英国干涉美国内战的计划才彻底告吹。 也有人曾希望美国分裂。 美国南北战争爆发后,一些欧洲人的态度是幸灾乐祸。 法国外交部曾表示:“一场持久的战争由于积累的仇恨和痛苦,必定造成分裂。北方无法战胜南方,也更不知道怎样长久地控制南方,只能导致联邦的解体,而这正有利于法国的国家利益。只要给它足够时间就可以了,只要交战双方不断怒火冲天就可以了。” 这番表白代表着欧洲人的一种想法。 他们担心的是,美国南北统一后会变成一个强大的国家,“美国将不再是一个由平等的主权国家组成的联邦,而将成为一个帝国”。 这种想法为欧洲人肢解美国的企图在作理论准备。 即使到了1863年,北方已取得决定性胜利时,德国《新闻报》还认为:“把一个分裂的联邦用武力统一起来变得一天比一天不可能。” 一家还是亲北方的《两个世界的杂志》也认为:一个被占领的南方将是“战胜者永远的肉中刺”。 战胜的北方也将像普罗米修斯那样,因盗取天火而受到天罚。 在英国,舆论的主流意见也是希望美国南北分裂。当年,美国南方分裂势力的主要支持者约翰·罗巴克在英国下院说:“北方永远不会成为我们的朋友,南方倒是我们结交的对象。 具有讽刺意味的是,欧洲的武力和文化的剿杀没有吓倒美国人。 相反,美国人在欧洲的重压下经过两个多世纪反而强力崛起。 南北战争后美国统一了,南北战争之后,美国迅速崛起。 美国资本主义工业飞跃发展。 1860年,美国工业生产居世界第4位,到1894年跃居世界第1位,工业生产量占欧洲各国生产总量的一半左右。 从1860年至1900年,美国工业生产增长了6倍。 20世纪初,美国工业优势更加突出。 1913年美国工业产品已占世界工业产品总量的1/3以上,比英德法日4国工业产品的总和还要多。 其中煤、铁、钢和石油的产量增长尤为显著。 这时欧洲又出现“美国威胁”论,先是渲染“美国经济威胁”论。 1893年,埃米尔·巴比埃写了《在金元帝国旅行》一,指责美国商品,火车头、煤、丝织品、水果、棉花以及美国的葡萄酒已充斥欧洲。 经济学家保罗·德·卢西埃在1892年出版的《美国生活》中写道:“美国从一件令人好的东西变成了一件令人恐惧的东西”,美国已成为旧大陆的一个可怕的对手,“法国士兵的背包里装着在芝加哥生产的牛肉罐头”。 接着就是“美国军事威胁”论。 1898年,美国拿下夏威夷,并向西班牙挑战,入侵古巴和菲律宾。 这在欧洲掀起“美国威胁”论的声浪。 认为美国“对旧大陆一直怀有很深的敌意”。 这种敌意如今终于爆发出来了,对抗在所难免。 在地球的各个地方,美国不久将必然与欧洲发生冲突。 美国要从欧洲手里抢走世界。 然而到了19世纪末20世纪初,欧洲的资本主义国家向其终极阶段,即帝国主义过渡,产生了广泛的不可调和矛盾、亚洲,非洲,拉丁美洲殖民地和半殖民地基本上被列强瓜分完毕,新旧殖民主义矛盾激化、各帝国主义经济发展不平衡。 再此背景下,为重新瓜分世界和争夺全球霸权,欧洲发生了世界级帝国主义战争。也就是第一次世界大战。 第一次世界大战爆发后,除了瑞士、瑞典这样的北欧国家保持中立外,大多数欧洲国家都卷入到战争当中。 就连一些中东国家,也都纷纷参战。 美国在第一次世界大战爆发的最初阶段,便宣布了自己的中立态度。 然后,它开始在拉美、远东一带,积极的发展贸易。不断的巩固在这些地方的利益,捞取大量的外贸利益。 他们借着第一次世界大战期间,牢牢的把一些重要资源抓在自己手中。尤其是拉美国家。 像巴西的咖啡、墨西哥的石油,智利的锡矿等等,美国人都将它们揽入怀中。 第一次世界大战持续时间长达4年零3个月,在这次战争中,参加国家多达30多个,约15亿人口,占当时世界人口的总数的67%。 按当时的美元计算,参战国直接经济损失高达1805亿美元,间接经济损失也达1516亿美元。 欧洲的工业生产水平至少倒退了8年。 沙皇俄国、德意志帝国、奥匈帝国、奥斯曼土耳其帝国等四大帝国覆灭了。 原来为世界金融中心及世界霸主的英国,在战后虽然领土有所增加,但其对领土的控制力却因战争的巨大伤亡与物资损失而大大削减,而其经济亦因战争大受影响,出现严重衰退,从此其世界金融中心的地位让给了美国。 或许是上天眷顾美国,在1939年9月1日—1945年9月2日以德意志第三帝国、日本帝国、意大利王国三个***轴心国和以反***同盟全世界反***力量为另一方,进行的第二次全球规模的战争。 二战期间主要的几个参战国中,德国战败,一分为二几十年。 日本差点亡国,灭种。 意大利投降的较早,但损失仍旧巨大。 苏联赢得了卫国战争,但伤亡3500万人,整个国家千疮百孔。 中国赢得了抗日战争,但伤亡不下3000万,国家遍体凌伤。 法国最后也赢得了战争,但损失巨大,国力大减。 英国赢得了战争,但国土遭到严重的轰炸,国力日渐衰弱,日不落帝国的美名从此结束,其海外殖民地基本独立。 为独美国,本土上没发生过战争,国家机器没受到破坏。 首先较平和的环境吸引了当时全世界流亡科学家,为此美国奠定了结实的人才基础。 其次当战争最为激烈时候,美国发动了庞大的生产机器,在援助同盟国的时候,也不忘大发军火财,为美国的发展打下结实的经济基础。 最后,战后利益的分配上,法国、英国都无力角逐,唯美国与苏联分了所有的蛋糕。 特别是对全球都具有重战略利益的太平洋被美国完全控制,使美国在地缘上优与苏联。 从此以后美国成了西方列强的新首领,世界上的唯一的超级大国,称霸资本主义世界。 韦宝想复制老美的路线,可惜,没有历史环境,没有大规模的战争。 没有战争土壤也就算了,更让韦总裁头疼的是按部就班的发展速度。 比如从蒸汽机时代过渡到电力时代,那是靠工业的整体发展达成的。 现在天地会治下地区才刚刚进入蒸汽机时代,蒸汽机技术已经纯熟,可却已经把发电机都弄出样本了。 这还是在钢铁工业几乎为零,工业基础几乎为零的情况下做出来的。 只能说,别说弄出发电机,就是弄出柴油机,汽油机都没有用,因为发电机不是自动研发升级的,是依靠韦总裁带来的样本仿造的,这和经济发展,科技发展,没有多大关系。 韦宝在山海关的海商会馆接见了被俘虏的卓里克图的儿子卓特木尔。 虽然一个是高高在上的大明爵爷,还是侯爵。 一个是被俘虏的蒙古部族世子。 但双方都很重视这次见面。 天启五年 冬 【0909 聪明的卓特木尔】 内喀尔喀的首领卓里克图和科尔沁的宰桑布和本来就有意愿与韦宝深入接触,只是苦于没有机会。 倒是让宝军俘虏的卓特木尔阴差阳错的找到机会了。 卓特木尔和韦宝差不多高,但是要壮硕许多,壮硕的像是一头野牛。 韦宝看着卓特木尔一身腱子肉,晒的发亮的肤色,显得有些比实际年纪苍老的容颜。 韦宝却没有说什么。 卓特木尔先行了一个蒙古人见到尊贵之人的礼节,“拜见尊贵的爵爷。” 韦宝笑道:“你们的消息倒是挺灵通的,你居然还知道我封爵的事情。” “整个草原的人都知道了。”卓特木尔道:“我们不想与韦爵爷为敌,我们是被建奴胁迫而来的,其实我们部族一直很想与天地会亲近。” “我知道。”韦宝平静道:“谁都会产生与强大势力亲近的想法。” 卓特木尔的两只手在裤子上搓了搓,感觉很拘谨,一个堂堂男子汉,在比自己小很多岁的韦宝面前,感觉很不自然。 “请坐。”韦宝做了个请的手势。 卓特木尔再次施礼,然后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下。 “你们想与我亲近,主要因为我有强大的实力,你们想依靠我对抗建奴,是不是?”韦宝问道。 卓特木尔点了点头。 “但你们觉得我们的大军没有能力长途跋涉在草原与建奴为敌,所以你们又犹豫不决,是不是?”韦宝接着问道。 卓特木尔又点了点头,宝军虽然有骑兵,但是数量实在太少,才一两千人,这点力量,怎么与建奴对抗?怎么帮助他们防御建奴的袭扰? 不管韦宝的实力多么强大,蒙古人现在最大的危险都来自于建奴,建奴打不过宝军是一回事,宝军有没有能力保护蒙古人,这是另外一回事。 韦宝其实对于这一点也没有什么好的说辞,宝军骑兵团的确人不多,而且韦宝也不想大规模发展骑兵,觉得有一支骑兵团就够了。 宝军的陆军是要走机动化路线的,有了卡车的话,还要那么多马做什么? 只是不知道十年还是二十年,天地会才能生产出自主研发的交通工具,可能还要用更长的时间。 韦宝拿起马奶酒喝了一口,他受不了马奶的那股味道,所以是经过了改良的,加了不少甜进去。 韦宝借喝酒的缓冲空间,实际上是在斟酌措辞,看看怎么端出 卓特木尔也拿起桌上的马奶酒喝,喝了一口,差点没有喷出去,因为不是他熟悉的味道。 但想到这是主家的待客之道,况且面前这个少年是爵爷的高贵身份,他还是咽了下去。 韦宝见状,笑道:“是不是感觉不是你平时喝的马奶酒的味道?” 卓特木尔没有隐藏,直接点头。 “嗯,是不是不太习惯?你们的酒太烈,但我不太喜欢烈酒和马奶混在一起的味道。要是说起烈酒,你们的酒只有四十度左右,我的酒却有将近七十度,不知道你能喝的惯吗?”韦宝说罢,让侍卫拿四特酒来。 侍卫马上端来一只精美的酒瓶。 卓特木尔光是看透明的,闪光的酒瓶,眼睛就亮了。 虽然四特酒也有销售到蒙古草原,但数量还是少,而且都是劣质的绿色瓶子。 这种晶莹剔透的白色玻璃瓶,对于天地会目前的工艺水平来说,还是不容易办到的,最好的瓶子自然用来装最好的酒。 工业上,天地会发展缓慢。 制酒这一块,倒是已经接近韦宝在重生之前的现代制酒工艺了,甚至可以说已经超过。 这些都是纯粮食勾兑出来的好酒,味道很纯正。 韦宝示意,让卓特木尔喝。 卓特木尔端起酒盅,喝了一口,辣的差点吐舌头。 韦宝笑道:“怎么样?这酒喝的习惯吗?” “我在草原曾经喝过这样的酒,爵爷的酒更加香一些,更烈一些,味道是差不多的,这是好酒,不过我不太习惯。”卓特木尔道。 “好,我就喜欢你们蒙古人走来走去的个性。”韦宝笑道:“凡事都有个习惯的过程,我的军队一开始也用不惯火器,但你看看现在怎么样?我们的军队配备了火器之后,两千人的骑兵就能拿下喀喇沁,切断建奴的后路。” 卓特木尔想说,那是因为蒙古人和金人内讧了,但这次内讧,都是他自己弄出来的,他有点不好意思说出口。 毕竟他的部族这次是跟随金人作战,他们等于是金人的手下,反抗金人就等于反抗主家。 “你不用说,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你想说如果你们不内讧,我们攻不进喀喇沁城,是不是?”韦宝笑道:“只要有充足的火器弹药,我们别说喀喇沁,就是建奴的盛京城也一样攻破!你应该听说过我以两千人在盛京城边上打死建奴上万人,已经攻到了盛京城城下的事情了吧?” 卓特木尔点头道:“听说过了,那一仗,你们打的很好,震惊了整个大漠。” 韦宝满意的笑道,“如果你们拿了我们的装备,有充足的弹药,你们也可以做到!我没有大量的练就骑兵,是因为我们的军队是以步军为主的,我目前的侧重方向是发展经济,不想花费大量资源在战争中!而且建奴明显已经打不过我了,我更加没有必要这样花费资源,你明白吗?” 卓特木尔听的似懂非懂,他的汉话水平一般,不知道韦宝想表达什么意思。 “你们不同,你们如果不誓死反抗建奴就得当牛做马,这一趟你们被建奴裹挟来辽东,不但没有任何好处,还得承担建奴巨大的战争花费,这就是明证!以后,这样的日子还将继续,你们再等下去,就像是一条狗被一个体重庞大的人骑着,骑的狗越来越瘦,直到有一天骑不动,累死为止。虽然比喻不好听,但事实就是这样。”韦宝道:“所以,你们要么选择被建奴拖累死,要么选择反抗。” “爵爷,你的比喻很不礼貌!”卓特木尔道:“你的意思是不是想让我们部族买你们的武器和弹药?” 韦宝笑着点头,“你听懂了?很好!废话不多说了,你觉得怎么样?” “不怎么样,尊贵的爵爷,我知道你的势力很大。但你不知道我们的部族很贫穷,吃饭都成问题,你们给我们提供的武器一定很贵,我们肯定用不起。而且一旦我们学会了使用你们给的武器,习惯了使用你们提供的武器,而我们自己又无法仿造,到时候我们只能依赖你们!恐怕到头来,不会比依附金人好多少。”卓特木尔道。 韦宝一怔,本来还以为对方会毫不犹豫,惊喜万分的马上答应呢。 韦宝没有想到这粗壮的家伙,居然还挺有头脑的。 “你先别急着否定,”韦宝道:“我向你们提供武器,也没有要效仿建奴控制你们的意图。当然,你们愿意依附于我,我很欢迎!而且,你们原本就是效忠于大明的,只是因为这几十年中建奴崛起,大明孱弱,你们才倒向了建奴,不是吗?” 卓特木尔没有再说什么,但他的眼神明显不信韦宝的话。 韦宝感觉对方对汉人的成见不小。 韦宝倒也没有着急,平静的一边招呼卓特木尔喝酒吃菜,一边对卓特木尔分析蒙古骑兵。 游牧部落的骑射手骑射战术的战斗力经常被高估。 首先,游牧部落的骑射手装备普遍较差,铁器严重缺乏,盔甲、刀枪都要比定居民族的要差,只有弓箭的制作水平较高。 其次,游牧部落往往纪律性差,互不统属,各路部落首领挂靠在某一可汗的旗下,有油水可以捞大家一块上,碰到硬骨头,谁啃谁傻,打了败仗,反正六条腿几匹马轮换逃得快,谁想断后送死大家精神上支持。 胜则躁进,败则涂地。 和纪律严明的正规骑兵作战其实基本上都是会败的。 由于武德过于充沛,自己人之间经常为了一群牛羊或者战利品或者一块草场打起来,内讧频繁,很容易被敌人收买。 游牧部落战术的精髓在于机动性和突然性。 对着敌人防御薄弱的后方大肆杀掠破坏敌人后勤供应,不断骚扰敌人翼侧,乘敌人懈怠不注意的时候发起突然进攻。 骑射一般都是轻骑到敌人阵前大约二三十米的地方射箭,再远的地方射箭杀伤力有限。 理论上百步穿杨是可行的,但是能够做到的人百里挑一,而且射了几箭以后人就累的不行了。 韦宝向卓特木尔提及了当初蒙古与欧洲人的一些战争。 还有一些欧洲传统骑兵,与经过了火器装备的骑兵的战争。 罗马和帕提亚的战争中,一开始罗马人没有见识过这种战术,克拉苏惨败全军覆没。 等到罗马人对于骑射战术熟悉以后,很快就摸索出了克制的办法,组建了轻步兵,使用弓箭和标枪,在军团重步兵的掩护下保持队形和帕提亚人对射。 蒙古的骑射手和轻步兵对射根本占不到便宜,除非骑射手拿起刀枪发动冲锋,可是罗马人还会在地上到处扔铁蒺藜来迟滞帕提亚人骑兵的冲锋。 等到帕提亚人攻势衰竭以后,再以纪律严明的军团步兵和骑兵配合对其指挥中枢发起致命冲锋。 帕提亚人和罗马人的近两百年征战中,其实帕提亚是处于下风的,首都泰西封几次被攻陷。 总体来说,游牧部落骑射手和西方的军队一直是有来有往。十字军东征时期,十字军的后方翼侧永远被***的骑射手骚扰,不胜其烦,如果某个伯爵男爵忍不住一路追击,不小心追进了山谷,那么就只能以失败终结战争。 而十字军如果在比较狭窄的战场上捕捉到***军队的主力,铁甲骑士一个冲锋,***军队就立刻土崩瓦解了。 狮心王在行军作战中始终注意保持队形,弓弩手和长枪兵下马骑士混编,严禁无脑冲锋,萨拉丁的骑射手始终拿十字军没有办法,而狮心王也始终在海岸附近徘徊,后勤由热那亚人保障,从来不敢让自己的军队深入内地,大家事实上打了一个平手。 蒙古西征其实并不是光靠骑射手,蒙古军队是当时世界上军纪最最严格的,除了轻骑兵还有不错的重骑兵和当时世界上最先进的攻城武器。 蒙古将领们经验丰富,作战指挥周密,各级将官严格服从命令,再加上游牧民族特有的长途越野生存能力,所以打遍欧亚大陆。 西征的蒙古骑兵其实装备精良的重骑兵占有很重要的地位但是,蒙古人的这种状态并没有持续太多时间,很快蒙古人也逐渐腐化战斗力削弱。 阿音扎鲁特战役失败以后,伊儿汗国在和马穆鲁克王朝的几十年战争中始终没有占到便宜。 14世纪以后金帐汗国与东欧国家的疆界基本上就大致定了下来,鞑靼人已经不能够像以前那样随心所欲地攻城略地了,只能保持对俄罗斯各公国的宗主权和南俄草原的占领。 金帐汗国的札尼别汗被弑杀以后,开始内讧,但是鞑靼人仍然依靠骑兵机动性在辽阔的原野上到处掠人为奴。 事实上,光靠骑射手,只能够进行骚扰,解决战斗关键还是要靠重骑兵。 在西欧战场一般比较狭窄,多障碍物,不是特别适合轻骑兵作战,但是在相对干旱的东欧大平原上,从德涅斯特河到乌拉尔河,视野开阔,地势平坦,非常适合蒙古、鞑靼骑兵机动作战。 1380年库利科沃战役,莫斯科大公国为此准备多年,还赢得很艰难,3年后新的金帐汗脱脱迷失大军开到,莫斯科大公国失败再度称臣。 库利科沃战役,俄罗斯首次打败了蒙古人100年后的金帐汗阿合马已经不敢独自进攻莫斯科了,眼巴巴地在莫斯科郊外的乌格拉河边等立陶宛的援军,等不到就只能走为上策。 20多年后末代金帐汗被克里米亚人所杀,金帐汗国彻底灭亡。 金帐汗国虽然灭亡,但是分立出来的几个汗国,克里米亚、喀山、阿斯特拉罕、诺盖、西伯利亚还都有一定实力,最强的是克里米亚汗国。 16世纪几乎每年从波兰俄罗斯摩尔多瓦等国捕获上万人卖为奴隶,死者更多。 1572年克里米亚汗德夫来特&middot;格来乘俄罗斯政局不稳,攻陷莫斯科,俘虏了15万人,整个莫斯科尸骸满路。 但是当沙俄的政局稳定之后,德夫来特&middot;格来汗纠集了更多的鞑靼骑兵想再度攻打莫斯科就注定要失败了。 这个时候,火绳枪的技术已经比较成熟了,虽然操作复杂,但是能够在100米的距离有效射穿盔甲。 一群看上去又蠢又笨的家伙训练几个月后可以轻松杀死身经百战、苦练多年的骑射老兵,火绳枪兵和长枪兵混编,互相配合,游牧骑射手不论在远程射击还是贴身肉搏都处于下风了。 而波兰人的翼骑兵已经能够在野战中依靠列队冲锋轻易击溃纪律涣散、装备粗劣的鞑靼人了。 铠甲优良的欧洲骑兵,鞑靼人正面交战绝对不是对手差不多同一时期,叶尔马克远征西伯利亚汗国,800哥萨克把古楚姆汗的上万鞑靼人像撵兔子一样完爆,如入无人之境。 虽然古楚姆汗依靠民众支持,打出*******,最后靠游击战打死了叶尔马克,但是再也无力抵挡沙俄的第二次进攻。 叶儿马克远征西伯利亚这一时期的俄国,虽然能够在正面击败鞑靼人,但是毕竟疲于应付,仍然需要建造长城来防范克里米亚鞑靼人的入侵。 伊凡雷帝时期,沙俄在图拉、梁赞、别尔哥罗德、沃罗涅日等当时的边境地带都建造过长城,来抵御克里米亚鞑靼人的入侵。 俄国人修建图拉鹿砦,防备鞑靼人。 到了17世纪,欧洲的枪炮技术和方阵战术越发成熟。 韦宝像是一个合格的历史老师,很有耐心的给卓特木尔讲述蒙古的骑兵从强盛到衰落的真正原因。 抛开政治和经济不谈,光是单兵作战,蒙古骑兵现在与近代化的骑兵作战,也是落下风的。 “爵爷,你不必再说了,你们的武器再好,我也不需要。你们如果想扶持我们部族,可以送一些武器给我们!我部族有上万的勇士,数万人口,还有数不清的牛羊。你们要么给我们东西,要么直接出兵攻打金人,你们打赢了,我们自然听从你们的,你们想让我们出钱向你们买武器,然后让我们帮你们去打金人,你觉得我是傻子是不是?”卓特木尔道。 韦宝差点没有晕倒,感觉自己刚才说的很好啊,深入浅出的,说的多详细? 合着你一句没有听进去,又绕回到老路上了? “出兵不可能,我暂时没有直接出兵打建奴老窝的想法,白给东西更不可能,我韦宝从来不做赔本的买卖。”韦宝道。 “那你想怎么样?想靠两片嘴皮子骗我们帮你们打仗?”卓特木尔冷冷的道。 天启五年 冬 【0910 第一笔军购订单】 “你有没有想过,现在建奴打不过我宝军,等再过几年,我宝军有足够数量的陆军和火器弹药,建奴是不是更打不过我们?到时候,我们灭了建奴,会不会灭你们这些建奴的帮凶?如果你们现在与我方合作,情况则完全不同!有了我们提供的火器弹药,你们足矣自保!实在不行,你们可以拉起人马逃到辽东来,在辽东,我一定会保护你们的!”韦宝道。 卓特木尔听韦宝这么说,有点动心了,可是他们伸手拿东西拿惯了,每次说与大明合作,不管是真心还是假意,不管是真的准备合作打仗,还是假的,只是随口说说。 反正一开始先拿好处,这是惯例。 卓特木尔显然不想放弃这种惯例,更况且,他还没有想过是不是要与韦宝合作。 而且,就算他想好了,他也不能代表他爹,不能代表他的部族。 卓特木尔现在说话还算不了数的。 “爵爷,若是不到万不得已,谁肯离开习惯的放牧之地?你们汉人不是有句话叫做儿不嫌母丑,狗不嫌家贫吗?我们习惯在哪一带放牧,就始终在哪一带。”卓特木尔道:“况且每回明人找我们做事,首先给几万两银子,若是爵爷真的有心,就先给五万两纹银给我,放我回去!我也可以看看你们的火器,若是值得买的话,我可以买一点。” 韦宝差点被对方气的笑了,本来想从对方身上赚取黄金,现在黄金没有赚到,这厮倒是想先从自己这里拿走五万两银子、 而且似乎还很轻视自己的火器,居然说看一看,买一点。 靠。 你当劳资的精良装备是什么东西? 宝军自己都舍不得用,你当成垃圾? 你倒是挺会做买卖啊。 “我能卖给你们一些步枪,子弹,还有***和地雷,这些。”韦宝道:“这些东西的威力,你们应该已经见识过了,至于具体用法,你们买了之后,我会派人亲手教导你们,直到你们能熟练掌握为止!步枪三百五十两黄金一支!子弹二两黄金一发!***二十两黄金一枚,地雷也是二十两黄金一枚。” 这回差点没有轮到卓特木尔气炸,本来他就对于买宝军的装备不感冒,一听步枪三百五十两黄金一支!子弹二两黄金一发!***二十两黄金一枚,地雷也是二十两黄金一枚。这种超级贵的价格,更没有兴趣了。 “尊敬的爵爷,你是觉得我是傻子吗?还是觉得我们蒙古部族的黄金遍地都是?”卓特木尔冷笑一下,“对不起,两样都不是,我们绝对不会买你们的武器。我们蒙古人习惯了弓箭骑射,觉得这样已经足矣自保。” “足矣自保?呵呵,你们足矣自保到已经沦为建奴的走狗了,还敢如此自信,真是佩服。”韦宝的耐心有点消亡了,渐渐露出杀气,感觉这个蒙古部族世子有些不可理喻,感觉没有多少继续谈下去的必要了。 卓特木尔激动的站起来:“爵爷!你说话客气一些,虽然我是你的阶下囚,要杀要剐悉听尊便!但你不能侮辱一个蒙古勇士,更不能侮辱我们部族!听说汉人有句话叫士可杀不可辱!” “你这句汉语说的很不错,但我觉得更应该用在你们被建奴奴役的时候,你们被建奴奴役,有没有想过士可杀不可辱这句话?”韦宝道:“你们想一想,元朝垮台之后,我们汉人有没有奴役过你们蒙古各部?相反,因为当初你们曾经支持***攻打南直隶,你们还获得了很多优待。” 卓特木尔没有说话,陷入了沉默,韦宝这番话击中了他的内心,**对他们怎么样,建奴对他们又怎么样,其实不用多想就能明白。 “爵爷,我们用不会你们那些武器的,最关键是太贵!”卓特木尔过了一会儿道。 “是不是你们已经习惯了白伸手?白伸手得到的东西,有尊严吗?只有乞丐才向人乞讨,乞丐有尊严吗?你们买我们的军火,这是公平的买卖,你们取得了胜利,将完全是你们自己的功劳。”韦宝道:“相反,白得到的东西,你们豁出了性命,功劳也不是你们的,充其量,你们只是我们的打手而已。至于武器装备太贵,贵有贵的道理,因为你们已经见识过威力!至于你说的,当你们习惯了用我们的武器,哪天我们不给你们了,或者哪天我们任意抬价的问题,我们可以通过签订协议避免这些问题。可以协约,以后同等产品,都是同样的价格,并且可以协约长期供货,可以商量购买年限,购买数量,你们只需要付一部分定金,武器就将源源不断的输送给你们!你应该知道,我们大明是最重视信用的,都用文字的形式签订好协议,双方都有约束力!比如,你需要一万枚***,需要我们分三年卖给你们,总价是二十万两黄金,你们只需要支付两成的定金,也就是四万两!” 卓特木尔被韦宝的话弄的晕乎乎的,他并不擅长做买卖,甚至几乎没有怎么接触过买卖。 “爵爷的话,我会认真考虑,但我一个人做不了主。”卓特木尔终于松了口,“能不能先不付金子,我带一些武器回去,然后我回去再付金子。爵爷再让人将刚才对我说的那个什么协议,先让我带回去给我父亲看过,我们商量之后,再答复爵爷。” “可以!”韦宝回答的很干脆,“具体的细节,你和林将军谈吧。” 韦宝对身边的**彪点了点头。 **彪虽然是天地会统计署署长,但是有军职的,叫将军并不突兀,而且叫林署长的话,蒙古人还搞不清楚天地会的职务,还弄糊涂了。 “世子,我现在带你去看一看武器,你放心,我们会派专人教会你们为止。我们的武器都很容易操作,我建议你们装备一支专门使用火器的军队,刚开始可以不用很多人,等你们觉得有需要,这支军队可以逐渐扩大。”**彪道。 “好!”卓特木尔答应了。 卓特木尔自己也很奇怪,自己本来是很排斥使用宝军的火器的,但被韦宝厉害的口才连番说,说的自己居然动心了。 **彪随即带卓特木尔下去,向卓特木尔演示了步枪,并让卓特木尔亲自开了两枪。 卓特木尔学东西不慢,顿时对这种可以连续击发,操作简单的步枪非常感兴趣。 卓特木尔随后又亲自投掷了***,轰隆的巨大声响,居然是自己扔出去的***发出来的,这与他在战场上见到宝军扔***的感觉完全不一样。 最后,卓特木尔甚至亲自埋了一颗地雷,用一头羊做实验,肥羊顿时被炸的四分五裂,成为一团血雾。 “步枪,十枝!子弹一万发!***,一千枚!地雷,一千枚!”卓特木尔下订单的速度倒是很快,与先前的迟疑完全两样了。 大漠的人生性粗犷豪爽,想好了就不会迟疑。 “好的,步枪十枝是三千五百两黄金,子弹一万发是两万两黄金,***一千枚,是两万两黄金,地雷一千枚,也是两万两黄金,一共是六万三千五百两黄金。不过我建议世子多买一些步枪,我们一支步枪平均只能射五百发子弹,就基本上面临报废。”**彪建议道。 “一支枪,只能打五百发子弹就要报废?还这么贵?”卓特木尔心疼了,一下子就是六万三千五百两黄金,他已经很心疼了,听说一支枪只能打五百发子弹,则更加心疼。 “是的,世子,我们的货都是货真价实,有什么问题,我们也会提前告诉你们,天地会绝对不会欺瞒朋友。”**彪道。 “那,步枪还是十枝吧,子弹减掉一些,五千发子弹就行了。”卓特木尔道。 “世子,十枝枪会不会太少?只能装备一支十个人的骑兵队,至少应该装备一支百人队,才能单独执行任务吧?”**彪道。 “太贵了,子弹减半,是不是还要五万三千五百两啊?先试一试吧,你知道五万多两黄金,对我们部族意味着多大一笔金子吗?这么多金子,你知道能买到多少食物吗?”卓特木尔道。 “要不然,世子先订购二十枝步枪吧?二十人的骑兵队,至少可以供你们当成保护部族首领的亲军使用,十个人是真的太少了。”**彪道。 卓特木尔犹豫了一下,点头道:“好吧,那就要二十枝步枪吧,多少金子了?” “一共六万七千两黄金!”**彪道。 “真是太贵了!价钱不能便宜一些吗?我们拿了这些东西,说不定一点用都没有的,就要出将近七万两黄金!”卓特木尔道。 “对不起,世子,这已经是最低价了,如果世子哪天知道我们卖武器给旁人的价格比世子高,你们可以向我们索赔!我们可以赔付十万两黄金!”**彪道。 卓特木尔听**彪这么说,点了点头,“那好吧!不对,你们不光卖武器给我们,还卖给其他人吗?如果我们正在与金人作战,你们卖武器给金人,那我们还不是打不过金人?你们既然卖了武器给我们,就不能卖给其他人了!这一点,最好写到爵爷说的那个什么协约里面去。” “这我做不了主,世子等我去请示爵爷吧。”**彪道。 “我和你一起去,不,我直接对爵爷说吧。”卓特木尔道。 “可以。”**彪答应一声,在前面引路,引卓特木尔去见韦爵爷。 韦宝料到卓特木尔还会来找自己,并没有走,一直在山海关,海商会馆的大厅等着。 “爵爷,你们如果卖了武器给我们,就不能卖给其他人了,尤其不能卖武器给我们正在与之作战的人,你不能一家赚两家的金子。”卓特木尔直截了当的表示:“否则我们就没有必要要你们的火器了,两边都用你们的火器,打起来只能是两败俱伤,便宜了你们一家。” “这我们没有办法答应你们。”韦宝直截了当的回答,“你们需求的数量还起不来,满足不了我们的外售需要。而且你想过没有,一旦你们使用了我们宝军提供的火器,建奴就知道你们已经和我们亲近了,再想打你们,就得掂量一下。另外,建奴和你们不同,他们不到万不得已,是不会考虑买我们的火器的。第三,我们的火器数量有限,生产很困难,也没有那么多武器外售,我可以答应,同等的情况下,优先供应你们!再说,我们有协约的嘛。你如果想垄断我们外售的军火,得加大购买量!这样,我们就算是想卖军火给别人,也没有那个能力。” “那么,需要多大的数量,才能让你们只卖火器给我们一家?”卓特木尔问道。 “一年的订单超过五百万两黄金!”韦宝道。 卓特木尔被韦宝吓得差点没有发心脏病,“爵爷,这个世上有几个人能一年拿出五百万两黄金?” “我们天地会别说五百万两黄金,五千万两黄金都拿的出来!你还可以买了我们的火器,转手卖给其他部族啊!只要你们加大了订单数量,完全可以加价赚利润。”韦宝道。 卓特木尔很郁闷,感觉自己又被韦宝绕进去了,自己面前这个年轻的不像话的年轻人实在太难缠,实在太精明了。 “爵爷,我如果现在说一点武器都不要,你会杀了我吗?”卓特木尔问道。 “当然不会!不但不会杀你,同样会放你走!”韦宝道:“但你要知道,就算你们不要我们的军火,你不能保证科尔沁部落不会要,不能保证林丹汗不会要我们的军火,不能保证建奴不会向我们购买军火!” 卓特木尔沉吟了一会儿,道:“那我还是先带刚才说好的六万七千两黄金的武器走吧,这么大的事情得由我父亲和其他部族首领一同商讨。” “可以,我们做买卖从来不强买强卖,强人所难,都是凭自愿的,这是一次很好的机会,机会就摆在你们眼前了。”韦宝道:“我如果是你们部族,会立刻倾尽全力,大量购买我们的军火,迅速打开局面,然后转售卖,你们一边赚着通过战争得来的财富,一边转售军火,得到的利润是你们此前无法想象的!而且,你是第一个向我天地会购买军火的人,我们已经是盟友的关系,而不是主仆关系!我们双方是平等互利的。” “爵爷,什么叫平等互利?”卓特木尔没有听懂。 “呃,平等互利就是兄弟!”韦宝笑道。 “哦,是安达啊!我们很荣幸。”卓特木尔向韦宝行了一个礼,然后郑重道:“爵爷,我回去之后,会认真向我父亲说明的。” 韦宝点了点头,“好!” 卓特木尔恭恭敬敬的向韦宝行礼,预备告辞,忽然想起来一事,“我就这么走了?你们怎么送我回去、” “很容易,我们会先与你父亲取得联系,让他们在小凌河边上接应,然后我们用水师将你和武器送到指定位置。三日之内,绝对让世子与你父亲会合。”**彪道。 卓特木尔这才放心下来,“我回去的事情,尤其是武器的事情,最好不要声张。” 韦宝笑道:“这点请世子放心,不会有任何人知道。至少在我们这边能保证绝对不泄密,就好像世子到了山海关几日,我们这边尚且没有人知道我们抓了你,连我们抓了努尔哈赤两个儿子的事都没人知道。” 卓特木尔点头道:“宝军军纪严明,你们的细作也很厉害,你们想保密的事情,的确能做到滴水不漏,这一点,整个北方都很佩服。” 韦宝微微一笑,没有搭腔,算是答谢了卓特木尔的这句马屁。 卓特木尔再次行礼之后退了出去。 “不先约定什么时候把金子给我们吗?总裁这么信任他?”吴雪霞道:“不用被蒙古人憨厚的外表蒙骗了,他们也很会出尔反尔的。” “不怕。”韦宝笑道:“给他武器,肯定要他签下收据和欠条的。一个大部族,如果为了几万两黄金耍赖,就当我们扔掉这些武器也没什么,做买卖,***完全没有风险的?况且,这一批武器宝军用了,也就是打一场小规模的战斗,这和放在内喀尔喀部族手中使用的价值完全不同,作用也完全不同。” 吴雪霞点头道:“总裁说的是。” 对于第一笔军购订单能有六万七千两黄金的成绩,韦总裁还是挺满意的。 这是十倍以上的利润啊! 而且,一旦开始发展军购,可以大大提速宝军的军工业水平。 把落后的科技造成的高成本,转嫁给别人。 韦宝正在与吴雪霞聊天,谁知道卓特木尔又在外面求见。 韦宝一汗,心说蒙古人也这么多事了吗?“请!” 天启五年 冬 【0911 乌兰图雅琪琪格】 卓特木尔再次到了韦总裁面前,不知道是喝了酒的关系,还是什么原因,感觉像是变了一个人。 “世子,还有什么事情吗?”韦宝看见卓特木尔面色不善,觉得很奇怪,看的人有点头皮发麻。 “爵爷,刚才你对我说了那么多,可我还是不相信你们汉人为什么那么好心,你就只想通过我们赚黄金吧?”卓特木尔道。 韦宝闻言差点没有晕倒,感觉面前是一个棒槌啊,说了这么多,你怎么就听不懂呢? “世子,这是双赢的事情啊,就是对双方都有利的事情。我们能赚金子,你们也能赚金子啊。你们还能通过战争的胜利,摆脱建奴的控制!这还不够吗?”韦宝道:“难道我刚才说了那么多,你都没有听进去?” “那你们呢?你们得到了什么?你们为什么这么好心帮我们?”卓特木尔问道:“你们汉人太聪明了,从来不做没有好处的事情。” “我们的好处还不容易看出来吗?我们也能赚一些金子啊,这是其一。其二,我们能通过你们抗衡建奴,获得地区的太平啊,建奴和你们打起来,以后就没有功夫顾得上辽东了,这不好吗?建奴又要防备你们,又要防备我们,哪里还有那么多的精力?他们只剩下惶惶不可终日了。”韦宝道:“你当我们汉人和建奴,和你们蒙古人一样,成天想着抢别人的,想着不劳而获?你应该看过关内的汉人是怎么生活的吧?我们的农民有地耕种,有饭吃,有衣服穿,就知足了。而且他们全凭自己勤劳的双手,从来不会去想抢夺别人的财物,这些,你能理解吗?所以,我们汉人要的是和平,不是战争!” 卓特木尔哦了一声,憨憨的道:“我明白了,打扰爵爷了,我告退。”说着便出去了。 卓特木尔的行为惹得吴雪霞掩口娇笑。 韦宝也笑了,感觉这厮是不是忘了吃药。 还是大漠的人都是这么颠三倒四的? 韦宝的内心倒有点不平静了。 看似卓特木尔是被自己劝走的,其实韦宝很清楚,卓特木尔是被自己说的大明的农民的生活方式打动了! 不光是大明,古代的汉人农民,都是最质朴,最勤奋的,面朝黄土背朝天,勤勤恳恳的生活。 种地全凭人工畜力。 松土靠犁,我国的犁发明得很早,貌似在汉代就有了。 播种靠耧,除草用锄,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 锄有两种,一种画里常见那种叫扒锄,还有一种弯柄的锄,用来耪地的,都是除草用的。 扒锄适合苗间除草,锄适合垄间除草,都非常累且效率低下,一个壮年人一天能锄3亩地就很了不起了。 而草两三天就能长一茬,基本锄完一遍又可以从头开始了。 收割谷类、小麦用镰刀。 收割玉米、高粱要用鎬,要把根刨了。 谷、豆、小麦等收割以后要压,将**脱粒出来。 种种农活凭人力、畜力的话都很耗费体力精力。 农民基本上都是全家一起劳作的,除非到了干不动的时候。 古代的人除了自己家的地要种以外,还得服徭役和兵役,和平年代每年都有两三个月要去挖河挑沟修路修城墙,战时可能还得出兵役,死在外面回不来。 女人们还得绑小脚,劳动力更低一等。 而地亩基本是靠天吃饭,水车之类是南方的水田有水的地方才用的,大北方天旱起来哪里都没水,有水车也没用。 地亩之间沟塘较多,虽然是在平原,地亩间却也有一定的高低错落,人工提水一瓢瓢的浇。 而粮食的产量也非常低,一方面水肥不足,一方面天灾虫害。 古代的农民,真的是忙忙碌碌仅仅是维持温饱,能活着就已经是万幸。 男人披星戴月地干活,女人也一样,除了要种地还要照顾家人,还要纺线织布做衣服鞋袜。 自己种地,可能还没有给地主种地生活自在,因为给地主种地不需要自己养牲口买工具,只要像上班一样定点上班就可以了,连带家里的女人也清闲很多。 但是给地主干活就像上班一样,稳定,但是工资比较死,没啥前途,自己种地风险大,收入也多一些,所以也有很多自己也种些地,同时给地主干活的。 据韦宝了解,地主也不像后世的影视剧一样,都是肥肥胖胖,光靠剥削过日子,古代的绝大部分地主也要自己下地干活,家里也没有现在的戏里那样的丫鬟小厮,用不起。 就算是稳固发展,废弃了各种农业税的天地会治下地区,老百姓,尤其是农民们,依然大都紧紧巴巴地生活,粮食也是不够吃的。 玉米、红薯、胡萝卜这些东西引进之后,比以前的生活稍微要好些,这些高产作物引进前的生活是怎样的,韦宝有时候真的很难想。 韦宝是继承了原先那个韦宝的记忆的,但韦宝很少去回忆自己重生之前的事情,那样会很痛苦。 而且韦宝觉得对自己也没啥帮助,原先的韦宝就是乡里少年,没有文化,也没啥经验,只生活在小小的方圆几里地内,要不是他重生过来,原先的韦宝连山海关都没有去过。 不过古代也不是完全没有优势,那就是地广人稀,只要勤快,肯去开垦荒地,多种些作物,日子也是能过的。 但是需要防抢防偷,还得防范建奴和蒙古人随时冦边。 特别是古代没有避孕措施,孩子一个一个的生,即使各种原因夭折,也带得女性不能下地劳动,还得供应小孩的口粮。 于是一些多子的女性就只好靠用偷窃的方式养孩子了。 只要对汉人农民的生活有一个基本的了解,韦宝相信蒙古人会自己做出选择,不必担心他跑到蒙古去奴役他们。 韦宝的述求很简单,蒙古人自力更生,摆脱建奴的束缚,不要充当帮凶,对汉人友善,就OK了。 三日之后,卓特木尔果然带着武器,顺利的由宝军的水师送到了小凌河的指定位置。 卓里克图亲自带了两千多铁骑接应到了儿子。 “父亲!”卓里克图一下子就泪崩了。 卓里克图也是老泪纵横,没想到还能见到儿子,还以为韦宝肯定把儿子押解到大明的京城,交给皇帝发落去了。 从草原运送了羊群过来的,卓里克图的女儿,卓特木尔的妹妹乌兰图雅琪琪格也热泪满面,叫了一声哥哥。 然后三人痛哭的抱在一起。 卓特木尔是秘密回来的,所以顶多在这里待一晚上,第二天就得赶紧把卓特木尔和武器一同送回大草原部落去。 卓里克图已经大致知道了卓特木尔与宝军达成了协议的事情,否则也不会提前在约定的地点接应。 所以卓里克图也知道了卓特木尔带回来一批宝军武器的事情。 关于是否买宝军的武器,是否向宝军和天地会靠拢,以此为依托,摆脱建奴控制,在这一点上,卓里克图和卓特木尔的想法差不多。 卓特木尔的记性不错,将与韦宝的谈话叙述给父亲听,并且,卓特木尔这时候已经倾向于韦宝的思维方式了,觉得和天地会合作,利大于弊,最坏的道路就是被建奴知道了他们与天地会合作,然后被建奴打败,到那时,顶多整个部族一起南迁,到辽东寻求韦宝的庇护。 “既然你都想好了,而且东西都带回来了,我看就这样吧,我会尽快凑齐六万七千两黄金交给韦宝的人。”卓里克图道:“我不是觉得火器不好,我已经见识过火器的威力,我是怕若是我们部族的勇士习惯了火器,我们会丢弃弓箭射术,会依赖宝军,长此以往,我们不就等于从八旗兵的下人,变成了宝军的下人了吗?其实差别不大。至少,给八旗兵当下人,我们还能生活在大草原上,若是到辽东依附于宝军,我们可就背井离乡,以后可就得像汉人一样生活了。” “父亲,这些我都已经想过了。那是最坏的路!我相信,我们凭火器的优势,与金人翻脸之后,他们拿我们没什么办法!而且,我们只是一支小股人马使用火器,我总共才买了二十枝枪!又不是所有人都用宝军的枪,怎么会丢弃咱们的弓箭射术?咱们随时可以增加用量,也随时可以不用枪!”卓特木尔道:“决定权在咱们自己手里!况且,如果咱们使用火器效果好,对建奴的战争取得了胜利,让林丹汗和科尔沁的人看了也想买的话,咱们还可以转卖,可以赚取黄金!” 卓特木尔说着拿出长期订购协议给卓里克图看。 卓里克图笑着点头,“你被宝军俘虏了几日,变的能说会道了,看来汉人的确狡猾,把草原上的老实牛也带成了狡猾的狼。” “父亲,你怎么这么说我?我不是帮宝军说话,不是帮韦宝说话,父亲如果见到韦宝,就一定会相信我说的一切。韦宝虽然才十五岁年纪,和乌兰图雅琪琪格一般大的年纪,但是我在他面前就像是一个孩子,他反而像是睿智的**。而且韦宝待人很真诚,说话有些粗犷,很像我们大草原上的人,不像我以往接触过的那些汉人大官那般文绉绉的。韦宝是大明的爵爷,已经等于是一品的高官了!待人还那么谦和有礼,这是很难能可贵的。”卓特木尔道。 “哥,你从来没有这么夸奖过一个人,那个韦宝才与我一样大?就已经是汉人一品的高官了吗?那他长得怎么样?”乌兰图雅琪琪格好奇的问道。 “韦宝是爵爷,我说他是一品的高官,是怕你们不知道,实际上大明的爵爷是没有官阶的,他比一品的官位更高,等于已经是皇亲国戚了。”卓特木尔道:“至于韦宝长的,就像是天上的雄鹰,像是草原上的骏马,我从来没有见过这么俊美的少年。” “有你说的这么好吗?那我倒是想见一见这个韦宝。”乌兰图雅琪琪格笑道。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卓里克图摸了摸胡子,“这么一点东西就要六七万两黄金,我们部族所有长老的黄金加在一起也未见得有一百万两黄金!火器这么贵,我们能用多少次?而且若是真的与韦宝结盟,我们和他们的生活方式完全不一样,他们是耕种生活,我们是游牧,这一点上,我们和金人倒是很接近,若是有什么纷争,金人也更容易明白我们想要什么,明白我们的苦衷。” “父亲,这些完全不必担心,正因为我们和汉人的生活方式不同,他们才不会干涉我们!”卓特木尔道:“金人希望得到我们的牧场,希望我们成为他们的奴隶,而汉人不会!” “这些都是不牢靠的,以后若想不被汉人骗,只有一个办法!我已经吃过很多次汉人的亏了。”卓里克图道。 “什么办法?”卓特木尔问道。 “除非韦宝能娶你妹妹乌兰图雅琪琪格!”卓里克图看着心爱的小女儿。 “父亲,我才不嫁给汉人!”乌兰图雅琪琪格震惊的看着父亲,“他们瞧不起我们蒙古人的,嫁给汉人的蒙古女人都不会幸福的。” “谁说的?我们嫁给金人的还少吗?科尔沁草原那些部族,还不就是靠着与金人结亲才强盛起来的吗?”卓里克图道:“汉人是最懂礼法,不会像买卖牲口一样买卖女人,他们都对自己的女人很好。你若是嫁到韦宝那里,我不会不放心,就只怕如你所说,韦宝瞧不起我们蒙古人,不见得肯娶你。” “他不肯娶我,我还不肯嫁给他呢,他有什么了不起的?”乌兰图雅琪琪格傲娇的说完,问卓特木尔:“韦宝好像是已经成过亲了的吧、他们汉人成亲也很早,更何况韦宝是你们尊贵的身份。” “听说是成亲了,正妻是大明国公的女儿。听说生的美若天仙,不过我没有见到。”卓特木尔道,“我见到了韦宝的二夫人,也非常美,草原上没有那样的美女。” “比我还漂亮吗?”乌兰图雅琪琪格不服气的问道。她不但被内喀尔喀的人称为草原第一美女,也被很多其他部族的人称为草原第一美女。 当然,美女这种评价,各地有各地的标准,在林丹汗那边,人们称林丹汗的芭德玛瑙伯奇福晋为草原第一美女,后来在林丹汗死后,改嫁给了***。 还有人称科尔沁的海兰珠,也就是大玉儿的姐姐为草原第一美女,后来也嫁给了***。 这两个女人都是崇德五宫中的两宫。 从在***那里的受宠程度来说,海兰珠第一。 但并不见得***最喜欢的,就是最漂亮的。 反正韦宝见过历史上赫赫有名的大玉儿之后,觉得还好。 可能大玉儿在蒙古和建奴那边是大美女,但是放在韦宝这边,也就是侍女等级,甚至在韦总裁的一大堆美女秘书里面,都是垫底的存在。 “老实说,比你漂亮很多。”卓特木尔实话实说道,“放在关外,绝对是第一美女!” “哼,不可能!”乌兰图雅琪琪格生气了。 卓里克图对外貌倒不是很在意,微微一笑道:“我们草原上的女人有特有的美丽,汉人女子不吹风,不晒太阳,皮肤普遍白皙,但少了我们的热情。而且乌兰图雅琪琪格皮肤娇嫩,性格大方,未必不入韦宝的眼。况且,就冲我们内喀尔喀在草原上的分量,只要韦宝肯娶乌兰图雅琪琪格,我相信,韦宝也一定会对你好的。” “不嫁不嫁,父亲,我不想嫁给汉人!汉人没有什么了不起的!”乌兰图雅琪琪格依然没消气,虽然是她哥哥惹她生气,骄傲的乌兰图雅琪琪格却将这笔账算在了韦宝的头上。 次日,卓特木尔带着几百骑兵,带着从韦宝那里得到的一小批武器,返回了内喀尔喀。 他们是悄然返回的,随同内喀尔喀运送粮食回程的队伍,并不惹人注意。 卓特木尔开始了他训练**骑兵的大计,这些武器,除了少部分的***和地雷。 其余的,步枪和步枪子弹,都用在一支一百人组成的**骑兵队伍身上。 虽然只有二十枝步枪,但卓特木尔考虑到以后有可能会增加**骑兵的数量,所以几个人共用一支枪来进行训练。 连卓特木尔本人也成为这支队伍当中的一员,同样接受宝军派来的教官训练。 当然,宝军的教官,只教导使用武器的技巧,并不将宝军的军制和训练方法都移过来。 卓特木尔也看不上宝军的军制和训练,更看不上宝军的服装。 习惯是很难改变的一样东西,韦总裁建立军队,用的是现代的一套军事制度,古代人肯定接受不了。 尤其是政教员制度,别人即便是想学,也是学不了的。 因为当世只有天地会是政治基础的势力集团。 其他的势力都是封建农奴势力。 天启五年 冬 【0912 韦总裁亲自赴约】 最快更新明鹿鼎记最新章节! 卓里克图在五日后凑齐了六万七千两黄金,联络了天地会统计署的人,让人将黄金提走。 卓里克图并且让人带话,想与韦宝亲自见面,只是他现在和努尔哈赤在一起,难以分身,最远也就是在喀喇沁与山海关外围的建奴和蒙古人混合大营之间活动。 所以,卓里克图想让韦宝亲自过来和他见一面,他可以单独上韦宝的船。 统计署的人很快将黄金和卓里克图的话带到了山海关。 宝军掌控水路,很多事情就很容易办到,比如运送物资,比如传话,还比如见面。 “这些蒙古人真是得寸进尺,总裁是什么身份,他们说见面就见面吗?还非要总裁亲自去见他,万一有圈套怎么办?”吴雪霞心疼道:“而且,现在已经是隆冬天气,坐在屋里烤火有时候都觉得有点冷,更别说坐船出海,还要跑到封冻了的小凌河上去。” “蒙古人算是很讲信用了的,我没有想到他们这么快便将黄金送过来了,只是没有签订长期订货的协议,我估计他们还有很深的顾虑,所以,想找我亲自见面,也可以理解。”韦宝道:“他们过来不方便,那我就过去。山不向我走来,我就向山走去嘛,呵呵。小凌河周边的确不是我们的控制区域,但卓里克图肯单独上船,已经很有诚意了,在河里,能有什么风险?” “可河面大部分封冻了,如果骑兵突袭,是有机会切断归路的。”吴雪霞提醒道。 “没有那么夸张,我们至少去两千水师保护,况且统计署的情报络遍布那个区域,若是有埋伏,会提前报警的。”韦宝道。 吴雪霞点了点头,没有再说什么,的确,统计署的实力越来越强大了,有统计署正常运转,宝军和总裁就像是长了千里眼和顺风耳。 “而且,只是见个面,我只要去的时间不长,他们想搞什么花样也没有机会。”韦宝不是没有担心过有人从他身上做文章。 擒贼先擒王,自己就是王啊。 韦宝说去就去,次日便让**彪联络卓里克图,表示自己赴约,并且让他们约定具体时间。 “韦宝真乃英雄,不管他是十五岁,还是五十岁,他敢与我见面,并且是在小凌河附近,就是英雄。”卓里克图感慨道:“真乃英雄出少年。” “在小凌河旁与我们见面怎么了?他们有船,这一片虽然有金人出没,也有林丹汗的地盘,可别人也没有办法留下他。”乌兰图雅琪琪格不解的道。 “不一样的,现在已经是隆冬时节,小凌河大部分都封冻了,船在很多地方要破冰前行,很容易被骑兵突袭。这说明韦宝对我们是很重视的!”卓里克图道:“大明要重新雄起了,大明的底蕴还在,且土地庞大,人口众多,有那个底子,只是一直缺乏一个厉害的掌权者。孙承宗虽然很厉害,但并没有重视我们蒙古各个部落,在大明看来,蒙古就是林丹汗,可林丹汗自保尚且困难,能有多大力量?我们这些部落虽然被迫依附于金人,但实力依然在!韦宝想利用我们制衡金人,出发点就是对的。从这一点上看,韦宝就比他的老师孙承宗强。更何况,韦宝还想利用我们赚金子,历来,我们与明人交往,都是我们占便宜,还是头一回有明人想从我们身上占便宜的,这一点,他就比大明开国到现在的任何一个边关大员都强,甚至当年的李成梁也赶不上韦宝。” 乌兰图雅琪琪格被父亲说服了,不由点了点头,转而又道:“也不一定是韦宝厉害,说不定他身边有什么厉害的人。” “那也得韦宝听从啊,韦宝是首领,首领不听从,底下的人再厉害有什么用?况且,如果真的像你所说,有很厉害的人甘心为韦宝驱使,不也说明韦宝厉害吗?否则厉害的人有谁是甘于人下的?”卓里克图道。 “父亲见韦宝的时候,我要在身边吗?”乌兰图雅琪琪格忽然粉脸抹过一层红云。 “当然了,这是你们见面,你们两个才是重头戏。”卓里克图笑道:“如果韦宝很娶你,我就再无忧虑了,就算放弃草原的肥美牧场也无所谓,为了族人的安危,就算不喜欢汉人的生活方式,我也只能忍一忍了。而且我相信,只要有韦宝在,金人就算不被打垮,也没有力量与大明抗衡。” “父亲对韦宝的评价这么高,弄的我都有点想见一见韦宝了。”乌兰图雅琪琪格笑道:“不知道他有没有我高。” 乌兰图雅琪琪格挺高的,却也不过一米六五左右,还没有张美圆和贞明公主高,但在这时候的女人里面算高的了。 蒙古男人虽然粗犷,但是身高大都是不高的,基本上都是往横里长,一个个结实的像是沙包。 蒙古人在**两三百年的打击分化之下,已经不是成吉思汗时期那个纵横天下的蒙古了,甚至对17世纪虚弱的**都造不成威胁。 明末时期的蒙古四分五裂,漠南最强的林丹汗号称蒙古大汗,但也只在漠南得到承认罢了。 科尔沁、内喀尔喀、土默特、鄂尔多斯诸部早就各自为政,甚至依附于后金。 蒙古大汗只能支配辽河套的察哈尔部,分为浩齐特、奈曼、克什克腾、乌珠穆沁、苏尼特、敖汉、阿喇克卓特和主锡惕八个鄂托克,仅被漠南诸部奉为名义上的共主。 漠北、漠西都不认他。 最强的林丹汗也不过两三万骑兵,首先兵力上有很大劣势。 而且在**经济打击之下,装备落后,远远比不上能从大明持续获得补给的后金。 历史上,林丹汗也是被后金打得抱头鼠窜,最后被打得逃离漠南,憋屈而死。 他的儿子额哲隔年投降之后,蒙古帝国道统也被后金抢了。 ***灵活运用“以夷制夷”的方法,拉拢部分蒙古部落,充分发挥“八旗制度”的优越性,慢慢就把蒙古控制住了。 从经济结构上讲,漠北的蒙古各部多半还是游牧状态,而彼时的建州女真、海西女真都已经不是纯粹的渔猎民族了,而是有城寨可以居住的半农半猎民族。 这与两者所处的地理环境有关,东北在很早就已经开垦种地,而蒙古高原也就只有漠南适合大面积耕种,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 哪怕当时的蒙古高原各部不分裂,也凑不出一支几十万的大军。 即使是成吉思汗时代也是蒙古高原最繁荣的时代,在册户数也就五六万户。 蒙古四次西征每次也就数万兵力。 从组织架构来说,围绕古代中原建立的政权分为两种,一种是由内姓部落为主导,外姓部落为仆从,很多个游牧部落组成的部落聚合体。 后世一般习惯称之为“游牧汗国”。 他们的首领一般叫“可汗”或“单于”,由内姓部落各酋长直接选举产生,这是一种早起的军事民主制,然而实际操作中往往会坏规矩的搞成世袭继承。 而这就很容易由继承问题引发内耗,比如“诸弟之乱”等等。 当内姓部落在草原的实力在内耗中下降之后,新崛起的强部会取而代之成为新的草原霸主,建立自己的内姓部落集团重新主宰草原。 这类纯游牧政权,比如匈奴、鲜卑、柔然、突厥、吐谷浑、薛延陀、回纥、黠戛斯等等,甚至明初的北元也是有元朝体制空壳包装的游牧汗国。 它们有一个共同的特点,大都看似很强很大,但实际上并不怎么样,一打就散架了,尤其是面对汉人大规模的强大步兵的时候,只有有充足的后勤补给和数量占优势的大军,汉人的步兵并不输给北方的骑兵。 汉人有很多方面弥补这种兵种的天然劣势。 所以韦总裁从来没有把精力放在大规模建设骑兵上,有多余的粮食,情愿给老百姓吃,也不可能养一大批吃的多的战马。 战马是很能吃的,就像人里面的劳动力,比耕牛吃的都多好几倍。 内姓部落对草原的统治靠的是威望,而这种威望是建立在内姓部落的实力和影响力之上的。 所以只要盯着内姓部落决战,消耗它的有生力量或者灭掉它的威风,草原自然而然就会改朝换代。 所以汉朝就盯着匈奴决战,恨不能像打霰弹枪一样多路出击,宁可一堆人在茫茫草原、戈壁上迷路到无功而返,只要有一路找到匈奴核心部落,逼它决战,就能把匈奴打到崩溃。 唐朝也是就盯着东突厥决战,然后一战把突厥打到失势龟缩在漠南,薛延陀趁机崛起占据漠北。 然后又决战沉重削弱薛延陀势力,回纥可汗吐度迷乘机帅部投唐并联手灭了薛延陀,随后请求唐朝管辖漠北,这才有了都护在燕然。 **朱棣五征漠北,三次就追着太师阿鲁台部打,可能总计也就杀伤几千人。 然而阿鲁台在草原的威望被这么打的下滑很快。 不久瓦剌部的脱欢成为了草原众望所归的猛男,打败了阿鲁台势力,瓦剌暂时统一了草原。 而他的儿子正是后来明英宗的小迷弟“也先”。 另一种政权就比较可怕。 它的制度基本上就是抄袭中原王朝的。 在汉人农耕的地盘就用中原王朝统治方式在地方设立州郡长官、节度使,杜盗匪,劝农桑,立学堂。 但在草原游牧区,就编户齐民并按等级分工合理调配各部牧区。 它们的统治者一般称为皇帝或者大王,都实行世袭继承制度。 相对于前者游牧汗国而言,这种政权的组织架构更稳固,民族凝聚力更强,不容易爆发内部矛盾。 即使被外族打到**,还可能焕发第二春。 比如辽朝与西辽,高句丽、金朝、辽朝、西夏朝、五胡十六国、成吉思汗时期的大蒙古国,以及后金。 这种政权是绝对不可能靠几次决战就能打败的,相反会在上升期不断壮大和吸走汉人的各种文明的精华,成就大一统之势。 韦总裁作为一个重生穿越巨,自然深切明白这个大趋势,所以,韦总裁的敌人,只有建奴。 即便现在韦总裁为了内部的温饱,想安心搞几年生产,对建奴委曲求全,私下议和,但韦总裁的大政方针从来没有变过,就是压制建奴。 数日后,韦宝的船队到达指定位置。 这是卓里克图约定的时间和地点。 卓里克图也很守约的提前在这里等候,除了带着女儿乌兰图雅琪琪格之外,只带了两名随从。 韦宝亲自下船相迎,为了表示信任,身边也只带了十来名侍卫。 这在韦总裁来说,已经是非常给对方面子了。 否则韦总裁出动,身边可是有五百明里暗里的侍卫组成的庞大保安体系。 就算韦宝出门散个步,也是这种规格。 倒不是摆谱,而是韦总裁真的很怕死。 说是为天地会治下辖区的老百姓能有个和平稳定的发展环境和空间,而对建奴委曲求全。 其实是韦总裁想尽快升级科技树,尤其是在医学这一块。 有钱,有整体的文化素质,科技素质提高,才能推动医学的发展,至少要先把各种抗生素搞起来啊。 “尊敬的爵爷。”卓里克图见一个很年轻的,唇红齿白,有着一头乌黑茂密头发的年轻人,又见这年轻人器宇轩昂,一看就不是一般人,便猜想是韦宝亲自到了。 韦宝微微一笑:“卓里克图首领有礼了,我们虽然第一次相见,但我对卓里克图首领仰慕已久,所以,我们算是神交的朋友。” 卓里克图呵呵一笑,他的汉语不行,只能听懂个大概意思,知道韦宝在说客套话罢了。 幸好乌兰图雅琪琪格的汉语很好,在行礼之后,乌兰图雅琪琪格道:“爵爷好,我父亲也很仰慕爵爷。” 韦宝不知道这脸色红润,很健康的少女与卓里克图是什么关系,猜想是卓里克图的女儿,笑道:“敢问是首领的千金吗?” “是的。”乌兰图雅琪琪格学着汉人交往的样子,抱拳道:“我叫乌兰图雅琪琪格。” 韦宝笑道:“小姐好,你的汉语说的很好,很难得。” “我们部族有不少汉人,我没事就会和他们说话,了解汉人的风俗和文化,我还粗通文墨,到你们大**考个童生应该没问题。”乌兰图雅琪琪格开朗的笑道,能看得出她有点小得意。 韦宝暗暗好笑,似乎关外的女人都喜欢以到大**考科举来验证她们的水平,聪古伦格格也是这样。 不过,她们似乎将大**的科举想的太简单了。 “外面天寒风大,首领请上船叙话吧。”韦宝道。 卓里克图点了点头,将马鞭和缰绳交给侍卫,然后带着乌兰图雅琪琪格上船。 韦宝见卓里克图居然连一个侍卫都不带上船,也是很佩服对方的勇气,这是想向自己表明心迹。 就冲人家肯不带侍卫上船,显然不可能做出什么对自己不利的事。 因为如果敢对自己不利,首先卓里克图和他女儿的人头就得先落地。 卓里克图入座之后,也不多啰嗦,直接转入正题,“尊敬的爵爷,我很钦佩你的才干,可以预见,在爵爷的掌控下,大明关外的局势很快会得到扭转。我这次邀请爵爷过来,主要说两点,一是你们的武器太贵,我们根本用不起,至少大量的用是肯定用不起的,用的少了,没啥作用,更是浪费金子。其次,我信不过汉人,你们出尔反尔不是第一回了,即便签订文,也做不得准的,你们这些地位显赫的人,说翻脸就翻脸,一纸文,什么约束作用也起不到。” 卓里克图说的是蒙古话,再由乌兰图雅琪琪格翻译给韦宝听。 韦宝听后笑道:“这两条我都没有办法为首领解决。一分价钱一分货,我们的武器威力强大,研发耗费巨量的金银,并不凭空得来的。你们若是嫌贵,可以逐渐增加数量,另外我之前就对卓特木尔说过,你们可以转手武器,赚别的部族的金子!我相信大家看到你们用的好了,会有越来越多的部族使用我们的武器。至于你刚才说的第二点,你没法信任我,我也没有办法改变,只能看卓里克图首领如何选择了。” “我是想与贵方加强合作,也愿意成为爵爷的盟友。”卓里克图道:“但信任需要时间积累,如果爵爷想加快双方的信任,只能娶我女儿乌兰图雅琪琪格。” 乌兰图雅琪琪格咬了咬嘴唇,将父亲的话翻译了,说到娶自己的时候,脸红了,声音放低。 韦爵爷一怔,这怎么又出了一个想和亲的? 自己还没有娶努尔哈赤的女儿呢,你们这是打算给我增加多少个女人啊? 韦宝对于这种政治联姻是不太感冒的,韦宝觉得,这种政治联姻,没有多大实际用途。 要打起来,还不是会打起来。 天启五年 冬 【0913 定了】 最快更新明鹿鼎记最新章节! 韦宝深深的看了眼乌兰图雅琪琪格。 乌兰图雅琪琪格其实长的不错,比聪古伦格格还稍微漂亮一些,身材却是要比聪古伦格格略输一点点。 乌兰图雅琪琪格虽然个子比聪古伦格格高,但有点偏瘦了。 韦爵爷还是喜欢稍微丰满一点的女人。 而且,乌兰图雅琪琪格和聪古伦格格再漂亮,也就是与王秋雅不相上下的水平,在韦宝的女人当中都是中游以下的存在。 韦宝要是想找漂亮女人,肯定不会考虑关外的女人了,辖区六七百万人口,比蒙古人和建奴合在一起的总人口数量还多五六倍! 韦爵爷若是想挑美女,从辖区中的六七百万人口中挑选,十来个貌美姑娘是随时可以挑出来的。 “感谢首领的厚爱,我已经有两房夫人了,我怕委屈了小姐。”韦宝委婉的拒绝道。 韦宝说的是心里话,如果单纯从政治角度考虑,韦宝完全可以一口答应下来,娶过来放着也没事,韦家不缺几个人的口粮。 既然能娶努尔哈赤的女儿,又怎么在乎多娶一个内喀尔喀首领的女儿。 韦爵爷是真的不想让那么多女人跟着自己守活寡。 一个人的精力是有限的,再说韦爵爷又那么忙,一个月当中有半个月能分给女人都不容易。 按照十五天计算的话,韦宝如果把计划中要娶的女人都娶了,已经快有十个了,每个人分两天都办不到。 一个女人一个月只有一天左右的时间能和自己的男人在一起,这是好事吗? 作为重生穿越巨,韦爵爷还是会考虑女权,会站在女人角度想问题的。 而且天地会的辖区,施行的也是保护女人的法律,提倡男女平等,提倡一夫一妻制。 当然,作为天地会的总裁,韦宝本人不受一夫一妻制的限制。 其他人想多娶老婆也可以,得交非常高的税! ***就有资格娶三妻四妾,只要舍得花钱就可以。 天地会的制度还是很有弹性的,也最大限度的体现了资本主义在一定程度上的自由和崇尚金钱。 乌兰图雅琪琪格与卓里克图互相看了一眼。 乌兰图雅琪琪格需要将卓里克图的话翻译成汉语,因为韦宝不会蒙古语。 而不需要将韦宝的话翻译成蒙古话,因为卓里克图能听懂大部分汉语。 现在乌兰图雅琪琪格很受伤,卓里克图很难堪。 他们都没有想到韦宝会一口回绝,几乎没有考虑。 卓里克图压下怒气,“爵爷瞧不起我们内喀尔喀吗?” “不是,首领千万不要误会,我若是瞧不起你们,何必亲自跑这一趟?”韦宝道。 “那是嫌弃乌兰图雅琪琪格貌丑?”卓里克图的神色稍微缓和了一点点。虽然自己的女儿是号称草原第一美女,或者是最美的女人之一,但是审美这种事,个人有个人的观点,可以理解。 “绝对不是,小姐很漂亮,放在汉人女子当中,也算漂亮女子了。我刚才说的很清楚,我已经有妻室,担心冷落了小姐。而且我与小姐互不相识,没有感情基础,如果单纯是为了政治联姻,我觉得,倒不如我与首领结义,也一样能达到效果。”韦宝笑道。 听韦宝这么说,卓里克图和乌兰图雅琪琪格的脸色都缓和了不少。 他们有点相信韦宝的话,因为韦宝是一个文质彬彬,风度翩翩,言谈举止斯文的人,而不是五大三粗的莽汉,他们相信韦宝这样的人,真的有可能站在女人的角度考虑,或者说有点生气,是疼***的那种人。 这让乌兰图雅琪琪格对韦宝的印象好了很多,感觉韦宝这么年轻,就给人很稳重的感觉,与父亲对谈,韦宝反而稳稳的获得压倒地位,气势在父亲之上,这些都是难能可贵的。 “如果首领觉得我人微言轻,我也可以帮你们向大明皇帝请求正式的册封!封个万户侯,不是什么难事。你们只要真心臣服于大明,从此以后便是大明的子民,大明皇帝一定会厚待你们。我看得出首领是个为长远考虑,深谋远虑,有大智慧的人。不管你们想让族人留在关内生活,还是回到塞外继续放牧,都有好处,你们不吃亏。”韦宝诚恳的道。 “爵爷的好意我们心领了,但我还是更相信和亲。”卓里克图道:“我们蒙古女人虽然性子直率一些,可能与汉人女子不一样,但我女儿是识大体的女人,如果嫁给了爵爷,一定以爵爷为她一生的太阳,绝不会争风吃醋,做出争宠的事,所以爵爷不必担心冷落了乌兰图雅琪琪格。” 韦宝沉吟不语,思忖该怎么说。 古代那些和亲的故事,从来不是皇帝女儿去和亲的,唐朝的文成公主和金城公主是宗室女,就是同族里面选个姑娘,给个公主名分,就嫁过去了。 这还算实诚的,**君根本就是个姓王的宫女,连公主名分都不给,只加个“昭君”的头衔,人家单于也欢欢喜喜娶回去当阏氏了。 还有更简单的操作,人家可汗现成的老婆,皇家给个公主的名分,就算可汗是女婿了。 也省得送个公主过来跟你家大老婆争风吃醋,皆大欢喜。 那些单于可汗们才不在乎皇家嫁过来的是谁,在乎的是一个名分,有这个名分建立一种政治关系。 清朝倒是把真公主嫁给那些蒙古王爷,还有吴应熊,这些王爷们平时都住在北京城里,偶尔去封地转一下而已。 这些都已经是臣子,已经不算和亲了。 和亲这种事,重要的不是是谁,而是一种姿态,一个名号,和亲方要娶的是一位“公主”,而不是某个个人,这意味着是不是血缘上真正的公主,一点也不重要。 重要的是这个政权认证了这个女孩子是公主,有一个官方认可的名分,这样就可以完成这个外交仪式,达成某种政治联系。 古代所谓的公主根本就不重要,和亲本身来说的目的是送钱送物资。 如果只是要汉族女人的话,游牧民族的老大直接在边境上抢就行了,游牧民族真正需要的是物资。 因为游牧民族一旦进入冬天,草原上的草都枯萎了,那些马就要饿肚子,同时草原上也没有什么其他的食物,物资匮乏所以游牧民族一般必须在秋季这段时间,掠夺足够的物资来过冬。 在这种情况下,草原的肉就那么多,不可能到冬天还有那么多,所以只能想办法抢劫中原的物资。 而所谓的和亲就是在这种情况下建立的,以送公主来这里和亲的名义,将大量的物资送给草原上的部落,然后再定期送一些。 这样做的话,就可以减少他们的掠夺,无疑比用军事解决成本小得多。 汉武帝为了解决匈奴,基本上将汉朝70年的积蓄全部花掉了,而且还搞了很多很非人的手段来弄钱,比如说花钱可以免罪这种弄钱的制度。 所以公主是不是真的公主,对于匈奴来说并不重要,他们关心的是物资。 所以可以找宫女冒充公主,反正给钱给东西就行了,女人是不是真的公主不在意,这就是草原游牧民族的想法。 韦宝想通此节,便道:“要不然我出一个主意吧,首领可以认我其中一个夫人为女儿,我也一样认首领为岳丈,一样给内喀尔喀一批军火,一批粮食,作为彩礼,如何?” 卓里克图觉得这样似乎也可以,但好像又不太好。 这些少数部落迎娶汉人皇家的公主,可以不管真假,因为汉人皇家高高在上。 但他们嫁女儿过去的话,就必须是真的,因为他们脑子一根筋,不送真女儿出去,总觉得不放心。 况且他们送女儿出去的机会可不多。 韦宝见卓里克图没有答话,有点费解,“要不然,换个方式吧?我有不少***,我选一个貌美的,让其嫁给卓特木尔,也算是联姻了,不是一样吗?” 短短时间内,韦宝已经说出了好几种办法,所达到的效果其实都是差不多的,供卓里克图选择。 卓里克图刚要说话,乌兰图雅琪琪格生气的大声道:“你这是什么意思?说来说去,就是不想娶我呗!我哪里配不上你、哪里惹你嫌弃了?” 韦宝苦笑一下,看着乌兰图雅琪琪格,乌兰图雅琪琪格生气时候的样子,有点打动韦宝。 韦宝也是贱,以前在现代,看美女的机会少,美女们大都高高在上,但凡有美女对他稍微温柔点,就能****。 可到了古代之后,韦宝混的越来越好,似乎全世界的美女都对韦爵爷很温柔。 所以韦宝现在反而喜欢看女孩子哭,看女孩子生气,反正只要是不恭顺的像一个模子印出来的,韦宝就喜欢看。 当然,在韦爵爷面前耍性子也是有很大风险的,韦爵爷可没有时间经常性的容忍女人的小性子。 碰到韦爵爷心情好,可能有出其不意的好效果。 要是正好碰到韦爵爷心情不好,那可就自己踩到屎了。 卓里克图见女儿生气,赶紧向韦爵爷赔罪:“爵爷对不住,我平时太宠爱乌兰图雅琪琪格了,把她惯坏了。” 韦宝摆手道:“没关系。” 然后又对乌兰图雅琪琪格道:“小姐,我不嫌弃你,我刚才已经说清楚了。” “可我父亲也说清楚了!你娶了我,我们整个大部族就会放心与你合作!否则,大家就不放心!你就算娶了我,终年不见我的面,我也不会有怨言!”乌兰图雅琪琪格忍着没有流泪,大声道。 人就是这么怪,在没有见面之前,乌兰图雅琪琪格本来是很排斥嫁给韦宝这事的。 但是被韦宝屡屡拒绝之后,乌兰图雅琪琪格现在很想嫁给韦宝。 觉得如果不能嫁给韦宝,这件事会成为她心里永远的刺。 高傲的女子都有这种毛病。 韦爵爷是真没想过欲擒故纵啥的。 “是啊,爵爷,你看乌兰图雅琪琪格都这样说了,你娶了她,一切不都简单了吗?我们部族的人也都能放心了。”卓里克图道。 在这之前,卓里克图就认真的想过这事了,觉得自己女儿能嫁给韦宝这样的人,一定是能想到的最好的归宿了。 在卓里克图看来,女儿能嫁给韦宝,甚至比嫁给大明皇帝都有利。 因为韦宝已经在辽西和辽南形成了割据势力,听说韦宝还控制了朝鲜,实力之强大,在整个北方都无人能出其右。 大明皇帝也未必有韦宝的力量大。 韦宝看了眼乌兰图雅琪琪格,又看了看卓里克图,叹口气道:“既然你们都这样认为,那好吧,我答应娶小姐。只是我目前正在与努尔哈赤私下密谈,我也答应过娶努尔哈赤的女儿聪古伦。娶乌兰图雅琪琪格的事,可能得等到我娶聪古伦之后。这事,你们一定要保密。” 卓里克图震惊的瞪大了眼睛,简直没法相信,宝军正与八旗军打的火热,双方都有不少死伤,而且战争并没有结束啊。 这样的两股敌对势力,私下正在秘密和谈,这谁能相信? 卓里克图也似乎有点明白了,为什么努尔哈赤要在隆冬,一反常态的大举进攻辽东,这是为谈判增加砝码呢。 “可以可以,没有问题。我对长生天发誓,绝不会泄露这个大秘密。”卓里克图见韦宝终于答应了,赶紧趁热打铁道:“爵爷,你能不能现在拿一样东西作为定情信物?” 韦宝取下腰间一枚价值连城的玉佩,“这个行吗?” “行,行。”卓里克图是识货的人,一看韦宝这枚玉佩,就知道很昂贵,估计能值得到上万两黄金。 “不止这样,我现在还可以再送给你们三十支步枪和一千发子弹!”韦宝对**彪示意。 **彪马上让一队侍卫进来,将他们各自的枪支和携带的子弹都拿出来,凑齐三十支步枪和一千发子弹。 卓里克图大喜:“礼尚往来,既然爵爷如此真诚,那好,我现在就签署爵爷之前与卓特木尔约定的长期订货契约!五年,二百万两黄金的火器购买,可以吗?” 韦宝觉得太少了,五年才二百万两黄金,够干什么的? 韦宝眼下为了平息因为黄滢和韦达康捞钱造成的天地会货币体系几乎崩溃的危机,就需要千万两黄金。 卓里克图看出韦宝对于自己提出的数字不感冒,脸红道:“爵爷,内喀尔喀很穷,我们的确没有那么多黄金,就这二百万两的数目,已经多说了,我们绝对拿不出来,只能寄望于获得了这些火器之后能取得一些胜利,并且吸引大漠的一些零星部落能从我们手里买火器。” “没关系,反正协议可以随时拟定,你们要是觉得效果理想,可以重新定契约的。”韦宝道。 “谢过爵爷的宽容了。也谢过爵爷送这么多枪和子弹给我们。”卓里克图道。 “不客气,以后都是一家人。”韦宝不动声色道。 虽然关系一下子亲近了,但是韦宝并不打算向卓里克图说说天地会目前面临的货币体系即将崩溃,需要很多黄金的苦衷。 韦宝主要还是不放心面前的卓里克图。 能成为大部落的首领,对方绝对不像外表看上去的那么憨厚。 “现在就太好了,对,对,我们是一家人。”卓里克图高兴道,说完看了看女儿。 乌兰图雅琪琪格稍微露出一些害羞表情,不由看向韦宝。 韦宝微微叹口气,啥也没说。 天启五年 冬 【0914 定情信物】 最快更新明鹿鼎记最新章节! 韦爵爷是感觉这一切太仓促了,这种政治联姻,有点像是儿戏。 卓里克图将韦宝刚才给他的价值连城的玉佩交给乌兰图雅琪琪格:“乌兰图雅琪琪格,把这宝物收好,这是爵爷给你的定情信物。” 乌兰图雅琪琪格轻轻地嗯了一声,从父亲手里接过了那只碧绿通透的玉佩,装入了随身荷包。 然后乌兰图雅琪琪格从脖子上取下一件玛瑙饰品,交给韦宝:“请爵爷收下,这是我自幼佩戴在身上的,和我的性命一样珍贵,希望它以后也能保佑爵爷。” 韦宝知道这是交换信物,笑道:“既然是你从小佩戴的,你就接着带吧,交换信物不着急,你改天可以想好之后,送我其他礼物。我们的风俗里面,这种护身符一类的物件,送人的话不太好。或者你改日可以专门为我也求一个,我信奉佛教的,与你们差不多。” “既然已经定下来了亲事,爵爷对于乌兰图雅琪琪格来说就是这世上最重要的人了,甚至比我的父兄都重要。”乌兰图雅琪琪格道:“不过若是爵爷不肯收下这个物件,我也可以想其他的,不知道爵爷喜欢什么?” 韦宝本来想说,我就喜欢金子! 却又觉得这么说了的话,显得自己太小家子气,格局太低。 “定情信物,还是要给的,若是嫌不够好,以后可以再给。”卓里克图是非常着急想把事情定下来。 韦宝微微一笑,“不着急,先饮宴吧,虽然这里既不是首领的地盘,也不是我的地盘,但毕竟是我的船上,我还是应该尽地主之谊的。” 卓里克图含笑点头,蒙古人食量惊人,等了半天,又说话,的确有些饿了。 韦宝拍了拍手,下人早有准备,立刻上菜。 迎接蒙古人, 宰羊是不可少的。 串好的大串羊肉串烤起来滋滋流油,因为油太多的缘故要不停的呲水。 烤好之后撒一些盐,不用孜然什么的,就已经很美味了。 石头烤羊肉,用一些鹅卵石,把石头放在锅里加热,到一定温度后铺好一层羊肉,再盖上一层鹅卵石。 韦爵爷的美女秘们都很专业,不但能帮助处理政务,还精通很多种美食,她们拿着滚烫的石头在两手间不停地抛来抛去,这是将温暖和丰硕送给亲人和朋友的寓意。 这种羊肉不用加任何佐料已经很香了,也不会有膻味。 “首领和小姐尝一尝,看看味道怎么样?”韦宝微笑道。 “很好,光闻一闻就知道了,没有想到爵爷这么用心款待我们,我们很感激。”卓里克图行礼道。 “不必客气,你马上就是我的老丈人了,我们以后是一家人。”韦宝微笑道。 乌兰图雅琪琪格闻言,粉脸一红,目光直接投向韦宝,蒙古女孩子不会矫情。 韦宝也看了眼乌兰图雅琪琪格,又是微微一笑,示意乌兰图雅琪琪格快吃。 除了羊肉,还有很多特色美食,一种很硬很硬很酸很酸的奶酪,蒙古话的发音是压路。 大概就和黑板擦一样的形状,往地上使劲摔也摔不碎。 当地人将这种东西泡在水里,等稍微软一点后在一小块一小块的咬着吃。 韦宝是吃不来的这种异类的,但看见卓里克图和乌兰图雅琪琪格都吃的很香,甚为满意的笑了。 韦总裁对蒙古奶茶挺喜欢的,记得第一次喝的时候,还觉得咸的奶茶,味道怪怪的,但后来喝多了,感觉也挺香的。 蒙古馅饼,韦爵爷一顿能吃五六个,跟烧饼一样的大小,是下锅炸的,咬开之后里面的馅是没有搅碎的,都是大肉块。 蒙古包子里面的馅也是肉块。 马奶酒,当地人很爱喝,韦爵爷则一般般。 蒙古人甚至可以当成水喝,韦爵爷是喝不来,主要因为太酸了。 还有马肉也是的,蒙古人当成美食,韦爵爷则连一点都不想吃。 棉花糖和一般的那种有弹性有韧性的汉人做棉花糖是不一样的。 蒙古人的棉花糖大概一个有马卡龙那么大,形状像是城堡的圆形塔尖。吃起来是冰淇淋的感觉。 有蓝色粉色白色,很好吃,但是吃多了会腻,太甜。 此外还有手把肉、烤羊腿、烤全羊、烤牛排等等以牛羊肉为主的各种蒙古美食,美妙的味道不全是厨师技艺的精湛,主要是肉质本身的超凡脱俗。 手把肉是用手把着吃肉之意。 羊、牛、马、骆驼等牧畜及野兽的肉均可烹制手把肉,,韦爵爷爱吃牛肉。 但通常所讲的手把肉多指手把羊肉而言。 手把肉是蒙古民族千百年来最喜欢、最常用的传统食品。 这种草原牧区牧民们的传统吃法可以追溯到大明,据明《夷俗记&middot;食用》中云:其肉类皆半熟,以半熟者耐饥且养人也。 做手把肉多选用草原牧场生长的两龄羊,采用传统的掏心法宰杀,因为这样宰杀的羊由于心脏骤然收缩,全身血管扩张,肉最鲜嫩。 宰杀后把羊带骨分解成若干小块放在清水锅里,不加盐等调味佐料,用旺火煮,待水滚沸立即出锅上桌,蘸芝麻酱食用,其肉鲜嫩,原汁原味。 但是韦爵爷的手把肉是煮好后大多都再进行二次加工,将大块再分解或小块,辅以盐面、米醋、花椒、八角、味精、辣椒油、姜丝、葱段等调味佐料进行特殊烹制后再食用,其鲜嫩不变但味道更加独特。 是经过了汉人改良的,也别有一番风味。 风干肉是风干牛肉,又叫内蒙牛肉干、内蒙风干牛肉、风干牛肉干,是内蒙古特产,被誉为成吉思汗的行军粮。 这种风干的牛肉,韦爵爷特别爱吃,用来下酒很不错。 烤全羊外表金黄油亮,外部肉焦黄发脆,内部肉绵软鲜嫩,羊肉味清香扑鼻,颇为适口,别具一格。 奶豆腐,蒙古语称胡乳达,是蒙古族牧民家中常见的奶食品。 用牛奶、羊奶、马奶等经凝固、发酵而成的食物。 形状类似普通豆腐,但不是豆腐。因像豆腐而得名。味道有的微酸,有的微甜,乳香浓郁,牧民很爱吃,常泡在奶茶中食用,或出远门当干粮,既解渴又充饥。 还可以做成拔丝奶豆腐,其软韧牵丝为断,是宴席上的一道风味名菜。 奶皮子,蒙古语称“查干伊德”,“乌如木”、“乌日莫”。 汉语的意思就是“白色的食品”。 是把马、羊、牛和骆驼鲜乳倒入锅中慢火微煮,等其表面凝结一层腊脂肪,用筷子挑起挂通风处晾干即为奶皮子。 属鲜奶中的精华奶皮,是奶食品系列中的佳品,营养价值颇高。制做奶皮工艺简单,但用料很多。味纯香,营养丰富。加上奶茶、奶果子、炒米食用,为招待贵宾的佳品,曾被称为“百食之长”,无论居家餐饮、宴宾待客,还是敬奉祖先神灵,都是不可缺少的。 因地区不同,其品种和制作方法也不尽相同。 主要有奶皮子、奶油、奶酪、奶豆腐等。 不光有蒙古美食,韦爵爷还准备了东北大菜! 东北菜接近鲁菜。 锅包肉是东北的溜肉段衍生出来的一道菜,用猪里脊和淀粉,经两遍油炸而成,一炸熟,二炸色,所以又叫“锅爆肉”,外脆、酸甜,里面的肉嫩,出锅时浇汁并着以葱丝和香菜点缀。 因为韦爵爷喜欢吃锅包肉,所以通常饮宴都有这道菜。 卓里克图和乌兰图雅琪琪格对东北菜赞不绝口。 “这我就不用担心她嫁过去会不适应了,我相信我的乌兰图雅琪琪格一定会长胖的。”卓里克图笑道。 乌兰图雅琪琪格娇嗔道:“父亲,汉人不喜欢太胖的女人。” 韦宝呵呵一笑,“凡事要适中,太胖或者太瘦都不好看,健康就最好了,不用在意。” 乌兰图雅琪琪格听韦爵爷这么说,很是高兴,因为她对于自己的身材十分自信,她就是适中的类型。 卓里克图又谈到了定情信物。 韦宝讲了一个故事。 说有个少年在十四岁的时候,东家的小姐送了他一缕头发。 他不要,被拳打脚踢了一顿,硬生生地被迫收下了。那年小姐十三岁。 少年原来总是被府中的的孩子欺负,直到有一天。他揉了揉刚被府里木匠儿子打过的头,从来没有见过的大小姐站在他的面前,他有点害怕,下意识地用手护住头。 大小姐却一把拍开他的手,气鼓鼓地说道:“你就这么被人欺负?算什么男子汉。”说完不解气,又揍了他两拳。 少年护着头,只觉得大小姐的拳头轻飘飘的,一点也不疼。 末了,大小姐对着一旁的小跟班们,木匠的儿子,厨子的儿子,女仆的儿子们,说道:“以后你们不能欺负他了,以后只有我能欺负他,你们谁再敢打他,我要你们好看。” 一旁三人小鸡啄米一般地点头。 少年觉得好笑,平日里总是欺负自己的三人,居然也有这么乖巧的时候。 没想到,这时候小姐又是一拳打了上来,这一拳可真是结实。 少年带着乌青的眼圈回到家里,父亲问他。 少年说是“不小心跌了一跤。” 父亲看着他,叹了口气,又摇了摇头。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帮他上药。 那一年,少年才只有八岁,小姐七岁。 府是将军府,小姐是将军府的小姐。 小姐的父亲是开国的将领,皇上赏识。小姐是将军的独女,备受宠爱。那年饥荒,他随着父亲流亡。 一路走走停停,走到将军府前。他已经饿了三天,半醒半昏之间好像看见了从未见过的母亲。 凑巧,将军的府里需要个教先生教小姐读写字。父亲是个落魄的生,功名不成,好歹有几分学识。就这样进了将军府,他总算没有饿死。那一年,他六岁,小姐五岁。小姐不喜欢读,不喜欢刺绣,不喜欢琴棋画,喜欢,练武。到底是将军府的小姐,成天上树捉鸟,下河捉虾。 带着府中仆役的儿女们,上蹿下跳。一开始他是不会去的,父亲有功课给他。 或许是看不惯他一本正经读的样子,木匠,厨子的儿子总是来欺负他。“读有什么用,你爹不还是穷生。” 少年笑了笑,没有说话的样子被他们认为是轻蔑,一顿拳打脚踢。 以后他们三人也处处找由头寻他的麻烦。 少年不想给父亲添麻烦,便也没有多说什么。 直到那一天,小姐挡在他的面前。小姐说,她帮了他的忙,他以后就是她的跟班了。 挨打也算是帮忙吗?他笑着摇了摇头,不紧不慢地跟在小姐身后。 小姐一整天打打闹闹的,什么也没有学进去。将军想要小姐有些大家闺秀的样子。 态度稍微一强硬,小姐一哭闹一撒娇,将军又心软下来。 小姐要习武,女孩子家家的学什么武功? 小姐绝食了三天,三天以后,府里来了将军请来的武师。 那一年,少年十岁,小姐九岁。 武师很严格,小姐一个女子,竟然也坚持了下来,不哭不闹。 倒是把将军和将军夫人心疼地半死将军开了恩,允许府中的仆人的孩子也去学武。 想的是好歹让小姐有几个伴,武师看的不那么紧。 也不至于天天练武,累的每天睡到日头很晚才起。 府中的男孩子都去了,木匠,女仆,厨子的儿子都去了。 他们说,学好武功,可以成为像将军一样的人。 唯独少年没有去,每天捧着卷,说些孩子们都听不懂的话。 小姐说一听他讲的不明白的诗词就烦,他也就笑了笑不说话了。 每天深夜生的房间里总有着烛光摇曳。 每晚庭院里的武器挥舞的声音也到很晚。 少年十七岁那年,上京赶考,府里的人都来送他,大家给他凑赶路的银两,当年欺负他的木匠的儿子送他的时候,用力锤了锤他的胸口,说:看你读了这么多年,你可一定要考上啊。 少年笑了笑,一拳也捶在木匠儿子的肩膀上,“我可记着你小时候欺负我的事情。” 天启五年 冬 【0915 朱由校着急了】 少年说完,挥了挥手,上路了。 上京赶考的时候,少年没有带什么别的东西,只是将当年小姐送他的头发,认真地绑在脖子上。 那年小姐刚开始学武不久,有一天他陪着小姐摸虾,他们两个坐在河边,将鞋脱了,小腿泡在河水里,清清凉凉的。 小姐转过头,对他说:我以后想要嫁给一个像爹爹一样的英雄,他要有很好的武功。 少年看着河里的游鱼,泼动水花惊走了它们。 小姐怒了:你有没有听到我说话。 少年笑了笑,摸了摸小姐的头。 他从来没有这样做过,小姐愣住了。 他起身,回去了。 他不肯习武,小姐打了他一顿。 那是小姐最后一次打他了。 末了,系着头发的红绳落了下来。 要开考了,少年静了静心,轻轻地摸了摸胸口的头发。 谁也没有想到邻国的军队趁着京师大考的时候进攻,皇帝反应过来的时候,邻国的军队已经连下五城。 将军出征,竟然被俘虏。 将军的女儿请愿出征,皇上应允。 出征次日,皇榜出了,谁知道人们找了许久,也找不到那个失踪的探花。 后来的事情,小姐觉得自己这辈子都不会忘记。 救父心切的她,不小心中了敌军埋伏。被围困,粮草断绝。 无奈的她上阵单挑敌军将领。 许久未食的她体力不支,眼看就要死在敌军将领的剑下。 一只飞箭袭来,打落对方的宝剑。 一个人影策马而来,挡在他的面前。 远处人影重重,个个都是好手,一下子就冲破了敌军的包围。 敌将胆寒,问你们是谁。 先有一人大笑向前,“我是小姐家里杀猪的。” 又有一人:“我是小姐家里做菜的。” “我给小姐做过家具。” “小姐的衣服是我娘洗的。” 百人之后,身前穿着青衫的人笑着说:“我是小姐教书先生家里的。” 最后那人的话说完,剑已到了敌将脖颈。 青衫,宝剑,白马嘶鸣,少年像极了一个盖世英雄。 “小姐,我们回家吧。” 原来,在少年十岁的那年深夜,少年去武师的房间里,对武师说道:“先生,我想习武。” 武师奇道:“你白天为何不说?” “父亲不允,但是我想练武。”少年道。 武师道:“练武很苦。” “女子受得了,我有何不行?”少年笑了笑。 从此夜夜风声起,少年趁着晚上,没有人看见的时候勤学武艺。 那年,小姐九岁,小姐也做了一件没有让少年知道的事情,“先生,我想您教我读书,我想学些诗词,平日里总是不懂。” 韦宝说完,看向卓里克图和乌兰图雅琪琪格。 卓里克图完全没有听懂,不知道这和定情信物有什么关系。 乌兰图雅琪琪格则似懂非懂的问道:“这个故事,说完了吗?” “嗯,故事讲完了,这就是一个关于定情信物的故事。”韦宝笑道。 “你是不是想说,他们双方为对方做的事情,才是最好的定情信物?”乌兰图雅琪琪格问道。 这个答案其实并不复杂,不过韦宝还是有点意外,因为乌兰图雅琪琪格是蒙古女孩子,能说一口流利的汉话已经不容易,还对汉语的意思吃的挺透彻的。 算是有慧根的女孩子啊。 这一点,让韦宝对乌兰图雅琪琪格的印象分增加了不少。 本来事情已成定局,韦宝娶乌兰图雅琪琪格这件事基本上已经定了,蒙古人重视承诺,韦宝也同样重视承诺,况且还要靠卓里克图打开军火销路,这是双赢的事情,不会改了。 所以韦宝已经将乌兰图雅琪琪格当成自己的女人看待。 世事变幻无常,虽然才认识这么一小会,但这个女人,命中注定又将成为自己众多女人当中的一员。 韦宝也就在心里接纳了对方之后,更容易看到对方的优点。 “不错,只要有心,肯为对方付出的真心就是最好的定情信物!”韦宝道。 “我知道了。”乌兰图雅琪琪格深深的看了一眼韦宝,少有的露出害羞表情,却带着浅浅的笑意,显然女孩心里是很开心的。 韦宝认同了她,她又何尝不是认同了韦宝。 一顿酒席吃的很畅快。 韦宝醉了,卓里克图也喝到了七八分的量。 但卓里克图谢绝了韦宝的邀请,并没有留在船上过夜,还是走了,并且劝韦宝也不要在小凌河耽搁,说韦爵爷身份尊贵,尽早回去。 其实卓里克图是害怕建奴听到风声,会对韦宝不利,又或者林丹汗也是有可能劫持韦宝这块唐僧肉的。 韦宝现在在很多人眼里,值钱程度真的不亚于大明皇帝了。 因为如果劫持了天启皇帝朱由校的话,还不见得能弄到多少金银,大明穷啊,朝廷拿不出多少金银,谁都知道。 而且以大明对地方的掌控程度,就算天启皇帝说割出那一**地盘给谁,这种话也只是听听就好。 大明各地都有强大的士绅集团,没有强大的实力,再漂亮的承诺也只是空话。 相反,大**廷可没有说过把辽南给韦宝,但是辽南在关外,韦宝早就实际控制了辽南,大**廷逐渐的也认识到了这个局面。 去年还派出辽南上至巡抚,下周州府县的官员,今年干脆都撤走了,随便韦宝怎么搞。 不是说朱由校对韦宝无条件信任,或者魏忠贤对韦宝无条件信任,而是他们对关外的事情,真的懒得分心了。 在他们眼里,韦宝和毛文龙都是一样的。 能在关外搞出一片地盘,都是有本事的人,让有本事的人自己折腾去吧! 另外,毛文龙还一直伸手要银子要粮食,韦宝是什么都不要的,这样的话,他们就更不想在辽南派驻官员了。 因为派驻了官员,官员实际上没法对地方掌控,还不停帮着韦宝向朝廷要银子和粮食,他们怕时间长了,把辽南搞的和东江军控制的地区一样,就麻烦了。 更何况辽南比东江军控制的区域大的多。 真的要是搞出军队来,不知道要给大明增加多少开销! 所以,今年大明干脆完全放任不管辽南,默认了辽南就是韦宝控制的这件事。 **彪安排韦爵爷的船队连夜返回山海关。 到第三日凌晨,韦爵爷的船队返回。 韦爵爷一到山海关,就收到了天启皇帝朱由校让魏忠贤派人送来的密信。 韦宝还以为出了什么事情,打开看。 居然是朱由校的亲笔信,朱由校没啥文化,一笔字是真的不错,刚劲有力,菱角分明。 真是一个被当皇帝耽误了的艺术家啊。 韦宝心想,朱由校要是生在现代,不管是书法还是雕刻,肯定都是大家,就算只是民间艺术家,一辈子的生活也会很富足。 朱由校的信很简单,问韦宝辽事如何了?问他什么时候能来辽东,亲自为他和赵金凤主婚的事儿。 韦宝看后暗暗好笑,心想皇帝对自己的事情还真上心。 不过韦宝也有点犯难,不知道该如何回复朱由校。 因为朱由校问的是时间,肯定得回答一个具体的时间,或者大概的时间才行。 这真不好回答。 所以韦宝只能答复,说不好,并诉苦。 想要钱粮。 但韦宝知道,钱粮是肯定没有的。 一方面朱由校的确没啥银子,更没有多少富余的粮食给韦宝。 有也舍不得给,皇帝都是很抠门的。 朱翊钧死后,长子朱常洛即位仅一个月也病死了。新上台的明熹宗朱由校年轻不懂事,宦官们为了窃柄弄权,领着他成天嬉戏。 天启皇帝朱由校喜欢弄木工活,魏忠贤就在他手提斧锯玩得兴致正浓时,拿来章疏奏请他定夺。 朱由校往往只听口头报告大意,即随口答道:“我都知道了,你们用心行去。” 于是大权旁落,宦官把持朝政。 太监魏忠贤同熹宗的媬姆客氏相勾结,上下招权纳贿,把国事弄得腐败不堪。 一帮依附于魏忠贤的无耻之徒还为他大颂功德,甚至呼之为“千岁”,“九千岁”。 在一次宴会上,有人当着熹宗和魏忠贤的面高唱诵辞:“好个魏公公,处置得惜薪司怎样轸恤商人,内府库怎样米积天堆,东厂怎样厘奸剔弊,宝和店怎样裕国通商。内修朝政,外镇边疆。” 魏忠贤听了这样肉麻的奉承竟然处之泰然,朱由校也呆头呆脑一笑置之。 各省地方大员也对魏忠贤趋之若鹜,纷纷为他建生祠祈福,穷极华丽。 朝野的党争便因之加剧。 东林党利用讲学结社,评论朝政,希望皇帝能够除去奸邪,重整朝纲,实现清明吏治。 依附魏忠贤的邪恶势力则结成阉党,对东林党人横加迫害。 此后,明末的党争屡经反复,一直延续到南明覆亡。 上有所好,下必甚焉。 明神宗、魏忠贤等既贪财,自然上行下效,养成一派贪污风气,出现“官以财进,政以贿成。” 天启年间黄尊素曾说:“大拜之事,相传必用间金数万”。 对此,他不禁叹息道:“呜呼,始进不正,以身为市,我朝相业可观矣!” 魏忠贤任用阉党周应秋为吏部尚书,公然按官职大小索价,每天得贿银一万两,人称周日万。 明中期以后,从皇室到官绅地主兼并土地愈来愈猖狂,他们依靠政治权势大量地侵占官地和私田。 皇帝在畿辅地区设立了许多皇庄。 宗室诸王、勋戚、太监也通过“乞请”和接受“投献”等方式,霸占了越府跨县的**土地,成了全国最大的土地占有者。 宗室的占地情况。万历三十四年五月,四川巡按孔贞一上言:蜀昔有沃野之说,然惟成都府属,自灌抵彭十一州县开堰灌田故名焉。近为王府有者什七,军屯什二,民间仅什一而已。 蜀王一府占去了成都平原依靠都江堰灌溉的最肥沃的土地百分之七十。 河南开封的周王,兼并土地的结果,造成“田产子女尽入公室,民怨已极”。时人有诗云:“中州地半入藩府”,“惟余芳草王孙路,不入朱门帝子家。” 神宗的弟弟朱翊镠分封卫辉,占田四万顷;神宗诸子也群起效尤。 福王朱常洵是神宗爱子,朝廷坚持要按潞王标准给田四万顷,经过廷臣和地方官员的力争才减为二万顷。 瑞王分封于陕西汉中,朝廷赐给赡田二万顷,由陕西、河南、山西、四川摊缴租银。 大致而言,除了江浙财赋之区以外,全国的土地有相当大一部分落入了朱氏宗室的手里。勋戚和太监侵占的田地主要是在畿辅地区。他们依靠同皇帝的亲近关系,通过请乞等手段攫取**土地建立庄田。如明武宗时,太监谷大用“假勘地之名,混占产业庄田至一万有余顷,侵欺子粒官银至百万有余两”。 权监魏忠贤一个人就****多达万顷。 嘉靖初年,林俊在疏中指出:近年以来,皇亲侯伯,凭借宠暱,奏讨无厌。而朝廷眷顾优隆,赐予无节,其所赐地土,多是受人投献,将民间产业夺而有之。如庆阳伯受奸民李政等投献,奏讨庆都、清苑、清河三县地五千四百余顷;如长宁伯受奸民魏忠等投献,进讨景州、东光等县地一千九百余顷;如指挥佥事沈传、吴让受奸民冯仲名等投献,进讨沧州、静海县地六千五百余顷。 勋戚倚势请乞之风一直延续到明末。 崇祯三年,朱由检的岳父嘉定伯周奎,一次就“援例乞给赡地七百顷,随从尉军三十名。” 这些事例充分说明了政治势力在土地兼并过程中的作用。 明代的财政,前期以本色,即米,布等实物为主,中期以后随着商品经济的发展,白银等折色的地位逐渐上升,成了国家收支的主要体现物。 大致说来,供政府开支用的归户部、工部、光禄寺、太仆寺分别掌管,其中主要是户部的太仓库。 从矿冶征收的税金和漕粮改折的金花银,照例解送内承运库,除了一小部分作为武臣的俸禄,绝大部分都供御用,成了皇帝的私财,一般称为内帑。 由于明中后期皇帝挥金如土,每年一百多万两的金花银满足不了他们的欲壑。 从明武宗开始,就不断提取太仓银两供内用。 万历年间,宁夏、朝鲜、播州先后用兵,花去了大量军费。 朱翊钧又以婚礼、珠宝、袍服等名义,向户部索取白银多达一千余万两。 更加上乾清宫等修建工程,最后弄到“太仓、光禄、太僕银括取几尽”,国家财政入不敷出。 原先各省、府、州、县还有自己的小家底,供地方不时之需。 后来几次下令,把外库的藏银输解户部。 如天启六年,根据南京操江御史范济世的建议,熹宗朱由校发布上谕说:“朕思殿工肇兴,所费宏钜,今虽不日告成,但所欠各项价银已几至二十万。况辽东未复,兵饷浩繁,若不尽力钩稽,多方清察,则大工必至乏误,而边疆何日敉宁。殊非朕仰补三朝阙典之怀,亦非臣下子来奉上之谊也。” 因此下令各地加紧搜括,藏银一律解送京师。 这种竭天下之力以奉一人的做法,终于导致了内外交困,加速了国家财政的全面破产。 国家财政既陷于绝境,皇帝的内帑又舍不得往外拿,为了应付日益增多的军费开支,朝廷就不断地加派赋税。 这让韦宝要钱粮,也只是诉苦而已。 天启五年 冬 【0916 一切照着历史走】 韦宝陆陆续续给了皇帝内帑,也就是直接给了朱由校上百万两银子。 但是大明皇帝花销太大。 这点银子早就干干净净了。 不是朱由校个人奢侈,他就玩个木匠活,有好木头就成,花不了几个银子。 主要大明的窟窿太多,到处天灾人祸,作为皇帝,好些时候是忍不住要意思意思的,一个省扔个几万两,很快就没了。 说难听点,皇帝在皇亲国戚面前做人都做不起。 幸亏朱由校除了客巴巴,并不如何迷恋女人,对艳压群芳,甚至排在古代历史艳后地位的皇后张嫣,朱由校也是不怎么亲近的。 否则,走亲戚都走不起,皇帝与外戚往来,肯定都是撒银子出去,随便一个受宠的妃嫔,一年在一个人身上扔几十万两银子都是随随便便扔出去的。 万历皇帝也没有多少宠信的妃嫔,光一个郑贵妃,就能扔出去上千万两,把国库都可以扔空。 所以,朱由校十分担心辽东恶化,明廷经济崩溃。 朱由校不是完全不理朝政,只是烦心的事情太多,能力有限,就懒得管。 但是朱由校愿意和韦宝说话,韦宝不难为他,只帮助他,不像东林党大臣们,只会放屁说风凉话。 所以朱由校喜欢与韦宝沟通。 韦宝与换地沟通也很有分寸,从来不说什么坏消息,更不会告魏忠贤的状。 因为韦宝知道,不管什么渠道与皇帝沟通,都绕不开魏公公。 “皇帝有些着急了,生怕辽东战事不利,爵爷会向朝廷要钱粮,没想到爵爷果然还是讨要钱粮。”吴雪霞掩口娇笑一下。 “我每次给陛下去信,都要钱粮了,明知道他不会给,但也必须得要啊。否则,我不问他们要,他们反而还想问我要钱粮呢。”韦宝笑道:“皇帝感觉辽东有战事其实也挺好的,至少朝廷和魏忠贤就不会总惦记让我上供了。而且总是会拿一点点东西出来的,至少会意思意思。” 作为明朝的第十五位皇帝,朱由校在十六岁的时候就登上宝座,成为九五之尊。 在这把龙椅上,朱由校只坐了七年的时间。在这七年时间里,朱由校并没有在政治上有任何建树,却在自己的木工中获得了成功。 爱好做木工的朱由校,有一手好手艺,可以做出各种各样精巧的木器。 在木工上,朱由校早就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 当时,朱由校还会吩咐小太监将自己的作品弄到集市上售卖,令人意外的是,他所有的木器都被人用重金买走,可见其木工的卓越。 除了木工,朱由校在木雕、玉雕技术上都非常精湛,在他的手里,各种模型、家具等精巧木器都可以做到栩栩如生。 主要全世界都知道朱由校喜欢木匠活,买木器的又是太监,傻瓜都知道是陛下的亲自作品。 富商巨贾们为了讨好皇帝,自然愿意出重金购买。 再说即便没有被富商巨贾看中,魏忠贤为了讨好皇帝,为了逗皇帝开心,也会指示人偷偷的去将朱由校让太监在集市出售的木器物件买下。 当然,朱由校的手工活可能真的没话说,能称之为艺术品。 朱由校曾做过一个微缩宫殿,只有四尺多高,十分精巧玲珑,堪称大师之作。 朱由校在木工上耗费了太多时间,导致朱由校没有精力再去做一个好皇帝。 在他当政期间,明朝的政治陷入危机之中。 当时的朱由校无心朝政,只想着把自己手上的国事甩给别人做,于是导致王安、魏忠贤等佞臣上位。 这些官宦在朝廷上为非做歹,将朝政搅得一团乱,国家也陷入停滞引起民怨。 朱由校出现这样的情况其实也和他的童年经历有关。 虽然朱由校是个皇子,但是小时候的他并没有接受过很好的教育,皇爷爷神宗只顾自己快乐,父皇光宗又早早撒手人寰,这导致朱由校根本不知道怎样当好一个皇帝。 因为朱由校的文化程度不高,经常闹出笑话。 有一次,在报告叛乱的奏章中有“追奔逐北“一话,当时的太监读成“逐奔追比“,并且还给朱由校解释这是将士们逃跑的意思。 结果朱由校惩罚了这些打了胜仗的将士,弄得将士军心溃散。 此外,还有一次外国来朝贡,给朱由校带来很多礼物以及奏章。 可是朱由校看不懂,以为这些外国是来谈判的,于是他非常的气愤,当场发作,拂袖离席,搞得在场官员和使臣都一头雾水。 种种原因,都使得朱由校无法成为一个好皇帝,但若他不生在皇室,在民间做一个木匠,或许还会名留青史。 但韦宝并不觉得朱由校在明朝皇帝当中垫底。 至少朱由校挺聪明的,聪明的人顶多是不专心,但有事情做,往往也能做好。 朱元璋原名朱重八,后取名朱兴宗,,母为陈氏。 朱元璋这一朱姓宗族,出自金陵之句容,家住朱家巷,地属通德乡,朱元璋以上几代人都以农业为生。 朱允炆是明朝第二位皇帝,史又称其为建文帝。 建文帝下落一直是个迷。 建文帝继位之后,一改洪武时期的紧张气氛,在当时的中国大地吹过一阵清风,他重用黄子澄、方孝孺等文人,对当时的政治实行改革,实行惠民政策,重视农桑。 但明惠帝其人由于性格软弱,也最终在削藩的斗争中为人所逼,遂不知去向。对此,也成为后世史学家们猜测争论的话题。 朱允炆是明太祖朱元璋的嫡次孙,明朝的第二个皇帝。 建文帝因削藩,导致叔父燕王发动“靖难之役”。 建文帝的帝王之旅,四年即告结束,国破人不知所向。 明成祖朱棣是历史上争议颇大的一位帝王,他立有不世之功,创造了明初盛世,但他好大喜功,多疑好杀,手上沾满了鲜血。 是功大于过,还是过大于功,韦宝也说不清楚。 朱棣十一岁就被父亲朱元璋封为燕王,并于二十一岁就藩北京,当时元朝的势力虽然已经被赶到了大草原上,但还具有相当强的军事实力,并不断骚扰明朝的北部边境。 因此京城并不安宁,是作为一个军事重镇而存在的。 朱元璋将朱棣分封在北京,就是希望自己的儿子能代替功臣宿将掌握兵权,从而使明朝的政权更加稳固。 可谁知就是这个四皇子,竟利用手中的兵权最终夺取了皇帝的位子,这是当初朱元璋无法预料到了。 朱棣在京期间,在众多忠臣猛将的指导下,迅速成长为了一位合格的军事指挥家,并在对元朝的作战中取得了重大的胜利,自己的军事实力得到了加强,在洪武末年已经成为北方最强的一镇诸侯。 朱高炽是成祖朱棣的长子,早在洪武时期,朱高炽就被立为燕王世子,而且由于它的儒雅与仁爱深得皇祖的喜爱。 美中不足的是朱高炽身体肥胖,行动不便,总要两个内侍搀扶才能行动,而且也总是跌跌撞撞,因此对于一生嗜武的成祖来讲,他并不喜欢这个儿子。 靖难之役爆发以后,朱高炽曾与母亲徐氏成功地阻挡了李景隆的50万大军,保住了京城。 这一战役对整个靖难都具有极其重要的意义,也是朱高炽在靖难中最耀眼的一笔。 此后由于他身体肥胖,不便随军作战,因此成祖将他留在后方,皇二子朱高煦就走上了前台。 朱高煦与成祖颇有几分相像,而且作战勇猛,在武将中威信很高,在战斗中他曾多次救成祖与危难之际。 成祖朱棣曾许愿说,“你大哥多病,将来皇位必将是你的。” 听了这话,朱高煦的热情更加高涨,在整个靖难中立下了非常大的功劳。 靖难成功之后,朱棣登上了皇位,但就立皇太子的问题上又出现了犹豫,朱高炽由于仁爱,儒雅,深得文臣们的拥戴,而且他是太祖皇帝亲自为朱棣选择的燕世子,是皇位的合法继承人。 在封建社会,这一点是非常重要的。 而朱高煦性格颇似成祖,武勇英俊,在靖难中立下大功,而且成祖也曾亲自许愿将皇位传给他。 就成祖朱棣本人来讲,他是希望立朱高煦继承皇位的,觉得朱高炽过于仁弱,将来会遭人胁迫。 但是最终成祖还是立了朱高炽为太子,因为文臣的力量实在太大了。 在和平时期,掌握了文臣就相当于掌握了国家,武将的本嘴拙舌怎么也抵不上文臣的笔和嘴。 而且朱高炽作为世子的时候确实没有什么重大的错误,因此废之无名。 很重要的一点是朱高炽的儿子朱瞻基深得朱棣的喜爱,著名的文臣解缙曾经以“好圣孙”来说服成祖,成祖终于下定了决心。 这与清代雍正皇帝的即位有异曲同工之妙。 明宣宗朱瞻基,是洪熙皇帝朱高炽的长子,又称宣德皇帝,其文化代表为宣德炉。 在朱瞻基出生的那天晚上,他的皇祖当时还是燕王的朱棣曾经作了一个梦,他梦见太祖皇帝将一个大圭赐给了他,在古代,大圭象征着权力,朱元璋将大圭赐给他,正说明要将江山送给他。 朱棣醒来以后正在回忆梦中的情景,忽然有人报告说孙子朱瞻基降生了。 朱棣马上意识到难道梦中的情景正映证在孙子的身上。 于是他马上跑去看孙子,只见小瞻基长得非常像自己,而且脸上一团英气,朱棣看后非常高兴,这件事对朱棣下决心发动靖难也有很大的作用。 朱棣靖难之役胜利以后,就亲自挑选当时的著名文臣担任朱瞻基的老师,并多次指示,皇孙是个可造之才,你们一定要尽心竭力。 同时朱棣也不忘亲自教导,永乐中期以后的远征漠北,朱棣总是将朱瞻基代在身边,让他了如何解带兵打仗,锻炼他的勇气,这对后来朱瞻基的亲征有非常大的帮助。 每次远征归来经过农家,朱棣都要带朱瞻基到农家看看,让皇孙了解农家的艰辛,让他以后作一位爱民的好皇帝。 朱棣对朱瞻基的精心教导对朱瞻以后成为著名的守成之君,有着极其重要的意义。 很大程度上朱高炽被立为太子是沾了儿子的光,因此父子俩就成为了朱高煦等人的眼中钉,青年的朱瞻基也被卷入了这场争斗,但是凭着祖父对他的喜爱,凭着他的勇气与睿智,他总是能够帮助父亲化险为夷,最终使朱高炽登上了皇帝的宝座。 谁知父亲的皇位还没有座热,十个月之后就暴病去世了。 当时朱瞻基正在南京,他的皇叔朱高煦准备在半路截杀太子,然后自立为帝。 但是朱瞻基早就预料到前途的险恶,因此当得知父亲病重后,马上日夜兼程赶回了京,当时朱高煦还没有派人设伏,他没有料到朱瞻基会来的如此之早。 回京之后,朱瞻基一方面妥善处理了父皇的后事,一方面加紧北京城的戒备,防止有人伺机作乱,然后从容登基,改明年为宣德元年,开始了他的帝王生涯。 明英宗朱祁镇是明宣宗长子。9岁即位,年号正统。 即位初大事权归太皇太后张氏,以三杨主持政务,继续推行仁宣朝各项政策,社会经济有所发展。 张氏死后,三杨去位,宠信太监王振,振遂广植朋党,启明代宦官专权之端。 十四年,瓦剌入犯,听从王振之言亲征,抵土木堡兵败被俘。郕王朱祁钰被拥立为帝,改元景泰。 1451年,英宗被释回京,软禁于南宫。 八年,石亨等发动夺门之变,英宗复位,改元天顺。 明代宗朱祁钰是明宣宗朱瞻基皇二子,明英宗朱祁镇弟,明英宗被蒙古瓦刺军俘去之后继位,重用于谦等人组织北京城保卫战,打退了瓦剌的入侵。即位后整顿吏制,使吏治为之一新。 英宗放回后被其冷落对待,这是他政治上的一大败笔。在位8年,病中因英宗复辟被废黜软禁而气死,终年30岁。 朱祁钰没被葬入十三陵。 明十三陵是明朝皇帝的墓葬群,坐落在北京西北郊昌平区境内的燕山山麓的天寿山。 明朝自开国以来,从明太祖朱元璋传到明思宗朱由检,共传了16位皇帝。 其中除了开国皇帝、明太祖朱元璋葬在南京明孝陵,还有在靖难役中不知所踪的第二任皇帝建文帝朱允炆外,其余14位皇帝中的13位,就连亡国之君吊死煤山的明思宗朱由检,都葬在了北京的明十三陵、长陵(成祖)、献陵(仁宗)、景陵(宣宗)、裕陵(英宗)、茂陵(宪宗)、泰陵(孝宗)、康陵(武宗)、永陵(世宗)、昭陵(穆宗)、定陵(神宗)、庆陵(光宗)、德陵(熹宗)、思陵(思宗)。 唯独第七任皇帝明代宗朱祁钰,没被葬入十三陵。 明孝宗朱佑樘是明宪宗第三子,生母孝穆纪太后。 在位期间,即位后努力扭转宪宗时朝政腐败状况,驱逐奸佞,勤于政事,励精图治,驱除宫内奸臣,任用王恕、刘大夏等为人正直的贤臣,使明朝再度中兴并发展为盛世。 史称“弘治中兴”,可惜因病英年早逝,享年36岁。 明武宗朱厚照是明孝宗嫡长子,也是历史上很有争议的一位皇帝。 朱厚照,孝宗长子,生母张皇后。两岁被立为皇太子。 由于孝宗一生只宠爱张皇后,而张皇后只为孝宗生了两个儿子,次子又早夭。 因此武宗自小就被视为掌上明珠,而且少年的武宗非常聪明,老师教他的东西总是能很快学会,按理说他应该成为一个很好的皇帝,但就是因为周围的太监,毁了这个年轻的孩子。 东宫的随侍太监中,有八个太监号称八虎,他们以刘瑾为首,为了巴结日后的新皇帝,每天都进一些奇特的玩具,还经常组织各式各样的演出,各种体育活动,当时的东宫被人们戏称为百戏场,试想年幼的武宗如何能抵御这些东西的诱惑,于是就沈溺于其中,而且终其一生没有自拔,学业和政事当然也就荒废了。 嘉靖皇帝并不是武宗的儿子,也不是孝宗的孙子。由于武宗荒淫,没有留下子嗣,孝宗则是单传,只有武宗一个孩子,因此,孝宗一脉到了武宗驾崩也就断了香火,皇位继承人就要从最近支的皇族中选出。孝宗的弟弟,成化皇帝的次子兴王朱佑沅被确定为最近支的皇室,当时兴王已经去世,因此就又他唯一的儿子朱厚骢来继承皇位,他就是后来的嘉靖皇帝。 明世宗朱厚熜是明朝第十一位皇帝,明宪宗庶孙,明孝宗之侄,明武宗堂弟,兴献王朱佑杬嫡子。1521年--1566年在位,在位45年,在位时间之长在明代皇帝中仅次于其孙子明神宗。 早期整顿朝纲、减轻赋役,对外抗击倭寇,后史誉之谓“中兴时期”。 但不久与杨廷和等朝臣在议父兴献王尊号的问题上发生争论,史称“大礼议”之争。 后期崇信道教,并痴迷于炼丹,致使后来发生“壬寅宫变”,从此不再理政。 嘉靖四十五年驾崩,终年60岁。 嘉靖皇帝即位之初就爆发了“议礼之争”,也是明朝最著名的政治事件。 早在嘉靖皇帝由藩邸进京的时候,未即位的嘉靖皇帝与朝臣们就迎接的礼仪发生了争执,结果以朝臣的妥协告终,紧接着,嘉靖皇帝的生母进京,又发生了类似的事情,最后朝臣又做了让步。 这两件事可是说是议礼之争的导火索,从嘉靖皇帝主观来讲,他从外藩即皇帝位,对朝廷的旧臣并不十分信任,而且他不希望以过继给孝宗皇帝当养子的身份来入继大统,因此他要求追封自己的亲生父亲为皇帝,这一点标榜尊崇先师孔子礼教的大臣门是无法同意的,众大臣表现的空前团结,反对的奏章压的世宗喘不过气来。 就在世宗准备让步的时候,一个叫张璁的人站了出来,帮了嘉靖皇帝一个忙。 他写了一篇文章,为嘉靖皇帝追封自己的父母找了许多理论依据,而且引经据典批驳了群臣的观点,嘉靖皇帝看后深受鼓舞,张璁也得以加官进爵,成为议礼派的首领,当时的反对大臣们称为护礼派。 明穆宗朱载垕是明世宗第三子,明世宗病死后继位。 少年因其母缘故不得父皇宠爱。 登基后内忧外患使他关心朝局,对他登极后处理政务有着较大的影响。 倚靠高拱、陈以勤、张居正等大臣的鼎力相助,实行革弊施新的政策。 但沉迷女色,服媚药助兴,导致不理朝政。 朱载垕在位6年,病崩,终年36岁。 朱载后可以说是明朝比较幸运的皇帝,在他统治期间,几乎没有爆发什么重大的变故,他得以稳坐皇位六年。 这与他的性情是分不开的,由于在作皇子期间处处小心谨慎,很少张狂,从小就养成了贞静、仁义的性情。 同时隆庆朝人才济济,文有徐阶、张居正、高拱、杨博,武有谭纶、戚继光、李成梁。 这些人之所以出名,还要归功于隆庆皇帝给了他们发展的空间,反观历史,成化朝也曾人才济济,但由于皇帝的限制,他们终究没有在历史上写下光辉的一笔。 朱载后的一大优点就是用人不疑,放手让他的臣子去发挥才能,使得隆庆朝和万历朝前十年成了明王朝回光反照的时期。 这一时期社会比较稳定,经济比嘉靖朝有了重大的改观,可以说朱载后在使明王朝向最后一个繁荣时期发展的过程中,起了重要的过渡作用。 有人将万历前十年繁荣的功劳全部归功于张居正,没有朱载后放手让张居正在政务中去锻炼,没有穆宗皇帝对嘉靖朝弊政的改革,万历朝的繁荣就无从谈起,因此将朱载后归于明朝比较好的皇帝之一。 当然,人不是完美无缺的,朱载后也有自己的缺点,他懒,他只召见过两次阁臣,朝会,经筵也经常不发表意见,从这方面看他是很懒。 但是春秋时期的齐桓公不也是懒与政事,把朝政都托付给管仲,照样不失春秋五霸的称号。 明朝第十三位皇帝是明神宗朱翊钧,明穆宗第三子。 隆庆二年立为皇太子,隆庆六年,穆宗驾崩,10岁的朱翊钧即位,次年改元万历。 登基初期,万历皇帝面临内忧外患,由内阁首辅张居正主持万历朝新政。 亲政初期,他勤于政务,在军事上发动了“万历三大征”,平定了哱拜叛乱和杨应龙叛乱,对外帮助朝鲜击败侵朝日军。 后期不理朝政,经常罢朝。 女真在东北迅速崛起,在萨尔浒之战中击败明军。 此后,明朝国势衰微。万历在位48年,是明朝在位时间最长的皇帝。 明神宗朱翊钧之皇贵妃,明万历初入宫,是万历皇帝最宠爱的妃子。生皇三子朱常洵后,晋封皇贵妃。 因太子久不立,外廷疑郑氏有立己子谋。 万历二十九年太子册立。 万历四十一年,奸人孔学为陷害太子,牵连郑贵妃,梃击案又有郑贵妃之太监参予其事。 明神宗崩,遗命封郑贵妃为皇后,以大臣反对乃止。 神宗皇帝的生母李氏本是宫中一宫女,后被当时还是裕王的朱载后看中,多次临幸,不想竟珠胎暗结,为裕王生下了一位王子。 朱翊钧从小聪慧过人,读经史则过目不忘,有一次还在幼龄的他竟劝谏父皇不要骑马,恐万一伤了圣体,会使百姓担心,穆宗皇帝听后深受感动,从此更加喜爱这个孩子了。 穆宗皇帝在位六年,去世时年仅三十六岁,于是皇太子朱翊钧即位,成为了大明朝的第十三位皇帝。 穆宗皇帝去世时,为朱翊钧留下了很好的内阁班子,大学士张居正、高拱、高仪都是正直之士,善谋略,此时的内宫也非常安定,穆宗正宫陈皇后与神宗生母李太后相处地非常融洽,而且当时的大太监冯保也是明朝不可多得的好太监之一,他与张居正配合默契,使得万历初政的十年,政治清明,经济飞速发展。 这当然要归功于张居正的改革,但是与李太后、冯保的支持十分不开的。 同时,张居正非常注重对小皇帝的教育,小皇帝也与他建立了深厚的师生之情。 冬天上课的时候,小皇帝总是嘱咐小太监将厚厚的毛毯放在张居正的脚下,以免冻着他的脚。 张居正生病后,朱翊钧更是亲自为他熬药,张居正为了感激皇帝的知遇之恩,更是加紧努力,事必躬亲,霄旰沥胆,将一个大明王朝治理的井井有条。 明光宗朱常洛,年号泰昌,明代第14位皇帝,在位一个月。 朱常洛是明代传奇色彩最浓的一位皇帝,明宫三大疑案都与他有关,万历皇帝并不喜爱这位太子,他的位置曾一度岌岌可危,苦熬了三十九年之后,他终于得到了梦寐以求的皇帝宝座,但是就在他即位的第三十天清晨,这位刚要展翅高飞的皇帝就莫名其妙地走了。 朱常洛的身世和他父亲万历皇帝差不多,也是父皇偶然临幸宫女而生,不过虽然都是临幸,朱载后要比朱翊钧负责任。 朱翊钧是打心眼里不喜欢这位皇子,认为这个皇子的出生是他的一件丑事。 这一观念持续了三十九年,直到万历皇帝去世。 皇长子朱常洛出生后的日子就可想而知了。 万历皇帝宠爱郑贵妃,更是将郑贵妃的儿子福王朱常洵视若掌上明珠,加上郑贵妃整天在万历皇帝枕边吹风,万历皇帝早就有废长立幼的想法。 万历先是封了郑氏为贵妃,而长子的母亲却还是妃子,这是不合古制的;其次是在朱常洛长大后迟迟不让他上学,然后又想出了三王并封的主意,将众皇子都封为王以降低长子的地位,好在这些伎俩被大臣们识破,总算没有得逞。 之后爆发国本之争,众大臣用生命和鲜血为皇长子朱常洛争来了这个太子之位。 明熹宗朱由校可以说子承父业,顺其自然的得到了,但真的要座上干清宫的皇帝宝座还颇费了一番周折。 光宗在位仅一个月,却留下了一个李选侍,这个女人跟郑贵妃如出一辙,整天捉摸着怎么将皇后位子弄到手,此时的郑贵妃也对皇太后的位子垂涎已久,就这样,两个臭味相投的女人凑在了一起,互相配合,在皇帝面前软磨硬泡,非要将封号讨下来不可,即使在光宗病危的几天,他们也没有停止过。 光宗突然驾崩,使郑李二人失去了保护伞,群臣对他们并没有好感,两人感到自己的地位很不稳固,于是李选侍想出了挟天子以令诸侯的计策。 由于熹宗生母早逝,李选侍成了熹宗的实际看护人,此刻正好利用这层关系,将熹宗扣留。 先皇已经驾崩,熹宗已经被宣布即皇帝位,但小皇帝迟迟没有从后宫走出来,群臣非常着急,纷纷上书请李选侍放还熹宗。 但是李选侍根本不听,仍旧将新皇扣留,幸亏太监王安,从大局出发,将皇子骗了出来,交给了群臣。 李选侍一计不成,又生一计,他赖在干清宫不走,以此要挟群臣给他皇太后的封号。 按古制皇帝即位后,应该立即迁入干清宫居住,但是无人奈何的了李选侍,群臣非常着急。 劝李移宫的奏章如雪片飞来,李选侍根本不理,群臣终于被激怒了,杨涟代表众大臣向李选侍下达最后通牒,让他即日离宫,新皇朱由校也下旨,让李移宫,加上大太监王安对李选侍百般威吓,李选侍终于带着宫女灰溜溜的迁出了乾清宫。 史称此事件为“移宫案”,明宫三大案之一。 熹宗即位之初,东林党势力较大,公正盈朝。 杨涟、左光斗、赵南星、高攀龙,许多正直之士在朝中担任重要职务,方从哲等奸臣已逐渐被排挤出去,吏制稍显清明。 天启五年 冬 【0917 管理蒙古,得学建奴】 由于杨涟等人在帮助熹宗即位时出了很大的力气,因此,熹宗对这些东林党人也是非常信任,言听计从。 可惜东林党好的少,烂的多,本质是大地主集团,这帮人起来对皇权是不利的。 加上魏忠贤和突然冒出来的韦爵爷都是厉害人物。 所以,眼下天启朝还算太平,阉党也按照正常历史,一家独大了。 几天后,内喀尔喀的各个部族忽然开始往喜峰口和古北口方向跑。 虽然之前建奴已经隐隐约约的得到了一些消息,可并没有太当回事,现在内喀尔喀部族几万人忽然大规模迁徙,这就坐实了他们已经与宝军达成了协议的事情。 最气愤的还不是建奴,而是科尔沁的宰桑布和,“卓里克图这老家伙太狡猾了!私下和韦宝达成了协议,把我们给甩了!还是我最先对他说要和韦宝接触呢,太狡猾了!” “父亲,说不定那老家伙就是一直装傻,可能他早就在和韦宝接触了!现在我们很被动,内喀尔喀要是投靠了韦宝,我们科尔沁一家,怎么供应的了金军庞大的粮食。” 此时的宰桑布和像是泄了气的皮球,感觉很懊恼,很后悔。 其实他是可以比卓里克图更先一步投靠宝军的,因为宝军不但与内喀尔喀有接触,也一直与他们有接触,是他自己一直摇摆不定,错失了良机。 卓里克图主要是妹妹和女儿都在建奴那边,感觉与建奴的关系更加亲近,加上对韦宝并不了解。 再加上辽东战事扑朔迷离,虽然建奴接连吃亏,但宝军似乎拿建奴也没有太多办法。 而建奴对蒙古的办法,肯定比宝军多,宝军的骑兵数量太少,对草原构成不了什么威胁。 加之宰桑布和从来没有想过把部族都迁移到关内去,想都没有这么想过。 蒙古人在**两三百年的打击分化之下,已经不是成吉思汗时期那个纵横天下的蒙古了,甚至对17世纪虚弱的**都造不成威胁。 明末时期的蒙古四分五裂,漠南最强的林丹汗号称蒙古大汗,但也只在漠南得到承认罢了,还有科尔沁、内喀尔喀、土默特、鄂尔多斯诸部各自为政。 蒙古大汗只能支配辽河套的察哈尔部,分为浩齐特、奈曼、克什克腾、乌珠穆沁、苏尼特、敖汉、阿喇克卓特和主锡惕八个鄂托克,仅被漠南诸部奉为名义上的共主。 漠北、漠西都不认他。 最强的林丹汗也不过两三万骑兵,首先兵力上有很大劣势。 而且在**经济打击之下,装备落后,远远比不上能从大明持续获得补给的后金。 历史上,林丹汗一直被后金打得抱头鼠窜,最后被打得逃离漠南,憋屈而死。 他的儿子额哲隔年投降之后,蒙古帝国道统也被后金抢了。 ***灵活运用“以夷制夷”的方法,拉拢部分蒙古部落,充分发挥“八旗制度”的优越性,慢慢就把蒙古控制住了。 从经济结构上讲,漠北的蒙古各部多半还是游牧状态,而彼时的建州女真、海西女真都已经不是题主认为纯粹的渔猎民族了,而是有城寨可以居住的半农半猎民族。 这与两者所处的地理环境有关,东北在很早就已经开垦种地,而蒙古高原至今也就只有漠南适合大面积耕种,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 哪怕当时的蒙古高原各部不分裂,也凑不出一支“几十万的大军”。 即使是成吉思汗时代,也是蒙古高原最繁荣的时代,在册户数也就五六万户。 蒙古四次西征每次也就数万兵力。 从组织架构来说,围绕古代中原建立的政权分为两种:一种是由内姓部落为主导,外姓部落为仆从,多个游牧部落组成的部落聚合体。 一般习惯称之为“游牧汗国”。 他们的首领一般叫“可汗”或“单于”,由内姓部落各酋长直接选举产生,军事民主制。 然而实际操作中往往会坏规矩的搞成世袭继承。 而这就很容易由继承问题引发内耗,比如“诸弟之乱”。 当内姓部落在草原的实力在内耗中下降之后,新崛起的强部会取而代之成为新的草原霸主,建立自己的内姓部落集团重新主宰草原。 这类纯游牧政权比如:匈奴、鲜卑、柔然、突厥、吐谷浑、薛延陀、回纥、黠戛斯,甚至明初的北元也是有元朝体制空壳包装的游牧汗国。 它们有一个共同的特点就是“气球”看似很强很大,但实际上一扎就破。 内姓部落对草原的统治靠的是威望,而这种威望是建立在内姓部落的实力和影响力之上。 所以只要盯着内姓部落决战,消耗它的有生力量或者灭掉它的威风,草原自然而然就会“改朝换代”。 汉朝就盯着匈奴决战,恨不能像打霰弹枪一样多路出击,宁可一堆人在茫茫草原、戈壁上迷路到无功而返,只要有一路找到匈奴核心部落,逼它决战就能把匈奴打到崩溃。 唐朝也是就盯着东突厥决战,然后一战把突厥打到失势龟缩在漠南,薛延陀趁机崛起占据漠北。 然后又决战沉重削弱薛延陀势力,回纥可汗吐度迷乘机帅部投唐并联手灭了薛延陀,随后请求唐朝管辖漠北,这才有了都护在燕然。 **朱棣五征漠北,三次就追着太师阿鲁台部打,可能总计也就杀伤几千人。 然而阿鲁台在草原的威望被这么打的下滑很快。 不久瓦剌部的脱欢成为了草原众望所归的猛男,打败了阿鲁台势力,瓦剌暂时统一了草原。 而他的儿子正是后来明英宗的小迷弟“也先”。 另一种政权就比较可怕了,它的制度基本上就是抄袭中原王朝的。 在汉人农耕的地盘就用中原王朝统治方式在地方设立州郡长官、节度使,杜盗匪,劝农桑,立学堂。 但在草原游牧区,就编户齐民并按等级分工合理调配各部牧区。 它们的统治者一般称为皇帝或者大王,都实行世袭继承制度。 相对于前者游牧汗国而言,这种政权的组织架构更稳固,民族凝聚力更强,不容易爆发内部矛盾。 即使被外族打到**还可能焕发第二春,比如辽朝与西辽,很容易死灰复燃,抗打击能力很强大。 这类政权还有高句丽、金朝、辽朝、西夏朝、五胡十六国、成吉思汗时期的大蒙古国,以及后金。 这种政权是绝对不可能靠几次决战就能打败的,相反会在上升期不断壮大和吸走各种文明的精华,成就大一统之势。 明政府在建立之初,曾重创蒙古草原政权。 至正二十八年,1368年七月,明将徐达等率军攻占大都,惠宗北奔上都。 至正二十九年,1369年,常遇春、***攻占上都,惠宗北走应昌。 左副将军***等率东路出居庸关,直克应昌,惠宗之孙及后妃、诸王、官吏等多人被俘,解往京师。 时元惠宗已卒,太子仅以数十骑败走和林,在和林即皇帝位,年号宣光,以明年为宣光元年。 宣光元年,1371年,明军十五万兵分三路,出击漠北。 中路与东路为北元所败,此后战局陷入胶着。 宣光八年,1378年,北元汗死去,庙号昭宗。其子继任为元朝皇帝,称乌萨哈尔汗,年号天元。 天元十年,1388年三月,蓝玉率师十五万北进。 四月,到捕鱼儿海,奔袭北元汗帐。 北元惨败,乌萨哈尔汗带着太子天保奴、知院捏怯来、丞相失烈门等数十人逃往和林方向,行至土剌河一带,为其部将也速迭儿所缢杀。 捏怯来、失烈门南下,投降**。 经此一役,乌萨哈尔汗的次子地保奴、嫔妃公主一百二十三人、官员三千余、人口七万七千多,为明军俘获。 至此,黄金家族对蒙古高原的统治已经暂时告一段落,**成功实现了对草原的去中心化。 但同时,**也陷入了前代中原王朝的相同困境,如何在已经破碎化的草原建立有效统治。 这是中原王朝要面对的问题,同时也是韦宝要面对的问题。 首先,绝对不能放任不管。在内亚语境下,牧区的权力真空不会持续太久,总会自发生成新的权力中心,这在前代已经有所体现。 如汉灭匈奴,而鲜卑兴;唐亡突厥,则回鹘起。 即使能铲除一个游牧政权,很可能不到十年又会出现新对手。 其次,明又无力针对牧区进行直接统治。直接统治的核心在于控制人口和土地,而在牧区,这已经超出了明政府的能力圈。 在农耕区,只要在交通要道建立城池,编户齐民,统计耕地,就可建立起基层税收、团练体系。 但在牧区,各部落逐水草而迁徙,即使能被禁锢一时,但人可以逃亡,反正牧场到处都是。 最后,明代试图采取了一种间接统治的策略。 修长城,戍九边。 长城的目的有二,一是军事防御,二是贸易控制。 允许对明称臣的部族定期互市,并对敌对部族贸易封锁。 这点相当成功,不少部族为了取得贸易权,形式上向**称臣,实现了和平共处。 广封王,众建以分其势。极力避免草原出现统一的权力中心,力争在牧区形成多中心的均势体系。 明代的这一策略其实成败参半。 明代确实能通过贸易控制,在大多数时间实现了与蒙古,鞑靼、瓦剌的边境安宁。 另一方面,至达延汗,其实就是大元汗的意思。 在1506年统一漠南蒙古,鞑靼后,蒙古高原还是重新形成了统一的权力中心。 至明末,达延汗重建的蒙古汗国传承至林丹汗。 林丹汗直辖察哈尔部,又是整个东蒙古,鞑靼的总汗。 后金兴起后,其征服蒙古,卫拉特部除外,明又称瓦剌。 万历四十四年,1616年,努尔哈赤统一女真各部,建立后金。 林丹汗与**结盟,联手遏制后金。 天命四年,1619年,后金在辽河大败喀尔喀蒙古军,俘获喀尔喀、扎鲁特的多位头领。 天命六年,1621年,后金攻克明军驻守的沈阳,进而攻打辽阳。 喀尔喀部乘机偷袭沈阳,但被后金击败。 不久,喀尔喀部台吉古尔布什、莽古勒等率六百户投奔后金,努尔哈赤将其女嫁予古尔布什。 此后,对林丹汗心怀不满的一部分喀尔喀、扎鲁特台吉投靠努尔哈赤。 天命九年,1624年,科尔沁部首领奥巴向努尔哈赤称臣,首先归附后金。 次年,林丹汗发兵讨伐科尔沁部,努尔哈赤命莽古尔泰、***等前往救援,林丹汗被迫退兵。 天命十一年,1626年,后金征巴林部、扎鲁特部,掠其人口、牲畜而归。 天聪元年,1627年,柰曼、敖汉二部归附后金。 次年,喀喇沁部归附,***发兵征察哈尔。 之后,扎鲁特部归附后金。 天聪四年,1630年,四子部落、阿噜科尔沁部归附。 天聪六年,1632年,翁牛特部归附。 四月,***再征察哈尔,令喀喇沁、扎鲁特、敖汉、柰曼、翁牛特、巴林、科尔沁等部前来会师。 但蒙古各部多不愿与察哈尔交战。 五月,后金进军至归化城,林丹汗南渡黄河,逃往鄂尔多斯。 后金俘获察哈尔数千人。次年,茂明安部、乌喇特部归附。 天聪八年,1634年,林丹汗病死于大草滩,察哈尔、克什克腾部众相继归降。 次年,1635年四月,林丹汗之子额哲出降,献元代传国玺“制诰之寳”,察哈尔部灭亡。 鄂尔多斯部、归化城土默特一并归降。 天聪十年,1636年四月,漠南蒙古各部王公台吉来盛京朝觐,奉***为蒙古大汗。 ***改国号为大清。类似于唐帝对草原地区自称天可汗。 清主在汉地称帝的同时,也同时声称继承了蒙古的汗位,并得到了蒙古诸部的背书承认。 但李唐对于草原地区就是简单册封部落首领官职,并对部落冠以州名,最后再加以外交制衡,避免出现独大。 其效果甚至不如明代的经济制衡,突厥、薛延陀、回鹘、黠戛斯、契丹诸部竞相崛起,唐在漠北获得了一次次的战术胜利,却总是换来新的草原之主。 清代另辟蹊径,构建出了一套针对牧区的地方行政体系,盟旗制,将游牧部落齐民编户,禁锢在各自的小片土地上。 实质上,是将前代的众建分其势的治理原则,予以制度化。 清廷采取了直接统治的策略,称蒙古大汗,宣称直接继承了蒙古帝国法统;奉黄教,笼络蒙古各部的宗教势力。 对战略要点建城并驻军,由各路将军统辖。 对蒙古基层采取盟旗制,离散部落、齐民编户。 盟旗制大体如下清对归附的蒙古部众,按盟旗原则重新安置归附的蒙古诸部,直至全蒙古部众悉数被纳入盟旗体制。 其中,旗是清廷设在蒙古地区的基层行政单位,在法理上是清朝皇帝,也就是蒙古大汗,赐给旗主的世袭领地。 旗经过编织佐领,安置属民,分给牧地,划定旗界,通过任命札萨克(执政官)而形成。盟为旗的会盟组织,合数旗而成。 每盟设正副盟长各一人,由清帝派人兼摄。盟长的主要任务是充当三年一次的会盟召集人,履行比丁、练兵、清查钱谷、审理重大刑名案件、监督属下各旗等职责,但无发兵权。 同时,清代严格限制各旗属民越旗游牧、耕种、往来、婚嫁。盟旗制下,蒙古诸部的经济基础实质上已从游牧制转变成畜牧制,实现了人口土地紧密结合,方便清廷统治。 至此,蒙古旧地被分割成内属、外藩共计262旗。其中外藩蒙古各旗主的权柄已形同西南土司,而内属蒙古甚至已经实现“改土归流”,由清帝直接派遣旗主。 有清一代,牧区再也无法自发形成新的权力中心,或者说,清廷成功把自己打造成了蒙古高原的新核心。 汉武帝大举讨伐匈奴,到匈奴分裂,南匈奴内附,再到匈奴统一,扶植汉奸政权,再到匈奴再次分裂,东汉驱逐北匈奴。两汉四百年,能比较有效的羁縻南匈奴的岁月合起来都不到一百年。而东汉驱逐了北匈奴,北匈奴的地盘也不过是被鲜卑占据。 而鲜卑,南匈奴,羌人的骚扰一直持续到汉末灭亡为止也未见消停。唐代,搞安倍都护府,狼山都护府,不仅授予漠北各部酋长官职的做法和明代差不多,而且维持时间都不超过三十年。 而唐朝近三百年,其实统治北边,只有十分之一的时间,并不算成功。 所以在韦爵爷看来,统治蒙古最成功的还真的得算建奴。 建奴在许多管理方面,的确很有天才,他们有自己的优势,因为他们本身就是边外崛起的,他们更懂得关外部族都是怎么管理的,都是怎么样的想法。 不像汉人统治者,一开始都是想的好好的,过不了多久就改变了,或者放松了。 天启五年 冬 【0918 上百年】 最快更新明鹿鼎记最新章节! 所以,在后金之前,对关外各个分散部族的管理,一直没有形成一套行之有效的制度和办法。 韦宝针对如何介入蒙古的问题,曾经与张美圆、吴雪霞、范晓琳、贞明公主多次讨论。 这回韦宝回到山海关,就直接去了韦家庄。 还叫上了天地会统计署蓟辽站的站长芳姐儿。 吴雪霞、贞明公主和芳姐儿都对关外事务比较熟悉。 范晓琳也挺熟悉的,因为她们几个不是在总裁秘处就是在行政总署,经常处理蒙古事务。 韦宝特地让张美圆一起讨论,是因为张美圆经常弄出一些发散性想法,为韦爵爷提供新思路。 韦宝越来越看重张美圆这种看事情不同的角度。 张美圆是纯粹的理论派,因为只有张美圆不是关外的,其他几个女人不是长期生活在辽西,就是像贞明公主这样的,经常要与建奴和蒙古人打交道。 “大**是真的没用,强盛了那么久,连汉唐都赶不上,汉唐时期,至少都曾经打的蒙古不敢抬头,乖乖听从汉人的话。”吴雪霞忍不住抱怨道。 “这么说不公平。”韦宝道:“汉唐赶不上大明,大明不是没有努力,也不是军事力量不强大,是没把关外当回事,根本没有把蒙古人当成附庸,更没有想过深入了解他们。” 汉朝对少数民族的武力压制还保持着很高的下限,但是唐朝其实不怎么样。 拿永徽那几年跟**嘉靖,天启,崇祯比照,当然是显得明代很失败了。 但是除了西北以外,其他方向上的版图和辐射面积,**在百分之九十以上的时间里都大于唐朝。 除了西北和河套漠北的都护府,狼山州,在唐高宗末期,就基本被反推,后突厥一度打的唐军在河北围观突厥兵抢掠男女。 就整个北方版图而言,东北,汉族政权东北地盘最大的非明代莫属。 汉代时,基本缩回辽河流域。 唐朝时,一度占领北朝鲜和百济地区,但是在唐高宗中后期,大同江以南就全部被新罗人抢走。 大同江以北,辽东区域,没多久也逐渐变成渤海国的势力范围。 唐朝超过一半的时间,在东北的地盘只有到辽宁中部,后来更是萎缩到河北外面一点点。 而明代大部分时间都牢牢统治着辽东地区,更通过比羁縻府州更严格的宣慰司,都司,辐射控制着辽宁东北部和吉林南部的女真人。 直到快灭亡前几十年才算是彻底失控。 李成梁时期,明帝国一度还在辽东外围扩张辐射范围,同样岁数的唐帝国,连辽中都过不去。 明太祖和***时期,明帝国对北方的作战,除了下限不如汉帝国,以及不跟元清比较之外,比唐帝国是毫不逊色的。 瓦剌人只能算是蒙古的加盟商,根本不能算是真正的蒙古人,而且蒙古本部也是这样看待他们的。 随着时间的推移,他们和东蒙本部的关系是越来越差,达延汗和俺答汗的一大军事成就都是把瓦剌人越赶越往西。 再比如土木堡事变的真正肇因,是朱棣去世之后,**分子和明宣宗放纵垴罗斯部的结果。 而不是朱棣没有把瓦剌打的七零八落。 实际上,瓦剌本身在永乐末期已经被一分为三,而鞑靼本部和兀良哈都被打的奄奄一息,鞑靼本部能稍有掌握的地盘基本只剩下呼伦贝尔区域。 兀良哈在松嫩平原西部的根据地被扫荡,损失惨重。 兀良哈南下内附时,朱棣已经完成对蒙古地区的大战略安排,以奴儿干都司和兀良哈内附以及**自己的军队为包围圈,迫使鞑靼本部龟缩在呼伦贝尔区域,随时受到打击。 瓦剌中最好战的垴罗斯脱欢所部被太平和把秃孛罗隔离在最西北,同时南面和西面都是明廷盟友。 别失八里以及帖木儿汗国两个巨大的环形包围圈,是朱棣的战略安排。 后世有人诟病朱元璋和朱棣不知道政治战略,在大明最强盛的时候没有完成对蒙古的控制。 其实实在可笑是朱瞻基,裁撤松花江造船厂,停止东北内河巡航,缩减奴儿干都司经费,同时对脱欢暗杀太平与把秃孛罗视而不见,放纵脱欢攻击阿鲁台,才导致瓦剌做大。 瓦剌做大绝对不是朱棣没有长远规划的原因,终朱棣一生都在防止蒙古各部势力融合,小心维持平衡并持续蚕食东蒙。 朱瞻基的黑锅,朱棣可不背,朱棣唯一的过错就是选错了太子。 实际上,唐与东突厥,薛延陀的决定性战役都是在漠南打的,而不是漠北地区。 唐初并无国力支撑大军深入漠北,不像汉武时期和明洪武永乐时期那样能够越过漠南进击。 在漠北,更多是依靠各个部族群起围攻唐的敌人。 唐朝和**都在北方有过辉煌的胜利,也有过耻辱的失利。 唐能够有效羁縻漠北的时间只有唐帝国寿命的十分之一左右,同时也曾经捕获过蒙古大汗级别的人物。 但是明廷也并非没有,朱棣首次北伐,本雅失里大汗逃亡瓦剌就被擒杀,人头送到大**。 征瓦剌之战,明军,鞑靼军先后袭击瓦剌,瓦剌拥立的答里巴大汗也身死,马哈木也死了。 除此之外,还有明太祖的捕鱼儿海大捷。 洪永熙宣之后,又一个大规模进攻蒙古人的皇帝,是成化帝朱见深。 不论是在漠南还是漠北,明军的作战次数和作战规模都不亚于唐军。 虽然中后期没有再像二祖一样十几二十几万人出击到漠北,但是几万人马袭击漠南的战役相当多。 其中威宁海子大捷,咸宁海子大捷,火烧丰州滩,都是其**塞作战获成功的战例。 而且斩杀大汗级别人物的成就,在洪武永乐之后仍有一次,那就是威宁海子大捷击毙蒙古史上第一女英雄满都海。 成化帝明宪宗就是个不折不扣的**皇帝,他在位期间,对蒙古和女真都采取了血腥手段。 宋朝也并非后世很多人印象中那么无能,**攻灭青唐吐蕃政权不仅血腥,而且有屠城掳掠等诸多行为。 再说俺答封贡,俺答封贡绝对不是靠鸵鸟政策换来的。 咸宁海子大捷和火烧丰州滩,就是对俺答汗的猛烈进攻,俺答汗的孙子扯力克想挑唆套部蒙古和青海蒙古反明,又引发了万历中期对青海蒙古和套部蒙古问题长达五年的战争。 等到湟中三捷打完,扯力克被迫返回归化城。 漠南蒙古在大明整个时期,基本上都是臣服的。 这跟强汉盛唐时期相比,当然不算什么了不起的成就,也就是打残了蒙古左右翼,使得漠南基本臣服于大明而已。 大明王朝长期羁縻控制辽东外围一圈,女真包括驻军,派长官,屠杀,**,分派世袭官职,封贡,干涉女真封建主的耕种收割,调节纠纷等等。 明代虽然用了很多措施,但完全没有做到羁縻蒙古。 **对蒙古和女真,以及二者对待**的态度。实际上在宣宗、英宗的实录中,就出现了女真不服,或者被当地军卫所欺负而奋起报复的事情。 有时候明军于女真,就等于蒙古军于明军一样,打砸抢和被打砸抢的角色并不是一成不变的。 大**于正统十四年后,彻底转变了国家战略,由攻转受的方式已经成为定局。 这种定局一成型,就意味着北边防御也慢慢的,从原来稍有的弹性变成了变动。 而所谓的羁縻,对于明和蒙古来说,是没有存在过多久甚至就没有存在过的。 甚至,在某些时期,在双方冲突中的伤亡比迷之尴尬的时候,可以看做是蒙古羁縻了南边。 虽然蒙古人入主中原近百年,但在中华帝国的分布并不广泛,除却一些贵族在全国主要重要城市因作战、住守防御或任官、分封等南迁外,大部分人仍然主要生活在北方。 **乍兴,蒙古贵族是威胁明帝国最大的力量,所以朱元璋及其子朱棣均加强对蒙古族的打击力度,不惜一切代价削弱其统治力量。 其中有一项很重要的措施就是迁徙蒙古人入内地,安置于诸卫所,凡归附鞑靼官军皆令入居内地,仍隶各卫所编伍,每丁男月给米一石。 这样既便于加强对其监控,又可以实行“以夷制夷”和实行“民族同化”政策。 并非全部归附的北方少数民族尽入卫所军伍,早期通行做法是“以少壮者隶各卫为军,俾之屯守;老弱隶北平为民,从之。 属民者也基本上是卫所代管民籍,而迁居中原及南方内地卫所者则基本上都是卫所军籍。 明政府针对蒙古贵族不同情况采取不同的处理措施,有的就地安置,有的移居京师,还有一些则在随军征讨过程中迁徙分布于全国各地。 就近安置是朱元璋首先考虑的,西北陕西都司及行都司,山西都司及行都司、大宁都司、万全都司和辽东都司都是达官的聚居区。 在辽东,洪武二十年六月,纳哈出率其部下二十余万人归附**后,朱元璋决定“其本管将士,省令各照原地方居住,顺水草以便牧放,择膏腴之地以便屯种。 如北平、潮河川、大宁、全宁口、南口北旧居之人立成卫分,与汉军杂处,若沈阳崖头闾山,愿居者亦许与辽东军参住,以便耕牧,务令人心安乐,不致失所。 这批归附的少数民族将领后来迁播分布非常广泛,南方诸省皆有分布,但大部分仍在北方。 洪武二十二年,“置泰、朶颜、福馀三卫指挥使司于兀良哈之地,以居降胡”。 稍后的永乐元年,“三卫来朝益求内附,因改封宁王于南昌,移行都司于保定,而以大宁全地与之。授都督都指挥,指挥千百户、镇抚等官”。 由于明代整个东北地区是没有行政机构的,那时居民,主要是蒙古人、女真人和汉族人,自然就成为卫所系统所辖的一部分了。 在西北陕甘宁地区,废原来的地方编制,建立土卫所的情况比较多。 原来的官员被任命为卫所官员,称“土达官”,原来的士兵则被称为“土达”,如元万户把丹据平凉,洪武初归附,授平凉卫正千户。 部落散处开城等县,仍号土达。 据《皇明九边考》,“达官达舍多安置真保河间等府”,这里成为达官军居住聚居区,定州卫的达旗军余达1**7名。 隆庆二年,保定卫将各处达官军合为忠顺营,以加强对他们的管理。 南北直隶是蒙古族官军迁入的最早的、也是最重要的地区。 明代九边各镇蓄养蒙古夷丁是个传统,大致从嘉靖年间明军将领广泛开始蓄养家丁起,边境将领就开始有利用蒙古人收为己用的现象。 蒙古夷丁擅长弓马骑射,是非常优秀的兵源,配以**的武装和训练,组织起来就是一支精骑。 万历辽东名将李成梁的手下就拥有蒙古人充当家丁,不仅如此,就连努尔哈赤也有一些史料说他曾作为质子充当过李成梁的家丁。 一般来说夷丁主要来源是内附蒙古人,如辽东天启年间内附的桑昂部就被编成了降夷左右营,一直活跃到松锦大战,当然也有被明军俘虏后收编的蒙古人。 这些夷丁往往会由各镇各营将领亲自带领,作为战场中的精锐骑兵使用。 如万历总兵麻贵带200夷丁入朝,打的日军连鸟铳都不及放就吓得逃跑。 宣府总兵侯世禄带夷丁援京,祖大寿每战必带降夷,明亡前夕,吴三桂也有战力超群的数千夷丁,被崇祯群臣一度当做救命稻草。 崇祯时期,蒙古夷丁在农民起义战争中也起到很大作用,如从山海关调入内地打农民军的祖宽祖大乐所部即“养曳落河为摧锋”,祖宽本人就是蒙古人,其作战能力被卢象升称赞不已。 杨嗣昌本人任山永巡抚和宣大总督时也招募过很多蒙古夷丁,仅山海关一镇即达万人。 另一方面,随着明末九边的失控,大量原九边明军中的夷丁也随投降明军进入了李自成等农民起义军的队伍,加强了李自成的实力。 蒙古人在明末不仅仅加入了明军和农民军,更多的则直接成为了清军八旗的力量。 天聪年间,随着***对蒙古的征服,蒙八旗随清军征战事实上与汉八旗一起已经成为了清军的主力。 每次作战,汉八旗使用火器以步战为主作为前锋,蒙八旗以骑兵为主立于汉八旗身后两翼冲突,满人往往躲在最后并不主动出动。 在明末的各方混战中,蒙古人因为各种原因,分别隶属不同的势力充当了作战力量,被利用自相残杀。 17世纪之后,不仅仅是蒙古人,全世界的游牧民族都一蹶不振,这不是偶然。 因为自17世纪之后,西欧人的发明和思想,开始在距离西欧最遥远的东亚传播,换而言之,已经在全世界推广开了。 西欧人的发明中至少有两样东西,永久性的改变东亚历史。 新式火器**火炮的成熟,使得农耕区的主体民族获得了前所未有的战斗力,周边蛮族的时代一去不复返。 如果蛮族用冷兵器对抗,则不是火器的对手。 如果蛮族也用火器,则战争演变为排队枪毙,比拼的是人口和资源,胜负不言而喻。 所以17世纪之后,全世界的游牧民族都一蹶不振。 高产作物高产作物包括但不限于来自美洲的玉米、土豆、向日葵、番薯等物。 这些作物未必真的高产,但是适应性强却是肯定的。 这些作物的传入,使得农耕民族在草原、高山、荒岛等周边偏僻地区的耕种和生活成为可能,农耕民族开始进一步挤压周边蛮族的生存空间,周边蛮族失去了既往的独立性,纷纷开始被主体民族同化。 韦家庄和辽南从去年开始就大面积种植了这些高产作物,否则韦宝养不活六七百万人口。 事实上,满清所谓十全武功,不是满清独有,而是由于时代的进步,整个亚洲都在做。 也正因为如此,满清在面对准格尔、蒙古这些游牧民族的时候,能用火器击败他们。 韦宝一直认为清朝对蒙古、西域等地的征服有个人的奋斗,但更重要的,是历史的近程。以及,更要承认这背后的代价,和早已暗中标注的命运的价格。 满清对蒙古、西域等地的征服,是出于满蒙同盟的考量,是超越经济价值的政治利益,其本身也是少数民族的身份,是发挥了很大的作用的。 但韦宝不觉得这是什么大问题,因为韦宝肯花时间研究蒙古的局势,不像大明之前,不愿意对蒙古深入了解。 韦宝认为搞定蒙古人,最可以借鉴的肯定是建奴的管理思路。 建奴管理蒙古人的决心和动力,也不是汉人王朝能比的。 因为汉人王朝没有“满蒙同盟”这种关键性的政策。 强大如大明,完全看不上关外这些势力。 然而,有所得,必有所失。 异族统治给华夏带来好处不少,带来坏处,其实也很多。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中国自17世纪以来的停滞,皆源于此。 康熙打到乾隆,清廷在关外的问题才算是真正搞定,打了好几代人。 况且清朝比较按套路出牌,之前汉唐也是一样,对付漠北从来都是拉一派打一派,和亲什么的很多时候只是缓兵之计,分化之后逐个击破,长时间弱化才是真正的高明。 **那种一股脑的全算蛮子,在韦宝看来,这真的不是聪明的做法。 **这个套路的结果就是鼎盛时期追着游牧打,稍微一衰落了就被游牧堵在关里出不来。这里拿另一个例子,同样是东北部落起家的辽和金,对漠北游牧的态度,辽就是比较温和的态度。 大棒加萝卜,统治的同时也给与一定帮助,辽被灭,被击败的耶律大石在蒙古人那里依然能获得尊重和馈赠。 而后起的金则完全大棒政策,对漠北游牧减丁计,定期屠杀,最终什么结果呢?金衰落,蒙古崛起后对女真进行了彻底的屠杀。 清朝对蒙古其实也不能说没有耗费大量精力,至于为什么效果比**政府为好,韦宝总结一下,大约有几个方面原因。 清朝是继承**遗留下来的政治遗产而建立起来的,这份政治遗产中就包括了一个被明政府搞得残破衰败的蒙古。 有明一代,蒙古经过长年累月的内部争斗以及与明王朝的一系列战争,在**末年已经构不成对中原王朝的致命威胁了。 清朝入关前,努尔哈赤、***就极为重视对漠南蒙古诸部落的征服控制,满清在那个时候就不断对漠南蒙古用兵,打垮了林丹汗等蒙古敌对势力,威慑蒙古诸部;又通过联姻、建设蒙古八旗的怀柔手段,与蒙古诸部建立利益同盟。 可以说,早在清朝入关前,满情就通过剿抚并用的手段,就此控制了漠南蒙古。 清朝入关以后,摒弃了前朝对蒙古诸部的羁糜朝贡政策,而是将漠南蒙古像中原各省一样,直接置于中央政府的管理统辖之下,使得中央对蒙古诸部的控制得到强化,同时也加强了蒙古诸部落尤其是漠南蒙古与中原王朝的经济、文化、人口交流。 这使得蒙古诸部陷入各自为政的状态,对于中原王朝的经济、政治依赖加深。 火器的发展和普及导致了以骑兵见长的蒙古部落军事力量的严重衰退。 依靠野战、骑射起家的草原民族已经无法用骑兵优势动摇中原王朝的统治,这一点在清王朝对漠北蒙古的征服中表现的十分明显。 康雍乾时期对于开疆拓土的执着,对于准噶尔等漠北蒙古的侵扰,并没采取消极防御策略,而是主动出击,组织军队对青海、新疆等地区的蒙古部落进行远征,防患于未然,有效阻止了准噶尔等蒙古部落的坐大。 天启五年 冬 【0919 韦爵爷的发展目标】 最快更新明鹿鼎记最新章节! 满蒙通婚是很普遍的事情。 建州人祖上即和蒙古族关系不清不楚。 宏观来看,当时整个东亚大致处于本年无大事。 德川家,朝鲜多是如此。不仅仅是蒙古地方,汉区一样没什么大型内战。 自五藩之乱到川楚教乱阶段,汉区只有规模较小的骚乱。 最大一次可能是山东的王伦,然而影响依然很小。 藏区战斗力也衰落的不行。 军事冲突主要以大明边疆为主。 游牧民族军队不使用或很少使用火器,或者火器十分落后。 同时期北方游牧政权的军队,除了建奴,没多少战斗力。 就算是一百年后,这些地区也没有什么大的发展。 准噶尔汗国光从他们的传统武器上看,他们和过去的蒙古帝国别无二致。 但是居于中亚的他们毫无疑问受到了由火器引发的近代军事革命的影响,他们越来越多的人装备起带火绒的火绳枪,他们还能够自己生产火药,这显然是俄国商人或者布哈拉商人的传授。 在1722年-1724年,代表彼得大帝出使准噶尔汗国的俄国大使炮兵大尉温切夫斯基,在他自己的见闻录写了一段关于准噶尔骑兵装备火绳枪比例的文字:有20名身披铠甲、头戴尖顶盔、手持马刀和梭镖的军人在行进,其后跟着15名身披盔甲、头戴护颈头盔、手持马刀和火绳枪的军人。队列中的军人共计35人,两队军人合计70人。 可见,准噶尔军队装备火绳枪的比例接近一半。 这是同时期这个游牧民族的火器装备比例。 除了弓箭和火绳枪,准噶尔军队还拥有一定数量的轻型火炮。 汗国鄙陋的手工业和冶金业让他们不懂得炮架为何物,更不用说独立铸造火炮。 但汗国的军队在和中俄长期的冲突中,缴获了少量的火炮和俘虏一些工匠,其中一位瑞典军官列诺特就为汗国铸造15门4俄磅的加农炮和20门10俄磅的臼炮,以及其他轻型火炮5门。 火器装备提高准噶尔军队的战斗力不仅体现于武器效能上,也促使他们的战术革新。 准噶尔人,俄国人又称他们为卡尔梅克人,曾用300名手持火绳枪的步兵配合骑兵大败过东蒙古喀尔喀部的车臣汗,虏获了车臣汗的1.5万军民。 步骑协同对传统单一的纯骑兵有莫大优势,尤其是在双方数量差距不大的情况下。 单论火器技术,由于长期和同时期西方国家战争交流,准格尔的火器技术不低,甚至火器使用战术上面也很不低。甚至开创了步骑协同的战术。 清朝火器技术相对于**的进步,主要是统一了火器的规格制作工序,尤其是淘汰了**落后且华而不实的火门枪,如各类多管火器,而统一鸟枪为制式武器。 总体上清朝火器有制作工艺上的进步,但无根本上的技术创新,加之清朝中后期政治腐败,军备废弛,火器质量反而大不如前,同时士兵过分依赖火器导致肉搏能力丧失,面对同时期火器技术飞跃的西方军队则显得十分无力。 真得把胜利仅仅归功于火器的话,大明的火器不比大清差,怎么就在解决蒙古问题上耗费了这么多精力而完全没有效果。 清是凭线列阵打垮游牧民族的,首先清朝确实是使用了线列战术这确实没错。但是效果并不怎么好。 准噶尔汗国野战相当不错,但因缺乏重型火炮而攻城乏力,这一短板在和清帝国的战争中体现得淋漓尽致。 噶尔丹和策妄阿拉布坦有能力在野战上重创清军,但清军依托以哈密城为核心的堡垒线总是能够遏制准噶尔人扩大战果,然后清军再以准噶尔难望项背的速度卷土重来。 这就意味着清帝国掌握了战争的主动权,他们可以依据自己的需要,随意切换持久防御或积极进攻的战略,而准噶尔人只能被清拖着鼻子走大清野战劣势,防守强势。 在韦爵爷看来,这与晚明和清朝的战争中明军的处境类似。 大明为何没大规模出现西方那种排队枪毙式的**阵,这是韦爵爷想不通的,凭汉人的聪明程度,凭当时明军的**数量,发展出排队枪毙式的列阵战法,其实是水到渠成的事情。 清军的纪律性,作战观念都很落后,这个战术跟同期西方比,落后了太多。 那么,清在军事理念和兵器都不占优的情况下,是如何打败准格尔的? 首先打准格尔可一点都不简单,清死磕了三代皇帝才解决的事情。 战争是政治的延续,是国家体系的对抗,绝不仅仅是武器和士兵的对抗。 清败准噶尔,背后是十分强盛的国家,外面是沙俄和清的合作,尼布楚条约的签订使得准噶尔同时被清和沙俄联合绞杀。 清灭准格尔是综合国力为主,外交政策为辅取得的胜利。 因为**根本就不认为蒙古是问题。 太祖以后,蒙古对**政权并没有实际威胁,**也缺乏解决蒙古问题的动力。 边地百姓死活,东林党的老爷们和阉党的老爷们都是不在乎的,老爷们能关心大明的命就不错了。 至于京城会被围,要是按老爷们的想法儿留在南京,那就连北京被围都不是事儿了。 事实上**中后期几次振作,都对应着北京的危机,成化对应正统景泰,隆万对应嘉靖。 大明这样的老大帝国,没个首都被围级别的危机,是不可能对现状有动作的。 万历时**一年只有四百万两银子的进账,这样的政府可以说连搜刮都不会,真是穷得叮当响。 真正时刻面对着**危机的两宋搜刮能力都比**强。 何况蒙古诸部别说有灭亡**的能力,连灭亡**的想法儿都没有,俺答汗所作所为怎么看也不是想进中原当皇帝的样子。 至于大清,本身就有很强的草原属性,准噶尔真正地给清朝造成了国本动摇级别的危险。 匈奴强而东胡亡,蒙古兴而金国灭,一旦准噶尔统一草原,那么清朝赖以压制汉地的满蒙同盟自然瓦解,这是要命的事情。 大清真的有钱。乾隆光为个大小金川土司就砸了七千万两银子进去。 七千万两,万历十几年间挨了全天下的骂,收来的矿税不到一百万两。 光是平大小金川的钱就够万历同时打三四个抗倭援朝的了。 何况清朝对准噶尔部的彻底征服是有一定偶然性的,在18世纪中叶,换了乾隆之外的任何一个皇帝,都不一定会倾全力犁廷扫穴全灭准噶尔。 而失去了这个机会,恐怕就再无机会了。 放眼整个中国史,也就是汉武帝,唐朝皇帝,刘彻李治少数人既敢做这种决策,又能把事情办成。 康熙打烂了葛尔丹,准部就不再能作为清朝**级边患,所以康熙后期是以守卫内蒙为宗旨,并无全力出击之念。 雍正因能力问题而无法出击伊犁,嘉道两位则全无人君气象,他们都不像乾隆好大喜功,激励奋进。 乾隆是连爬雪山越高原打廓尔喀这种完全不计成本的事情都要做的人,乾隆有野心也有能力,更恐怖的是,乾隆手里真的有钱。 平准噶尔所则带来一系列相应作用,受准噶尔部压制的回部被清廷打爆,天山南路纳入版图,准部跨越无人区袭拿下拉萨,清廷为了搞定宗教问题也得杀入西藏,杀入西藏要通过青海,侵用和硕特蒙古地盘导致**藏丹津反叛,灭了萝卜后青海只能成为实控。 青海不宁则入藏另一条路需要打通,川西的大小金川就得挨打。 准噶尔部和沙俄勾结,为了打断联系就得与沙俄展开外交,外东北疆界就得确认。 真的换人来做西域再征服的事情,韦爵爷自忖自己就不一定能做得像康乾一样好,因为对西域而言,搞定蒙古西藏只是起点,搞定中亚和沙俄才是问题的终点。 这个终点,直到苏解体不存在了,才算到达。 乾隆能在西方势力杀入东亚的前夕完成这个起点,是对华夏有大功的。 韦爵爷从来不会因为清朝本身带有的残暴无耻、戕害人民的属性而否定康乾为边疆做出的努力。 清廷对蒙古的控制,甚至慈禧御下的一系列高级手段,都是韦宝很佩服的。 **朱元璋和朱棣大军出塞把元朝残余撵到漠北,可是还是没法斩草除根,草原上永远是一波一波游牧民族。 到后来**干脆形成烧荒惯例,每年秋天派人去长城以北放火。 《英宗实录》说:“御虏莫善於烧荒,盖虏之所恃者马,马之所恃者草。近年烧荒,远者不过百里,近者五六十里,虏马来侵,半日可至。乞敕边将,遇秋深率兵约日同出数百里外纵火焚烧,使虏马无水草可恃。如此则在我虽有一时之劳,而一冬坐卧可安矣。” **方逢时《烧荒行》云:“汉家御虏无策,岁岁烧荒出塞北。大碛平川鸟飞绝,莽莽龙庭暮云黑。秋风萧萧边草黄,胡儿牧马乘秋凉。将军下令促烧草,衔枚夜发何仓皇。边头路尽迷行迹,黄狐赤兔如人立。心惊魂断马不鸣,月暗沙寒露沾湿。阴崖举火各因风,炉结如云万里同。虏帐千群皆北徙,烈焰夜照阴山红。山头突骑飞流矢,几人还向火中死。白骨成灰散不收,恸绝胡天作冤鬼。东风吹绿旧根荑,乾坤回首又春归。惟有游魂归不得,年年空逐野烟飞。” 在隆庆和议之前,**与蒙古大大小小的战争不断,明英宗自己也在亲征中大败,被抓。 为了防备蒙古军队每年寇边,**设立九边重镇(后增加到十一镇),专为蒙古。 隆庆和议抓住了一个好时机,天时地利人和具备,达成一个双方都比较满意,也不丢面子的好协议。 俺答汗名义上向**称臣通贡,边界上互市,此后大的战争再也没有了,直到明末清军带着蒙古人一起入关。 清朝搞定蒙古的原因很简单,因为清朝是以小族临大国,蒙古是友军,拉着蒙古八旗一起当征服者当大爷骑在奴隶头上为所欲为。 清廷治理蒙古和治理汉地的手段都不一样,蒙古基本上是自治的,为了防止蒙古坐大,把大大小小的部落里面的首领全都封成外藩蒙古王公,互不统属,也不许互相侵占,蒙古人代代娶清朝的格格,蒙古王爷全是额驸,跟清廷是直通的。 所以满洲人入关以后要求汉人都剃头留辫子,却从来没有想过要在蒙古西藏来这套,清朝在汉地十八省开科取士,却并没有在草原上搞郡县制派遣流官治理,甚至也没有想过在蒙古改土归流。 至于说清朝推行什么减丁大兴黄教之类,可以说是蒙古人自己本来就已经选择了黄教,早在元朝时候蒙古人就开始信仰**教,藏传佛教太符合胃口了。 后世留在欧洲的一支蒙古人,卡尔梅克人在周围都是东正教徒和***的地盘上仍然信黄教,满洲人只是顺水推舟而已。 要说减丁,藏族自己就一直在减丁,吐蕃强盛时候多少人,到了后世,西藏还剩多少人。 历史上各时期藏族人数的提法悬殊都大。 在七世纪吐蕃王朝统治下的人约有一千万,到清代雍正时西藏地区只有二百多万,不到一千年人口减少了八百万。 蒙古衰落也是必然。 首先是战斗力的问题,清朝入关前蒙古诸部已经被打服,***称帝前就已经被蒙古诸部尊称博格达彻辰汗,成为了蒙古诸部的大统领。 清朝是靠联姻,但是仅仅是通婚的统治是不牢固的,比如内喀尔喀部总是摇摆不定,清朝多次出兵惩罚,最后内喀尔喀部被林丹汗背后插了一刀,夹击中彻底被消灭。 叶赫部也是因为以协助**的罪名剿灭了,这都是实打实打出来的。 所以征服蒙古诸部的除了通婚以外,最重要的还是清廷强悍的战斗力。 林丹汗以成吉思汗自居,多次南下侵掠,**无力阻止,只得开“市赏”,后金崛起后铁血大**更是制定了“制东夷在先款西夷”的伟大战略构想,想依赖林丹汗对抗后金,想每年给林丹汗四千两换取其协防广宁,但是林丹汗连明使都不见,第二年**乖乖的提高到四万两白银。而同时期林丹汗派到后金的使节因为用词不够尊重直接被砍死了,林丹汗屁都不敢放。有趣的是,崇祯继位后,在战场上林丹汗被后金打的毫无还手之力,但是因为“市赏”问题,林丹汗却可以轻松攻掠大同,杀死大明军民数万人,大明抵挡不住只好复开“市赏”。 但是林丹汗遇到后金还是打不过,最后被追杀亡命青海,后代降金,蒙古完全被后金征服。 大明的统治者到文武群臣的战略眼光太肤浅了,和大清差的不是一点半点。 就蒙古问题来说,最关键的战略要冲在哪里,韦爵爷认为就是蓟州。 蓟州在天启年间没有经历什么战事,到了***和崇祯时代就热闹了。 韦爵爷看来,蓟州最关键的作用是是震慑掌握了燕山地区,清朝时设置了热河都统,整个清朝时期,热河地区的最高长官都是武官,从而取得了极大的战略优势。 滦河向上一直到上都方向,草原核心区尽在掌握,进可攻退可守,蒙古地区新兴崛起势力都可以做出快速反应,防患于未然。 同时也掌握了山海关内重要的水路运输线,铁路出现以前,内河运输补给能力极强,战略价值极高,这样一来,燕山要塞可以得到充足的补给,同时也成为了保护华北平原的屏障。而东侧支流又可以震慑辽河,使兵力可以快速投放到东北平原和东蒙地区。 所谓善攻者动于九天之上,清廷在地理上就对蒙古地区占据了极大的战略优势。 所以为什么清廷时期,每年春末夏初要蒙古王公贵族来围猎。 大家除了打猎吃肉联络感情,清廷还要秀一秀肌肉,告诉蒙古别不听话,不听话就是作死。 同时,清廷还修建了很多**庙,文武两开花,彻底解决了蒙古草原几千年的边患难题。 反观铁血的大明王朝,**把燕山地区放弃了,然后在平原上建了长城。 滦河和辽河都让给别人。 所以明廷一直被蒙古打的抬不起头。 大明王朝的这战略水平,韦宝是想不明白的,甚至在最厉害的朱元璋和朱棣时期,都傻的冒泡,该控制的地方不好好控制,自己把战略要地用长城一分为二了。 打又打不过,战略思路也跟不上,最好也就只剩铁血上吊水太凉了。 清朝一国多制。 要想让不同意识形态的国民统一在一个国家,最省力最高效的方法不是屠杀,而是允许其自治。 西汉刘邦独创了权利让渡的郡县制与分封制并行的一国两制。 但是,其后的汉人政权在儒教扩张的原教旨主义下,走向的大一统这一条路,以至于历代汉人政权只能在汉唐规模中打转,再无突破和爆发。 太强调意识形态的高度统一,太强调儒学独尊了,自然不利于疆土的扩张。 汉人拥有儒教教义这一大杀器,固然可以保持汉文明千年不坠,但是这种意识形态的独占性,唯一性的弊端也很大。 由此,华夏后世两次版图的大扩张,也只能由全然不被儒教教义所束缚的蒙古人和满人实现了。 儒学的根本在于礼法上坚信嫡庶观念。 满清皇帝却是完全不搭理的,历代皇帝传位,在诸子之中选贤与能。 类似宋朝、**因为立储而导致的多次国本动摇,在大清根本没有发生。 在满人的朝廷中,汉人的儒学从来没有被真正尊崇过。 大清三百年,一无名臣,二无大儒。 历代满人皇帝的基本共识就是汉人的儒学只适合被使用来统治汉人而已。 清朝只用儒学治汉人,对于蒙藏回各种并不要求。 满人精通汉语却不会满语,还要被皇帝骂得狗血淋头。 后世以为满人只知道闭关锁国自守,然究其实,清朝十三行的外贸惊人,远迈前代。 所谓的闭关锁国,在满人眼中却是有效管理。大清外贸商品遍及全球,给十个大**都比上大清朝的全球贸易量。 任何将意识形态定位一尊的国家,都必然在国际大争上全面收殓而失去去扩张性。 只有奉行多元主义兼包并容的国家才有全球视角,才可以频繁对外用兵。 如果排斥他国之文化,非得将他国之人的意识形态统一了,那么,用兵的成本已经很高昂了,更不用说治理的成本了。 蒙古人、满人的成就,汉人注定是无法学习也不可能企及的。 韦爵爷其实是明白这些道理的,但是韦爵爷不想放弃对天地会和天地会治下地区的绝对控制,等于是历代汉人政权的翻版,顶多说在科技上有一点先天优势。 在制度上,说是推行资本主义,但韦爵爷的资本主义是没有经过原始积累,直接在垄断资本主义阶段折腾的。 这是一个畸形的产物,韦宝自己也很清楚。 韦宝自己又想拥有绝对控制的权力,让自己向封建皇帝一样。 韦宝又想获得高度自由,商议繁荣,科技发达,极具扩张性的国家形式。 可这两者是不兼容的。 不过韦宝也并不是很担心这个问题。 因为韦宝毕竟是一个凡人,凡人的寿命是有限的。 在这个阶段,韦宝在制度上,吸收后面清廷的许多经验,再吸收彼得大帝和***波拿巴的经验,有这两项,就已经很无敌了。 韦宝并不觉得把清廷的许多封建制度的巅峰之作和彼得大帝,和***波拿巴放在一起有什么违和的地方。 而且在时间顺序上,韦爵爷觉得三者是连贯的。 靠清廷的发展历史打基础,剩下两者是韦爵爷的进阶版。 天启五年 冬 【0920 彼得大帝和***大帝】 彼得一世&middot;阿列克谢耶维奇史称彼得一世,后世尊称其为彼得大帝,是沙皇阿列克谢一世之子,俄罗斯罗曼诺夫王朝第四位沙皇、俄罗斯帝国首位皇帝。 俄罗斯历史上仅有的两位“大帝”之一。 彼得一世统治时期在政治、经济、军事和科技等领域进行西化改革,使俄罗斯成为欧洲大国之一。 彼得大帝一般被认为是俄罗斯最杰出的皇帝。 彼得一世于1682年即位,16**年掌握实权,1697年派遣使团前往西欧学习先进技术,本人则化名彼得&middot;米哈伊洛夫下士随团出访,先后在荷兰的萨尔丹、阿姆斯特丹和英国的伦敦等地学习造船和航海技术,并聘请大批科技人员到俄罗斯工作。 他回国后积极兴办工厂,发展贸易,文化、教育和科研事业,同时改革军事,建立正规的陆海军,加强封建专制的中央集权。 继而发动了战争,夺取波罗的海出海口,为俄罗斯出海参与世界事务,向大国方向前进,打下坚实基础。 可以说,近代俄罗斯的政治、经济、文化、教育、科技等方面的发展史无不源于彼得一世时代。 韦宝能让天地会治下地区实现近代化,超过彼得一世带领俄罗斯的发展速度,就已经很了不起了。 韦宝对这点还是比较有信心的,毕竟自己是重生穿越巨,比彼得一世开了挂的远见,肯定要厉害一点点。 只是这些世袭的皇帝,继承的是一整套班子,以及已经凝聚了许久的国家。 他们要做的只是改良,发展。 而韦宝要做的事情太多,他的社会,完全是他一手打造出来的。 好比一块木板下水,然后才开始用这块木板打造大船,都是在水中进行的建设,难度可想而知。 如果韦宝是重生穿越到彼得大帝身上,或者天启皇帝朱由校身上,很多事情都会简单的多。 彼得大帝少时随母亲住在莫斯科郊外普列奥布拉任斯基村,酷爱军事游戏,建立少年军,编为普列奥布拉任斯基兵团和谢苗诺夫斯基兵团,后来这支队伍成为俄国的禁卫部队。 他常与附近外国侨民来往,从中学习航海知识和造船技术,并深受西欧文化影响。 16**年率少年军平息***策动的射击军叛乱,把***关进修道院。 他把国事交给母亲、舅父等人处理,本人仍专心操练少年军。 1695年率军3万远征土耳其的亚速,因没有舰队配合而遭失败。 他汲取教训,在顿河河畔的沃罗涅日建立造船厂,很快建立起一支小型江河舰队。 这是俄国历史上第一支舰队。 1696年第二次远征亚速,在舰队配合下终于夺占亚速。 1697年派庞大使团出访西欧,争取建立并扩大反土同盟,同时学习西欧先进的科学技术。 本人化名彼得&middot;米哈伊洛夫下士随团出访,先后在荷兰的萨尔丹、阿姆斯特丹和英国的伦敦等地学习造船和航海技术,并聘请大批科技人员到俄国工作。 1698年夏从维也纳回国,平息射击军叛乱并将其解散。 随后,全面推行欧化改革,经济方面,鼓励发展工场手工业,振兴国内外贸易,凿运河,开商埠,扩大出口,为俄国近代工业奠定了基础。 政治方面,取消领主杜马,废除大教长,设立枢密院,打击保守势力,甚至不惜处死皇太子,加强以沙皇为首的中央集权。 社会文化方面,建学校,办报纸,剃胡须、剪长服,革除陈规陋习,注重培养和选拔人才,主张唯才是举。 军事方面,实行征兵制,统一编制,建立由步兵、骑兵、炮兵和工兵组成的正规陆军,并扩建海军舰队。 在进行全面改革的同时,发动夺取波罗的海出海口的战争。 为对付称雄波罗的海的北欧强国瑞典,先后同萨克森选帝侯兼波兰国王奥古斯特二世、丹麦国王腓特烈四世建立北方同盟。 1700年初,彼得大帝在北方战争爆发后,于8月对瑞宣战。 11月俄军在纳尔瓦初战失利后,进一步进行军事改革,发展军事工业,以利再战。 1***到1704年利用瑞军主力陷入波兰之机,率兵向波罗的海沿岸进攻,先后攻占诺特堡、尼延尚茨堡、纳尔瓦和伊万哥罗德等地。 1703年起在涅瓦河口大兴土木,建**都圣彼得堡。 1708年初在瑞典国王查理十二率兵大举进攻俄国之际,指挥俄军实施战略退却,诱敌深入,坚壁清野,以小部队不断袭扰、消耗和疲惫瑞军。 10月亲率俄军在列斯纳亚附近歼灭勒文豪普特指挥的瑞典援军,歼敌9000余人,夺取其全部火炮和辎重。 1709年7月在波尔塔瓦战役中,指挥俄军歼灭瑞军主力,扭转了战局。 查理十二率千余人逃往土耳其。 土耳其对俄宣战后,1711年夏率军南征土耳其,在普鲁特河畔陷入土军和克里木汗国军队重围。 因弹尽粮绝被迫乞和,以归还亚速、允许查理十二过境回国为条件,与土耳其停战。 随后,恢复对瑞典的进攻。 1714年8月亲率俄国舰队前卫在汉科角海战中击败瑞典舰队,取得海军建立以来第一次胜利,自晋海军中将。 1721年9月与瑞典签订《尼斯塔特和约》,夺取**土地,并取得波罗的海出海口。 10月被枢密院封为大帝和祖国之父,俄国改国号为俄罗斯帝国。 1722到1723年发动侵略波斯的战争,夺取里海西岸和南岸部分地区;同时继续向远东扩张,侵占堪察加半岛和千岛群岛。 晚年曾企图率兵侵**国长城以北地区,因力量有限而未能得逞。 彼得大帝因长年积劳成疾,重病缠身,患有尿毒症等重病。 他大病尚未康复之际,竟然奋不顾身跳海,企图救助意外落水的士兵,因此病情加重而驾崩。 1724年的一个秋日,彼得大帝在芬兰湾看见一只在沙洲上搁浅的船,几个士兵有被淹死的危险,他那特有的个性使他奋不顾身跳进冰水中去救他们。 彼得因此受了风寒,入冬以后病情严重起来。 但他仍坚持工作,派白令去堪察加探险的命令正是他在这个时候起草并颁布的,后来连接阿拉斯加和俄罗斯之间的水域被命名为白令海峡。 由于那时候的医疗水平十分有限,1725年2月8日,彼得大帝病逝在圣彼得堡,享年52岁。 他身后留下了从波罗的海到白令海峡,从北冰洋到里海的庞大帝国。 当几位大臣来问候远途归来的彼得大帝时,彼得突然操起手中的剪刀朝他们的胡子剪去,从而揭开了一系列改革的序幕。 这些改革主要是在与瑞典进行北方战争的背景下施行的。 在军事方面,彼得实行义务兵役制,引进国外新式武器和战略技术,还建立了一支强大的海军。 在经济方面,彼得大力鼓励工商业的发展,允许企业主买进整村的农奴到工厂做工,批准外国人在俄国开办工厂。 在政治上,改革的目的是建立完整的中央集权统治,加强工作效率。 剥夺贵族领主杜马会议的职能,以参政院取代,下设11个委员会,实际上相当于西方国家的“部”,负责具体工作;罢黜大教长,代之以宗教院,使教会成为国家政权的一部分;划分行政区域,将全国分为50个省。彼得还颁布了一个“职级表”,将文武官员分成14个不同的等级,所有的官员不管门第出身,都要从最低一级做起,靠功绩晋升。 在文化上,彼得大力引进西方的书籍和生活方式,下令全体臣民不得穿传统的长袍和留大胡子;规定贵族子弟到了一定年龄必须上学,否则不得继承爵位,并选派留学生去西欧学习。他还简化了俄文字母,引进西方历法,建立了俄国第一座图书馆、医院、剧院、博物馆、印刷所,还出版了第一份报纸,亲自担任主编。 彼得一世改革的领域非常广泛,就广度来说,几乎超过了世界历史上文明时代的任何一次改革,而他为人诟病的原因是在此过程中采取的手段极为粗暴,“不惜以野蛮的手段对付野蛮”。他的儿子阿列克谢在守旧派贵族的支持下起来反对他,后逃**外,在得到宽恕的许诺下回到俄国,结果被投入监狱严刑拷问,并死于狱中。 在彼得统治期间俄罗斯的行政体系相较于西欧国家显得落后许多,俄罗斯长期以来采行小组行政,大都由城市或居住的周遭地区组成,这套系统显的资源无法均匀分配,而且笨拙的难以管理,1708年彼得取消这个陈旧的制度,转而建立辖省制度。 1713年谕令成立米斯巴赫,该词从德语演变而来意指国会,而每个辖省都有设立,各省总督一共有八到十二名不等的专业工务员协助施政。 1719年执行管理委员会成立,彼得大帝再一次的重新划分行政区划,新的俄罗斯辖省制度仿效瑞典,其中较大或著是政治地位较为重要的地区得到较多的自治权,而他广阔的农村地区由国家直辖。 忠诚被受质疑的精英以及反对改革的贵族在1722年的声浪达到颠峰,也就是职级表实行的这一年,一份正式的阶级清单被用到俄罗斯的军事、政府以及皇家法院,职级表混合许多头衔与尊称的系统而建立,每个阶级都下分很多等级(I到XIV),以表示对沙皇的忠诚度的特殊等级,职级表主要用在军队组织,这也象征了彼得统治时期的现代化与革新。 职级表的建立可以说是彼得改革相当大胆的措施,这直接打击了贵族的权力,并且象征了俄罗斯社会的改变,从前比较高的等级是世袭传承,但职级表建立之后哪怕是个平常老百姓,也会因为辛勤的工作或高超的技艺而进入技术官僚的体系,新一代的技术官僚迅速的取代旧贵族的阶级,并再俄罗斯取得人民的支持,这一套制度一路沿用到1917年俄国革命的时候。 为了应付大北方战争而需要前所未见的经济资源,如此巨大的财政赤字以及老旧的基础建设,意味着国家无法在战时紧迫的情况下筹出那么多军费,彼得的政府被经费的问题喘不过气,只好由国家垄断部分具有战略意义的产业,例如:盐、酒、橡木以及焦油,彼得也开始从俄罗斯的文化习俗来征税,例如:沐浴、垂钓、养蜂以及蓄胡,并向纸制品课征印花税,然而在课征每个新税的时候都会出现漏洞可以钻营,可见这些方式是不够的。 解决的方法是新增一个广义的人头税,这个税目被用来取代向有耕地的家庭征收家庭税,从前几个农户被并成一个家庭征收家庭税,然而每个农民被征收74戈比的税金,而且必须以现金给付,但这比取代前的税制更显得沉重,使得1680年到1724年之间国库的款项是以往的六倍之多,但“决不能由此得出结论。1724年压在农民肩上的税捐负担比1680年的要重三倍”。 彼得在贸易方面采行保护主义,设置沉重的进口贸易关税,让俄罗斯的产品在有利的状况下销售。 彼得改革的目的之一就是富国强兵,以打赢与瑞典的“北方战争”。 早在西欧考察期间,彼得就与丹麦、萨克森结成反瑞典同盟。 1700年三国联合对瑞典宣战。 但一开始战事不利,瑞典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迫使丹麦退出,接着又在纳尔瓦打败俄军。 但彼得大帝不可能认输,他在改革增强了力量之后,重整旗鼓,先后在1708年列斯纳亚战役和1709年波尔塔瓦战役中打败瑞典好战国王卡尔十二世,尤其是波尔塔瓦一战,彼得亲临前线,给予瑞军以毁灭性打击。 1721年,俄瑞《尼斯塔得条约》签订,俄国夺得了梦寐以求的波罗的海东岸、芬兰湾、里加湾的**土地,从而获得了出海口。彼得大帝的威名达到顶点。 彼得一世还在1722—1723年对波斯的入侵中夺得里海西、南岸的土地。 但他对土耳其的战争无功而返,其时,奥斯曼土耳其大国的风范尤存,夺取黑海出海口的任务只能留待彼得的后继者来完成了。 除了彼得大帝,韦爵爷还崇拜***波拿巴。 但是***波拿巴的结局不是很好。 ***&middot;波拿巴即***一世,出生于科西嘉岛,十九世纪法国伟大的军事家、政治家,法兰西第一帝国的缔造者。 历任法兰西第一共和国第一执政,法兰西第一帝国皇帝。 ***于1804年11月6日加冕称帝,把共和国变成帝国。在位期间称“法国人的皇帝”,也是历史上自查理三世后第二位享有此名号的法国皇帝。 对内他多次****势力的叛乱,颁布了《***法典》,完善了世界法律体系,奠定了西方资本主义国家的社会秩序。 对外他率军五破英、普、奥、俄等国组成的反法联盟,打赢五十余场大型战役,沉重地打击了欧洲各国的封建制度,捍卫了法国大革命的成果。 他在法国执政期间多次对外扩张,发动了***战争,成为了意大利国王、莱茵联邦的保护者、瑞士联邦的仲裁者、法兰西帝国殖民领主,包含各法国殖民地、荷兰殖民地、西班牙殖民地等。 在最辉煌时期,欧洲除英国外,其余各国均向***臣服或结盟。 形成了庞大的***帝国体系,创造了一系列军政奇迹与短暂的辉煌成就。 1769年,***&middot;波拿巴出生于科西嘉岛的阿雅克肖城,原名叫***&middot;布宛纳巴,1796年才改名为“波拿巴”。 ***一开始自认为是一个非法国人,希望有一天能让科西嘉岛从法国独立出去。 1***年12月15日离开故乡前往法国。1779年1月1日进入奥顿中学。 在父亲卡洛&middot;波拿巴的安排之下,***10岁时进入法国布里埃纳军校接受教育。 ***为人颇为好学,但作为一个从偏远且又是殖民地科西嘉来的“外来者”,身材矮小的***经常遭受其他本土学员欺辱,但他却十分坚韧且顽强,通过自己的不懈努力,最终赢得了许多本土学员的尊重。 这期间,***在数学特别是几何学上展现出过人的天赋。 1784年10月19日,***以优异的成绩从布里埃纳毕业之后,被选送到法国巴黎军官学校,专攻炮兵学。 16岁时,父亲去世,家境贫寒的***提前毕业,进入拉斐尔军团并被授予了炮兵少尉军衔。 在随部队驻防各地期间,他沉迷于各类书籍,包括有关亚历山大的战史著作,应用物理学、数学、建筑学、各国风土人情记录等,还有许多启蒙运动时期的思想家作品,其中卢梭的思想对他影响很大。 17**年,法国大革命爆发之后,***又回到了科西嘉岛,希望可以乘机推动科西嘉岛的独立,但却受到了另一个亲英派的强烈反对。 1791年的法国政局变幻莫测,形势风起云涌。在法国大革命初期,代表了资产阶级和自由派贵族利益的君主立宪派掌握了政权,他们建立了君主立宪制。 1791年,国王路易十六勾结国外的封建**势力,结果阴谋败露,**被废除了。 1792年,代表了大工商业资产阶级的吉伦特派上台执政,9月22日,法兰西王国改为法兰西共和国。 1793年,路易十六被处死,英国等组成第一次反法同盟,法国大革命开始面临严重的危机。 1793年6月,以罗伯斯庇尔为首的,代表法国中小资产阶级利益的民主派,雅各宾派掌握了政权,法国大革命达到了高潮。 12月,年轻的少校***小试牛刀,统兵击败保王党势力和英军获得土伦战役的胜利,因此受到了雅各宾派的赏识,被破格升为准将,这尚属欧洲军事史上的首次。 1794年,在热月政变中的***,由于跟罗伯斯庇尔,兄弟关系密切,而受到调查,随后,由于拒绝到意大利军团的步兵部队服役,而被罢免了准将军衔。 1795年,他接受巴黎督政官的巴拉斯之托,成功**保王党势力的武装叛乱,这就是著名的**保王党战役。***在一夜之间荣升为陆军准将兼巴黎卫戍司令,开始在军政界崭露头角。 ***是一名出色的军事家,对当时的军事知识深有研究,善于将各种军事策略运用到实战之中,尤其是主张将火炮集中使用,以及充分发挥骑兵的机动作用。 1796年3月2日,26岁的***被任命为法兰西共和国意大利方面军总司令,3月9日,与贵妇约瑟芬&middot;博阿尔内结婚,随后便匆匆奔赴前线。 在意大利,***统率的法军多次击败了奥地利帝国的维尔姆泽、阿尔文齐、博利厄等将领,最后迫使对方签订了有利于法兰西共和国的停战条约。 在北意夺取了巨大胜利后,***的威信也越来越高,使他成为了法兰西共和国的人民英雄。而他的崛起却令巴黎督政府感觉受到了威胁,他被任命为法兰西共和国阿拉伯—印度方面军(东方军)的司令,被派往中东,以抑制英国在该地区势力的扩张并试图控制苏伊士运河与前往亚洲的海路。 在***的远征军中,除了2000门大炮之外,还带领了175名各行各业的学者,以及上百箱的书籍和研究设备。 在远征途中,***曾下达过一条著名的指令:“让驮行李的驴子和学者走在队伍的中间。”。 1798年***远征埃及并占领亚历山大,面对骁勇善战的马穆鲁克,***展现出了非凡的军事才能和卓越军事素养。 7月,在吉萨金字塔的阴影下,“士兵们!四十个世纪在金字塔上看着你们!”,通过金字塔战役震撼的战果一举扫清了通往开罗的障碍,并使其在马穆鲁克和奥斯曼人间获得恐怖名号。 虽然他指挥法军在陆地上夺取了全盘胜利,但法国舰队在8月的阿布基尔海战中被英海军将领霍拉肖&middot;纳尔逊摧毁,陆上部队被困在埃及。 ***进军叙利亚,多次击退土耳其军队,但遭遇了瘟疫、酷暑和补给等困难。最后受阻于久攻不克的阿克尔城。 5月17日返回埃及,在阿布基尔围歼土耳其军队。 ***至死仍对没能攻克阿克尔城堡一事感到遗憾,他在圣赫勒拿岛的回忆录中说:“如果阿克尔城堡早日陷落,当改变世界面目”。 ***远征之时,欧洲的反法联盟已逐步形成,而法兰西共和国国内的保王党势力也在逐步增强。 1799年8月,***决定立刻秘密赶回巴黎。 在危险的地中海回航中,***机智的避开了英国皇家海军的巡逻舰队,两个月后成功登陆。 1799年10月,回到了法国的***被当成“救星”来欢迎。11月9日,获得众人拥戴和支持的***发动了雾月政变,获得成功,结束了大革命以来各种恐怖局面轮番交替的形势,成为了法兰西第一共和国执政官。 ***随后进行了多项军政、教育、司法、行政、立法、经济等方面的重大改革,其中最著名,并直到两个世纪后依然还有深远影响的是颁布了《***法典》,由***下令起草、制定的,许多条款都由***本人亲自参与讨论,并最终颁布。 法典对德国、西班牙、瑞士等西方资本主义国家的立法起到了重大的影响。 在政变结束之后的第三周,***向人民郑重发布公告,他自豪地宣称:“公民们,大革命已经回到了它当初藉以发端的初衷,大革命已经结束。”此外,***还制定了保留至今的国民教育制度,以及荣誉军团制度。 1800年6月,担任第一执政的***亲自领军,越过阿尔卑斯山,战胜意大利 获得了著名的马伦哥战役大捷。 马伦哥战役是***执政后指挥的第一个重要战役。 这次战役的胜利成为了典范,对于巩固法国脆弱的资产阶级政权,对于加强***的统治地位都有着重要的意义。 1802年3月27日,法国与英国在法国亚眠签订《亚眠条约》,英法暂时休战,第二次反法联盟即破产。 ***修改共和八年宪法为***宪法,改为终身执政。5月,英法合约撕毁,英国对法宣战。 1804年11月6日,公民投票通过了共和十二年宪法,法兰西共和国改为法兰西帝国。 ***加冕称帝,从教皇庇护七世手上拿过皇冠亲自戴在了自己与妻子约瑟芬的头上,寓意“自己奋斗出的皇位”,从此成为“法国人的皇帝”。 同年,***任命凯文为内阁辅政大臣,代管巴黎军政事务。 一年后,他又在意大利由教皇加冕为意大利国王并兼并热那亚,让自己的继子欧仁&middot;德&middot;博阿尔内成为意大利副王,代管意大利。 从1803年开始,***就开始构思通过法国海军穿越英吉利海峡,以登陆英国。他对侵略英国 一作战计划煞费苦心,也在海军方面任命了一些“有经验”指挥官,并集结了由法国、西班牙、荷兰组成的庞大舰队。 但由于***本人对海战并不精通,且任命了错误的指挥人选,再加上英国皇家海军的顽强抵抗,最终导致计划失败。 在1805年的特拉法尔加海战中,英国皇家海军指挥官纳尔逊阵亡,但法军的指挥官维尔纳夫被俘,庞大的法西联合舰队也全军覆没。 从此,法国失去了和英国在海上争夺霸权的机会。 由于英国为了解海上之围,开始挑动奥地利和俄国等欧洲大陆国家组成了第三次反法同盟,***只好放弃侵略英国的作战计划。 英国军事理论家富勒在《西洋世界军事史》中评价说:“无论从那一方面来说,特拉法尔加海战都是一个值得记忆的会战,它对于历史具有广泛的影响。 战争把***征服英国的梦想完全击碎了。 一百年来的英法海上争霸战从此结束。 它使英国成为了一个海洋帝国,这个帝国维持了一个世纪以上。” 确立了英国在此后100年中的海上霸权,给普鲁士、俄国、奥地利那些被***打得心惊胆战的君主们打了一针强心剂。 1805年8月,奥地利、英国、俄国组成了第三次反法同盟。8月底,俄国将领库图佐夫与奥地利联军向巴伐利亚乌尔姆开进。 ***于9月24日离开巴黎,亲自挥师东进,10月12日法军占领了慕尼黑。 10月17日法兰西第一帝国和奥地利帝国在乌尔姆激战后,取得乌尔姆战役胜利,反法联盟投降。 随后,法兰西第一帝国又于12月2日,即***加冕称帝一周年纪念日,以7万人马的弱势兵力击败了俄奥联军9万人马的优势兵力,夺取了奥斯特里茨战役的重大胜利,沉重消损奥俄两国,并扭转了普鲁士对法态度。由于此战中,法兰西帝国皇帝、神圣罗马帝国皇帝、俄罗斯帝国皇帝均亲自参战,因此战又称“三皇会战”。 这一战成就了***的人生巅峰,并使反法联盟再度瓦解。 ***使奥地利帝国取消了神圣罗马帝国的称号,悠久历史的神罗帝国终结。 ***随后联合了德国境内的各诸侯国组成了“莱茵联邦”,把它置于在了自己的保护之下。 1806年秋天,英国、俄罗斯帝国、普鲁士王国组成了第四次反法同盟。 1806年10月14日,***率军对战普鲁士。 在耶拿战役中,他集结了9万人的兵力对普军发动进攻,但并未遇到普军的主力。 在奥尔斯泰特,法军达武元帅的2万劣势兵力遭遇了由普鲁士国王亲自统率的5万人主力,达武元帅奋力指挥这2万人马击溃了普鲁士军队,普军几乎全军覆没,普王腓特烈&middot;威廉三世和王后路易丝仓皇逃走。 ***夺取了德国的大部分领土并攻占首都柏林。 1807年6月,法军又在波兰的艾劳战役和弗里德兰战役大败俄国军队,***与俄国沙皇亚历山大一世会面,双方签订了和平条约。 法皇***一世兼任意大利国王、莱茵联邦的保护人、瑞士联邦的仲裁者,并分封他的兄弟约瑟夫&middot;波拿巴、路易&middot;波拿巴、热罗姆&middot;波拿巴为那不勒斯、荷兰、威斯特伐利亚国王。 从此,法兰西第一帝国在欧洲大陆的霸主地位得到了确立。 1808年,西班牙国王卡洛斯四世遭受到军民反对,被迫于同年3月19日宣布让位给其子费迪南七世。 1808年3月,以保护西班牙领土和解决王室矛盾为名,法军部队进入西班牙并占领首都**里。 ***迫使费迪南七世退位并让其长兄约瑟夫&middot;波拿巴从那不勒斯成为西班牙国王,西班牙爆发大规模暴乱。 法国在西班牙投入了大量兵力,但遭到了西班牙军民的强烈反抗,加上兵力分散、不断的游击战和袭扰使法军苦不堪言,***不得不挥师西班牙,****里起义。 英国于1808年介入了西班牙争端,并于英军8月8日登陆蒙得戈湾,8月30日占领了整个葡萄牙。 随后威灵顿公爵在当地民族主义者的支持下,逐步将法军赶出了伊比利亚半岛。法军陷入了两线作战的苦境,西线在伊比利亚半岛作战,东线则跟反法同盟周旋。 正当法军陷入了西班牙的泥潭之际,1809年初第五次反法同盟组成。奥地利帝国在背后偷袭法国在莱茵地区的领土,***被迫退出西班牙,率军东征。法军在4月19日~23日五战五捷,大败奥军,于5月13日占领维也纳,***与卡尔大公指挥的军队在阿斯珀恩-埃斯灵会战中交锋,法军战败,左膀右臂般的名将拉纳元帅战死,法军伤亡和被俘3万余人,被迫撤回至洛鲍岛,奥军伤亡2万余人。 在7月5日~6日的瓦格拉姆战役中,***成功反败为胜,率领法军再次夺取了决定性胜利。攻占奥地利首都维也纳,并迫使奥地利签订了《维也纳和约》,又一次割让土地。 1810年,***决定休整部队并迎娶奥地利公主玛丽&middot;路易丝为妻,法奥结成同盟,法兰西第一帝国达到鼎盛。***成为了欧洲霸主,成为跟凯撒大帝、亚历山大大帝齐名的***大帝。 ***无时无刻不在想着统治整个欧洲,欧洲大陆上只有俄国没有被他控制,而且***明白只有把俄国踩在脚下,才能征服英国。 1812年5月,***率领使用12种语言的57万大军远征俄罗斯。 ***相继获得了斯摩棱斯克战役、瓦卢蒂诺战役、维捷斯克战役的胜利,击垮了阻止他的俄军部队。 天启五年 冬 【0921 韦爵爷最崇拜的人】 1812年9月7日,***率领法军获得了极为艰难且浩大的博罗季诺战役的战术胜利,但双方均损失惨重,俄军优秀指挥官巴格拉季昂亲王、火炮指挥官库来索夫战死。 9月16日,***进入莫斯科。 但在战略上,俄军司令库图佐夫、巴克莱等人力排众议,放弃首都,与沙皇亚历山大一世带着剩余的俄国高级将领和大部分居民撤出,逐步深入俄罗斯腹地,采取坚壁清野战术,拯救剩余的俄军的有生力量。 ***本以为亚历山大一世将会妥协,未料到迎接他的却是莫斯科全城的大火。 同时,俄罗斯的寒冬,成为了***的最大阻力,由于法军物资补给不足延滞、兵力分散,俄军迎来重大转机,库图佐夫以逸待劳并趁机不断袭扰法军,在几个星期的灾难对战中,本处于优势的法军不是战死就是冻死,最后回到法国的只有不到3万人。 ***在俄国战场惨败后,亚历山大一世决定马上彻底打败法国,称霸欧洲。 但是俄军在追击法军的残兵败将时,自身也受到了法军极大打击,因此亚历山大一世决定再一次组建反法同盟。 为了阻挠反法同盟的成立,***希望瑞典王储贝尔纳多特加入法国一方,但遭到拒绝。 他同时立妻子奥地利公主路易丝皇后为帝国摄政王以牵制奥地利。 但是1813年英国、俄国、普鲁士、瑞典还是组成了第六次反法同盟,双方在莱茵地区多次激战。 ***迅速重振旗鼓,相继获得了吕岑之战、包岑战役等多次胜利,但是针对***的压力却是越来越大,短暂停战后,随着奥地利倒入反法同盟,联军的力量超过了***法军。 8月,***在萨克森王国的首都德累斯顿获得了德累斯顿战役胜利,但由于缺少骑兵,未能扩大战果。 在莱比锡战役中,法军集中了15万5千人,而联军的兵力是法军的2倍,虽然开始法国缪拉元帅的骑兵打得俄奥普三国帝王纵马而逃,但是因为联军分6路合围莱比锡,萨克森军队临阵倒戈,而且此时法军的炮弹也已耗尽,***被迫撤退。 在败退途中,法军遭到联军的重大打击,只剩5万6千人的残兵败将。 莱茵联邦不久解体,联军向法国开进。 1814年,反法同盟再次开出停战的条件,那就是法国的领土恢复到1790年时的状态,***视为侮辱,拒绝接受,他重新组织军队再战,然而法军只有10万人,而联军却有35万。 在布伦纳城,***指挥军队大败普鲁士军队,恢复了自莱比锡战役以来低落的士气。 在拉罗蒂埃河,法军与联军再次交战,虽然失利了,但是法军表现出无比的勇气,***指挥法军在尚波贝尔、蒙米赖、夏托蒂埃、沃尚等地接连打败反法联军,他的军事才能极大发挥,他的战术才华也充分显现出来,但是他在战略上错误地将进攻力量兵分两路,导致联军通往巴黎的路畅通无阻。 1814年3月31日,巴黎被占领,同盟军要求法国无条件投降,同时***必须退位。 ***希望让他的儿子罗马王以***二世的名义继承皇位,但是遭到了反法同盟的拒绝。 4月11日,***宣布无条件投降,并于4月13日在巴黎枫丹白露宫签署退位诏书,法兰西第一帝国灭亡了。 ***本人在退位后被流放到地中海上的一个小岛厄尔巴岛。 ***保留了“皇帝”的称号,可是他的领土只局限在厄尔巴岛上。 ***在前往厄尔巴岛的路上险些被暗杀。 而在巴黎,路易十八回到法国,重新成为法兰西王国国王,波旁王朝复辟。 ***的妻子和儿子被奥地利人软禁,还有传闻说***将被流放到大西洋中的一个小岛上,***别无选择,他密切注视着法国局势的变化。 1815年2月26日逃出小岛,***率领700士兵于3月1日回到法国。 原本被路易十八派来阻止他的法国军队见到***很快就重回其身边。 回归的***受到了军民热烈的欢迎。 国王屡次派兵堵截,但是大部分军队见到他便阵前倒戈。 康巴塞雷斯、达武、马雷、内伊、苏尔特等文武大臣又回到了他的身边。 1815年3月20日***回到巴黎时,他已经拥有一个14万人的正规军和20万人的志愿军,路易十八仓皇而逃,“百日王朝”开始。 欧洲各国迅速组成第七次反法同盟,他们一共有70万人的军队,法国却只有28万4千人。 ***分析了形势,认为俄奥联军只需要用少数兵力牵制,重点打击对象是在比利时的英普联军。 他率军北上比利时,决定攻占布鲁塞尔。 6月16日,***出其不意地在林尼战役中击溃普军,击伤布吕歇尔,但是由于多种因素,剩余普军逃跑,林尼战役变成了击溃战,他只好派**希元帅率领军队追击普军。 两天后,滑铁卢战役打响了。英军的指挥官是威灵顿公爵。7万2千法军和6万8千英军在小镇滑铁卢附近打了一场改变了十九世纪的大决战。 法军的主攻方向是圣约翰山高地,由于法军中有能力指挥军队的将领大多没有参加这场战役,导致法军中存在很多无能的指挥员,其中就有***的弟弟热罗姆,所以该高地始终未能夺取。 在久战不克时,内伊元帅率领骑兵开始往圣约翰山高地发起不下于莫斯科炮台和莱比锡战役的骑兵冲锋,虽然骑兵军的冲锋毫无战术可言,但是他们实在是锐不可当,法国骑兵几乎突破了方阵,夺取了大量炮台,英军伤亡惨重,拉海圣也沦陷了。 英军还是奋力挡下了法军的猛攻。***虽然胜利在望,但是他在中午就看见普鲁士军队往这里增援,而救星法军元帅**希迟迟不到。 英军和法军都死伤惨重,但是法军已经占了上风,可是,下午7点,普鲁士军队在比洛副司令的率领下突然杀了出来,此时待命的英军预备队也发起了总攻。 法军惨败,他们拼命溃逃,尽管***和内伊企图力挽狂澜,但是毫无成效,最后一个法军方阵已经覆没,滑铁卢满是逃兵,***不得不随军败走,滑铁卢战役的惨败,使百日王朝彻底垮台了。 ***兵败后,法国人民以及他的大臣强烈要求他专政,推翻逼迫他退位的议会,但是,***清楚,资产阶级已经抛弃了他。 因此,他拒绝发动人民抗战。***宣布退位,英国人对他很不客气,决定把他流放到圣赫勒拿岛,也没有给他留下皇帝的名号。 1815年10月,***被流放到大西洋的圣赫勒拿岛,他挑选了贝特朗、蒙托隆、拉斯加斯三位伯爵以及古尔戈将军随行。 10月16日***到达圣赫勒拿岛,圣赫勒拿岛与非洲大陆隔海相望。 ***上岸后,暂时寄居在英国商人巴尔科姆家中,后来他又有一个龙坞德庄园,他就在这里居住,他开始潜心撰写回忆录,由他口述,拉斯加斯伯爵记录、整理。 有关***“象棋藏图逃生”的故事是一则传说,实际上是源于英国军官埃尔芬斯通送于他的一副精致象棋,目的是感谢***在滑铁卢战役时优待了其被俘的兄弟。 这个史实逐渐变成了后来的各种版本的传说,圣赫勒拿远离陆地,被英军更加严密的监视,***的老部下则已经去世或依附波旁,而他本人也无心再战欧陆。 1821年5月5日,***在岛上去世。 5月8日,在礼炮声中这位征服者被葬在圣赫勒拿岛上的托贝特山泉旁。 ***的死因众说纷纭,大不列颠及北爱尔兰联合王国医生的验尸报告显示他是死于严重胃溃烂;也有研究发现***身体中砷含量超出指标100倍,而且历史学家从当年贵族爱用的墙纸上,发现了含有砷的矿物,猜测是因为环境潮湿而让砷在环境中渗透出来; 甚至有一说是蒙托隆伯爵因为受到英国人的贿赂以及急于继承***留给他的一部分遗产,而在给***的葡萄酒中长期投放砒霜,致使***慢性中毒。 在***大帝去世之后的第9年,1830年,奥尔良王朝在人民的压力之下,将***塑像重新竖立在了旺多姆圆柱之上。 1840年,法国七月王朝的国王路易&middot;菲利浦派其儿子将***灵柩接回。 同年12月15日,***灵柩被迎回法国巴黎,在经过***之后,隆重安葬在巴黎塞纳河畔的老残军人退休院,巴黎荣誉军人院。 发动政变,夺取政权,实现了中央集权的君主专制,发展了资本主义,保护了资产阶级。 ***是一位当之无愧的资产阶级革命家。 他多次在国内外击退反法联盟的入侵和****势力的叛乱,保护了法国大革命的成果,推翻了旧的专制政权。 ***捍卫了法兰西共和国大革命时期的成果,保护了法兰西共和国资产阶级革命的既得利益。 使得1815年法国的君主专制最终复辟之时,受到了人们的反对。 ***颁布的统治措施不仅在法国国内产生了重大深远的影响,还影响了他的征服国。 ***通过征战,将法国资产阶级革命的胜利果实不同程度地传播到了法军所到之处。 法国资产阶级革命而造成的社会影响,已成为了西方资本主义的发展中国家势不可挡的势力。 ***在奠定资产阶级的政治体系和推进资本主义的发展等方面作出了重要的贡献。 ***的称霸野心是法国大资产阶级本性的集中体现,他的国内外政策都代表了资产阶级的利益,保护资本主义经济基础的发展。 ***对拉丁美洲的历史也有着巨大的间接影响。 他对西班牙的入侵削弱了当地政府的实力,使西班牙政府在今后几年的时间里都不能控制它在拉丁美洲的殖民地。 基于在当前这个实际的自治时期,拉丁美洲的独立运动开始了。 除此之外,***也是最早提出欧罗巴合众国的构想,并试图通过武力来实现的人。 虽然他本人并未成功实现这个梦想,但二十一世纪的欧洲正朝向一体化的目标迈进。 在农业与贸易上,***大帝采取自由主义政策,在帝国后期趋于国家干预,政府可以按照需要采取一系列措施。 成立一系列经济协会,指导监督经济活动。 1801年成立全国经济促进会,1803年成立制造业公会,1810年成立“工厂作坊管理委员会”,1811年设立工商部。 恢复工业展览会,鼓励畜牧业发展,养殖马、牛等牲畜,鼓励种植土豆、甜菜、棉花。 经济成为政治附属品,一切经济活动服从政治需要。 建立银行,整顿财政制度,***大帝于1800年进行了财政改革,提高土地税、不动产税等税收。 1800年创办了法兰西银行,统一货币,鼓励资本主义工商业的发展。 这一系列举措有利于军政的稳定与资本主义的发展。 ***的“大陆经济封锁”政策,对后来欧洲大陆的发展不利,但当资本主义正在西方国家生根发芽之时,大陆经济封锁却保护了资本主义早期的发展。 ***是法国大资产阶级的代表,他用“大陆经济封锁”政策保护了法国大资产阶级的统治地位。 19世纪初,法国拉开工业革命的序幕。 ***始终对工业革命抱着扶植的态度。 当时法国的棉纺织工业一度兴起,购置了大量的英国珍妮机,产量提高四倍。 1804年颁布《***法典》(即《民法典》)、1807年颁布《商法典》、1810年颁布《刑法典》,这些成文法典成为了近现代资本主义法制社会的法律规范。 《***法典》原名是《法兰西共和国民法典》,是一部典型的资产阶级民事法典,分3篇,35章,2281条,法典于1804年推出,大多数条款***都亲自参与了讨论。 据说,在召开的关于民法典制定的100多次会议中,***亲自出席的就有90多次,《***法典》已不再单纯是一部法学作品,而是代表着鲜明的时代和政治的色彩,正因为***做出的突出贡献,《法国民法典》又被称之为《***法典》。 《***法典》包括刑法、刑事诉讼法、民法、民事诉讼法、宪法、商法,建立了比较完整的法制体系,构成了***时代乃至今后很长一段时间的法国六法体系。 这些成文法典的制定极大的促进了当时乃至今后很长一段时间的法国法制社会的法律规范。 《***法典》还包括物权、债权、婚姻、继承,以及许许多多沿用至今的民法概念,是第一部把当时的基本原则、精髓完整传承到近现代社会的民法。 《***法典》,在法律上保障了新建立的小农土地所有制。 其确保了私人财产所有权的神圣不可侵犯,确立了市场经济条件下的商品交易和价值秩序,进一步的传播了法国资产阶级革命的胜利果实,维护了法国普通民众的基本人权。 将《人权宣言》中关于财产权、名誉权等基本人权概念化、具体化,正因为如此,许多人认为《***法典》是法国大革命结束的一个重要标志和产物。 《***法典》在***军队占领的国土曾强行实施,因此在历史上流传甚广,欧洲资本主义国家的所有法律几乎都借鉴了这部法典,它规范了西方资本主义国家的社会秩序,代表了资产阶级的利益,体现了法国大革命的原则、精髓, 当***兵败,被流放到圣赫勒拿岛时曾说:“我真正的光荣,并非打了那四十多次胜仗,实为五十余次,滑铁卢一战抹去了关于这一切的全部记忆。但有一样东西是不会被人们忘记的,它将永垂不朽,就是我的这部《法国民法典》。” 在法兰西第一帝国期间,制定了保留至今的国民教育制度,成立了公立中学和法兰西大学来培养人才,鼓励科学研究与技术教育事业的兴起。 1797年12月,从意大利凯旋的***被授予法兰西研究院院士头衔。 ***远征埃及时还成立了埃及科学院,任命蒙日为院长,自任副院长,并时常将科学院的人召集起来讨论问题。 这次远征开启了对埃及古代文明的科学研究,许多珍贵的文物、矿物和动植物被运往法国,著名的罗塞塔石就是在这次远征中被发现的。 ***对科学和文化事业极为关注。 掌权后,他定时出席研究院的会议,邀请院士们报告科学进展,将许多奖赏授予科学家,包括伏特、戴维等外国的科学家。 执政初期,他就将巴黎理工、炮兵、路桥等高等专科学校,称“大学校”,分为基础和应用两种。 巴黎综合理工学院原本诞生于共和体制时期,***加冕皇帝后,在第二天的阅兵式上,将一面绣有“为了祖国、科学和荣誉”几个字的锦旗,亲手授予参加检阅的理工学院的学生,从而赢得了他们的忠心。 ***每次出征,都有理工学院毕业生跟随。 在法兰西第一帝国时期的理工学院毕业生中,后来成为法国科学院院士的就达16人。 ***对科学和文化事业的关注促进了法国科学的繁荣,可以说***时代是法国历史上科学成就最丰富的时代之一,出现了拉普拉斯、拉格朗日、蒙日、萨迪&middot;卡诺、傅立叶、盖&middot;吕萨克、拉马克、居维叶等一大批耀眼的科学明星。 ***对研究院进行了重组,使其成为法国文化的官方代表并为国家利益服务。 参照启蒙思想家绘制的蓝图,法国大革命以来的研究院隶属国民教育体系,而***则奠定了延续至今的中央集权管理的国民教育体系。 其中,大学是为了监督整个教育体系而建立的,中央具有绝对的控制权。 ****直接任命总监,总监下设大学区,由学区长管理,监督各市镇的大学和中小学。 教师成为国家官僚体制的一部分,从而实现了国家对教育的垄断。 1808年,***敕令恢复高等师范学校,使之成为专门培养国立中学教师的模范学校,职业和专门学校的教育则为军队和政府培养训练有素的职员。 中央集权的科学和教育体系在一定程度上能够促进科学的繁荣,但科学成果只有被全社会充分应用,才能真正实现国家的强大。 ***从土伦战役到滑铁卢战役的23年期间,亲自指挥各大战役近60次,其中50余次胜仗,小战役数不胜数。 他多次在国内外击退反法联盟的入侵和****势力的叛乱,进行七次与反法联盟的战争,在军事史上有着重要的意义。 他持续不断的对外扩张打破了欧洲各国的权力均衡,沉重反击了欧洲各国的封建制度,捍卫了法国大革命的成果,维护了资产阶级的利益。 但***发动的战争并非都是正义的,战争的性质从自卫反击转变为侵略扩张。 大体以1810年为分界点,在这之前的战争是以正义为主的,他多次在国内外击退反法联盟的入侵和****势力的叛乱。 由他所建立的法兰西第一帝国,捍卫了法国大革命的成果,沉重反击了欧洲各国的封建制度,奠定了西方资本主义国家的社会秩序,在客观上,有利于欧洲各国封建制度的土崩瓦解和当地人民的革命运动与解放战争。 捍卫法国大革命成果的正义的自卫反击战争。 在这之后则属于侵略扩张战争,***先后入侵西班牙,大陆经济封锁英国,进军俄国莫斯科。 武装侵犯了欧洲许多国家的主权独立,掠夺了欧洲许多国家的财产,激起了当地人民的反抗,导致了战争最后以失败告终。 集中优势兵力,将敌人各个击破,是法国革命军曾用过而未引起注意的众兵战术,***运用和发展它,形成一条经典性规则。 军事艺术的秘密在于,在必要的地方和必要的时间,使自己的军力超过敌人。 马克思在谈***有两条作战原则时指出:“第一。只做力所能及的事情,只做最有胜利把握的事情,第二,主力只用于战争的主要目的是消灭敌人。” ***自己也说过:“欧洲有很多优秀的将军,他们希望一下子就看到很多东西,而我只看一个东西,敌人的兵员,并且力图消灭他们。” 毛在谈论历史上强大之军打败仗,弱小之军打胜仗时,也以***多数战役,都是以少击众,以劣势对优势而获胜为例,指出“都是先以自己局部的优势和主动,向敌人局部的劣势和被动,一战而胜,再及其余,各个击破,全局因而转成了优势,转成了主动”。 由于***把作战的主要目标确定为消灭敌人有生力量,因之,在1805年11月,对其妹夫缪拉不听指挥,迷恋于占领为奥方所弃守的维也纳,而不立即去追击敌军,大发雷霆,并痛斥缪拉说:“你为了获得首先进入维也纳的虚荣,竟耽误了我两天时间。荣誉仅在那些充满危险的地方才能赢得,进入一座毫无防御的都城有**誉可言?” ***一直注重促使步兵、炮兵和骑兵协调发展,以适应当时的作战特点和新的作战方法。 其杰出指挥才能还表现在1814年和1815年,当处于防御战局中,他仍然敢于进行进攻战,且取得胜利,备受恩格斯的赞扬。 虽然前者以***被流放到厄尔巴岛而告终,后者以滑铁卢的失败和巴黎的陷落而结束,但这两个战局的不利结局丝毫也不贬低它们在总的意图方面的优点或其中局部行动的意义。” 他曾指出:“整个战争的艺术,就是先作合理周密的防御,然后再进行快速、大胆的进攻”。 他还注意把进攻和防御作为有机联系的统一体,他说:“防御战并不排斥攻击,攻击战亦不排斥防御”。 并认为,“从守势战转入攻势战,是一种最微妙的作战动作”。 世界上最早专门实施作战指挥的司令部是***时期建立的参谋处。 19世纪前,军队指挥机构中不仅包括作战指挥,还包括后勤工作和政治工作,是三合一的形式出现的。 世界进入19世纪后,科学技术迅速发展大大推动了军事工业的发展。 军队中新式枪炮代替了旧式的火器,铁船舶代替了木船舶,汽车、火车代替了马车等等。 军队的编制体制规模发生了重大变化,战争出现了许多新的特点,作战指挥日趋复杂。原先三合一的简单机构已经不能适应战争的需要,指挥体制必须变革。 ***一生打了几十个战役,到了后期也感到无法统帅全军了。 在1807年他任命曾在意大利方面参谋长的贝蒂埃为自己的参谋长。 贝蒂埃对参谋工作颇有研究,曾著有《阿尔卑斯普通参谋业务纲领》一书。 贝蒂埃经过一番潜心研究,向***提出了建立参谋处的设想,得到了***的支持。 1812年世界上第一个专门辅助统帅实施作战指挥的参谋处产生了,作战指挥较好地适应了当时战争的需要。 参谋处有参谋长领导,下设四科。第一科主管军队编制和实力,组织部队移动和检阅,搜集制定军法,处理战俘和逃兵等。第二科主管部队装备。第三科主观侦察,制订作战计划,组织通信联络和内务勤务。 随着军队指挥的实施,司令部体制逐渐完善起来。 18至19世纪的欧洲兵制改革,实质上是武装力量从私人化向国家化的转变,军队实质上只是君主或领主的个人私兵而已,这个转变是从“征兵制”的启用开始的。 真正的革命性变化来自法国大革命,王室被推翻,已没有“国王的军队”这个名份,而在反法同盟的围攻下,战争性质转变为“为保卫祖国”而进行的“人民战争”,不是为了骑士的荣耀,也不是为了赚钱,作为国家公民都有从军义务,这个转变其实很仓促,完全是迫于形势,在“爱国主义”的精神感召下的自发行为。 通过法国大革命,所谓“民族国家”的理念开始占主导地位,国家的军队也即“人民军队”。 总之,从法国大革命到***时代,军队逐渐完成了向资产阶级军队的演变。 在兵役制上,由雇佣兵制为主转向了义务兵役制,基本实现了兵役面前人人平等的资产阶级原则,***一世改造了法国革命所建立的军队,实行了普遍义务兵役制,建立了由步兵、骑兵和炮兵组成的师和军,并且组建了强大的预备队。 ***在战争实践中,始终把建设军队的问题摆在重要的位置,并力求建立一支能征善战的强大的资产阶级军队。 “欲治兵者,必先选将”。 ***有一句名言:一支由驯鹿统帅的狮军,决不可能再是狮军。 并由此把将帅的选拔作为建立强大军队的重要条件。 在如何选拔将帅的问题上:他敢于起用新人,给年轻军官创造机会。 据悉1805年由他晋封的18位元帅,多数在40岁以下,37岁以下的约有7人,而达武仅34岁。 同时,彻底破除了传统的讲究贵族出身的门阀观念,注重唯才是举。 这就是***的选帅标准:即注重年轻有为;力求不拘一格和强调素质才能。 “不想当元帅的士兵不是好士兵”。他曾说:“每个士兵的背囊里都有一根元帅的指挥棍”。提倡人人争当将军和元帅。 从1796年意大利战争开始,***就深刻体会到,决定战争胜负的主要是精神力量,而不是数量。 “不是部队的数量给军队带来了力量,而是忠诚和豪气给军队增添了斗志。” 首先设法激发官兵的荣誉感。 他认为,勇敢是金钱买不到的,应千方百计地激励官兵能为通常所不理解的理由去牺牲自己的生命。 其次,不惜以重金实施奖赏。***尽管说过金钱买不到勇敢的话,但为激励士气,还是不惜花费大量掠夺得来的金银财物作为物质奖赏。 “两手抓,两手都要硬”。 ***把教育训练摆在建军的重要位置,认为,良好的教育训练是建立一支良好军队的重要条件,未经训练的部队,只会引起麻烦。 在政治教育上,要求军队有爱国情绪和民族光荣感,严禁倒戈叛国,将防区献于外人。 对投降者视为叛逆,处以极刑。并主张不用皮鞭而用荣誉进行管理。 通过建立“荣誉军官团“激发荣誉感,用军事法庭审处犯罪行为。 他经常到各个部队去巡视,对士兵发表极具鼓动性、煽动性的演说,他特别善于用法国大革命中得到推广的启蒙运动的思想口号,激发士兵的民族光荣感、荣誉感和自信心,让士兵以极大的热忱投身到即将来临的战斗中去,他独创用“同志审判会”的制度来实施纪律,既整顿了纪律,又教育了别人。 在军事训练上,***认为,军事指挥艺术首先表现在善于迅速武装、训练和建设一支大的军队。 他通过军事学校培养军官,并在中等学校进行培养军官的训练,学生毕业后经考试进入高等专门军事学校。 为加强部队训练,专门设立训练兵营,训练坚持从实战出发,反对形式主义的排场和刻板的训练。同时,采用随营训练新兵的形式。 ***自幼喜爱数学,在军校学习时他的数学老师后来成为他的内政大臣。 他在行军打仗的空闲时间,经常研究平面几何。 他在随军打仗的队伍中安排了一支特殊的人群,这就是科学家队伍,以便在被征服的国家中掠夺文物古迹、科技成果。 ***的军事实践活动中的一个重要特点就是通过立法的形式来规范军队的管理和指挥,把军队建设纳入法制轨道,形成了一定的准则,这就同“朕即国家”下的封建王权的军队有了根本的区别,从而维护和巩固了资产阶级对军队的领导和控制。 ***的军事法规主要散见于他制定的具体制度和措施方面,虽然没有呈现出系统,但却具有准则的特点。 一是通过立法程序,在军队内部建立起严格的资产阶级等级制度。 学清廷,是为了将封建制度推向顶峰,学***则是为了将资本主义制度推向一个新高度。 天启五年 冬 【0922 军事艺术巨匠】 ***建立起欧洲当时最强大的军队,为了使这支军队完全听命于他,他除了固定官兵之间的等级外,还固定了近卫军和普通队列军队之间的等级,并纳入了竞争的机制。 ***创建了对自己忠诚的近卫军,并给予近卫军以种种特权和优惠,以此吸引优秀军官人才,确立自己的威望和军人对自己的崇拜。 1813年3月19日,***以帝国法令的形式明确规定了近卫军官和普通军官之间的军衔级别的对应关系,作为一种奖励制度,优秀的队列军官可以转成近卫军军官,对普通军官来说,进入近卫军就成了升官发财的一个渠道。 这项制度吸引了大量忠顺于***的军官。 大革命埋葬了军队中官兵之间不可逾越的封建社会的阶级鸿沟,对于普通法国人来讲,当兵既是为国家服务,更是改善和提高自己的社会经济地位的一条现实途径。 ***极力利用人们的这种心理,吸引他们当兵。 他认为法国人只有一种感情,这就是荣誉。 因此,必须为这种情感提供养料。 而这种养料就是适当的晋升制度,即擢升军官不重资历和出身而凭战功的大小,多寡。 这样,***把军人的荣誉感引导到升官和思想和行动之中,每一个士兵都梦想着进入军官的行列,使军队完全听命于他。 二是颁布法令大力创办军校,提高军人的文化教育素质,并把文化教育水平作为晋升的一个重要条件。 ***深受法国启蒙思想家的熏陶,他当政后重视对国家和军队的教育工作,为了提高军人的政治和军事素质,***颁布可许多法令,创办了许多军校。 1803年1月,***在雅各宾派于1794年6月1日开办的马尔斯军校的基础上,在枫丹白露创办了一所专业军事学校,目的是为军队培养军官并由此打下良好的组织基础,这所学校就是后来著名的圣西尔军校。 到了帝国时期,***还创办了巴黎综合技术学校,麦茨炮兵学校,圣日尔曼军校,凡尔赛军校以及意大利的布雷西亚军校等。他在军队中大力起用军校毕业生,这些都保证了***的军官队伍具有较高的文化和军事素质,成为高度战斗力的一个重要因素。 ***之所以能够使他的新兵在四个星期之内从随营学校毕业,是因为他有最优良的干部。 三是独具特色的军人社会保障立法。 军队是***的权力基础,关系到***统治的稳定,因此***对解除军人的后顾之忧极为重视,其中最重要的是有关退伍军人和残疾军人发立法保障。 ***执政以后,对有关退,残军人的社会立法不断的加以补充和完善,形成一套比较完备的法律体系。 除此以外,***政府还注意对退伍军人的生活安置,最大限度地安排他们再就业,以免他们因日后生活困难而引发对政府的不满。 同时把退残军人的住房问题放在重要位置加以解决,***为退残军人提供了较为安逸的生活居住环境。 他在封建时代军人院的基础上建起老兵的残废军人院,使他们有一个栖身之地。 并把法国历代帝王的行宫,凡尔赛宫也给了残废军人居住,足见***对这一问题的关注。 ***的军事谋略,概括起来就是充分地运用和发挥自己军队的特点,迅速地、机动地运用军队,在出色的运动中,集中优势兵力,发动坚决的进攻,歼灭敌军兵力,夺取战役的胜利。 其中,歼灭敌军兵力是***军事思想的核心。 ***大帝的建军思想,概括起来就是对建军原则、军事体制、军队思想建设等方面人性化的改革和宣传。 ***通过对建军思想、战略战术、军事体制等方面大刀阔斧的改革,前后20多年刀戈征战,曾亲自指挥过约60个战役,特别是对五次反法同盟的胜利,使其军事思想、军事理论在战争的实践中不断完善和发展。 被后人称为真正的军事艺术巨匠。 韦爵爷虽然没有千变万化的指挥艺术。 但是身为重生穿越巨,韦爵爷的战略上总是对的,从来没有出过错,甚至永远都不可能出错。 不同的道路选择,会对国家发展及其后果产生极为不同的影响。历史上英国曾逼迫美国,像印度一样,成为英国资本的附属国家。 ***在封锁欧洲大陆的同时,也用暴力在欧洲扩张法国资本。 他继承了大革命时期取得的成果,并通过对外战争将之巩固下来。 特别由他本人下令编撰的《***法典》,这部法典是很多现代民主国家法律体系的原型。 另外,***也是最早提出欧罗巴合众国构想,并试图通过武力来实现的人。 虽然他本人并未成功实现这个梦想,欧洲却一直在朝向一体化的目标迈进。 战争使***登上了法国权力的顶峰、成为了欧洲大陆的霸主,但战争也使***结束了政治生命。 在当时的历史条件下,***发动战争还具有保卫法国大革命的胜利成果,并把法国革命思想和革命制度推行到欧洲,破坏欧洲的封建秩序,动摇欧洲的封建制度,为资本主义在欧洲的发展创造前提的作用。 尤其是***的军事立法活动标志着资产阶级职业化军队的建立,他把物质刺激的原则加以法制化作为推动军队建设的基本原则。 他向所有人展示了资产阶级军队建立的一种新型模式,即完全摒弃了封建军队的模式,通过资产阶级的革命和战争建立和发展起自己的军队,他的军事思想军事理论对近代军事科学的发展做出了巨大贡献。 韦爵爷的宝军就是完全效法***大帝的一套制度搞出来的。 未来会怎么样,韦爵爷自己也不清楚,所以总是亦步亦趋,不太能放开手脚。 这也和韦爵爷的性格和世界观有关,作为一个现代社会善良的底层渣渣。 韦宝是有很多限制的,不侵略,不让人口大量死亡。 这些都是韦宝的原则,所以天地会的发展速度是不快的,但是比较稳健。 现在韦爵爷遇到的问题,还得回到辽东,回到关外。 十八世纪和十九世纪的世纪全球战争的策源地在欧洲。 文明中心也在欧洲。 只要中国当时没有位于欧洲,换了哪个朝代执政,结果都一样。 必然要承受全球化扩散余波的自然结果。 事实上整个东亚都完全沦陷了。 没有一个政体不被颠覆的。 日本即便明治维新成功。 但是原来统治长达几百年的幕府也倒台了。 总之,换谁当家都一样。 满洲人把蒙古人当盟友,当合作伙伴,当作一起**统治汉人的兄弟。 而大明认为,汉人就是汉人,鞑子就是鞑子。 特别有意思的一点是大明其实不太能分开,蒙古鞑子和满洲鞑子的区别。 反正全是鞑子。 大清在大明的视角下,就是两伙鞑子联合南下欺负汉人。 大清也承认这一点,所以一直是满蒙一家。 清朝中期以前,皇帝几乎全会蒙古话。 他们见蒙古使者不用翻译,直接用蒙古话交流。 对付蒙古,**确实花了太多精力,太长的时间。 前后三百年,**就一直和蒙古纠缠不休。 为了蒙古,**又是重修早已废弃不用的万里长城,又是在北方设置了九个军事重镇。 **开国皇帝朱元璋连续八次打击蒙古,朱棣连续五次打击蒙古。 到明英宗的时候,蒙古南下,还差点把**搞成了第二个南宋。 但是在清朝的时候,蒙古与清朝的关系却一直处理得非常好。 清朝基本上没有为了蒙古,在军事上耗费过太多力气的时候。 而且,清朝基本上也没有和蒙古发生过什么战争。 除了西北的噶尔丹,噶尔丹最终也被康熙搞定。 韦爵爷认真想过,清朝究竟用什么办法,顺利地解决了蒙古问题。 这个办法就是“联姻”,或者也可以说叫做“和亲”。 从努尔哈赤开始,努尔哈赤为了稳定大后方,集中力量攻打**,纳娶蒙古各部的公主为妻。 到了***的时候,***在纳娶蒙古女子问题上,花了更大的精力。 他的嫔妃中,有半数是蒙古王公贵族女子。 不仅如此,清朝皇室还把皇室公主远嫁蒙古王公贵族。 后来还因此形成了制度,几乎所有的清朝公主,都要嫁到蒙古草原。 因为这种方式,蒙古和清朝形成了牢不可破的血缘关系,满蒙亲如一家,也得到彻底的完善和落实,清朝也因此轻松搞定了蒙古的问题。 既然清朝可以采用“和亲”的方式,轻松搞定蒙古问题。 **为什么却不这么做呢? 虽然说清朝是后面出现的朝代,**学不来。 但是,在**之前,其实已经出现过以“和亲”的方式处理北方少数民族问题的政策,**为什么不采用? 韦爵爷认为,**之所以不采用“和亲”的政策处理北方少数民族的问题,主要有两个原因,一是效果并不是很好。 效果不好的原因,主要在于通过血亲维系起来的两国关系,常常会因为嫁到别国的公主出现变故,因此两国重新交恶。 二是**耻于这种“和亲”的行为。 汉民族在历史上把自己放在一个高人一等的地位,对“和亲”一事,其实一直是非常抵触的。 所以,大明王朝只能采用强硬的手段对待蒙古。 永乐皇帝朱棣甚至为此沾沾自喜地说,他大明王朝是历史上唯一“不和亲,不纳贡”的朝代。 正因为如此,**不利用“和亲”解决边关问题。 清朝没有**的那种心态。清朝是少数民族,他们和蒙古是处在同一水平上的。 甚至,有很多时候,蒙古人在地位上,还能略高于清朝满族的。 因为蒙古曾经统一过中国,这样,他们不仅仅是北方少数民族的老大,而且还具有皇家的血统。 因此,满族和蒙古人“和亲”,绝对没有下嫁的味道,反而是高攀。 清朝满族的这种心态,就让他们没有把公主嫁到蒙古,看成是一种耻辱。 清朝持续不断地“和亲”。 而不是有一拨,又停一阵不搞的。 几乎成了定型的制度,一直在搞。 **之前的汉人王朝的“和亲”,都是非常“吝啬”的。 不到万不得已,他们不会采用“和亲”的方式。 一是实在打不赢北方少数民族。 二是北方少数民族反复求娶,没有那么多的公主。 这样一来,汉人嫁到北方少数民族去的姻亲就不多。 通过血亲维系起来的关系,一旦血亲淡了,关系就可能破裂。 正因为嫁得少,关系破裂的情况就多。 而清朝持续不断地嫁娶,所以满蒙的关系一直维系得很好。 总之,真正要解决北方游牧民族的问题,虽然不一定像清朝那样持续不断地“和亲”,但至少应该把他们和中原民族放在平等的地位上,这样出现的问题就会更少一些。 大明王朝是不可能将蒙古人摆在汉人同样的地位上的。 因为从大明王朝建立之初,就与蒙古人是仇敌关系。 朱元璋同志怀着无比的仇恨,为了活下去,响应农民起义起来造反。 目的很纯粹,为了生活反抗元庭。 此外中原汉人正统的思想也驱使朱元璋把“驱除鞑虏,恢复中华”作为自己的起义目标,对大元这个“窃据神器”的蒙古贼恨到了骨子里,迫切需要摆脱奴役和剥削。 因此这种意义上可以理解成这是蒙汉两****,两族江山易主,渊源深厚,纠缠不断。 此外,朱八八同志虽然完成了“民族解放”的伟大壮举,却未在根本上给予蒙古人以致命的打击,这一打击把自带优越感的蒙古人,尤其是“黄金家族”,从上层拉下来,赶到沙漠草原上吃沙子,自然激起了蒙古人的反抗和仇恨。 故两族仇恨不断加深,并在大明享祚期间叨扰不断。 最后,实力尚存的蒙古人战斗力依旧强悍,善于游牧的生活方式为其与**展开游击战争提供了极大的便利。 中原骑兵难于集中优势兵力与之决战,故难以将其一举歼灭。 两者打打闹闹,你进我退,你退我进,边关就一直没有消停过。 对于清朝而言,蒙人与满人没有较为突出的****,经济文化交流密切。 尤其是清廷问鼎中原后,随着时间的推移慢慢的汉化,自然也带动了蒙人的汉化,客观上加速了民族融合的进程。 然后,努尔哈赤,***时代大兴攻伐,满人剽悍善战,与蒙古以军事打击,削弱了大明大量的有生力量。 恩威并用,软硬兼施在中国历史上屡见不鲜,历史证明成效显著,努尔哈赤,***即采用此法积极与蒙联姻,如大清**,博尔济吉特布木布泰,孝庄文太后,加强政治,军事联盟,少兵戈,兴荣乐。 接着,清代历任统治者注重民族问题,加强中央集权。如康熙皇帝创立“多伦会盟”制度,亲征准格尔部葛尔丹,抚剿并用,怀柔蒙古各部,效果十分显著。 最后,蒙古族落后的游牧生活方式不符合时代要求,为历史淘汰。 清代统治者注重汉文化,积极融入大汉民族,与先进生产力同向而驰,顺应了历史发展的潮流。 故蒙古人野心逐渐消磨,自此走向一蹶不振,只有依附满清中央政府才能生产繁衍下去。 清朝也不是一口吃成胖子的,从努尔哈赤到乾隆最终吃掉准噶尔,整整用了六代人。 ***虽然雄才大略,但让他降生在齐楚**的任何一家王室里的话他也不见得有办法统一中国,六世余烈不白奋。 所以历史大势很难改变,包括像是韦宝这样的重生穿越巨也没有很难。 稍微变一点点,就会产生一系列蝴蝶效应。 而且韦宝发现历史有自己的修复功能,有的地方,即便被他小小的改变了。 可其他地方又会迅速调整过来,很像沟里的水。 取走一部分谁,其他部分立刻会填补过来。 而绝对不会出现取走了哪一部分的水,那里就变成了真空状态的情况。 ***驾崩时,**建立大约60年。 1682年,郑克塽投降,此时距离清太祖起家66年。 除去安南和台湾以外,此时大明王朝和大清王朝的实际控制土地是差不多的。 真正拉开差距的是这“60”年以后,洪熙继位,宣德战略缩边,还没等到自己有实力大手大脚就也去看祖宗了。 然后又轮上了那位亲自带大军去打蒙古人的坑货。 **皇帝从**黄龙到**黄龙到被捕也就隔了20年。 在这以后皇帝再想在领土上有大作为也就不可能了,没人想看着皇帝好大喜功,再花钱赎皇帝。 而清朝却完全不同,康乾超长待机,承上启下的雍正能打也能搞钱,康雍乾三代执政时间竟然达到了138年,占清朝总寿命的一半。 这个阵容实实在在强大,一个古代封建国家的对外政策是否能长期延续取决于他的政治稳定性,而***死后**皇帝更新换代的速度太快,往往是根基未稳就去世或者退位了。 假如文宣在位个60年,**必然是不同的光景。 可历史没有如果,**还是最终且长期把长城变成了自己的边界。 **对于蒙古的要求,只是不要来长城以内劫掠就可以。 但却不能给予多少额外的好处,所以永乐北征,蒙古人躲得远远的,不敢打也不来臣服,因为不划算。 而清朝之于蒙古,是联合起来统治汉人的关系。 科尔沁蒙古跟着建州女真劫掠辽东和华北,财帛子女予取予求,而林丹汗帮着**打生打死却好处有限,这才吸引的蒙古各部一步步走向建州怀抱。 如果当时明廷明军给力点,熊廷弼或者孙承宗把建州灭了,科尔沁会比察哈尔还老实。 实际上清朝得了天下后,对蒙古也一直防着呢,分化打压手段多的是。 作为一个现代普通渣渣,随着天地会不断壮大。 很多时候,韦爵爷感觉自己既缺乏野心,也缺乏手段。 主要还是缺乏手段。 有时候韦爵爷也会幻想统治全世界的。 只是这种想法通常来的快,去的也很快。 天启五年 冬 【0923 硬着头皮的***】 最快更新明鹿鼎记最新章节! 韦爵爷自己知道自己的水平。 在军事和练武上,可能有点小小的天赋。 其实也不算啥天赋,也就能统筹安排个战略方向而已。 作为一个重生穿越巨,如果在知道历史走势的情况下都安排不好战略步骤,简直可以去死了。 韦爵爷在政治上是不行的,毕竟在现代只是底层渣渣,也没有管过人,谈不上管理经验,更不要说治理一个等同于国家的政权了。 韦爵爷常常期望天地会和天地会治下地区能稳定发展就行了,根本不想打仗。 现在走的每一步,都让韦爵爷胆战心惊,都是摸着石头过河,生怕出啥大风浪。 幸好是在华夏搞发展,华夏的人因为深受儒家思想控制,很好管理,只要够吃够穿,都是很听话的。 内喀尔喀倒向了韦爵爷的消息很快传到了努尔哈赤那里,因为内喀尔喀的卓里克图、卓特木尔、以及卓里克图的女儿乌兰图雅琪琪格,还有内喀尔喀大大小小上百部族首领是连夜逃离了建奴大营的,带领人马往西边大迂回逃跑。 靠近大明的长城逃跑。 努尔哈赤听闻这个惊人的消息,又惊又怒,暴喝道:“贼子胆子不小,吃着我大金国的饭,暗通明人,暗通韦宝!不怕本汗将他们灭族吗?” 一众部将和贝子,大臣谋士们没有人搭话,都暗忖草原部族什么时候吃过大金国的饭?是大金国一直让他们贡献粮食吧? 韦宝之所以不怕努尔哈赤,其实就是因为努尔哈赤冲动易怒,否则也不会早逝。 努尔哈赤整个人生严格走着典型的甚至落俗套的开国之主或国家奠基者轨迹。 努尔哈赤是一个中配版三国演义爱好者型政治家军事家。 草原汗国统治者中少有的能够清醒操作转化封建国家过程。 努尔哈赤生气的时候,连儿子都杀,是“杀太子”***成员。 当然,历史赋予了努尔哈赤很多功勋。 清太祖六大功业的头一项就是草创基业,紫气东来创立了伟大的后金汗国,为举世无双的大清帝国奠定了基础。 满族同胞入关也为后世的东北各省的旅游产业发展提供了取之不竭的文化财富,浩荡紫气,滚滚东来。 努尔哈赤对民族大融合是有突出贡献的,共创未来在太祖治下,以文明的手段充分地促进了原本相互隔离,彼此仇视的各族同胞的交流与融合,形成了共存共荣,携手向前的大好局面。 建立八旗,以超越时代的眼光与魄力,创建了兵民合一,所向无敌的八旗劲旅。 这只军队的纪律严明,可以称之为百战百胜的王师,在入关讨伐农民军食人魔与残明余孽的战斗历程中,英勇无畏,敢打硬仗。 历战过后,开创太平基业的八旗健儿们分赴各地开展建设。 为了不与民争利,他们不经商不下海,为了不打扰百姓,他们在局促的城郭蜗居,一窝就是近三百年。 真是不愧中华大地好八旗。 天纵英才,扫荡南蛮太祖不世英杰,武功煊赫,萨尔浒一战扫荡数万大明**无赖,缓解了人口压力,减轻了内地百姓遭受盘剥欺压的苦痛,为二十一世纪中华民族的计划生育大业做出了杰出的贡献,不可不谓远见卓识。 努尔哈赤独树一帜,确立了满洲文质彬彬的礼仪服饰,与窃据内地,妄自称尊的伪明蛮子截然不同,发辫与胡服代表了人民的意志与历史的潮流,满洲才是中华正朔。 基因强大,子孙延绵太祖神人降世,自然不是肉体凡胎,只不过为了麻痹伪明髯虏,才谎称被西洋火炮炸伤不治殡天,实则是功德圆满,驾鹤西游,回到了天父身边。 努尔哈赤在人间的遗泽,伟大而神圣的爱新觉罗家族的子子孙孙,继承他的意志,让中华民族雄立于世界东方,享受着汉人根本不可能创造的荣耀。 他的后代中的杰出代表,至尊的满洲人皇帝溥仪不惜放弃了自己的神格血统,改认东瀛天照大神为祖宗,奉祀日本皇家祖神。 这么做其实是太祖在天英灵对溥仪大帝的启示,为了人类的共荣与世界的大同,放弃一家一姓的所谓尊荣又算得了什么。 这就是清太祖努尔哈赤作为一个神人的贡献。 “父汗,请息怒,现在不是生气的时候,应该立刻派人去劝说他们回来,投降韦宝没有好下场,韦宝只会骗人!”***硬着头皮道。 这个时候,除了***,也没有人敢说话了。 后世的影视剧喜欢突出多尔衮的聪明,突出***是踩着多尔衮上位。 其实这个时候的多尔衮才十来岁,***什么说话的机会,就算努尔哈赤点名让多尔衮说话,多尔衮也说不出来什么。 事实上,多尔衮就是***培养出来的。 虽然***杀了多尔衮的亲娘,但***对多尔衮算是很不错。 多尔衮对***也算是很不错,否则在原本的历史里面,多尔衮不会甘心将权力交还给***的儿子,而一定是自己设法取代。 满人入关是多尔衮一力促成的,那时候,军权完全在多尔衮的控制之下,其他几个亲王都不是多尔衮的对手,没有人能制服多尔衮。 如果说多尔衮是野史中说的,为了与大玉儿的伟大爱情而让步,简直是无稽之谈,难道夺了天下之后,就不能续与大玉儿的美妙爱情了吗? 大不了再生一个儿子,生一个与大玉儿共同的儿子,那爱情不是更美妙了吗。 努尔哈赤听***说完,气的一下子握住了刀柄,就想抽刀,“你说什么?派人劝说?他们这是背叛,立刻点一万铁骑去追,杀尽了内喀尔喀人!” 众人闻言大惊,大家都知道这样会造成什么可怕后果。 现在大金国的八旗大军正与宝军僵持不下,难以分出兵力,否则内喀尔喀也不会吃了熊心豹子胆,敢在八旗军主力在辽东的情况下率部叛逃。 内喀尔喀就是看准了现在八旗军很难分出兵马,才这么做的。 “父汗,万万不可!”***知道努尔哈赤已经是盛怒之下,这个时候反对父汗,恐怕会惹来杀身之祸的,但还是不得不说!因为***知道,这件事关系太大,不仅仅关系内喀尔喀,更关系到大金国的生死存亡。 韦爵爷一直认可***的水平,认可***的能力,如果把***换到刚刚即位的崇祯那个位置,韦爵爷觉得***大概率可以给**续一波命,至少绝对不会在崇祯十七年就倒台。 努尔哈赤是的时候留下的什么局面? ***死的时候又是什么局面? 一个叛乱奴隶制集团变成了一个雄居北方的封建大帝国。 没有***在政治、经济、军事、地缘政治上打的底子,满清绝无可能入主中原。 所以韦爵爷会觉得***很强大,而且是非常强的那种,属于能文能武型的,论综合能力绝对不亚于其父,甚至不输给多尔衮,更不输给他孙子康熙,孙子的儿子雍正,和孙子的孙子乾隆。 努尔哈赤本来就是个猛人,生的一群儿子,一个个都能征善战。 ***能在这群猛人中夺得汗位,本就不容易。 军事上就不多讲了,因为努尔哈赤诸子里能打仗的并不缺人,像代善,阿敏,莽古尔泰,多尔衮,基本上每个人都能镇守一方。 但***综合能力要更强,不仅军事手段高,驭人之术跟内政方面,一样不容小觑。 对于早期女真的官僚系统,以及在军队的建制上贡献不小。满清能入主中原,也是建立在他打下的根基上。 多尔衮顶多只是个摘桃子的,论能力比***差远了。 多尔衮强行剃发易服,把满汉关系搞的一塌糊涂。 而***在位期间,一直强调满汉均为一体,民族关系相对要融洽很多。 当然这么做,倒也不是因为他仁慈,而是为了争取辽东民心收为己用。 论收买人心的本事,在满人当中,***称第二,就绝对没有人敢称第一。 当年,努尔哈赤逝世,多尔衮的生母阿巴亥被***逼的自杀,***在三大贝勒(代善、阿敏、莽古尔泰)的支持下继承汗位。 其中大贝勒代善是努尔哈赤的次子、阿敏是努尔哈赤之侄、莽古尔泰是努尔哈赤第五子、***是努尔哈赤的第八子。 三大贝勒之所以不自己当皇帝,而支持***是因为***这个人文武双全,老谋深算,而且胸怀大志、野心勃勃。 大贝勒代善做太子的时候宽宏大度,威望很高,但谋略和决断上就略逊一筹,后来被女人左右,犯了糊涂,办了不少蠢事,和他父汗努尔哈赤争宅院,虐待自己的儿子硕托,当然,最重要的是代善的威望日隆,其他贝勒都看他的脸色行事,以至于努尔哈赤在斥责代善时竟无人敢说话,让努尔哈赤不满,所以努尔哈赤才废了代善的太子之位。 从此代善心灰意冷、暮气沉沉,不思进取。 努尔哈赤去世后,他宁愿拥立***,也不愿自己出头,登上汗位,缺乏胆识和魄力,担心自己制不住其他几个不甘居人下的大贝勒。 二贝勒阿敏,他不过是努尔哈赤的侄子,并非嫡系,不具备与***抗衡的资本。 三贝勒莽古尔泰生性鲁莽,有勇无谋,又曾为了博取努尔哈赤的欢心手刃自己的生母、被努尔哈赤休掉的大福晋富察氏,臭名昭著,更不是***的对手。 在***称天聪汗(1626年)到***称帝(1636年),这十年***为了巩固自己的地位,除掉了处处掣肘自己的阿敏和莽古尔泰这两只大老虎。 而且期间除掉了**的左膀右臂蒙古和朝鲜,用反间计让崇祯杀掉了曾在宁远城下击退努尔哈赤,导致努尔哈赤气病而死的袁崇焕。 并且在松锦之战大败明军,让**从此一蹶不振。 为后来多尔衮定鼎中原奠定了基础。此间可见***的雄才伟略。 随着原来的政敌被肃清,***的矛头开始指向了多尔衮。要不是因为***挚爱的宸妃海兰珠去世,伤心过度,不久也撒手人寰,没来得及铲除多尔衮。 多尔衮根本当不了摄政王更当不了皇叔父摄政王。 虽然多尔衮心思缜密、处事沉稳,但有时过于谨慎小心,不敢冒险,不够果断。 在***逝世后,皇位真正的竞争者只有两个,多尔衮和***的长子、正当壮年的豪格。 多尔衮凭借当时的威望、赫赫战功、武力完全有可能登上皇位,但他采取了稳妥的折中办法,拥立***的幼子福临继位。 后来也是因为一直觉得时机没有成熟而迟迟没有踢开即将亲政的福临,然后39岁就英年早逝,最后被福临夺爵除封、籍没家产,甚至掘坟鞭尸。 不是到了这种存亡的关头,以***的情商,绝对不敢公然反对父汗。 “***,你放肆,你敢忤逆我的话吗?”努尔哈赤震惊的瞪视***,他的命令已经下达,军令如山,说了派一万人追击内喀尔喀,就得派一万人追击! 公然违抗他的命令,就等同于造反。 ***吓得慌忙跪下磕头道:“父汗请息怒,父汗请息怒,我有一万个胆子也不敢违抗父汗的命令啊,实在是不能追击内喀尔喀人,会引起宝军变动的。” “我们去掉一万人,宝军又能奈何我们?我看你是被韦宝吓破胆子了!”努尔哈赤更加生气,“速速传令,莽古尔泰,你带一万大军给我追上内喀尔喀人,全部杀了!” 莽古尔泰大声答应道:“是,父汗!” ***闻言,差点没有昏死过去。 ***建立大清后年号崇德,广泛发展多民族统一战线。把敌人变成朋友,把反对者拉到同一战线上。不止作为满族的皇帝,有要成为多民族统一****的意识和气魄,也绝对有这个能力。 天启五年 冬 【0924 努尔哈赤亲自追击】 最快更新明鹿鼎记最新章节! ***没有同胞兄弟,而母族叶赫同建州势同水火,没有先天形成的帮衬势力。 尽管这样,在努尔哈赤去世的时候,***已经是君临天下的姿态。 在夺位暗战中展现出的手段和隐忍是当时建州独一档,无人可比。 ***的整体实力更胜过多尔衮许多,***德行、谋略、军事素养、大局观等没有明显的短板。 同时,***还培养出了接班人。 ***如果不意外去世,豪格的即位条件会进一步增强。 反正怎么样都轮不到多尔衮上位。 ***意外早死,为了一个女人伤心过度,也算是情种。 倒是害了豪格,豪格与多尔衮斗不过,多尔衮用了中立手段,扶持了更小的福临上台,趁机把持了权力。 ***对比多尔衮的表现,高下立判。 ***在韦爵爷看来,甚至在整个华夏历史的所有皇帝当中,也是能排入前五名的,至少前五名的存在。 只是因为不是汉族,不容易被汉人认可。 在韦爵爷看来,***一辈子几乎就没有做过一项错误的决定,精明的如同一个重生穿越巨,似乎完全知道历史轨迹怎么走一样。 ***不被广泛认可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和努尔哈赤是没有入关的。 在很多人看来,不算皇帝,尽管***自己称帝了,但大家都不认账。 华夏认的是统一了全国的大一统皇帝。 甚至连满人自己也没有将努尔哈赤和***看成皇帝。 几乎所有人都认可福临是第一个清朝皇帝。 因为同时代还有万历天启崇祯,他们才是皇帝,才是正朔。皇帝者,治地万里,百姓兆亿,天下承认。 奴尔哈赤和***治地不过千里,百姓不过一两百万,只能算是军事割据反叛势力,未取得全国统治权,只能是割据僭越称帝,关内一亿多汉人不答应啊,史学家也不答应啊。 满族本身是个人造民族,努尔哈赤部族原本是**边防军,后来造了反。后备儿孙知道自家祖宗怎么回事儿啊。 体制内反的,跟农民起义反的,见识一样的,满清念念不忘的入住中原,不就是边防军造反以后要干掉皇帝,自己当皇帝吗? 努尔哈赤和***都没完成这一任务,自然跟后边几位正统皇帝不一样了。 入关的确是一个重要的历史分水岭,努尔哈赤和***为清的建立奠定了坚实基础,而入关才使得清朝逐步确立对全国的统治。 顺治作为清入主中原后的第一代帝王,其地位自然非同凡响。 “把***拖下去!”努尔哈赤本来不想处置***的,但是看见***跪在那里磕头就来气,觉得***扰乱军心了,所以想先把***拉出去,免得自己冲动之下杀了***。 但***的支持者们给***惹麻烦了,不少人跪下为***求情。 “大汗,派人截杀内喀尔喀诸部没错,若是出现这么大规模的叛逃,我们不闻不问,的确有损大金国的威风。但派出万把人,恐怕效果不大,还有可能给宝军以机会,本来我们与宝军相持,就占不到什么便宜,所以四贝勒的主意也不无道理。”范文程觉得***对自己有知遇之恩,若不是***,自己现在还只是文馆一名普通吏而已,所以在这个时候,果断的帮***求情。 努尔哈赤本来就在气头上,又最烦汉人这种说话拐弯抹角,说了一大篇,却又好像什么都没有说的说话方式,怒道:“范文程,你到底要说什么?那依着你说,到底要不要派兵拦截内喀尔喀诸部?” “要的,要的,只是无须派上万人,要么就数万大军倾巢而出,放弃与宝军对峙,要么就派一两千人象征性的追一追就算了,能抢回来一些牛羊,便抢一些牛羊。”范文程急忙道。 ***连忙磕头道:“父汗,儿也是这个意思,只是儿没有范先生说的这么清楚。” 努尔哈赤的气消了一些,摸了摸胡子,刚才他是在气头上,其实努尔哈赤自己也知道内喀尔喀近十万之众,虽然不如林丹汗那么强大,而且由大大小小几十个部族凑在一起,战斗力也不是很强。 但是凑出两三万敢战的兵士是没有问题的,尤其是在拼命的时候,己方倾巢而出则有一定的胜算,派万把人去的话,不但不一定能对对方造成多大的打击,还很有可能要吃亏。 可就此放弃辽东,不与宝军对峙,努尔哈赤又难以消气,感觉以后在韦宝面前也难以抬头,私下谈判嫁妆多寡的时候,也没有了底气! 这都是努尔哈赤不甘心的! 努尔哈赤此时非常为难,背着手在大帐中走来走去。 大帐内一时之间又重新安静了下来。 努尔哈赤走了几个来回,脑子乱糟糟的,遂对着范文程问道:“那你觉得现在应该怎么办?” 范文程看了眼宁完我和马国柱等人,他的资历是轮不到顺便发言的,宁完我他们才是主要谋士。 “别看旁人,我现在在问你。”努尔哈赤不耐烦的催促道。 虽然努尔哈赤已经比较认可范文程的水平,但是不管是对哪一个汉人谋士,努尔哈赤都是不会客气的。 在努尔哈赤眼里,这些汉人,包括这些地位比较高的模式,就是一群狗,一群想靠大金国吃饭的狗。 “只派小股人马追一追即可,以拦截牛羊为主。否则既然明知道无法敌的过对方为数众多的勇士,便无谓自取伤亡了。还有一点大汗也需要提防,现在就怕科尔沁诸部也生了异心,若是连科尔沁诸部也与韦宝的人暗中勾结,麻烦就大了。”范文程越说越小声,生怕再次触怒努尔哈赤。 其他人屏住呼吸,也很担心努尔哈赤再次突然发作,如果只是象征性的拦截,这显然不符合大汗的一贯作为,大汗可是很狠的,可是有仇必报的人,像内喀尔喀这一次大规模叛逃,已经触怒了努尔哈赤的底线。 ***则偷偷瞟了范文程一眼,虽然范文程说的不错,但是怀疑科尔沁,这对他是有一些影响的,因为***的正妻和侧福晋都出自科尔沁草原。 范文程的余光看见了***在看自己,知道***因为自己的话不高兴了,但是也没有办法啊,该说的话肯定要说,否则努尔哈赤更加看不起他了,只有话有道理,才能引起重视。 努尔哈赤手握刀柄,沉吟不语。 “你说说。”努尔哈赤指着宁完我道。 “我觉得大汗是对的,出动上万人追击是最起码的!我大军只要不主动进攻宝军,少了上万人,韦宝也不敢怎么样。既能打击内喀尔喀的人,也能告诉韦宝,我们根本就没有把宝军放在眼里,说抽调走一万人就抽调走一万人。”宁完我道。 宁完我的话,引得很多建奴大将和贝子点头,不是说宁完我的话多有道理,主要因为宁完我的话是顺着努尔哈赤说的,赞同宁完我,就等于赞同大汗。 而且谁都爱听好话,大家都觉得战无不胜攻无不克的八旗大军在宝军面前连番吃亏,太窝囊了,听宁完我说没有将宝军放在眼里,这让大家听着感觉很舒服。 范中过秀才,可是在大明混的不好,抚顺被攻破后,和他哥哥一起投奔***。 主动的帮助***建立朝廷,以及收拾袁崇焕。 后来进攻**各种出谋划策,可以说是个***。 汉奸就汉奸吧,划划水得了,还干的特认真,据说后来的剃头令也是他怂恿的。 对于满清来说他是开国功臣,对于大明他就是彻彻底底的汉奸。 在那个时代叫他是汉奸一点没错。 像宁完我,马国柱等一帮汉人谋士,就不如范文程这么喜欢争取表现。 其实不能说大家都比不上范文程,也不能说这些人的汉奸属性就输给范文程,只是大家都是混日子的人。 “你说呢?”努尔哈赤又问范文程。 范文程脑门渗出汗了。 其实范文程也觉得抽调走一万人马,其实对于辽东战局影响不是很大,只是觉得毫无必要,派人去与正在逃走的内喀尔喀诸部拼命,那是白白损失人马,还能起到什么作用? 范文程看了眼***,又看了眼努尔哈赤,实在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而且,该说的,他刚才已经说过了,自己是不赞成派上万大军追击的,这怎么又问自己一次? “说啊,本汗问你话,你没有听见吗?”努尔哈赤皱了皱眉头道。 “是。”范文程只得硬着头皮,将刚才的话再重复了一遍,得罪人就得罪人吧,刚说的话就反悔,更会让人瞧不起。 努尔哈赤哼了一声,便走出大帐,放声喊道:“召集兵马,本汗要亲自追击,莽古尔泰,你带上本部万人随我来!” “是,父汗!”莽古尔泰当即答道。 ***和范文程闻言,都皱起了眉头,怎么说了半天,又回到老路上去了,这还是要派上万人马追击啊?而且这回还是大汗亲自要去追。 ***现在不知道还要不要出声反对,范文程也在纠结这个问题。 范文程对清朝功劳卓著,历事四朝,于清朝政权的建立和发展,立有大功。 因为国家肯定了清朝,所有他算!此人上不了教科,即便日后真上了教科在总结那篇里也会带一句满洲人在当时作为边疆的少数民族,而范文程因为自身不得重用而投靠,为了个人功利而背叛了自己的国家和民族,对明王朝和汉民族犯下了不可饶恕的罪行,于大节有亏。 他会受到每一个汉族青年的的唾骂,也会受到满族青年的鄙视,永永远远的钉在耻辱柱上。 投奔清朝之前范文程一直只是个秀才,**当时“非进士不入翰林,非翰林不入内阁”,他连翰林都当不了。 差了好多等级,举人、进士。 韦爵爷就是堂堂正正的进士及第,并且金榜题名的探花郎,比范文程高档的太多。 一个秀才在大明的体制是不可能重用,怎么可能直接封为兵部侍郎。 要真发生这种事,六部给事中也不用干了,回家种红薯吧! 但这并不妨碍有才华的范文程在满人那边很受重用。 明末投清诸臣中,为什么洪承畴和**芳被列入《贰臣传》,范文程和吴三桂却没有。 著作权归作者所有。商业转载请联系作者获得授权,非商业转载请注明出处。 这个问题很简单。 乾隆帝钦定了《贰臣传》的标准,只包括在**有官职的人,不包括在**只有科名而无官职的人。 《清高宗实录》卷1375,乾隆五十六年三月甲午,载有一则上谕:张元锡服官本朝,并无劣迹,虽系明季庶吉士,未经授职,与曾任前明清要、靦颜改节者不同。非但不应列入贰臣乙编,并不应列入贰臣传内。乃国史馆臣不加详审,辄与冯铨、龚鼎孳诸人一例编辑,该总裁亦不免存偏袒附和之见。著饬行。该馆从前所办诸臣列传,有身事本朝而在胜国时仅登科第、未列仕版者,均著查明改正,毋庸概列贰臣,以昭信史。 这一判据后来在《贰臣传》中得到体现。 清初入关时投靠清朝诸臣,若在**已有职位,则属于“贰臣”;若仅有科名,并未得官,则不计在内。故而**芳(在**为游击)、洪承畴都因此而成为“贰臣”。 而范文程在明末仅为诸生,便不属“贰臣”。 不过即使没有这个判据,范文程也肯定不会算成“贰臣”。 他早已被清朝统治者接纳为开国史叙事的一部分了。 事实上,在上述判据正式提出十多年以前,乾隆四十一年《贰臣传》刚刚开馆时,乾隆帝就在上谕中点名范文程、**地二人,认定此二人均系“纯一无疵者”。 ***和范文程互相看了一眼,眼睁睁看着努尔哈赤和莽古尔泰出了大帐。 天启五年 冬 【0925 莽古尔泰】 乾隆声明《贰臣传》编纂的必要性,便是要让明清鼎革过程中的洪承畴、祖大寿、冯铨等人,与“纯一无疵”的范文程有所“辨别”。 换言之,在提出上述判据以前,范文程就已经被确定为并非“贰臣”了。 这个判据并不都是乾隆帝拍脑门想出来的。 清前期关注明末史事的文人都一直面对忠诚观念界定的问题。 在明清鼎革之际,人们面临许多选择,后人应该怎样评述这种选择,怎样的选择才是“忠”? 自全祖望以降,已有史家赞成把“是否在明末得官”作为一个重要指标。 只不过是大清的国史馆对这一指标执行得非常机械,毕竟是皇帝亲自批示的标准,臣下只能遵循其事。 只要有传记的历史人物曾入仕**,就要列入“贰臣”,进而导致一些在**仕宦不显或事迹不多、主要事迹都在降清后,又或许是对清朝开国颇有立功之人,也被划入了“贰臣”行列,如鲍承先,原来是明末为参将,降清后屡有战功,官至秘书院大学士、张勇平定“三藩之乱”中立有大功,、卫周胤在明末为监察御史,清人入北京后授原官,后官至兵部侍郎等。 这些人列名史传,原本是清朝对他们的表彰;然而乾隆帝修改标准,国史馆机械执行,让这些原本意在表彰的传记列入“贰臣”,反而成了贬斥。 在这种情况下,《贰臣传》的编纂变为一种无意志的机械工作,入选与否已经和忠诚观念不尽相同,失去确立忠诚观念“反面典型”的本意了。 同理,尚可喜与耿仲明也都是明末已有职位、继而投清,故入《贰臣传》。 尚可喜与耿仲明都没有叛清,叛清的是尚之信和耿精忠。 这里也可以看到清国史馆处理人物时的僵化之处。 耿仲明、耿继茂、耿精忠三人,居然分列在《贰臣传》、《大臣画一传》、《逆臣传》三处。 至于吴三桂,是因为他入了《逆臣传》,因为“三藩之乱”之故,就不再选入《贰臣传》。 韦宝在现代的时候听闻过不少关于明末和清朝的事,社会各界纷争很多,比如清军入关建立王朝是不是捡漏? 清朝是不是“三无”王朝,无明君、无名将、无名仕。 只是历史就是历史,无法更改,韦爵爷所能做的主要是两件事:还原历史真相,然后就是从历史中汲取教训。 稍微修正一下历史,往稍稍好一点的方向发展,即便无法改变历史大势,至少能多保护一些在原本历史中死于非命的老百姓也是好的。 况且,韦宝还能填补很多空白,这个时候的世界可不像是后世,到处都是人,其实这个时代,全世界的利用率估计连十分之一都不到,大把大把的空地没有开荒,没有人烟呢,这些都等着韦爵爷却填补,这可不是改变历史,这是填补空白,填补历史空白,呵呵。 随着努尔哈赤的一声令下,山海关外的八旗兵大营之中不断响起人喊马嘶之声,所有人一阵忙碌。 上万大军想立刻整队出发是不容易的。 八旗兵出动的速度肯定要比明军快的多,他们每个人有固定的马匹,带的装备也少,不用像步兵那样准备很多粮草还有辎重。 但必须携带的干粮是必不可少的,至少得带够三日之内食用的干粮。 这还是在常规情况下,在没有特别命令的情况下,否则,要远程追击,供应补给困难的情况下,会携带更多。 这一回,努尔哈赤并没有特别命令,努尔哈赤自己也很清楚,如果只派两三千人象征性的追一追的话,他不甘心。 但是携带大量干粮,玩命的去追,除了与内喀尔喀打的头破血流,也并没有多大的帮助。 内喀尔喀有两三万能征善战的壮丁,别说带上万人去,就是这次出征的四万多大军全部出动,也肯定无法将内喀尔喀剿杀干净。 他是骑兵,人家蒙古人也是骑兵,打不过他是一回事,跑还跑不过他吗? 所以,虽然带了一万大军出征,但努尔哈赤也就准备打一仗算了,没有想过追着内喀尔喀一直打,打到人家和他拼命。 这回内喀尔喀十多万人叛逃,让努尔哈赤的心情愈发的低落。 似乎自从有了这个韦宝之后,努尔哈赤做什么都不顺利。 预料之中的拿下辽南没有了着落。 虽然辽南一片荒芜,拿下来了也没有多大用处,但总好过落到明人手中。 尤其听闻韦宝得了辽南之后,又吸收了几百万辽民,现在辽南发展的很快。 此消彼长,他自己被遏制,韦宝飞速增长,他的实力已经和韦宝不相上下,甚至略输给韦宝了,这怎么能不让努尔哈赤揪心。 辽南失去了,出兵朝鲜,抢夺后方大粮仓,打的朝鲜王室臣服的计划也被宝军粉碎,现在朝鲜也尽数在韦宝的控制当中,这更加让努尔哈赤担忧。 辽南加上朝鲜,等于他的后方和侧翼都是敌人! 现在内喀尔喀又叛逃,虽然内喀尔喀走了之后,内喀尔喀原有的地盘会被科尔沁草原的部族取代,内喀尔喀原来的地盘不存在对立的情况,但毕竟被削弱了。 这就让本来就与己方对立的林丹汗,因为己方的削弱,而变得更加难缠。 还有韦宝的逐渐强大,现在努尔哈赤只觉得四面八方都是对手,他越来越难了。 这种恐惧化为戾气,让努尔哈赤急需在内喀尔喀身上得到宣泄戾气。 内喀尔喀的人很多,十多万人,还有无数牛羊,所以走的很慢,此时正好到达喀喇沁的上方。 所以努尔哈赤的上万骑兵只用了一天不到时间就将对方追上了。 “父亲,不好了,是金军到了,有上万人马,看样子,还是努尔哈赤的亲军!领头的应该是莽古尔泰!”卓特木尔着急的向卓里克图禀告道。 “快带人拦截!所有勇士都去,保护我们的老幼妇孺和牛羊。”乌兰图雅琪琪格急道。 “你先带五千人去拦截,我叫人再领一万五,凑齐两万大军配合你们!你们要记住,不得贪恋厮杀,八旗兵比我们能打。给我们大队留出赶路的时间即可,等我们走出二三十里地,你们就撤,追上我们,一路且战且退保护便可。”卓里克图还是能保持清醒头脑的,并没有惧怕建奴,也没有轻视建奴。 卓特木尔点了点头,即刻领命而去。 事实上,在一路上,他们就估计建奴肯定会追过来,大家都已经想好对策了。 “父亲,为什么这么怕建奴啊?”乌兰图雅琪琪格不满道:“他们才来了一万人,比我们少多了,我有近三万勇士,应该全部派出去,打败建奴,也能让韦宝看看我们内喀尔喀的武力!免得到时候被韦宝轻视。” “现在不是争强好胜的时候,而且事实上,我们的确打不过八旗军!”卓里克图道:“八旗军都在宝军身上占不到便宜,我们又打不过八旗军,你如何在宝军面前争面子?况且我们此去就是寻求宝军庇护的,还谈什么面子?寄人篱下能有面子吗?” “父亲,我们真的要退到喜峰口一带去吗?就在这一片安营扎寨吧?这里离喀喇沁不远,喀喇沁不是被宝军占领了吗?”乌兰图雅琪琪格不想走了。 “不行,得过去,韦宝答应了补贴我们口粮的,虽然喜峰口那边放牧不方便,但这一片眼下不能久留,等建奴退了,咱们再围绕喀喇沁安营扎寨。”卓里克图道:“这都是我与韦宝事先约定好了的。如果改变计划,努尔哈赤势必与我们硬拼,到时候,我内喀尔喀恐怕会被八旗军打的四分五裂,死伤大半,那样就帮了韦宝大忙了,韦宝不但不会感激我们,还会认为我们傻。孩子,记住,在乱世之中,只有自己足够强大,才能被人瞧得起。” 乌兰图雅琪琪格点了点头,这个道理她是明白的。 “我这都是为了你啊,若是没有一个强大的娘家,你在韦宝那边难免被人轻视。”卓里克图叹口气,爱惜的在爱女的秀发上轻抚了一下。 不多时,莽古尔泰便带着上万建奴铁骑与卓特木尔的人马交战在一起。 双方都是铁骑,并且以前曾经交战过,可谓知己知彼。 蒙古人不说被建奴打怕了,反正对建奴铁骑的时候,心理上是落下风的。 所以当蒙古人凑齐了两万铁骑之后,依然抵挡吃力,死伤的速度要远快过建奴铁骑。 莽古尔泰杀的兴起,不断催促进攻。 “主人,快撤吧?追上首领的大队人马,且战且退对付八旗兵。”卓特木尔的手下有人谏言道。 “主人,你们快走,我们带人去挡着建州人!”其他人也纷纷道。 卓特木尔见己方落了下风,不断死人,又恨又着急,又不甘心,不想就这样撤退。 很是犹豫。 这个时候,韦爵爷其实也很犹豫。 韦宝这个时候已经知道建奴追上了卓里克图的人马正在厮杀了。 按道理,人家是来投奔己方的,韦宝自然应该派人接应一下,至少也应该稍微意思一下。 可喀喇沁周边被建奴控制,紧挨着山海关,高台堡和宁远城,还有三处建奴的大营监视,在辽东的宝军根本就没有办法过去与卓里克图的人马会合。 唯一能派的,就是蓟州的兵马,从喜峰口出去与卓里克图的人马会合。 但韦宝这个时候并没有完全控制蓟州,蓟州都是大明的边军,主要还是归属蓟辽督师府管辖。 韦宝虽然是蓟辽监军,可更多的只是体现在名义上。 蓟州军与辽东军还有区别,辽东军需要依赖辽西补给,而蓟州军多数时候由朝廷直接拨发粮饷。 准确的说,是由晋商八大家。 韦宝前一阵将京城的晋商大佬乔广进打的不敢嚣张,但并没有对整个晋商集团造成多大伤害,他们仍然控制了大明北边的商贸。 并且,这帮人对军事有很强的掌控能力,粮草的调拨,就属于他们的控制范围内。 所以,韦宝很难直接命令蓟州军做什么。 控制了粮食军饷的调拨,就等于控制了蓟州军,控制了通往关外的另一条路。 所以,即便控制了山海关,韦宝在关外也并不是说了算的。 数起汉奸,范文程肯定排在第一。 1618年,后金八旗军攻下抚顺,范文程与兄范文寀主动求见努尔哈赤,投靠了后金。 范文程先后成为了努尔哈赤、***、多尔衮、顺治、康熙的重要谋臣,尤其在***和多尔衮时期,对满洲发展贡献了诸多良策。 可以说,为了大清的江山,范文程的确属于鞠躬尽瘁的汉奸了。 第二个汉奸是洪承畴,当然,这个时候洪承畴还是大明的重臣。 本来洪承畴算是个忠臣,可没想到是个奸臣。 可以说,如果没有洪承畴,清军即便入关,最多只能占领黄河以北的区域。 洪承畴是个高官,他的投降是个榜样,他的门生故吏很多,因此带动了大批官员投降。 况且,洪承畴是有战略眼光的人,为大清制定了一统中原的战略。 第三第四第五都是毛文龙的手下,孔有德,耿仲明和尚可喜。 孔有德是毛文龙部下,山东人。孔有德投降清军之前,将**委托孙元化营造多年的火器**毁于一旦,他也带着大量工匠和火器,投奔了大清国,被封为定南王。 后来,**李自成、江南抗清起义、屠城等。后来,被李定国围困在桂林后自杀,只留一个女儿,也不知道他人生追求的是什么! 耿仲明和孔有德是一伙的,毛文龙部下,同样被调到了孙元化麾下,后来和孔有德一块投降,被封为靖南王。清兵入关后,耿仲明的部队南下,烧杀抢掠无恶不作吧,就藩在福建福州。顺治六年改封靖南王,与吴三桂、尚可喜合称清初三藩,后来被清廷玩死。 尚可喜的经历让人不解,因为尚可喜的很多家人都被后金屠杀了,但他依然不计前嫌,还是投奔了大清国,为祖国统一大业做出了积极的贡献,比如清兵入关后,四处征战屠杀,削减了人口利于国家轻装上阵,在清代历史上写下了浓重的一笔。 至于吴三桂,吴三桂现在还是韦爵爷的妹夫,未来会怎么样还不好说。 吴三桂冲冠一怒为红颜,这种故事也就骗骗小学生,韦爵爷是不相信的。 当时吴三桂的位置的确尴尬,处于李自成和满洲集团的中间。 韦爵爷也不知道吴三桂当时怎么想的,偏偏把大明寄予厚望的最精锐的部队,投降送给了满清。 后来,绞杀了崇祯朝太子和永历皇帝,南征北战,为大清贡献大半生,最终被清廷玩死。 然后就是晋商八大家了。 本来乔广进算是晋商大佬,可不知道是巧合,还是历史本来就应该这么发展。 自从被韦宝搞了一番之后,乔家的声势弱了下去,其他八家原本属于第二梯队的势力崛起了。 晋商八大家是以范永斗为首的八大晋商,后来被清廷封为“八大皇商”。在努尔哈赤弱小的时候,晋商八大家和他就一直风雨相伴,不离不弃。这八家晋商不仅为后金带去各种紧俏物资,为后金销赃等,更为重要的是,为后金提供了诸多军事情报、攻城的内应(清朝所攻之城,90%是内应打开)等! 第八个,孙之獬。坦率的说,孙之獬只是一个小人,不足为谈。但为何要谈这个人呢?因为正是他提出了“剃发易服”,主动剃发易服,积极向满洲权贵靠拢。 最终,多尔衮采纳了他的意见,给华夏带来了无穷的灾难,至少1000万人死于剃发易服,影响至今未消。 孙之獬却遭到汉满双方共同的鄙视。 第九个,佟养正,汉军镶黄旗。本名佟养真,因避讳清世宗胤禛之名讳,清代书籍称其名为“佟养正”。 其孙女佟佳氏是顺治帝的皇后,康熙帝的生母。 他弟弟叫佟养性,这哥俩是第一个投靠后金的汉人,虽然功绩未必大,但带来了投降风气。 第十个,施琅,福建泉州人,明末清初军事家,清朝初期重要将领。 没有施琅的话,估计郑氏集团能在台湾站稳台湾;如果没有施琅的话,康熙就把台湾送给荷兰人了。 作为郑氏集团的人,施琅叛逃清廷,最终击败了一支强有力的反抗民族压迫的力量。 清朝能够建立,还依靠了很多汉人,比如宁完我、祖大寿、孙可望等人。 韦爵爷记得在翻阅资料的时候,看到过宁完我的这么一句介绍,“清太祖天命年间,宁完我投诚了后金,与腐朽的明王朝划清了界限。”这话的意思是:做独立的人没意思,做狗做奴才很光荣。 满清为什么要推行剃发令呢? 最初始的原因,自然是因为满清统治者认为,只有你选择剃发,才能证明你真心诚意的归降满清。 因为类似的原因,所以在满清最初的扩张过程中,选择投降满清的人,都会选择主动剃发。 统治阶层对剃发令的推行,只是在清军大举南下时,才暂时发生了一些分歧、犹豫。 因为强迫几百万、几千万人同时剃发,这个难度实在有点大。但是满清在当时,已没有什么选择了,因为当时满清阵营中,大哥级的汉人(范文程、洪程畴、孔有德、尚可喜、耿精忠、吴三桂),都已剃发了。 满清不继续推动剃发令,置这些人于何地呢? 汉人对自己的发型,有着毫不掩饰的优越感,这种优越感,实在是充满了阿Q的精神。 因为一个人口上亿的民族,被一个人口几百万的民族征服了,竟然还因为自己发型漂亮,就对征服者有一种说不出的优越感,这是多乐观的生活态度。 在这种背景下,设身处的想一想,如果你是范文程、洪程畴、孔有德、尚可喜、耿精忠、吴三桂,你希望满清继续推行剃发令吗? 肯定是希望的,甚至是强烈希望的。 因为范文程、洪承畴、吴三桂之类的人,再想蓄起发,显然是不可能的。 因为他们最初选择剃发,就是为了借此表达归顺满清的诚意。 现在忽然想蓄发,这是要表达什么意思呢? 在这种背景下,如果不继续推行剃发令,范文程、洪承畴、吴三桂之类的人,岂非只能任由那些留着头发的汉人嘲笑、歧视? 而这种耻辱、难堪、痛苦,将永远伴随着他们、他们的家人。 而且这些只是那些大哥级的汉人,与他们处境类似的汉人,实在多的去了。剃发令后来的推行,显然是代表着普遍随满清入关汉人的利益。 这些汉人,以范文程、洪程畴、孔有德、尚可喜、耿精忠、吴三桂为代表。 这些人自然不会,也不敢公然鼓动满清政权出台剃发令。 但基于他们的利益关系,一旦有人提出了这样的议案,显然就会获得到他们各种形式的支持。 而多尔衮的行为,不过是代表了这些人的利益,所以才能持久地,强有力地被推行着。在剃发与否的问题上,没有什么可以调和的空间。 如果留发的汉人占了上风,那剃发的汉人,就只能留着深深的耻辱、难堪,一直到死;如果剃发的汉人占了上风,那留发的汉人,就会被毫不留情的强迫剃掉头发。 表面上,剃发令的推行,是多尔衮少数人的意志所决定,实际上是入关汉人(甚至是北方汉人)与南方汉人的博弈。 清入关后的剃发易服政策,实际上经历过一个发布到取消,到重新发布的过程。 因此,在分析其背后因素之前,我们需要先简单整理下清初推行剃发令的这个时间线:顺治元年五月初二日,清军进京。 顺治元年五月初三日,清廷发布剃发令,“凡投诚官吏军民,皆著薙发,衣冠悉遵本朝制度”。 天启五年 冬 【0926 曹文诏来援救】 顺治元年五月二十四日,下令取消。 顺治二年四月初五日,多铎率清军自归德府起行,进兵江南,至五月十五日,入南京城。 大约同时间在北京,李若琳,时任礼部左侍郎兼内翰林弘文院侍读学士,忽传多尔衮有重下剃发令之旨,引起轩然大波。 顺治二年五月二十二日,御史赵开心弹劾李若琳“不能以道事君”、“悖旨惑民”,并表示希望“以礼乐衣冠之治治天下”。 此疏被多尔衮驳斥,但其仍表示“若不愿剃头者,亦不必强其情”。 顺治二年五月二十八日,清廷得到多铎平定江南的捷报。 顺治二年五月二十九日,多尔衮对大量奏疏反对剃头并引“旧朝礼乐制度”感到不满,并表示“便该传旨叫官民尽皆剃头”,在场的大学士以“指日江南混一”为由劝阻。 顺治二年六月初五日,清廷敕谕多铎,下令“注册各处文武军民,尽令薙发,傥有不从,以军法从事”。 顺治二年六月十五日,清廷正式对全国下达剃发令。 清军入关后,最初的剃发易服政策与入关前并无不同,以是否剃发为判别叛逆的标识,“以别顺逆”,对那些“虽称归顺而不薙发者”的评价也是“有狐疑观望之意”,显见对不剃发者的不信任感。 但仅仅过了二十来天,清廷便取消了之前的剃发令,“自兹以后,天下臣民,照旧束发,悉从其便”,理由是“今闻甚拂民愿,反非予以文教定民之本心矣”。 这应该是地方下的普遍抵触,甚至是抵抗,与朝堂上大量官员劝阻的结果。 不过,这并不意味着取消剃发易服命令是多尔衮的本心。 事实上,顺治元年的七月,多尔衮在回复山东巡按朱朗鑅希望新补监司三人用明式衣冠的奏疏时,就说“目下急勦逆贼,兵务方殷,衣冠礼乐,未遑制定。近简用各官,姑依明式”,看上去答应的颇为勉强,取消剃 发易服的命令。 其实更像是一种临时性的举措,这与后来重下剃发令时所言“欲俟天下大定,始行此制耳”,倒是颇为一致。 因此,当多铎不断传来前线顺利的捷报时,传出有重下剃发令之旨也就顺理成章了。 根据时任陕西道监察御史赵开心的奏疏,作为侍读学士的李若琳“贪位固宠”,“垂涎内院一席”,“忽传王上有官民剃头之旨”,“举朝闻之争相错愕”。 当然,赵开心的弹劾,可能并不单纯,似乎涉及到清初党争的因素在内,不过其奏疏的核心,仍是反对剃发易服,并在奏疏里将多尔衮归到同样的阵营,显然是希望多尔衮能平息所谓的“传闻”。 然而现实却不那么美好,多尔衮的回复异常强硬,“将欲使通国官民,不遵清制,而终为**人物乎”,但此时多尔衮对剃头一事未有勉强。 不过似乎由于大量反对剃发奏疏的交替上疏,多尔衮的态度也出现了明显的变化,他认为朝臣对此的言论“甚属不伦”,并表示“今不尊本朝制度,必欲从**制度,是诚何心”,同时也表达了重下剃发令的意思。 虽然在场的大学士对此进行了劝阻,不过由于几天后清廷便敕谕多铎推行剃发令,显见这个劝阻并没有成功。 且就在前一天的二十八日,清廷便收到了平定江南的捷报,大学士所言的理由也就十分尴尬了。 那么清廷推行剃发易服的动机何在,又何为一度取消了剃发易服的命令。 清廷将衣冠制度视是根本政治制度。 事实上,不仅是清朝,古代中国几乎所有的朝代,都极其看重衣冠制度。 而清廷更是将衣冠制度看做区别前代的重要举措,尤其是清朝统治者需要统治大量与己衣冠形式不同的民众,使其具有高度敏感性。 在清朝入关之初,清朝统治者存在对大量归顺者的不信任感,仍然怀疑他们思念**,多尔衮就曾质问冯铨等人“到底是念你旧主”,并说“比如封赏如今亲王,你们未必谢”。 而衣冠发式这种高度敏感性的形式,也就被清朝统治者视为区别**与清朝的重要制度,因此在清廷重下剃发令的过程中,才会不断强调“明制”与“本朝制度”。 这一点是清廷一以贯之的思路,即使是后来顺治亲政之后也未有改变。 顺治十年的二月,顺治皇帝就曾下谕礼部,表示“一代冠服,自有一代之制”,并要求以后服饰“务照满式,不许异同”,由此可见一斑。 清廷要统治中国,以剃发易服来区别顺逆。 清廷在顺治元年的五月二十四日取消剃发令时,就曾提及前次发布剃发令的原因就是“予前因归顺之民,无所分别,故令其薙发,以别顺逆”,后来重下剃发令时也说“若不画一,终属二心”,说明清朝统治者对不剃发易服者始终感到无法信任。 而清廷对平定地区的臣民与臣服外国的态度也有不同,清廷是想要统治中国的,因此“中外一家,君犹父也,民犹子也,父子一体,岂可违异”,自然那些不愿剃发易服者,“不几为异国之人乎”。 因此,“遵依者,为我国之民,迟疑者,同逆命之寇”。 清廷短暂取消剃发易服,更像是为统一全国而执行的临时举措。 实际上正如清廷于顺治二年六月十五日重下剃发令时所说,“向来薙发之制,不即令画一,姑听自便者,欲俟天下大定,始行此制耳”,这也与多尔衮回复山东巡按朱朗鑅时所言相吻合,都透漏出取消剃发令,不过是因为“目下急勦逆贼,兵务方殷”,还没顾得上衣冠礼乐,姑依明式。 且清初那些反对剃发易服者的论点,也大多是说“江南正在观化之初,傥闻此风,人且畏怯而不前,阻人归顺之想,实此言贻之祸耳”,借天下混一来阻止剃发易服的实行。 而清朝统治者本身也有“恐草野之间特起豪杰,则难为收拾”的忧虑,所以清初取消剃发令更大的可能只是为统一全国的怀柔举措。 清廷一直在鼓励剃发易服,但大量大臣上疏反对剃发易服,引起猜忌,加速了清廷重下剃发令的行动。 其实,即使在取消剃发令期间,清廷也一直都在鼓励归顺官民剃头,多尔衮在回复赵开心弹劾李若琳时就说到“愿剃头者,方且嘉许之不暇”,后来李若琳被赵开心参求罢时,也被多尔衮驳回,并表示“李若琳首先剃头,为众所恶,知道了,当益竭诚尽职,不必求罢”。 后来赵开心本人剃头后,多尔衮也赏赐他衣帽,虽然多尔衮本人说“不是为剃头赏他,但因他敢言”,但鼓励剃头的意思明显。 所以看上去,清廷原本可能有潜移默化的方式执行剃发易服的意思,考虑到顺治十年还在为冠服体式下旨,清廷一开始应该没有那么急切的想要推行。 但李若琳传出多尔衮有重下剃发令的意思后,引起了大量归顺者的恐慌,纷纷上疏反对,又引起了多尔衮的猜忌,这应该是清廷在得知江南平定几天后,便立马下剃发令的直接原因。 清廷一开始并不急切推行易服的原因,可能有物资短缺的考虑在内。 清军入关之后,北方物资紧缺,很多东西措办困难,而清朝服饰又不见于内地,一时之间肯定难以改易,所以清廷在顺治二年七月下令易服时,就说到“从前原欲即令改易,恐物价腾贵,一时措置维艰,故缓至今日”。 清初强硬执行剃发易服是灾难性的,不顾官民的强烈反对强行推动已然不妥,祭出屠杀来**反对者更是错上加错。 而造成这个历史悲剧的最大责任者无疑是清朝的最高统治者,似李若琳这些推波助澜者当然也起到很多负面作用,但将主要原因归于他们未免高看了这些人在清初政策制定方面的作用。 部分人仅仅将剃发易服归结于孙之獬,但他当时不过是一个礼部左侍郎,比之李若琳还不如,更不用说那些劝阻多尔衮的大学士了。 剃发令从发布到取消到再发布的过程中,涉及大量的争论,仅仅将之总结为孙之獬一上疏,多尔衮一批准就完了,未免显得滑稽了些。 部分归顺清朝的大臣对清廷统治者也有一些高期望。 比如赵开心在奏疏中就提及“谓我清朝主盟中夏,急当讲求帝**物之理,方将进皇上王上加衮冕以隆郊祀,以示观仰”,不仅反对剃发易服,还希望多尔衮与顺治能加衮冕。 即使后来执行了剃发易服,也仍有大臣提出“朝祭宜复用衮冕”,当然这些提议都被拒绝了。 可见在明清易代时,清朝统治者与归顺大臣之间关于衣冠制度是存在认知冲突的,这些认知冲突,在前期因为兵事问题被清廷暂时压了下去,给了归顺官民一种错觉,甚至更高的期盼,所以当问题重新浮出时,清廷统治者会“惊觉”居然有这么多人反对剃发易服,甚至让他们有必须强硬推行的感觉,这可能也是清廷前期强硬执行剃发易服的一个原因。 晋商之流的汉奸,以及满清入关之后剃发易服这两件,是给韦爵爷留下最深印象的两件事。 韦宝对晋商的痛恨,要远远胜过痛恨东林党和阉党。 只可惜上回搞文字清查,主要集中于北直隶地区,以及山东和河南的部分地区,并没有推行到山西去。 主要因为韦爵爷的势力范围没有达到那么远。 而且就算是达到了那么远,没有大军在当地维持的话,也是没用的,逼急了,很可能激起大规模的变乱,惹得晋商干脆反出大明之外,或者干脆招兵买马,发展成割据势力,都是很有可能的。 所以,如果不想激起整个历史大变化,不想死更多的人,很多时候,很多事情,韦爵爷都没有办法靠****,相当麻烦。 没办法让蓟州军到长城外面去接应内喀尔喀的人马,韦宝却也派人往蓟州各个驻军的营地去了书信,只能死马当活马医。 十多个大大小小的蓟州军大营都没有反应,唯独之前与韦爵爷接触过的曹文诏带了一千人出关接应。 因为曹文诏的人马得到过韦爵爷的亲自封赏,曹文诏是感恩的人,也很佩服韦宝的为人。 韦宝才到辽东就组织大军对抗建奴,这在曹文诏这种猛将们看来是很提振士气的,甚至比很受蓟辽边军爱戴的孙承宗孙督师都做的好。 韦宝不但赏赐过曹文诏和曹文诏手下兵士银两,还给曹文诏增加了兵额,让曹文诏从带五百人的营官,升级成为带一千人。 这就不光是给过曹文诏好处,还算是韦爵爷对曹文诏有过知遇之恩了,因为手下兵额数目多了,变相的等于升了官,至少,曹文诏比同等级的游击将军要高档一些。 这些因素混合在一起,让曹文诏毅然出了长城。 曹文诏的一千人是有少量马匹的,并不全是步兵,有近百匹战马,这在大明边军当中非常少见,大明边军除了祖大寿的锦州军,还有蓟辽督师府直接控制的宁远城的兵马,几乎都是没有战马的,有也非常少,充其量就是几十匹马,给当官当将领的人代步用的,根本不够训练骑兵。 所以,在韦宝的侧面关照下,曹文诏的军队数量并不庞大,但是装备算是大明边军当中十分精良的了。 最关键不单是装备精良,韦宝知道曹文诏是明末数得着的猛将,甚至可以说是明末第一猛将! 因为曹文诏不是帅才,所以与孙承宗、洪承畴、卢象升和孙传庭等人还不能相提并论。 这几位算是帅才。 大明是绝对不缺知名的将帅的,似乎朝廷越是不行,越容易出现牛叉将帅。 倒是大清朝从头到尾没有出过什么名臣,名帅,名将,更能侧面反映满清在制度方面,的确比大**先进不少,革除了不少封建制度中的弊端,甚至将奴隶制度的弊端扫除的差不多了。 说华夏历朝历代封建制度的巅峰,不用想,肯定是大清,不管承不承认,满清吊打之前的任何一个王朝都是毫不费力的。 卓里克图听闻作战不力,忧心如焚,又要带着牛羊和老弱妇孺,自然跑不了多快。 “父亲,不去救援哥哥他们吗?他们只有两万人,不见得能打赢建奴的万人精锐铁骑的。”乌兰图雅琪琪格道。 卓里克图叹口气:“是肯定打不过,咱们所有人一起和建奴拼,也不见得打得过!所以才要走啊,建奴想打垮卓特木尔的两万人马也是不容易的,不用担心。” “可这样我们损伤太大了!”乌兰图雅琪琪格急的眼圈都红了。 “那有什么办法?现在再说这些有什么意思呢?要想避免杀戮,就得老老实实在建奴底下不动弹,就没有必要答应韦宝倒戈了。可长期被建奴控制,咱们的牛羊被掠夺,咱们的人被建奴奴役,每年也得死不少人。”卓里克图一边说着,一边催促身边人快走。 乌兰图雅琪琪格不再说什么,暗暗伤感,能体会父亲和部族所有人活的有多艰难,暗暗祈求韦宝不要负了内喀尔喀诸部的牧民。 如果韦宝也和建奴是一样的,那对内喀尔喀简直是太残忍了。 其实这趟只是一面之后,卓里克图就将宝都押在了韦宝身上,也是豪赌了! 但卓里克图之所以愿意这样赌,而且很果断。 主要因为宝军能与建奴大军打个五五开,最主要是宝军不怕八旗兵! 这让卓里克图看到了希望。 还有,如果叛逃出建奴,遭到失败,卓里克图觉得努尔哈赤也不敢把自己的部族怎么样,顶多杀了自己和家人谢罪。 所以,为了内喀尔喀十几万部众,卓里克图敢于这样豪赌。 走走停停的过了一个多时辰。 乌兰图雅琪琪格忽然大声叫道:“哎呀,父亲,是哥哥的人退回来了!” 卓里克图闻言看过去,果然见本部骑士追了上来。 卓里克图连忙拨转马头过去查看。 卓里克图最怕的就是听说卓特木尔战死了这种消息。 虽然马革裹尸,既然上了战场,就得随时做好战死的准备。 否则卓里克图也不会让儿子上战场了。 但毕竟是大儿子,是自己的继承人,如果卓特木尔在这个时候死了,对于部族来说,无疑是巨大的灾难! “怎么样了?卓特木尔呢?”卓里克图大声问道。 “首领,卓特木尔正带人阻挡八旗兵,我们且战且退,先过来了,是卓特木尔让我们先过来的,说不要与八旗兵死拼。”一名百夫长级别的勇士大声回答道。 卓里克图听闻儿子没事,放心了不少,接着问道:“你们损失多少人?损伤大不大?怎么这么快就顶不住了?” 天启五年 冬 【0927 内喀尔喀的寒冷夜晚】 百夫长气喘吁吁的道:“头领,八旗兵就快上来了,边走边说吧。他们足有上万骑,而且都是八旗兵里面最最精锐的正黄旗,是努尔哈赤的亲兵。他们个个都凶神恶煞的非常凶狠,现在估计我们死了三四千人,他们也死伤了将近千人。卓特木尔将军说这么硬拼不是办法,所以让我们且战且退,等建奴追的太近的时候再去抵挡一番。卓特木尔让首领把人分成两队,每队轮流上去抵挡,用我们人数上的优势对付八旗兵。” 卓里克图皱了皱眉头,三四个内喀尔喀的勇士才换对方一个人,大金的八旗铁骑果然名不虚传啊。 “好,我都知道了!”卓里克图点头。 百夫长到旁边去之后,卓里克图立刻对乌兰图雅琪琪格道:“让首领们自己分成两个大队,就按照卓特木尔说的,轮番抵挡八旗兵,卓特木尔的办法的确是最好的。再让所有人加快脚程,争取尽快抵达喜峰口!还有,扔掉部分牛羊,减缓八旗兵的追赶速度!” “父亲!”乌兰图雅琪琪格一听扔掉牛羊,顿时不干了,“这可不行,每一只牛羊都是我们的命根子啊,这是我们的口粮,前阵子给了金人那么多牛羊,这个冬天我们本来就不够糊口了,怎么还能扔掉牛羊?” “傻孩子,没时间了,快去传令吧!到底是命重要,还是牛羊重要?等逃出八旗兵的追赶范围再说吧,到时候如果实在不行,就只能拿金子银子向韦宝买一些粮食了。韦宝说给我们一些粮食,却没有说给多少,我们向他们买一些,他们应该是会卖给我们的。”卓里克图道。 “可现在到处是天灾,哪里不缺粮?辽南一下子多了几百万辽民,又都是没有开垦过的荒地,要想打上来粮食,至少要到明年,天地会自己肯定也很缺粮的,只怕有金子银子也买不到粮食。”乌兰图雅琪琪格道。 卓里克图嘿了一声,有些着急了,“这时候没工夫讨论这些了,保命要紧,快去啊!八旗兵见着牛羊就得先抢夺,就能为我们留出宝贵的逃跑时间,到底是内喀尔喀勇士们的性命之前,还是那些牲口值钱?这不难想明白吗?” “可是没有了牛羊,没有了过冬的口粮,到时候不还是得饿死很多人吗?”乌兰图雅琪琪格哭道:“我不去传令,要去的话,父亲自己去吧。” “嘿!”卓里克图急的直跺脚,他其实也不忍心下这种命令,更不愿意亲口去传这种命令。 而且这么重要的命令,除了他和乌兰图雅琪琪格亲自去传令,别人也不会听从的,否则他就随便叫个亲随去传令了。 父女两正在争执不下的时候,八旗兵越追越近了,一万六七千人的内喀尔喀铁骑与九千多八旗铁再度骑鏖战在一起。 卓里克图一看八旗铁骑咬上来了,更是急不可待,不能等了,他要亲自去传令,两队轮番抵挡八旗铁骑,并且扔掉一部分牛羊! 分成两队轮番抵挡八旗铁骑,这命令,那些内喀尔喀大大小小的部族首领都没有意见,但是一说起扔掉牛羊,白白送给八旗兵,首领们与乌兰图雅琪琪格一样,也都是不肯的。 卓里克图眼见一时半会没办法说服众人,只能先往后放一放,抽出弯刀喊道:“老弱妇孺先走!所有能拿刀,能厮杀的勇士,都跟着我去打退金兵!” 所有内喀尔喀的男人们知道到了生死存亡的关头,齐声呐喊着,冲杀回去,众人为了保卫亲人,气势十分惊人。 人们纷纷喊着与金人拼命。 莽古尔泰正节节胜利的当口,本来还很得意,觉得这回算是在父汗面前露脸了,但是一看到内喀尔喀两万多人像是潮水一般涌过来厮杀,有点着慌了,硬着头皮呼喊:“杀!杀光他们!杀了内喀尔喀的男人,他们的女人和牛羊,金银财宝,都是你们的!” 八旗铁骑听闻鼓气打劲的呼喊,人人振奋精神,群马迎着内喀尔喀的马队对冲! 一时之间,近四万铁骑交战在一起,场面十分壮观。 努尔哈赤和卓里克图都看的惊心动魄,饶是他们都是身经百战的人,依然被这种场面深深的震撼了。 莽古尔泰杀红了眼,不停催促手下拼杀,“大汗在看着我们呢,杀光这帮蒙古人,敢背叛我大金,死路一条!” 八旗兵纷纷呼喝着响应。 卓特木尔本来想好了让大军且战且退,两队人马轮番拖住八旗铁骑,可事与愿违,八旗铁骑不容易摆脱啊,眼见着己方的全部人马都压上来了,估计这一波不尽力打退八旗兵,八旗兵是不会轻易放手的,只能也催促大军死战。 内喀尔喀说是三万多人,都是强壮的男子。 但努尔哈赤的亲军是常年征战,个顶个都是身经百战,不管是士气,还是技术,都要强出一大截。 所以三万多对八千多,居然仍然是八旗铁骑全面占优! 主要因为不是纯战士,就会有依赖别人冲锋,自己以保命为主的想法,这种想法的人多了,会将整体士气带的衰落,就连一些主要负责征战的蒙古人,也会被带的士气低下。 “长生天,保佑成吉思汗的子民吧!”卓里克图默默**:“让我们尽快摆脱金人的追杀,尽快赶到喜峰口去吧。” 可惜长生天似乎没有听到卓里克图的祷告,过了半个时辰,八旗铁骑不但没有退,内喀尔喀有一支人马被杀的溃逃,为首的一名头领都被杀了,这头领的辈分很高,年纪比卓里克图还大,平时比较有威望,消息传出,让内喀尔喀这一边士气更是大落,漫山遍野都是尸体,以蒙古人居多。 卓里克图望着尸骸遍地的战场,感到阵阵寒意,此时已经入冬,天色一暗,更加寒冷。 “父亲,不是已经让人放牛羊出来了吗?”乌兰图雅琪琪格道:“算了,就给金人一些牛羊吧。” “来不及了,只要坚持到天黑,金人就会停止进攻的。”卓里克图道,“要是那些首领早听了我的话,我们就不用死这么多人,你舍不得放弃牛羊,他们又何尝舍得。” 乌兰图雅琪琪格看着遍地都是蒙古人尸体的战场,热泪盈眶,身子轻轻发抖。 卓里克**怜的将女儿揽入怀中,长长的叹口气,“别太着急了,金人要想杀光我们是不可能的,只怕明日还要死不少人,要是没有人相助,等到了喜峰口,我们部族还能剩下一半的人就不错了。” 16世纪初,达延汗统一东蒙古,建六万户:左翼察哈尔、喀尔喀、兀良哈,右翼鄂尔多斯、土默特、永谢布。 喀尔喀万户最初牧地在哈拉哈河流域,故以河为万户之名。 由达延汗之子格列山只台吉,格哷森扎台吉、纳力不剌台吉,阿勒楚博罗特统领。格哷森札札赉尔西迁漠北为外喀尔喀,纳力不剌台吉南迁为内喀尔喀。纳力不剌台吉之子虎喇哈赤的五个儿子兀把赛、速把亥、兀班、炒花、答补分别管理扎鲁特、巴林、叭要、我着、弘吉剌五部。 因为炒花势力最大,称“炒花五大营”。 但人们还是习惯叫这一块的部族叫内喀尔喀。 当年他们也是很凶悍,很骄傲的,但是蒙古四分五裂,缺乏一个强有力的领导者,众人都不服林丹汗,导致各个部族自保都困难,早已经没有了征伐他人的能力。 草原上是最弱肉强食的世界,没有能力征伐别人,就得等着被人征伐。 所以造成了现在八旗铁骑不可一世,到处攻打别人,蒙古人不管多少,在八旗铁骑面前总是被打的抬不起头,不得不到处依附于强者。 这种士气上的此消彼长不是朝夕形成的。 终于拖到了黄昏,建奴收兵。 莽古尔泰志得意满的到了努尔哈赤身边,他一身都是血,整个人似乎都被血裹住了,却格外的自豪,“父汗!” 这一身的血,就是他最好的战功! 努尔哈赤对莽古尔泰大加褒奖了一番,让大家早点休息,并派一部分人密切监视内喀尔喀各部,防止他们趁着夜幕继续奔逃。 但这种可能性很小,东北的寒冷不是盖的,如果没有帐篷在外面肯定被冻死。 清代漠北蒙古四部的汗也是明代达延汗的后裔,算作黄金家族,不过他们只是旁系不是嫡系。 明中后期蒙古汗庭一直在漠南活动,所谓黄金家族的嫡系,林丹汗的孙子布尔尼叛乱失败后就被杀光了,剩下的都是旁系。 实际上,无论喀尔喀蒙古四部汗王不是黄金家族出身。 要是李建成当年在玄武门之变后跑出长安,在突厥人的支持下招兵买马自立为帝,对他所作所为的定性和他是不是李渊的亲儿子有关系吗。 13世纪蒙古灭金时那么残酷,为何清朝还实行满蒙,漠南蒙古一家亲。 看到的满蒙一家亲只是表象。亲的是谁?黄金家族被杀得差不多了,跟清朝人打了70年的准噶尔被灭族了。 亲的是已经完全倒向清朝的漠南蒙古科尔沁等部的势力。 从常理来讲,蒙古人对满族人的仇恨应该比汉族的多得多。 林丹汗一直与后金人是敌对关系的,林丹汗是正宗的黄金家族后裔,大元朝的玉玺还在林丹汗那。 奈何蒙古人内斗世界第一,没有人服林丹汗。 漠南蒙古由于离清朝最近,所以跟清朝最早开战的就是漠南蒙古。 当时漠南蒙古大致分了七八个部落联盟,各自为政。 漠南蒙古当时的汗王是林丹汗,正根的成吉思汗后裔。 林丹汗的成吉思汗后裔身份根本没有用,林丹汗控制的部族太少,人口也比内喀尔喀和科尔沁草原多不了多少。 远在新疆的漠西蒙古部落与林丹汗公开分裂;就连同处于内蒙古的科尔沁、内喀尔喀、土默特、鄂尔多斯等蒙古诸部也都不服他。 所以林丹汗虽然名义上是蒙古大汗,但他的地盘仅仅只有只能察哈尔蒙古这一部而已。 这种局面对于林丹汗来说当然不能忍了,于是林丹汗发动了统一蒙古的战争。 结果林丹汗忙乎了大半天,一个部落都没有被他降服,而像科尔沁等部,反倒还跑到了努尔哈赤一边,与满洲人结成了生死同盟,一起揍林丹汗。 截止到历史上的努尔哈赤死前,漠南蒙古基本都跟满清眉目传情,就差拥戴努尔哈赤当蒙古大汗了。 在原本的历史中,努尔哈赤死后,***继位。 崇祯元年,***一征察哈尔,在清军西征前,林丹汗就已经率部退到了内蒙古的河套,只留了一小部分人在察哈尔。 这点人怎么可能抵得住清军,于是当年九月,满洲八旗正式吞并了蒙古察哈尔部。 林丹汗失去了根据地,势力大大受挫。 被清军揍了,林丹汗就想在**身上把损失的再找回来。 于是他大举入侵大同,杀死**军民数万人,差点攻占大同城,结果惹到了****的崇祯皇帝,为后来**对他见死不救埋下伏笔。 ***是真正的枭雄,***的名字本来在满族人里是个普通的名字。 但名字跟他本人的英雄豪气完全不配。 崇祯五年,***二征林丹汗。 临行前,***传令归顺后金的蒙古各部速率部来会。 于是科尔沁、扎鲁特、土默特、阿鲁科尔沁等十几个漠南蒙古诸部纷纷齐集于西拉木伦河岸,总兵力约十万,与满洲八旗一同会剿林丹汗。 当时林丹汗驻帐于宣府边外,听说***带十几万人来找自己玩命后,非常震惊,于是率众西奔。 ***则分兵三路穷追猛打,一直追杀了四十一天,从河北一直杀到了宁夏,硬是把林丹汗给撵到了青海。 两年后,林丹汗在青海病死。 他的儿子额哲率余部从青海返回河套地区,漠北外喀尔喀的车臣汗硕垒致函额哲,让他移帐漠北。 天启五年 冬 【0928 恩格德尔】 当时这个消息被***知道后,立刻派多尔衮、岳托、萨哈廉、豪格领兵一万,第三次远征察哈尔,趁着大雾将额哲的营帐团团包围。 最后额哲抵抗不住,带着传国玉玺向八旗兵投降,蒙古帝国正式宣告灭亡,漠南蒙古也全部被后金降服。 ***得到传国玉玺后,被以额哲为首的漠南蒙古十九个封建主一同尊奉为博格达彻辰汗,也就是说,漠南蒙古人堕落到给自己找了一个满洲人当大汗。 ***成为蒙古大汗后,于第二年将国号从金改为大清,建立了大清帝国。 后来***将察哈尔蒙古诸部分化,分设左右翼察哈尔八旗,封额哲为亲王,并将皇女马喀塔格格嫁给他。 三藩之乱的时候,察哈尔部的首领布尔尼举兵反清,遭到清军**,于是林丹汗的后裔被杀净。 漠南蒙古也就再没有与清军开战了。 纵观漠南蒙古被清朝征服的过程,完全就是蒙古人自己不争气造成的。 自从**将蒙古人赶出中原后,蒙古内部就四分五裂,如仇人一般相互攻击,结果给了清朝分化蒙古各部,孤立林丹汗的本部的机会。 最终清朝杀绝了正根的黄金家族,蒙古的正统汗权被满人攫取,蒙古人也就没有自己民族的大汗了。 比较搞笑的是,蒙古人虽然打不赢满清,但是在嫁女儿这方面很成功。 清朝前三任皇后都是科尔沁部落的郡主,最有名的就是孝庄皇太后了。 而当八旗子弟堕落之后,漠南蒙古的骑兵部队就成了满清统治的绝对中坚力量。 第二次鸦片战争时,僧格林沁与英法联军在八里桥血战的部队,就是科尔沁的蒙古骑兵。 喀尔喀蒙古被瓜分,属于漠西蒙古一脉的准噶尔汗国与清朝打了70年,历经康雍乾三朝,清朝人终于征服准噶尔汗国。 漠南蒙古是真正贯彻了清朝“满蒙一体”政策的蒙古人,属于满洲人的合作伙伴。 喀尔喀蒙古和清朝的关系就要差一些了。 漠西蒙古,这一支蒙古人也分为三股势力。 其中土尔扈特部被准噶尔挤走,流落到了伏尔加河下游定居,后来受到沙俄欺压,在首领渥巴锡的率领下回到清朝,还有一部分土尔扈特人留在了沙俄。 这一支漠西蒙古人与清朝没有恩怨,关系比较好。 另外一部分就是和硕特部,青海蒙古和硕特部的罗布臧丹津曾在雍正年间叛乱。 关外的历史,其实就是蒙古人在元朝灭亡后,窝里斗完,又被满清剿杀的历史。 满蒙一家当中,蒙古人的范围其实是很有限的。 **末年的实际情况是在晚期的嘉靖、隆庆到万历三朝时期、大明内阁,还有辽东、蓟州边镇的军政主官,都长期把蒙古视为最有威胁的敌人。 而**开始注意到建州努尔哈赤的威胁,是迟到万历二十八年,1600年才出现的。 在这年,努尔哈赤杀死海西哈达的末代首领孟格布录,哈达老部长王台的第五子。 孟格布录虽然昏聩无能,但是他从父亲那里袭承了**封赐的龙虎将军与都督等爵职。 虽然**对政治能力低下的孟格布录也很不满,但孟格布录统治哈达时期,同样坚持王忠、王台等先辈与**积极搞好关系的一贯路线。 明末海西女真四部,哈达曾强盛一时,现在居然成为第一个被灭亡者。 努尔哈赤杀孟格布录后,建州女真的势力发展到开原南关。 建州女真与海西女真的均势平衡被打破,这才引起了**的警觉。 万历二十九年正月,**遣使到建州,就此事诘责努尔哈赤,扬言要关闭抚顺马市,削去他的龙虎将军之衔。 努尔哈赤只好选择退却,向**悔过。 **趁机表示,要立孟格布录之子乌尔古岱为哈达新首领。 努尔哈赤立即表示同意。 当年七月,在**的主持下,努尔哈赤在抚顺关外盟誓,将扣押在建州的乌尔古岱送到明军手里,由明军护送到哈达城,继承首领。但当年哈达遇到饥荒,又遭到叶赫的侵吞,乌尔古岱年幼,无力控制局势,一个多月后,自己主动回到建州。 此时,海西女真叶赫,内喀尔喀蒙古炒花—宰塞等,都表现的桀骜不驯,或时常侵边犯境,或频频侵吞邻部。 **即便对努尔哈赤已经产生了一些警觉,但也只是把他当作辽东地区诸多不安定因素的之一。 **从嘉靖时期开始,北方塞外地区的主要边患对象仍然是蒙古人。 **嘉靖年间,因漠南蒙古右翼土默特势力强大,“虏患”主要是土默特的俺达汗。 俺达汗的核心地区,是大阴山以南的河套平原,威胁宣大延绥宁夏等西北边镇。 但是土默特的势力发展的太快,排挤左翼察哈尔,导致察哈尔东迁。 从嘉靖朝中期开始,逐渐向东侵蚀的土默特,已经频频从西峰口等处入塞,侵入京师以东的蓟镇防区。 土默特骑兵还多次威胁山海关和永平、丰润等地。 而察哈尔东迁后,形成一种连锁效应,也对辽西、蓟镇产生威胁。 因此,嘉靖时期的“虏患”是最严重的。 而同一时期内,**积极扶植哈达王忠王台,实现以哈达制约海西、建州女真,因此此时女真当时虽然也有几股“骜酋”,但不成气候。 隆庆五年,隆庆和议、俺达封贡等一系列事件达成后,右翼蒙古的入塞活动停息,宣大延绥宁夏等西北边镇的边患基本结束。 而此前察哈尔东迁、内喀尔喀五部南下,导致活动在蓟州到辽西边墙外的蒙古各部势力过多,草场资源无法承载过多的人口。 察哈尔和内喀尔喀不仅蚕食原兀良哈三卫的领地,更频频侵入边墙。 此时,**正是隆万改革时期,通过开海禁、整顿官吏、推行新税法,任命一批少壮武将等方式,戚继光守蓟镇、李成梁镇辽,明军与察哈尔土门汗等势力采取硬碰硬式的对抗。 在同一时期内,哈达王台作为可以号令海西、建州各部的女真大酋盟主,继续为**发挥作用。虽然有叶赫、王杲等,但在王台的协助下,都能轻松压制或抓捕。 万历十年夏天,张居正和哈达王台接连去世。叶赫开始抬头。 辽东地区在李成梁的主持下,通过扶植努尔哈赤,使建州女真逐渐统一,与海西女真势力相当,达成一种均势,以此保证女真各部依然不成边患。 万历十九年,李成梁遭弹劾下野;次年,丰臣秀吉侵朝。 因援朝战争突发,**辽军被大批抽调到朝鲜参战。 辽西边墙外的蒙古各部,不仅趁机在马市上哄抬马价,作为一种战略资源,明军如朝参战后,对马匹的需求剧增,而且重新掀起对辽东地区持续侵入。 **辽东军政主官的仕途境遇就能说明白这一切。 万历二十一年十月,辽东巡抚韩取善被褫职,原因是“虏犯锦义。 把兔儿围辽阳,朵颜小歹青、福余伯言儿分犯锦、义,掠清细河,巡抚韩取善坐免。” 韩大人御敌无能,遭劾,下岗问罪了。 把兔儿,本名布颜巴图尔,内喀尔喀巴林部首领;小歹青,本名岱青杜棱,敖汉部首领。 韩取善之后,继任的是李化龙。 李巡抚在任三年,万历22年5月~万历25年4月,表现还不错。 对蒙古采取文武兼施的方式。 武,有镇武堡大捷、黑山捣巢等一系列战斗,打击了频繁内犯的内喀尔喀,自己也得到万历皇帝的嘉奖,所以巡抚职位稳稳当当坐了三年。 文,开义州马市木市,即可以用经济利益安抚蒙古,也可以赶紧筹措马匹、木材等资源,支援朝鲜战场。 万历25年4月,李化龙因病乞休,继任者是张思忠。 张大人是最倒霉的,上任还不到一个月,巡抚的位子都没坐热呢,就被赶下了。 因为当时的辽东总兵官,就是李成梁的长子李如松。 四月,虏又犯边,李如松带兵追击,中伏身亡。 辽东总兵官身亡,作为辽东巡抚,张思忠御敌不利,对敌情不察之责,夺职问罪。 张思忠之后,由李植再当巡抚。 李大人战战兢兢地当了三年巡抚,结果也是一样的:“炒花犯辽东,副总兵解生败没,巡抚李植解官听勘。” 李植被罢免,是在万历二十八年。 在本答案的一开头,笔者就说过努尔哈赤杀孟格布录一事,也是万历二十八年。 辽东总兵官,我们可以简单地理解成辽东军区司令;辽东巡抚,则政军检刑等,都可以干预,职权可比辽东高官要大多了。 这么多辽东总兵和辽东巡抚,都是因为在防御蒙古时,或战死阵亡或被撤职问罪,没有一位是因为对付女真不利而被撤职的。 当时辽东的边防局势从嘉靖朝、隆庆朝、万历朝中前期,包括援朝战争这么漫长的时间内,**辽东地区最有威胁的敌人,始终是漠南蒙古各部,不是女真。 即便在万历二十八年,努尔哈赤杀杀孟格布录吞并哈达发生,引起**的警觉后。 **也不认为努尔哈赤就是最大的隐患,只是把他和内喀尔喀、叶赫等并列,作为辽东地区诸多不安定势力的之一。 建州女真势力进一步强盛,成为**最有威胁的外敌,是在万历三十三年到三十六年(1605~1608年)之后。 万历三十三年,蓟辽总督骞达、与辽东巡抚赵楫、总兵官李成梁合谋,弃守宽甸六堡,建州女真得边墙外八百里沃土,可以大力发展农耕,这是其一。 万历三十五年,在乌碣岩之战中,建州击败乌拉,有数万乌拉俘虏和东海女真壮丁充实本部人口。这是其二。 万历三十五年的乌碣岩之战和次年的宜罕山城之战后,建州女真的势力发展到图们江下游,打通东海之路,自此之后,从东海部、野人部出产的貂皮等物,不再转输开原马市,改为经图们江—浑江—苏子河—浑河这条路线,在建州部控制下输送至抚顺、宽甸马市。 建州女真由此开始垄断貂参贸易,坐地抬价。这是其三。 经过万历三十三到三十六年(1605~1608年)的上述事件之后,建州女真的真实实力,才开始超过诸如漠南蒙古内喀尔喀等部。 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万历三十三年十二月,内喀尔喀五部蒙古都派出使者,在巴岳特部恩格德尔台吉的带领下,来到赫图阿拉拜谒努尔哈赤,五部喀尔喀向努尔哈赤上尊号“昆都仑汗”。 在满蒙民族的文化中,尊称别人为汗和自己称汗,都是有重大政治意义的事情。 五部喀尔喀蒙古贵族,尊建州女真首领努尔哈赤为汗,就是认可努尔哈赤的身份更高,承认此时建州女真的实力更强盛。 而且努尔哈赤还很擅长进二退一,在引起**的警觉后,只要**派人来诘责,他还主动悔过,努力修补关系。 即便他已经是昆都仑汗,依然小心翼翼的维护和**的关系。 万历三十六年的年底,努尔哈赤和他的弟弟舒尔哈奇,还带着500多人的庞大朝贡队伍,到**北京朝贡,对万历皇帝表忠心呢。 万历皇帝颁给建州等卫女直夷人奴儿哈赤、兀勒等三百五十七名贡赏如例;颁给建州右卫女直夷人速儿哈赤等一百四十名贡赏如例。 所以,万历三十三到三十五年,这是个关键点。 在击败乌拉、收附乌拉与东海女真数万壮丁、打通东海貂路,控制马市贸易,占据宽甸八百里发展农耕等事件都实现后,建州女真才成为此时辽东地区对**最有威胁的挑战者。 而这个时间距离努尔哈赤最后起兵反明,只有12年而已。 想充分了解明带辽东的社会、民族关系,了解明清战争等话题,不要只看明、女真等一两方的资料,那纯粹是盲人摸象。 必须要把**、蒙古、海西女真、建州女真和朝鲜这五个政治实力分门别类,缕清他们之间相互作用、相互影响的错综关系。 这一个寒冷的夜晚,巴岳特部恩格德尔台吉不可能向努尔哈赤投降,但他可以向卓里克图建议:“老弟,这样不是事,明天天亮,金人肯定还会打我们,看样子,这回努尔哈赤要把我们赶尽杀绝。” 其他几个部族首领也赞同恩格德尔的话,纷纷点头。 “那你是什么意思。”卓里克图皱了皱眉头。 此前恩格德尔就曾经提出过投降努尔哈赤,尊努尔哈赤为汗。 这一回反出后金之前,卓里克图是问过大家的意见的,其中也包括恩格德尔,总不能才刚刚反出来,马上又重新投降后金吧? 卓里克图暗忖,如果他真的这么说,自己顶多是被他们推出去当替罪羊! 如果大家都觉得他当替罪羊可以拯救内喀尔喀,大不了就死了吧,只要不连累卓特木尔和乌兰图雅琪琪格就行。 乌兰图雅琪琪格聪明机灵,立刻猜到了恩的格尔想说什么,怒道:“恩格德尔伯父!你想投降金人、想让我父亲当替罪羊吗?” “不不,你们误会了,哪能呢,做这种事,还是蒙古人吗?”恩的格尔摆手道:“我的意思是,看看能不能找金人和谈,他们这么追杀,杀是肯定杀不光我们这么多人的,再有两日,我们就能到明军长城边上。他们也得死不少人。” “和谈?”卓里克图皱了皱眉头。 天启五年 冬 【0929 曹文诏到了】 不光是卓里克图觉得匪夷所思,就连卓特木尔、乌兰图雅琪琪格,还有其余几名部族首领也觉得匪夷所思。 都到了这个时候,也反出来了,也死战了,白天死了那么多人,现在能和谈吗?谈什么?和谈不就是投降吗? “恩格德尔,你怎么学的跟汉人一样说话喜欢拐弯抹角了?”一名心直口快的部族首领道:“想投降就直说,你觉得金人到了这个时候肯接受什么和谈?他们如果让我们把卓里克图的人头献出去,我们也献出去吗?” 其他部族首领一阵沉默,都觉得如果这个时候向努尔哈赤低头,努尔哈赤第一个要求绝对是要卓里克图的人头! “当然不可能!那就不叫和谈了。”恩格德尔道:“我的意思不是把卓里克图推出来当替罪羊,我的意思是卓里克图你出头,你一部一边谈,一边挡住努尔哈赤,我们其他人先走,想去投奔**人的投奔**人,想继续往大漠西边走的,继续往大漠西边走,和明人打了那么久,我是不信明人的。” 众人闻言,都是倒吸一口冷气,大家都想不到恩格德尔这么狠,虽然卓里克图在这些部族当中的人马是最多的,但是也不过四五万人而已,去掉老弱妇孺,恐怕也就一万壮丁左右,这么点人马怎么抵挡得住努尔哈赤的人马?那还不是等于让卓里克图去死吗? 卓里克图瞪了一眼恩格德尔,恩格德尔也不回避卓里克图的目光,与卓里克图对视。 “老弟,你别怪我,我这法子虽然有点对不住你们,但是牺牲你们一部,能保我们其他人太平啊。而且,努尔哈赤不见得会杀你吧?可以用乌兰图雅琪琪格向努尔哈赤赔罪,把乌兰图雅琪琪格嫁给韦宝也嫁了,嫁给努尔哈赤其中一个儿子也是嫁了,这样不就能化干戈为玉帛了吗?”恩格德尔道。 “你放屁!亏你还是有亲戚关系的人!”卓特木尔闻言大怒,一下子站起身,居高临下对着恩格德尔,似乎随时要一拳打在恩格德尔苍老的脑袋上。 恩格德尔倒也镇定,也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人,不怕事。 再说这里有这么多首领,大家也不会看着他被打。 卓特木尔到底没有出手,却一直怒视恩格德尔,加上卓特木尔白天鏖战了一整天,浑身是血,看着很吓人。 乌兰图雅琪琪格知道哥哥是心疼自己,帮自己出头,拉了拉卓特木尔,让哥哥先坐下来,她也心疼哥哥鏖战了一整天,一定累坏了。 卓特木尔却推掉了妹妹的手。 “哥,你要不然先去休息吧,明天不知道又会怎么样。”乌兰图雅琪琪格道。 “我能走吗?我要是走了,这老家伙现在说不定就要率众投降,把我们族人都坑了!”卓特木尔不客气道。 “你说什么?你父亲对我也得尊称,你一个小辈,没大没小,没规矩。”恩格德尔不敢看卓特木尔,架子却摆的十足。 “你算什么长辈,就从你刚才的话,我杀了你都不为过!你们说是不是?”卓特木尔怒道。 卓特木尔本来以为其他首领会向着父亲这边,毕竟他们都是跟着本族背离建奴,投靠宝军的。 可到了这个时候,其他的首领没有人说话了,他们之所以答应跟着卓里克图背离后金,是因为看到了宝军的强大,宝军能与后金打平手,这已经非常可怕了,更何况辽东的身后是庞大的大明,大明的力量不是建奴可以比拟的。 只要脑子不是有问题的人,都知道大明出了一个能与后金打平手的人意味着什么,意味着随时能让建奴没有好日子过。 再加上这一回出兵,建奴的军粮完全逼他们蒙古人拿出来,内喀尔喀和科尔沁各部都被榨干了,这个冬天实在过不下去! 他们都是在这样的背景下跟着卓里克图出逃的。 可谁知道努尔哈赤会亲自带人来追赶,而且看情况,明天肯定是一场血战。 虽然大家并不认为努尔哈赤凭几千人就能把整个内喀尔喀吃掉,但是如果没有援兵的情况下,可能整个内喀尔喀最后得死伤过半! 这是大家都接受不了的局面。 而且蒙古人对于大明一向不抱希望,都知道明军是巴不得他们死的越多越好的。 从这一点看,有时候明军还不如八旗兵,至少后金将他们看成奴隶,有利用价值。 而明军将所有蒙古人,几乎都看成是外面人,不被接纳。 就在卓特木尔与恩格德尔眼看着要起更大的冲突的时候,卓里克图和一帮部族首领都沉默不语,乌兰图雅琪琪格急的流眼泪的时候。 曹文诏带着一千马步军队已经到了离卓里克图扎营的地方不足五十里的地方了。 曹文诏是山西大同人。他很早就作为熊廷弼、孙承宗、袁崇焕等人部将,活跃在辽东前线,抗击后金,积功升至游击将军。 曹文诏早年在辽东从军,历事熊廷弼、孙承宗,积功升至游击。 崇祯二年冬天,***包围北京,曹文诏随袁崇焕入关勤王,在保卫北京中立有战功。 崇祯三年二月,总理马世龙把朱由检赐给他的尚方宝剑交给曹文诏,命令他率领参将王承胤、张叔嘉、都司左良玉等埋伏在玉田的枯树和洪桥,因鏖战有功升为参将。 然后他从大堑山转战到遵化附近,又跟从马世龙等攻下大安城以及鲇鱼等关口。因为收复四城的功绩,朝廷给他加官为都督佥事。 七月,陕西民变势大,曹文诏被封为延绥东路副总兵,带领关宁军入关进行征讨。 崇祯四年四月,曹文诏击灭据守河曲的变民首领***,以功升任临洮总兵官。 点灯子从陕西进入山西。曹文诏追击他们,追赶到稷山的时候,招安了七百名农民。 点灯子逃跑了,不久又被生擒后斩杀。 李老柴、独行狼占据了陕西中部,巡抚练国事、延绥总兵王承恩包围了他们。 五月,庆阳的农民军郝临庵、刘道江前去援助。恰巧曹文诏从西面凯旋,就同榆林参政张福臻联合围剿他们,杀死了李老柴及他的同党***,其他的同党逃往摩云谷,副将张弘业、游击将领**辅战死。 曹文诏于是就同游击将领左光先、崔宗荫、李国奇分别围剿绥德、宜君、清涧、**等地的贼寇,分别在怀宁川、黑峪泉、封家沟、绵湖峪等地展开战斗,都取得了重大胜利。扫**被斩首。 红军友、李都司、杜三、杨老柴都是神一魁的余部,他们屯兵镇原,准备攻打平凉。 练国事发布檄文要求甘肃总兵杨嘉谟、副将王性善扼住他们的攻势,农民军只好败退到庆阳。曹文诏从陇州的小路出发前来同杨嘉谟、王性善会合。 崇祯五年三月,曹文诏与农民军大战于西濠,斩首千级,生擒杜三、杨老柴。他们的余部纠合另外的农民军洗掠了武安监,占领华亭,又在攻打庄浪。 曹文诏、张嘉谟赶到,农民军屯兵张麻村,明军直压过去,合力打击他们,农民军逃往高山上了。 游击将领曹变蛟、冯举、刘成功、平安等人呐喊着冲了上去,农民军又一次败逃。 这时王性善与甘肃副将李鸿嗣、参将莫与京等到来,他们一起战斗,斩获了五百二十多个首级。 明军乘胜追击,先后在咸宁关、关上镇打败了农民军,追到陇安时,嘉谟和变蛟联合夹攻,又打败了他们。 几千名残余农民军想逃往汉南,被游击将领**远阻截,于是从长宁驿逃到了张家川。 有一支从清水分出的贼寇力量较强,副将蒋一阳同他们相遇后战败,都司李宫用被捕了。曹文诏于是使用反间计,使其他首领上当,让他们杀死了红军友,然后赶至水落城打败了他们,追到静宁州的时候,贼寇飞奔占领了唐毛山,变蛟率先攻上山头,全歼了这支农民军。 民变首领满天飞、郝临庵、刘道江被王承恩打败后,退保铁角城。独行狼、李都司赶去同他们会合,满天飞、刘道江于是就携手围攻合水。曹文诏前去援救。 农民军隐藏了自己的精锐部队,只让一千多骑兵出来迎战,引诱明军抵达南原时,伏兵大起。 城上的人都说曹将军已经死了。曹文诏拿着长矛来回冲击,单枪匹马被包围在万余名农民军中间。 各军见状,就出兵夹击援助,农民军大败,伏尸遍野,残余的农民军逃往桐川桥去了。 曹文诏率领曹变蛟、冯举、张嘉谟及其参将方茂功等追上他们,冲锋陷阵,拼命厮杀,农民军又大败。 不久曹文诏与宁夏总兵贺虎臣、固原总兵杨麒在甘泉虎兕凹打败农民军,都大获全胜。 总兵洪承畴在平凉斩了满天飞,降服其将领白广恩,其余的农民军分路逃窜了。曹文诏赶到陇州、平凉、凤翔之间追歼他们。 这年十月,三次战斗三败农民军。接着就逼向耀州锥子山的农民军,其党羽杀死独行狼、郝临庵后投降了。洪承畴杀了其中四百多人,其余的遣散回家。关中的农民军这下子略略被剿平了。 巡抚御史范复粹在递给朝廷的奏章中总计历次战斗中共获首级三万六千六百多,曹文诏的功劳第一,张嘉谟第二,王承恩、杨麒又在其次。文诏在陕西时,大小几十次战斗,立功最多,洪承畴却没有给他记功。巡按御史吴生生十分推重文诏,复粹也再次上书汇报,但兵部还是压低他的功绩,最后还是没有给曹文诏论功行赏。 在这个时候,农民军看到陕西兵力强盛,就大都流入山西,他们的首领紫金梁、混世王、姬关锁、八大王、曹操、闯塌天、兴加哈利分别统帅七大营部。 每部人数多的有一万人,少的也有五千人,在汾州、太原、平阳等地肆意活动。 御史张宸极上书朝廷说:“贼寇是从陕西来的。陕西将领曹文诏素有威名,士绅百姓为他编歌谣称赞说:‘军中有一曹,西贼闻之心胆摇。’而且他曾经在山西立过功,陕西的贼寇已消灭殆尽,应该下令让他进入山西帮助围剿贼寇。”于是朝廷命令山西、陕西的各位将领一同受曹文诏指挥。 崇祯六年正月,曹文诏抵达霍州,在汾河、盂县打败农民军,又乘胜追击到寿阳。巡抚许鼎臣派遣谋士张宰在大军赶到之前先期尝试着跟农民军战斗,贼寇给惊退了。 二月,曹文诏追击他们,在碧霞村杀了混世王,剩余的农民军被猛如虎驱赶跑,在方山同曹文诏的军队相遇,又被打败,五台、盂县、定襄、寿阳的贼寇都平定了。 许鼎臣命令曹文诏驻军平定,防守太原的东部,命令张应昌驻军汾州,防守太原西部。曹文诏接连又在太谷、范村、榆社等地打败农民军,太原的农民军差不多被剿平了。 朱由检因为曹文诏立功最多,命令他所经过的地区多积攒粮草犒劳他的兵马,并且敕令曹文诏尽快**农民军。山西监视军情的宦官刘中允上书说:”曹文诏在徐沟、盂县、定襄围剿贼兵时,这些地方的主管部门不但不给他们稻米,反而用大炮打伤他们的士兵。“朱由检就把此事交给御史察问。 三月,农民军从河内登上太行山,文诏在泽州打败了他们。贼兵逃往潞安曹,文诏到阳城遇到农民军没有打击它,而是从沁水偷偷地出兵拐回来。在芹地、刘村寨袭击他们,斩获了千余首级。 四月,农民军屯兵润城,另外的队伍又打下了平顺,杀害了知县徐明扬。 曹文诏一到,农民军就撤退了,于是曹文诏半夜里袭击润城,斩获农民军一千五百人。 紫金梁、老回回从榆社逃往武乡,过天星逃往高泽山,曹文诏都赶去把他们打败了。 另外的贼兵围攻涉县,听说曹文诏打下了黎城,就赶忙解围离去。 五月,朱由检派宦官孙茂霖做曹文诏军中的中军官。 农民军攻打沁水,曹文诏把他们打得大败,活捉了他们的首领大虎,又在辽城毛领山西面打败了他们。 农民军在屡次战败的情况下,避开曹文诏的主力,大都流向黄河以北去了。 朱由检帝于是命令文诏移兵前去讨伐。 而农民军已在林县打败了邓玘的军队,曹文诏率领五营兵力夜晚出袭,打败了他们。 七月又在柴陵村打败了怀庆的农民军,斩杀其首领滚地龙,又在林源追杀了老回回。 曹文诏在洪洞时,同当地休闲在家的御史刘令誉不和。 到这个时候,刘令誉来按察河南。 四川石石主土官马凤仪的军队在侯家庄被打败,靠着曹文诏的快马赶到才打退农民军。 战斗结束后曹文诏刚刚解甲休息,同刘令誉见了面,说话又不投机。 曹文诏拂衣而起,当面斥责了他。 刘令誉恼了,就把凤仪的败亡作为曹文诏的罪过。 兵部认为曹文诏仗着打了几回胜仗就骄傲起来了,于是把他调往大同。 崇祯七年七月,清军入关西征插汉,回师时就随便进入了大同境内,攻占了得胜堡,参将李全自杀身亡,于是就围攻怀仁县以及井坪堡、应州等地。曹文诏同总督张宗衡先驻扎在怀仁坚守。 八月,怀仁解了围,就移兵驻扎在镇城,向清军挑战,失败而回。 后来,灵丘以及其他屯兵的城堡大多失陷,清军凯旋而归。 十一月朝廷评定各将的罪过,曹文诏、张宗衡以及巡抚胡沾恩一同被定罪充军到边地的卫所。 命令刚下达,山西巡抚吴生生就上书推荐文诏知兵善战,请求把他安排到山西来。于是朝廷命令他做援剿总兵官,让他立功赎罪。 这个时候,河南的战祸尤其厉害,朱由检本来已经同意了兵部的意见,又传令让曹文诏率兵紧急前往河南剿贼。吴生生又抗言上书力争,请求让曹文诏先平定山西的贼寇,然后进军河南,朱由检没有同意。然而,曹文诏因为吴生生对自己有恩,最后还是取道太原,被吴生生留住了。 这个时候,山西的农民军首领高加计已被歼灭,而凤阳失陷了,曹文诏于是整顿军队南下,于崇祯八年三月同洪承畴在信阳相会。 洪承畴非常高兴,立即就让他到随州进攻农民军,曹文诏追杀农民军三百八十多人。 四月,洪承畴驻扎在汝州,因为农民军全跑到关中去了,决定回头先铲除农民军的老巢,于是分别命令各位将领把守要害,发布檄文召曹文诏入关,曹文诏于是骑马到灵宝拜见洪承畴。 洪承畴认为农民军在商州和雒南两地,如果听说明军过去,一定会先逃往汉中,那时大军由潼关进入汉中,反而会落在农民军的后面。 于是命令曹文诏从阌乡取山路到商州和雒南,**农民军老巢,然后再从山阳、镇安、洵阳等地赶到汉中来,阻止他们逃跑。 并且对他说:“这次行军,道路迂回曲折,路程遥远,将军很辛苦,我聚集关中的兵力等待将军的到来。”然后亲切地拍着他的背为他送行,曹文诏二话没说就前去了。五月五日文诏抵达商州。农民军距城三十里,军营的灯火遍山都是。曹文诏半夜率领侄子参将曹变蛟,守备官**蛟,都司白广恩等在深山老林中打败了农民军,追赶到金岭川。农民军仗着险要地势以一千名骑兵出来迎战,曹变蛟大声呼叫着冲进敌阵,各路兵马一同向前,农民军又大败逃亡。曹变蛟勇冠三军,贼兵中一听说大、小曹将军,都非常畏惧。 没过多久,闯王高迎祥、八大王张献忠率领的各路农民军攻打凤翔,向汧阳、陇州挺进,曹文诏从汉中奔赴前线。农民军都奔向静宁、秦安、清水、秦州一带,兵力将近二十万人。 洪承畴因为文诏的兵力同张全昌、张外嘉的兵力加在一起也只有六千人,与农民军相比较悬殊太大,向朝廷告急,没有得到任何指示。六月,明军在乱马川同农民军相遇。前锋中军刘弘烈被抓获,不久副将艾万年、柳国镇又战死。曹文诏听说后,瞪着眼睛大骂,立即赶到承畴那里请求进军作战。洪承畴高兴地说:“不是你曹将军,没人能消灭这股贼兵。但我的兵力已分派出去,没法派出接应你的队伍。将军出发以后,我会从泾阳赶到淳化做你的后盾。” 曹文诏于是率领三千人从宁州进军,在镇宁的湫头镇同贼兵相遇。变蛟率先登上城墙,斩首五百人,追敌三十里,曹文诏率领步兵跟在后面。贼兵埋伏下的数万骑兵突然出来包围了他们,箭像刺猬的刺一样密集。贼寇并不知道是曹文诏的军队,有一名小兵被俘后捆绑得心急了,大声呼叫说:“将军快来救我!”农民军中间的叛兵认识曹文诏,指点给农民军说:“这就是曹总兵。”农民军高兴起来,就更加紧了包围圈。曹文诏左右跳荡,亲手杀了几十个农民军,辗转拼战了几里路。最后体力不支,拔刀自杀而死。游击将领自平定以下死亡的有二十多人。 洪承畴听说这个消息后捶胸痛哭,朱由检也为他痛心,追赠他为太子太保、左都督,赐予祭葬的恤典,让他的子孙世袭指挥佥事的官职,并命令有司为他立了庙,每年春秋两季予以祭奠。曹文诏的忠诚、勇武,世间无比,被称为明末良将中的第一人。 对于他的死,农民军中相互庆贺。 曹文诏能跑到关外来接应内喀尔喀的人马,这是连韦宝都没有料到的事情。 韦宝只是派人给蓟州军各个驻地送了信笺过去,至于谁会买他韦宝的账,韦宝实在没有把握。 天启五年 冬 【0930 两军同时抵达】 卓特木尔见一种首领都沉默了,更加愤怒:“你们这帮人的良心都让狗吃了吗?当初一起行动,大家都说好了有难一起当,有福一起享,现在遇到事情,就想都推给我父亲吗?” “那得问你父亲当初是怎么说的?他说宝军多厉害多厉害,可他们被八旗兵封锁在辽东,根本到不了大漠!他说只要我们靠近明军长城,就会有明军接应,庇护我们,可现在才走到半路就被八旗铁骑拦住了!哪里等得到明军?明军是什么德行,你们不清楚吗?到了他们的城墙下面,他们会不会拿弓箭射杀我们都不好说,怎么可能长途奔袭几百里来救援?”恩格德尔怒道:“既然是你父亲自己挑的头,出了现在这样的事,你父亲不该承担吗?难道大家一起死,会比你们一个部族勇于承担更好吗?” “大家只要齐心协力,我们未必打不过八旗兵,他们今天也损伤了不少人!”卓特木尔也怒道。 “你说打得过就打得过?你是能掐会算吗?就算大家与金人拼命,还得多死多少人?本来内喀尔喀现在就只剩下十二三万人,再死几万的话,连十万之数都不足,这么点人,就算跑到汉人那边,汉人将更加瞧不起我们!现在只有两条路,要么所有人一起返回,一起向努尔哈赤认错,祈求宽恕。要么你们一部抵挡金人,我们其他人先走一步。”恩格德尔道。 其他几个部族首领继续保持沉默,因为恩格德尔说的也不是全然没有道理。 卓里克图叹口气,“好吧,既然你们大家都是这么想的,那你们就先走吧。” 恩格德尔看了一眼卓里克图,卓里克图的表态在他的预料之内。 “父亲,凭什么啊?”乌兰图雅琪琪格气道:“有好处是大家的,遇到危难,是我们一个人的,凭什么?” “你别这么说!”恩格德尔立刻道:“你嫁给韦宝做小妾,你们与韦宝联姻,有好处可能和我们一样吗?不可能吧?既然你们得到的好处多,遇到危难的时候,自然应当挺身而出。” “算了,别废话了,今晚就散了吧!既然都不打算一起了,就看谁命好,能多逃出一些人吧!”卓特木尔怒道。 “哈哈,大家看见了吧?终于露出真面目了,有好处,都是他们一家的,遇到危难,他们仗着兵马最多,人口最多,就要逃,那肯定是他们逃的最多,咱们肯定要被追赶上来的金融当成屠宰的羔羊。”恩格德尔道。 其他首领也都站起来了,一起质问卓特木尔为什么要在今晚逃。 正吵的不可开交,卓里克图刚要制止,外面进来兵士。 “首领,从北面过来一路骑兵,有两千人左右!是宝军的旗帜!”兵士大声道。 众人闻言一怔,都愣住了,没有想到会来韦宝的骑兵,更没有想到会从北边过来,不知道他们是怎么来的、 卓里克图闻言大喜,卓特木尔和乌兰图雅琪琪格都很高兴。 “我就知道韦宝会想办法营救我们的!看你们还吵!遇到一些危难就做出绝情的事。”乌兰图雅琪琪格忍不住反击道。 “是不是韦宝的人,还没有确定,就算是韦宝的兵马,才两千人,有什么用?我都听说过韦宝有一股两千人的骑兵,金人说不准是故弄玄虚,骗我们。要不然,怎么会从北边过来?就算是韦宝的人,这么点人,哪里斗得过七八千金人?” “还有我们呢!有了两千外援骑兵,加上我们还有两万多勇士,怎么斗不过八旗兵?你要是被吓破了胆子,你一个人带人先走吧!”卓特木尔怒道。 恩格德尔被卓特木尔一吼,没敢说什么,看了看其他首领,感觉情况变化了。 虽然宝军来的人不多,只有两千人,但足矣让状况发生变化,给了内喀尔喀其余首领一定信心。 “都别再说了,出去看看去。”卓里克图大手一挥,率先出了大帐。 夜晚的东北,寒风呼呼的,隆冬之际,滴水成冰。 众人眯着眼睛看,只见夜幕中一队骑兵排列的非常整齐,一匹马紧挨着一匹马,阵型非常齐整。 “果然是宝军,果然是宝军,只有宝军会如此列阵,明军边军和八旗兵都不会这样。”卓里克图大喜道:“快让人迎接。” “再等一等看吧?让他们先来几个人接洽之后再说。”恩格德尔道。 “这么冷,让你在外面多站一会行不行、”卓里克图没好气道。 刚才连番被恩格德尔气,卓里克图也不是雄主的风略,并没有那么大的气度,现在感觉援军到了,腰杆子硬了,也就没有必要再对恩格德尔客气。 恩格德尔气的鼓起眼珠,目光闪烁不定,却不敢回嘴。 众人列队相迎,宝军很快就开了过来。 领头的自然还是宝军骑兵团团长刘大河和副团长铁巴图,韦总裁韦爵爷自然不可能亲自带部队。 这时候韦总裁还在山海关烤火,与娇妻共享冬日乐趣呢。 韦宝不担心这场战争的最后胜败,有韦家庄和辽南,朝鲜这些大的基地做后盾,宝军是立于不败之地的。 至于能赢,也是能赢多少的问题。 韦爵爷并不在乎面子,要的就是赢,再说,赢了又怎么会没有面子。 若不是考虑天地会下辖地区还很困难,老百姓口粮不足,韦宝肯定不会对建奴这么委曲求全。 韦宝是从来没有担心过建奴拿不出上千万两白银的。 虽然都是蛮夷,但是女真这个蛮夷,在汉—蒙古—朝鲜三重影响下,在物质富足水平上跟当时的中原王朝乃至现代人的想象中的有很大不同。 一是商品经济发达,体现在货币流通与铸造上。 他们能够开采金银铁矿,说明女真此时具备一定的贵金属勘探、挖掘能力,面对明朝的经济封锁就有了一定的底气了。 努尔哈赤和皇太极都曾经拨国库之财给国中单身穷汉子娶妻,不仅证明国库有闲钱,更可以证明金属货币在当时的女真部族中是受到认可的,证明其商品经济发展到了一定程度。 对比一下东边的小中华朝鲜,朝鲜当时其民间通用的一般等价物仍然是粮食和布。 说明朝鲜的经济和后金根本没法比。 不仅如此,后金还经历了一次以银代铜的“货币革命”。 天启五年五月初二日,来告曰,因银充裕,不再使钱,遂停铸钱。 所以,女真部族在明末并不是想象中的落后的山中部落,而是一个商品经济高度发达、货币流通频繁的“商业联盟”了。 日后的乙巳之变中,皇太极还亲自考察蟒缎在辽东和张家口的不同价格,立志要在宣大买入在辽东卖出。 这说明建奴的财力不但富足,甚至有能力和晋商一样搞乱大明市场了。 要知道大明不是一般的富裕,至少大明的富人们很多,囤积居奇更是老把戏。 可皇太极有能力在张家口这种商业重镇与大明的富商集团斗法,说明建奴的财力更胜一筹! 不是有这种财力,晋商们也不必冒着杀头的风险在边境与建奴暗中搞事情,一步步帮着建奴做大了。 二是战略物资基本不受钳制,蒙古可以简单地用已铸成的铁器制造新铁器,但开采和冶炼铁矿石的能力基本没有。 蒙古曾经进贡给明朝一块铁矿作为自己有能力开采铁矿的证明以挑衅,最后被大明识破。 反过来,女真除了开采铁矿外,冶铁打铁的本事也很强。 出使后金的朝鲜使者曾亲眼看到,赫图阿拉城北的铁匠铺数量多到蔓延至一里开外,这就保证了在与明的战争中,后金不至于缺乏最基本的军事装备。 另外,另一种战略物资——盐,后金也是不怕明朝的封锁的。 万历四十八年,六月,努尔哈赤始遣人赴东海熬盐。 所以从物质的角度来看,女真的物质富足程度要远远好于蒙古,主要的问题就是人口膨胀,加上努尔哈赤后期缺心眼的统治方式导致的粮荒。 不过努尔哈赤手里有刀,粮总会有的。 但是现在情况不同了,有了宝军,八旗兵再也不能依靠抢夺过上富足的生活了。 “团座,他们让咱们过去。”铁巴图对刘大河道。 “全部过去。”刘大河并没有迟疑。 “团座,是不是先等一等?让他们的首领过来说一说。毕竟蒙古人难测,过往咱们没少杀蒙古人,蒙古人也没有少杀汉人。”铁巴图虽然自己就是蒙古人,但是他现在是宝军的一分子,已经完全将自己当成了汉人,至少是站在汉人角度思考问题。 “不用等了,没有看见这一大片到处是尸体吗?蒙古人和八旗兵鏖战,现在是死敌,怎么可能对我们不利?”刘大河道。 “团座,不能大意啊,蒙古人善变,他们今天在建奴手里吃了大亏,说不定现在正在商量投降建奴呢。要不是咱们来,很难说。”铁巴图道。 刘大河点了点头,“也不是没有道理,但对方已经让咱们过去了,咱们再让他们首领过来,显得咱们不信任他们。这样吧,告诉弟兄们,加强戒备,小心点就是了。一切听我号令。”刘大河道。 “好吧。”铁巴图答应一声,吩咐身边的参谋人员和传令兵,传达团长的命令。 两千人的骑兵团,不到几分钟就都收到了命令,都是通过口口相传的方式,军纪非常严明。 就在宝军骑兵团接近了卓里克图大营的时候,又来了一队人马。 曹文诏带着一千马步军过来了,他们是从西边过来的,从喜峰口到这里,在冰天雪地走了两天。 “又来了一队人马?是大明的边军?”卓里克图听了底下人报信,非常疑惑,“大明的边军居然会离开长城到这里?” “这太诡异了,恐怕有诈。”这回不是恩格德尔说话,而是卓特木尔。 内喀尔喀这些人能对宝军低头,却不肯放下对明军的成见。 倒不是明军做过什么对不起蒙古人的事情,相反,都是蒙古人经常杀入关内劫掠。 主要是蒙古人瞧不起明军,明军边军与蒙古人也多次联手对付金人,可每次联手,明军都出尔反尔,总想着消耗蒙古人的兵力,而且明军边军是不敢离开城墙保护的。 所以,突然在这种地方出现一支宝军,这已经很诡异,还能再出现一支明军边军,那就更加诡异了。 卓里克图点了点头,“告诉所有人,都起来,加强戒备!对方只有千余人,不像是八旗兵派人假扮的,这点人没法成什么事,而且还有步军,说起来倒是真的像明军的边军,只是明军的边军不太可能有几百匹马。这样吧,我亲自去看看那一路明军边军,卓特木尔,你和几位叔伯一起恭迎宝军吧,记得要客气一些。” “父亲,还是你留在这里迎接宝军吧,我去看看那一路明军边军是真是假。”卓特木尔道。 卓里克图知道儿子孝顺,怕自己吃亏,叹口气道:“行吧,那你小心一些,带个百把人在身边,带太多人,恐怕对方觉得我们无礼,带太少人,没法保护自己。恐怕万一有什么不测,记得问清楚对方是守卫哪里的,为什么来,告诉我之后,再看看是不是放他们进入大营。” “知道了父亲。”卓特木尔点头答应一声之后便去了。 刘大河带着宝军骑兵团到了卓里克图的大营边上了。 卓里克图带头迎接:“敢问是宝军哪一位将军?韦爵爷派人来帮我们,也不让人先带个话。你们是怎么过来的?辛苦了。” 刘大河皱了皱眉头,对方虽然话说的客气,但是一上来就问这么多问题,显然是不信任己方。 不过刘大河也没有生气,对方刚刚与建奴经过大战,兵荒马乱的,小心谨慎一些也可以理解。 “我是宝军骑兵团,我是团长刘大河。”刘大河道:“我们是奉了韦爵爷之令而来。” 天启五年 冬 【0931 刘大河与曹文诏】 刘大河只是简单的回答了卓里克图一部分问题,并没有回答对方的全部问题,这也是一种摆威风。 对于蒙古人,宝军有足够的心里优势。 卓里克图也不敢多问,急忙做出一个请的手势:“将军辛苦了,请大家快些到大营歇息。” 然后卓里克图又对手下人道:“赶紧杀羊烤肉,拿最好的酒和食物款待最尊贵的客人。” 卓里克图的手下人大声答应着,张罗去了。 刘大河对卓里克图的态度挺满意,拱了拱手,算是道谢。 宝军即便是在狭窄的区域行进,也是秩序井然,威武雄壮的,都有一股高高在上的王者气概。 卓里克图赶紧让人给宝军腾出帐篷。 “将军,外面还有一路人马,看样子像是蓟州方向过来的边军,您知道吗?”卓里克图问道。 这一点,刘大河还真不知道,别说刘大河,就连宝军的总参谋部都不见得知道。 就连韦爵爷韦总裁也不一定知道,。 韦宝只是派人到蓟州去挨个军营的通知了一遍,并不知道谁会听。 虽然天地会有统计署这样的网络严密的情报机构,在曹文诏带队出发的时候,就已经派人传信给总部,韦爵爷这个时候是肯定知道了,但也没有办法再传信给刘大河。 刘大河疑惑的皱了皱眉头,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不知道该说不知道还是该说知道。 铁巴图在刘大河身后,对这件事也同样疑惑。 刘大河与铁巴图的目光交流了一下,两个人都不知情。 卓里克图一看两个人的表情就猜到是怎么回事了,“那他们过来,二位将军不知道啊?他们是蓟州的人马,韦爵爷能管得着他们吗?他们这趟来是为了什么事?” “他们自然归爵爷管,爵爷是蓟辽的总监军,除了管不了蓟辽督师,谁管不了?而且以爵爷的权势和人望,底下的将领都服爵爷,也包括蓟辽的兵马。”刘大河道。 “他们不太可能是投降建奴去的,也不太可能是来打你们的,如果真的是蓟州过来的兵马,很有可能是来帮你们的!”铁巴图分析道。 实际上卓里克图也是这么想的。 先不管了,将宝军安顿好再说,安排人妥当侍候宝军的将领和兵士。 那边卓特木尔已经亲自到了曹文诏的军队前面。 曹文诏看卓特木尔的气势就知道来的不是普通人,对卓特木尔算是客气的,拱了拱手:“我们是奉了韦爵爷军令来接应你们内喀尔喀诸部的。” 卓特木尔在马上赶紧还礼,同时心里一松,最怕的是敌人,是朋友就好办,只是从未听说有敢于主动出关的明军边军,还是有点戒备的,“欢迎好朋友到来!你们有没有什么文书凭据?毕竟你们不是直属的宝军,请恕我小心一些。” 曹文诏对侄子曹变蛟一挥手,曹变蛟赶紧从怀里拿出一封韦爵爷让来接应内喀尔喀诸部到喜峰口周边的军令。 卓特木尔看不到汉字,交给身边一名略通汉字的谋士一般的人。 谋士看了看书信,也只是能看懂一个大概,觉得问题不大,对卓特木尔点了点头:“主人,书信问题不大。” 卓特木尔本来就对曹文诏这路人马不是很怀疑,因为他认得明军的服装,如果是建奴假扮的,要搞这么多衣服有困难,要搞这么多一看就知道是汉人的人来假扮也有困难。 而且,如果是要搞偷袭,一定得派精锐的八旗兵假扮,否则才千把人,劫营也起不了什么作用。 满人和汉人,蒙古人和汉人,还是很容易区分的,肉眼就能轻易区分。 卓特木尔客气的请曹文诏稍等,他回去向他父亲禀报之后,并且腾出帐篷,再请曹文诏的人马入内,请曹文诏等一炷香功夫。 曹文诏也没有生气,这都是应该的,在雪地走了两天,也不在乎多等一下。 卓特木尔会这么客气,因为感觉曹文诏的人马和一般大明的边军很不一样,好像每个人都很有精神。 实际上,曹文诏带兵一直很有一套。 大明的军队不是全都不能打的,更不是全都因为东林党的腐败,因为阉党的腐败而不行的。 原先,在现代的时候,韦宝也时常以为明朝亡于所谓文官集团无血性气节,后来看了一些闯军的战历,才发现完全不是这么回事。 大顺军与明军的战争过程实属惨烈之极,明朝被大顺军歼灭的重兵集团、击毙或者俘杀的文武高官两只手都数不过来,可以说在此过程中,农民军与明朝军事机器、北方官僚士绅集团确实两败俱伤,且结怨甚深,这都为清军之后的迅速推进埋下了伏笔。 这些人当中包括陕西总督傅宗龙。 傅宗龙在1641年,从狱中释出,起为总督陕西三边军务,由陕入豫,与保定总督杨文岳合围李自成、罗汝才联军。 中伏大败,逃至项城,走到离项城只有八里的地方,起义军追上来,活捉了傅宗龙。 然后到城门前喊道:“我们是三边总督的护卫官兵,请打开城门让总督进去!” 傅宗龙大声喊道:“我是三边总督,不幸落在贼兵手里,左右都是贼呀!” 起义军向傅宗龙唾口水,傅宗龙骂他们说:“我是朝廷大臣,要杀就杀,怎肯替贼赚城门来苟活!” 起义军抽出刀向傅宗龙砍来,傅宗龙被砍下头颅,倒下了,起义军又割下他的耳朵、鼻子,傅宗龙就这样死在了城门之下。 陕西总督汪乔年也是硬骨头,东林党实际上并不缺硬骨头的大臣,陕西三边总督傅宗龙见杀于农民军,汪乔年代之,奉命掘李自成祖坟,会师出讨。 1642年,汪乔年召集散亡士卒三万众,命令贺人龙率领。李自成“尽锐攻之”,贺人龙等不战而走,汪乔年乃收步卒二千,入襄城(今河南襄城县)拒守。 李自成、罗汝才军攻城五昼夜,于崇祯十五年(1642年)二月十七日城陷。 汪乔年杀死了三个起义军,然后自杀未遂,被起义军俘获了,李自成让他下跪,汪乔年不肯,于是便挖出了他的膝盖骨。 汪乔年依然大骂不止,李自成让人割下了他的舌头,汪乔年便以手指着李自成以血唾骂不止。 于是又被砍下了手指,汪乔年望北而拜,随后被五牛分尸车裂杀害了。 保定、河北总督杨文岳也是这种硬骨头。 1642年,李自成三围开封,他随丁启睿及左良玉、虎大威等四总兵援之,溃于朱仙镇,在汝宁为起义军所杀。 义军四面环攻,戴扉以阵,矢石云梯堵墙而立。城头矢炮擂石雨集,死伤山积,而攻不休。 一鼓百道并登,执文岳及世琮、国宝、悌、名圣于城头,杀汝阳知县文师颐于城上。 义军拥文岳等见自成,大骂,自成怒,缚之城南三里铺,以大炮击之,洞胸糜骨而死。 兵部尚书、河南总督孙传庭就更加出名了,稍微知道一点明朝历史的都听说过孙传庭的事。 1643年五月,朝廷命孙传庭兼督河南、四川军务,随后升为兵部尚书,改称督师,加督山西、湖广、贵州及江南、北军务。 兵部侍郎张凤翔进言孙传庭所有皆天下精兵良将,皇上只有此一付家当,不可轻动。 崇祯帝不从。 孙传庭不欲仓促出战,可是在朝廷的催逼下,传庭不得已在八月亲率白广恩、高杰等部10万人出师潼关,同时檄左良玉西上,总兵陈永福、秦翼明分别将河南与四川兵互为犄角。 九月,孙传庭在汝州(河南郏县)兵败,李自成一日内追杀四百里地,直撵孟津,明军四万余人战死,损失大量兵器辎重。 十月初,李自成攻克潼关,总兵白广恩、陈永福投降李自成。 李自成以十万军围攻孙传庭,孙传庭向渭南撤退,十月初三,孙传庭战死,时年51岁。 崇祯却认为他诈死潜逃,居然没有给予赠荫。 陕西巡抚冯师孔也是好样的。 1643年冬李自成大军攻破西安,巡抚冯师孔以下死者十余人。 甘肃巡抚林日端太原巡抚蔡懋德。 1644年二月初五日,李自成军进攻太原,蔡懋德遣牛勇、王永魁、朱孔训等督兵五千人出战尽殁。 二月初八早上,大顺军以守将张雄作内应,炮轰破城,从迎泽门入城,起义军登城后,懋德北面朝拜,语人曰:“吾学道有年,已勘了生死,今日吾致命时也。” 部下拥簇其上马出逃,维立遽下马曰:“诸君欲陷我不忠耶?我当死封疆,诸君自去!” 入三立祠自缢而绝,朝廷追谥“忠襄”。 大同巡抚卫景瑗:1644年三月初一,义军兵临城下,姜瓖将永庆王射杀,迎义军入城,后骗景瑗议事。 景瑗乘马而出,目睹满街义军,才知受骗,惊得跌下马来,被义军执见自成。众呼景瑗跪下,景瑗不跪,据地而坐,大呼皇帝而哭。 自成劝道:“我乃米脂一农民,今日至此,天命可知”,劝其投诚,并许以高官。景瑗道:“我是皇帝封授的官员,岂有投降做贼之理!” 众引景瑗出,顾见姜瓖大骂道:“贼奴卖我,尔朝盟而夕背,神岂能赦你!”三日后,众又领景瑗见自成。自成说:“你真忠臣,我派车马送你回家。” 景瑗道:“国破,哪有家可归,你快杀我。”自成道:“我绝不杀你。”景瑗猛然以头碰阶石,血流满面,死而复甦,后命拖出。 义军使景瑗母劝其投降,景瑗说:“母年八十余矣,当自为计。儿是国之大臣,不可以不死。” 母出,景瑗向别人说:“我不骂贼,为了保全母亲。当时景瑗已数日不食,仍不显馁气。 三月初六日,景瑗行至海会寺,南向皇帝哭拜,大呼“臣失封疆,死不尽罪,愿为厉鬼以报。”后与德祗、德敏二子及母诀别,于观音大殿前沐浴、整冠后,自缢而死。 宣府巡抚朱之冯:1644年三月六日,李自成陷宣府,总兵王承允和杜勋出城三十里迎接,巡抚朱之冯大骂:“尔上所倚信,特遣尔,以封疆属尔。尔至即通贼,何面目见上?”杜勋一言不发,大笑而去。朱之冯登上城楼,下令开炮,左右默然,无一人上前。 于是之冯亲自点火放炮,又被左右拉住。这时大炮的线孔已被铁钉钉死。 朱之冯叹道:“不意人心至此。”见大势已去,写完遗书,自缢死。闯军还打死明军总兵官、总兵至少十余人。 包括:曹文诏、艾万年、汤九州、俞冲霄(被俘,下落不明)、侯良柱、虎大威、王世国、尤世威、周遇吉、朱三乐、李守鑅等人杀死或者俘虏明朝藩王10人以上,明末清兵横扫中原时,那些朱姓藩王们在干什么?福王朱常洵(李自成部所杀)、唐王朱聿镆(李自成部所杀)、崇王朱由樻(降李自成,后被处死)、秦王朱存枢(降李自成,死于清军)、晋王朱审烜(降李自成)、代王朱传火齐(李自成部所杀)、庆王朱倬纮(被农民军所杀)、韩王朱亶火脊(李自成部所杀)、沈王朱洪桐(李自成部俘获,下落不明)、赵王(农民军所俘,下落不明)等人。 总的来说,除了山东闯军没有打、开封没有打下之外,闯军所过之处,可谓攻无不克,杀死明朝总督、巡抚、总兵等文武高官和藩王数十人,各总督区巡抚区的达官贵人几乎全死了一通。 整个北方的官僚机构根本已经完全被闯军打残了,明军在北方,关外除外的所有主力更是几乎完全被大顺军队歼灭。 但是这些战绩也不难看出,基本就是在短短4年之内完成的,李自成一介平民提三尺剑几乎得了天下,固然是一个奇迹,但这也使得他没有足够的时间去收服士心,闯军在北方攻不少坚城,典型如开封、汝宁、潼关、宁武等后,城防自然也残破不堪,还未来得及修缮,清军就打了过来,而清军又拥有大批红衣大炮这样的先进攻城武器。 不得不说,这对于清军迅速推进是非常有利的。 尤其是农民军起兵之初,明朝很多官员忠君思想根深蒂固,宁死不降,最后死之,这自然更不利于李自成搞好与官绅集团的关系。 后来李自成逼近北京之后,见明朝大势已去,投降的官员,主要是武将才逐渐多了起来。 这里其实也有个幸存者偏差,大明的忠臣大抵在顽抗闯军时已经死的差不多了,投降的都是姜瓖、唐通、张缙彦之流反复无常之人。 这些人一看清军势大,大顺大势已去,又顺风倒戈,就不是很奇怪的事情了。 总之,大顺军攻略北方过程中战况惨烈,与北方官绅集团关系本就不好,进入北京之后政策也没有多大变化。 李自成本人也注意到了这一点,他听取了部下不要滥杀的建议,从进军北京路上开始,对沿路明朝文官武将大加招抚,但是历史还是没有给他更多的时间。 相对于对文官严刑拷掠、对武将围而后降者不赦的大顺军而言,多尔衮对前朝文官武将的政策和游戏规则就确实要温和一些,于是随着大顺军一路败退,北方各大城池据点对清军望风而降,呈现一边倒的战局,也是正常的。 除了这些,大体原因还有二。 其一,顾诚、姚雪垠等名家一致认为,李自成在胜利即将到来之时,确实太过大意,他似乎认为明清之争是前朝的事,自己与后金可以井水不犯河水,相安无事,于是并没有集结大顺军全军主力于河北。然而松锦大战之后,清军损失其实也很惨重,松锦大战后没有强攻宁远是其一,山海关之战后姚雪垠也指出清军也没有果断追击,待到李自成放弃北京后才放心推进,再加上清朝官方报告称顺治初年满八旗男丁只剩下5万,都可以看出此时后金人力已接近枯竭,哪怕打出一场消耗战对大顺都是有利的。 这点看,清朝真是下山摘了个大桃子,李自成真可谓一失足成千古恨。农民军似乎忘记了,他们最推崇的曹孟德,其实是在白狼山大战绝境破乌桓之后,才成为真正的北方霸主的。 其二,明朝、南明与农民军内耗确实很大,这点不要低估。农民军猛将那么多,李定国更是战术天才,明朝却不能用,直到大西军退守云南,大顺军退守湖南,长江防线已被突破之时,南明政权方才同意与农民军结盟抗清,这时候黄花菜都凉了。在此之前,南明甚至还打算联合多尔衮先剿平农民军。李自成曾多次对崇祯提议讲和,都被崇祯一一拒绝,非要杀个你死我活不可。 所以这些方面的东西看多了,就越来越觉得攘外必先安内真是一句屁话,真如此操作的,多半就和莫卧儿帝国、马拉塔王朝一个下场,“大伙儿厮杀在一起的时候,不列颠人打了进来,把它们全部征服了”。 天启五年 冬 【0932 天地会兼容不了大明】 卓特木尔来禀报卓里克图的时候。 卓里克图已经在陪着几名宝军的将领饮酒吃饭了。 “父亲,是大明的边军,为首将领是一名游击将军,叫曹文诏。来了一千人左右,骑兵三百多,剩下都是步军。”卓里克图汇报道。 刘大河等宝军将领当中有能听懂蒙古话的,铁巴图就是半个蒙古人,半个汉人。 宝军中,尤其是骑兵,很多铁巴图这样的,汉人和蒙古人血统都有的。 他们具备蒙古人的骑术和生活习惯,同时经过一段时间的生活,被天地会同化,或者说被汉人同化了,并且接受了天地会的思想,已经是完全的宝军战士。 “是曹文诏。”铁巴图对刘大河低声道。 刘大河听说过曹文诏,曹文诏虽然官阶这个时候还很低,仅仅只是游击将军,但是名气不小。 蓟州和辽东能打仗,作战勇猛的将领其实并不多,尤其是像曹文诏这种从底层士兵晋升上来的将领更不多。 “首领,是蓟州的将领,这个人我听说过,好像我们爵爷赏赐过他不少财物,他的兵马得过爵爷的实惠,因此响应爵爷让人来接应你们的军令吧。”刘大河解释道。 “原来是这样,快快有请。”卓里克图闻言,急忙对卓特木尔道。 “父亲,请到哪里去?要不要安排他们与这几位将军一起?”卓特木尔有点犯难,临时的营地,本来就没有多大,同时来了两股人马,再重新安排,不太好安排,最好的办法是让两路人马在一起。 卓里克图明白儿子的意思,皱了皱眉头,也有点犯难,吃饭在一起估计没啥问题,住在一起的话,一路是宝军,一路是大明的边军,不知道他们愿意不愿意。 卓里克图对刘大河行了一个礼,“将军,我们是临时搭建的营地,帐篷不多,这都到了后半夜了,能不能委屈宝军将士与蓟州军的将士将就在一起挤一挤?咱们共同商讨明日如何对付金人。” “没问题。”刘大河想都没想就答应了,这不算什么难事。 宝军不但军纪严明,而且是有容人之量的。 上层决定下层,韦宝的想法和气质,也能决定整个天地会,整个宝军,所有天地会治下地区的想法和气质。 实际上,韦爵爷是一直很想将大明的体制,以及大明的人都兼容进来的。 因为天地会是资本主义制度,比大明的封建制度级别高,所以高级的兼容低级容易,不会有任何担心。 低级的就不行了,不管是明朝的官员,还是将领,在真正接触过宝军,接触过天地会的人之后,都会觉得可怕,无法想象的可怕! 这个问题,韦爵爷一直在考虑,这是很深奥的问题,不是一个没有接触过什么政治的现代底层的韦爵爷能一时半会想明白的。 甚至很有可能,穷极韦宝的一生,也只是一知半解,照着自己的想法瞎搞而已。 秦始皇以后的中国政治制度是典型的君主专制制度,而不是所谓的“封建”制度。 在布洛赫的专门论述封建社会的煌煌巨著《封建社会》一书中,也没有对“封建社会”这个词语给予一个非常明确的定义,他只是描述了中世纪欧洲封建社会的六大特征:依附农民;附有役务的佃领地而不是薪俸的广泛使用,薪俸是不可能实行的;专职武士等级的优越地位;将人与人联系起来的服从-保护关系。 这种关系在武士等级内部采用被称作附庸关系的特定形式,必然导致混乱状态的权力分割,在所有这些关系中其他组织形式即家族和国家的存留,在封建社会第二阶段,国家将获得复兴的力量。 老马当年引用“封建”这一名词时,是指中世纪欧洲的封建制。 事实上,马本人反对机械地将这种存在于西欧中世纪的以贵族政治、领主经济为基本属性的封建制度套用到西欧之外的其他地区。 他在1877年回答俄国民粹主义者米海洛夫斯基对他的社会形态发展理论的形而上学理解所进行的批判时写道:“他一定要我把西欧资本主义起源的历史概述彻底变成一般发展道路的历史哲学理论,一切民族,不管历史环境如何,都注定要走这条道路—以便最后都达到在保证社会劳动生产力极高发展的同时又保证人类最全面的发展这样一种经济形态。但是我要请他原谅,他这样做会给我过多荣誉,同时也会给我过多的侮辱。” 马所理解的封建制本质特征是领主对土地的垄断,土地不允许自由买卖。 领主利用对土地的垄断,获取政治上高贵的地位,土地不许转让给平民,农奴就更没有获得土地的权利,这是西欧封建制得以存在的根基。 中国的情况并不具备这些特征,从战国起,土地买卖、兼并现象日趋严重,分封制逐渐遭到破坏。 尤其是商鞅变法“除井田,民得买卖”,直到秦始皇三十一年颁布“使黔首自实田”。 土地可以继承,可以买卖,从法律上肯定了土地私有的合法性。 西欧封建社会的主要劳动者是农奴。 农奴除与封建主之间是依附性的个人契约关系,必须交纳租税以外,一般没有其他强制性的依附关系,人身基本上是自由的。 农奴一般只对庄园主承担封建义务,很少再对代表国家的国王承担义务。 领主、土地和农奴三者不能分离,没有领主的同意,农奴不能离开采邑。 农奴只能参与领主庄园的法庭,不能上诉到国王的法庭。 每一个采邑庄园既是一个封闭的经济单位,又是一个社会政治实体。 农奴与奴隶不同,农奴拥有对土地的使用权,领主不能出卖农奴,农奴在庄园中的生活权利不能被剥夺。 “我的附庸的附庸不是我的附庸”,既是这种契约关系的真实反映。 而在中国古代社会不存在农奴,社会主要成员的身份是农民。 在中国,不仅是自耕农、佃户,包括地主都由国家“编户齐民”,老百姓都是皇帝的“子民”,与代表国家的朝廷是直接的君民关系,必须承担繁重的赋、役课派,所受的剥削、压迫也就比西欧农奴多得多。 二者的社会地位截然不同,生存状态也十分迥异。 在西欧封建制下,领主占有土地,进而拥有司法审判权和对农奴的支配权。 欧洲封建等级之间的关系,是一种土地的互相分封与赐予关系。 这种关系没有国家权力的强制,不同等级之间是以土地作为保障而产生的依附。 不同等级按照契约规定个人权利和义务,使个人具有相对的独立性,封土的世袭使领主经济收入相对稳定。 在这种情况下,个人的独立意识和独立人格逐渐形成,而后来的商人和市民阶级也根据同样的原则争取自身的权利。 因此,在欧洲中世纪,由于封建制的存在,社会中逐渐形成了对资本主义兴起十分有利的下层制约上层的政治。 而在中国,从秦始皇开始的中央集权的专制制度贯穿于中国古代社会发展的始终。 这种政治体制使官吏的权力与土地所有权关系分离,权力极不稳定。 因此,中国官僚等级之间的关系,主要依靠政治上的依附性和从属性来实现,个人没有独立的财产权,人们的一切都是由政治权力和政治地位决定的,整个社会都体现着强权和专制的特点,这种呆滞与僵化的政治制度在中国长期存在,造成了中国社会发展的缓慢最终导致了我国近代社会的保守、落后,尽管商品经济较早发展,但最终没有形成发达的资本主义经济模式。 中世纪欧洲的起点是乡村,特别是在日耳曼公社的乡村中孕育城乡对立的因素,城乡之间的分工和交往为资本主义社会的产生提供了条件。 而中国秦以后的社会,官营经济控制着商品经济的发展,城市不是商品生产的产物,而是政治制度的衍生品,社会经济结构仍以自给自足的小农经济为主体,这使大规模的资本主义商品生产难以形成。 在中国封建制下的政治从属关系只是天子与诸侯、诸侯与附庸的关系,政府与人民之间无直接关系;农民只附属于土地,而土地则是附庸、诸侯或天子的私产。 从秦始皇建立中央集权的专制制度开始,到辛亥革命推翻帝制,建立共和国的这一千多年的历史,与欧洲的封建制度相比,实在是风马牛不相及。 中国封建制盛于西周,而衰于春秋,至战国已开始崩溃,最后秦始皇帝“废封建”,而在历史上消失。 代替封建而起的制度是一种中央集权的官僚体制。 “中央集权文官制”其显著特征是整个社会是一座权力金字塔,大塔之内又有无数体积不等的小塔,层层相连,犬牙交错,互相依托,层层节制,下级服从上级、全国服从中央。 在中国历史上,中央集权制和封建制是两个历史阶段。中央集权制是取代封建制后产生的更高一级的政治模式。 二三十年代,“封建”一次便逐渐变质了,最后它竟变成了所有古老而落伍的一切坏习惯的总代名词。 “封建”一词,以及由此而派生的封建专制、封建迷信、封建落后、封建反动、封建顽固等等,既不不合乎中国历史上“封建”的本义,也不是中世纪欧洲的农奴制,而变成了一个新名词和一个滥用的政治术语。 明治维新推翻幕府,铲除封建制度,于是华夏的先进知识分子提出反封建的口号。 诚然,清廷的确已成中国发展之障碍,但并非因为封建制,而是压抑和窒息社会活力的集权专制。 生搬硬套西欧社会发展阶段论的一家之言,结论不是产生于研究之后,而是先有原始社会、奴隶社会、封建社会、资本主义,再削足适履,以便与预定模式相契合。 国情的特殊性湮没在对普遍规律的信仰之中,对社会的复杂演进过程的研究退化为简单公式的机械套用。 奴隶时代的分界线划于春秋战国之间,“封建时代”的下限则被延长到清末,“半封建社会”则延续到1949年。 中国自从脱离奴隶制度进到封建制度以后,其经济、政治、文化的发展,就长期地陷在发展迟缓的状态中。 这个封建制度,自周秦以来一直延续了三千多年。 如果说,秦以前的一个时代是封建割据诸侯称雄的封建国家,那么,自秦始皇统一中国以后,就建立了专制主义的中央集权的封建国家。 同时,在某种程度上仍旧保留着封建割据的状态。 在封建社会中,皇帝有至高无上的权力,在各地分社官职以掌兵、刑、钱、谷等事,并依靠地主绅士作为全部封建统治的基础。 封建社会的主要矛盾,是农民阶级和地主阶级的矛盾。 中国古代以小农经济为基础的集权专制社会是一个稳定而封闭的社会经济结构。 小农经济自给性很强,保守、排他、同时具有顽强的再生能力。 专制政治对社会经济结构的转型有强烈的屏蔽作用,致使专制政治下不存在资本主义萌芽和发展壮大的外部条件。 专制政权特别强调政权的稳定,以农为本便是避免社会动乱的根本。 所以,秦汉以来历代专制政权始终不渝地推行“重农抑商”政策。 “抑商”政策是中国古代社会一项独特的经济政策,也只有专制主义高度发达的中国才有可能推行这种政策。 而这种政策的推行,就使得中国不可能缓慢地发展到资本主义社会。 单从经济结构看,16世纪的明代就出现了资本主义的萌芽。 其时,手工业已经相当发达,中国制造的产品在世界各地广受欢迎,中国东南沿海的商人也私自造船出海贸易。 但明朝的法律严禁民间海外贸易,违者处以极刑,由此出现了私人武装保护下的海外贸易活动,由于官方的严禁和缉捕,这种贸易活动大多数最终沦为海寇。 朝廷对海外贸易的扼杀,使原始的手工业生产向商品生产发展的趋势不断被抑制。 明代末年土地兼并日益严重,小农经济被破坏,大量农民失去土地而沦为流民。 但是,由于对外贸易被严禁,城市手工业不需要生产更多的产品,吸纳不了众多的流民。 这些农民没有成为潜在的自由劳动者,反而成为推翻王朝的“流寇”。 满清建国之初,甚至出现了向传统经济的倒退,例如重征商税,奉行海禁政策,限制民间自由开矿等。 明后期李贽、王夫之和泰州学派的那一点微弱的启蒙思想也被完全压抑,与此对应的反而是经济的发展,和一个富足强大胜过了前朝的“康乾盛世”。 在清朝的前120年中,中国四倍于欧洲的经济增长。 在鸦片战争前,中国的经济规模在世界六大经济区中最大,而且增长速度也是第一。 很显然,这不是由于清朝的“资本主义”得到了大发展,而是中国自身的传统经济模式在起作用。 现代资本主义并非一个经济模式或商业行为,而是一种思想、一项制度。 如布罗代尔所言:“资本主义之成功端在它与国家互为一体,它本身即成为国家。” 就文化基础而言,现代资本主义的精神是建立在强调个人救赎的基督教伦理基础之上的。 所以,韦伯说:“近代资本主义扩张的动力首先并不是用于资本主义活动的资本额的来源问题,更重要的是资本主义精神的发展问题。不管在什么地方,只要资本主义精神出现并表现出来,它就会创造出自己的资本和货币供给来作为达到自身目的的手段。” 而资本主义的经济形式,出发点乃是贸易自由,亚当.斯密在《国富论》中指出“各种不同产物,结成一个共同的资源,各个人都可以这个资源随意购取自己需要的别人生产的物品。” 这种商业上的自由与西方社会所倡导的主权在民,私有财产神圣不可侵犯的观念和制度同样不可分割。 因为没有一个尊重个人权利和自由的社会作保障,很难有自由的经济。 在君权至上,意识形态高度统一,社会等级森严,思想管制严密的中国皇权社会,根本不会有资本主义萌芽的土壤并产生现代资本主义。 在一个历来重农轻商,重生产轻分配,重传统轻创造这样的传统农业社会里,即便曾经出现过大规模商业和贸易,经济也表现不俗,由于缺乏自由公平思想观念和法律体制支持的传统终究孕育不出近代工业。 资本主义生产方式未在中国出现,根本原因就是集权专制。 韦爵爷搞出来的资本主义制度,只能在韦爵爷完全控制的区域独立生存,碰到大明体制就得变样。 天启五年 冬 【0933 一见面就崩了】 因为并不是说资本主义天生强大,生来就比封建体制强大。 还是要看制度与社会现状的匹配程度的。 给拖拉机硬装一部飞机的发动机,不见得好使。 另外,天地会与大明两者并不是是父母与子女的关系。 天地会是韦爵爷一手搞出来的,与大明毫无关系。 天地会的资本主义体制与大明的君权高度集中体制,毫无这种生成关系,根本不是什么父母与子女的关系。 天地会是在韦爵爷的强势崛起之下强势弄出来的东西。 很像是凭空出世的孙悟空。 市场经济所要求的权利、契约和法治意识是专制主义的天敌,“资本主义萌芽”在明清之际的夭折是必然的。 既然大明的社会不能产生资本主义,自然也就不能产生资产阶级和市民阶层,不能产生资产阶级。 自然也就不能产生资产阶级的民主宪政,这就从社会阶级构成上说明,华夏的高度君权集中制度是没有民主宪政的土壤的。 当权者不可能交出权力。 卓里克图见刘大河很爽快的就答应了愿意与大明边军一起,很是高兴,急忙让儿子卓特木尔将曹文诏的人马请过来。 曹文诏不认识刘大河,刘大河也不认识曹文诏。 刘大河听说过曹文诏,是因为曹文诏在大明边军当中有一定的名气。 曹文诏甚至听都没有听说过刘大河,那是因为宝军比较低调,宝军别说团长级别的将领,就是到了谭疯子和侯三,这种陆军师长级别的将领,绝大部分的大明边军将领,和蓟辽督师府的人都没有听说过,只有天地会或者天地会治下地区的人知道一些。 天地会治下地区的人,也顶多听说过谭疯子和侯三这种级别的将领,到了旅长团长一级,也是不知道的。 概因为,韦爵爷崇尚的是现代的军队建设制度,突出的是团队,打的是后勤保障,并不突出个人英雄主义。 “二位将军想必都认识吧?你们二位都是归韦爵爷管的吧?”卓里克图笑道。 刘大河笑了笑,没说什么,对曹文诏抱了抱拳。 宝军只有内部人打招呼会行军礼,对外还是与大明接轨的。 铁巴图和其余几名宝军将领也拱了拱手。 曹文诏与手下几人也拱手为礼。 曹文诏自己都只是一名游击将军,曹文诏手下人都是十长级别的,连将都算不上。 双方气质也差别很大,宝军的将领普遍显得精神一些,精气神比较足。 曹文诏和手下人也不错,尤其曹文诏,有一股威武的大将风度。 但是两边人站在一起,不看服装,也很容易分辨出哪些是宝军将领,哪些是大明边军的将领。 卓里克图看双方的样子,感觉自己说错了,两边人应该是很生疏的,彼此并不认识,急忙圆场道:“能来帮助我们,都是好朋友,曹将军,请坐。” 曹文诏点了点头,带着手下人坐下。 卓里克图赶忙帮着介绍双方:“这位是宝军骑兵的刘将军,这位是蓟州军的曹将军。” “久仰大名。”刘大河对曹文诏笑道。 “不敢当,我知道宝军的人不多,只认识韦爵爷,韦爵爷对我们守卫迁安的兵马有知遇之恩,给了我们不少银子和粮食,我才有了上千人马,否则一直不是满编,原来只有三四百人。所以这趟韦爵爷有令,我们立刻响应。”曹文诏道。 刘大河笑着点了点头,“恐怕你们是蓟州军当中唯一响应爵爷命令的了。佩服。” 卓里克图也感慨道:“多谢曹将军长途跋涉过来,我们很感谢。” “也不能怪其他军,毕竟只有我们有少数骑兵。”曹文诏道:“其他人只是步军,再有少量的战车,出了长城,没啥用处,也不见得是建奴的对手。” “话不能这么说吧,还是勇气最重要。”刘大河笑道。 刘大河的本意本来是夸赞曹文诏有勇气。 但曹文诏听后却不太高兴,“刘将军,你们宝军的装备精良,作战也很勇猛,在下是佩服的,但是你要瞧不起我蓟州军的勇气,就说不过去了。” 刘大河一怔,你这个人脑子是不是有问题?我什么时候说蓟州军的勇气不行了?我不是夸你勇气可嘉吗?合着夸你勇气可嘉,就是在贬低蓟州军没勇气? “曹将军,你误会了,我不是那个意思。”刘大河道:“边军都是不错的,我们同归爵爷部下,都是自己人,我怎么可能瞧不起蓟州军。” 曹文诏也不想与宝军将领生出嫌隙,抿了抿嘴,没有再说什么,心里却很不痛快。 曹文诏上来就有点看不惯刘大河,倒也不全是因为刘大河的一句话。 而是曹文诏等人一看就刘大河等宝军将领就有些不爽,从双方的服装就可以看出来。 宝军将领一个个穿着厚厚的棉服,长筒马靴,都是皮子的,还有腰间的皮带。 反正看着就知道是有钱的军队。 而曹文诏这边,即便是曹文诏的亲兵和亲信,也寒酸的很,甚至布甲上还打着补丁。 两边人放在一起,明显体现了农村和城市的差距。 加上宝军连克建奴,正是声势旺盛的时候。 大明边军近年来对建奴和蒙古人都是屡战屡败,两边在战机上没有可比的地方。 所以曹文诏自然而然的会先入为主,觉得对方瞧不起自己。 曹文诏没有履历,没有背景,从一个小兵到一代将领,从熊延弼到孙承宗都跟过,从努尔哈赤到阿敏都打过,最后在起义军的包围下自刎而死,自己的侄子也在后来为国战死。 韦爵爷在现代的时候就知道曹文诏,主要就是敬佩他那种国难当头,大丈夫应马革裹尸的信念。 借用洪承畴的一句评价,世间良将,天下无双。 当然,厉害的人,一般都是比较傲气的,所以会不知觉的流露出来。 刘大河毕竟是宝军的团长,不但带兵打仗有点本事,察言观色,搞人际关系也是不差的。 刘大河见曹文诏低头喝酒,不再说话,便知道自己无意中得罪了曹文诏。 刘大河只得苦笑一下,不觉得自己有什么问题,只是暗忖对方真的心眼太小,这不是没事找事吗? 别说刘大河搞不清楚曹文诏为什么忽然不高兴,就连旁观的卓里克图和卓特木尔等蒙古人也莫名其妙,都搞不清楚两边人才刚刚见面,怎么似乎就有点不愉快了? 本来宝军和明军将领对付不对付,也不关卓里克图的事情。 但是卓里克图想到明天还得仰仗这两支援军帮忙御敌,就不得不说话了,“二位将军,是否能商量一下明日的御敌之策?明日八旗兵肯定还是会继续追杀我内喀尔喀各个部族的。” 刘大河本来想说话,但是又怕这个曹文诏生闲气,索性笑道:“让曹将军说吧,我这边都好说,你们和曹将军有什么想法都可以说出来,大家都是韦爵爷麾下,有什么难处,尽力相助便是。” 卓里克图闻言急忙点头,暗忖这位刘将军有气度,会说话。 曹文诏也不客气,问卓里克图:“你们有多少人能抵御建奴?” “能战之人,两万五六千人吧。”卓里克图实话实说道。 “怎么只有这么点人?刚才来的时候,我大概看了看你们的帐篷,你们凑出十二三万人是不难的吧?这么多人,怎么样也得三四万大军才是。建奴来追你们的,也就万余人,三四万人打万余人,即便没有援军,也没有大碍吧?”曹文诏道。 卓里克图闻言,皱了皱眉头,不知道该怎么说,心里有些不高兴了,觉得对方说话太不客气。 实际上曹文诏估计的不错,内喀尔喀开始是有三四万可以御敌的强壮年男人的,可打了一天,就死了近万人。偏偏死了这么多人,才杀伤建奴两三千,这是非常丢人的事情。 本来卓里克图是不打算说这些的,但是曹文诏问的这么直接,人家又是来帮忙的,不说也绕不过去。 不单卓里克图不高兴,内喀尔喀一众首领和将领也都不高兴了。 曹文诏的确是不会说话的人,很容易得罪人,否则也不会有悲催结局了。 崇祯六年,1633年正月,曹文诏抵达霍州,在汾河、盂县打败农民军,又乘胜追击到寿阳。 巡抚许鼎臣派遣谋士张宰在大军赶到之前先期尝试着跟农民军战斗,贼寇给惊退了。 二月,曹文诏追击他们,在碧霞村杀了混世王,剩余的农民军被猛如虎驱赶跑,在方山同曹文诏的军队相遇,又被打败,五台、盂县、定襄、寿阳的贼寇都平定了。 许鼎臣命令曹文诏驻军平定,防守太原的东部,命令张应昌驻军汾州,防守太原西部。曹文诏接连又在太谷、范村、榆社等地打败农民军,太原的农民军差不多被剿平了。 朱由检因为曹文诏立功最多,命令他所经过的地区多积攒粮草犒劳他的兵马,并且敕令曹文诏尽快镇压农民军。 山西监视军情的宦官刘中允上书说:曹文诏在徐沟、盂县、定襄围剿贼兵时,这些地方的主管部门不但不给他们稻米,反而用大炮打伤他们的士兵。 朱由检就把此事交给御史察问。 三月,农民军从河内登上太行山,文诏在泽州打败了他们。贼兵逃往潞安曹,文诏到阳城遇到农民军没有打击它,而是从沁水偷偷地出兵拐回来。 在芹地、刘村寨袭击他们,斩获了千余首级。 四月,农民军屯兵润城,另外的队伍又打下了平顺,杀害了知县徐明扬。 曹文诏一到,农民军就撤退了,于是曹文诏半夜里袭击润城,斩获农民军一千五百人。紫金梁、老回回从榆社逃往武乡,过天星逃往高泽山,曹文诏都赶去把他们打败了。 另外的贼兵围攻涉县,听说曹文诏打下了黎城,就赶忙解围离去。 五月,朱由检派宦官孙茂霖做曹文诏军中的中军官。 农民军攻打沁水,曹文诏把他们打得大败,活捉了他们的首领大虎,又在辽城毛领山西面打败了他们。 农民军在屡次战败的情况下,避开曹文诏的主力,大都流向黄河以北去了。 朱由检帝于是命令文诏移兵前去讨伐。而农民军已在林县打败了邓玘的军队,曹文诏率领五营兵力夜晚出袭,打败了他们。 七月又在柴陵村打败了怀庆的农民军,斩杀其首领滚地龙,又在林源追杀了老回回。 曹文诏在洪洞时,同当地休闲在家的御史刘令誉不和。 到这个时候,刘令誉来按察河南。四川石石主土官马凤仪的军队在侯家庄被打败,靠着曹文诏的快马赶到才打退农民军。战斗结束后曹文诏刚刚解甲休息,同刘令誉见了面,说话又不投机。曹文诏拂衣而起,当面斥责了他。刘令誉恼了,就把凤仪的败亡作为曹文诏的罪过。兵部认为曹文诏仗着打了几回胜仗就骄傲起来了,于是把他调往大同。 崇祯七年(1634年)七月,清军入关西征插汉,回师时就随便进入了大同境内,攻占了得胜堡,参将李全自杀身亡,于是就围攻怀仁县以及井坪堡、应州等地。 曹文诏同总督张宗衡先驻扎在怀仁坚守。 八月,怀仁解了围,就移兵驻扎在镇城,向清军挑战,失败而回。 后来,灵丘以及其他屯兵的城堡大多失陷,清军凯旋而归。 十一月朝廷评定各将的罪过,曹文诏、张宗衡以及巡抚胡沾恩一同被定罪充军到边地的卫所。 命令刚下达,山西巡抚就上书推荐文诏知兵善战,请求把他安排到山西来。于是朝廷命令他做援剿总兵官,让他立功赎罪。 这个时候,河南的战祸尤其厉害,朱由检本来已经同意了兵部的意见,又传令让曹文诏率兵紧急前往河南剿贼。 山西巡抚又抗言上书力争,请求让曹文诏先平定山西的贼寇,然后进军河南,朱由检没有同意。 天启五年 冬 【0934 关宁铁骑正名的机会来了】 然而,曹文诏因为山西巡抚对自己有恩,最后还是取道太原,被山西巡抚给留住了。 从这些地方都可以看出来曹文诏的个性,用后世的话说就是挺难搞的,与人好起来,恨不得掏心掏肺,两肋插刀,也很容易与人起争执,丝毫不让,连御史的面子都敢不给。 卓里克图不知道该如何作答,卓特木尔和一众蒙古人首领也不知道该如何作答。 乌兰图雅琪琪格忍不住道:“曹将军,我们有多少人马能够御敌,不是已经告诉你了吗?就只有这么多人,没有为什么。” 曹文诏皱了皱眉头,在大明,女人是不能随便说话的,更别说与男人同席共饮。 虽然曹文诏知道关外这些女子,尤其是这些少数人的部族,民风开放,女人可以像男人一样,还是很不高兴。 “男人说话,没有女人说话的份吧?”曹文诏直接道。 “那是你们汉人,我们蒙古,女人可以说话。”乌兰图雅琪琪格也是霹雳火爆的个性,在部族中,也是被人捧在手心的公主。 尤其卓里克图对乌兰图雅琪琪格还非常的溺爱。 乌兰图雅琪琪格可以容忍在韦宝面前放低姿态,一方面因为韦宝非常有实力了,另一方面因为知道以后要嫁给韦宝当小妾。 不管是这个时代的什么地方,不管是什么文化,什么制度,女人都是没有太多地位的,尤其是在自己的男人面前,男人就是女人的天。 卓里克图担心女儿激怒曹文诏,赶忙道:“曹将军,小女被我宠坏了,请你不要和她一般见识,有话不妨直说吧。” “我不管你们有多少人,我们是来助战,帮你们到喜峰口周边的安全区域去的,所以不能让明军替你们挡住建奴。”曹文诏道。 卓里克图点头:“这是自然的,这个道理我明白,大明能出动边军,我们已经很感激了。” 卓里克图说的客气,脸上却露出了不耐的表情。 其他蒙古人也都是这么想的,暗忖你不打算直接和八旗兵干仗,那你还这么嚣张干什么? “你们明白这个道理就好,虽然不可能正面帮你们挡住建奴,道我可以分拨步军给你们,帮助你们的人和马队撤离,你们的男人都去与建奴拼杀,一定没有多少人帮助撤退。”曹文诏道:“我的三百多骑兵可以帮助牵制建奴铁骑,减缓他们追击的速度。” 卓里克图闻言点了点头,对方想的挺细致的,虽然貌似没啥作用,但是人家毕竟是来帮忙的,之前也没有任何接触,所以卓里克图还是很感激的:“有劳曹将军想的这么周到了,可以。” 卓特木尔忍不住道:“曹将军,我们都领你们的好意,依着我看,你们的三百骑兵也帮着我们撤离算了,三百骑兵人数太少,我们两三万人都挡不住八旗铁骑,你们这几百人在万人作战当中,基本上可以不算数。” 卓特木尔这么说,一方面是因为他确实是这么想的,蒙古人心直口快,想到什么就说什么。 另一方面因为刚才曹文诏表现的很牛的样子,原来也不过如此。 曹文诏皱了皱眉头,冷冷道:“你们是不是看不上我的人马?嫌我们只有一千人?觉得我的人马只配帮你们搬运东西?” “没有没有,曹将军千万不要误会,他绝对没有这个意思。”卓里克图赶忙打圆场道:“可能他是不想让贵军有什么损伤。” “哼,我的骑兵三百,能顶建奴骑兵一千!”曹文诏自信道:“有我的骑兵在,至少能保证你们一边侧翼不被建奴追着打!我对建奴的追击方式非常熟悉,他们通常主力居中追赶,左右两翼包抄剿杀!建奴还剩下七八千人,很有可能会派五千人居中,左右两翼各放千余人。” 卓里克图闻言,收了对曹文诏的轻视,至少可以听出来,人家是真心为己方着想的,不管曹文诏有没有吹牛,他的三百多骑兵能否抵挡建奴的千人铁骑冲锋,反正人家既然这么说了,肯定是打算为己方出力的。 “多谢曹将军,我不担心贵军的实力,主要是不好意思让远方来的尊贵客人为我们流血送命。”卓里克图道。 “我既然响应韦爵爷的命令出关,就是做了打一仗的准备来的。”曹文诏道:“不用客气。” 卓里克图沉吟了一下,然后道:“既然如此,我再拨给将军五千人吧?由将军带着我们的人一起作战,将军觉得可好?” 卓里克图是看出来曹文诏此人脾气很大,性格高傲,才会这么说的。 实际上,派了五千人给曹文诏,曹文诏的三百人就是很少数的人马了,等于还是蒙古人自己抵挡建奴。 曹文诏手一挥:“不必!你们正面挡住建奴便可,你们正面挡不住,一切都是白说。我的三百骑兵足矣抵挡建奴千余人。” “曹将军,不是我们信不过你们的军力,可打仗他不是儿戏啊!你们的骑兵与八旗兵打过吗?”卓特木尔这一回放缓了语气,真诚道:“让我们的人与你们共同作战吧,你的好意我们心领了。” “说了不用就不用,你们蒙古人什么时候也变得婆婆妈妈的了?”曹文诏不耐烦道:“你们不要以为我们大明边军没有大股的骑兵,最近十来年,也没有听说过我们边军出关与建奴对战!但我的骑兵是我练出来的,有多少能耐,我清楚的很!我也不喜欢与人合在一起,不便于我指挥兵马!” 在场众人都觉得这个曹文诏太傲气了,让他的人去帮着搬运物资,他不肯,派人与他共同作战,他还是不肯。 就在卓里克图和一众蒙古首领很为难,曹文诏也很不耐烦的当口。 刘大河打圆场,对卓里克图道:“首领,要不然就让曹将军单独保护一路吧。你们可以拨出几千人马,一面帮助牧民搬运物资和赶牲口,一面作为后援机动大军,随时准备支援曹将军。另外一路侧翼,由我的人负责保护,这样可以吗?” 卓里克图当即笑呵呵的点头,暗忖还是宝军的将军会说话,态度也好。 卓里克图和一众蒙古的部族首领都听说过宝军的骑兵攻打过喀喇沁的事情,听说宝军骑兵以两千人杀了八旗兵和蒙古人三四千人。 并且当时卓里克图和卓特木尔等人都是亲身经历者! 虽然内喀尔喀也死了几百人,但大家都明白当时是打仗,他们跟着金人,就是宝军的敌人,被宝军打了,也没什么好说的。 所以内喀尔喀的人其实是不嫉恨宝军的,反而很信任宝军的实力。 这个世界就是弱肉强食的世界,越强大,才会越发得到尊重。 “那就依照刘将军所言吧,把一路侧翼交给宝军保护,我们是很放心的。”卓里克图笑道:“另外一路就交给曹将军吧,我拨出五千骑兵,一面帮助牧民搬运物资,赶牲口,一面以作为曹将军的策应。” “哼,交给宝军放心,交给我们不放心呗!”曹文诏怒道:“还是看不起我们大明边军呗!我不需要什么策应!” 这一回所有人都有些无语了,本来一切都说的好好的,大家都觉得曹文诏实在是太心高气傲了,也不知道这样分配,怎么又让这位曹将军不高兴了? 刘大河这个时候是不会说话的,虽然暗暗有点生气。 卓里克图赶忙赔笑,笑的很尴尬,也不知道应该说什么。 曹文诏傲然叉腰:“行了,就这样吧!你们想怎么搞就怎么搞,明天战场上见真章!” 卓里克图见曹文诏终于不再说什么,赶紧陪笑道:“好好,多谢曹将军了!” 众人又饮宴一会儿,在蒙古人帮助宝军和曹文诏的军队将帐篷都安排好了之后,大家分头散去。 其实历史上,算的上正牌关宁铁骑的,也就数曹文诏的这一路小股骑兵了。 孙承宗创建了关宁防线,编练了十二万关宁军,后重新查验兵力为十万八千。 作为历史上关宁军第一次试图主动出击,也是历史上唯一一次关宁军主动出击并与后金交战的一场战斗,柳河之战在历史上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 只是在韦爵爷重生这一世,韦爵爷帮着将本来应该存在的柳河之战给挡掉了。 减免了大明边军不少损失。 天启元年,后金进攻广宁,六万广宁军灰飞烟灭,祖大寿从沙岭飞奔数百里一路跑到觉华岛。 辽东经略熊廷弼率领数千士兵从山海关匆匆出发,接应广宁溃军,护送百万辽民入关。 朝廷认为熊廷弼有罪,孙承宗力主让熊廷弼下狱,熊后来被斩首。 王在晋临危受命,被任命为新的辽东经略。 王在晋和熊廷弼意见相同,力主退守山海关。 他预言后金必然退出广宁,退回到广宁之战前的领土即柳河以东。 届时山海关和后金最西边的领土耀州中间将会出现大片的缓冲区。 王在晋反对明军重新回到广宁,他认为朝廷的财政已经出现了很大的问题,应该加强山海关并且放弃关外以达到最大限度的节省军费的目的,而且只要一次性投入九十三万两白银就可以让山海关稳如泰山。 孙承宗反对王在晋的计划,他让皇帝将王在晋调去南京担任兵部尚书,自己亲自督师辽东,于是每年耗饷数百万,后来甚至超过千万两,明庭财政的无底洞关宁防线诞生了。 从天启二年到天启五年,努尔哈赤疲于应付毛文龙和蒙古的林丹汗,无力渡过柳河西进骚扰关宁,孙承宗得以完全控制山海关到宁远的二百里土地,并且初步占领了宁远到锦州的二百里。 天启五年,坐拥十万大军的孙承宗终于试图主动攻击后金,然而其结果却是明军惨败。 辽东总兵马世龙遣副总兵鲁之甲等谋袭锦州,渡河败殁先是降虏生员刘伯镪自虏中归声言。 后金四王子皇太极见住锦州兵不满三百,如我师渡河辽民即杀四王子歼其众以归。 马世龙信之,遂托言东哨接济难民调前锋营副总兵鲁之甲,参将李承先,领兵渡河。 而所调水兵游击金冠等大船不至济以渔舟往返不能多载,喧竞于河者四昼夜奴酋已觉伏兵掩击。 我军败北,二将死焉,巡抚喻安性以闻且言近驻守关门距石屯颇远,一切遣将调兵渡河东哨之说,皆绝不与闻。 这些都是《明熹宗实录》记载的,可以看到,在明朝官方说法中,并未提到明军的兵力,只知道副总兵。 明朝将官中总兵最大,其次副总兵,再次参将,之后是游击将军。 鲁之甲以及参将李承先两员大将阵亡。 而他们的敌人是后金的300人,即一个牛录。 那么一个牛录到底有多少披甲兵呢? 满文老档第六册在天命三年四月部分记载,汗颁谕统兵诸贝勒、大臣曰:每牛录五十甲,留十甲守城,四十甲出战。 由此可知在抚顺之战前,后金一个牛录兵力约为五十披甲,这个数字在皇太极时代被提升到一个牛录一百披甲。 那么可以估算柳河之战中的三百后金士兵中,披甲的人数为五十到一百人。 看看明军的具体人数。从当时的史料来看,记载明军人数的史料主要有两个,一个是孙承宗的部下茅元仪的《督师纪略》,一个是被孙承宗调去南京的南京兵部尚书王在晋写的《三朝辽事实录》。 其中《督师纪略》记载,即关宁铁骑八百人渡河,被五十到一百披甲杀了四百人,先锋李承先阵亡,主将鲁之甲自尽,其余的人逃走了。 然而茅元仪作为孙承宗旧部,他的记载恐有为尊者隐之嫌,而且后金方面的记载也与之大相径庭,八月间,宁远,山海关之军来取河东之耀州城,彼军皆败,或落水而死,或被杀。 其时因耀州之城残破,正在修葺,方一人高。 明军渡娘娘宫渡口,夜至,未能攻下。 天将明败走诸申军袭击其後尾,迫其入水或杀之。 博尔晋侍卫,往征东海沿岸所居之国,携五百户而归汗迎於河岸,杀牛羊以宴新附之人。 初八日,驻守耀州之诸大臣,击败明军,解所获之马六百七十匹及甲胄等诸物前来。 汗迎之,祭堂子後,於十里外杀牛祭纛。 遂向大臣询问破敌情形,按职将所获之马匹赏给诸破敌大臣,并各赐银牌一块。其馀马匹分别赏给军士。 茅元仪声称后金主动出击,关宁铁骑由于地面泥泞无法出击于是被射死一半人。 然而后金的记载却是明军渡河之后趁夜主动进攻耀州,却被后金军击败,被俘虏了六百七十匹战马。 看看《三朝辽事实录》的记载。 根据《三朝辽事实录》的记述,关宁军出动了七百关宁铁骑和八百枪炮手,攻打耀州的时候遭遇后金攻击,和《满文老档》记录相似。 综上所述,作为历史上关宁军唯一一次主动出击并与后金交战的战例,其表现乏善可陈,甚至可以认为其战斗力低到了骇人听闻的地步。 七百关宁铁骑和八百关宁军步兵在柳河之战中被区区五十到一百披甲击败,被俘获马匹六百七十匹甲胄无算,主帅先锋监军全部阵亡,估计损失超过一千人。 战后,兵部再次派人来关宁核查兵力,发现原本号称十万八千大军的关宁军仅剩下五万七千。 缺少的五万人不知道是损失在之前的战斗中了,还是被人吃了空饷。 天启五年 冬 【0935 曹文诏的证明】 因为韦爵爷的关系,原本历史中的柳河之战肯定是不会再回来了。 但是,历史兜兜转转,似乎又回到了原点。 没有了柳河之战,韦爵爷却在不经意间让曹文诏这一小股骑兵得到了一定的加强。 曹文诏可以证明关宁铁骑的战斗力一次。 而且这一次的证明机会很不错,蒙古人,建奴,宝军,加上大明边军,四方面的人马都将在一个战场上作战,一战获胜,便可以名扬天下! 实际上,曹文诏出关是有一定的私心的,感激韦爵爷的知遇之恩,给了他们不少马匹和银子,粮草,这是其一。 其二就是曹文诏想在关外证明一下自己的实力!证明大明边军也是有能打的军队的。 实际上,曹文诏这一路小股人马,也的确是大明边军当中,包括蓟州军,包括辽东军,精锐中的精锐,说是最精锐的一路人马也不为过。 关宁军这个概念其实是不准确的,自广宁丢失,明朝关外只剩下了山海关。 孙承宗督师期间,具有了关上,关外的概念,最后以袁崇焕划分关外信地为始,那时候,才算具有了关—宁这个概念,关宁这个词第一次被联用是在天启六年, 那么之前王在晋,孙承宗的军队,究竟做怎样一个名字。 实际上在后世,大部分人认为关宁铁骑是指吴三桂的人马。 《明季北略》记载吴三桂的部下有精兵四万,辽民七八万,皆耐搏战。 而夷丁突骑数千,尤为雄悍。敌望之辄遁。 《明季北略》对于吴三桂的兵力是不是夸张了且不讨论,“夷丁突骑”显然是少数民族,最大可能是蒙古人。 那么明朝后期的精锐铁骑,真的要依赖异族来组建吗? 但把“关宁铁骑”视作对明王朝末期关宁军中精锐骑兵部队的一个泛指的话,其中大部分还是汉人。 “夷丁突骑”,只是关宁铁骑的一部分。 按《顷见新略》说法,“奴步善腾山短战,马兵弱。叶赫马兵最悍,步兵弱。故奴畏北骑,北畏奴步”,建州女真以步兵见长,骑兵实力甚至不如叶赫。 在后来与明作战中,建州主要使用的还是骑马步兵战法。 而明王朝后期虽然骑兵数量不多,质量却很可观。 明代马铠覆盖面积下降,更注重骑兵的机动性。 由于九边对抗蒙古人的需要,骑兵比例大为上升。相比两宋和元初常使用的全覆盖式马铠,明代重骑兵基本都是半具装,而同时具备骑射能力,很多人还装备了火器。 明代也有覆盖比例较大的马铠,但很少。 在元初,蒙古骑兵也多有使用全覆盖马铠者,但明军骑兵比起蒙古人又更重视格斗,擅长骑枪冲锋。 但入明之后,火器同样有破阵作用,且明朝的敌人中使用步兵方阵的较少。 从壬辰战争的情况来看,使用半覆盖马铠的重骑兵,冲击日军这样质量较低的步兵方阵,穿透力、破坏性依然可观。 由于蒙古人的马匹数量优势,能够快速聚集优势兵力犯边,迫使明军骑兵必须具备以寡击众的能力。 明军骑兵训练时重视夹枪冲击的训练,《武艺图谱通志》载:“柄长十五尺,其法初出马。右手执辔。左腋挟枪。作新月上天势。右手执前。左手执后。高擧过额。换执左右手。作左前一刺。换执左右手。作右前一刺。换执左右手。作左后一刺。换执左右手。作右前一刺。换执左右手。作左前一刺。换执左右手。作右后一刺。换执左右手。作左前一刺。换执左右手。作右前一刺。仍作弄枪。右内挥一次。左内挥一次。如是者无定数。” 显然,集群持枪冲锋的明军骑兵,其势如枪山密林,森森而至,能令偏向于机动作战,不擅长打硬仗的蒙古人恐惧。 嘉靖十三年,1534年二月,总兵王效以800精骑击退万余蒙古人,类似的战绩在明朝历史上不胜枚举。 大将马芳甚至多次率精骑深入蒙古高原,击败蒙人优势兵力,甚至俺答汗本人。 由此可见,明军骑兵的决死突击战术是很有效的。 而辽东军、关宁军中既有大量精锐家丁骑兵,也有享受朝廷财政倾斜的常规骑兵部队,其骑兵战斗力应当是可观的。 其中虽然有一部分蒙古人,绝大多数还是汉人。 那么,明军骑兵对建州作战表现如何呢? 按《明史·贺世贤传》:世贤驻叆阳,闻变,疾驰出塞,得首功百五十有四级,进副总兵,铁岭被围,世贤驰援,城已破,邀获首功百余级。泰昌元年九月连战灰山、抚安堡,获首功二百有奇。 贺世贤数次以小规模的骑兵部队发起突击,击败后金,史称“数角斗有功”,显然这些战绩是通过近战格斗获得的,且其中一些战斗对手很可能是努尔哈赤本人。 贺世贤斩首接近500,而斩首往往少于实际歼敌,歼灭女真人当在千人以上。 虽然建州步兵善战,但贺世贤的战法以突袭为主,建州步兵未必能成列对抗。 如铁岭之战,应当是趁建州军刚刚攻破铁岭,突然从背后袭击,以强悍的冲击力斩杀敌军。 由于明军重骑兵使用半覆盖马铠,负载较轻,反而利于在作战后快速脱离。 广渠门之战时,袁崇焕率领9000名关宁军精锐骑兵疾驰至京师,以下马作战为主的方式打退至少一万以上的后金兵,则证明关宁军精锐骑兵的步战能力也可圈可点。 由此可见,虽然没有全覆盖的马铠,但“关宁铁骑”应当是一支类似唐朝重骑兵的部队,既能骑射,更强于格斗,其决死冲锋威力甚大,下马步战战力亦可观。 在松锦大战后,吴三桂以较少的兵力和资源,仍能坚守宁远两年,多次挫败满洲的进攻,也显示出“夷丁突骑”作为关宁铁骑的余晖,战斗力是可观的。 不过,明末极为腐败,政府行政效率低下加上内忧外患,关宁铁骑在内的精锐骑兵虽然强悍善战,但实际战兵数量终究有限。 而军事化运转的建州,在步、骑、炮的配置上则全面均衡。 加上中枢指挥的失误,明王朝仍然对后金往往战败。 但即便如此,李自成攻克北京的时候后金甚至未能拿下宁远,是吴三桂主动放弃宁远入驻山海关。 由此而论,虽然“关宁铁骑”在编织上并不存在,但关宁骑兵确是明末的强兵。 可再强的兵,没钱,也没人好好用,又能如何呢? 曹文诏这一路,不管是步军还是骑兵,都装备了三眼铳。 步军几个人一支,骑兵人手一支。 这在明军边军当中都属于顶级装备了。 否则即便是三眼铳,也不会装备这么多。 这都是因为韦宝除了钱的缘故。 其他的蓟辽边军也有三眼铳,养不起,没有那么多。 主要是没有那么多的火葯。 曹文诏有了银子,便向蓟辽督师府的营造处多花了一些钱,多弄了一些火葯,索性就将附近几座军营的友军的三眼铳都借过来了,因此装备不错。 明朝三眼火铳,在当初关宁铁骑抗倭援朝,硬刚八旗用的就是这个。 冲锋的时候连开三枪,近身的时候换个握法就是一把狼牙棒,非常牛叉的装备。 宁锦和广渠门之战,满桂赵率教祖大寿等人至少表现比起其他明朝正规军强多了,比如后来卢象升孙传庭杨嗣昌等等。 按照历史记载,和后金对阵还能不败的明朝正规军,也就是袁崇焕时期,洪承畴松锦大战前期算,后期被打崩了。 袁崇焕算是很厉害的角色,如果还是袁崇焕镇守辽东,皇太极不会再有机会入关。 崇祯二年,皇太极的冒险入关也是皇太极的一次战略尝试,如果崇祯不瞎操作,皇太极能平安回去都是天佑了。 所以明军边军是不弱的,也有骑兵,骑兵数量虽然不多,但是也有一小部分精锐,几千人是能凑出来的。 按照习惯上古代的划分是1840年之前算古代,之后算近代。 韦宝觉得在华夏古代,综合实力最强的军队无疑是明军,不但禁军三大营之一神机营是全火器装备,就算在之前的常规战争中,火器也广泛的应用到了明军战斗中。 明军的建制是“铳十,刀牌二十,弓箭三十,枪四十”,从短的手铳到重炮一应俱全,甚至早都不用的战车都被拉出来,与火器配合,类似于原始步兵车、小坦克,小装甲车,比如什么先锋霹雳车等等。 各类火器、战车名字太多,《明史.志六十八.兵四.火器》当中就记载了各种玄妙的武器。 比如天顺年间发明了一下发九发的手持小喀秋莎九龙筒、总督军务翁万达制造的,现在已经被渥太华公约禁止使用的“三出连珠、百出先锋、铁捧雷飞,俱便用。母子火兽、布地雷砲,止可夜劫营。” 这样碉堡的地雷,还有御史张鐸进献的十眼铜砲、四眼铁枪等等,只有你想不到,没有他们不会造的武器。 在战术上,朱元璋干儿子沐英在扫平叛军的过程中发明了类似于百年后织田信长的“三段击”的战术。 “英选骑三万驰救,置火炮劲弩为三行。”《明史.沐英传》当中有记载。 后来朱棣征漠北的“神机铳居前,马队居后”的战术。 加上后来明军又朝老外购买了“能洞裂石城,震数十里。 天启中,被授予大将军号,遣官祀之。 牛叉大炮,成立了史上第一支有建制的炮兵。 在步兵上,明朝属于比较积弱的了,但是前期十个月朱元璋就能把元朝打出北京,说明步兵也差不到哪去。 而且后来的俞家军,戚家军也相当威猛。 明朝之所以强大,骑兵是功不可没的,按说元朝骑兵起家,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但是不照样被常遇春徐达蓝玉等追着满世界跑。 后期的关宁铁骑也照样把八旗军打的没脾气。 终明朝到崇祯皇帝在煤山自挂东南枝之前,关宁锦防线未被攻破,南下统一也多为关宁锦名将。 大明不光是步军和骑兵厉害,海军也很牛,之前的朝代最多是在江河里面打一打的小水军,明朝那真是历史上唯一有海军建制的古代,清朝后期算近代。 而且,大明的海军也是唯一在出海作战的军队,就算是后世的海军也没说出国去打个谁,咱明朝的太监就做到的。 一下西洋,剿灭海盗陈祖义,这都不算本事。 三下西洋,锡兰山国王亚烈苦奈儿“负固不恭,谋害舟师”,郑和在回城的时候,他五万人准备袭击,结果被郑和两千人击败,然后抓回京城审判,咱当年就是有这个实力。 四下西洋,把苏门答腊国王苏干剌抓住,送回京城杀了。 四方来朝不是礼仪弄出来的,而是实打实靠炫耀武力打出来的。 不光什么年代,不会打仗,就不能获得别人的敬畏。 从这以后,周边那些小国再没说敢跟明朝的海军叫板的了。 大明海军跟荷兰打料罗湾海战,跟日本打的露梁海战,跟葡萄牙、小本子走马溪、九山大洋海战,跟越南的富良江海战、神投海之战,跟清朝的厦门海战,就是苟延残喘时期跟荷兰的彭湖海战,都没打输过,创造不败战绩。 明军还有强大的谍报机关给军事行动做重要的支撑,锦衣卫在壬辰战争中,大量的收集小本子军情报,包括在小本子国内都有锦衣卫的情报机关的在活动,这也是前朝罕见的。 但令人不解的是,他们竟然派了“貌颇魁梧,才亦倜傥”的人去做间谍。 日本人当时超矮的,这样的人去了不就被发现了。 至于强大的明军为什么会败给八旗军,偶然的因素太多,万历三大征掏空明朝经济,宦官专权,党争不断,朝野疲敝,天灾连绵,施政有误,民不聊生,用人失察,妄自尊大,满洲兴起。 关内战争很多都是老明军打新明军,南明众政权内耗也把复国希望掩埋。 若是单说明军精锐对阵满洲八旗,后者几乎是没什么机会的。 从当时皇太极写给崇祯的书信来看,他们只是想抢点东西,并没有想把明朝怎么样。 所以,明军的建制有步兵,戚家军等。 有骑兵,李成梁部。 有炮兵,如神机营。 有特工,锦衣卫。 有工兵,从朱元璋开国一直到最后,工兵部队在守城过程中发挥了巨大贡献。 有特种部队,如关宁铁骑等。 有不败的海军,能够依靠强大的军事实力,想打谁打谁,想灭谁灭谁,不听话就换大佬。 当时是没空军,不然估计明朝也得弄个空军出来。 最重要的是,明朝皇帝都相当尚武,上到朱元璋下到崇祯,没有怕死的,明朝皇帝亲征也是最多的。 而且都是去最前线,抡刀就上,还有实际杀敌的,明武宗就曾经上阵杀敌二人,史上也罕有。 而且,由于中国地势影响,北打南,顺势而下,南打北,唯一的统一,就是明军创造的。 韦宝认为在历史上比较军力不能纵向比,秦朝军队再猛,也打不过北府兵,北府兵再厉害,见了秦王府的照样得跪,秦王府的要是跟元军打会哭,元军见了蓝玉也是夹紧马肚子跑,明朝海军再牛逼,我也不信他能打的过北洋水师。 所以横向比较当时世界,会比较公平。 秦军统一全国一个是商鞅变法让秦军的士气增加,后勤保障充足,二是秦军兵器上有一定优势,三是依靠函谷关地势,四是破六国联盟,让诸侯以丰腴之地赂秦。 当时赵国赵武灵王胡服骑射后军事实力也是相当强大的,但是赵国北有胡人侵扰,南有诸侯撩拨,西面还得跟秦国长期对立,又无关可守,国土一马平川。 试想当时如果秦赵换位,那么赵国统一全国的几率并不比秦国少。 赵国在地形劣势的情况下抵挡秦国多年,最后的溃败也是内部原因。 所以,秦军统一全国,有很大外在因素的影响。 过秦论和六国论都讲到,六国溃败不是兵不如人,而是其他因素。 “六国破灭,非兵不利,战不善,弊在赂秦。赂秦而力亏,破灭之道也”,“秦孝公据崤函之固,拥雍州之地,君臣固守以窥周室。” 秦朝行军的奖罚制度,后朝各代也一直沿袭,例如明史满桂传里写:“军令,获敌首一,予一官,否则赉白金五十。桂屡得金,不受职” 就是说,你获得一个首级,要么官升一级,要么给白银50两,他每次都选钱,不选官职。 就算在当时的战国,赵国也有一套自己的军事赏罚制度,分为:赏、军功爵和官职升迁三种。 当时战国有一种说法,叫做齐之技击不可以遇魏氏之武卒,魏氏之武卒不可以遇秦之锐士。 同期战国的精锐部队还有赵武灵王的武陵铁骑,该部队北击匈奴200里十余年不敢犯境,但是当时匈奴在秦国占了不少便宜,一度在孝公后期威胁到咸阳,机动性很差,但精度很牛逼的韩国击刹营。 “天下强弓劲弩,皆自韩出”,虽然说魏武卒怕秦锐士,铁鹰锐士人员最多时期也只有1600多人,编制不是很多,属于特种部队,但是吴起用5万人战胜秦军50万就是这支魏武卒。 所以,秦军的常备军并非战无不胜的,当时最强大步兵应该是这支魏武卒,但是去看一下当时的中国地图,魏国是被几个国家包着打的,秦国只用守一关。 同时,当时世界上还有斯巴达三百勇士,实际上学名叫红衣重装步兵,编制有4000人,大流部队的不朽长生军,还有神话中的那些希腊罗马部队。 同等数量的秦军遇到同等数量的罗马第一军团,未必打的过。 对方完全是人肉坦克,除了眼睛,剩下都是铁皮。 汉军战斗力初期也不行,后来武帝时期,汉军强大的同时,世界上还有一支强大的罗马军团,罗马军团的战斗纪律和团队作战战术以及防护上是优于汉军的,汉军的机动性和人数上是比罗马厉害。 而且罗马的炮弩采用数学公式计算,在打击精准上,是优于汉军的床弩的。 同上,汉军在人数上可以把第一军团啃死,但是同等数量的话,第一军团皮太厚,倒是可以利用我们的机动性把他们累死。 而且那些人一个人打仗一帮人服务,把他们抬抢的,拿甲的弄死,他们就跪了。 到了隋唐,征伐朝鲜,耗死了隋朝,累垮了唐朝。 朝鲜可以作为一个风向标。 明朝时期,跑到中国当流亡政府来了,但是当时跟隋唐打的可是昏天暗地,当然也是吃亏多,不过咱们便宜占的也不多。 不然后世的棒子拍韩剧,就敢胡诌唐太宗被渊盖苏文射瞎一只眼睛,就不敢说万历帝被李成桂打掉一只耳朵。 怛罗斯之战,高仙芝也被阿拉伯军队打惨了,我们终于吃了一回人数上的亏,并导致了科技外流。 但说唐军在世界上最强大,未必,吐蕃已经算是比较彪悍的了,当时的阿拉伯军队因为有信仰支撑,应该在士气上更加彪悍一些。 如果把元军不算外来政权,他的确很强大,但是要知道在当时宋军是几乎没有骑兵的。 宋朝积弱的根本原因并非重文轻武,是要追溯到后晋割让幽云十六州后,中原朝代再无获得战用马匹的途径。 冷兵器时代,骑兵就跟后世的空军一样,机动性极高,有足够的骑兵,等于稳赢不输。 元军打赢宋军,是大人打小孩。 况且最重要的是,元朝是只能在陆地称王称霸,他没有本事打小本子,明军才可以。 军事的强大在于,看谁不顺眼灭谁,看谁不顺眼,打不着,就不是真正的强大。 这点,明军做到了,元军没有。 八旗的战斗力是被清朝的历史吹大的,如果八旗真的那么厉害,入关不必要吴三桂帮助才进得来。 入关以后,明军打明军的情况是大于八旗打明军的。 明军是中国古代最强的军队,在西方人眼中,明朝是中国历史上最后的一个霸权国家。 而霸权的依靠就是强大的军队。 在中国的古代王朝里,唐朝、汉朝是最强的那个等级。 唐朝控制西域不止几十年,唐朝控制超过120年。 公元790年左右,唐朝才失去西域。 说到对外扩张,秦朝远不如汉、唐。 秦朝没有西域、漠北,是否控制过漠南也很可疑,在对外围疆域的控制范围与控制时间方面,秦朝远不如汉、唐。 而秦朝那么短的寿命,统一的秦朝,没有几年时间。 其对中原与南方的控制时间也远短于汉、唐。 汉朝没有控制漠北,而唐朝控制漠北数十年,唐朝还控制漠南,唐朝后期还通过三受降城体系控制部分漠南。 但是,在对辽东、朝鲜半岛的控制时间方面,汉朝长于唐朝。 另外,唐朝的都护府控制西域超过120年,而汉朝的都护府控制西域约90年,至于之后的西域长史府时期,缺乏控制力,控制力远不如都护府时期,不应算作汉朝控制西域的时间。 实际汉朝最后也失去了西域。 西域后部王阿罗多杀伤汉朝吏士,之后还与汉朝立的卑君争国,结果汉朝竟然废了自己立的卑君,反而承认阿多罗。 汉朝末期,胡人已经渗透进入关中、中原了,并且在关中、中原大发展。 到了曹魏,那是曹魏强大,才能保住部分地盘,无法归功于汉朝。 如果按照某些人的追溯把这功劳给汉朝的话,那么也要把五胡乱华这比功劳大的多的破坏也归因于汉朝了。 把五胡乱华的归因于汉朝,东晋五胡、南北朝时期,连中原、南方这汉人中心疆域都没能统一。 即使控制西域,原因也是那些割据政权的强大,而不是汉朝的原因。 西晋也谈不上对四夷占优势,五胡乱华里的鲜卑人可不是内附部落,而匈奴人起兵是明确的反晋的。 一帮胡人打的晋连中原这汉人中心疆域都丢了。 要说留下烂摊子,隋朝大乱,给唐朝留下了一个烂摊子。 隋炀帝杨广造成严重大乱,败坏了北周、隋朝文帝留下的丰厚遗产,人口户口锐减到约200万户,疆域大量丢失、内外众多强敌,严重分裂内战削弱了华夏,连吐谷浑都返回故地还攻打隋朝河右,隋朝郡县却防御不了,而突厥崛起到“戎狄炽强,古未有也”的程度,把隋朝中原的部分地区纳入势力范围,突厥可汗想效法拓跋道武帝入主中原。 杨广留下的是烂摊子与恶劣局势,华夏面临突厥吐谷浑等很多胡乱华的危险。 这种恶劣形势下,李渊李世民唐朝竟然迅速击败众多强敌,统一,又打败突厥、新崛起强盛的薛延陀、西域诸国、松外诸蛮等等敌人,占据漠南、漠北、西域等地,扩张占据庞大的疆域。 这个时期唐军有强大的战斗力,是原因之一。 李渊起兵时只有太原一地,李渊地盘小而且军队少,为了防止突厥与刘武周等人攻打,才暂时结好突厥,但是之后建立唐朝之后不久,就与突厥开战,一面防御突厥,一面攻灭其他割据势力,其中包括消灭了一批归附于突厥的割据势力,不仅平定乱世、统一,还削弱了突厥的力量,打击了突厥可汗的威望。 唐初李渊李世民等人的数年苦战,不仅统一,而且抵御突厥,粉碎了突厥可汗想效法拓跋道武帝入主中原的企图,从而保卫了华夏文明,还消灭了突厥支持的多个割据势力,削弱了突厥可汗的力量。 隋末大乱,隋朝不仅失去了河西、陇右,连中原、南方的大部分地区也失控了。 李渊太原起兵时,地盘极小,只有太原一地,之后李渊李世民唐朝打败众多内外敌人,才扩张占据了中原、河西、陇右、南方、漠南、漠北、西域等地。 后来唐朝丧失的地盘,本来就是唐朝扩张占据的外围疆域,而外围疆域河套与部分漠南、以及汉人的中心疆域中原与南方,唐朝没有丧失。唐朝没有损失内地的疆土。 唐朝后期还控制中原与南方,另外还通过三受降城体系控制着河套以及部分漠南地区。 云贵当时还是少数民族地区,唐朝扩张占据了一部分。 唐朝末期,越南(安南)还是唐朝的一部分。宋朝没能占据越南,才使中国失去越南。 而唐朝没给宋朝留下烂摊子。 契丹和党项都不是唐朝坐大的。 唐朝后期,张仲武、刘济、李载义还击败奚与契丹。 唐朝后面是五代的后梁、后唐,而不是宋朝。五代时期,李存勖以河东一隅之地,一面与后梁对抗,另一面还打败契丹雄主耶律阿保机率领的契丹主力,王晏球还打的契丹卑辞厚礼。 而宋朝接手强大的后周,后周几乎统一中原,又基本统一汉地的大部分,地盘、人口等方面远超过李存勖,但是对契丹在战绩却不行。 而党项真正坐大是在宋代,党项在五代连灵州都拿不下。 党项李继捧把夏绥银静宥五州之地献给宋朝,但是宋朝处理党项李继捧李继迁时出了错误,之后又多次犯严重错误。 李继迁逃入地斤泽时才十几个人,最后却折腾的宋朝把夏绥银静宥五州之地给了李继迁,又把灵州丢给了李继迁,导致党项李继迁真正坐大,其后人建立西夏。 宋朝的被动是宋朝自己造成的。 五代时的李存勖、王晏球那么点地方还打败契丹。 后来后晋石敬瑭才把幽云地区给了契丹,刘邦、李渊、朱元璋起兵时也没有幽云地区。 后周留给宋朝的实力还比刘邦、李渊、朱元璋起兵时强,这是给宋留下的,宋朝接手了比较强大的后周,而其他割据势力还不众弱结盟共抗一强,让宋有机会逐个击破。 在前人留下的这么有利于基本统一的局势下,宋还用了快20年第二帝才搞定,创业都创成这样,真是呵呵了。 宋朝自己没能占幽云,正是宋朝自己扩张不力的结果。 宋朝国防形势上的烂摊子、没有幽云地区、没有产马地等等,何况宋朝有战马产地与输入通道灵武,但是宋朝自己丢了灵武,但不过宋朝河东路和永兴军路仍然有产马地。 正是宋朝自己表现不够好,扩张不力造成的结果。 汉、唐、明靠自己扩张占据幽云等战略要地,汉朝后期就有很多异族内迁了,五胡乱华、南北朝等更是异族内迁。 以宋朝的表现,就算是没有沙陀人、党项人、契丹人,也会有其他异族代替他们做那些事。 秦末大乱、隋末大乱留下的烂摊子,汉朝、唐朝怎么不怨秦朝、隋朝。 刘邦、李渊起兵时,地盘很小,哪有什么幽云等战略要地。 汉朝、唐朝打败众多内外强敌才占据幽云等战略要地。 秦末隋末大乱破坏严重,人口户口骤减,隋末大乱导致唐初武德年间仅200余万户,匈奴、突厥再次壮大,突厥在隋末再次强大起来“控弦百余万,北狄之盛,未之有也”,还有强大的割据势力,窦建德薛举刘武周梁师都李轨王世充等倔起虎视,归附于突厥,与唐朝为敌。 汉朝、唐朝打败众多内外敌人,扩张出较大的疆域、改善了国防形势。 从防御和对全国的控制力角度来说,明朝边事并不比唐朝稳定。 唐朝后半段的大部分时期里,40到50个藩镇绝大部分不割据,只有河朔等极个别藩镇割据,但也施行唐朝的政策法令,“须借朝廷官爵威命以安军情”,而且割据藩镇也曾解除割据。 即使河朔藩镇处于割据状态时也没被外敌占据。 而在对疆域的控制范围与时间上,唐朝超过明朝。 唐朝控制西域超过120年,明朝几乎没控制过西域,最多是短暂控制西域东部。 唐朝控制漠北数十年,明朝没控制过漠北。 唐朝唐太宗时期唐高宗前期控制漠南50年,后来从唐中宗第二次登基时张仁愿建立三受降城体系开始,唐朝再次开始控制河套与部分漠南地区,唐朝后期仍然控制着河套与部分漠南地区。 而明朝对漠南地区以及河套的控制要短的多。 明成祖虽然五征漠北,最后却没能推进国境线,反而将北平行都司改名大宁都司,移治保定府,东胜左右卫也分别迁到了今河北的卢龙和遵化。 开平卫和兴和所成了孤悬的据点,永乐二十年,公元1422年,兴和所被蒙古阿鲁台袭陷,迁治宣府。 宣德五年,公元1430年,开平卫也移治独石堡。 至此,明朝不仅失去内蒙,而且在北京、河北、山西境内的明朝北界已经退到了以后的长城一线。 河套地区本来是明朝的辖地,但在东胜卫后撤后失去了支援,而蒙古却不断入侵,到天顺(公元1457—1464年)后就完全成了蒙古的势力范围。 嘉靖时曾一度想收复河套,但没有成功。 看匈奴人劝卫律的,以及突厥人暾郁谷说的,于是卫律为单于谋:“穿井筑城,治楼以藏谷,与秦人守之。汉兵至,无奈我何。” 即穿井数百,伐材数千。或曰胡人不能守城,是遗汉粮也,卫律于是止。 汉唐时期,匈奴、突厥都不敢在靠近中原的地方筑城,即使在汉朝后期、唐朝后期,鲜卑、回鹘也没敢在靠近中原的地方筑城。 而在明朝,蒙古却敢占据河套与漠南,即使在蒙古分裂成多个部时,其中一个部竟然也能在河套靠近中原的地方筑城。 中国固有领土不是唐朝失去的,而是宋朝失去的。 另外,唐朝之前,云贵就是少数民族的地方,唐朝扩张占据了云贵,后来又丢失了。 后来唐朝失去一些外围疆域,但是唐朝还控制着外围疆域河套与部分漠南,还控制着汉人核心疆域中原与南方。而且无论唐朝失去的疆域还是唐朝控制的疆域,都是从太原起兵开始、从只有太原开始,李渊李世民唐朝打败众多众多敌人扩张占据的。 唐朝后期还控制着安南。 汉唐的疆域都是自己扩张占据的。 因为宋朝没能控制越南,才导致中国失去越南。 如果把这说成根源在唐末的藩镇,那么任何后世失去的疆域都能说成根源在于汉朝,在于汉末的割据军阀了。 播州杨氏这种”藩镇“,仍然是华夏王朝的一部分,根本就不是失地。 汉朝后期、唐朝后期也有对外失败,但是之后,汉朝、唐朝又能取得对外大胜,足以报仇雪耻。 而明朝对后金,明朝是接连惨败,没有足以报仇雪耻的大胜。 甚至有在明军数倍数十倍于后金军的情况下,也被后金军打的惨败的事,与汉唐正相反。 汉朝、唐朝后期的对外作战,反而有多次以少胜多的胜利。 汉朝、唐朝最后都亡于内讧,没有把中原与南方这汉人的核心疆域丢给外敌。 汉朝后期,羌乱给汉朝造成的破坏远超过当年强盛时的匈奴,但是汉朝段熲仍然平定了羌乱。 唐朝后期经历一些对外失败之后,唐朝后期李晟、韦皋、史敬奉等多次重创吐蕃军,九世纪中期,唐朝廷重占秦、原、安乐、维、扶、河、渭等州,张议潮占河西、陇右,归附于唐朝,不久之后,吐蕃王国内外交困先灭亡了。 安史之乱时回鹘回纥停止称臣于唐朝,改认唐朝为兄,在助唐平叛时趁机劫掠了洛阳。 后来,从唐德宗开始,回鹘再次开始称臣于唐朝。 九世纪中期,黠戛斯击破回鹘,黠戛斯入贡于唐朝;部分回鹘西迁,大量回鹘南迁。 南迁的回鹘与唐朝发生冲突,唐朝张仲武、刘沔、石雄等数次击破回鹘,杀获十几万回鹘人,还俘获大批回鹘侯王贵族。 天启五年 冬 【0936 优先攻击宝军骑兵团】 唐朝与南诏战争的最后阶段,唐朝宋威、高骈等数次大破南诏军,南诏“屡覆众,国耗虚”,唐朝高骈的数次大胜使南诏失去再战的勇气,“南诏气夺”,南诏不敢再与唐朝交战,南诏骠信送子入朝为质。 南诏曾依靠黎、雅间的刘王、郝王、杨王浅蛮部族与唐朝作战,唐朝西川节度使王建严厉对待这些部族,南诏与这些部族不敢侵盗。 后来这些部族首领泄露军机,被王建杀死。 最后南诏灭亡比唐朝灭亡还早了数年。 大明军队的三段击只是战术,想要用好了三段击需要多兵种为火器部队掩护,更需要地利,神机营能扬威军功章绝对要分五军营和三千营一半。 单独的火器部队直到拿破仑时代也挡不住骑兵队的冲击,要么缪拉也不会是二十六元帅里数得上的名将。 明朝真正吓得小本子一愣一愣的还是真正的炮兵部队。 明朝骑兵打蒙古及其各种流变,也称得上屡战屡胜,可是边患始终没止息过,最高峰是搞出了个土木堡之变外带北京保卫战。 相较于汉军漠南,河西,漠北三战之后为汉朝赢得的和平期来说,战绩太不够看了。 锦衣卫情报机关的对日活动只是战时行为,接到报告之后的一个谍报部门应该做的反应而已。 关宁铁骑,到底有多少吹的成分。 武器装备,所谓三眼火铳,马上开枪,吓人还行,指望精准度那纯属睁着大眼说瞎话,又没机械瞄准具,站着都打不利索,还是痛痛快快砸人好用一些。 归根到底关宁铁骑还是一支传统冷兵器部队。 论历史战绩,万历年间萨尔浒大战十余万明军精锐尽皆覆灭,关宁铁骑的祖师爷辽东军也一样在鸡飞蛋打之列。 几年前,辽东军可是在壬辰战争里耀武扬威。 至于关宁铁骑的战绩,没有有野战对满族八旗的一场胜利。 太多血一般的教训告诉所有人,以步制骑,以城克军不过是个美丽的谎言。 所以,历史好些事是很难有一个定论的,只能靠人不断去书写。 次日一大早,建奴就发起了进攻。 实际上建奴能察觉有人来援救,并且来的人不多。 曹文诏的人马是从喜峰口方向开过来的,建奴没有办法侦查得知。 刘大河的宝军骑兵团是被宝军水师用运输船运到大凌河最西边源头,然后绕了一个大圈过来的。 建奴骑兵虽然没有侦查到,让宝军骑兵团顺利的与内喀尔喀部族大营会合了,但是能通过马匹留下的印记估算出大概多少人。 “大汗,不用太担心,八成还是宝军的骑兵,两千人左右,看样子,他们在上回和我们打了一场之后,补充了几百人,恢复了两千人的数量。”宁完我对努尔哈赤道。 努尔哈赤点了点头:“多半是这一支人马,宝军除了这么点骑兵,别的军队也不敢跑到我们后边来。哼,他们这是找死!上回让宝军的骑兵偷袭了一次,他们就不知道自己多厉害!这一回,他们敢正面帮蒙古人抵挡我们,必须全灭这一支宝军骑兵!” 建奴的出兵排阵,与刘大河和曹文诏之前判断的一模一样,就是中路为主,两翼包抄。 中路差不多六千人,由莽古尔泰亲自坐镇,两翼各千余人。 “只是不知道宝军骑兵会帮内喀尔喀人断后,还是在两翼帮着保护,估计是两翼其中一翼。”鲍承先道。 努尔哈赤笑道:“不管了,管他在哪里,派人告诉莽古尔泰,一旦发现宝军骑兵的动向,首先围歼!围歼宝军,比追击内喀尔喀人更加重要。” 传令官答应一声,策马而去。 一边进攻,一边且战且退。 一场大战在广袤的大草原上发动。 其实蒙古人防备骑兵冲击是有一套的。 因为蒙古人自己最无敌的就是骑兵,只是因为现在不团结,四分五裂,实力被削弱了。 但是蒙古人运用骑兵,似乎是天生强大的。 蒙古军主要作战力量是骑兵,大约30%的冲击型重骑兵,披铁甲,持长矛或骑枪为主武器。 大约70%的射击型轻骑兵,披皮甲或不披甲,持弓箭为主武器。 次要作战力量是大量占领地征募的步兵,专业技术人员。 主要用于维持阵线,城塞围攻。 蒙古军的主要战术是轻骑兵利用机动性率先对对方阵型的侧翼进行密集袭扰,迫使对方退却或进攻,打破对手的阵型,等到对手阵型开始松散出现破绽,重骑兵开始集团冲锋,一举击溃对手。 显然,这种纪律严明,轻重骑兵结合的军队是非常可怕的,在当时成吉思汗和前面两个厉害的君主的那个年代非常难以对付。 重骑兵迫使对方结密集阵型防冲击,但密集阵型又给轻骑兵提供了最好的靶子。 为了降低轻骑兵火力的命中率,对方又被迫分散队形,这又给了重骑兵冲击的机会。 但蒙古军在战术上也是有弱点的。 蒙古人自己清楚自己的弱点,同样也会运用到对抗建奴铁骑上面去。 首先他们的重骑兵在装备上,马匹上和作战技巧上均不如当时的欧洲和中东的重骑兵,其次他们的步兵很弱,无法给骑兵提供有效的支持。 要击败一支轻重骑兵结合的军队,有两个途径。 一个是拥有更好的重骑兵和轻骑兵。 这一点专业度更高的马穆鲁克军拥有,而以马穆鲁克为核心的阿拉伯军就是这样在艾因贾鲁击败了蒙古军。 虽然蒙古军劳师远征,客场作战,但马穆鲁克兵力要少得多。 还有一个就是拥有更全面的兵种的军队,重骑重步轻步结合。 用射程更远命中率更高的轻步兵压制蒙古军的轻骑兵,用防护较好的重步兵维持阵线,掩护轻步兵,防止蒙古重骑的冲击。 等到蒙古军的骑兵因为伤亡和疲惫而阵型松散的时候,己方的重骑兵发动决定性的冲击,利用素质上的优势,击溃蒙古军的核心重骑兵,从而击溃蒙古军。这样的军队在蒙古横扫欧亚的时候没有,但在更早一点的时候有,就是十字军。阿苏夫会战就很好地体现了重骑重步轻步结构的军队对重骑轻骑结构的军队的优势。 事实上阿拉伯军队面对这样一支多兵种结合的军队几乎毫无办法,正面会战负多胜少。 就算是击败蒙古军的马穆鲁克在英明的萨拉丁的率领下,也被鲍德温的十字军打得全军覆没,显然蒙古军遇到了这样的军队也很难占到便宜。 从战略上来看,地形是抑制蒙古骑兵最好的武器。 南宋就是依靠中国南方多水多山的地形抵挡了蒙古军数十年。 依靠大海和崎岖的地形,日本人也能在陆战中击败蒙古军,如果蒙古军踏入多山多林的中西欧,作战能力肯定也会大打折扣,说不定会吃败仗。 所以蒙古军虽然强,但就算是那个年代,也并非不可战胜。 现在内喀尔喀部族的纪律性显然与建奴不在一个层面上,战马也不如八旗铁骑,所以他们只能依靠经验,多使用多兵种协同作战,增加了重步兵和轻步兵的数量。 内喀尔喀重骑兵和轻骑兵的数量也与八旗铁骑持平,甚至在重型骑兵方面,人数还占优。 蒙古骑兵不太善于在复杂地形下作战,当然蒙古军也不是没有胜过一些著名的山地战役,比如野狐岭,不过那一战毕竟是成吉思汗亲自指挥蒙军士气极高,加上金军指挥自身也有不少问题,南宋自己就是例子。 1235年金朝灭亡之后,宋蒙战争爆发,到1279年南宋灭亡,历时45年,速度跟魏晋灭蜀吴都有得一拼。 而且还分为三部分,窝阔台伐宋(1235-1241),蒙哥伐宋(1256-1259),忽必烈伐宋(1267-1279年)。 窝阔台伐宋,其实已经是兵分四川、荆襄、江淮三路,气势骇人,有一举吞并南宋的企图,结果却陷入泥潭。 中路军在江陵城下被孟珙击退,东路军进攻庐州、黄州也都打了败仗,西路军倒是连续攻陷阳平关和成都,但随后又在秭归,三国的夷陵,大垭寨附近遭孟珙击退。 由于三路进展都不利加上窝阔台驾崩,蒙军被迫北归。 这场战争历时7年之久,而蒙军除占领成都外所得甚少。 蒙哥伐宋,以蒙哥殒命钓鱼城而告终,由此看,蒙古军在四川-长江防御体系中打得非常苦,几近寸步难行。 窝阔台攻宋如此总结,蒙古军主力用于西征,攻宋的兵力较弱,且战线过长,兵力分散,无明确的主攻方向,加之深入汉淮河网和巴蜀山地,不便发挥骑兵优势,又缺乏水军,故未实现战争企图。 忽必烈伐宋,又花费7年时间打襄阳(1267-1273),襄阳城破之后又花费两年时间克江淮、临安(1274-1275),4年时间(1276-1279)扫清南方宋军残余力量,南宋这才灭亡。 以这个思路来看,蒙古军真正打得好的很多战役,比如蒙金战争,而且因为攻城不利也拖了很久、征服花剌子模、哈里发王朝、基辅罗斯、破波兰匈牙利等。 可以看出大多数地形确实是一马平川的平原,守军无险可守,一旦碰到不利于骑兵机动作战的地形且敌军兵力充足战意顽强的话,蒙军就很有可能吃败仗。 1380年,莫斯科大公底米特里与金帐汗国军在库利科沃原野决战,库利科沃名字叫原野,其实是一片沼泽地,方圆百里丛林密布、沟壑纵横,流入顿河的涅普里亚德瓦河、斯莫尔卡河、库尔察河、夏杜比亚克河等多条河流流经此处。 狭小和特殊的地形使得惯于使用大批骑兵从两侧迂回包抄战术的蒙古军队难以施展拳脚,迫使他们必须使用他们所不习惯的正面进攻,却为小股罗斯军队实行伏击战术提供了极大的便利。 经过一番混战,金帐大军崩溃,傀儡大汗战死,掌实权的马麦汗逃走后被脱脱迷失所杀,金帐汗国因此元气大伤。 蒙古西征时攻波西米亚不胜,双方真正交手的地点是在波兰的克沃兹科附近,当地是一处山隘,使得蒙古先头部队难以实行机动包抄,结果被波西米亚骑兵击退。 可能同期蒙古军也侦察到波兰以西是大片山地,所以转而向南进攻匈牙利。 蒙金战争,以后世的视角来看,蒙古军战略方面其实也并没有那么成功。 从1211年成吉思汗南下开始,到1234年金朝灭亡,蒙古也耗时23年才拿下北方。 其实以历史经验来看,金灭辽、北宋,清灭大顺等,完全可能更快。 蒙金战争仔细看记载就能发现,成吉思汗受阻于城池之下的例子可谓数不胜数,所以战争初期虽然屡战屡胜,真正打下来的地盘却不多,直到木华黎开始采用招抚中原士人的政策,蒙军才一点点吃下北方。 北方的城池数星罗棋布,真要一个个硬打,不知打到何年何月。 因此蒙古军惯用的屠城可能反而在西亚、东欧这些地方更有效,因为当地人口相对而言本来就没有那么多,几番屠城下来也就不剩多少抵抗力量了。 而在华北屠城却反而使得较为死硬的城池拼死抵抗,估计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忽必烈非常重视招抚,灭南宋之战反而可以说是中原王朝传统的尽可能用大兵压境来迫使各城池守军投降的模式。 因为本身就是骑兵战术的行家,今天即便没有宝军骑兵团和曹文诏所部的帮助,蒙古人也不会在建奴手下吃太大的亏。 最坏的结果,也就是损失两三万人,便大概率能退到喜峰口一带的长城边上去。 现在有了宝军骑兵团和曹文诏所部的帮助,战争形势其实将会对内喀尔喀人更为有利。 一门心思想一战成名的曹文诏有点郁闷,因为他用三百多骑兵,硬是挡住了建奴铁骑千余人的进攻,可建奴才打了一会儿就撤退了,都往宝军骑兵团那个方向去了。 天启五年 冬 【0937 宝军骑兵团】 “叔,建奴都退了,好像都被宝军骑兵吸引过去了,咱们现在怎么办?”曹变蛟问道。 “我怎么知道怎么办?”曹文诏闷闷不乐道,虽然他很想一战成名,想向蒙古人,向宝军,向建奴展示他带的军队的战斗力。 但曹文诏身为一代名将,也是有总体战略思维的,知道自己的任务是保护内喀尔喀人这一侧翼的安全,自己不能放弃,跑去找建奴打架。 “咱们过去看看吧?大军原地待命。”曹变蛟问道。 “将领怎么能脱离大军?”曹文诏道:“要不然你去看看吧!有什么状况,随时过来告诉我,记住,不要一个人去厮杀。” “好!”曹变蛟答应一声,带着手下几个亲兵策马而去。 此时莽古尔泰的大军已经缠上了宝军骑兵团,并且,中路和两翼的军队都过来围堵,想要困死宝军骑兵团。 宝军临危不乱,排出整齐的队列,呈现正方形模样,外面是一个大正方形,中间还有一个小正方形,活像是一个回字。 建奴铁骑的正面冲锋,光是弓箭手和长枪就够一般的骑兵军团喝一壶了,何况还有数不清的冲刺手段,就是重骑兵的正面冲锋也没有十足把握能成功。 电影电视上那种重骑兵正面直冲敌方是为了艺术效果,看着爽就行,骑兵的优势在于高机动,进行袭扰。 骑兵的冲锋主要还是侧面冲锋,正面冲锋太吃亏了。 先让敌我正面缠斗,骑在进行侧面冲锋。 骑兵是一支高机动性的流动队伍,一支精锐的骑兵可以说是敌方头上悬挂的一柄达摩克利斯之剑,可以让敌方在制定战略时始终要考虑到你这支骑兵的存在,而不得不分出兵力来应对你的骑兵。 如果敌方同样使用一支高机动队伍来应对,是最优方案。 如果敌方没有对应的高机动兵力,可能要用几倍于你骑兵的步兵才能让你的骑兵失去作用。 敌方如果没有优秀的骑兵可以捕捉你的骑兵,那你的骑兵完全可以活跃在敌方后勤线上,给他的后勤造成巨大压力,迫使他不得不在长长的补给线上布置大量兵力保护那脆弱的补给线。 如此,正面战场上,面临的压力就大大减小。 起到了极佳的牵制作用。 同时四处出击,引得风声鹤唳,草木皆兵,对敌方基层士兵的心理也是一种威胁。 这是战略上骑兵最大的作用。 战术层面上使用骑兵面对军阵厮杀时就能了解战术层面上骑兵面临局面的棘手。 正面冲锋不提结阵的长枪兵,即使是不善于应对骑兵的剑盾兵和大剑兵都可以在敌人的一次冲锋中让敌人损失近四分之一的兵力。 如果身为骑将不幸身陷步兵海中脱身无术,那这支骑兵就已经覆灭了。 而他们可能也有同等损失,可是一名重骑兵和一个廉价步兵比较,谁亏? 总之,骑兵在大军对阵的战场上,永远无法出现在正面战场,影视作品中人马俱甲,成百上千的铁罐头携着滚滚烟尘撕碎步兵防线的场景在战争史上几乎没有。 战术上的骑兵怎么打?等到双方步兵线已经贴在一起,鏖战多时,人疲刀钝,找到空当,甩开或者击溃敌方骑兵,再迂回绕后,从侧面插入,不惜代价撕碎敌方步兵的阵列线,协助步兵在敌方阵线上击穿一个大洞,等到敌方步兵抵抗意志渐渐瓦解之时来回穿插分割,或者去尝试阻截或者牵制敌方的支援部队。 如果敌方全盘崩溃,这时才是骑兵纵横之时,不必在讲究太多时机什么的,疯狂追杀扩大战果就对了。 17世纪欧洲主要国家的骑兵和步兵比例经常达到1:2甚至1:1甚至干脆就是骑兵为主,这是欧洲史上骑兵比例最大的时期,几乎所有野战都要靠骑兵的冲击行动来奠定战局。 无论是著名的罗克鲁瓦1643还是不著名的迪讷1658。 至于世界范围的比较,重骑兵与轻骑兵常常执行不同的任务,所以不能一概而论。 韦宝喜欢把所有以冲锋陷阵为主要职能的骑兵叫做重骑兵,所有侦查、骚扰、警戒、巡逻等辅助功能的叫做轻骑兵。 综合来看,17世纪重骑兵素质排世界第一的当属该世纪后期路易十四的法国骑兵。 虽然已经放弃了甲胄,虽然法国马匹质量在西方不算好,但他们的纪律、训练、战术、集体荣誉感都是最好的,他们表现出了与步兵配合时非常好的控制力。 关键时刻横扫战场时目空一切的气势,以及法国贵族阶层令人难以置信的平均武艺水平。 东欧的波兰骑兵虽然名气大,从大洪水时代和1683时代的表现看,明显不如法国骑兵专业,旧骑士式的缺陷很多。 最著名的翼骑兵有盲目冲锋然后被克里木鞑靼骑兵伏击包围的例子,有冲锋中彼此脱节然后被瑞典步骑兵吃掉的例子,有承受了土耳其西帕希骑兵的狂野进攻后几乎集体溃散的例子。 参考1683到1699的整个战争,可以清晰的看到,在面对土耳其人时,神罗帝国的骑兵包括从意大利雇佣来的胸甲骑兵在执行重骑兵任务时都比波兰骑兵表现的好。 神罗的骑兵是不可与法国同日而语的,所以法国第一应该没有争议。 欧洲以外基本不考虑堪称一流的重骑兵。 路易十四的法国重骑兵,不穿盔甲、经常步行作战,该时期攻城战太多,并且还在欧洲公认是第一的重骑兵,确实也做出了许多相当不俗的战绩,很多表现就像三个火枪手小说里一样豪勇,无论是野战时骑兵冲击还是攻城时带头爬墙,在欧洲都是传说级的。 满洲铁骑在东亚大陆的战争中异常刚猛,比如这种记载“上年,我军专恃炮手。当兵冲突,未及再藏而贼骑已入阵中矣。贼之甲胄极其坚致,除非强弓,必不能贯穿於百步之外,若至薄近,势不可遏”。 这种程度放在西方世界也可一战,但仅仅这样就在西方论优秀却是不可能的。 波兰和土耳其的骑兵在面对纯火枪手时都是这样做的,瑞典和英国也同样,这些国家的骑兵普遍都可以做到“未及再藏而贼骑已入阵中矣。若至薄近,势不可遏”。 若是没长矛兵或工事的保护,火枪手本就无法面对17世纪骑兵的直接冲击。 考虑到西方的马匹更高大健壮,欧洲人在指挥体系和纪律养成方面更为科学有效,并且东亚骑兵在近距离作战时连手枪都没有,西方骑兵中堪称优秀者只可能做的比满洲人更好得多。 该时期的满洲铁骑,比起西方骑兵唯一的优点就是甲胄防御力还不错。 当然,比的不是17世纪早期的铁罐头。 轻骑兵就难说了,从蒙古到东欧再到北非到处都是优秀的轻骑兵,很难比较匈牙利和马拉塔谁的轻骑兵更厉害。 重骑兵之所以能排出个第一是因为可以局限在欧洲内,所以能有直接或间接的战例比对,优秀轻骑兵是世界性的,许多连间接对比都没有,所以不可排。 唯一能确定的是,重骑兵荣获了第一名的法国,在轻骑兵方面是不值一提的,这一时期整个西欧都难找出好的轻骑兵。 16世纪和18世纪西欧都有很多的轻骑兵,其中不乏堪称优秀者,唯独17世纪不行,17世纪欧洲的轻骑兵确实是衰落了。 匈牙利叛乱时,神罗帝国只能以正规胸甲骑兵对抗匈牙利的轻骑兵,有效果,但很不理想。 骑兵方面总体上是吃亏的。 如果不考虑整体战局,只是比武竞技式的来一场单独的骑兵对决,那么轻骑兵最优势的一方才会是最终的胜者。 真实的战争不是骑兵大竞技,在充满了城市,农庄,堡垒,军事工事的文明地区作战,步兵永远是核心力量,谁能更好的和步兵配合,谁能更好的保护步兵和对付步兵,谁就是更好的骑兵。 宝军骑兵团便是如此,虽然都是骑兵,但‘回’字中间的那一圈,会下马变成步兵。 外围的骑兵也全部都是轻骑兵。 因为宝军以火器为主,所以宝军骑兵团的服装完全是布衣,完全不带任何防御。 一旦近身作战就会很吃亏。 冷兵器时代的骑兵就相当于后世的装甲坦克部队。 在冷兵器时代,骑兵部队一直是最有战斗力的兵种,一直到建国还保有骑兵建制,参与了49年的大阅兵。 从马的种类、铠甲武器、骑士、骑术、战术、训练等方面在实力最强盛的时候比较下。 蒙古骑兵最强盛的时候,60%是轻骑兵,40%是重骑兵,在后膛火器出现之前,重骑兵在战场上发挥着突击的作用。 游牧民族,对这一点最是有体会,一旦他们的实力发展到一定程度,无不争先恐后的勒紧腰带出重骑兵。 明显的是蒙古人,很多人认为他们的主力是轻骑兵,事实却是,蒙古骑兵在强盛的时期的主力占总数约40%的重骑兵。 蒙古的轻骑兵,除了戴一头盔外,身上不披盔甲。 轻骑兵的任务是侦察,掩护,为重骑兵提供火力支援,肃清残敌以及跟踪追击。 轻骑兵的主要兵器是弓。这是一种很大的弓,至少需要166磅的拉力,比英国长弓还要重,射击距离为200至300码。 他们身带两种箭,一种比较轻,箭头小而尖利,用于远射;另一种比较重,箭头大而宽,用于近战。 跟重骑兵一样,他们也有一柄很重的短弯刀或狼牙棒,或者一根套索,有时还带一支头上带钩的标枪或长枪。 战马方面,蒙古轻骑兵主要任务是侦察、掩护,是为重骑兵服务的,真正发挥战斗作用的是重骑兵。 蒙古重装骑兵所乘的马匹,蒙古马的最好的品种是“乌珠木沁马”,是一种耐力好的小型马,一般装备轻装骑兵。 一般来说通过训练的蒙古马,一样是可以作为重骑兵的乘骑,并且大量的蒙古马后来也经过了改良,和中亚及欧洲的高大战马,是阿拉伯马和顿河马混血,改良的蒙古马具备了重装骑兵坐骑的标准,负重能力大大加强,原有的耐力由于继承了原蒙古马的优点,依然还保持着。 重骑兵全身披着盔甲,盔甲通常内附皮里,外面罩鳞甲,或者是从敌人那里缴来的锁子铠甲,头戴当时头盔。 重骑兵骑的马匹往往也披有少量皮制护甲。 重骑兵的主要兵器是长枪,每个士兵还带一柄短弯刀或一根狼牙棒,挂在腰间,或者置于马鞍上。 蒙古骑兵都是从当时训练得最好的士兵中选出的。 他们从三、四岁开始就被送入戈壁沙漠中进行严格的骑马射箭训练,因此他们具有驾驭马匹和使用武器的惊人本领。 能在快速撤退时回头射击跟在他后面的敌人。他们很能吃苦和忍耐严酷的气候条件,不贪图安逸舒适和美味佳肴。 他们体格强壮,只要一点点或者根本不需要医疗条件,就能保持身体健康,适应战斗的需要。 随时服从命令是他们的天职,人人都能严守不怠。 纪律已形成制度,这在中世纪时期别处还未有所闻。 骑兵所用的马匹也经过极其严格的训练。 跟欧洲马匹不同,蒙古马不论严冬酷暑都生活在野外,必要时可以连日行走而不吃一点东西,总之具有极强的忍耐力。 它们能够在很短的时间内在最险恶的地形上越过长得几乎令人难以置信的距离。 1241年,苏布台的先遣部队只花了三天时间就从鲁斯卡山口越过喀尔巴阡山脉,来到多瑙河流域的格兰附近,行程180英里,路上大部分地区有很深的积雪,而且是在敌人的国土上行军。 在战斗开始时,蒙古骑兵纵队通常摆开极宽的阵势高速向前冲去,各主要部队之间由传令兵传送信息。 当发现敌军后,附近所有的部队均以此为目标实施突击。 这时,有关敌人的位置、兵力、运动方向等全部情报都被送往总指挥部,然后再转给各野战分队。 如果敌人不多,则由靠得最近的指挥官立即率部迎战。 如果敌人规模太大,无法马上把它吃掉,那么蒙军主力便在骑兵掩护部队的后面迅速集结,然后高速前进,在敌人还来不及集结兵力的时候,就将敌人分散击溃。 蒙古军最常使用的作战方法是在轻骑兵掩护下,将部队排成许多大致平行的纵队,以很宽的一条阵线向前推进。 当第一纵队遇到敌人主力时,该纵队便根据情况或者停止前进或者向后稍退,其余纵队仍旧继续前进,占领敌人侧面和背后的地区。 这样往往迫使敌人后退以保护其交通线,蒙军乘机逼近敌人并使之在后退时变得一片混乱,最后将敌人完全包围并彻底歼灭。 标准的蒙军战斗队形由五个横队组成。 每个横队都是单列的。 各横队之间相隔很宽的距离。 前两个横队为重骑兵,其余三队为轻骑兵。 在这五个横队的前面另外还有一些轻骑兵部队负责侦察掩护。 当敌对双方的部队越来越靠近时,位于后面的三列轻骑兵便穿过前两列重骑兵之间的空隙向前推进,经过仔细瞄准后向敌人投射具有毁灭性力量的标枪和毒箭。 接着,在仍然保持队形整齐的情况下,前两列重骑兵首先向后撤退,然后轻骑兵依次退后。 即使敌人的阵线再稳固,也会在这种预有准备的密集乱箭袭击下动摇。 有时光靠这种袭扰就能使敌人溃散,不必再进行突击冲锋。 如果纵队指挥官认为预备性袭击已使敌人完全瓦解,那么就下令让轻骑兵撤退。 但如果需要,这时就命令重骑兵发起冲锋。 命令的传送白天采用信号旗和三角旗,夜晚则用灯光或火光。 作战时,各个骑兵连靠得很紧。 但是如果位于中央的部队已经跟敌人交火,那么两翼部队便向翼侧疏开,绕向敌人的两侧和后背。 在进行这种包抄运动时,常常借助烟幕、尘土来迷惑敌人,或者利用山坡和谷地的掩护。 完成对敌包围后,各部即从四面八方发动进攻,引起敌阵大乱,最后将敌人彻底击溃。 这种包围运动是蒙古军队常用的作战方法,而且他们特别善用计谋来实施这种方法。 辽东铁骑辽东铁骑指的是明朝辽东总兵李成梁父子麾下的部队,李氏一门擅长骑兵突袭,麾下最精锐的部队为李家家将骑兵队,人数约三千,装备精良,训练有素,在征服蒙古土蛮部和万历朝鲜之役中战无不胜,还多次平定女真各部落的叛乱,女真叛乱首领王杲和努尔哈赤的父、祖皆死于辽东精骑刀下。 但是在李如松战死之后,李家再无良将能加以统领,所以在萨尔浒等战中没有多大建树,逐渐瓦解。 辽东铁骑标准配备为:“三眼神铳”,三眼铳,口径一般都有15-20毫米,相对一尺五寸的长度来说,身管长度并不高,因此精度、射程和威力均差强人意。 戚继光就曾如此评价:“快枪远不及鸟铳,射程不如鸟铳,又手夹铳后,又必手发,手执火源点火,远近高下势不由人,精度差。然北军惯习之,一铳入二、三子,超量装填,容易炸膛,放毕当锤击之,痼不可变。” 可见戚继光对三眼铳很不感冒,他手下的火枪骑兵使用的都是被誉为“鸟铳能及远,射程远,又多中,精度高,又能透甲,威力大,为马上步下第一利器”的鸟铳。 北方骑兵使用三眼铳多是因为鸟铳装填繁琐,又不能近战,戚继光的火枪兵都配备了七尺长的野太刀,靠野太刀冲锋肉搏的,大概与北方人性子急躁有关。 辽东铁骑的骑兵或许有很少一部分人配备了三眼铳,但这种原始的火器与满蒙人的强弓重箭相比并没有什么优势,可能惊吓马匹算是一种特殊用途。 从明代辽东铁骑在朝鲜作战的记录来看,辽东铁骑大部分只配备了弓箭和腰刀,操纵大炮、神机箭、佛朗机、鸟铳等武器都是征调的南军炮手。 李成梁进攻努尔哈赤外公王杲时的炮手就是万历朝著名的南方将领沈有容,攻击平壤时的炮手和鸟铳手均隶属于南兵而非其嫡系的辽东军。 东铁骑之所以能在长达40年的时间里力克蒙古、女真的铁骑劲旅,是靠着两点,一是舍得花钱。 “成梁诸战功率藉健儿。其后健儿李平胡、李宁、李兴、秦得倚、孙守廉辈皆富贵,拥专城。” 所谓重赏之下必有勇夫,然而家将们有钱了之后也变得“暮气难振”了。 二是亲自冲锋。李氏一门向来都是亲自带头冲锋的,所以手下不敢不玩命。 在战法上,李氏一族也十分类似蒙古人:“及战多用铁骑,列为横阵,发弓矢冲贼,若贼阵不动,则缓缓退之再冲。十数次之后,坚阵无有不溃者。” 可见辽东铁骑如同蒙古骑兵一样,是弓骑兵,而非火枪骑兵。 辽东铁骑应该是东北和蒙古附近的马,就近取材,虽然人数少,但是素质高,战斗力强。 指挥训练得当,武器上有一定的优势。 八旗骑兵准确的说法是八旗的骁骑营,因为八旗是一种兵制,八旗制度是清朝的一种社会组织形式,满洲人运用此军事组织制度建立了清朝。 在平时,人们从事耕作、狩猎等活动;在战时则应征为兵,起源于女真族的狩猎组织──牛录。 具有旗籍的家族人员称为旗人。 八旗的军事组织制度是由努尔哈赤所制定。 努尔哈赤起初将自己的军队分编为四旗,四旗均以不同颜色的旗帜作为识别,成为“正黄旗”等。 随军队壮大,又将四旗加上边框,成为“镶黄旗”等,形成八旗。 各旗有军营、前锋营、骁骑营、健锐营和步军营等常规伍,司禁卫,云梯和布阵等职。 另外,设立了相礼营、虎枪营、火器营和神机营等特殊营伍,演习摔跤、射箭、刺虎和操练检枪等。 八旗的骑兵就是骁骑营,而骁骑营从晋代就有了,骁骑营为八旗军骨干和精锐。 准确的说,宝军骑兵团更像十九世纪二十世纪的欧洲骑兵,英法骑兵一类的。 宝军骑兵团更加重视集团作战,更加注重密集的排列阵型,不给对手空挡。 这也就造成了建奴铁骑集中了七千多人,却找不到地方下嘴,急的莽古尔泰非常焦躁。 在外围观战的蒙古人和曹变蛟则惊奇不已,因为他们不是没有见过八旗铁骑征战,八旗铁骑在战场上遇到对手是很少迟疑的。 建奴铁骑倒不是怕了宝军骑兵团,而是与宝军骑兵团交锋过好几次了,知道宝军骑兵团这样排兵布阵的厉害之处,正面冲击占不到什么便宜。 “父亲,金人竟然不敢马上攻击宝军的骑兵啊。”乌兰图雅琪琪格对卓里克图道。 卓里克图点了点头:“看来,宝军真的打出名气了,什么时候见过金人铁骑有不敢上的时候、说来汗颜,本来我们蒙古铁骑是最骁勇善战,让敌人闻风丧胆的,但我们现在在金人眼里,已经明显不如宝军了,人家才两千人,我们两万多大军,金人照样追着我们打。” 卓特木尔有点不服气:“那是因为金人主要惧怕的是宝军的火器!父亲,我们也有火器,为什么不用?” 天启五年 冬 【0938 宝军骑兵大发神威】 卓里克图的确从宝军手里买了一批武器,步枪和弹药都不是很多,打一次小规模的战斗是够的,还有不少手榴弹和地雷。 没有用于实战,主要还是不习惯的原因,没有安排具体战术。 “火器太少,省着点用,另外,我们的训练不足。”卓里克图道。 其实卓里克图潜意识当中一直很排斥使用火器。 韦宝打的如意算盘是让外部势力都用上火器,然后天地会成为世界上最大的军火供应商,从此赚个盆满钵满,用军火换来和平发展的环境,并且飞速发展,还不用打仗,简直美滋滋。 但似乎事与愿违,谁都不傻,谁都能看出韦宝是怎么想的。 加上刚刚出现火器,推广不利,大家还是更愿意使用习惯了的武器装备。 卓特木尔点了点头,没有再说什么。 卓特木尔大概能猜到父亲是怎么想的。 乌兰图雅琪琪格大概也能猜到父亲是怎么想的,轻声道:“父亲,我们既然与天地会马上要成为一家人了,就不该有所怀疑,只要能用买来的火器打胜仗,以后就不必担心天地会不给我们供货,或者随便乱抬价。” “你还真是女生外向,乌兰图雅琪琪格,你能做的了韦宝的主、别说你还没有嫁过去,即便嫁过去,你也不是当大的。就算你是当大的,女人能做男人的主?你能让韦宝免费给我们提供火器和弹药的那一天,再说这种话吧。”卓里克图生冷的道。 一族首领就是首领,即便是对宠爱的女儿也一样,说起生死存亡的大事,都是很冷静的。 “天地会不是与我们有签订契约吗?我相信韦宝的为人。”乌兰图雅琪琪格翘了翘红润润的嘴唇。 “可他现在卖给我们的那一点点火器和弹药就要几十万两黄金,已经是天价,就算不涨价,我们也不敢随便用!更何况若是对火器产生了依赖,难道没有了火器弹药,我们还不打仗了,任人宰割?”卓里克图没好气的道。有些话不想说出来,不想说的太直白,终究还是不看好与韦宝的合作! 蒙古人本来在明末就是反复无常的,在大明,在建奴之间来回倒来倒去,也许还要加上一个蒙古部族的总首领林丹汗。 现在还得加上一个韦宝,加上天地会和宝军。 蒙古的一般部族等于要在大明、建奴和天地会三方之间倒来倒去,都不能算墙头草两边倒了,得算三头草三边倒。 乌兰图雅琪琪格抿了抿嘴,没有再说什么,其实她大概能想到韦宝和父亲都是怎么想的,虽然相信韦宝,但乌兰图雅琪琪格也觉得父亲的忧虑有一定的道理。 自己的部族不小,但是比起天地会来就非常的小了,还是等以后嫁到韦宝那边去,再看看吧。 想到以后要嫁给韦宝,就让乌兰图雅琪琪格粉脸一红。 曹变蛟同样在注视宝军与建奴的对峙,同样非常疑惑,不知道建奴为什么没有发起进攻。 以建奴三倍四倍于宝军的绝对人数优势,以建奴一贯的作战勇猛,不应该惧怕这么一点宝军骑兵才是啊。 宝军要说像的话,应该是像清末时期的英法骑兵! 1860年,英法联军以8000之众打垮了拥有上万蒙满骑兵的清军主力,代价是阵亡5人,受伤47人。 虽然联军炮兵在八里桥之战发挥了关键作用,但双方骑兵有过多次交手。 一般印象当中,草原的健儿组成的骑兵天然具有最强战斗力,但战争期间,清军骑兵与联军骑兵遭遇,全遭败绩,规模较大的一次,英印骑兵数百人的集团冲锋,击败了数千蒙古骑兵。 曾横扫欧亚大陆的蒙古大军后裔,为何战斗力如此不堪。 事实上,蒙古骑兵败于英法骑兵并非其战斗力不如祖先,因为英法骑兵在殖民扩张过程中,几乎与所有古代赫赫有名的骑兵交手,蒙古骑兵的表现其实不算太差。 宝军骑兵团虽然是按照现代化,或者说就近代化的军制编制的,但毕竟战争经验没办法与八里桥时期的英法联军骑兵相比。 不过,宝军现在的武器装备是绝对不输给八里桥时期的英法联军骑兵的! 因为八里桥时期,英法联军骑兵仍然只是使用冷兵器,步枪仍然是前膛枪,可能稍微比宝军现在的总裁式步枪坚固一些。 但现在的总裁式步枪是仿制毛瑟步枪,已经是后堂装药,只是没有强大的工业作为支撑,还处于手工打造阶段。 所以,宝军现在的总裁式步枪与八里桥时期英法联军使用的前膛枪差不多威力。 奥斯曼土耳其骑兵装备精良且有长期作战经验,但18世纪前期的奥地利与土耳其战争中,俄国的观察家记载,奥地利胸甲骑兵优势极为明显,土耳其人无法抵挡胸甲骑兵的密集冲锋。 俄国遂引入胸甲骑兵。 影视作品中的胸甲骑兵冲锋,主要是出现在18世纪后期的俄土战争中,由于俄国步兵拥有巨大优势,土耳其人总是希望用骑兵迂回并从侧翼打击俄军,但每次都被由胸甲骑兵和龙骑兵组成的俄国骑兵预备队打败。 1798年拿破仑入侵埃及,法军遇到了著名的马木鲁克骑兵。 法军不仅步兵和炮兵占据绝对优势,骑兵也优于对手。 拿破仑说:“一个法国骑兵肯定打不过一个马木鲁克骑兵,但三个法国骑兵可以和三个马木鲁克骑兵打平手,一百个法国骑兵完全可以将一百个马木鲁克骑兵打败,而一千个法国骑兵完全可以将二千个马木鲁克骑兵一举击溃。” 宝军也有点这么个意思。 一个宝军骑兵肯定打不过一个建奴骑兵的,至少平均水平要差很多! 可能最厉害的宝军骑兵战士,单兵作战能力放到建奴铁骑当中,也顶多只能算是中等水平。 毕竟宝军骑兵多选自汉人和汉人与蒙古人血统的后代,很多出身很低微,虽然马术不差,但是因为身份低微,是没有多少机会参与实战的。 这与从小打仗的建奴铁骑相差甚远。 不过,一旦成规模成建制,比如两千人的宝军骑兵团,还真不是两三千人的建奴铁骑所能抗衡的。 马木鲁克骑兵的个人战绩得到了拿破仑的赞赏,并收为卫队,但其在战中表现平平。 由于19世纪开始,英法两国在全世界疯狂争夺殖民地,两国几乎与所有以骑兵闻名的军队交手,骑兵对骑兵的战例数不胜数。 英法骑兵对传统骑兵都显示明显优势。 法国在殖民战争中遇到的强硬对手主要是在环地中海地区,而北非和近东地区传统上都以骑兵著名。 1799年阿布基尔湾战役,拿破仑的法国步兵同数量庞大的奥斯曼土耳其大军陷入胶着缠斗,此时缪拉将军率法国骑兵预备队全线冲锋,土军崩溃,法国骑兵挥舞着马刀把土耳其的步骑大军赶入大海。 1830年至1847年,法国在北非的殖民过程中,为了对付柏柏尔人的轻骑兵骚扰,组建了“非洲猎兵团”,在10多年的战斗中,该团依靠快速的阿拉伯马匹和优良的训练素质战功卓著,也可以说双手沾满鲜血。 由于英国殖民地遍布全球,英国骑兵击败的传统骑兵就更多,主要战场是印度半岛和阿富汗。 在印度,英军先后与马拉塔军和锡克军交手,这两支军队都以骑兵闻名。 英国骑兵与马拉塔骑兵有多次交手,1803年9月23日的阿瑟耶之战和11月1日的拉斯瓦里之战,英军都是以少胜多,而且都因冒进初战不利,但最终获胜。 尤其是拉斯瓦里之战,英国骑兵以绝对数量劣势把敌军拖住了48小时,等到了援军。 征服马拉塔人后,英军遇到了素以骁勇闻名的锡克人。 当时锡克军队请来欧洲教官训练步兵炮兵,他们算得上英军在东方遇到的最强对手。 只是锡克人认为自己善于马上作战,并未让欧洲人染指锡克骑兵。 1845年12月18日的穆德吉之战和1846年1月28日的阿利瓦尔之战,英国骑兵同样碰到初战不利,但两次战役中,英国骑兵都以少胜多击败了锡克骑兵,为最终胜利奠定了基础。 当时的锡克军队中,步兵炮兵都已经欧化,表现不俗,唯独骑兵保持传统较多,延缓了近代化的步伐,也成为战场上的短板。 1849年1月13日的吉利瓦拉扬之战,是一场由骑兵主导的战斗,英印右翼骑兵愚蠢地强行穿越灌木丛受阻后,遭锡克骑兵突击被逐出战场,英印步兵阵线右翼暴露在锡克骑兵面前,但英印左翼骑兵击穿了锡克人的右翼,又从锡克人背后转向冲回来,粉碎了锡克左翼步骑兵。 英军右翼虽受对方威胁,并未崩溃。 英国骑兵也在北非战场有过亮眼表现。 1898年9月2日,英军在苏丹恩图曼与苏丹大军遭遇,英军机枪阻止了规模庞大的苏丹骑兵,但英勇的苏丹骑兵迂回袭击英军右翼,英军第二十一枪骑兵旅立即反击,以伤亡20%的代价粉碎了苏丹骑兵,并横扫整个战场。 欧洲列强在殖民扩张史中靠着先进武器击败了所有古老民族,但它们的骑兵与被击败的对手一样,都用的是冷兵器而非枪炮。 为何欧洲近代骑兵舍火器而取刀剑。 骑兵并未因为火药武器而消失,反而日益成为战场突击力量的中坚。 近代早期的骑兵也曾流行过被称为“半回旋”的火枪战术。 但很快火器就沦为辅助武器。 即使在所谓“半回旋战术”流行的时代,骑兵若需发起冲锋,也是毫不含糊的。 拿破仑战争期间,法军骑兵曾多次掏枪射击以试图阻止对方正规骑兵的冲锋,大多仍被冲得人仰马翻。 实战证明,相比不太靠谱的火枪,刀剑才是骑兵的决胜利器。 美军骑兵装备的左轮手枪因解决了射速问题,成为少数能在冲锋中用火器击败对手的骑兵。 不过美军的战术并未对欧式近代骑兵产生多少实质影响,一战时,欧洲列强骑兵还是习惯拔刀冲锋。 那些被欧洲列强击败的骑兵,马上动作通常远比欧洲骑兵更熟练,但马上杀敌技术,靠的是世代相袭和自我摸索。 而欧洲近代骑兵的战斗动作,是靠实战经验与计算相结合,不断合理化和规范,杜绝一切多余动作。 英法骑兵因为作战思想和实战经验的差异,骑兵的制式武器和杀敌动作完全不同。 宝军骑兵装备了少量的左轮手枪,因为数量太少,没有什么实际用处。 宝军枪械目前的质量也是大问题,精准度低,手工打造,不但造价居高不下,质量也不行。 所以,宝军骑兵团依然和八里桥时期英国骑兵的武器差不多,都是适于劈砍的弯刀。 而法国骑兵的标准武器却是适合刺杀的直剑。 拿破仑战争时期的法国胸甲骑兵长剑,刃长95.25厘米。 弯刀的优势是劈砍时会留下巨大伤口,很容易动摇敌方军心,冲锋时,砍杀动作容易连续完成,便于反复冲杀,缺点是劈砍容易致伤不易致死。 直剑的优势是虽然造成的伤口不大,但刺中躯干或头面几乎必死,缺点是快速冲锋时刺中对方后不易拔出,不利反复冲杀。 到底该用弯刀还是直剑,英法都认为自己的选择有着坚实的实践和数学计算说服力。 英法流派不同,或许是因为英军的敌人遍布全球,很多敌人是纪律较差的东方骑兵,而法国作为一个大陆国家,作战对象多为训练有素纪律严明的欧洲军队。 美国著名将领巴顿,也曾为骑兵到底该用弯刀还是直剑费过一片苦心,他在1912年向欧洲职业剑术冠军克莱里深入学习一周后,最终臣服于法国人的技艺。 美国骑兵的战斗动作由劈砍改刺杀,而美军根据巴顿研究装备的1913型骑兵剑因此又被称为巴顿剑。 不过,八里桥之战时,清军更热衷于远程武器。 开战当天早晨,蒙古马队悄悄逼近法军先遣队,到50米处才被发现,给敌以极大震撼。 但蒙古人却未发起致命冲锋,而是玩起了弓箭火枪,终于被大炮、步枪击退,痛失歼敌良机。 八里桥之战中的清军,右为蒙古马队,装备有火器、弓箭和马刀,此战清军损失1200余人。 另外,骑兵的另一项关键装备是马匹。 欧洲虽然不是良种马的原产地,但通过引进优良品种和科学的人工育种技术,欧洲骑兵的马匹更适合近代骑兵的战场需求。 清军主要骑乘的蒙古马,平均体高仅约130厘米左右,尚达不到欧洲近代轻骑兵用马的标准。 然而,欧洲骑兵即便有科学训练,但在单兵上,最多只能与那些自小刀马娴熟的东方骑兵打个平手,甚至更多时候会落下风。 他们只有在集团作战时才会显示出压倒优势。 纪律中有无穷的战斗力。 1812年9月,拿破仑远征俄国的一场战斗中,因为进攻计划推迟,导致法军骑兵暴露在俄军炮火下长达3个多小时。 炮弹在骑兵阵线中撕开一条条口子,有些部队还没进攻就已损失过半。 但法军却纹丝不动,有愤怒的士官长要求冲锋或者撤退,遭到军官的严厉呵斥。 而清军在八里桥之战中一开始只损失了约1200多人,相对3万多的总兵力并不算高,但蒙古骑兵遭此打击后不是恢复、整队以重新形成战斗力,而是立即做鸟兽散,并抛弃了大部分伤员。 纪律和士气上的天壤之别才是欧洲骑兵相对传统骑兵战斗力的真正所在。 法军胸甲骑兵冲锋前向皇帝致敬,中队长一马当先一支百战百胜的传统骑兵,也有高昂的士气和较为严明的纪律,但建立在近代科学计算基础上的系统战术训练,形成适时强大的控制力,则是传统骑兵与近代骑兵之间难以逾越的“代沟”。 后世有人认为近代欧洲骑兵是靠密集的“墙式冲锋”战术击败了相对松散的传统骑兵。 这种说法并不准确,骑兵在加速冲锋到临近接战时,会形成局部簇团,很难保持整齐密集队形。 欧洲的拿破仑战争期间的诸多战例表明,大部分情况下,相向冲锋的两支骑兵必然会有一方因士气崩溃而撤退,或者干脆停下发生小规模交火后脱离接触,亦或双方打开队形,容对方通过,以错马厮杀。 真正体现近代骑兵战术素养的,主要是临战队形的迅速转换;溃散之后的短时间恢复、整队,以及高超的步骑炮协同能力等。 拿破仑战争中,溃退的骑兵,往往能快速找到自己的长官和军旗,在极短的时间内完成重组并重新投入战斗。 欧洲近代骑兵控制力的根源到底是什么。 英法这两个在殖民战争中表现最抢眼的骑兵之间的对比,或许是解开骑兵控制力和战斗力的最好钥匙。 拿破仑战争时期的英国名将威灵顿曾说:“我们的一个骑兵中队可以抵得过法国的两个,但四个中队便不及他们的四个,数量越多越比不上”。 英国骑兵向来以马匹精良和个人技艺高超闻名欧洲,但上升到一定规模层级反而不如法军,源于双方骑兵控制力的差距。 当时的法军骑兵中队,整个队列被大量的军官和士官牢牢控制,分为前排指挥、中队主体和队列官行列三个部分。 中队主体的四个部分又各有军官控制前排,两翼还有各自的士官保证侧翼的控制。 以阵型为笼,以军官、士官为锁,有效防止了作战中士兵的涣散和逃逸。 英军骑兵在中队两翼同样配置了大量军官、士官,后卫队列官也数量密集,但中队的前排指挥却只有中队长一人,这会不会造成前排指挥的薄弱。 拿破仑战争中的大量战例恰恰证明了这一点。 英军骑兵一旦冲锋就停不下来。 英国骑兵在多次战斗中能依靠冲锋击败多个中队的法军骑兵,但随后几乎毫无例外陷入失控,士兵们不顾一切的冲锋追杀,秩序涣散,从而遭到法军骑兵预备队和溃散后重组骑兵的联合屠杀。 英法骑兵遭遇战中的殊死搏杀由此可以推论,军官和士官的配置数量和位置,直接决定近代骑兵控制力的强弱,并维系队伍的纪律和士气。 从大样本上考察拿战时期欧洲各参战国的骑兵军官、士官情况,结合历史战场表现,依然可以得出类似的结论。 拿破仑战争时期,英军骑兵操典中,关于一个骑兵团的四个中队改变方向大约45度的队列变换操作规定,整个操作需要大约30个单独的语言指令。 除了骑术、剑术操练,军官要在士官协助下,定期演练队形变换,或规模更大的协同训练。 近代骑兵能保证中队、团级协同训练的充分开展,以培养组织协同和组织控制能力。 对于战争而言,这比所谓的“自幼骑马”和个人武艺要重要得多。 如果有人认为蒙古骑兵败于英法骑兵只是偶然,而成吉思汗时代的蒙古骑兵必不至如此。 依然停留在古代训练方式建军制度的旧式骑兵败给近现代化军制的新式骑兵,则是历史的必然。 建奴终于还是忍不住发起了冲锋,主要是莽古尔泰忍不住了,大军四面团团围住了宝军骑兵团,这么好打的机会如果都不打,以后怎么见人? 莽古尔泰只留下两千人,用来作为预备队,主要是为了防止蒙古人的支援。 五千多人从四个方面一起进攻宝军骑兵团。 宝军两千人巍然不动。 建奴铁骑第一轮冲杀以失败而告终。 宝军骑兵阵型稳固,军纪严明是一方面,另外,在这个时候的建奴骑兵,战斗力是不如昨天的,昨天毕竟与蒙古人打了一整天,再好的体力也没有这么快得到恢复的,宝军又是新军刚刚加入战争,正是最有劲的时候。 稳固的前排骑兵,加上后排投掷手榴弹,打枪的,下马作战的骑兵,打退建奴铁骑可以说非常的轻松。 这一切都让观战的蒙古人和明军边军目瞪口呆。 “父亲,还不派人增援宝军吗?”乌兰图雅琪琪格不停的催促道:“人家是来帮咱们的,现在看见金人打他们,我们怎么能袖手旁观?” 卓特木尔和几名骁勇善战的蒙古将军也不停请战,要求带人去增援宝军骑兵。 卓里克图笑道:“不是我舍不得派人增援,也不是我不敢派人增援,八旗兵才留了两千人防御,根本挡不住我们两万多大军的冲锋!” “那父亲为什么还不派我们去增援宝军、难不成父亲想看着宝军被金人打?”卓特木尔皱了皱眉头,不愿意这样阴暗的揣测父亲的用意,但现实让他不得不这么想。 加上蒙古人大都心直口快,所以卓特木尔直接说出了心中的疑惑。 “真没有想到你会这么想我。”卓里克图有点不高兴了,“我不让你们过去,一来,是想让你们看看人家宝军是如何作战的,我们虽然是骑兵的行家,骑兵是我们的老本行,但我们真的得好好向宝军骑兵学一学,人家才这么点人马,面对两三倍于己方的八旗铁骑,丝毫不弱下风,临危不乱,阵型一直保持的很稳固,不值得你们学习吗?另外,宝军骑兵毫无败了的迹象,这么好的立威时机,我们为什么要打扰别人?” 天启五年 冬 【0939 占了便宜就撤出】 听卓里克图这么说,众人都觉得有道理,频频点头。 另外一边,正要派人去将宝军骑兵与建奴铁骑对战情况告诉曹文诏的曹变蛟忽然发现叔父就在自己身边。 “叔父,您怎么过来了?”曹变蛟疑惑的问道。因为刚才他来之前就叫过叔父了,叔父说主将不能脱离大军,所以没有过来。 “我忍不住还是过来看看。”曹文诏说罢便不再说什么,看着退去的建奴铁骑,感慨万千。 虽然曹文诏没有看到建奴铁骑从一开始进攻,但他也看到了一小半情况。 宝军的勇猛和军纪,骑兵弯刀,与短火器,与手榴弹的配合使用,都给曹文诏留下了深刻印象。 曹文诏一时之间有点心灰意冷,本来今天是打算扬名立万的,却似乎彻底变成了看客。 连着两轮,建奴铁骑拼命冲锋,都被宝军打退。 宝军死伤的还剩千人左右。 建奴也损失了差不多的兵力。 卓里克图带着乌兰图雅琪琪格去找刘大河。 “刘将军,你们撤下去吧,已经非常感谢了。”卓里克图看见宝军士兵正在收拢尸体,非常感激。 刘大河也觉得差不多可以了,点头道:“我们算是完成爵爷交代的差事,建奴锐气已经受挫,现在你们应该能够安然撤到喜峰口一带了。” “谢谢,谢谢宝军将士!我们内喀尔喀人永远记得宝军和天地会的恩情。虽然都是一家人,但还是很感谢。”卓里克图都不知道应该说什么好了。 刘大河听的有点奇怪,他并没有听说韦总裁与内喀尔喀联姻的事情,这些都是绝密,天地会统计署清楚,但是天地会其他人是不清楚的,军队和老百姓就更加不清楚了,他们只能知道需要他们知道的事情。 不过刘大河也没多嘴。 宝军撤去之后,随着内喀尔喀大部人马一起往长城方向撤退。 现在就剩下内喀尔喀自己的两万多骑兵,与曹文诏的三百多骑兵断后了。 曹文诏所部有千人,但其他六百多人是步军。 曹文诏的骑兵和步军是不会协同作战配合的。 大明边军的骑兵,都是轻骑兵,只有一个功能,就是冲锋陷阵。 轻骑兵不是重骑兵,其实并不适合临阵阻击。 再加上曹文诏为人高傲,坚决不肯要蒙古人相助。 本来昨天晚上,卓里克图都主动提出来拨出几千蒙古骑兵交给曹文诏统带,这是很给曹文诏面子了,获胜都算明军的功劳,死人都死蒙古人。 但曹文诏不肯,一定要靠自己的兵马独立抗衡建奴。 现在造成的情况非常危险。 倘若建奴再次进攻,肯定会走曹文诏这一侧,会把曹文诏这一侧作为主攻方向。 因为曹文诏这一边人马少,只有三百多人而已。 “曹将军,让我们的人和你们会合吗?你们人数实在太少,我拨出五千人给你。”卓里克图实在不放心,又提了一次。 曹文诏剑眉竖起,“不必!首领,你不相信我们大明的边军吗?宝军能做到的我一样能做到!” “可宝军人多啊,有两千人,打了两场,也死伤过半了,你们是客人,我们过意不去的。”卓里克图道。 “没什么过得去过不去,打仗哪里有不死人的。我们人数虽然没有宝军的骑兵多,但他们能抵挡建奴两轮冲锋,我们至少也得抵挡一轮。”曹文诏固执道。 卓里克图见再劝估计也没用,只好点了点头,走了。 “你的五千人随时准备接应他,此人太狂傲,他的兵马覆灭了不打紧,不能让他这一侧完全暴露在金人铁骑的冲击之下。那样的话,后撤的部族大队人马将遭受很惨重的伤亡。”卓里克图边离开,边轻声对儿子卓特木尔道。 “父亲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没事的,宝军骑兵的确不同凡响,仅凭两千人,能抵挡八旗铁骑七千多人两轮冲击!他们已经将八旗铁骑的锐气消磨的差不多了,他们能办到,我们一样能办到。”卓特木尔此时信心大增。 卓里克图点了点头,心中感慨良多。 宝军骑兵让卓里克图震动,不是亲眼所见,真想不到宝军骑兵这么强大! 虽然这不是卓里克图第一回见识宝军骑兵的战斗力,但上一回在喀喇沁是宝军骑兵偷袭,情况不一样。 这一回是宝军骑兵正面硬顶建奴铁骑。 与此同时,努尔哈赤等人在大营紧急议事。 “七千大军,打人家两千人打不过?”努尔哈赤反复重复这句话,已经不下十遍了。 莽古尔泰低垂着头,也不知道应该怎么解释,出征之前,他可是把话说的很满的,谁知道现在是这种局面。 这件事对莽古尔泰的触动也很大,此时莽古尔泰也有点心灰意冷。 主要因为知道这件事肯定瞒不住的,一定会传给所有人知道。 莽古尔泰最不想让皇太极知道这次战争经过。 与代善、阿敏、皇太极称“四大贝勒”的莽古尔泰向来与皇太极不和,加之处处受皇太极的排挤,在历史上还曾经密谋造反。 但是莽古尔泰刺杀皇太极的计划还未实施,莽古尔泰就离奇病死了。 为了刺杀皇太极,谋朝篡位,莽古尔泰与姐姐莽古济、姐夫琐诺木、弟弟德格类,以及自己的两位亲信屯布禄、爱巴礼,哈达公主莽古济的亲信冷僧机一起商议。 三个亲信听罢莽古尔泰的决定,都毫不迟疑地表示说,唯主子之命是从,上刀山下火海在所不辞。 商议已定,莽古尔泰姐弟七个人就歃血盟誓,立誓造反。 然而,哈达公主莽古济的丈夫琐诺木,其实是偏向于皇太极的。 他立誓,不过是受妻子的威胁,不得已而为之。 正因为如此,琐诺木立誓之后,心中总感到亏心和焦虑不安。 有一次,琐诺木到皇太极家,皇太极设宴热情款侍。 琐诺木假装喝多了,对皇太极说:“皇上在,我们蒙古各部能够安逸地生活,皇上要是不在,我们蒙古可怎么办呀?”。 皇太极是何等人,当然听得出琐诺木的弦外之音。 就这样,莽古尔泰的密谋,实际上就已经暴露了,而告密者就是他的姐夫琐诺木。 皇太极知情后表面很平静,并没有采取任何行动,而紧接着,莽古尔泰就突然中暴疾而死,大家认为这是“不祥之兆”,所以都放弃了刺杀计划。 皇太极也因为莽古尔泰的死,没有再深究此事。 后来莽古济的亲信冷僧机因见莽古尔泰“暴亡”,莽古济又与皇太极闹翻,预感到处境不妙。 担心有一天事情被人揭发,自己丢掉性命不说,全家老小也会因此受到诛连。 于是求见当时的刑部贝勒济尔哈朗,将重大机密讦告。 皇太极正苦于没有确凿的证据给莽古济治罪,现在有冷僧机告密,皇太极正好借此机会将自己的姐姐莽古济凌迟处决,莽古尔泰长子额必伦处死,其余五子黜为庶人,给其他王爷为奴使唤。 屯布禄、爱巴礼两人及其所有亲支兄弟、子侄全部被凌迟。 莽古济被千刀万剐之后,豪格也因丈母娘的关系受到了处罚,被削爵降职。 他心有余悸,对这场惊天动地的大案,惊恐不已。 为了表示对皇太极的忠诚,豪格提刀亲手砍死了自己的妻子。 豪格的行为,无疑是残忍的。 但皇太极内心对儿子的杀妻之举大为赞许,所以在分配莽古尔泰财产时,给了豪格诸多好处,并晋封他为和硕肃亲王。 并使得豪格就成为拥有一旗强大实力的六大和硕亲王之一。 与和硕礼亲王代善、和硕郑亲王济尔哈朗、和硕睿亲王多尔衮、和硕豫亲王多铎、和硕成亲王岳讬并列。 通过这件事,皇太极彻底稳固了自己的皇位。 本来莽古尔泰是很有喜欢掌权的,之所以在权位争夺中略输给皇太极,与他母亲不受努尔哈赤喜欢也有很大关系。 莽古尔泰的母亲 富察衮代是努尔哈赤的大福晋,光是这一个身份便能让其享受无限风光,而且努尔哈赤能一统女真建立后金,富察衮代居功至伟。 富察衮代出生于建州女真萨济部,萨济部是女真大部落,执掌建州女真部落,当时的女真部落主要分为三大块,一是建州部落,二是西海四部,三是东海女真。 努尔哈赤出生于建州女真的一个小部落,富察衮代的地位远比努尔哈赤高贵。 当时富察衮代嫁给了努尔哈赤的堂哥,后来努尔哈赤的堂哥病死,按照女真族的风俗,富察衮代又带着孩子嫁给了努尔哈赤,成了努尔哈赤的大福晋。 努尔哈赤是个穷小子,而富察衮代是当之无愧的富家女,但是努尔哈赤十分有才,还是一个野心十足的人,并且努尔哈赤还懂得隐忍。 富察衮代嫁给努尔哈赤之后,为其倾尽所有,这段时期,努尔哈赤和富察衮代之间默契感十足,是一对让人艳羡的绝配夫妻。 有了富察衮代的帮助,努尔哈赤顺利成了建州女真的首领。 当时努尔哈赤决心统一女真各部,然而西海四部不愿服从建州女真,西海四部联合东蒙古以及其他女真部落,组成联军攻打建州部。 此时的努尔哈赤在建州部拥有巨大的权威,而富察衮代也一直跟随在丈夫身边东奔西走,也曾在战场上厮杀,夫妻二人不离不弃,互相扶持。 努尔哈赤主管战事,而富察衮代就负责后勤,处理各种琐事,夫妻同心,最终努尔哈赤成功一统女真。 富察衮代是后金第一位汗妃,她的功劳有目共睹,女真各部也都对其礼敬有加。 好不容易苦尽甘来,富察衮代以为能安心下来,好好享受一下夫妻温情,然而努尔哈赤却不这样想,穷小子翻身之后,翻脸不认人,许多夫妻都能共苦,却不能同甘。 后金建国之后的富察衮代年岁已经很大了,又加上常年奔波劳累,容貌十分苍老,已经没有年轻时的柔美,而努尔哈赤却在这个时候抛弃了富察衮代。 富察衮代的各方面都在走下坡路,但努尔哈赤建国称汗之后,已经今非昔比,有大把漂亮年轻的女人等着他临幸,并且后金的所有大权已经被努尔哈赤掌握。 这么多年来,努尔哈赤也培养了许多心腹,手底下人才济济,也不需要富察衮代出谋划策了。 不顾念夫妻三十多年的感情的努尔哈赤,最后决定找个机会杀掉富察衮代。 努尔哈赤越看富察衮代越不顺眼,此前富察衮代掌管了内务,就连财政支出都由她负责。 然而努尔哈赤翻脸之后,却以“盗藏金帛”的名义逮捕了富察衮代,并将其处死。 在富察衮代出事的时候,她的两个儿子莽古尔泰、德格类冷眼旁观,他们怨恨这个曾经执掌大权的母亲没有为他们的前程铺路,甚至也不理会他们的请求。 唯一一个女儿莽古济也是一个权力生物,为了获得努尔哈赤的信任,立马与这个亲生母亲划清界限。 富察衮代一生跌宕起伏,曾经显赫无比,是后金当家主母,之后却被丈夫抛弃,子女也都对其心生怨恨,最惨的是富察衮代死后还不安生。 皇太极杀掉莽古尔泰后,还不解气又迁怒富察衮代,将其棺椁从清太祖陵墓中迁出,其身份也被贬为庶人,棺椁随便找了个荒地掩埋。 从这些历史细节都可以看出来后金方面是很没有人情味的,翻脸无情。 此时的努尔哈赤怒瞪莽古尔泰,见莽古尔泰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知道莽古尔泰此时已经无法统兵,只能冷冷的叹口气:“你先下去!” 莽古尔泰吃惊的抬头:“父汗,不打蒙古人了?咱们就此退兵?” “为什么要退兵?”努尔哈赤冷然道:“你打不过宝军骑兵是你无能!丢了我们八旗勇士的脸!我只能亲自出征!” 莽古尔泰被努尔哈赤当面痛斥,脸上挂不住,阴晴不定的眯着眼睛,低着头,不敢出声。 莽古尔泰本来想劝阻一番,但想到劝是劝不住的,此时父汗在气头上,还是少说话为妙。 努尔哈赤将莽古尔泰训斥退下之后,与鲍承先和宁完我商议破敌之策。 这一趟努尔哈赤没有带皇太极来,范文程现在是皇太极的谋士,所以范文程也不在场。 谋士当中地位最高的还是鲍承先和宁完我,马国柱等人。 宁完我和鲍承先都认为宝军骑兵经历了两轮冲击,此时已经到了强弩之末,第三轮进攻,还是应该打宝军骑兵。 这时候,探子来报,“启禀大汗,宝军骑兵退下去了,换成蒙古人分兵五千填补了宝军骑兵退下去的空挡。” 努尔哈赤闻言大怒,狠狠的挥了挥拳头,“这些汉人太狡猾了!占了便宜就走,现在该怎么办?” 鲍承先与宁完我对视一眼,也没有想到宝军骑兵这么不要脸,才打了两场,居然就这样撤离了? 反正不管是蒙古人,还是金人,一旦负责占据一处防御,就不会轻易撤出的,除非是人死的不剩下几个了,才会被迫退出。 可是宝军骑兵团只是死伤一半人,还剩下差不多千人,并不是没有再战的实力了。 “大汗,既然是这样的话,最好还是不要意气用事,不如不要追了吧?我们已经向蒙古人展现过我们八旗兵强大的武力,就可以了。”鲍承先小心翼翼的问道。 努尔哈赤勃然大怒,“不行!不能让内喀尔喀人这样撤走!” 鲍承先不敢再说什么,心想连番攻击,现在蒙古人还有两万多人,况且还有一路明军帮忙,能占到什么便宜?非要碰的灰头土脸才肯走吗? 鲍承先和宁完我都觉得努尔哈赤最近有些过于意气用事了,努尔哈赤以前不是这样的,进退自如,不会打斗气的仗。 “如果一定要攻,最好不要攻打蒙古人了,我观明军边军一路挂着曹字将旗帜,应该是明军曹文诏的人马,而且他们只有三四百骑兵,力量非常弱小,不如集中兵力打掉这一路!”宁完我献策道。 “曹文诏在明军中名气不小,是极少数敢于出来对抗我八旗大军的明军将领,他们人数虽然少,但身后是两万多内喀尔喀骑兵。”鲍承先还是想劝努尔哈赤撤兵,但不敢直说,只能拐弯抹角的表达意思。 “内喀尔喀人有什么用?”努尔哈赤慨然道:“我亲自上阵拼杀,一定能鼓舞士气!只要将断后的兵马打开一道口子,敌军阵型顿时打乱!别说两三万内喀尔喀骑兵,就是再多一倍,我八旗健儿也不放在眼里!” 鲍承先与宁完我没有接话,一起点头,都知道努尔哈赤这样说的话,是已经下定了决心了,只是不知道努尔哈赤想怎么打。 努尔哈赤要亲自上阵的时候,谁也拦不住,并且,努尔哈赤亲自上阵是一种常态,即便已经贵为后金大汗,努尔哈赤仍然经常亲自上阵。 天启五年 冬 【0940 不一样的韦宝】 努尔哈赤亲自领军,七千多八旗铁骑士气大振。 努尔哈赤的攻击方向放在了曹文诏这一路,并没有选择三线出击。 曹文诏看到铺天盖地向本方军阵冲来的建奴铁骑,不由的杀气大涨,抽出马刀,大声道:“给我杀!” 明军边军一手三眼铳,一手马刀向建奴铁骑反冲锋过去。 明军边军没有宝军的纪律,也没有宝军那么多结阵,只会冲锋。 两边都是很强势的冲锋,就像两只大铁锤对撞在一起。 天崩地裂,火星四溅,然后是全军覆没。 自然是以曹文诏所部的全军覆没而告终,倘若不是卓特木尔看见曹文诏的人死的差不多了,及时的带着五千大军掩杀过来,曹文诏和十来名亲信也得死掉,那就成了真正的全军覆没了。 曹文诏很生气,他觉得他的军马是能抵挡住建奴铁骑一次冲击的,他给自己设定的目标也并不远,就是抵挡住建奴的一次进攻就可以了。 “曹将军,你们的人马真能打!如果只有两三千八旗兵,肯定被你们挡住了,你们以一己之力抵挡二十倍之敌,实在让人佩服。”卓特木尔在杀退了建奴,救出曹文诏之后,由衷道。 曹文诏冷冷道:“败了就是败了,和人多人少没有多大关系!我的人,不如宝军。” 这一点,其实卓特木尔是站在曹文诏这边的,因为曹文诏的兵马和蒙古的人的骑兵几乎一模一样,甚至比蒙古骑兵要厉害一些! 这都已经很让卓特木尔佩服了,另外曹文诏的大明边军与他们蒙古骑兵,两者与宝军的构成是完全不一样的,不管是着装还是训练军队的方法都完全不一样。 对于曹文诏的大明边军,卓特木尔更加有同理心。 曹文诏能挡住建奴铁骑,卓特木尔认为,他的人马强化一下军纪,将来也有可能以几百人挡住建奴铁骑几千人的冲杀。 挡住和打败是两码事。 见曹文诏闷闷不乐,卓特木尔也没有再说什么,不知道曹文诏是为了损失几百兵马伤心,还是为了没有挡住八旗铁骑的攻势而不高兴。 反正卓特木尔觉得有点好笑,觉得曹文诏这样的人,真是天下少见,太心高气傲了一点吧? 被打退之后,这一战,努尔哈赤并没有损失多少兵马,却也失去了再战的心思了。 所剩六千多人,再想打散蒙古断后的兵马,追击内喀尔喀部众,比较困难了,因为对方的气势已经上来了,而本方气势有所下降。 很多时候,有援军最大的作用就在这里,不用多少人,不用给予决定性的帮助,稍微让战争的天平倾斜一点,让低落的士气得以提升,就是最大的贡献了。 宝军骑兵团和曹文诏所部的及时救援,起到的就是这个作用。 当内喀尔喀部众整体向喜峰口方向转移的时候,这个消息传来,对于整个大明来说,都是一件大喜事。 多少年了,明军从来没有经历这样的大胜仗,大**廷也很久没有这么大的喜事了。 得到消息的魏忠贤没有丝毫迟疑,没有****,第一时间将喜讯告诉了天启皇帝朱由校。 朱由校非常高兴,简直比任何事都高兴,当即表示要大肆庆祝,要亲自去辽东,为韦爵爷娶小妾证婚。 《明鹿鼎记》的韦宝与天启皇帝的关系,与老金的《鹿鼎记》中的韦小宝与皇帝的关系是不同的。 韦宝与天启皇帝朱由校并没有多少感情,相处时日很短,朱由校将韦宝当成好朋友,当成兄长一样,甚至是老师一样,值得崇拜的人物看待。 但韦宝对朱由校并没有多少感觉,甚至难得想到皇帝。 在老金书中的原文中有写道,韦小宝打算自己安安静静在皇宫待着,可是康熙却不肯就此作罢。 到处贴榜文,说韦小宝杀害了陈近南,让天下人都认为韦小宝欺师灭祖,而处于皇宫深处的韦小宝浑然不知。 直到茅十八刺杀韦小宝,被康熙派来的便衣捉拿住,韦小宝才知道真相。 让韦小宝担上欺师灭祖这种乌龟王八蛋的罪名,韦小宝是心中极苦。 韦小宝虽出生妓院,十足的市井之人,可是韦小宝最喜欢听评书,那些英雄侠客的事迹深深的影响着韦小宝的三观。 因此,一个十足的无赖却比其他看似外边华丽的人更珍视义气二字。 所以,韦小宝对陈近南讲义气,对康熙也讲义气。当茂***骂他忘恩负义,欺师灭祖时,韦小宝竟然急着要哭。 对于一个惯于厚颜无耻的人,只有触及心灵才会有这样的反应。康熙不但要小宝监斩茅十八时,韦小宝内心极其痛苦。 电影《使徒行者》里面有句话:做兄弟在心中,你感受不到,我说一万遍也没用。 韦小宝常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是:义气,做人要讲义气。他对小玄子讲义气,他对陈近南讲义气。 第一次,因为义气,韦小宝拼死擒住鳌拜,救了小玄子一命; 第二次,因为义气,韦小宝与**斗智斗勇,救了小玄子父皇一命; 第三次,因为义气,韦小宝向小玄子袒露假太后事情,救了小玄子母后一命; 最后,当神拳无敌归辛树要杀害小玄子事,又是小宝挡在前面,救了小玄子一命。 韦小宝其实命很苦,被海公公下毒去假太后那里偷四十二章经。 小玄子为鳌拜所压迫,作为朋友,因为讲义气,小宝主动为小玄子排忧解难,每次都是小玄子有难处,再向小宝诉苦。 君可见哪一次,韦小宝向小玄子诉苦?小玄子让小宝去处理鳌拜,王公大臣都怕鳌拜,那小玄子有没有想过小宝去也很危险,如果不是小宝机灵,早就身首异处了。 因为义气,小宝经常处于险境,而小玄子却觉得小宝是个福星,所以在困难的事情都很迎刃而解。义气是相对的,不是一方对另一方付出,而另一方坐享其成。 小玄子也讲义气,只不过是口头义气,说到底还是自上而下的忠君思想,小玄子以为给小宝做大官,富贵无比就是义气最好的表现方法。其实不然,在小宝眼里,荣华富贵不过过眼云烟,他把义气看的重,而小玄子永远不会明白。 不过几年没有见到小玄子,小玄子已经完全变了一个样子。 韦小宝终于明白,康熙不在是摔跤场上那个忧郁少年,也不在是那个随时有心事可以敞开心扉说事的好朋友,更不是那个动不动就要自己替身办事的小玄子。康熙已经不需要一个其他人帮助就能治理好这个国家,换句话说,康熙身边有没有韦小宝都是无关紧要的事情。韦小宝不讲义气加入反清复明的天地会,康熙就永远不会对他放松警惕,他的一举一动都在康熙的掌控之中。 从通吃岛回皇宫,康熙已然不在信任韦小宝了,康熙并没有亲自派人杀害韦小宝,却假传消息让那些江湖不容于韦小宝。 韦小宝突然想起海大富曾经再三叮嘱,却一直以来被他当做耳旁风的话:小玄子跟你做朋友,你可千万当真了,不然总有一天会死在小玄子手里。既然小玄子不需要小宝了,小宝就应该选择离开。 江湖上本没有武侠。意淫的人再多,也扯不出武侠。 金庸系列的最后一部是《鹿鼎记》。 隐约能觉出一丝讽刺和颠覆。 金庸之有才,即使打脸也打得跌宕起伏,引人入胜。 一切常规元素都被反过来用,不但得心应手。 从主角光环到武功绝学,从江湖帮派到大侠豪士,从宝刀快马到师徒门派,从兄弟义气到儿女情长,从个人恩怨到国仇家恨,手腕一提,罩住全书要穴。 《鹿鼎记》整部书有五册之长,自然不能贸然出手,于是老爷子用了整整第一章来运气。 身为海宁才子的金庸,若不把读书人写成文质彬彬暗藏武功的高手,也得是风度翩翩运筹帷幄的谋士。 然而这一回里却是让一场文字狱灭了庄氏一大家子顺带他们八杆子打不着的文人邻居,直到末尾才放出个陈近南。 可是三招两式放倒敌人,并不展开激烈打斗,让人憋得好难受。随后第二章画风一变,就毫不留情地讽刺开了。 第一掌便狠狠打在主角光环上。韦小宝的性格是明摆着本末倒置。 陈家洛多有才、小宝就多文盲,郭靖有多忠实,小宝就多虚伪,杨过有多专情,小宝就多滥情,萧峰有多英雄,小宝就多小人,令狐冲多豪气,小宝就多自私。 看似四处逢源八面玲珑,每番化险为夷却是用多少谎言、谄媚、妥协和投机换来的。整体走向方面,金庸笔下的主角往往主导命运,至少要与命运周旋到底,但韦小宝每一步发展都着实被动。 他主动做出的终于选择只有两次:开头从扬州去北京、结尾从北京回扬州。 在此之间,去宫里伪装小桂子是海大富所迫,加入天地会是被按在枣子桶里扛去的,入神龙教是被方怡骗走的,跟随九难是被她顺手抓去了,去罗刹国是为躲避洪教主一步步挨到了东北,其他的行动要么是受康熙任命、要么是危机之中迫不得已。但正是韦小宝这逆来顺受、欺软怕硬、得寸进尺泼皮的性格,竟然如鱼得水,无论在哪方势力之中都身居要职——读者不禁高呼,这个江湖怎么了?! 是体制问题吗?!不错,正手巴掌打在主角脸上,反手便猛削这童话里的江湖。 所以这第一掌的名字便叫做“无赖当道,世风日下”。打脸第二掌,青肿起来的是万能武功绝学。小宝最擅长的“武功”是江湖中人最鄙视的招数——背地里偷袭、撒石灰、下***、外加后来的“神行抹油”。 开头由茅十八点明了,小宝也毫不在意,越使越熟,擒鳌拜,救师傅,屡试不爽,所向披靡,从而暗示名门正派在此书中的地位——细枝末节,毫无地位。典型江湖派别里,只是提到了少林寺这个传统上的武林泰斗。可惜泰斗也尽成小丑。少林寺十八罗汉除了能打,毫无长处。主持大师深明大义,在小宝这个伪鞑子面前把武学大门紧紧关上。 而着墨最多的是“武呆子”澄观,空有一身绝世武功,却丝毫不懂得运用之法。 少林派如此,而其他门派也不用提了。每次临敌,武功都不是决胜因素,唯有被小宝借来胡闹泡妞“尽儿戏”。 韦小宝完全不具备一个武林中人的基本素质,更别提对师门的忠诚度——“老子师父拜了不少,海大富老乌龟是第一个,后来是陈总舵主师父,洪教主寿与天齐师父,洪夫人骚狐狸师父,小皇帝师父,澄观师侄老和尚师父,九难美貌尼姑师父,可是一大串师父,没一个教的工夫当真管用。”这些人里不乏顶尖大高手,而其他引用来的人物如冯难敌、归氏夫妇等更是厉害,然而他们武功得以施展的机会实在不多,最后下场都十分悲惨。画面感十足的武功对决描写是金书一大绝招,然而《鹿》里几乎没有,有的是小宝那三寸不烂之舌和泼皮无赖。小龙女在终南山双剑力敌五位高手、张无忌于光明顶车轮战六大门派、袁紫衣单枪匹马连夺九家掌门、萧大侠一对肉掌震慑千军万马,而韦小宝油嘴滑舌势利眼,哄遍皇宫内院、文武大臣、忠良之后、江湖义士、邪教首领、国际友人、N个大高手和七位好老婆。 所以这一巴掌叫做“实才无用,阿谀成真”。 第三巴掌和第四巴掌,两招连用相辅相成,呼风唤雨的江湖帮派被描写得分崩离析,往常纵横四海的大侠枭雄落得众叛亲离。陈近南为首的天地会基础深厚,势力广泛,有红花会、丐帮、明教乃至五岳剑派的影子,然而一出场便是乱七八糟的内斗,推举新的香主之法又是迂腐不堪,会众徐老头为了一点虚名与同一战线上的沐王府而大打出手伤了人命,在庄家遇到敌人却一点不顶用。 “平生不识陈近南、便称英雄也枉然”这个大字标语俨然把陈总舵主抬到华山五绝、“北乔峰、南慕容”的高度,最不济也是苗人凤“打遍天下无敌手”的气概。然而陈总舵主辛劳一生,却愚忠护主反被杀害。更别说还出了风际中这个叛徒,图谋歼灭帮会首脑,不禁让人感叹。 正派如此,邪教更是不成气候。蛇岛神龙教隐约代表了星宿派、天山童姥、日月**等神秘而变态的阴暗帮派,可惜在洪教主的官僚自大和洪夫人暗中拆台的统领下,纵有高手如云也难免自相残杀最终灭教。有趣的是,韦小宝第一次见识教众,也经历了一场内斗然后荣升分部首领,与在天地会大同小异。正邪双方声势虽大,却无缘交锋,韦小宝一人对付两边,还游刃有余。 独行侠里,武功绝顶的九难智商捉急,一心复仇,计策却统统失效,到头来还要韦小宝相救。冯难敌的自私和归氏一家的可笑以及他们的悲惨下场不再赘述。总之这两招的名目就是“英雄力弱,帮派势微,功高盖世,只会坏事。” 这第五巴掌和第六巴掌——对宝刀快马、师徒门派的讽刺——像是虚招。刀枪不入的软甲、风驰电掣的快马、削铁如泥的利刃、天下无敌的秘籍(和疗伤保命的丹药)乃金大侠给主角和主角心爱的配角开外挂的常用手法,当然主角们通常都把这些装备用在正途上,救死扶伤劫富济贫顺便与**增进感情,一个角色拿一样也够了。但是给韦小宝这个经验值永远是0的家伙必须配齐,于是主角光环成了主角不锈钢铁桶,倒也威风得紧。金书主角的另一特点是自报家门时震慑敌人的快感。韦小宝的家门不是任何武功帮派、却是“擒杀鳌拜的桂公公”。 配上小宝这张脸有些滑稽,但国仇家恨和龙脉宝藏蛊惑人心,这名号足以收买无数同仇敌忾,同舟共济,同床异梦,同为财宝之心。五、六巴掌两记虚招“宝器手中握,威名天下扬”打脸不痛,旨在不时引出第二巴掌“实学无用,阿谀成真”。诶,不知不觉写了这么多。看官若是累了,不妨闭上眼睛,回忆一下韦小宝的感情生活。等等,似乎并不存在啊?武侠描写是金庸小说的筋骨,情感线便是灵魂,《鹿》里的情感却被两巴掌打没了。 说起兄弟情谊,好几个次都打在“结拜”这个死穴上。韦小宝在书里几次结拜均是利益所趋,第一次是索额图为了堵住韦小宝的嘴,假意结拜,而韦小宝倒是活学活用,转眼就开始跟侍卫们称兄道弟,跟杨溢之等结拜而收买人心。后来危急之下他跟桑结和格尔丹结拜,更是权宜之计,毫无真情实意。 对于七位夫人,韦小宝也不过是为了她们美貌、抑或是因为在妓院养成的奇葩三观而开始追求。除了双儿勉强算上患难与共,其他几位或是死缠烂打成功,或是莫名其妙有了孕。 在丽春院胡天胡帝之前,苏荃虚情假意,方怡无情无义,阿珂杀心不灭,剑屏纯良好骗,公主撒泼胡闹,双儿衷心办事,曽柔只为凑数,实在找不出一个真心相爱的。要说登对,建宁这野公主倒是跟韦小宝这假太监最配了。 只是两人巫山云雨在前,感情发展在后,爽快之至,劈面讽刺金书情侣柏拉图式的爱情加朱罗家族式的纠缠。简言之,这第七和第八两巴掌名目便是“手足皆可断,衣服不能抛”。全书线索而言,韦小宝自己并没有卷入什么江湖仇杀,民族恩怨也像是个笑话。反清复明只是个引子,韦小宝自己也说了,嘉定十日扬州三屠都是听人反复说来,他自己并没有什么丧亲之痛,更别提满汉之分,完全不是个深明大义的主。升官敛财为小皇帝办事倒是极为用力,而且撒香灰智擒鳌拜、眼下帮了小皇帝忙,长远来看可博了个大彩头,从此一路通吃,只需添油加醋地讲讲这个故事、就足以收买天下人心。手持“鹿鼎山”这个关乎国家命运的大宝藏,小宝选择逃避责任,最后也不了了之。因而第九第十巴掌可称作“国仇抛脑后,鹿鼎无需忧。” 打脸打到此处,实在痛得很了,整个武侠世界已然颠三倒四,然而金庸毕竟不是古龙,不会让你***地看到绝望,所以打几巴掌还得给两块糖吃。韦小宝再怎么没下限,终究是明白最基本的人心善恶和真情关怀,所以会毫不犹豫地救了小玄子两次,逼迫之下也绝不将天地会赶尽杀绝,陈近南死时的悲切、与双儿再会时的欢喜,也尽是真情流露。然而这样一来,韦小宝就成了一个活生生的人,一个比任何性格出众的英雄主角都要贴近现实的平庸小流氓。这样的主角你无法代入,却见过很多。 翻过最后一页,韦小宝甚至没有一个明确的出身。他可以是任何人。侠客梦想不复存在。这便是最后的致命招数“侠情幻灭”。这招不打脸,只穿心,用得不是掌法,是最为淳厚的内力。纵观全书,戏说历史的成分明显加重了很多,一方面是加重小说的荒诞感,另一方面大概是借机抒发作者的观点、顺便意淫一把历史。比起陈家洛劝说乾隆、袁承志救公主、郭靖力战蒙古大军、张无忌率明教救国、萧峰雁门关阻敌等扭转历史的事件,韦小宝以一己之力保护顺治皇帝、擒住吴三桂之子、说退西藏蒙古两大势力、操纵罗刹国暴动、为台湾民族请愿、签订尼布楚条约、啥都要插一脚,简直丧心病狂。 至于打脸的部分,金庸笔下的康熙是个极好的*****,明辨是非,勤劳好学,有勇有谋,爱家爱民,少年老成,甚至可以说是书里为数不多的性格完整的角色。 天启五年 冬 【0941 不愿意的韦宝下】 而韦宝和天启皇帝朱由校的关系显然没有像是韦小宝与康熙一样。 韦小宝与康熙是好朋友,两个互相都算是了解的。 而韦宝与天启皇帝朱由校因为相处时间短的关系,互相都不是很了解,只是有一个制式化的印象。 天启皇帝朱由校认为韦宝很厉害,简直无所不能,年纪轻轻的就有本事高中探花郎,能金榜题名,那是好几年,好几百万读书人当中才能出的三个人,是朝堂之上凤毛麟角的存在。 一般这种人都迂腐了,大都在翰林院终老。 而韦宝不是的,韦宝是重生穿越巨,有热血,有理想,也有点想安享富贵,不要冒险。 反正韦宝知道自己不如老金的韦小宝洒脱,不弱老金的韦小宝混世。 “一等鹿鼎公”这个爵位除了乾隆朝的四个公爵,还有一个例子可以参照,就是续顺公家族。 续顺公沈志祥是毛文龙的堂小舅子,原为**总兵,在一六三八年带着包括九个副将、八个参将、十八个游击、三十一个都司、三十个守备、四十个千总和两个秀才在内的两千五百余人投降了***,第二年被封为续顺公。 后来参加了松锦大战、一片石之战,后来追击李自成,蕲侯谷大成就死于其手,一**六年他和孔有德、尚可喜、耿仲明一起南下湖南,打败何腾蛟。 沈志祥病死之后,其侄沈永忠袭爵,大西军出滇抗清,李定国消灭了孔有德、尼堪,孙可望消灭了郝效忠,沈永忠在很多绿营兵纷纷反正的情况下,退到长沙、湘潭一带负隅顽抗,挡住了孙可望的攻击。 结果,清朝决定拿他给孔有德和尼堪的死背锅,追究他丢了湘西的责任,来了个“论罪当斩”,最后总算没杀头,但是革去了公爵爵位,直到病死都没恢复爵位,直到康熙年间才由其弟弟沈永兴袭爵。 沈永兴病死后,沈永忠的儿子沈瑞继位,负责镇守潮州防御郑家,后来潮州刘进忠反正向郑氏投诚,把沈瑞抓到了台湾,沈瑞坚持不肯投降,被处死,他的堂侄沈熊昭袭爵,后来爵位一直传到清末。 沈家三代人替清朝卖力卖命,在清朝还在关外的时候就主动来投,贡献巨大,功劳苦劳一样不少,沈瑞连命都搭上了,就这样最后也就是个公爵,还差一点当了背锅侠。 除了沈家之外,汉人之中官爵最高的就是五汉王了,吴三桂、耿仲明、尚可喜、孔有德、孙可望,这五个人没一个有好下场。 和沈家拿命换爵位一比,韦小宝这个公爵来得实在太轻松了,但是反过来看,当初***册封东江叛逃来的三王一公其实很大程度上是要作为标杆笼络人心,因为当时他们除了投降之外也并没有什么实在的功劳,韦小宝的封公爵的功劳却是实实在在的,有破神龙教、王屋山这种一般的小军功,也有雅克萨之战这种完全可以青史留名的大功,还有举荐施琅、张勇等人的功劳,擒鳌拜、吴应熊的功劳,以及绥靖俄国、镇守台湾等等功劳,所以先立功再封爵的韦小宝也并不比先封爵再立功的沈志祥差。 再看清朝的大将军都有谁。 奉命大将军,阿巴泰和多尔衮都担任过,是***派他们入关劫掠时封的官职,后来太平军逼近北京时也有个亲王担任这个官,但是比多尔衮和阿巴泰就差着十万八千里了。 多铎做过定国大将军,灭了南明。岳托做过扬武大将军,也是入关劫掠时的职务。 阿济格做过靖远大将军,千里追击李自成。 罗托做过宁南靖寇大将军,是他指挥清军和南明永历政权、李定国进行最终决战时的官职,三藩之乱时还有勒尔锦担任这个职务。 还有陈泰,在这个职务任上打败了刘文秀。岳乐做过安**寇大将军,这是他平定三藩时的职务,岳乐在清初诸王中是水平比较高的,张献忠就是死在他手里,而且岳乐主张停止圈地,启用汉人官僚,通过笼络汉人地主士绅来巩固统治,不是单纯的武将,对政治也很在行。康熙打葛尔丹时,让弟弟常宁当过安北大将军。 金声桓、王得仁、李成栋等人反清时,谭泰当过征南大将军,松锦之战时活捉洪承畴的就是他。平西大将军吴三桂,这个就不用多说了。 济尔哈朗和勒克德浑当过平南大将军,勒克德浑在多铎撤兵负责之后**江南,后来大顺军在李自成的侄子李过、内弟高一功等人的带领下联明抗清,改编为忠贞营,围攻荆州,勒克德浑自江南逆流而上,千里赴援,打败了忠贞营。雍正年间打噶尔丹策零时,福彭任定边大将军。至于韦小宝担任的抚远大将军,担任过这个职位的人里最有名的就是胤禵和年羹尧了。康熙的哥哥福全打葛尔丹时也做过抚远大将军。 和他们一比,韦小宝以抚远大将军职征雅克萨,大获全胜,也毫不逊色。 到明清时期,除了开国元勋,异姓王基本绝迹,连死后追封都没有。 虽然不知道韦小宝的公爵是流还是袭,但是活人公爵已经是位极人臣了。 抚远大将军,年羹尧好像也当过。 这个称号在朝中可以算是武官之首了。 另外在康熙年间,八旗的实力还比较强,正黄旗又是皇帝的直属旗,正黄旗都统可以说是韦小宝的称号中最具有实权的位子。 抚远大将军的兵权交还了,御前侍卫副总管和巴图鲁号虽然不算很高,但是绝对是皇帝的心腹才能混到的。 位极人臣,荣誉称号拉满,实权武职,***心腹。 可以说,在没有皇帝的地方,韦小宝最大。 **除了开国和靖难时期有追封的异姓王,只有朱能后裔在英宗武宗年间有追封为王,还不是异姓。 南明永历朝隆武朝基本算是重新开国,封的异姓王,也都是可以割据一方的存在。 整个清朝除了开国元勋,福康安这个疑似私生子,另外倒是追封过几个郡王。 八旗之中,两黄旗加多尔衮的正白旗,都是皇帝的直属旗,这个镶黄居首没啥关系。 还有沐英是**开国元勋,***是南明隆武朝开国元勋,吴三桂是清朝开国元勋,这些都是封过王的。 韦小宝的官职自然是非常大,当时韦小宝的官职没多少意义,索额图明珠这样的权臣在他跟前毫无可比之处,赵良栋**宝都只算马仔,已经是朝野无人可制的状态,连康熙都拿他没多少办法了。 因为韦小宝是公认的“谋反叛逃还继续升官”的存在,这对整个朝廷的暗示明示都已经超纲了,没有任何规则可以制约韦小宝,除了康熙本人。 但这位沉迷基情无法自拔,指望不上了。 在韦小宝暴露前,去扬州的时候曾提过,若任由母亲流落风尘,那被御史参了,不大不小也是罪名,皇帝都回护不了,可见当时韦小宝还是在规则之内,清代的御史没多大用,依然可以参他,理由正确就可得手。 可是韦小宝谋反败露,康熙知道他情有可原,但规则上,天地会头目,毫无疑问的是谋逆大罪,康熙想保护他,但韦小宝为救师父毅然叛逃,并将此事彻底暴露。 除了强行开睿智光环的多隆,**宝张勇等人完全知道发生了什么。 这等谋逆大罪,满朝文武都等着看韦小宝的下场,他人缘算是很不错,没有落井下石的。 但等来的是这等诛九族大罪,被完全无视了,韦小宝在钓鱼岛上逍遥快活,封妻荫子,还不断升官。 朝廷还能自我安慰,毕竟是流放嘛。 然而,韦小宝又回来了,刚回来就被赋予了最高兵权,率大军出征。 而且还不是被架空的,手下尽是他的亲信。 谋逆大罪是个玩笑,还掌起兵权来了。 满朝文武于是彻底崩溃了。 韦小宝后来为了反贼师父报仇,凌辱公爵,杀死伯爵,这等大罪搁别人身上都是个死,可韦小宝这么干,一个放屁的都没有。 所以,韦小宝的官职,毫无意义了,他就是天下第二人,没有他不能干的事情,他做任何事,都没有错,错的都是别人。 因此韦小宝是金庸世界第一圣人,这等滔天权势,说放就放,修行已是仙佛一流,不类凡人了。 韩信叛乱,与林秃罪案,一样的扑朔迷离,或许永无真相水落石出的一日。 《史记&middot;淮阴侯列传》:“太史公曰:假令韩信学道谦让,不伐己功,不矜其能,则庶几哉,於汉家勋可以比周、召、太公之徒,后世血食矣。不务出此,而天下已集,乃谋畔逆,夷灭宗族,不亦宜乎!” “学道谦让,不伐己功,不矜其能”,这个嘛,韩信确实没做到,没做好。至若“天下已集,乃谋畔逆”,中智之人尚不至如此颟顸,况是韩信这样的‘超天才’? 清末大儒李慈铭先生,对这段‘太史公曰’的理解是:“天下已集,乃谋叛逆,此史公微文,谓淮阴之愚,必不至此也。” 金庸也借他荃姐姐之口,回答韦小宝“韩信要造反吗?”的疑问:“苏荃摇头道:‘没有,他没造反。皇帝忌他本事了得,生怕他造反。’” 韩信“戴震主之威,挟不赏之功而名高天下”,终以‘谋反’罪名被杀。再二十年,灭吕安刘的大功臣周勃,面临同样的指控,“有上书告勃欲反,下廷尉。” 幸赖老太后为之剖白分辨‘绛侯绾皇帝玺,将兵於北军,不以此时反,今居一小县,顾欲反邪!’,周勃才得释放。 同理,当韩信‘三分天下有其一’,不以此时反,今为阶下囚,顾欲反耶? 陈豨的谋乱,似乎确有其事。 高祖吕后畏忌韩信之能,趁势将其打为‘陈豨反汉集团’的首谋,这种可能性,太大。 司马迁对周勃的论赞:“虽伊尹、周公,何以加哉!” 如果周勃谋反的罪名被坐实,则太史公必曰:“假令周勃学道谦让,不伐己功,不矜其能,则庶几哉,於汉家勋可以比伊尹、周公,后世血食矣。不务出此,而天下已集,乃谋畔逆,夷灭宗族,不亦宜乎!” 韦小宝真要采纳了吕留良诸大儒“自己做皇帝”的建议,想到的,就是这‘天下已集’四字。 天下已集,来不及了。 如当时天下未集,王纲解钮,而群雄逐鹿呢? 如此,韦小宝也能当皇帝。 就他这样一个小流氓,小混蛋,小痞子。 小说比历史,更真实。 小说作者,只要他愿意,是可以洞悉并描述书中人物的全部心理的。 史书作者不可以的。 韦小宝的光辉事迹,“唯一的念头便是撒腿就跑,尽快离开这是非之地,可是他吓得全身酸软,拼命想逃,一双脚恰似钉住了在地下,半分动弹不得。” 像这样在险境中吓昏了连跑也跑不动,《鹿鼎记》中韦小宝做过也不是这一次。 小说家是可以这样写,写得这样细致的。而在历史传记中,即使做着同样的事,却也只可以写作:“众皆惶骇四奔,公独夷然挺立,不为少屈” 此外,韦小宝跑动了落荒逃窜的经历还有不少。哪像领袖元首的风范?此正是元首之风范。 史书作者不宜多写人物的心理活动,却必须尽可能记下一切事实。 刘邦当年撒欢逃亡,连自己的一子一女也给他踹下车。 这一光辉事迹,司马迁居然没给掩饰过去。 ‘啤酒馆政变’之时,“希特勒是第一个跳起来向后跑的人,把他那些躺在街上的死伤同志抛下不顾。” 小说中的韦小宝确乎带点‘小丑’色彩,这位‘嗨&middot;希特勒’先生初上政治舞台,也曾普遍被欧美上层人士目为‘小丑’,又怎样? 对于1945年希特勒未死而是逃到南美或他地的传闻。当切&middot;格瓦拉被围捕时,嘶喊道:‘别开枪!我是格瓦拉!我活着比死更值钱!’” 天启五年 冬 【0942 中原之难】 越是这样蔑视他人生命的人,要是珍惜自己的生命,越是畏惧死亡。 天大的英雄,也有胆怯的一刻。 一味地胆怯,终非豪杰意态。 大英雄往往既勇亦怯,时勇时怯。君不见汉光武刘秀亦是“见小敌怯,见大敌勇”。 某些时候,韦小宝表现得极有胆色,实非你我所能及。 书中写道“韦小宝见情势危急,心想今天舍了性命也要相救师父”,对师父陈近南,韦小宝不惜舍命相救。 对另一师父,‘皇帝师父’康熙,韦小宝也曾不假思索舍命为之挡了一剑。 再有,“韦小宝忍不住向躺在地下的郑克塽瞧了一眼,心道:‘你是王府公子,跟我这婊子儿子相比,又是谁英雄些?***,你敢不敢站在这里,让人家在脑袋上砍一刀?’” 不是郑克塽,我也曾掂量自己“敢不敢站在这里,让人家在脑袋上砍一刀?” 答案很明确:俺可不敢! 阁下亦不妨自问:有此胆色无。 韦小宝被吴立身赞誉为“小英雄办事干净利落,有担当、有气概,实是一位了不起的人物”,陈近南赶忙代为谦谢:“吴兄可别太夸奖了,宠坏了小孩子。” 身为韦小宝的师父,这话由陈近南说来,甚是得体。 “对韦小宝别太夸奖了,否则,就宠坏了小孩子”。 在小说中,金庸对韦小宝,大体也是如此态度。 也还算得体,因为金庸是韦小宝的创造者。 小说中一再强调不知韦小宝的父亲是谁,作者故弄玄虚而已。 韦小宝的父亲,不是别人,正是老金本人。 “可别太夸奖了,宠坏了小孩子”,这话,他师父说得。他父亲,自然也说得。 《鹿鼎记》的英译者闵福德,认为金庸的叙事风格‘具有欺骗性的流畅’。 与此类似,刻划韦小宝其人,金庸乃出以戏谑笔调。 凡是韦小宝做出啥子露脸事情,金庸必然紧接着加以调侃、打击,以期消解韦小宝行为的崇高意味,“莫要宠坏了小孩子”。 例如,“站在这里,让人家在脑袋上砍一刀”情节,小说中先是写“他竟敢用脑袋试刀,(九难师太与阿珂)不禁都佩服他的胆气。”接着就急转直下了,“只是韦小宝刚才这一下只吓得尿水长流,裤裆中淋淋漓漓,除他自己之外,却是谁也不知道了。” 既然“除韦小宝自己之外,却是谁也不知道了”,金庸怎么会知道?因为他是韦小宝的创造者。 小说作者,只要愿意,是可以洞悉并描述书中人物的全部心理的。 小宝这孩子了不起,有出息! 陈近南心想:‘天下不知多少成名的英雄好汉,在我面前都恭恭敬敬,大气也不敢透一声,这个刁蛮古怪的顽童,偏有这许多废话。” 面对当世‘江湖第一人’,韦小宝表现迥异常人;面对曾被认为的整个宇宙的中心——皇帝的宝座——韦小宝又如何? “(韦小宝)走到书桌之前,看到那张披了绣龙锦缎的椅子,忽有个难以抑制的冲动:‘***,这龙椅皇帝坐得,老子便坐不得?’斜跨一步,当即坐入了椅中。他初坐下时心中怦怦乱跳,坐了一会,心道:‘这椅子也不怎么舒服,做皇帝也没什么了不起。’毕竟不敢久坐,便去书架上找” “这龙椅皇帝坐得,老子便坐不得?” 和尚摸得,凭什么我摸不得? 与泼猴“皇帝轮流做,明年到我家”之间,很可以见得韦公幼年已是胸襟抱负不凡。 不是每一个小孩子都有这样“难以抑制的冲动”。 非唯有此冲动,并且胆敢真格坐上皇位的,舍韦公其谁哉? 没错!韦小宝“初坐下时心中怦怦乱跳”“不敢久坐”,毕竟还是怕了! 面对始皇帝的车辇,项羽刘邦分别说出了“彼可取而代也”“大丈夫当如此也”的豪言,假如这话他们当真说过,刘项说这话时与说过之后,竟丝毫不曾感到恐惧? 韦小宝,精神不死,化身无数。 这种人在中国的任何时代都吃得开的。 假设今日你我便在韦大人这样的领导手下当差,我们有多大把握看透他,体认到这也就是一痞子? “待会混战一起,帐中众人赤手空拳,只怕要尽数丧命,栗栗危惧之际,见韦小宝和敌人掷骰赌头。此‘头’即是韦小宝他自己的脑袋也,谈笑自若,不禁都佩服他的胆气。” “三人一听此言,悚然动容,齐声称是。**川道:‘若不是韦香主提醒,我们险些误了大事。’心中对这个油腔滑调的少年越来越是佩服。三人一起鼓掌称善,连说妙计。” “眼见侍卫副总管伯爵大人威风凛凛,指挥若定,忠心耿耿,视死如归,无不打从心底里佩服出来,均想:‘他年纪虽小,毕竟高人一等’” 同一个人,由不同的视角看来,其人的面目,就大不同。 小说家,对韦小宝俯视,看到的是小流氓,小痞子;多数群众,对领导仰望,看到的是伟人、超天才! 马克思曾引用过一句名言,曰:“伟人之所以伟大,是因为我们自己正跪着,都站起来吧!” 然则,当读完《鹿鼎记》之后,仍在韦大人这样的领导手下当差呢? 其实,小说虽尽可能地免提,却也还是难免会稍稍透出此中消息,“这等执礼甚恭的局面,韦小宝见得惯了。常言道:‘居移气,养移体’,他每日里和皇帝相伴,什么亲王、贝勒、尚书、将军,时时见面,也不当什么一会子事,因此年纪虽小,已自然而然有股威严气象。” ‘威严气象’?不就发生断裂了吗? 《鹿鼎》尾声中,黄宗羲、吕留良等大儒劝韦大人更进一步‘自己做皇帝’,被多数读者认为不可思议。 金庸让吕留良等人劝进韦小宝,此一情节被视为荒唐,是因为韦小宝品德太坏? 曾静在读完吕留良遗著之后,得出这样的结论:自周代而后,做皇帝的人,“多不知学,尽是世路上英雄,甚者老奸巨猾,即谚所谓光棍也。”帝位上坐着的,不是品德崇高之人,“却被豪强占据去了。” 这应该算是吕留良先生的固有思想。 而韦小宝,正“深通光棍之道。” 只看《明夷待访录》第一篇大文《原君》,就知道黄宗羲对历代帝王尤其开国帝王的德行有着怎样‘崇高’的评价了。 黄、吕诸先生如以‘驱除鞑虏’为第一甚至唯一考量,为此目的而敦劝韦小宝这样的痞子‘自己做皇帝’,小说家的合理假设,并不离谱。 读者以吕留良、黄宗羲等人的建议为不可思议,是因为韦小宝能力太差? 金庸以俯视角度、全知观点来刻划韦小宝的形象,某种程度上贬抑了韦小宝的政治能量。 ‘我只会吹牛拍马’,这话,体现的是韦大人的“伟大的谦虚”。 韦小宝建立的功业,有几分有几成是靠吹与拍? 韦小宝的发迹,最初确乎得力于拍马屁,但‘拍马’只是为他创造了一个自我发挥的‘平台’,有料无料有能无能,还得看他后来的作为。 “康熙哈哈大笑,说道:“你不用害怕,就算你这太监是真的,我又不是前明英宗那样的昏君,会让你胡来?” 韦小宝果真只会吹牛拍马,康熙还会一再地委以重任,‘让他胡来’? 说说大话,也无伤大雅。 当年大秦帝国的一位低级公务员,刘邦在萧何眼中,不是一样的‘多大言,少成事’? 司马迁,身受宫刑,仍然忍受着残疾之痛,数十年的坚持完成了《史记》,被周树人称为:史家之绝唱,无韵之离骚。 一个人坚持不懈的去做一件非常困难的事情,屡败屡战,最终将其做成功,这本身就是一件极具感染力的事情。 在中国历史上,还有一些集几代人的努力,最终实现的宏大目标:比如:奋六世余烈,从商殃变法到最终***统一天下,经历了秦国六代君主,一百多年。 最终这一段历史被拍成电视剧《大秦帝国》,多少人看过之后潸然泪下。 诸葛孔明,六次北伐,最终病死五丈原。 这些事迹,已经足够让人感动得荡气回肠,写上无数的诗歌和文章为其纪念。 但是这一切的故事,和一个伟大的坚持到底,最终成功的故事相比,都逊色了太多太多。 燕云十六州,即今北京,天津,河北,山西的部分地区。 北边和西边的一大堆崇山骏岭。 这些山上有着长长的万里长城,有各种险峻的关隘,山海关。 在漫长的汉族政权历史中,北方一直受着游牧民族的危害,汉有匈奴,唐有突厥。游牧民族最大的优势是什么,当然是马。 为什么马厉害,因为马有四条腿,跑得快,而人只有两条腿,跑得慢。 在冷兵器时代,马就是坦克部队。 而重装骑兵在面对步兵时,几乎就是砍瓜切菜一样的随意。 马跑得快,是因为在平地上。但是马爬山不行啊。 有崇山峻岭,高山悬崖,有长城,有关隘。没办法飞过来。 在漫长的历史中,中原的农耕民族,一直靠着这些山脉和上面的长城,关隘抵御着北方的骑兵。 直到公元938年,石敬瑭无耻的把燕云十六州割让给契丹。 崇山峻岭没有了。 游牧民族的骑兵可以直接南下到中原地区。 在一**川的中原大地上,骑兵的速度和冲击力撕破了中原王朝的美梦。 开始了惨烈的用步兵抵御骑兵的历史。 伟大的中华民族为了在平原上抵御骑兵,想出了无数的办法。 去挖黄河,让黄河决堤,黄河的水流出来,在平原上形成几十公里的沼泽地。 在平原这个根本不适合种水稻的地方,修大量的水稻田,在里面种上水稻。 目的不是为了收大米,而是因为马在水稻田里跑不起来。 公元959年,周世宗柴荣宣布,即将北伐契丹,而此次北伐的目标正是失去了21年的燕云十六州。 柴荣的北伐非常的顺利,先拿下了益津关,瓦桥关和关南州县。 这一刻离最后的幽州,距离只有1毫米。 所有的人兴奋而又担忧。 在此之前的北伐从来没有成功过,哪怕如诸葛武侯的才华最终也是抱憾终身,止步在离长安只有100多公里的五丈原。 而这一天,柴荣的北伐是否可以打破“北伐必败”的魔咒,没有人知道。 柴荣命令周军在河边搭建浮桥,准备充足的粮食军械。万事俱备,只待一声令下,就可以大军出击,收回幽州。 可是,在这一刻,柴荣却突然病倒了。 三军无帅,只好放弃近在眼前的幽州,不甘心的撤军了。 不久,柴荣英年早逝。 这是第一位壮志未酬,出师未捷身先死,文武双全的皇帝。 此时距离燕云十六州被少数民族占有已经21年。在接下来的漫长的三百年里,就是被无数文人痛骂的弱宋。 公元986年,宋太宗**义派遣大军征伐辽国。 开头出奇的顺利,宋朝大军**连捷,但随着西北路军进攻失利,**义赶紧让大军撤退,主帅潘美在指挥撤军上出现重大错误,不顾大军的死活与战略的成败,胡乱指挥,致使断后的杨业一部被辽国军队重重包围。杨业面对绝境,仍然拼死抵抗,寡不敌众无奈被辽军俘获。绝食三日,以身殉国。杨业也就是被传诵千年的杨家将的原型。 无数忠烈的鲜血,染红了战场的黄沙,谱成了中华传呈的血脉。 这是第一位壮志未酬,出师未捷身先死,文武双全的将领。 而亲临战场的宋太宗**义,也身中三箭,身受重伤,最终死在箭伤之上。 这是第二位壮志未酬,出师未捷身先死,文武双全的皇帝。 宋太宗含恨而逝,在死之前立下遗诏:无论是谁,无论是否姓赵,只要能兴复燕云十六州的,一律封王。在中国的封建王朝,一般都是严禁非皇帝血统的人称王的。 但**义含恨而终,立下了这样的遗诏,在一百多年之后成就了一位当王的太监。 北宋王朝虽然被后人所诟病,但是北宋一直是一个努力向上,不堪落后的王朝。 宋神宗和**石的变法也改变了不少的积弊。直到最后被那一个砸缸的人给彻底的废了。 最大的悲剧的来临是那一个长得又帅又有才,又浪漫又有文化的书法家当了皇帝。 他就是宋徽宗,瘦金体的创始人,玉树临风的北宋倒数第二位皇帝。 也是唯二的被虐待至死的中原正统皇帝,另外一个是他的儿子宋钦宗。 这就是中原王朝历史上最大的浩劫之一,靖康之难。 包括宋徽宗和宋钦宗,皇太后,皇后等皇亲国戚,大臣等共三千余人被金国俘虏,宣告北宋王朝的灭亡。 接下来,就是民族英雄岳飞,岳王爷了。 怒发冲冠,凭栏处、潇潇雨歇。抬望眼,仰天长啸,壮怀激烈。三十功名尘与土,八千里路云和月。莫等闲,白了少年头,空悲切。靖康耻,犹未雪;臣子恨,何时灭?驾长车,踏破贺兰山缺。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待从头,收拾旧山河,朝天阙。 你北方不是马厉害吗?老子就和你拼马。你是草泥马,老子是专治草泥马。 岳飞,这一个横空出世的英雄,组建了中原王朝的骑兵军团。自遇宗泽从军开始,到1141年止,在13年的时间里,岳飞先后参与、指挥了大小战斗数百次。用一句话来总结就是:凡是被岳飞打了的都亲自尝到了岳飞的厉害,凡是听说了岳飞的都知道岳飞很厉害。 天启五年 冬 【0943 由盛转衰】 金军发出了“撼山易,撼岳家军难”的悲叹。 公元1140年,岳飞再一次的挥师北伐,这一次的目标是收复中原,克复幽燕十六州。 岳家军先后收复郑州、洛阳等数座大城市,一次又一次的大败金军,大军剑指朱仙镇。 这一刻离收复中原只有1毫米。 这个时候,燕云十六州离开中原王朝的控制,已经202年了。 岳元帅被秦桧以“莫须有”的罪名杀害。出师未捷身先死,长使英雄泪满襟。 岳飞,韩世忠,刘光世、张俊,这是很多个出师未捷身先死,有勇有谋的将领。 1258年,蒙古大汗蒙哥亲率大军进攻南宋,大军主力进入四川,经过大半年的努力,兵临城下。 经过300多年的努力,在牺牲了多位皇帝,无数的将领之后,在公元1271年,不仅没有收回燕云十六州,连整个华夏都成为了少数民族的天下。 这一年,元朝建立了,太让人绝望了。 这一天离燕云十六州失去已经333年。 这是汉民族最大的痛。 文天祥被俘不降,终被杀害,留下“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的诗句。 1279年,南宋王朝最后的军队与元朝在崖山展开生死决战,**全军上下殊死抵抗丞相陆秀夫在万般无奈之下,只好背年仅8岁的小皇帝赵昺在崖山跳海,殉国死社稷。 宋朝的十万子民也相继投海殉国。 这一天,日月无光,浮尸遍地。 **洪武元年,明太祖朱元璋派大将徐达、常遇春率大军击败元朝的主力,收复元朝首都大都,随后收复燕云十六州全境。 这一天,距离燕云十六州离开汉民族的控制已经430年了。 当徐达,常遇春的军旗再一次出现在北京城墙之上,这一刻已经等了430年。 这一刻,无数的出师未捷的皇帝和将领终于可以含笑九泉。 中原收复了,燕云十六州收复了。 大汉民族的血统又再一次得到延续。 从这一刻开始,大汉族将用身躯,鲜血来守护这崇山峻岭,高城险关。 在这些崇山峻岭之上,修上万里长城来守护国土和百姓。 从这一刻开始,直到公元1644年,崇祯皇帝自缢在北京煤山。 276年,燕云十六州一直在汉民族政权的统治之下。 中原政权再也没有把自己的女人送给少数民族的首领来换取一时的苟且。 再也没有皇帝无耻的称少数民族的皇帝为大哥。 从永乐十九年,公元1421年正月到1644年,大明的天子在最北方守护着国门,直到最后一位天子身死后,在耗死了清朝的两代君王后,清朝的第三位君王才进入了山海关。 大明王朝的国势之尊,超越千古,其驭北虏西番南岛西洋诸夷,无汉之和亲,无唐之结盟,无宋之纳岁薄币,亦无兄弟敌国之礼。 这是大明王朝最为后世喜欢和推崇的地方。 大明终其一朝276年,不和亲,不赔款,不割地,不纳贡,天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 元朝末年,蒙古统治者残暴无道。 1351年,元廷征调农民和兵士十几万人治理黄河水患。 “治河”和“变钞”导致红巾军起义爆发。 1351年5月,韩山童、刘福通领导的红巾军起义爆发。 1352年,郭子兴响应,聚众起义,攻占濠州。 平民出身的朱元璋受汤和邀请投奔郭子兴,屡立战功,备受郭子兴器重和信任,并娶郭子兴养女马氏为妻。 1355年,刘福通立韩林儿为帝,国号宋,年号龙凤,称小明王。 郭子兴病故后朱元璋统率郭部,小明王任其为左副元帅。 1356年,朱元璋占领集庆,改名为应天府,并攻下周围战略要地,获取一块立足之地。朱元璋采纳朱升“高筑墙,广积粮,缓称王”的建议,不断壮大自己的实力。 1360年,鄱阳湖水战中歼灭陈友谅的主力。1361年,朱元璋被小明王封为吴国公。1363年,陈友谅败亡。 1364年,朱元璋称吴王,初步建立政权,史称“西吴”。 与占平江府的东吴王张士诚相区别。 1367年,朱元璋攻下平江,张士诚自尽,后又灭浙江的方国珍。 1368年正月初四,朱元璋在应天称帝,国号大明,年号洪武。 后进行北伐和西征,同年以“驱逐胡虏,恢复中华”的口号,命徐达、常遇春等将北伐,攻占大都,元顺帝北逃,元朝在全国的统治结束。 之后朱元璋又相继消灭四川的**和云南的元梁王把匝剌瓦尔密、辽东的纳哈出。 又八次派兵深入漠北,大破北元的军队。 朱元璋即位后,采取轻徭薄赋的政策,恢复社会生产。 朱元璋在位期间,下令农民归耕,奖励垦荒;大搞移民屯田和军屯;组织各地农民兴修水利;大力提倡种植桑、麻、棉等经济作物和果木作物、他还徒富民,抑豪强;下令解放奴婢;减免税负,严惩贪官;派人到全国各地丈量土地,清查户口等等。 在地方确立里甲制,配合赋役黄册户籍登记簿册和《鱼鳞图册》的施行,落实赋税劳役的征收及地方治安的维持。 在政治上,整顿吏治,惩治贪官污吏。 明太祖在位时期,社会经济得到恢复和发展,史称洪武之治。 同时朱元璋多次派军北伐蒙古,取得多次胜利,最终在捕鱼儿海之役大破北元,消除外患。 朱元璋平定天下后,大封功臣,也对功臣有所猜忌。 朱元璋借此兴胡惟庸案和蓝玉案,清理权贵和不**勋。 1380年,朱元璋以擅权枉法之罪名杀胡惟庸,又杀御史大夫陈宁、御史中丞涂节等人,废除中书省,不再设丞相。 1390年,李善长被赐死,家属七十余人坐死,总计株连者达三万余人。 此后,朱元璋又借大将军蓝玉张狂跋扈之名大加诛杀,连坐被族诛的有一万五千余人。 加上空印案与郭桓案合称明初四大案。 朱元璋通过打击功臣、设立锦衣卫加强特务监视等一系列手段来加强皇权。 1398年,朱元璋去世。 由于太子朱标早死,由皇太孙朱允炆即位,年号建文,即明惠帝。 建文帝为巩固中央集权,与亲信大臣齐泰、黄子澄等密谋削藩。 周王、代王、齐王、湘王等先后或被废为庶人或被逼自杀。 同时以边防为名调离燕王朱棣的精兵,欲铲除燕王。朱棣在姚广孝的建议下以“清君侧,靖内难”的名义起兵,经过四年的夺位战争,最后率军南下,攻占京师,史称靖难之役。 建文帝在宫城大火中下落不明。 1402年,燕王朱棣即位,改元永乐。 朱棣即位后,对异议者强力**,诸如黄子澄、齐泰等建文旧臣等都被杀。 其中以方孝孺的“诛十族”和景清的“瓜蔓抄”最为惨烈。 ***还恢复了明太祖时期后来被废除的锦衣卫,另外他还设置了另外一个特务组织——东厂,厂卫制度由此确立。 1405年,朱棣将北平改名北京,称行在,设立北平国子监等衙门。 1416年,朱棣公布迁都的想法,隔年开始大规模营建北京,1420年完工,1421年迁都北京。 永乐时期武功昌盛,**收复安南,设交趾布政司。朱棣又亲自率兵五征漠北打击北元分裂后的鞑靼与瓦剌。 同时授予兀良哈蒙古的朵颜、泰宁和福余三个卫所自治权。 朱棣还于1406年和1422年对兀良哈蒙古进行**,以维持这一地区的稳定。 东北方面,朱棣还安抚东北女真各部,在归附的建州女真、海西女真设置卫所,并派亦失哈安抚黑龙江下游的野人女真。 1407年亦失哈在混同江庙街的对岸塔林设奴儿干都司,亦失哈并于1413年视察库页岛,宣示**对此地的主权。 朱棣实行积极的外交策略,自1405年开始派郑和下西洋,与各国进行政治经济来往,增长财政收入的同时将朝贡制度推向巅峰。 其舰队规模空前庞大,最远到达东非索马里地区,扩大**对南洋、西洋各国的影响力。 《明史》评价***时期的国力“远迈汉唐”。 朱棣去世后,其长子朱高炽即位,即明仁宗,年号洪熙。其统治偏向保守固本,任用“三杨”(杨士奇、杨荣、杨溥)等贤臣辅佐朝政。在位期间为政开明,发展生产,与民休息。赦免了建文帝的许多旧臣,平反了许多冤狱,废除了许多苛政。 在军事上,修整武备,停止了永乐时期的大规模用兵。 仁宗年龄已经偏高,即位仅一年就驾崩。 仁宗驾崩后,长子朱瞻基即位,是为明宣宗,年号宣德。 明宣宗即位后迅速平定了汉王朱高煦的叛乱。宣宗实行德政治国,并且先后派遣郑和、王景弘下西洋,并延续明仁宗的治国理念,实行重农政策,赈荒惩贪,继续重用“三杨”,息兵养民,赈荒惩贪,使**天下安定,社会经济迅速发展。 使国力达到极盛,史称“仁宣之治”。 宣宗同样擅长书画,有画作传世。 但其执政期间并非毫无弊端,由于宣宗喜好养蟋蟀,许多官吏因此竞相拍马,被称为“促织天子”。 同时宣宗设立内书堂教宦官读书,为明英宗时期的太监乱政埋下隐患。 1435年,年仅三十八岁的宣宗去世。 1435年,九岁的朱祁镇继位,即明英宗,年号正统。 此时太监王振开始干涉朝政,1442年,遏制王振权势的张太后去世之后王振大肆揽权。元老重臣“三杨”死后,王振更专横跋扈,将明太祖留下的禁止宦官干政的敕命铁牌撤下,举朝称其为“翁父”,英宗对他信任有加。 王振擅权七年,家产计有金银六十余库。 此时,明王朝流民问题十分严重。正统时期,流民问题几乎遍及全国。打破了明初确立的基层里甲控制体系。 明王朝为榨取更多白银,加紧盘剥矿工,对闽、浙、赣部分山区实行封锁,1444年,叶宗留、邓茂七等发动起义,沉重打击了明王朝在闽浙的统治势力。 此外,正统时期,英宗与王振连续发动对麓川的征讨战争,明征麓川之役,数十万人被征用,致使大军疲惫、国库亏空,对北面蒙古瓦剌的防御空虚。 1449年,蒙古瓦剌部首领也先率军南下侵明。王振怂恿英宗集结五十万军队御驾亲征。 大军回师至土木堡时,被瓦剌军追上,士兵死伤过半,英宗被俘,王振为乱军所怒杀,史称“土木之变”。 这是**由盛转衰的转折点。 土木之变后,兵部侍郎于谦拥戴英宗弟朱祁钰即位,即明代宗,改元景泰。 于谦升任兵部尚书,决定坚守北京,整顿边防积极备战,随后南直隶、河南、山东等地勤王部队陆续赶到。 同年十月,瓦剌军直逼北京城下。于谦率领各路明军奋勇抗击,屡次大破瓦剌军,也先率军撤退。 **取得北京保卫战的胜利,于谦力排众议,加紧巩固国防,拒绝求和,并于次年击退瓦剌多次侵犯。 1450年,也先释放英宗。 然而代宗因为皇权问题不愿遣使迎驾,后又把英宗困于南宫软禁,并废皇太子朱见深,立自己的儿子朱见济为太子。不久见济病死,代宗迟迟不肯再立朱见深为太子。 英宗、代宗因而严重对立。 1457年,石亨、徐有贞、曹吉祥等人联盟,欲拥戴英宗复辟以求功赏。 趁着明代宗重病之际发动政变。徐有贞率军攻入紫禁城,石亨等人占领东华门,立明英宗于奉天殿,改元天顺,史称夺门之变。 之后废代宗为郕王,并且逮处死于谦。明英宗复辟后,略有新政,废除自明太祖恢复的殉葬。 之后因内部政变流放徐有贞,因曹石之乱诛杀石亨、曹吉祥等人。 1464年,英宗去世,太子朱见深即位,即明宪宗,年号成化。 宪宗时期,重用阁臣李贤等人辅政,于夺门以来诸政,重新厘正,以取得朝野支持。 为于谦平反,恢复景泰帝帝号。但李贤去世之后,宪宗宠爱年长自己十七岁的万贵妃,宠信宦官汪直、梁芳等人,怠于政事。 晚年又好方术,以至奸佞当权,西厂横恣,朝纲败坏,民不聊生。宪宗直接颁诏封官,是为传奉官,造成舞弊成风,直到孝宗时才全被裁撤。 1487年,明宪宗去世,其子朱祐樘继位,即明孝宗,年号弘治。 孝宗在位期间“更新庶政,言路大开”,使自英宗以来的陋习得以去除,被誉为“中兴令主”。[98]孝宗先是将成化年间的一批奸佞冗官尽数罢免,逮捕治罪,并选贤任能以委重任。 孝宗勤于政事,每日两次视朝。明孝宗对宦官严加节制,锦衣卫与东厂也谨慎行事,法治宽刑。 孝宗力行节俭,不大兴土木,减免税赋。明史称孝宗为“恭俭有制,勤政爱民”,在其治理下,弘治一朝期间政治清明,百姓安居乐业,史称弘治中兴。 1505年,孝宗去世,其子朱厚照即位,是为明武宗,年号正德。武宗即位后极好逸乐,建设豹房供自己享乐。此时**外有鞑靼达延汗进犯、内有安化王、宁王叛乱和民变等重大事件。 1520年武宗借出征江西宁王叛乱为由而南下游玩,以大将军朱寿为名前往南京,亲自俘虏已被王守仁击败的宁王朱宸濠。班师回京途中,于南直隶清江浦泛舟取乐时落水染病,1521年于豹房驾崩。 因死后无子使孝宗一脉绝嗣。 这也是**由盛转衰的转折点。 天启五年 冬 【0944 韦爵爷对大明的影响】 明武宗驾崩后,明孝宗之侄、兴献王之子朱厚熜入嗣大统,是为世宗。 登基前后,因时任内阁首辅杨廷和、礼部尚书毛澄等权臣引宋濮安事强令世宗皇帝尊亲生父母为皇叔父母,导致大礼议之争。 最终世宗扫灭宦官和权臣势力,总揽朝纲。 1534年后,世宗即不视朝。 世宗信奉道教,信用方士,在宫中日夜祈祷。 先是将道士邵元节入京,封为真人及礼部尚书。 邵死后又大宠方士陶仲文。 1542年十月,乾清宫发生壬寅宫变。 此事后,直至世宗驾崩前一晚,世宗迁离大内移居西内。 嘉靖一朝,国家外患不断。 北方鞑靼趁明朝衰弱而入据河套。 1550年,鞑靼首领俺答进犯大同,宣大总兵仇鸾重金收买俺答,让其转向其他目标。 结果俺答转而直攻北京,在北京城郊大肆抢掠后西去,明朝军队在追击过程中战败,此为庚戌之变。 东南沿海由日本浪人与中国海盗组成的倭寇与沿海居民合作走私,先并且后袭扰山东、浙江、福建与广东等地区。 戚继光与俞大猷平定浙闽粤等地的倭寇,为隆庆开关奠定基础。 另葡萄牙人于1557年移民澳门,但及至明亡,葡萄牙人及澳门始终为广东布政司香山县管辖。 1566年,明世宗去世,裕王朱载坖即位,即明穆宗,年号隆庆,翌年为隆庆元年。 明穆宗即位后启用在藩邸的老师高拱、张居正。 隆庆初年,位处执政之首的世宗旧臣徐阶策动朝官弹劾高拱,高拱辞官回乡。 高拱亦不甘示弱,一年后策动朝官弹劾徐阶。徐阶也被迫正式退休。 朝廷的实际政务渐渐落到了张居正的手上。 隆庆末年,高拱回朝出任内阁首辅。 隆庆朝名臣名将荟萃,陆上与蒙古达成和议,史称俺答封贡;海上开放民间贸易,史称隆庆开关。 因为这两项措施,明朝又重现中兴气象,史称隆庆新政。 1572年,明穆宗因中风突然驾崩,年仅九岁的皇太子朱翊钧继位,改元万历。 由于年幼由太后摄政,重臣高拱因与太后信任的宦官冯保对抗而被罢官,张居正则得到冯保的鼎力支持。 张居正辅政十年,推行改革,在内政方面,推行考成法,裁撤政府机构中的冗官冗员,整顿邮传和铨政。经济上,清丈全国土地,抑制豪强地主,改革赋役制度,推行一条鞭法,减轻农民负担。 军事上,加强武备整顿,平定西南骚乱,重用抗倭名将戚继光总督蓟、昌、保三镇练兵镇守长城,使边境安然。 张居正还启用潘季驯治理黄河,变水患为水利。 同时张居正严惩贪官污吏,裁汰冗员。 张居正整顿朝正,改革体制,史称万历中兴。 1577年秋,张居正父亲去世,按常理他需要丁忧,但张居正以为改革事业未竟,不愿丁忧。 他的政敌借此大做文章,史称夺情之争。 最后在明神宗和两太后的力挺下张居正被夺情起复,使得其改革并未被中断。 但是,这成为了他的政敌之借口。 同时张居正利用职权让亲子通过科举进入翰林院。 张居正死后被反对改革的政敌清算。 张府家属被囚禁于内,饿死十余口,生前官爵也被剥夺。 张居正死后初期,明神宗尚能保持对朝政的兴趣,在位期间有东林党争、国本之争等重大事件,对外有朝鲜之役与萨尔浒之战。 万历一朝同样是明朝由盛转衰的转折期。 并且是最大的一个转折时期。 这回是彻底衰败了。 国本之争主要围绕着皇长子朱常洛与福王朱常洵。 明神宗迟迟不立太子,令群臣忧心如焚。 直到1601年,朱常洛才被封为太子,朱常洵被封为福王。 但是福王迟迟不离京就任藩王。直到梃击案发生,舆论对郑贵妃不利后,福王才离京就藩。 明神宗于国本之争对大臣极度不满,自1587年后,就开始连续不上朝作为报复,仅处理一些重要事件。 自1588年后,早朝也经常看不到他,整日在深宫中不理政事。 东林党源于顾宪成组办的东林书院。 东林党争起因是内阁缺人,顾宪成极力主张颇有政绩的淮扬巡抚李三才入阁,结果被反对李三才入阁的势力抹黑漫骂,东林党因此兴起,朝中其它各党便集中火力攻击东林党。 阉党专权后,东林党更受到严重打击,直到崇祯年间东林党才重新被重用。 由于明神宗不理朝政,缺官现象非常严重。 1602年,南北两京共缺尚书三名,侍郎十名;各地缺巡抚三名,布政使、按察使等六十六名,知府二十五名。 明神宗委顿于上,百官党争于下,明廷完全陷入空转之中。 官僚队伍中党派林立,互相倾轧,如东林党、宣党、昆党、齐党、浙党等名目众多,但其所议议题却不是如何改良朝政,只是人事布局而已。 在东北,由于深受明神宗信任的辽东总兵李成梁后期腐化堕落,大肆谎报军情,骗取军功封赏,军事打击目标上偏袒努尔哈赤势力,致使明末边患严重,并最终导致清朝入主中国。 因此《明史》言:“论者谓:明之亡,实亡于神宗。” 在军事方面,万历朝以万历三大征最为功勋卓著,三战皆胜以巩固明朝边疆、守护朝鲜王朝,但也消耗了明朝国库存银。 1617年,努尔哈赤以“七大恨”反明,两年后在萨尔浒之战中大败明军,明朝对后金从此转为战略防御。 1620年,明神宗驾崩。 其长子朱常洛登基,为光宗,明光宗仅在位一个月,八月二十九日,又因服用李可灼的红丸,九月一日五更时猝死。 明熹宗继位,改元天启。 明熹宗早期大量启用东林党人,加剧东林党争,明熹宗因此对朝政失去耐心,魏忠贤趁机干预政治,拉拢齐楚浙党,号为阉党。 1622年,山东爆发徐鸿儒领导的白莲教起义。 另外,各地民变、兵变、抗租斗争频繁爆发。 1624年后,阉党把握朝政,魏忠贤擅权跋扈,爪牙遍布全国,并大肆打击东林党人,借“梃击案、红丸案、移宫案”为由,唆使其党羽伪造《东林党点将录》上报朝廷。 1625年明熹宗下诏,烧毁全国书院。 大量东林党人入狱,甚至处死,天启年间的朝政混乱导致内忧外患加剧。 这些事情当中,韦宝也出了一把力的。 不过韦宝隐藏的挺好,东林党并没有特别恨韦宝。 至少绝大多数东林党是没有恨韦宝的。 因为韦宝的文字清查以及反腐,针对的是整个官僚集团,也包括阉党,并不只是专门针对东林党。 韦宝对大明的政治影响不算大,也不算小,却只是隐藏在历史洪流之中的,没有超出历史范畴。 基本上,原本的历史怎么样,在韦宝的这一世,依然是怎么样,没有什么改变。 疆域也是这样。 大明朝的疆域在韦宝的这一世,也没有什么改变。 明初在外蒙古边境一带设置四十余个卫所为边防前线,包括东胜卫、斡难河卫、开平卫、大宁卫等皆为明朝边防重地,其走向大致为阴山、大青山、西拉木伦河一线。 永乐以后,由于天气转寒,农耕不济,致使边境逐渐南移。明中期,随着蒙古复振,边境再次内迁,并修建长城以防御蒙古,在长城沿线设九边重镇加强防御,长城也成为当时农耕区与游牧区的界线。 朱元璋置辽东都司经营辽东,后朱棣招抚女真部落,于1411年设奴儿干都司,共辖130多个卫所。 1435年明宣宗撤回在奴儿干的流官驻军,至万历年间卫所增加至384个。 晚明,后金崛起后逐渐进占辽东。 东北邻国高丽于元明之际大肆扩张领土,通过招谕、剿杀、驱赶女真部落,使本国疆域不断向北推进,1393年朱元璋内迁铁岭卫,默许取代高丽的李氏朝鲜占据鸭绿江以东、图们江以南的地区。 明初于西北先后设有哈密、沙州、安定、阿端卫、曲先、赤斤蒙古、罕东左等卫,明朝西北疆界涵盖今新疆。 1472年,哈密卫被吐鲁番攻陷,后于1482年兴复。 弘治年间三失三复,1528年后嘉峪关以西皆为吐鲁番所据。 1370年,吐蕃宣慰使何锁南普等率吐蕃诸部归降,后于青藏地区设乌思藏、朵甘卫指挥使司。 在完成藏区的统一后,明太祖要求藏民输马作赋、承担徭役,或蒸造乌茶、输纳租米,强调“民之有庸,土之有赋,必不可少”。 1407年,明成祖派遣刘昭、何铭等人前往藏区设置驿站,1414年,又遣中官杨三宝往藏区招谕各土官恢复驿站,经多年努力终使往来西番的驿道安全畅通。 1382年,明军平定云南全境,除正式府州外另设有三宣六慰,永乐年间増设底兀刺、大古刺、底马撒三个宣慰司,统治范围包括今缅甸、老挝大部及泰国西北部抵达孟加拉湾,明朝中后期这些地区多放弃或为周边国家所并。 1406年,明军进攻安南,最南边达到日南州一带。 次年明朝设置交趾布政使司,安南正式成为明朝的一个行政区,下设府十五、州四十一、县二百零八,共得三百一十二万人民。 1427年明朝罢交趾布政使司,放弃安南。 安南再次脱离中国独立,建立后黎朝。 1540年,莫登庸请降,明朝将安南国降为安南都统使司。 1553年葡萄牙租借澳门,获得停泊船只权,1557年取得居留权,葡萄牙人要向明政府交付租金,明朝依然拥有澳门主权。 1624年荷兰殖民者进入台湾南部,筑热兰遮城。1626年西班牙殖民者进入台湾北部。1642年荷兰赶走西班牙,占领台湾大部。 1661年,郑成功进攻台湾,次年驱逐荷兰人,设承天府,辖天兴、万年二县。 1376年改行省为承宣布政使司,但习惯上仍称“省”。 1370年于各省设置一都卫,1375年改为都指挥使司。 1427年弃安南后,明朝在全国设置两京十三布政使司,包括北直隶、陕西、山西、山东、河南为北五省、南直隶、浙江、江西、湖广、四川为中五省、广东、福建、广西、贵州、云南为南五省。 共设置十六都司、五行都司、二留守司。 其中十三个是与布政使司同名的都司,其它三个是万全都司、大宁都司和辽东都司。 五行都司是陕西,治甘州卫,今张掖、四川,治建昌卫、湖广治郧阳卫、福建治建宁府、山西治大同府。 两留守司是洪武年间设置的中都留守司和嘉靖年间置于承天府的兴都留守司。 此外,在****的青藏地区设有乌思藏都司、朵甘都司;在东北女真部落设奴儿干都司,下辖131卫,至万历年间增至384卫。 另有置于嘉峪关以西地区的西北八卫,以上均属羁縻卫所,与内地的都司、行都司性质不同。 现在有一个蒙古的大部族完整的来投靠,这在大明王朝来说,已经是很多年没有发生的事情了。 除了天启皇帝朱由校和魏忠贤,其实不管是阉党集团,还是东林党集团,对韦宝都是很佩服的,能让一个十多万人的部族来投靠,这能极大的提升大明的威信。 甚至可以说韦宝将卫所制的威信都提高了。 否则,朝臣们,以及大明上下,已经开始怀疑大明制度是不是不行了。 卫所制是大明朝廷在全国各地军事要地设立卫所驻军,卫有军队五千六百人,其下依序有千户所、百户所、总旗及小旗等单位,各卫所都隶属于五军都督府,亦隶属于兵部,有事从征调发,无事则还归卫所。 军队来源为世袭的军户,由每户派一人为正丁至卫所当兵,军人在卫所中轮流戊守以及屯田,屯田所得以供给军队及将官等所需。 其目标在养兵而不耗国家财力,但宣宗以后渐无法维持,军人生活水平及社会地位日渐低下,逃兵也逐渐增加,军备因此逐渐废驰。 天启五年 冬 【0945 胥吏】 大明朝的疆域在韦宝的这一世,也没有什么改变。 明初在外蒙古边境一带设置四十余个卫所为边防前线,包括东胜卫、斡难河卫、开平卫、大宁卫等皆为明朝边防重地,其走向大致为阴山、大青山、西拉木伦河一线。 永乐以后,由于天气转寒,农耕不济,致使边境逐渐南移。明中期,随着蒙古复振,边境再次内迁,并修建长城以防御蒙古,在长城沿线设九边重镇加强防御,长城也成为当时农耕区与游牧区的界线。 朱元璋置辽东都司经营辽东,后朱棣招抚女真部落,于1411年设奴儿干都司,共辖130多个卫所。 1435年明宣宗撤回在奴儿干的流官驻军,至万历年间卫所增加至384个。 晚明,后金崛起后逐渐进占辽东。 东北邻国高丽于元明之际大肆扩张领土,通过招谕、剿杀、驱赶女真部落,使疆域不断向北推进。 1393年,朱元璋内迁铁岭卫,默许取代高丽的李氏朝鲜占据鸭绿江以东、图们江以南的地区。 幸好在韦爵爷手里,天地会控制了朝鲜的两个道,并且是最重要的两个道,都是政治经济中心,并且,天地会的影响力已经遍布整个朝鲜。 朝鲜一直是大明的藩属国,但从未像现在这样与汉人有这么紧密的联系,士大夫阶层至少有一半倒向了天地会。 明初于西北先后设有哈密、沙州、安定、阿端卫、曲先、赤斤蒙古、罕东左等卫,明朝西北疆界涵盖了后世的新疆。 1472年,哈密卫被吐鲁番攻陷,后于1482年兴复。 弘治年间三失三复,1528年后嘉峪关以西皆为吐鲁番所据。 1370年,吐蕃宣慰使何锁南普等率吐蕃诸部归降,后于青藏地区设乌思藏、朵甘卫指挥使司。 在完成藏区的统一后,明太祖要求藏民输马作赋、承担徭役,或蒸造乌茶、输纳租米,强调“民之有庸,土之有赋,必不可少”。 1407年,明成祖派遣刘昭、何铭等人前往藏区设置驿站,1414年,又遣中官杨三宝往藏区招谕各土官恢复驿站,经多年努力终使往来西番的驿道安全畅通。 1382年,明军平定云南全境,除正式府州外另设有三宣六慰,永乐年间増设底兀刺、大古刺、底马撒三个宣慰司,统治范围包括今缅甸、老挝大部及泰国西北部抵达孟加拉湾,明朝中后期这些地区多放弃或为周边国家所并。 1406年,明军进攻安南,最南边达到日南州一带。 次年明朝设置交趾布政使司,安南正式成为明朝的一个行政区,下设府十五、州四十一、县二百零八,共得三百一十二万人民。 1427年明朝罢交趾布政使司,放弃安南。 安南再次脱离中国独立,建立后黎朝。 1540年,莫登庸请降,明朝将安南国降为安南都统使司。 1553年葡萄牙租借澳门,获得停泊船只权,1557年取得居留权,葡萄牙人要向明政府交付租金,明朝依然拥有澳门主权。 1624年荷兰殖民者进入台湾南部,筑热兰遮城。 1626年西班牙殖民者也进入台湾北部。 此时的大明王朝不说岌岌可危,可能还不至于,但已经在下滑的快车道上面了,四面都是问题,内部更是问题重重。 这些都和韦爵爷没有太多关系,韦爵爷也没有起到什么影响力。 不管是朝堂上的话语权,行政权,还是在地方上的军事实力,韦宝都只能改变很小的区域,对整个大局没有多少影响。 不过韦宝在朝堂有一项优势,不是依靠他的老丈人英国公张维贤,而是依靠他所控制的御史衙门都察院和大理寺衙门。 这两个衙门的官员,九成以上都是韦宝弄出来的。 这时候有一个不成文的规定,谁弄出来的官,谁带入官场的,谁就是这个人的宗主。 所以韦宝虽然才十五岁,还得过两个月才到十六岁,但韦宝底下的门生已经有两三千人之多了。 这些新上来的人,也还是属于旧式官僚。 而韦宝直接控制的河间府、沧州府、山东和登莱的地方官与军官,则全部出自天地会。 都察院和大理寺之所以不安揷太多天地会的人,主要还是因为在京城,审查的太严格,弄太多不是本衙门子弟的人进来,太惹眼。 地方官就要宽松一些。 在韦宝看来,京官和地方官当中,还是地方官更加重要。 地方官和京官,也说不上谁比较有优势,有人想当京官,而有人却想当地方官,都有。 1622年,大明朝廷为了让张鹤鸣经略辽东,升他为太子太保,又赏赐给他尚方宝剑,并且皇帝亲自给他送行。 张鹤鸣迫于无奈,只得出发,在路上磨磨蹭蹭的走了大半个月。 后来他上书朝廷,表示自己年老体衰,请求辞官回家。 张鹤鸣原先担任兵部尚书,是正二品。后来朝廷封他为太子太保,从一品,这显然是升了官。 他手上还有尚方宝剑,可以说是恩宠非常了,但他为什么不愿意去地方做官。 清朝乾隆下江南时,曾召见浙江道员罗源浩。 乾隆对他印象不错,就想把他调到京城做官。 罗源浩虽然口头答应,但是却面有难色,后来就把他留在了地方。 罗源浩当时属于地方官,他为什么不愿意去做京官。 古代文人,学而优则仕。 但是,在做官上面,又有两个选择,一种是做中央系统的官员,是为京官。 一种是离开中央,到各地方去做官,是为地方官。 明清两朝的科举制度,状元、榜眼、探花直接留在中央,授予官职。 剩下的进士,则要继续考试,合格的进入翰林院继续学习,是为庶吉士。 三年期满后,还要考试,合格的留在京城,授予官职。 不合格者,则发配到地方做知县。 显然,在朝廷看来,京官比做地方官有前途。 那么,在明朝和清朝时期,京官和地方官相比,有哪些优劣呢? 发展潜力不一样。 新科进士如果出任知县,大多如丧考妣,很多士人会感觉仕途无望。 因为,明清时期的士人,如果做地方官,大多都是知县、知州等官,很少能够做到知府、道台的,更不要说,尚书、巡抚之职。 而做京官,虽然起点也不高,但是只要坚持下去,升迁还是不成问题的。 尤其是庶吉士,更是多方拉拢的对象,因为他们的未来不可限量。 后来更是出现了“非进士不入翰林,不翰林不入内阁”的传统。 俗话说:“朝中有人好办事”,有人就代表着资源,也就是靠山,而有了靠山,升迁就会很容易。 传统政治中,党争很严重,随便加入一方,就算有了靠山。 即使不想卷入党争,在都城几十年,几个朋友还是会有的。 说不定以后哪个发达了,顺便就可以捎带一下自己。 还有的京官,如果有机会做侍讲学士,给太子当老师,以后前途更是不可限量。 明朝著名的政治家高拱、张居正都曾做过太子老师,后来都成为内阁首辅。 而地方官,除了上级领导之外,很难找到自己的资源和靠山。 所以,地方官想要升迁就很难了。 名臣于谦在任地方官时,因为入京述职时,不肯贿赂权臣王振,最后竟被投了大狱。 因为朝中无人,没人愿意帮他。 最后,是当地百姓群情激愤,联名上书,王振迫于压力,才把于谦放了。 但是,做地方官的,很少有人能做到于谦这样的威望。 地方官政务复杂,例如知县,不仅负责审案判案,还负责税收、徭役等各种任务。 不仅工作多,而且压力还大,有各种考核,极易出错。 朱元璋时期,地方官每年都要到户部报告财政收支,户部审核通过才能结算。 但是,因为牵涉到一个州县的财政,所以,经常会出错。 如果有账对不上,这就需要地方官回到任职地,重新造册,然后再盖上机关大印再来户部核查。 但是,古时候交通不方便,来回可能就要折腾几个月。 所以很多地方官会在出发时,带着盖上机关大印的空白印册备用。 这是元朝的惯例,在明朝初期也没有被禁止。 后来,朱元璋发现此事,认为欺君罔上,竟然下令所有主印官员处死,副手以下杖一百充军,这就是著名的“空印案”,共牵连上万人。 明朝著名学者方孝孺的父亲,也死于此。 遇到王朝末年,各地农民起义,地方官更是可能性命不保。 张鹤鸣之所以不愿意在辽东任经略,就是因为后金当时闹得凶。 明朝官场称:“州县官犹如琉璃屏,触手便碎。”可见地方官压力之大。 而相对来说,京官的工作任务较轻。 尤其是明朝的很多言官,后来更是为骂而骂,没事找事。 京官很多时候,都在忙于一件事情,那就是争权夺利和讨好皇帝,而不是把主要精力放在工作上。 还是有很多士人愿意做地方官的,所谓千里做官只为财。 清朝官员俸禄承袭明朝,俸禄主要由年俸、禄米和养廉银组成。 例如正一品,年俸180两,禄米180斛,虽然俸禄很低,但是还有其他途径来钱。 为了防止地方官搜刮百姓,清朝开创养廉银制度。 正一品官员养廉银则有16000两之多。 而年俸相比于养廉银,简直是微不足道。 其他官阶的养廉银,也比年俸多的多。 有的地方官,贪心不足,有了养廉银之后,继续搜刮百姓,所谓“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 罗源浩就是因为此,才愿意一直做地方官。 但是,京官是没有养廉银的。 当然,京官也会有一些灰色收入,例如冰敬、炭敬等,这是地方官员孝敬给京官的。 但也只有高级官员才会有,京城小官,还需要继续忍受煎熬。 京官占整个朝廷官员的一半,所以,京城有的是大官。 做京官,就要小心翼翼,稍有不慎,就可能会得罪人。 而地方官就不一样了,所谓天高皇帝远,地方官员有很大权力。 普通京官,只能坐两人抬的小轿,否则就是僭越,会受到言官弹劾。 而地方官出巡,可要威风的多,铜锣开道、衙役净街,还有长长的仪仗,风光无限。 其实,在明朝和清朝时期,无论是地方官还是京官,对于真正想造福于人民的官员而言,两者并无优劣。 而对于想为自己谋私利的官员来说,会因为政策的不同而去认真分析。 但是,这样的官员一旦到任,对于国家和人民来说,也是灾难。 因为依靠种种利用法律漏洞或直接不合法的途径,明朝官员的实际“收入”并不低,成倍于法定官俸,这种积习成久的官场恶疾浸入明朝政治的肌髓百年,最终成为明朝统治机器机能崩溃的一大原因。 从法律规定来讲,太祖给明朝官吏规定的俸禄的确堪称可怜,具体的数值很好找,我就不在此罗列以防冗长,清修《明史》就直接定调:“自古官俸之薄,未有若此者。” 其实与当时的物价对比来说,洪武后期所最终确定的官俸并不算低,明中期人王琼有言:“国初定制,百官俸给足勾养廉用度”。 但问题在于,洪武年间制定的俸禄待遇被明朝定为“永制”,而明朝自成、弘之后,经济发展水平和物价水平已经是今非昔比。 更为可怜的是,明朝官俸自永乐开始分为本色、折色二部分。 在国初,俸禄都是按米粮实物支给的,但问题在于靖难之役把国库打光了,成祖登基以后对粮储很发愁,于是朝廷下令:“天下仓粮,宜撙节以备国用。各处都司官俸,旧全支米者,宜米钞中半” 从此,明朝官员的俸禄就分为本色与折色。本色就是照旧按米粮实物发放的俸禄,后来亦有用布匹等物充当的。 折色,则是将俸禄的一部分折成白银与宝钞,而明初用白银支付很少。 一般来说,本色还能照常、照实发放,但问题就出在折色上。 折色多少,是在建文四年末按照《俸粮支米钞格》严格规定的,后世虽有变动,但幅度不大。 明朝粮食价格上涨的速率并不低,正嘉以后,米价是在持续上涨的,同样的钱到了哪怕到了成化朝,充其量也就只能买额定大米一小部分。 更要命的是,大明宝钞的发行极其失败,不久就是废纸一堆,发给官员的宝钞什么也买不到。 到了景泰时,没有办法,只能把理应折成宝钞的折色俸再折成白银发放。 到嘉靖朝开始,索性除月米以外,一切概折白银发放。中间来回折腾几次,官员手中实际能拿到的俸禄还不抵规定的那点可怜的数值。 即使在吏治澄清的明初,明朝人已经在抱怨俸禄之低。自此,明朝人对本朝俸禄可怜的抱怨不绝如缕,如万历朝的于慎行阁老竟然仰天长叹大明王朝的官俸连北汉小朝廷都不如:“至北汉刘崇以太原一道正位建国,宰相月律止百缗,节度使止三十缗,较之唐末已为太减矣。乃今一统之盛,宰相月俸犹不能半此,则近代之俸可谓至薄矣。” 俸禄太低,但是官员要养家糊口,要上下交际,要维持排场。 特别是晚明,整个社会沉醉在消费主义的浮华之中。 明朝官员们充分发挥集体智慧,开发出层出不穷的敛财手段。 明朝官员的法外收入有五个主要途径,乞请与赏赐、占田收租、逃避赋税、贪污受贿、以权经商。 其实,赏赐只是九牛一毛,以权经商也不普遍,而贪污受贿终究是严重违法行为,时刻有可能因此锒铛入狱甚至丢掉脑袋。 最重要的,还是以避税为支撑点的广为占田,和常例钱两大途径。凭藉这两大途径,明朝官僚的实际收入极其可观。 明代官僚有免税特权,故而中进士任官之后,就会有大量人来投献土地,而明代官僚们也都是兼并土地的老手,因此获得的地租收入,足够大多数官僚衣食无忧。 如果说贪腐是彻彻底底的黑色收入,“常例钱”就是名副其实的灰色收入。 常例也是搜刮民脂民膏,也是不合法的收入,但却是大明王朝从上到下都心知肚明,人人都拿钱的收入。常例虽不合法,但久经实践,已经形成国家机器运转中的潜规则,拿这份钱,人人心安理得,也不会冒有掉乌纱帽的风险。 谁若拒绝常例,譬如海瑞,反倒要被看作是不遵守游戏规则的表现。 到了清朝,一脉相承的陋规之风更是愈演愈烈,无法收拾。 明朝的常例自州县到阁部,无所不浸染其恶,但它的深根长在帝国统治机器的最下层——胥吏。 韦宝便是通过从天地会往各个地方输送胥吏这种最低级别的官员,来达到不显山不露水,慢慢控制各地基础行政的。 经过实践,这的确是一个很不错的办法,几乎无人察觉。 天启五年 冬 【0946 爵爷回京】 明朝政府的基本运转掌握在胥吏手中,特别是与百姓最为息息相关的刑名钱谷,往往操持在胥吏手中。 这些胥吏没有上升的希望,自然汲汲于倚仗手中权力肆意寻租,百姓稍有不从,可能面临家破人亡的后果。 故而被搜刮的民脂民膏,实际上第一层先进了胥吏的腰包里,不少书办和衙役都能赚的盆满钵满。 胥吏虽然能对一般人民作威作福,但在顶头上司,州县官面前却像一只蚂蚁一样。 留下自己的那份,更大头的要献给知州知县老爷。 层层推进,就形成了越来越腐败的官场。 燕天南以前看《大明王朝1566》,就觉得那是一部不可多得的好剧,甚至是可以再刷一遍的好剧。 剧中反应明朝官场众生百态,鲜活生动,剧中人物言语作为,初看有许多不解,后来细品,才发现处处有缘由,不得不佩服编剧的巧妙安排。 现在韦宝身处真实的大明王朝,对于大明官场的认识又加深了一层,这是电视剧所无法完全阐述清楚的。 就如同海瑞所说,大明朝之所以权臣把持朝政,官员贪墨,病根上还是皇权的集中。 明朝的皇帝集权颇为严重,朱元璋撤了宰相,后期宦官当道。到了嘉靖帝这一朝,即使是二十多年不上朝的“修仙”,也能够将权力都掌握在自己一人手中,皇帝控制着官员、宫廷和皇室。 那在这部剧里,几个主要人物除去现有的官职,到底适合做什么呢? 实干家胡宗宪是里面最符合本职工作的人,妥妥的实干家。 胡宗宪于嘉靖十七年(1538年)中进士,嘉靖十九年(1540年),被授官为山东青州府益都县县令,嘉靖二年(1523年)胡宗宪出任浙江巡按监察史。 当时严嵩的义子赵文华被派往江南督察沿海军务,发现胡宗宪是个不可多得的实干家,于是大力举荐。 嘉靖帝擢升胡宗宪为兵部左侍郎兼都察院左都御史,又加直浙总督,总督浙江、南直隶和福建等处的兵务。 从此,胡宗宪正式以严嵩的学生的名义出现在朝野中。 他是能干的,但是剧中的胡宗宪受惠于严嵩的权势,得以被上升一品大员,但也受困于严嵩的师生情,最后结局悲凉。 胡宗宪其实对朝廷局势洞若观火,明明知道朝廷的“改稻为桑”政策是剜肉补疮,却不发一言。 在他的意识里,这道建议是他的老师严嵩提出来的,他怎么能说这道政策不能实行呢。 他是严嵩举荐的人,正如他所说“以后的朝代史书上都会说我是严阁老的人”。 既然是严嵩的人,那么他即使对政策有一万个不满,也都默默的接了命令,拼命想方法去实行。 严嵩等人制定政策的时候并不会想到实际落地中会有各种困难,这点胡宗宪得想到;部下执行的时候,并不把百姓的苦难放在心上,宁愿毁堤淹田也要施行,这点胡宗宪更得想到,否则当地出了反民还是胡宗宪的罪过。 后世对胡宗宪评价很高,有人说胡宗宪身系浙江百姓安危,对国家忠心不二,清官一名,再难也用“士不可以不弘毅”的精神硬扛。 而胡宗宪囿于严嵩的关系,不肯指出弊端,明知腐朽,也在大明的制度规则中尽力做一个好官,适应能力真的很强,但他并没有革新的愿望和精神。 电视剧上塑造胡宗宪这样的形象,其实就是更说明,即使是如此的实干家,明白局势也明白做事,却寸步难行。 遑论明朝其他的官员贪墨横行,大明朝怎么可能不衰退下去。 徐阶在严嵩之后也做到了内阁首辅,然而风格却很不一样。 徐阶有皇帝喜欢的才华——青词写的好,性格隐忍深沉,勤勉谨慎。 虽然是内阁次辅但并不显山露水,严嵩在位时表面上和严嵩相处平和,实际上到了裕王府时便也会参与进如何扳倒严嵩的讨论中,只不过他的意见比较谨慎不激进。 在改稻为桑的事情上也是主要顺着严嵩的意思。在和皇帝讨论事物中,他能够敏锐的知道皇帝心思,应对的十分巧妙。 在需要宣判海瑞是否处斩的当天,皇帝一想起海瑞的奏疏就生气处决海瑞就在一念之间。 徐阶为了保全海瑞的性命,于是陈奏了海瑞的妻子和胎儿都死了的事情,让皇帝一时也感到心声怜悯,干脆以表面处决实际留海瑞一条性命。 但是他的缺点也十分明显,他是在尽力维护大明朝的统治,却无力解决任何一个尖锐的矛盾,只能去打地鼠似的维持现状。 如同最后所说的,他也是一个媳妇,苦了子孙也要顾着公婆的要求。 他可能最适合的还是做太子的师傅。 赵贞吉立在一个精致利己的清流理学之士的耻辱柱上下不来。 他贪名重利,一心想着抓住一切机会能够向上爬。 对皇帝的需求,不管创造条件也要满足,还是超额满足。 对民生疾苦漠不关心,不借粮怕站错队,死了多少人都是个数字。对不听话的下属,心胸狭窄,容不下不同的声音。 不论他学富几车,在利益面前全然不见踪影,并不会解决问题,只是在观察局势之后作出一些表面的文章。 嘉靖升他入内阁,但是其实内心也知道,赵贞吉私心重,不适合担大任,所以最后留给裕王的首辅名单里,并没有赵贞吉的名字。 虽然私心重,但他应该也不会像严嵩一样成为权臣,那也太不符合清流的名誉了。 可能他适合做一些有名无实权的事,或者直接如他所说“官场无非进退二字”,那还不如随了他退的心意,回去研究他的心学去。 高瀚文不适合做官,在剧中胡宗宪已经点醒过他。可他后来经商也还想着能够为朝廷做些事,说明他骨子里还是非常渴望得到朝廷官僚体制的认同。 即使不做官,他也要做个红顶商人。 他提出的方案不接地气,一方面由于本身的士族出身,不知民间疾苦,另一方面也是因为翰林院待久了,十分希望能够为官光宗耀祖,才在没有思考过可行性之前就提出议案。 这些原因直接限制了他做和经济这样实用性强有关的智库,可能他就适合研究音律这样的阳春白雪,即使是给休闲娱乐著书立说,也不枉费了自己的才情。 海瑞是革新者,不是革命者。虽然他直言弊病,惩治贪腐。 但他的出发点还是希望皇帝能维护统治。 如果这时出了起义军,估计他一样会镇压起义,维护统治。 他最可贵的是已经能够指出明朝弊病的根源在于皇权的集中,皇帝视百姓为可搜刮的草芥,视百官为奴仆。 诺大的国家就靠皇帝一人的喜怒治理,国无宁日。 后来等嘉靖死后,海瑞在隆庆期间任应天巡抚,他严守法律,惩治贪官,是革了不少人的命。 体恤百姓,人送“海青天”的称呼。 直臣海瑞,不但勇气可嘉,能够看到大明朝制度性的缺陷也是人中豪杰。 但他的缺陷也很明显,对人也简单的用两分法去看,善或者恶,清官或者贪官,只要违反法律,那就得严惩。 除去杀贪官,他并没有任何亮眼的功劳。 所以,他称得上是革命者,但是却不是一个建设者。 他还是最适合管理贪腐的刑部。 专制皇权从降临中原大地那天起,便以对暴力的独占为基础,成为整个官僚机器的权威来源。 其性质理应是至高无上、不可侵犯的,否则便不够稳固,不足以作为一个庞大帝国的政体。 皇帝为了确保自身掌控的皇权,当然就要把政府的人事权与生杀大权掌握在自己手里。 如果皇帝是傀儡或者不能行使皇权,也会有人出来代行皇权,而很难另搞出一套制度来。 这一点除了东晋的门阀政治期,总体上是谈不上有什么变化的,而在王朝内部,往往因为某些皇帝更强,显得他个人的皇权更强些。 而中国历史上所谓君主专制的长期加强趋势,其实不妨理解成皇帝对行政事务的直接介入在制度上得到了更好的保障。 那些曾被视为保障皇权的必要措施,如两汉的外戚辅政,中古很流行的太子听政。 虽然事实上嫡长继承制还发挥影响,但太子这个政治角色却被尽量弱化了,乃至宰相制度等,逐渐在政治舞台上消隐了。 这恐怕不只是因为它们对守成期的政治结构稳定其实有碍,还因为它们在行政上也是可以被“优化”掉的。 在吸取前代经验教训之后,清代便成功实施了一段相当高效的君主专制,在人类历史上第一次对两三亿人民实施了直接统治。 经常有人把清代的君主专制归结于满洲的“民族性”,其实说是异族统治需要加强行政效率则可,说是本身民族性。 努尔哈赤两次立储失败以后,晚年留下的可是一套四和硕贝勒轮值听政、八和硕贝勒分掌各旗、共同议政的贵族共和制。 可惜代善一系私心太重,否则爱新共和国就要屹立于17世纪前期的东方,与联省共和国东西辉映了。 如果要解释一下这种彻底的君主专制的话,那就是在平稳发展的年代,在成熟的官僚系统与法律法规的帮助下,并不需要什么“命世大才”才能担任行政首脑。 只要皇帝肯下功夫熟悉政务就好了。 专制君主的角色并不是每个人都能胜任的。 后世的学者经常以宋代的皇帝来说明“君主专制说”之不确,然而举例时往往挑出那几位不是中风就是精神疾病的皇帝来,要是他们生病的时候还能扮演好专制君主,那就见鬼了。 明代其实也一样,因为废除了宰相,皇帝自身便成了行政首脑,必须日理万机,不能像前元那些酒蒙子大汗一样委政中书省。 而内阁的任务,是从旁“辅理”,一般而言并不负什么行政责任。 如果一个宰相被怀疑整天偷懒,难道会没有人明里暗里地批评他。 前代官员可以私下向作为行政首脑的宰相反映意见,现在作为行政首脑的皇帝既不能下台,也不能写私信,明代官员以奏疏形式向他反应意见,再正常不过。 何况有些皇帝的确对决策工作完成的本就不是很好。 明中后期皇帝,除了毅宗之外,都只是把早朝变成了一种纯粹的礼仪场合,不大讲话,举行经筵的话会见几个翰林,平时最多再召见几个亲信重臣,一般官员没有宋代“轮对”、“陛辞”那样的机会面见皇帝,所以也只能设法在奏疏的文本里表达意见。 有的人走的就是耸人听闻的路线,所以看上去会很“激烈”,其实可以理解为一种标题党式的吸睛手段。 这不只是言官求名问题,也是沟通不畅的体制问题,没有办法~讲句公道话,其实把某些行政系统内的正常现象优先放在权力斗争的框架里,将其视为“制衡”并大书特书。 这是一个政治价值的问题,“分权制衡好,君主专制坏”。 至于这种价值判断又是怎么来的。 作为一个明代的普通佃农,十个老爷还是五百个老爷决策如何统治,对于他们来说,对于普通老百姓来说差别不大。 长远来看也未必能玩出什么花样,毕竟中国最根本的一个问题是高水平战争打得太少,对军事技术发展及金融业的刺激不足,可要是打得多了,作为讨论基点的今日之中国也未必存在了。 只能说,就华夏的历史来谈华夏历史,则君主以权术施行独裁、国势“丰亨豫大”、对外积极开疆拓土、对内不断深化改革的宋徽宗朝,正是千年来一种长期趋势的先兆。 到了天启皇帝朱由校手里,这种趋势隐隐约约有走向巅峰的趋势,皇权太大了,只要皇帝不乱用人,光用几个太监就能保证帝国不出大乱子。 天启五年 冬 【0947 黑暗的时代】 很多人印象里明朝没有汉唐那么强大。 在国人心里,也包括在韦宝的心里,汉唐才是华夏历史上极盛时代的标杆。 而明朝,很多人的直观印象则是黑暗的,而且皇帝大都昏庸。 明朝比不了汉唐,有一个原因是,明朝已经没有汉唐时代的豪族阶层来支撑。 越远的时代,越单纯,甚至越热血。 先秦惨烈的诸侯战争就别提了,汉代卫青、霍去病破匈奴,班超投笔从戎,唐初横扫东亚大陆,王玄策一人灭一国,看得实在热血沸腾。 尤其汉代这两件事,是入选教科书级别的伟大操作,已经家喻户晓。 然而明朝,除了朱元璋,朱棣打的蒙古人屁滚尿流外,好像其余的时间就没啥闪光点了。 为人所知的,1449之变,1550之变,太监乱政,被李自成一顿揍,实在没法看,也就戚继光还能说说。 但是明朝要真的只有那么窝囊,是不可能支撑得了300年的。 15世纪晚期,明宪宗一样完成过成化犁庭,王越汪直破王庭等壮举,打得女真人蒙古人抬不起头,然而这些壮事却被埋在了历史的角落,少有人知。 所以,同为大一统王朝,造成明代与汉唐反差那么大的原因,上层集团的变动是很大的原因。 汉代是士族、外戚的时代,对士族而言,几代都是做官的,做学问的,自幼出身于这种家庭,普通人的衣食住行完全不用担忧,从小起点更高,视野、见识绝非常人能比。 所谓“三代出贵族”,就是这么个道理。 不用再操心于普通人艰苦的生活,甚至官也不用辛辛苦苦去考,精力便可以集中在建功立业上,威力自然非同凡响。 外戚就不说了,皇帝是自家亲戚,对于有志者而言,还有比这个更涨志气的吗?心气决定人生的高度。 至于外戚,有亲戚汉武撑腰,卫青霍去病便可以大胆去尝试去努力,失败了不仅是自己丢人,做皇帝的亲戚一样脸上无光,这种血缘上的责任感自然不是普通大臣与皇帝“打工者与老板”的关系能比的。 至于班超,班家是汉代显贵与儒学大族,全家人都是史学家,这种家世会是普通人么?投笔从戎说的就是他,一个不高兴,文职不干了,要参军,平定西域。 至于唐代,李世民本身就出自显贵,李靖属于李世民集团,他们的气魄自然不可能在卫、霍、班超之下。 随着高宗晚年、武则天时代清除功勋、贵族集团取得重大成效,权力是尽归己手了,然而却也造成了将领的匮乏,武则天时代对外作战陷入低潮,甚至还惨败给了挨着长城边的部落契丹。 到了玄宗朝,为了扭转颓势,开始启用胡人为将。 胡人生存的边塞之地环境恶劣,战斗时有发生,不是安定的中原能比,在这种环境成长起来的胡人,作战自然是好手,于是8世纪开元天宝年,唐军战斗力得到了恢复。 明代,文武并重才是人追求的方向,觉得格物致知有问题,想探寻哲学的真谛。 你有功名吗,高中了吗?没有功名就读书考试,功名都没有还说什么建功立业? 就这样,无数本有着远大理想的年轻人,终于被家长保守的说教给压下去了。 所以汉唐一系列气吞万里如虎的大胆操作,再对比明代总体“沉闷、黑暗”的刻板印象,所谓的“没有汉唐的文治武功”,便可以理解了。 而明代出类拔萃的那些顶尖人物,看看他们是什么时候中进士的,杨廷和,20岁;王阳明,27岁;严嵩,25岁;徐阶,20岁;最负威名的张居正,22岁,之前还被省考官刻意打压过一届以磨其心性,不然很可能就是19岁了。 他们在年轻的时候就已经完成了别人半辈子甚至一辈子都没做到的事,事业的起步年龄已经非常趋近于当年的士族,士族阶层一般10多岁就可以做官。 家长在这份可怕的成就面前,不敢也不可能会笑话他们的志气,没有考半辈子试的沉重现实负担,他们的心态,视野才能放得更远,建功立业才更有可能。 “英雄出少年,出名要趁早”,说的就是这个道理。 不过,他们的成就,真的是普通人能及的吗? 这种天才终究是少,他们的存在,掩盖不了寒门出贵子的概率比士族豪族要低的事实。 越完整健全的制度,总体架构也会越趋于稳定,越稳定,就意味着在这个制度内,想要火箭式升迁也越难,也越看重你是不是真的有超强的本事,而不是你身后的家世背景。 在科举制度下,为了不犯错误而被政治对手踩你上台,你行事也会逐渐向求稳的方向靠,越走到高位,保持初进官场的热血方刚也越来越难得。 要出事了,也没有什么世家大族能强行保你。 在先秦时代,礼制尚未彻底崩溃前,生来是什么身份就是什么身份,贵族是贵族,平民是平民,基本没有流动的可能性,完全看血统。 两汉时,秦朝把六国贵族上层全部清洗了一遍,自己又迅速崩溃之后,等于上层一下子造成了大量的权力真空,社会秩序大洗牌,平民才有了出将入相的可能性。 但察举制这东西,靠的是各地推荐人才----推荐,这里面就大有猫腻了。 随着承平日久,地方大族开始崛起,他们自然会利用手里的资源去为自己博取更大的利益。 拉拢地方官员,推荐自家子弟,排斥平民。 日后等自家子弟做了地方官,又会被地方大族拉拢,或者干脆推荐自家后生。 往复循环,国家官制就又滑落到了一小群人的手里,这批人就是所谓的“士族”。 另外,皇帝也不是傻子,察举制既然慢慢变味了,为了对抗逐渐崛起的士族,皇帝也懒得再以正规渠道选拔人才,谁知道正规渠道得到的是不是士族代言人,转而另外提拔外戚、宦官势力为己所用。 于是,两汉士族、外戚、宦官之间斗的格外强烈,平民最终还是门外吃瓜的。 曹魏,南朝,士族在6世纪中叶的侯景之乱中被大批屠杀,稍早一点北方也发生了“河阴之变”,北朝士族也被尔朱荣等叛贼们清了,醉生梦死的腐朽旧势力退出舞台,给新势力留出了发展的空间。 统一的华夏终于有了希望,只有充满朝气的新兴势力才担负得起这个重任。 新兴的杨家也最终完成了这一历史使命。 但是,如果制度上不改革,换汤不换药,那迟早也要再度滑落到士族醉生梦死,平民无法出头的灰暗时代。 杨家站在统一全国的高度上,自然不可能认识不到潜在的危机。 为了防止重现魏晋南北朝,皇帝阶层的黑暗时代,隋朝正式推出了科举,早在南朝时就已有雏形,但有根深蒂固的士族势力在,最终没有掀起什么水花。 扶持外戚、宦官风险太大,杀敌一千也要自损一百,既然如此,我们不如试试把普通人拉进来与士族们相斗。 当然,对于平民来说,一辈子都是平民的黑暗时代,终于要到头了。 杨家的作死,让隔壁亲戚李家迅速取代了杨家并再度统一中国。 隋朝的改革因为政权的迅速崩溃嘎然而止。 于是,李家接过了这一大旗。 天下都是李世民打下来的,以这等能耐,自然不会害怕什么士族不士族的,而且自己即位时才29岁,正当壮年,哪个下属敢造他的反。 朱元璋真正统一全国时已经50多岁了,以古代的寿命来说,不可能不考虑接班的问题,诛杀功臣的意愿才会非常强烈。 所以李世民的唐朝和朱元璋的明朝从一开始格局就不同,李世民完全可以信任自己手下的功臣们,继续去厮杀去征战,强大的陇西军事集团持续闪耀在七世纪的天空。 后人引起为傲的超级大唐,大部分功业正是在这个集团闪耀的时候拿下来的。 可是,李治不是李世民,他没有统一天下的威望在手,李世民的忠实干将,对他来说反而是威胁皇权的负担。 这个集团也不可能一步拿掉,只能边用边防,慢慢清除。 武则天因为出身相对低微,所以李治坚决废掉出身大族的王氏,立武氏为后,一方面是打支持王氏的长孙无忌们的脸,另一面则是向依然强大的士族大家宣战。 李治不仅仅是垂涎于武则天的美貌,在陇西集团、世家大族面前,他们是真正的盟友,真正共患难的夫妻。 所以李治,心知武则天的权力欲之旺盛,然而直到去世,也没有把她拿掉。 而武则天,哪怕养了一堆男宠,哪怕真的篡了李家的帝位,直到去世也还是要求与李治合葬。 因为,她的心永远只属于自己的丈夫,也感谢自己的丈夫给了自己名扬千古的机遇。 共同作战多年建立起来的深厚感情,绝不是两句甜言蜜语,两个年轻帅哥就能及的。 在还政李家之后,她自认为没有愧对李治,所以选择了长眠在李治的身边。 历经高宗,武后时代对陇西集团和依然存在的世家大族,长达半个世纪的清洗。 从武则天时代起,普通人终于可以正式出入朝堂,而狄仁杰、姚崇等人则吹响了平民治理国家的冲锋号。 但世家大族并没有彻底消失,相反随着安史之乱的爆发,与新兴军事集团,也就是割据的军阀一起,继续缠绕着大唐的筋骨。 历经200多年的斗争沉浮,宋代才终于完成了平民治理国家的历史使命,士族豪族被彻底扫出历史舞台的中央。 而到了宋朝,以文制武众所周知,关键是,有鉴于前代的教训,国家权力是不能再由那些士族、宦官、武人插手了,那选项便只剩下科举文人。 书生文弱,而且权力不可世袭,皇位的安全性无疑大大提高了。 天下只有帝王能世袭,还有什么家族能威胁到帝王的利益。 于是从北宋开始,国家成了读书人,也就是士大夫的国家,而宋明两代风气普遍趋于保守,扩张乏力。 明朝朱元璋和朱棣父子时代是例外,因为他们的皇位是从战场血雨腥风中打下来的,没有人能制约得了他们做决定。 正是由于这样的时代背景,雄心勃勃的宋神宗反而成了时代的异类,和王安石富国强兵的努力终究石沉大海,郁郁而逝。 他前任平淡如水的仁宗反而成了千古仁君,备受称赞。 明宪宗强行压下大臣的反对,力排众议,方保得王越诸人东征西讨保卫疆土,没想到的是,被塑造成明君形象的,却是他作为平平的儿子。 力图进取的宪宗和王越,一如前朝的神宗与王公,没有人理解他们的作为,乃至多有诋毁。王越被弹劾时,满朝文武无人求情,宪宗更是被说成了只知依赖万妃的巨婴。 王安石更甚,大半个明代都在说他是毁灭王朝的罪魁祸首,不可原谅的“妖人”。 所幸,王越的志向,当世有一人能理解,他的生涯更是一些人心中永恒的丰碑。 汉的周边环境跟唐不一样,明跟汉唐更是天差地别。 汉的时代在东北亚方向有大敌么,没有,在西北方向和草原方向有长期敌人。 唐的时代东北亚已经有了完整的成熟的地方政权,武力并不弱于草原,一茬茬的地方政权在东北亚雨后春笋一般,西北和草原方向不比汉要面对的好多少,西南已经开始出现强权。 汉的时代没有唐的时代这么棘手的多方面竞争对手,如果唐朝崩溃之后迅速崛起的中央政权武力强劲,迅速打崩周边地方政权,不给对方整合的可能,后一个朝代会好过的多。 胡无百年国运,宋之前是笼罩在周边的魔咒,中原武力输出差不多有点起色就会被弄死弄残,典型的如高句丽,东北亚第一个地方民族强权就这么灭亡了,有民族会在高句丽之后自称濊貊又或者扶余?整合出来一个高句丽人了么。不可能。 但是宋的时代,北方和东北方整合出来了蒙古和女真。 原因很简单,女真按着赵宋打,把北宋赵官家熬灯油。 汉唐需要面对这种规模巨大的认同感之后的敌人么,不需要的。 只是一个自我挂着高句丽的名义上的朝鲜,都不是一个善茬。 蒙元对王氏高丽的提携,带来的后果就是朱八八起来的时候,只是东北亚边陲都蹲着一个步骑十万级别的国家李氏朝鲜。 靠着参考中原制度建立起来的李朝初期,一边跟明军边境摩擦一边在讨论入主中原,最后憋出来50多万军职人员出来。 即便是在16世纪后期军制体制双重崩溃的情况下,八道瓦解三都沦陷之余,这种货色手下依旧有二十万的军队,导致十几万本子只能确保大中城市和主要交通线,事实上从来没有全境占领的能力。 胡乱之时满洲军队更是快进快出,逼迫朝鲜臣服就立刻撤军不多深陷。 明朝仅仅是朝鲜半岛一地所要面对的政权,就不是唐朝更不是汉朝所要面对的敌人的组织度,那么出发基地下的辽东,中原王朝又丢掉了多久才被朱八八重新收复。 如果觉得朱八八格局不好,子孙无能,能否给当年的大明一个汉朝或者唐朝时期。 能有同等的周边格局环境出来吗? 连汉、唐时代只配零星带过的日本,在明朝都能挥军十余万渡海远征。 天启五年 冬 【0948 韦爵爷回京】 在内喀尔喀部族到了喜峰口外围,辽西送来了一些粮食和必须生活品,边军又为他们安营扎寨提供了一定的帮助的情况下。 内喀尔喀部众算是在长城边上暂时得到了安置。 有长城和明军作为依托,努尔哈赤是不太敢追过来打的。 努尔哈赤敢带人翻过长城,洗劫大同等北直隶周边地区。 但是跑到京城附近作乱,建奴还没有那个胆子。 并且,现在等于是内喀尔喀与大明边军合兵一处,这种情况下,建奴就更不敢长途追打过来了。 个性开朗外放的乌兰图雅琪琪格入关找韦宝,她去的是山海关,而韦宝却已经奉皇命前往京师了。 天启皇帝朱由校在一收到韦宝在辽东打的建奴大军无法占据任何一座城池的消息之后,便让魏忠贤招韦宝入京了。 后面又知道居然有蒙古部族脱离女真人,回归大明怀抱,更为高兴,连番催促韦宝快点回京城。 韦宝是不喜欢东跑西跑的人,即便知道皇帝这回肯定又要封赏自己,还是不太想去。 无奈皇帝一天派一堆太监过来相请,韦宝见躲不过,只能来了。 想到马上要见天启皇帝朱由校,快看见京城的时候,韦宝又高兴了起来。 这回到京城,心情大不相同了,因为没有什么害怕的事情。 与各方面关系都处的不错,且没有重大威胁。 对于女人方面,韦宝没有太多期待。 在京城方面,他喜欢的女人都在深宫。 天启皇帝的张皇后,再漂亮再喜欢,跟他没有关系。 西李娘娘,西李娘娘的女儿朱徽媞,都和他没啥关系,能否见上一面都得靠机缘。 男人倒是有很多的朋友,可以见到义兄李成楝,可以见皇帝。 韦宝对皇帝没啥感情,但也不是完全没有感情,天启皇帝朱由校是被韦宝归为朋友行列的。 韦宝一直认为朱由校是被史书严重污蔑的一个人。 其实朱由校是不是昏庸,看看他回复袁崇焕的平辽方略就知道了。 袁崇焕不是到了崇祯手上才开始发挥吹牛大王手段的,在天启皇帝手里,同样也试图靠吹牛让试图雄起。 袁崇焕曾经上了一个奏折,说他修城就可以困死野猪皮。 这和后来忽悠崇祯一模一样。 天启一口气问了他很多根本解决不了的技术性问题,比如怎么防止后金围点打援来抢粮食,在敌人来袭时,怎么保护城堡外的耕地和平民等,袁崇焕当时哑口无言。 因为他解决不了。 然后天启说:“胜无轻谈。” 意思就是想取胜不是这么容易的,又警告袁崇焕:“该抚饶为之,亦善为之。” 什么意思?就是说你要踏踏实实做事,别扯这些没用的。 呵呵。 只能说,就从这一点,作为半个工科生的天启皇帝朱由校,其水平就远在文不成武不就的崇祯之上。 崇祯就是再努力,被天赋限制,真的很难当一个合格的君主。 很多事情,还真的需要讲一点天赋。 天启作为一个统治者,不算昏聩,水平还是很高的。但是性格太软弱。 到了明朝后期,文官集团已经变成了国家的政治正确和无法驾驭的怪物。 嘉靖敢拿板子狂打文官们的屁股,再扶持一个严嵩来统治他们。 万历和文官撕逼撕怕了干脆不上朝不作为拖死你们这帮王八蛋。 天启很尴尬,不敢不上朝,也没有嘉靖那个本事,只能用太监去替自己办事和制衡文官。 后代骂他无非是因为他纵容阉党,还搞出了九千岁魏公公。 但是如果不默许魏公公顶着九千岁的头衔去替自己办事,大明可能在他这一届就完蛋了。 天启皇帝知道大明无可救药,能拖一天是一天,至少自己不糊涂,很务实。 崇祯就天真得多,被文官耍的团团转,要死了才觉悟:“天下文官皆可杀!” 可惜,太晚了。 黑天启皇帝朱由校的人,韦宝觉得主要有两拨人,满清权贵和大明的文人集团。 满清权贵要黑天启皇帝,这大家都可以理解,维护自己的正统地位,就必须把前代贬得一文不值。 那问题来了,为什么不黑崇祯,反倒黑起天启。 原因很简单,当初李自成攻破北京城,满清这群伪君子可是高举着为崇祯皇帝复仇的旗号,一路南下,打击李自成、张献忠等,这个时候要是黑崇祯,岂不是自己打脸?。 文人集团为什么要黑天启。 明朝有个很厉害的监督机构叫都察院,都察院的御史们平时没事就是写奏本弹劾别人,有时候连皇帝也骂,然后除了御史还有给事中,二者互为互补。 就是这样一套言官制度,很大程度掌控了当时的舆论走向,哪个御史或者给事中要是因诤谏被杀,还能在文人集团中落个好名声,流芳百世,所以他们有一部分逢事就骂,炒作自己高风亮节。 这一部分人在明朝后期很有市场,形成了只要不爽就开骂的态势。 张居正“夺情”,万历想立三子常洵,都愈演愈烈,有的甚至变成了污蔑,说张居正巨贪,结果抄家的时候没抄出多少,还把人给抄死几个。 魏忠贤出身出现两种说法,一种说他屡试不中,最后换种活法进宫当太监,还有一种说他市井无赖,卖妻卖女,这种显然比较惨。 魏忠贤的具体出身,韦宝也挺感兴趣的,还曾经让天地会统计署的人帮着查证过,可惜无从考究,但是魏忠贤出身贫苦是可以肯定的。 据统计署大佬林文彪分析,赌博输钱,躲债入宫的可能性最大。 不过就韦宝个人角度看,韦宝更倾向于前者。毕竟魏忠贤是能够进入司礼监的太监,要说一点文化没有,有点牵强。 何况魏忠贤掌政那几年,政治虽然黑暗,但是社会总体还算稳定,可见九千岁治国理政也有两把刷子。 至于为什么要被黑,那无非就是打压东林党人留下的后遗症。 东林党人都是些什么人,个个都是标榜仁义道德的正义人士,可以说是当时舆论的风向标,谁得罪他们,就注定与舆论站在对立面,注定遗臭万年。 而且这些文人集团特别看不起阉宦,所以特别喜欢黑太监,且不说魏忠贤,就是当初与东林党人交好的曹化淳也是被黑了一波,说他开城放贼,问题是老曹当初在天津养老六年了,开什么城,放什么贼,大明都亡了,人还不忘给主子修缮陵寝,这种人有什么好黑的。 东林党余孽就要黑。 在那个通讯不发达时代,这样的谣言真的是致命的。 天启皇帝为什么要被黑,得先看看他是怎么被黑的。 黑天启皇帝朱由校,无非总结为两个标签,木匠、傻子。 事实真是如此吗?未必。 韦宝一直有个疑惑,如果熹宗朱由校如清人所说是个没念过什么书,只会做木工的荒唐皇帝,那为什么他弟弟信王朱由检却具备中兴之主的潜质。 如果两个人相差这么大,当时为什么左副都御史杨涟要拼死扶保朱由校上位。 当时无论是朱常洛还是杨涟都觉得朱由校有成为明君的潜质。 而且还有个重要的疑点可以证明,朱由校是个御人高手。 那就是天启驾崩前曾召信王入宫议事,做哥哥的对弟弟说:“恪谨忠贞,可共计大事。忠贤宜委任。” 有人说,这或许是魏忠贤的逼宫。但我认为可能性不大,如果魏忠贤真有这么大的本事,也不会在短短一年内,就被年仅十六七岁的小皇帝朱由检给清算了。 所以韦宝一直认为,九千岁魏忠贤从始至终就是天启的前台代言人,专干脏活累活。 天启临死前相当于把自己最重要的棋子托付给了崇祯,然而崇祯被所谓的忠义之言蒙住了双眼,加上盲目的自信,没有听哥哥的。 后来崇祯皇帝秘密安葬魏忠贤可以看出,崇祯是后悔没听哥哥的临终所托。 至于天启为什么要重用魏忠贤。 明史是说魏忠贤与客氏二人联手搞鬼的结果。 但是从魏忠贤企图搞垮懿安皇后这个事上看,熹宗是有自己独立的判断的。 还有说他是浙、齐、楚等一批“在野党”共同联合执政的代理人。 韦宝觉得不合逻辑,第一,这些党派本身遭受过东林党的严重打压。 第二,东林党领袖顾宪成把持吏部,牢牢控制人事任免。 在野党应该没那么大能量,推出个魏忠贤就把杨涟、左光斗、赵南星、顾宪成等一众东林党人一网打尽。 所以给魏忠贤站台的一定是皇帝。 皇帝为什么要让魏忠贤上位呢。 魏忠贤从小伺候自己长大,信得过且容易控制,维护皇权的核心本质与自己相同,再加上阉宦出生,不可能做大取而代之。 天启登基之时,已经十六岁了,基本具备亲政的条件,但在当时,东林党一家独大,权倾朝野,严重威胁到皇帝自身,另外东林党这伙人死脑筋,教条主义,做事喜欢生搬硬套还双重标准。 除了领头的几个,很多都是滥竽充数的伪君子。 千古笑柄钱谦益,嫌水太凉不敢自尽,转身就投了后金。 东林党人标榜仁义道德,自然是这群言官的道德楷模,舆论风向标。 所以要动东林党,天启肯定不能自己动手。 找来找去发现魏忠贤最合适。 文人最不齿宦官,无非就是光脚不怕穿鞋的,脏活累活魏忠贤干,自己只要装作没看见就好了。 值得一提的是朱由校谥号是悊,知人曰悊。 这时候大家大概知道为什么文人要死命黑天启了。 这些文人集团可不是傻子,他们知道,你天启是不杀忠臣,但你放狗咬人。 首先就告你一个“不作为”。 你以为你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能把责任推得一干二净?装疯卖傻是吧。 这帮人把天启皇帝朱由校写傻,让你青史留名,变成个傻子皇帝。 这就是在我看来文人集团黑天启的始末。 但是说朱由校又力挽狂澜,拯救大明的本事,韦宝也是不认同的,这是历史大势所趋,和皇帝关系不大。 假如天启突然垂死病中惊坐起,感觉自己身体虽然差了点,但再活个二三十年不成问题,于是没多久又投入到了对工程技术的研究中。 此前天启病危,张皇后已召信王入宫准备继承大统,此时局面十分尴尬。 魏忠贤趁机进言欲置后、王与死地。但信王入继本已得天启同意,况且天启无子,伉俪情深,手足谊厚,对此并不在意,被说的不耐烦了,反手一个超级加倍,以信王为大将军统领朝政,以绝魏之念。 张后、信王遂谋诛阉党,恨天启不思进取,不肯稍动;臣皆亡国之臣,不堪驱使。乃矫诏征边军进京以壮声势。毛文龙、袁崇焕应召而来,东林亦百出活动,毛、袁互生猜忌,崇焕终矫诏诛文龙,并其部众。阉党惧怖,流言四起,铤而走险,挟持帝、后,召信王入宫。 临行,袁崇焕力劝不可。信王怒以文龙事责之,竟至凌迟。信王入宫即为阉党所害。诸军闻信王薨,急攻宫门,破,尽诛宦官、阉党。 有无须者虽非宦竖亦为所害。更有人指仇家为阉党以灭其门,东林树敌颇广,亦多死者。京华惨状,大明二百年未之有也。 阉党既灭,诸将虑干系过重,不敢归政天子,乃推孙承宗为首辅,满桂为大将军、祖大寿司空、吴襄执金吾分掌各军、宿卫,改元健康,挟天子以保性命。 健康二年,后金以明乱可趁,大掠京畿。十二月,孙、满力战而亡,后金亦受创而返。以周延儒为首辅。帝、后嘉祖氏四氏镇辽,位列三公,高位厚赏以安其心。以信王遗腹子慈烺为太子。三年,温体仁入阁。周、温各结军头,明争暗斗。各省亦渐生自保之心。四年,后金破大凌河,祖大寿锦州拒之。 五年,毛文龙旧部孔有德兵变,祖大弼携襄子三桂讨之,孔北遁。 天启五年 冬 【0949 天启算是很不错的皇帝】 六年,西北流民成军,声势愈大,过黄河,号为黄金军,入河南。 七年,以陈奇瑜都督五省拒之。九年,张献忠入四川,建号。 因以黄金军入蜀,故称黄蜀。 十一年,各军剿黄金军颇得成效。 十二年,孙传庭总督西北。 十四年,李自成整合黄金军余部,进逼洛阳,孙传庭以秦军力拒之。 健康十五年,后金犯锦州,以洪承畴督蓟辽拒之。洪持重缓进,兵部有主张速战者,为吴襄呵斥。 后金师久无功,终于退却。洪部亦归。 十七年,李自成、秦军对峙潼关。吴襄及家眷归辽,为人袭杀。 襄子三桂接掌禁军,彻查此案,诛故首辅周延儒、兵部尚书陈新甲等数百人。 太子奔南京,号召南京讨明贼吴三桂。史可法出师北伐,不利。 洪、孙诸将劝和。太子自号监国,以史可法为兵部尚书,东南自保。 中原、黄蜀、江东三足之势初成。 呵呵,随便幻想历史。 不过,反正天启皇帝朱由校不死的话,大明没有那么快倒台是肯定的。 因为,以天启皇帝朱由校和魏忠贤这对黄金搭档,如果时局真的不济,跑路是很有可能的。 事实上,如果崇祯肯跑路,大明也同样能续命,怎么样都不会让建奴那么容易过长江。 有长江天险,建奴没有水师。 有号召力的皇权,各地不会大乱。 有水路纵横的大纵深地带,建奴还真没有那么容易得到大明这个超级大礼包。 对天启皇帝的评价,不管是太正面,还是太反面,韦宝都觉得不合理。 天启皇帝的好学勤奋和对军事边防的强烈兴趣。 主流历史舆论一直给后人灌输印象就是,天启大概是一个只会做木匠的白痴皇帝,还是个文盲,喜好的除了做木匠,就是吃喝玩乐。 但《明熹宗实录》不是这样,事实也不是这样,韦宝就有直接的话语权,人家天启皇帝朱由校是爱思考的人,就凭这一点,这个人是肯定聪明的。 实录中记载天启皇帝御文华殿讲读的记载比比皆是,对军国大事亲自发表议论更是史不绝书。 从真正严肃的史料来判断,天启皇帝文化水平是高的,头脑也是聪敏的,他对军事、对用人的许多意见往往比他的臣下更高明。 大部分人印象里天启皇帝因为做木匠而不理朝政的说法得自于清人王士禛的《池北偶谈》:“有老宫监言:‘明熹宗在宫中,好手制小楼阁,斧斤不去手,雕镂精绝。魏忠贤每伺帝制作酣时,辄以诸部院章奏进,帝辄麾之曰:‘汝好生看,勿欺我。故阉权日重,而帝卒不之悟。’” 而王士禛的《池北偶谈》记载的源头又当是出自明太监刘若愚在崇祯年间写成的《酌中志》一书。 《酌中志》的原文是:“先帝好驰马,好看武戏,又极好作水戏,用大木桶、大铜缸之类,凿孔削机启闭灌输,或涌泻如喷珠,或澌流如瀑布,或使伏机于下,借水力冲拥圆木球,如核桃大者,于水涌之大小般旋宛转,随高随下,久而不坠,视为戏笑,皆出人意表。逆贤客氏喝采赞美之,天纵聪明非人力也。圣性又好盖房,凡自操斧锯凿削,即巧工不能及也。又好油漆匠,凡手使器具皆御用监、内官监办用,先帝与亲昵近臣如涂文辅、葛九思、杜永明、王秉恭、胡明佐、齐良臣、李本忠、张应诏、高永寿等,朝夕营造,成而喜,喜不久而弃,弃而又成,不厌倦也。且不爱成器,不惜天物,任暴殄改毁,惟快圣意片时之适。当其斤斫刀削,解服磐礴,非素昵近者不得窥视,或有紧切本章,体乾等奏文书,一边经管鄙事,一边倾耳注听。奏请毕,玉音即曰:‘尔们用心行去,我知道了’。所以太阿之柄下移。” 熹宗心灵手巧,善于机械设计,精于建筑家具的制造,具有这方面的天才是事实。 但说天启皇帝为了做木匠就不理朝政,这不过是辗转传闻之后,对事实的歪曲。 《酌中志》里也说一边经管鄙事,一边倾耳注听。 所谓太阿之柄下移不过是刘若愚自己的揣测。 天启时期,知识分子群体东林党的处境惨了一点,也就难怪天启被丑化成极度无能不堪。 刘若愚在写《酌中志》的时候,正是崇祯时期被关入狱中,本身为了急于脱罪,撇清和魏忠贤等的关系,也就难免顺着当时的主流舆论说天启喜欢做木匠,而让魏忠贤窃权了。 但从更严肃一点的历史资料来看,天启绝不是那些文人口中昏聩无能只会做木匠的皇帝。 以清修《明史》说,尽管在本纪里对天启极尽丑诋能事,所谓“重以帝之庸懦,妇寺窃柄,滥赏淫刑,忠良惨祸,亿兆离心,虽欲不亡,何可得哉”,但在有些地方也是不得不透露了点真实情形的。 比如在明史孙承宗传里提到“帝每听承宗讲,辄曰‘心开’,故眷注特殷”。 给皇帝讲课不是能随心所欲的,内容都是有规定的。 不象说书先生一样,光捡那些好玩的有趣的,哄小孩子开心的故事讲就行了,其基本内容还是要局限在儒家的经典著作上。 孙承宗课讲的好,固然是一方面。 天启皇帝能听这种课程,听的很开心,那也绝对是一有灵性的,头脑聪敏的好学生。 同样是《孙承宗传》里还有一处记载,也表明天启皇帝除了对做木匠感兴趣之外,还对一件事情很感兴趣。 “帝好察边情,时令东厂遣人诣关门,具事状奏报,名曰‘较事’”。 一般来说,皇帝对于边情,听官员的奏报也就可以了。 但天启皇帝显然对军事边防的兴趣并不仅仅限于例行公事的听奏报,而有更大的主动性,积极性。所以才会另外专门派遣东厂人员去探听边防情报。 而这种积极主动的情报意识可能是大部分明朝文官都不具备的,看看后来袁崇焕、王洽等人在情报工作上的麻木无能就可见一斑了。 那时候的天启皇帝也不过十六岁而已,换现在也就是一个高中生差不多,这就更难能可贵了。 当然《明史》的记载毕竟是只鳞片爪的,要想对天启有更全面的了解,还是要看熹宗实录。 天启元年十二月的时候,内阁首辅叶向高曾经给天启皇帝上疏说:“我皇上聪明天纵,朝讲时临,真可谓勤政好学之主矣。但今之尝朝,既是套数具文,无关于政事。而日讲开陈,时刻有限,亦恐不能洞悉于义理之精微,古今政治之得失。” 也就是承认天启很勤奋,经常上朝,也经常听讲。 接下来他又担心皇帝退处深宫,会荒废时间。但看见天启批阅奏疏的时候,会经常传谕,说明天启即便在宫内都是非常留神关心国事政务:“尝见皇上发拟本章,每多传谕,以此仰窥圣心留神庶政”。 但就是传谕内容过于琐细,要一一回复,对大臣来说也过于繁琐了,感觉有些吃不消:“臣等欲一一言之,则不胜其烦,欲默而不言,则又失辅弼之职”。 对此叶向高提出批评,希望皇帝以后注意改进。另外还提醒皇帝,在平时休闲的时候也要注意学习,不要浪费时间:“皇上尤于燕闲游豫之时,览观经史,深戒怠荒,此宗社苍生之大幸也。” 天启皇帝的回复是:“朕在宫中,每日披阅文书,览诵经史及祖宗训录,兼时事忧劳,何有多暇?卿为辅弼元老,正赖责难陈善,匡朕不逮。览奏具悉忠悃。” 也就是说他在宫里,每天都在批阅文件,都在阅读经史著作,再加上操心时事,并没有太多空闲的时间。 尽管如此,还是很感谢叶向高能够提出批评建议。 能做到这点,不说有多优秀,至少算是优秀皇帝行列了。 可没有多少太平盛世的皇帝这么勤奋的。 在军事问题上,天启的见识比袁崇焕和孙承宗要高明。 从天启皇帝对许多问题的批示和处理上,也可以看出他的见识能力,有时候还在他的那些臣下之上,甚至是他的老师孙承宗之上。 在天启六年十一月的时候,袁崇焕曾经上奏疏吹牛,依靠在关外修城屯田,就能够让后金投降。还对魏忠贤大拍马屁:“由此行之,奴子不降,必为臣成擒矣。况厂臣魏忠贤与阁部诸臣,俱一时稷契夔龙之选,臣所遇非偶,故敢卜事之必成” 那时候我们主要重点是在袁崇焕给魏忠贤拍马屁的无耻行径上,所以没有详细引用天启皇帝的批复。 而天启皇帝对袁崇焕这份奏疏的批复详细摘录是:“得旨:向以防守方殷,故着从容议行。但向后作何给授,使军民不相妨?作何分拨,使农战不偏废?作何演练,使农隙皆兵?作何更番,使营伍皆农?作何疆理,足以限戎马?作何收保,不致资盗粮?一切事宜,该抚悉心区处具奏。这本内说,奴子不降,必定成擒,诸臣诸不乐闻。以朕计之,奴未必降,降不足信也;战必能胜,胜无轻谈也。蹈实而做,需时而动。正也,奇在其中矣。该抚饶为之,亦善为之。” 这里天启皇帝对袁崇焕的大话以及给魏忠贤拍马言辞没有丝毫顺应,相反针对他的大话吹牛,接连发出了六个排比质问。 这一连串极为具体的质问,把袁崇焕的牛皮戳的体无完肤。 而且最后更是明确告诫袁说:“以朕计之,奴未必降,降不足信也;战必能胜,胜无轻谈也。”要他还是老老实实做好实事再说,少来这些大言不惭的把戏。 这份批复只能是出自于天启皇帝自己的手笔,那些阁臣谁敢在一份对魏忠贤谄谀献媚,歌功颂德,报告形势大好的奏疏的批复中,对魏忠贤只字不提,反而大泼冷水? 而魏忠贤对一份边臣,领兵官员给自己拍马奉承示好的奏疏,只会趁热打铁,笼络唯恐不及。又怎么会如此不解风情的浇冷水,言辞训斥。 只有天启皇帝自己,才会给出这样的批复。 而这个时候的天启也不过才21岁而已,嘴巴上的毛都还没有长齐。 说明天启皇帝朱由校的思维周密程度,头脑清醒冷静,都已经远在中年人的袁崇焕之上了。 天启四年的时候,毛文龙的一份塘报里提醒政府,自己接到情报后金和蒙古人勾结,有绕道蓟镇攻入关内的图谋,需要严加提防。 《明熹宗宝训》卷四一段,天启皇帝给内阁的训示,恰好就是天启皇帝对毛文龙塘报的反应,显示出他对毛文龙情报的高度重视:“上谕内阁,朕览登莱巡抚塘报,准平辽总兵官毛文龙揭前事。为屡获活夷,斩首级,得获鞑马夷器等件。虽功微小,实挫贼锋。其复辽之基,端在斯乎。朕心岂不嘉悦。外呈称奴酋与亲信奸人李茂隆等,昼夜商议,欲以贿买西虏,更换旗帜,借路潘家口等处,进攻谋逆。朕思奴酋所谋,其志不小,更甚于昔也,倘以假道长驱,为害非浅,是以朕不无东顾之忧。卿等传示兵部,作速马上差人前去传与枢辅,总督镇巡,当详计塘报,作何料理?作何策应?筹度周全,务保无虞。其沿途各路,并东征将士,俱要仔细防御,谨慎备尝。及各隘口守把将官,都要昼夜不时防守。还仔细盘诘进贡出入进攻夷人,其中恐有奸细夹带情形。仍传户工二部,并专督辽饷等官,详确毛帅,如果缺粮乏器真情,并拨船及应用器械,一并速发解去军前应用,不得迟滞,有误军机,责有所归。特谕。” 而当时天启皇帝的老师孙承宗的反应却是很麻木迟钝:“奴狡而计稳,必不出此。又恐关城谓虏由他道,便可缓防,以为声东击西之计。举世不言复辽,独我皇上自为社稷远计,不忍高皇帝百战土宇,顿坏于逆贼。举世要省兵、省饷,而皇上特敕接济文龙,此恢复之大机也。” 两相对照之下,显然天启皇帝的见识比起他的老师孙承宗要更高明一些。 从天启二年以后,后金不但不能再前进半步,反而不断退缩,并非偶然,更不是什么天启皇帝运气好。 天启皇帝朱由校重用魏忠贤打击东林党的原因也不是乱来的。 至于从天启四年之后,熹宗重用魏忠贤对东林党人进行严厉打击,这个恐怕不能完全说成是受魏忠贤操纵愚弄的结果。 一定程度上天启面临和他的爷爷万历皇帝同样的问题,那就是大量以正人君子自命的文官,成天在那里慷慨激昂的吵架,这样下去的话,国家的行政效率会越来越低下,以及人事牵掣造成的内耗确实太大了。 天启确实也头疼的很。 天启二年二月的时候,明熹宗实录里有这样的记录:“上谕吏部都察院:朕览科道官,屡疏纷嚣,全无正论。辽左继陷,皆因经抚不和,以致官民涂炭。朕深切惊忧,昨张鹤呜慷慨自请视师,具见忠义为国。江秉谦妄言乱政,已从轻薄罚,今又结党渎奏,各逞已见。不恤国家之急,臣谊何在?尔部院便传与大小各官,以后务要虚心,协力共图宗社大计。将当行事,务着实整理,毋事空言。再有仍前乱言,溷淆是非的,决不姑息。” 当时辽东刚刚溃败,全辽丧失,而那些言官们还在不停的争吵,十六岁的天启皇帝实在是不堪其扰,只能训斥他们别再吵了,现在国事都危急到如此关头,你们还要这样争吵不休,究竟是在干什么。 过了两个月,事情还是没有好转,那些官员还是成天说空话,喷口水,扣帽子,乱吵架。 天启皇帝只能再次训斥:“上谕吏部都察院:朕自御极以来日夕冰兢,守我祖宗之法,惟恐失坠。每见科道各官屡次纷嚣,前有旨,不许擅出私揭。昨览报,又见揭帖,显是不遵。全无为国为民,肆行狂噪,嚣讼弗已,是何景象?其中是非公论难泯,自奴酋发难以来,徵兵转饷,军民涂炭已极,皆因偏见党论,致使经抚不和,故将辽左疆土尽行失陷。未见恢复奇谋,朕深痛恨。新进后辈,遽司耳目,全无秉公,专行报复。逞意妄言,淆乱国政,本当杖褫。姑从轻薄惩,已后科道各官俱要虚心尽职,共襄国事。再有结党排诬的,朕遵祖制宪章决不姑息。” 也就是说他上任当皇帝以来,一直兢兢业业,操劳国事,而你们这些官员在干什么?叫你们不要再互相攻击争吵了,你们还要争吵?再这样下去,绝不姑息了。 可实际上,我们看熹宗实录,后面这类官员争吵的记载还是依然如旧,常常是长篇累牍的奏疏,我攻击你,你攻击我。我给你扣帽子,你给我打棍子。 天启皇帝忙着劝架当和事佬都来不及。 但对相关官员的责罚仍旧是非常轻微的,往往就是扣除几个月俸禄了事。 应该说在和平时期,这样吵一下,也无伤大雅,反而是政治宽容民主的表现。 但明朝当时已经是战争时期了,还这样吵来吵去,骂来骂去的,确实要坏事。 天启皇帝头疼万分,但他生性仁慈,也始终无法下辣手来整治。 到天启四年,东林党杨涟等人上疏攻击魏忠贤,非要置魏忠贤于死地,恰好让事情发生了转折。 说起来这又是东林党自找的,因为那个时候魏忠贤也并没有做什么坏事,而杨涟等人却已经象打了鸡血一样,将之看成似乎比努尔哈赤还要可恶的对象,咬牙切齿的罗织罪行,非要灭之后快。 天启皇帝当然不愿意魏忠贤被处死或流放,而魏忠贤为了保命也要自卫。 这样一来,天启就加大了魏忠贤的权力,让他去对付东林党了。 就这样,原先天启皇帝朱由校狠不下心来做的事情,魏忠贤全给做了。 天启索性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让魏忠贤顶着巨大的舆论压力和无数骂名去把东林党的清流压制下去。 但可以说东林党被打下去的结果,绝不是天启因为怠政让魏忠贤操纵的结果,而多半是相反,是魏忠贤被天启皇帝和部分反对东林党的文官利用的结果。 天启皇帝既然不能象他的爷爷万历皇帝那样用太极推手,用部分罢工的方式以柔克刚。 在不得已的情况下,就只能用这种辣手了,这并不是他情愿的结果,而是处在他的位置上,为国家百姓利益考虑下所能采取的不得已的手段。 天启皇帝重感情、重亲情的性格特点,也注定了他不是一个狠角色。 天启可以说在历史上的所有的皇帝里,也算得上极为仁慈宽厚的一个,他几乎对自己身边的所有人都很好。 只要能与天启搭上关系,在天启朝,基本上都有很好的保障。 大臣不必担心伴君如伴虎。 天启皇帝朱由校对自己的老师好,对自己的弟弟好,对自己的老婆好,对自己身边的仆人好,对自己的奶妈好,他对身边所有的人都非常有感情。 对自己的老师好,在《明史》孙承宗传里就说的很清楚的,“眷注特殷”,“帝不欲承宗离讲筵”,“先已屡加左柱国、少师、太子太师、中极殿大学士,遂加特进光禄大夫,廕子中书舍人,赐蟒服、银币,行人护归。” 天启五年,熹宗最终同意孙承宗辞职,其实也是出于保全自己老师的考虑。 这回朱由校招韦宝入京,有两个目的,一方面是想和韦宝具体谈一谈辽东问题,也就是辽东谁当家的问题。 其实朱由校已经想好了让孙承宗归隐了,想问问韦宝的意见。 另外就是朱由校这个时候想到关外看看,顺便帮韦宝主持与赵金凤的婚事,还不是他一个人能做主的,有很多阻挠。 毕竟边事凶险,而孙承宗推荐的马世龙刚刚吃了败仗,朝廷内官员纷纷弹劾,万一再有个闪失,按照明朝的国法,就算天启想要袒护自己的老师都是不行的。 所以朱由校想索性同意孙承宗辞职,赐予各种头衔荣耀,荣归故里,也算是对自己老师一片报答之情了。 至于天启皇帝对自己老婆和弟弟感情非常好,可以看《明季北略》里的记载:“顺天府丞刘志选,劾后父张国纪,上下旨切责。后贤明,客氏忌之。上幸后宫,顾几上书一卷,问何书?后曰:赵高传也。上默然。忠贤怒,次日伏甲士于便殿,上搜得之,送厂卫。忠贤诬后父谋立信王,欲兴大狱。王体乾曰:‘上凡事愦愦,独于兄弟夫妇间不薄,脱有变,吾辈无类矣’。忠贤惧,乃杀甲士以灭口。” 这里王体乾说“上凡事愦愦,独于兄弟夫妇间不薄,脱有变,吾辈无类矣”,中的“凡事聩聩”不能理解成说天启昏聩无能,而是说天启在许多事情上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让魏忠贤闹去。 朱由校对于自己的兄弟信王朱由检和自己的妻子张皇后感情是非常深厚的。 王体乾告诉魏忠贤,就算用谋反这样的事情也是搬不动信王和张皇后,一旦天启皇帝生气追查谁在诬陷自己的弟弟,那我们就死无葬身之地了。 这种记载里有几点是值得注意,首先当然是天启皇帝对自己亲人感情深厚,不为谗言所动的态度。 其次是从天启皇帝和张皇后的对话,也可以看出所谓熹宗不读书说法的荒谬。 从王体乾说的“脱有变,吾辈无类矣”,可以看出天启皇帝绝对不是后世某些人想象的昏庸糊涂无能,相反他的才智能力都非常卓越。 尽管魏忠贤大权在握,但是只要天启一发威,即便仅仅是可能性,仍旧足以让魏忠贤等人感到害怕。 天启对魏忠贤的态度,对客氏的态度是众所皆知的。 天启对所有这些人都很好,并不是说这些人都是因为迎合自己癖好,拍自己马屁,所以他才喜欢他们云云。 至少从他对自己老师孙承宗,以及对自己弟弟朱由检的态度来看,确实出于一种发自内心的感情,是秉性仁厚所致。 甚至一开始他对朝廷官员的态度也是很好,这些官员互相争吵,互相攻击,以及对他本人的批评指责,他也都是用很温和的态度来对待回应。 后来是实在痛心于国事,在这些自命为正人君子的官员争吵中越搞越坏,也不满于东林党动辄盛气凌人,要杀这个,要杀那个的。 所以才放纵了魏忠贤施加辣手打压东林党人。 明末被丑化的不仅是天启皇帝一个人,后来的崇祯皇帝以及南明的弘光皇帝也没有幸免。 崇祯处置大臣都是按照法律来严格执行的,并没有把个人意志凌驾在法律之上,结果被诬蔑成了滥杀大臣。 至于崇祯内帑空空如洗,结果却被造谣说有七千万两白银在内帑里舍不得用,说崇祯是守财奴云云,更是颠倒黑白到了极致。 而另一位南明的弘光皇帝被丑化的程度就更厉害,一提到南明弘光帝朱由崧,大部分人的印象就是昏庸荒淫。 一些假专家会根据明末的史料记载,指责弘光昏庸无能,麻木不仁,放纵酒色,致死多人。 所以弘光是“汉献之孱弱,刘禅之痴呆,杨广之荒淫,合并而成一人”,“痴如刘禅,淫过隋炀”,“质性暗弱,有蜀后主、晋惠帝之风,而荒淫过之”。 而实际上朱由菘是这样的人吗。 黄俶成写的点校说明对李清和他的《南渡录》做一下简单的介绍,李清,弘光时官至大理寺左丞。 他写有多种反映明末历史的著作,除了《南渡录》之外,最著名的还有《三垣笔记》。 “清修四库,首禁李清之书”,“李清治学谨严,持论平允,史家甚重其书,惜不易得睹”。 “李清服官南都,事多参决,故记述多为亲睹亲闻,较他书为详,且无明季门户之见,是南明史籍中较重要的一种史料” “民国初年,俶成(应当就是指点校者黄俶成)母亲在李详,李清后人府中任家庭教师,尝闻这部拼着身家性命保存下来的著作失而复得。1938年,中央大学朱希祖教授在浙江省平湖县葛小严家得阅李清《南渡录》原稿,并并有李详之跋,惊喜不已,叹为南明史料中之至宝”。 《南渡录》一共有十二种抄本,黄俶成点校本就在多种抄本基础上参校而成。 根据李清的记载,所谓弘光帝童女,捉蛤蟆是为了制作药云云,纯属胡扯:“如端阳捕虾蟆,此宫中旧例,而加以秽言,且谓**季女,死者接踵。内外喧谤罔辨也。及国亡,宫女皆奔入民家,历历吐状,始得其实。” 也就是端阳节捉蛤蟆,这是宫中的旧例,而不是什么弘光皇帝搞出来的名堂,却被一些人借题发挥成泼在弘光上的脏水。 至于“**季女”,也就是童女,甚至致死多人,谣言造的很厉害,许多人也信以为真,等到了南京沦陷,宫女都逃散到老百姓家里的,把宫里的真相一五一十的说出来,才真相大白。 这些泼在弘光皇帝头上的脏水,根本就是子虚乌有。 不但没有什么童女的事情,弘光甚至并不是什么好色的人,李清在《南渡录》中说弘光帝:“燕居深宫。每徘徊诧叹,谓诸臣无肯为我用者,于吴姬亦罕近也”。 也就是连宫里的江南美女都很少亲近。 而且弘光本身是相当宽厚仁慈的一个人,本来在崇祯殉国之后,崇祯的几个儿子下落不明,他接位按顺序是理所当然的。 但由于万历时期,东林党和老福王的恩怨,东林一系的官员就拼命鼓吹要立潞王,史可法甚至编造出了朱由崧所谓“贪、淫、酗酒、不孝、虐下、不读书、干预有司”七大不可立的罪状。 他们当然和朱由崧没有亲自接触过,这纯粹是由于因为政治动机编造的谣言。 而朱由崧即位后是个什么态度。 李清的记载是,“上宽仁,即位后从不追究,一日,阁臣及潞王事。上曰‘王,朕叔父,立亦其分耳’” 李清是弘光一朝的官员,曾任大理寺左丞,对许多事情都是亲历亲见,他记载的史料价值远比那些道听途说,辗转抄袭的要高得多。 事实上也不单是李清,同样在弘光一朝为官,和弘光皇帝亲自接触之后的东林党人钱谦益,也有诗句表达对泼在弘光皇帝身上谣言的愤恨,“一年天子小朝廷,遗恨虚传覆典刑。岂有庭花歌后阁,也无杯酒劝长星。吹唇沸地狐群力,嫠面呼风羯鬼灵。奸佞不随京洛尽,尚流余毒螫丹青。” 南明在短时间内覆灭,以史可法为代表的东林党一系的官员难辞其咎。 他们因为万历时期和福王的宿怨,为了阻止朱由崧接位,编造了大量关于朱由菘的谣言,所谓的“七大不可立”罪状,把他的形象丑化成极度不堪。 使得弘光帝从继位一开始就丧失了在臣民中的威信,导致南明朝廷在短短一年里内斗不止。 而清军能毫不费力渡江的直接原因就是当时明军大将左良玉,听信东林党编造谣言而对弘光帝极度不满,打着肃清朝政的借口发动内乱,置防清重任于不顾,把兵力指向南京。 而马士英为了抵御,也把军队力量用在防止左良玉的内犯上了。 要说南明覆灭的第一罪人,史可法排在第二,就无人能排在第一了。 史可法等人在事前的昏聩糊涂也就罢了,但大量官员包括东林系官员,在和弘光帝有亲身接触之后,扭转了自己的偏见,在自己的记录里澄清了真相,还了朱由崧的清白。 倒是许多局外人,没有亲睹其闻,依旧把凭借道听途说的流言诽谤当成事实传播。 许多历史学者宁愿采信那些荒诞不经,耸人听闻的传闻流言,而把最为可靠的李清等当事人的记载当作完全不存在一样,置之不理。 说弘光才能平庸软弱,也就罢了。非要造谣说他荒淫、童女,还把这种谣言当成确凿无疑的事实来对待。 当然如果真要这么认为也可以,那就正视南渡录中的记载,正视钱谦益的记载,拿出有说服力的事实根据进行驳斥,也是一回事情。 可有些人已经明确有当事人可靠史料澄清的情况下,就全当那些史料不存在,既不承认,也不反驳,还把那种谣传作为真实到处散播,只能说这些人是缺乏基本历史道德。 明代的皇帝,在明人当时的记载里有各种不同的议论和记载,有说好的,有说坏的;有平实的记载,有夸张的记载;有亲自接触和认真考证后写下的记载;也有道听途说的流言传闻。 到了现代,越是那些夸张的、离奇的、荒诞的、古怪的记载,越是被主流历史舆论当成是事实。 似乎许多历史学家都是用一种小报记者窥伺明星隐私桃色新闻,捕风捉影,添油加醋的方式来对待明代历史,唯恐记录不够夸张不够离奇,不能吸引人眼球。 而那些显得平淡客观的记载被弃若敝屣,仿佛完全不存在一样。 以这种方式从明太祖朱元璋,明成祖朱棣开始,一直到万历皇帝、天启皇帝、崇祯皇帝、弘光皇帝全都被丑化了个遍。 如果有人指责他们的话,他们还会振振有词的反驳说,我们引用的就是明代人自己的记载和议论,你有什么资格来指责。 当然也许这也不能全怪现代的历史学家,这种做法也是有历史渊源的。在梁颂成编辑校订的《杨嗣昌集》的前言中有这么一段话:“《四库全书答问》谈到乾隆帝编纂全书的私意的时说:‘对于明朝者,乾隆帝欲暴露朱明之短,故搜集明代种种失德之记载,使之随古人名著,共传于后世,以永播其恶于人间。’ 显然如果刊刻杨嗣昌的著作,那就等于宣扬了朱明大臣之长。 于是《杨文弱集》被奏缴并列入禁毁书目是在情理之中,新编定的《杨文弱先生集》也便没有了付梓的机会” 岂止是《杨文弱先生集》,凡是能澄清明代历史真相,洗清那些泼在明代皇帝大臣身上污蔑之词的书籍,比如李清的《南渡录》,钱谦益的著作诗集都在清代属于禁毁之列。 乾隆皇帝再提到李清时的咬牙切齿:“设其人尚在,必当立正刑诛,用章宪典。今其身幸逃显戮,其所著书籍,悖妄之处,自应搜查销毁,以杜邪说而正人心”。 而那些荒诞不经的毁谤污蔑明代君臣的记载倒是通行无阻广为流传。 丑化明代历史的记载中有相当大部分都是虚假经不住考证的,就说光以这种手法来对待一个历史时期,本身就是极度卑劣的行径。 等韦宝到了京郊驿站,已经有驿臣赶紧报之等着迎接韦宝的一众官员。 本来韦宝还打算在京郊驿站住一晚,明天大清早在入京的。 不过以顾秉谦、魏广微、黄立极、冯铨和丁绍轼为首的内阁大臣们都来了。 还有魏忠贤的侄子魏良卿这样的权臣,以及文武百官都来迎接韦宝。 韦宝也没法住一晚了,赶紧上前相迎。 “使不得使不得,爵爷快快免礼。”顾秉谦是很会做人的,离着老远就高声叫道。 韦宝依然恭恭敬敬的行礼,不敢稍有怠慢。 想起这才年尾,年初的时候,自己入京,还只是一介举人,举人还是混来的。 那时候这些阁臣对自己可没有客气啊。 这一年变化很大,阁臣本来还有几个人,都是东林党的大臣,已经致仕回家了。 像是朱延禧和周如磐,都是韦宝入翰林院的恩师呢。 天启五年 冬 【0950 先大宴同僚再拜访岳父】 最快更新明鹿鼎记最新章节! 想想这一年的变化,韦宝不禁感慨,不管天地会有没有什么发展,其实对于他个人来说,在明廷这一边,发展的其实还算可以。 尤其是一帮言官,都察院的御史们,大理寺的官员,这帮人可都是眼睛长在头顶上,天天靠参劾别人过日子的,但面对韦宝就不同了。 因为韦宝现在其实还兼着都察院和大理寺的官职呢! 虽然他长期不在京城了,但他的官职并没有人敢动。 一方面,都察院和大理寺百分之九十以上的人都是他提拔的,他将原先的人都踢出去了,都换上了这些衙门的子弟。 所以这些人对韦宝是对恩师,又是对座主,对领路人一样恭敬的。 这是韦宝在都察院和大理寺的势力,别人想动也动不了。 另一方面,现在是阉党当家,韦宝与阉党虽然没有到明里作为阉党干将的地步,却也几乎是半公开的了。 不是和魏忠贤有良好的关系,怎么可能短短时间内升迁那么快,十五岁的人,十六岁还差一个多月,就已经做到正三品大员了,简直可怕。 说和阉党没有关系,也没有人相信啊。 更难能可贵的是,参遍了所有人的东林党,至今还没有几个东林党大臣参劾过韦宝。 这都是因为韦宝曾经救过杨涟,现在还将杨涟的女儿留在身边,扶持杨涟和左光斗等人的儿子。 或者说是保全了很多被魏忠贤杀掉的东林党大臣的后代。 光凭这一点,即便大家觉得韦宝几乎可以算是半个阉党,但东林党并不恨韦宝,至少韦宝没有刻意针对过东林党,反腐都是全面对待,并不针对派系,不针对哪一个个人。 还有,大明朝的官场并不像后世,不能横跨几个部门,大明朝的管理有点乱,没有这一说法。 有的人兼任七八个职位都是有的。 大明王朝的官场来说,愤青、喷子太多,假道学。 当初张居正夺情时,个个群情激愤,大有不共戴天之势。 但到了魏阉专权时,也没见你死我活,不也无耻跪舔。 再说葩头衔,陆炳一介武夫,可以活着加封三孤加三公,独一份。 刘瑾,“立皇帝”,魏阉,九千岁,建生祠。 魏阉侄子魏良卿活太师,比肩张居正啊。 当然,魏良卿目前还没封伯爵、公爵,那要等到原本历史的几个月之后。 因为弄死了努尔哈赤,袁崇焕有功,魏良卿也沾了光,直接一路从伯爵到公爵连着跳。 像韦爵爷这种一上来就是侯爵的,在大明王朝历史上还是挺多的。 其实韦爵爷也没有什么拿的出的功劳,但仗着是英国公张维贤的女婿,又与东林党和阉党都有良好关系,势力不说多大,反正也不算小了,毕竟把持了一大片地方,属于京城实力派加上地方实力派的综合体。 加上控制了一个正二品衙门,弄个侯爵的名爵,也就不算什么了。 明朝的治理有个公认的大失败,纸币问题。 大明宝钞,永远神。 胡元发纸币还知道得有丝绸白银这些真玩意儿当准备金,大明发的宝钞纯粹是在发纸。 宋金发纸币还知道纸币用久了会磨损,国家得负责定期更换,顺便回笼一部分货币就当抑制通胀了。 大明发纸币之前满朝文武好像连一个知道纸币会磨损的都没有,啥时候给老百姓换废纸也是看皇帝心情,开开关关没个定数。 不过这还只能说是菜,毕竟对布衣将相来说理财不是本行。 理财官僚也需要传承,鞑元儒学是从程朱传下来的,不是这一路。 具体菜到啥程度,比如说宣德年间还有官儿建议说为了便利钞法,应该禁止民间以布帛米麦交易。 菜可以容忍,但坏就不行了。 宝钞应用的同时,禁止民间以金银甚至铜钱,哪怕是明朝自己铸的铜钱都不能作为货币来进行交易。 然而,在统治阶级中,白银一直在流通使用,比如说,捕鱼儿海战役后,朱元璋就赐给蓝玉金二千两,唐胜宗、郭英白金各一千两。双重标准。 洪武八年使用宝钞的时候,下令严禁民间造假币,谁向官府举报就有赏,赏金是什么呢?白银二百五十两! 合着朱元璋自己也知道宝钞不值钱。 这就只有一个解释,宝钞就是冲着老百姓手里的金银去的。 百姓用宝钞,你朱元璋自己用白银。 这种拿废纸抢贵金属的行为,这种垃圾货币大家能认才有鬼。 到太祖晚年的时候,宝钞已经贬值了十四倍,洪武八年白银一两换宝钞一贯,洪武三十年能换宝钞十四贯。 到了宣德七年更是白银一两换宝钞一百贯,正统元年白银一两换宝钞一千贯。 通胀还有一个附加恶果就是官俸。 虽然明代官僚工资历代最低,但按照洪武初年的标准,只要照数发给,还是多少够用的。 可恶就在于将俸禄里的粮食折合成宝钞,二分米八分钞,这八分钞是让百官喝西北风去么? 因为宝钞只发行不回笼,朝廷收税总不能收废纸吧? 结果社会上宝钞泛滥,国库里反而宝钞不足,大量靠工资吃饭的官员连宝钞都领不到。 当永乐宣德全盛之时,大明两京文武官员都能被朝廷欠了整整两年的俸钞!真是做法自毙。 官不聊生然后民不聊生,遂置于一切糜烂的境地。 韦宝不认为明朝是治理最失败的朝代。 正如黄宗羲后来悟出的道理一样,一个王朝的灭亡,是错综复杂的多种综合矛盾造成的,绝非一人一事所能导致的。 也绝非简单的君昏臣庸所可以解释。 由于对一切历史现象都从经济上找根源的做法逐渐不满。 因此,韦宝试图从具体原因入手,根据自己目前看到的情况,总结明朝灭亡的几个主要原因。 财政危机与军屯体系的破坏。 两线鏖战的困境。 新经济因素与旧国本的冲突。 宦官专权与党争。 首先是明朝的财政问题或者说明朝的财政危机。 明朝的财政不良的确是其灭亡原因之一。 明代的田税长期实行低税率,这一点与汉代相同,与当时周边各国相比,明朝不足百分之二十的税率实在不高,同期日本税率就高达百分之五十。 但与汉代相同的是,税率低只带来了国家收入的减少,而并未惠及民众,因为少征的税收归于地主豪族,实质是负担转手。 地主的剥削使得低税率意义不大。 但却造成了国用不足,后来崇祯年间屡为财政问题所困。 明末民变初起之时,招抚政策的失败,就在于招抚银不足,无财安置起义难民,难民为了生存,只得降而复叛。 崇祯年间天灾大旱,救灾不力酿成农民大起义也与国库不足有关。 至于后期加征“辽饷”、“剿饷”、“练饷”等“三饷”导致矛盾激化,加速明朝灭亡,无不与财政危机有关,至于最后“闯王”迫近京师,因军饷不足而延误调兵入京,更可见危害之深。 从常理来讲,崇祯在李自成兵迫京师的紧要关头,社稷将亡之日,若有余财,何须要百官“纳捐”,最终延误调兵。这是不符合常理的。 李自成入京时,国库与皇家内库已俱空。 明代的财政危机为何此般严重,很大程度上是一项重要财政来源的流失,即军屯体系的破坏。 明初的军屯体系曾有力的保证了军费支出。 明代永乐元年,全国军屯田子粒两千三百多万余石,而当年全国税粮不过三千一百余万石,军屯田收入占全国税粮的百分之七十多。 而不幸的是,军屯体系自明中叶以来逐渐被破坏,早在弘治年间,兵部尚马文升就指出,“屯田政废,册籍无存。上下因循,无官查考。以致卫所官旗、势豪军民侵占盗卖十去其五六,屯田有名无实。” 原本由军屯负责的军费开支,自明武宗正德以后俱从国库支出,这意味着从此之后,不仅减少了一项巨大的财政收入,军费开支成了国家财政的沉重负担,而且以此之后,由于军饷需要国家调拨而不能就地取饷,军屯体系下军饷主要来源于军屯田收获。 军饷及时发放的可靠性大大降低。 从此之后,明王朝常有“打不起仗”的忧虑。 “万历三大征”,仅援朝之役就耗资700万两,宁夏之役耗资200万两,擂州之役耗资至少200万两。 后来的辽东战事、国内民变,无不在大量消耗军费开支。 天启、崇祯年间因军饷不能及时发放,兵变时发,兵士索饷哗变,遍及各地军卫。 明末农民大起义前期实力最强大的“闯王”高迎祥所属部队,多由明军变节而来,就是军饷不发的恶果。 拖欠军饷甚至影响到了辽东,崇祯元年,辽东兵变,又是因军饷所为。 而崇祯十七年,因凑不齐一百万犒军军饷,而延误了调吴三桂的关宁铁骑入京,则又是放弃了明王朝的最后一颗救命稻草。 设想若军屯体系未废,军费充裕,足以自给自足,又岂有此忧。 百年前军屯废驰的恶果,终于天启、崇祯年间体现。 无论如何,明朝正统王朝直接灭亡于明末起义军,残部势力灭亡于清军。 与农民起义军和清军的长期两线作战是明朝灭亡的直接原因。 崇祯帝夙兴夜寐,勤于政事,不是一个中国传统史学中“亡国之君”的典型形象。 但遭遇内忧外患的现实局面,内有天灾大旱,以及以此为诱因而起的农民起义军,外有辽东后金八旗铁骑。 明末战事常常出现两大忧患交替之势。 明朝单独对后金时,曾取得了一定的胜利及战略优势,如天启年间的“宁锦大捷”。 但随之农民军在黄土高原不断发展,明末农民起义军的发展壮大,无疑有加派“辽饷”“练饷”以及“剿饷”的因素,“三饷”无疑大大加重了底层民众的负担。 而为了支撑辽东战事而消耗的人力、物力、财力,最终将转嫁于底层民众。 同时,为支持战争,也分流了对救灾的投入。 因此,可以说,明末民变与辽东战事有紧密的间接联系。 而明朝的两线作战,使其不能专注于一处。 农民军有几次在明军的围剿下濒临绝境之时,均恰逢清军再次进攻京蓟,因而得以恢复发展,当然这不是主要原因,最终被由农民军内部攻破首都而灭亡。 而在辽东战场上,崇祯十四年的松锦大战之败,使得其“九塞之精锐俱失”,十多万精锐部队阵亡沙场,辽东从此仅剩吴三桂所属的三万步骑兵,关宁防线彻底崩溃。 也让明王朝丧失了最后一支完整的精锐部队。 当然,当时的形势下,也难以避免两线作战。 财力不足,无力招抚,而与清议和,一则违祖训。 二则清方的诚意也值得怀疑。 宋亡殷鉴在前,因此议和也恐无出路。 新经济因素与旧国本的冲突也不断加剧。 随着“一条鞭法”的实施与倭寇的荡平和“海禁”的松弛。 明后期东南地区的新经济因素不断发展,即所谓“资本主义萌芽”。 而江南地区工商业的蓬勃发展,与传统上以农业为立国之本的冲突必然存在。 万历年间,明神宗万历皇帝为解决国库不足与宫廷消费不足的问题。 派出“矿监税使”四处敛财,这种祸国殃民的掠夺式征税,尤其受到了东南发达地区工商业者的强烈抵制。 江浙工商业者与民众对其的抵制甚至达到了武力对抗的程度。 南直苏州地区于万历二十九年爆发的民变即是其一例。 而明末东林党崛起,某种程度上支持新经济的发展。 其思想主张中也有“工商皆本”,反对大征商税。 东林党人凤阳知府李三才便极力反对这种行为。 而后期东林党要求减少对工商业者征税,这一方面保护了工商业的发展,但另一方面也间接的动了“国本”,本文这里指的国本是立国之本,即农本立国,非太子之意。 减少了对工商业的征税,导致税种单一,就必然减少国库收入以及对农业征税的增加。 后来的“三饷”更是加速了明王朝的灭亡。 “税不征于东南则必税于西北”,黄土高原的民变不仅仅是天灾造成的,若国家实力雄厚,政策得当,万不会引起此般规模庞大之起义。 明清鼎革的结果最终也导致了江南新经济因素的挫折。 入清之后虽仍有所发展,但亦受到了许多对其发展的根本性的限制。 这就涉及到了一个中国古代经济发展的周期率问题。 这种新经济因素出现并繁荣而最终未能突破农本束缚而夭折的现象在中国出现过至少三次。 首次是盛唐天宝年间,在传统经济的高度发展下,各行各业产生了许多新的经济因素。 而唐玄宗未能加以利用,没能在体制上给予适应的体系化配套建设。而是草草应付,设置相应行业的税使征税而已。 而接下来爆发的“安史之乱”使社会经济出现倒退,新经济随之在战乱中大幅削弱;新经济因素与农本可能出现的矛盾在萌芽中被消除。 ‘安史之乱’同时也是中国古代传统社会的一个转折点。 第二次出现在北宋年间,宋代的社会经济发展良好,市民经济相当发达,各种服务市民阶层的行当与新事物不断出现并发展。 交子、飞钱、瓦子的出现,活字印刷术的推广,说业的兴盛,以及相应户籍体制中出现的“坊郭户”作为一个单独户种的出现。 城市极大繁荣,海外贸易繁盛,无不体现了新经济因素的到来。 而“王安石变法”中出现的“免役法”“均输法”无不体现了新形势下的要求。 而“市易法”则可以说是国家力量利用金融业的雏形。 这次变法可以说是一次中国可能进入近代的机会。 但是,毕竟时机条件还是不太成熟,经济上农业仍为绝对主导。 法律条文是旧式的,保守派与变法派官员是旧式的,皇帝是旧式的,思想是旧式的,整个社会原有体制与思想和社会经济条件均大体与旧体制符合,而少数不成熟的“冒头”思想很快被淹没。 至于变法实践操作中出现的重重问题,更明显带有旧体制的深厚烙印。 苛求古人超越时代的限制,是极为不合适的,只能说这是历史环境的必然。 王安石变法失败后,以致到靖康之变,落后民族入主中原,使得农本与新经济的矛盾再次强制性化解。 因为新经济在长期战乱以及之后落后民族的统治中遭到极大削弱,其基石农业也发生暂时性衰退。 第二次新经济因素未能突破农本经济。 而到了明朝中后期,第三次新经济因素再次发展到了与农本经济相冲突的地步,而这次最为发达,因为产生了资本主义萌芽,但终究没有突破农本经济体制。 因为传统经济的发展分为两条线,新经济因素建立于农本经济高度发达的基础上,而根据历史经验,农本经济的发达必然导致生产资料的高度集中——土地兼并。 而新经济因素的产生不过是农本经济发达带来的副产品。 土地大兼并酿成社会动乱,社会动乱的结果摧毁脆弱的新经济。 随后的清军入关又一次加剧了这一结果,新经济再次受到限制。 总之,明朝的灭亡一定程度上是农本经济的周期性矛盾。 经济发展——土地大兼并——社会矛盾激化——动乱——经济衰退——再发展。 所造成的结果,这与资本主义经济危机的周期率有着殊途同归的结局。 不幸的是,明朝成了此规律的又一个适用者,这一链条中最后的牺牲品。 清朝的灭亡有太多的近代原因,其灭亡不完全适用于此规律。 明代中后期交替进行的宦官干政与明末党争无疑大大消耗了明朝的中枢力量。 属内政不良的表现,至于宦官问题,归根结底是一个任人唯近的问题。 信任自己接触密切,相互了解的人是人之常情。 除此之外,宦官受到重用还有一个重要原因,那就是宦官多出身寒微,与多数文官相比没有雄厚的背景。 进士文官多出身于社会上中层,因为有能力使一个人长年读应试科举的家族多数并非贫户。 而重用寒微出身的人士掌握重权也是皇帝的一种统治方式,与汉武帝重用平民人才在原则上是有些类同。 从皇帝的立场来看,重用宦官对自己皇权的威胁较小。 当然事实证明不完全对,但的确自始至终宦官专权未对皇帝本人造成过太大威胁。 明代宦官也是一个庞大的官僚机构,内部互相制约,且各部均严重依附于皇权,明代的皇权已经高度成熟。 明代宦官专权本质上是皇权的变态,是皇权一种特殊的行使方式,是皇权的延伸与异化。 明朝宦官“人才辈出”,从“横刀跃马”导致“土木堡之变”的王振,到创办升级版特务组织“西厂”的汪直,到八虎之首刘瑾,以及消耗掉明王朝最后活力的“九千岁”魏忠贤,无不为明朝的灭亡助了一份力。 而文官集团的表现似乎也不太好,否则崇祯帝就不会在遗诏中称“文臣皆可杀”了。 明后期朝廷内部党派林立,互相倾轧,“明末三大案”即是其典型代表。 当做事不以事件本身曲直而是以党派利益为出发点时,党同伐异,倾轧腐朽即是必然的结局。 辽东经略熊延弼的悲剧与宁锦大捷后袁崇焕的被迫辞官,就是宦官专权与党派斗争恶果的直接体现。 明朝后期的党争危害更大,这一点在南明各政权中体现的更为充分。 明朝灭亡的原因是错综复杂的,明王朝后期所患的病症是综合性的。 正如黄宗羲后来所悟出的道理一样,一个王朝的灭亡,是错综复杂的多种综合矛盾造成的,绝非一人一事所能导致。 天启五年 冬 【0951 八百多万两纹银的缺口】 最快更新明鹿鼎记最新章节! 在正统史中,到了亡国之时,往往“奸臣当道”,扰乱朝政,而“忠臣”则与“奸臣”进行了不屈不挠的斗争。 最后结局往往是代表正义与忠诚,忠君爱民的“忠臣”最后被强大而邪恶的奸臣势力所压倒、消灭。 这非常符合悲剧艺术的创作手法。 只可惜未必符合史实。 韦宝与一帮官员好一通寒暄,然后与多位相熟的高官亲热入城。 “酒宴都准备好了吧?”韦宝对林文彪道:“所有在京的五品以上官员都要务必请来,大理寺和都察院的所有人都请来。” 林文彪答应一声,“都派人去办了,请爵爷放心吧。” 魏良卿急忙道:“这哪里好意思,让爵爷这么破费?而且,爵爷请这么多人,怕是有上万人吧?” “没事没事,这都是小意思。”韦宝微微一笑,暗忖上万人有什么了不起的,一人二两银子的标准,也不过两万两纹银而已,这点钱不算什么。 “还是韦爵爷有气派啊。”顾秉谦忍不住赞叹道:“看来,这回替魏公公和陛下解决辽饷银的事儿,有着落了。” 韦宝闻言一惊,靠,什么叫辽饷银有着落了? 边军的饷银找我想办法?当我是财神爷啊? 韦爵爷攀附魏忠贤是顺应历史潮流,但内心对魏忠贤是毫不认同的,魏忠贤不说不学无术,至少没啥大本事,充其量就是皇帝放出来执行政治任务的代言人而已。 若说魏公公有本事的,回到明末,问问苦难的民众认不认同,江南的市民,陕北的农民,欠饷的士兵,作为这个时代的人,他们一定会为洗白魏公公感到极大悲哀。 天启元年,奢崇明反叛,二月,台州兵变。 天启二年正月,广宁失陷,二月,贵州水西土目安邦彦反叛,四月,京师新募兵为取欠饷而兵变,五月,山东徐鸿儒起义。 天启三年五月,京营士兵因迟发月粮,到总督戎政恭顺侯吴汝胤门前鼓噪,七月,山海关士兵因粮饷不继,大量逃亡。 天启四年,长兴县吴野樵起义,五月,福宁州发生兵变,六月,南京操军鼓噪兵变,八月,十月,山海关士兵又两次鼓噪逃亡,八月,徐鸿儒义军起义。 天启五年正月,旅顺失陷,九月,柳河大败,十一月,户部上奏,山海关年饷缺额一百七十万两,又修三大殿,疯狂敛财。 天启六年,论宁远战功,魏公公从子魏良卿封肃宁伯,三月,苏州民变,八月,陕西已发生小规模的农民起义。 天启七年,宁锦大捷后罢袁崇焕官职,魏公公养孙魏鹏翼为安平伯,魏良卿太师,魏鹏翼少师,魏良栋东安侯。 三月,陕西澄县起义,饥民王二杀死知县张斗耀,正式揭开明末农民大起义的序幕。 天启年间几乎没真正太平过,它烂但因为时间短反而给人一种误解,觉得锅都要给崇祯背。 崇祯时的全面崩溃其实就是天启种的因开花结果的表现而已,就如癌症,早期就不是癌了? 而且,最主要都是烂在没钱,大量的兵变,本身就给马上要蓬勃发展的农民起义运动提供了人力保障基础。 没有大量当兵的人领着,光是农民,很难一下子发展的那么快。 当然了,评价一个人如何其实也要看立场所在,在天启皇帝眼里,魏公公及他一家真是“满门忠烈”,“功德万世”。 魏公公就是皇帝手上一个工具。 魏公公对明朝灭亡的危害很大。 明亡是个系统性崩溃,魏公公的所作所为,无疑起到加速作用。 魏忠贤靠裙带关系成为明朝政局实际操盘手,使得明王朝的政治道德出现极大缺陷,导致民心出现离散。 魏公公破坏了明朝的政治秩序,任人唯亲,结党营私,在他所处的那个内忧外患的时代,他还这么干,无疑加速明朝灭亡进程。 所谓魏公公能为百姓与官员斗,明显是意淫,中国不存在外国的国王要依靠人民与议会,类似所谓东林党,争斗以达到控制国家的情况。 明朝的皇帝不是没权,而是很多皇帝不负责任或者自身能力有限。 从法理上讲,明代皇帝至高无上,他们如果认真了,没有大臣敢对着干。 天启年间的事实已经证明天启年间危机四伏,只不过是时间太短了,在危机没有彻底爆发的时候,天启年就结束了。 如果天启年再长点,魏公公也不比崇祯强到哪去。 总之,所谓能臣魏公公是想象中的,现实中的魏公公就是一个人品烂,政治水平偏低的人。 位列东林党人榜排名第133的徽州籍人汪应蛟,天启元年刚当上户部尚的时候,就提出了多项财政开源措施,比如铸钱、典铺酌分、屯粮、抽扣工食、平籴谷仓、东征事例、房屋税契、抚按捐助、节省钞关银、僧道度牒、催兵部马价银、南直牧马地、南粮改折、库折布粟等。 这些也就是所谓的杂项,总共可额定征收的银子是约296万两。 其中典铺酌分、房屋税契就属于商税类别。 房产税契:凡有土地就有过割,有过割就有税契。 民间房产买卖之时,酌定税契每两征收二分,也就是房产交易税,额征近29万两。 典铺酌分:从事典当生意的商人,获利甚多。将各省的典当铺按资产分成五等,每年分别征税十到五十两不等,额征19.5万余两。 后来正式还征收“优免丁粮银”,明代文武职官、举、监、儒、吏等类人员享有豁免一定的租赋、力役的特权。 现除生员依旧免征外,其余文武职官举监儒吏也酌收优免丁粮银,共额征44.4万余两。 魏公公执政期间,甚至免除了陕西的榷税。 天启年间,一年的辽饷收入大概就有400万两,这还仅仅是辽饷。 左光斗在河间府的屯田搞得有声有色。 左光斗管理屯田期间,积极提拔屯田人才卢观象,同时还主张把农政作为考核地方官政绩的主要标准。 除此以外,左光斗针对北方人不擅长种植水稻,而北方赋税要比南方要轻的特点,招募南方人来北方教北方人种地。 同时还开设“屯学”,这个“屯学”就是专门为屯军及其子弟设立的学校。 要想进入“屯学”学习,还需要学骑射;录取的屯生,还给予一定的土地让其耕种;屯学童生还可以直接免去县试,直接院试。 更好的是,屯田、屯学还不用国家财政支出,做到了自给自足。 “昨岁六百亩,今为四千亩,向之一望青草,今为满目黄云,鸡犬相闻,鱼蟹举纲,风景依稀,绝似江南”,这些可都是左光斗的政绩。 杨涟在常熟知县任上干得也很好,万历四十二年全国“举廉吏第一”。 重视教育,增置学田八百亩,增置义田三百亩收租,用以学校开支;捐俸筑府塘石堤四十里,人称杨公堤。 商业税主要分两大类:一、关税,包括内地关税和海关关税。 其中内地关税又分钞关税,工关税,门税及过坝税,船税。 杂项包括塌房税、酒醋税、渔课、契税、市肆门摊税。 天启六年、天启七年,九边拖欠的饷银份额分别达72.38%(约237万两)和61.29%(约201万两),钱都去哪了。 天启元年拖欠份额是36.58%,二年20.54%,三年9.76%,四年0.51%,五年8.38%。 怎么反而魏公公执政了,九边饷银拖欠的数字反而越来越高。 而到了崇祯元年,经过新任户部尚毕自严的努力,明朝才勉强缓解财政赤字。 所以绝对不能对历史有什么刻板的印象,认为阉党会搞钱,东林党就完全不会搞钱,完全只知道吵架,不为国家着想。 东林党里面也有很多很有能力的大臣是很为国家打算的,是办实事的。 皇帝这趟急招韦宝入京,一方面是要韦宝随行护驾,让天启皇帝朱由校上山海关玩玩去。 另一方面就是要搞定钱的问题,在皇帝和魏忠贤眼中,韦宝是无所不能的存在。 四百多万两的缺口,再加上韦宝这趟裁军十万,需要补发的饷银,合计至少超过五百万两纹银。 五百万两纹银这种事情,大明天下,除了韦宝,恐怕没人能够解决。 当然,晋商也能做到,但一旦让晋商去做,这头从晋商手里弄来五百万两纹银,转头他们就能靠着从民间盘剥,靠着私下与关外做生意,充实蒙古人和建奴的物资补给,弄回来上千万两纹银,甚至更多。 那样的话,本来就危机重重的大明,更加会雪上加霜。 这些事情,其实每个人心里都有数。 这世上没有谁是傻子,皇帝清楚,魏忠贤清楚,阉党清楚,东林党大臣们也很清楚,中立派大臣,甚至普通老百姓,所有人都清楚! 顾秉谦、魏广微、黄立极、冯铨等几位阁臣围在韦宝旁边,韦宝与几个人应酬几句,主动让李成楝和骆养性帮着自己招呼一帮阁老,转而去同丁绍轼说话。 丁绍轼大人现在是东林党在内阁中的独苗了。 丁绍轼不喜欢韦宝,也不是很讨厌,主要因为韦宝属于倾向于阉党的人,却并没有做多少危害东林党的事情,反而还曾经挽救过很多东林党大臣。 “丁大人好。”韦宝主动在丁绍轼身边打招呼,“感谢丁大人来迎我,我一个后生晚辈,当初入翰林院,还得到了丁大人的提携,丁大人能算我半个座师,这让我实在担当不起。” “韦爵爷不用客气,我们来迎爵爷,这是陛下的意思。”丁绍轼不咸不淡的道。 韦宝微微一笑,“那也要丁大人肯来啊,丁大人完全可以随便找个借口不用来的,说明我在丁大人心里还可以。” 丁绍轼也忍不住笑了笑,他是知道韦宝的口才的,韦宝能把死的说成活的,这本事,可以说满朝皆知。 这时候张之极来了,打破了韦宝与丁绍轼一同走路,彼此无话的尴尬。 英国公府硬算起来的话,应该算是中立派,肯定不会和阉党站在一起,有一点点倾向于东林党,就这样。 所以丁绍轼对张之极要比对韦宝更加热情,“世子好啊,国公爷有日子没有见着了,他怎么样?” “别提了,我爹烦着呢,每到年关都烦得很,这不是马上就要开今年的饷银了吗?平时拖一拖还说的过去,大过年的不给结清,一个年都过不好的。”张之极道。 丁绍轼和韦宝都点了点头。 韦宝是知道京营的情况的,养了三万多草包,个顶个都是废物,全都是靠祖上的蒙荫世袭的人。 三万多人,吃的是五万的兵额,快赶上边军了。 韦宝觉得京营早就应该裁撤掉,简直是一个最大的包袱。 打仗完全靠不上,待遇又好,五万人的军饷就能赶上边军七八万人的军饷。 不过,作为皇城的御林军,撤销是永远不可能撤销的。 “这好办啊,国公府有韦爵爷这么有本事的女婿,连陛下缺银子都要找韦爵爷,你们也可以找韦爵爷想想办法吧。”丁绍轼笑道。 韦宝闻言微微一笑,心里却很不高兴,因为丁绍轼语气中带着戏谑成分,显然有点不尊重自己,自己又不是管户部的,找的着我吗? “这不可能,我妹夫又不能从天上掉银子下来,近三百万两纹银,他哪儿弄去。”张之极虽然不热衷政务军务,但也不傻,听出了丁绍轼话中的戏谑成分。 “据我所知,大明库银早已经告罄,除了你们家韦爵爷,我是真想不出来,谁还有本事给边军和京营发饷银了,否则陛下也不会这么着急让爵爷回京。”丁绍轼轻声道:“韦爵爷以一己之力挡住了建奴冦边,是这么多年来打的最好的一次,还把一大批的蒙古部族从建奴那头打回来了我大明这一头,一下子就将孙督师这几年在辽东的功绩盖过了,但这只是一方面,主要还是陛下想找爵爷商量怎么凑集银子,能者多劳嘛。” 这一回,韦宝没有觉得不舒服,因为丁绍轼的语气自然了很多,也带着一点忧虑。 显然,丁绍轼也希望有人有本事弄到这些银子,否则是真的会出乱子的。 “我没有办法,这两项合起来近八百多万两纹银,我手里只有一个海防总督衙门,直辖的也就是河间府、沧州府,登莱和山东,都是穷地方,再怎么勒紧裤腰带也弄不到这么多银子。”韦宝道:“还要靠丁大人这样老成谋国的能人。” “眼下大明到处都是窟窿,是不好办。”丁绍轼道:“想不出办法也没有什么,我只希望韦爵爷再不要把脑筋打到各地士绅的头上了,那样是杀鸡取卵,会出大乱子的。” 韦宝被丁绍轼说的脸红了,知道丁绍轼是什么意思,丁绍轼指的是自己搞的文字清查,波及整个北方,尤其是北直隶和他的海防总督衙门下辖的地区,简直等于刮了一遍地皮。 韦宝自己也知道这是杀鸡取卵的法子,把地主都弄垮了,对经济毫无益处。 但韦宝当时急红了眼,就是要搞钱。 “丁大人,有的人的确目无尊长,目无朝廷,该教训的时候,还是应该教训的,至于这个过程中,可能会打的重一些,也可能会打的轻一些,底下人办事,总是有一定疏漏的。”韦宝自己给自己辩护了一句。 丁绍轼笑道:“我不是要说这个事情,我只是觉得以后这样的事情,还是少一点好。” 天启五年 冬 【0952 韦爵爷为朝廷弄钱的计划】 最快更新明鹿鼎记最新章节! 韦宝点了点头,敷衍道:“没错。” “倘若韦爵爷这趟能帮陛下把边军和京营的饷银给解决了,就真的是帮了大明的大忙了,那到时候我要第一个为韦爵爷请功,加封公爵都不为过。”丁绍轼接着道。 韦宝苦笑道:“丁大人太看得起我了,我哪儿来的这么多银子,要想弄银子,得看朝廷的政策。而且这个政策还得对大明有益处,不容易。” 丁绍轼听韦宝这么说,庄重的看了韦宝一眼,对韦宝的印象立刻好了很多,不管韦宝是怎么想的,能说得出这样的话,足见韦宝是能臣,是干吏。 其实丁绍轼很清楚韦宝一路上是怎么从童生到金榜题名的,很清楚韦宝的举人功名和会试都有哪些猫腻。 只是朝廷现在有意鼓吹和神话韦宝,简直把韦宝捧上天,成了大明有史以来最厉害的神童,比张居正当年二十岁就高中金榜都牛。 丁绍轼心里不舒服,却也不会刻意抹黑韦宝。 现在听韦宝这么说,甚至觉得陛下和魏忠贤也算是有眼力劲的人,也许提拔这个韦宝,对大明来说,不是什么坏处,韦宝贪是贪了一些,又想要权力,又想要人,还想要地盘,但的确算是有些头脑的,这都是死板的读人比不了的。 “政策这个词用的挺好,那韦爵爷就想一个好政策吧,凭着韦爵爷同陛下的关系,同各方的关系,也只有韦爵爷有这个头脑,有这个能力弄来银子,助大明渡过难关了。”丁绍轼道。 这时候顾秉谦和魏良卿等人凑近过来,听见丁绍轼这么说,也都纷纷赞同。 阉党和东林党,很少见的在一件事情上看法一致。 大明没有银子,渡过不了年底缺军饷这道难关,谁都不好过啊。 韦宝一个呵呵,并没有答话,而是热络的邀请大家去吃喝。 酒宴开始,紫醉金迷的挥霍,美酒佳肴仿佛不要钱一样。 这样的生活,曾经是韦宝梦寐以求的生活,但韦宝现在有点麻木了。 再好吃的酒菜,一个人的肚皮就那么大,还得考虑健康问题,能吃得了多少? 唯有不断膨胀的权力慾望和名位慾望是永远无法得到满足的。 实际上,关于如何搞钱,韦宝是有办法的。 大明各地都是成体系的,搞倒了一个漕运总督衙门,新成立了一个海防总督衙门,这已经是韦宝目前能做到的极限。 再想将手伸到各个省份,几乎不可能。 大明是农业国家,士绅大户动不了,土地动不了,基本上就什么都动不了了。 再要想搞钱,想有大动作,那就只能开海,加强加大海防总督衙门的权力一条路! 明初,明太祖建立海禁和朝贡贸易制度。海禁制度禁止本国百姓出海贸易,只允许海外番国官方与明朝进行朝贡贸易。 这两种制度在洪武时期被严格执行,成为明代对外政策的重要组成部分。 永乐时期,明成祖虽仍坚持洪武祖制。 但主动派遣郑和大规模下海,与海外的东、西洋国家建立了具有政治和经济双重性质的封贡关系。 明朝朝廷的大规模下海,促进了造船、航海技术的发展及手工业品的生产,也客观上带动了民间私人海外贸易。 虽然朝廷实行海禁,但私人出海贸易作为一股潜流在明初就已发展。 仁宣至武宗时期,宣宗进巧了最后一次郑和下西洋。 仁宣时期明朝逐渐安定下来,社会政治氛围也逐渐变得宽松。 承平日久,明朝对于民间出海贸易表现得宽松,明中期私人海外贸易发展壮大起来。 虽然明中期私人出海贸易虽然有较大的发展,但私人出海贸易仍为一种违法行为。 为了使不断发展的私人出海贸易能合法且在政府管理下进行,成化时丘濬提出了恢复宋元时期市舶司制度的思想,使明朝的市舶司管理私人出海贸易并抽税。 丘的这种思想标志着明中期开海思想的产生。 明初的禁海政策主要是防御倭寇,后来转变为国家垄断海贸,宣德之后渐渐放开了监管力度,民间海贸便逐渐发展起来。 这也是为什么刘大夏等人坚决阻止下西洋的原因之一,毕竟这损害到了沿海官府的利益。 嘉靖帝由藩王即帝位后改变了武宗时的作风,主张厉行洪武祖制,对私人出海贸易采取严厉的海禁政策。 出海的海商受到明朝海防官兵的阻止,海外贸易的发展势头受到政治的压制。 因沿海地区山多田少,出海贸易是沿海地区百姓获取生活来源和财富的重要手段。 海禁政策的实施使沿海商、民大困。 海禁政策断绝了沿海百姓的生业。 可是上有对策下有政策,下层百姓为了获得生活来源,闽、浙、广之沿海地方大族为了获得更多财富,不惜违反出海禁令,私自出海贸易。 这里要提到一个人——朱纨,他在嘉靖二十六年,1547年,受命提督闽浙海防军务的朱纨上任后,严厉打击海上走私活动,使一些暗中支持走私活动的沿海豪势惴惴不安。 于是,他们鼓动一些言官弹劾朱纨滥杀无辜。 嘉靖二十八年,嘉靖皇帝下诏罢免朱纨之职并派员按问,朱纨感到闽浙走私豪势必然借机杀他,遂喝药自尽。 然而不久之后,江、浙、闽、粤数省沿海却发生大规模海盗抢劫和烧杀事件,史称“嘉靖倭乱。 面对“嘉靖倭乱”,明朝几乎动员了全国的力量,直至嘉靖四十三年才将这场动乱平定。 朱纨死后,明朝海禁已然名存实亡,相关官员不敢言“海禁”事。 这个时候,明朝许多有识之士产生了新的海洋思想,如胡宗宪、谭纶等人。 在倭乱平息后福建巡抚谭纶就给朝廷上《条陈善后未尽事宜以备远略以图治安疏》,就福建地方治安和民生问题提出开海方案。 他在奏疏中提到:“弊源如鼠穴,也须留一个;若还都塞了,好处俱穿破”,并指出“闽人滨海而居者,不知其凡几也,大抵非为生于海则不得食”,“一切禁罢,则有无何所于通,衣食何所从出。如之,何不相率而引为盗也”。 因此,他请求朝廷允许福建人开海通商。 1567年1月23日,嘉靖皇帝病逝于乾清宫。 2月4日,其三子朱载垕继承皇位,是为穆宗,纪元隆庆。 明穆宗诏告群臣:“先朝政令有不便者,可上奏予以修改。” 不久,福建巡抚涂泽民奏请开放海禁,“准贩东、西二洋”。这一奏议得到朝廷批准,从而形成隆庆开海的局面。 隆庆开海局面之所能够形成,主要是因为明穆宗及其朝廷通过“嘉靖倭乱”了解到“市通则寇转而为商,市禁则商转而为寇”的关系,顺应了一些有识之士要求适当开海的呼声。 嘉隆之际,福建地方大员一再奏请在该省开海,是基于“闽人滨海而居,非往来海中则不得食”的生活传统。 而福建之所以选择于月港开海,是因为月港在十六世纪以后已经成为福建沿海地区最大的走私贸易港口。 月港位于漳州东南五十里,地处九龙江入海处,因其地形状似弯月而得名。 早在成化、弘治年间,已是“风向帆转,宝贿填舟,家家赛神,钟鼓响答,东北巨贾竞鹜争驰”的闽南巨镇。 正德十二年,葡萄牙人在广东被逐后即转到月港一带,不久,西班牙人、日本人也前来互市。 嘉靖时期,由月港出海的“漳闽之人与番舶夷商贸贩方物,往来络绎于海上”。 隆庆开海后,凡是由月港出国贸易的商人,均采取每年申请制。 他们首先要在自己所在里邻勘报保结,然后由所在道府审批并发给“船引”。 船引是海商合法出海的凭据,要填写船上人员姓名、年貌、户籍、住址、所带器械、货物、前往国家、回国日期等。 同时,督饷馆与所在州县的循环号簿,也要录写船引上的内容。 海商回国时,则要根据所持船引和督饷馆所存号簿进行核查。 每艘出海商船,都要领船引一份。 凡是领得船引的海商,都必须交纳“引税”。 最初规定,每张船引纳税银三两,后来增加到六两。 起初,政府只是对船引的总量进行控制,每年发放五十张,万历三年增加到一百张,而没有对领持船引海商的出航国家进行限制。 万历十七年,政府将前往东、西洋商船的总数各定为四十四艘。 后来由于申请出海者过多,又将船引扩大到一百一十份。 隆庆开海最主要是带来了可观的经济收益。 隆庆开海后,除收取“引税”外,督饷馆还征收三种商税:水饷、陆饷、加增饷。 “水饷”根据商船尺寸长短征收,类似于今天的吨位税。 “陆饷”根据进口的具体货物征收,由到船上接买货物的铺商缴纳。 “加增饷”是专门针对从马尼拉回航,商船没有携带货物而只带回白银所征收的特别税。 督饷馆所征白银银两,开始每年在两万两左右,后来接近三万两,漳州督饷馆也被时人称为“天子之南库”。 而对于海商从马尼拉带回月港的西班牙银元,漳州人周起元说,“所贸金钱,岁无虑数十万”。 晚明从月港流入中国的白银,十六世纪七十年代年均约28.5万两,八十年代年均约88.9万两,到1600年以后年均达到100万两的规模,从而为明代货币白银化提供了重要条件。 伴随着白银的大量流入,中国的生丝及纺织品、陶瓷器、漆器等工艺品、矿产品及金属制品、水产品、农产品等商品也源源不断地输送至东南亚各港口。 以生丝及丝织品为例,明清之际的顾炎武曾记载,海商贩运湖丝,太湖流域生丝及丝织品至东南亚,获利一倍。 中国海商输往菲律宾群岛的丝货价值,1600年前后每年在103万两左右,1630年达到135万两左右。 而运往菲岛的中国丝织品,除了小部分在当地消费外,大部分又通过西班牙人的大帆船运往拉丁美洲销售,中国丝货价格只及西班牙同类产品的三分之一。 在墨西哥等地,十七世纪三十年代就有一万四千人专门利用中国生丝进行加工制造;在拉丁美洲很多地方,中国丝绸不仅成为一些市民的服装衣料,而且还成为教堂的装饰品。 明末商品物美价廉,因而多成为东南亚市场和欧美市场的抢手货。 与此同时,明末的海外市场需求也直接刺激了江、浙、闽、粤、赣等地区的丝织业、棉织业、染织业、制瓷业、铁器业、制糖业等行业的发展。 市镇经济兴起,商品地域特色突出,湖丝、松江棉布、景德镇以及德化瓷器、佛山铁器等,皆闻名于国内外市场;赣南山区甚至因为食糖大量出口而广泛种植甘蔗。 此举也对中国的农业发展产生了影响。 明末海商从菲律宾引进的拉丁美洲作物,包括玉米、番薯、马铃薯、烟草、花生、辣椒、番茄等,不仅对我国粮食生产和人口增长产生了较大影响,而且还丰富了饮食风味。 而且隆庆开海也为外来的新思想和新技术的引入带来了便利。 所谓“隆庆开海”其实只是顺水推舟的将名存实亡的“海禁”扫入历史的垃圾堆而已,本质上是顺应自由贸易的时代潮流,任何一个正常的朝代都会做。 所以本质上并不是一个值得大特的政治举措,仅仅只是回归正常的罢了。 涂泽民于隆庆元年申请开海禁,允许海商前往东西二洋贸易的要求,但是并没有说到朝廷何时批准这一申请的。 包括后来的万历年间福建巡抚许孚远在《疏通海禁疏》中也只提到涂泽民于隆庆初年提出开海一事,也没有说朝廷具体何时批准的这一申请。 于是隆庆初年,前任抚臣涂泽民,用鉴前辙,为因势利导之举,请开市舶,易私贩而为公贩,议止通东西洋,不得往日本倭国,亦禁不得以硝黄铜铁违禁之物,夹带出海,奉旨允行,几三十载,幸大盗不作而海宇宴如。 “隆庆开海”的地点,大多数人可能潜意识里就以为海澄县的月港就是首选地点,其实并不是,当时考虑的首选地点是诏安县的梅岭,但是因为土匪盗贼太多,阻碍道路交通,无可奈何之下才选择了月港地区。 从一开始的3000两白银,到后来几乎每年能给大明提供接近三万两的税收,收入十分可观,至于万历四十三年为何从29000多两降低到了23400多两,主要是因为万历派出税监高寀入闽横征暴敛,接受荷兰人的贿赂密谋出卖澎湖列岛,通倭外加拖欠大量商民财产还火烧一批民房镇压百姓合理诉求。 福建全省官民多次投诉,终于引起万历重视,于万历四十一年撤掉了高寀,并且为了安慰民心,下诏减免了三分之一的关税,并且后续四十三年又下诏减免。 万历四十一年,上采诸臣议,撤案珰还,诏减关税三分之一,漳税应减万一千七百。当事悉罢五关杂税,独以洋商罗大海之重利。即不减犹可支持,仅三千六百八十八两,然不可谓非圣世洪洞之恩也。 万历四十三年,恩诏量减各处税银。漳州府议东西二洋税额二万七千八十七两六钱三分三厘,今应减银三千六百八十七两六钱三分三厘,尚应征银二万三千四百两。 隆庆开海影响的方面具体可以分为如下几个方面,第一是对福建本地商民的影响;第二是对来华贸易的洋人的影响;第三是对大明政府的影响。 从第一点来看,福建本地商民在开海中是受益极大的一方,众所周知福建多盐碱地,很难依靠种植粮食致富,土地贫瘠决定了这方土地不会太过富有,但是开海之后对外贸易利润能达到十倍之多,于是福建本土百姓纷纷出海,哪怕是船引限制,也抵挡不住私人出海的野心。 大家前赴后继冲向致富的大海,不惧波涛生死,发家致富者不在少数,月港甚至因此被誉为“小苏杭”。 于是,饶心计者,视波涛为阡陌,倚帆墙为秣稆。盖富家以财,贫人以躯,输中华之产,驰异域之邦,易其方物,利可十倍。故民乐轻生,鼓枻相续,亦既习惯,谓生涯无逾此耳。方其风回帆转,宝贿填舟,家家赛神,钟鼓响答。东北巨贾,竞鹜争驰。以舶主上中之产,转盼逢辰容致巨万。若微遭倾覆,破产随之,亦循环之数也,成弘之际,称“小苏杭”者非月港乎。 对于来华贸易的洋人来说,大明的开海无疑是一个利好消息,大明有着广阔的领土和数量庞大的人民,贸易需求很大,这也给了来华洋人发家致富的机会,每年少说几十万钱财的交易量吸引了不少葡萄牙人,西班牙人以及荷兰人前来要求通商。 穆庙时除贩夷之律,于是五方之贾,熙熙水国,跨艅艎,分市东西路。其捆载珍,故异物不足述,而所贸金钱,岁无虑数十万,公私并赖,其殆天子之南库也……然则澄之舶政,岂非巡经国阜财,固强边之最便者哉! 当然了,也有洋人受到开海利润的诱惑打算通过非法手段强行滞留福建海面与大明百姓商贸,这就是荷兰人。 万历二十九年荷兰人来到广东海面希望能够通商,被广东地方政府拒绝了,于是万历三十二年荷兰人又到了福建海面,通过海商潘秀,郭震二人向大明政府请求滞留澎湖列岛与大明通商,再次遭到拒绝,但已经尝到贸易甜头的荷兰人打定主意不走了。 于是时任福建巡抚徐学聚上奏《初报红毛番疏》,详细解释了为何荷兰人不能滞留澎湖的缘由。 海澄弹丸而能设关以税者,以商航必发轫于斯,可按而稽也。若番船泊彭湖,距东番、小琉球不远;二千里之海滨、二千里之轻艘,无一人一处不可自斎货以往,何河能勾摄之。渔船小艇,亡命之徒,刀铁硝黄,违禁之物,何所不售。洋船可不遣,海防可不设,而海澄无事关矣。 简单来说就是海澄进出的商船都有登记,可以凭此征税,然而澎湖这里距陆地不远,可以长期停留,假如在这里聚集形成一个黑市,那么国家海关税收从哪里来? 而且假如这些海船走私违禁物品出海销售,亡命之徒们在这里购买违禁物品进行犯罪,又怎么办? 这样的后果就是洋船不再前来商贸,国家海防等于没有设置,海澄也就不能成为一个海关了,没有大明海关的事了。 所以为了清除掉在沿海取代倭寇肆虐的荷兰人,大明也是颇费了一番功夫。 对于大明政府来说,最直接的影响就是财富的增加,每年多出来了接近三万两的额外收入,其次就是从日本以及美洲流入的大量白银,使得白银逐渐成为了主流货币且完全货币化。 嘉靖初年对于白银的大量需求促进了日本银矿的大开发,而万历二年西班牙人占据马尼拉后大量开采美洲白银流入中国,对于这一阶段的大明财政改革起到了重要作用。 另外一点就是商人地位的逐渐崛起,以上述税监高寀为例,他来到福建后代表的是皇帝在此征收赋税,哪怕是横征暴敛,拖欠钱财,作为士农工商里最低等级的商人哪里敢和天子使者叫板。 当然了,那是以前的商人,开海之后这些商人在不能忍受欺压的情况下,直接前往官署要求高寀还钱,虽然这件事因为高寀直接派人镇压殴打商人,烧毁民居,劫持福建都御史袁一骥的无耻行为下作罢。 但是大量商人敢于直面官府申讨公道,足以说明商人地位的崛起。 明朝其实始终都有官方垄断贸易,但民间是不能下海的,其他国家想与中国贸易必须称臣以后进行勘合贸易。 而隆庆开关就是在南方的几个部分地区允许民间交易。 由于民间开始可以安全的和外国做买卖,自然明朝的商业开始飞涨。 再加上明朝商业税比较低,经济发展很好出现了一种诡异的“资本主义萌芽”。 明朝并没有形成资本主义,明朝离资本主义还差的远。 下至民间上至国家都没有那种意识,如果偏要说资本主义萌芽那也就江南部分地区,而且最打脸的是清朝的乾隆时期也出现过“诡异的资本主义萌芽”。 乾隆年间的资本主义萌芽规模甚至规模比明朝更大,但是相比政治环境乾隆中后时期比万历更差。 即使乾隆时期商业更发达,由于政治更加腐败,相比万历时期从上倒下几乎都忙于剥削。 乾隆为了收取贡品,整个国家不但下面官员强取豪夺还变相的破坏了所谓的“永不加赋”,官员几乎把百姓盘剥压榨个光。 主要因为明朝的诡异式资本主义萌芽,在没有制度的支撑下,是很难出现资本主义,如后来清朝。 无论如何隆庆的开关为明朝财政增加收入,还是有积极影响的。 隆庆开关后中外交流更加频繁。 这其实比简单的增加财政更大的影响。 来华的人越来越多。 无论处于什么目的,西方很多先进的装备和较为中国更完整的知识也是在隆庆开关后传入。 如红夷大炮,数学,天文历法,地理学。从1607到1628之间就翻译很多如《几何原本》,《同文算指》。并印制了“坤舆万国图”之类的东西。 这些东西本可以为整个国家的资本主义制度打下良好的基础,但随着明政府政治越来越乱和其他各种原因,最后在崇祯时期,1627年到1644年,这段时期,又闭关了,对外交流减少。 明朝晚期其实经历了一个“通货膨胀——通货紧缩——经济崩溃”的过程。 所以“隆庆开关”与明朝的覆亡,是有关系的。 隆庆帝宣布解除海禁,调整海外贸易政策,允许民间私人远贩东西二洋。 从此民间私人的海外贸易获得了合法的地位,东南沿海各地的民间海外贸易进入了一个新时期。 明朝出现一个全面的开放局面。 自1572年“隆庆开关”到1644年明朝灭亡,这70多年的时间里,全世界生产的白银总量的1/3涌入中国,共计约5亿两。 当时中国出产的丝织品、瓷器、茶叶、铁器等,广受海外各国欢迎,但是许多国家因缺乏明帝国必需的商品,无法进行商品互换交易,所以只好用白银来支付,以致引起海外白银大量流入中国。 而明朝是“银本位”的国家。 白银的过量流入,就会出现一个问题——物贵银贱。 这就意味着通货膨胀。 白银是一种稀有金属,但它本身并不是财富。 当数以亿计的白银从海外源源不断地流入明帝国后,并没有形成新的购买力,创造出新的价值,更没有促进创新,而是被集中到少数商人与权贵手中。 而这些银子被他们用来兼并土地、购买房产,或就窖藏到地下。 这使得土地和房产价格变得异常昂贵,普通百姓根本就买不起,于是土地、房产进一步集中到权贵手里。 当明帝国出现”物贵银贱“的通货膨胀后,对外贸易开始萎缩,海外白银流入明帝国的动力开始下降。 于是在崇祯初年,完全关闭海关之后,就出现了白银流入不足的问题,导致明帝国迅速跌入通货紧缩的泥潭。 而这时真正要崇祯命的是张居正时期开始推行的“一条鞭法“。 一条鞭法规定把田赋、徭役以及其他杂征总为一条,合并征收银两,按亩折算缴纳。 一条鞭法在万历初年实行之后,确实效果相当好,不仅增加了朝廷的财政收入,简化了收税成本,缓解了经济危机,缓和了政治危机,也给处于走下坡路的明王朝带来了一线曙光。 但到了崇祯初年,面对白银不足,全面紧缩的经济。 继续实行一条鞭法就会产生两个灾难性后果。 由于税赋需折成白银,农民必须将出售谷物得来的铜钱折成银两去交税,但此时银价已经上涨,这样使得农民的税赋愈发沉重。 农民的税收不上来,各地拖欠严重,朝廷的库银大幅减少,无法支付辽东的军饷,剿灭农民军的军费。 沉重的税赋会让农民活不下去,引起农民暴动。 以农业税折合白银的税收模式,使朝廷的白银储备更加恶化。 而关外,满洲八旗正虎视眈眈,中原、关中,农民起义风起云涌。 在已经知道的历史中,崇祯对于这两个问题,始终没有解决好。 最后只能在这条末路上狂奔,直至吊死煤山。 “泰山不肯来吗?”宴会上,韦宝问张之极。 “爹那个人,你还不知道吗?”张之极笑道:“爹极少在府外参加饮宴。” 韦宝点了点头,知道张维贤很爱惜名声,是一个保守而谨慎的人。 其实当初真的不是韦宝相中了张美圆,他和国公府根本就不认识。 虽然最后的结果很好,国公府算是能作为靠山的,张家小姐也生的倾国倾城,家世显赫,和韦宝各方面都很相配。 但这些都不是韦宝所在乎的,如果没有特别情况,韦宝的正室夫人很有可能在吴雪霞和赵金凤二者当中胜出一人,两女属于五五开的局面。 “大哥,吃菜,别客气。”韦宝笑着招呼坐在自己对面的李成楝。 若是没有韦宝义兄这层关系,李成楝真的别想坐在韦宝这桌。 韦宝这桌,可以说聚集了如今大明最有权势的人,内阁几个大臣悉数到场,外加魏良卿、田尔耕这些权臣,除了丁绍轼是东林党大臣,还有几个中立派大臣,其他都是阉党重臣。 别说是李成楝这样的锦衣卫百户,就是骆养性,许显纯这样的准高官,都没有资格上韦宝这一桌。 天启五年 冬 【0953 开放口岸和统管整个大明水师】 李成楝虽然是东李娘娘的亲弟弟,但是官场实际的很,现实的很,东李娘娘已经死了,还有谁管你这个东李娘娘的弟弟。 更何况,当初东李娘娘活着的时候,也没有什么权势,虽然皇帝一直很感恩东李娘娘的抚养恩德,对东李娘娘也很好,但东李娘娘是不问世事的性格,在朝局中毫无影响力。 “哦,好,贤弟,你不用管我,招呼大人们吧。”李成楝局促不安道。 “大人们要招呼,大哥也要招呼!”韦宝微微一笑,“没有大哥,哪里有我韦宝的今天,来,咱哥俩先喝一杯。” 李成楝连连摆手,“贤弟真的不用管我,有首辅大人在呢,还有锦衣卫指挥使田大人,我算什么东西呀。” “大哥,再这么说,我要生气了,来,干一杯吧,好几个月不见了,当弟弟的想念的很,等抽空,我还要请查看几个侄子的功课学业。”韦宝道。 李成楝推脱不过,只得干了一杯。 一桌高官通过韦宝与李成楝的对话,对韦宝的感官又抬高了一大截! 大家都很清楚韦宝与李家的关系,本来以为李成楝这样的无名之辈,也就是当初韦宝进入皇家的一块敲门砖而已,用过了就应该扔一边去了,却没有想到韦宝将李家是真的当成亲人相处的呢。 一帮高官在给韦宝聪明人的后面,又不知不觉的加了一个重义气的评语! 不管是在官场还是在江湖,重义气,都是首要标准! 一个人不重义气,哪里来的朋友,别人哪里敢与之深交。 “韦爵爷,刚才我听闻你与丁大人谈今年的军饷,倘若你有本事把边军与京营两处的军饷都解决了的话,公爵和海防总督衙门的正二品总督官衔,都不是问题!”魏良卿道。 韦宝和众人都不意外魏良卿会忽然将话题又扯到军饷的问题上来。 大明现在虽然不敢说是魏忠贤当家,但魏忠贤至少能替皇帝当半个家,而魏良卿作为魏忠贤的亲侄子,又是从子,简直等同于子嗣继承人,是负责传承魏忠贤香火的人。 所以魏良卿现在在朝中的话语权也是极重的。 顾秉谦点头道:“魏大人说的不错,韦爵爷,你若能为朝廷筹集九百万两纹银,大明的日子要好过好几年,至少在三年之内,都不会有太大的财政压力了。到时候,我一定第一个保举韦爵爷升为公爵,海防总督衙门也自然应该由韦爵爷这个正印总督统管才是。” 众人一起纷纷附和,都是恭喜韦宝的。 “爵爷,那我老田可就要沾了爵爷的光了。”田尔耕笑道。 韦宝呵呵一笑,什么公爵的名号,什么正二品海防总督扶正。 这些虽然都想要,但是并不是韦宝最看重的,韦宝还是看重个人势力的扩张。 看重土地,人马,经济,这些硬实力! “如何缓解朝廷的压力,搞一笔银子用于拖欠已久的军饷,这个问题我还真的想过。今天都是相熟的大人,又是酒桌上,我随便说两句,大家就当听个乐子,若是不可,请直言无妨。”韦宝道。 众人忙说爵爷不用客气。 这可不是普通的酒桌。 这一桌都是大明权力顶峰上的人物,相当于后世的常,委了。 随便一个都不是省一级大员能比的了,基本上不是国,就是副国这种级别。 所以,怎么可能当乐子听。 “要想搞到银子,必须增大开海范围,加强对外经济贸易,才能收上来税银。”韦宝道。 众人闻言,立刻纷纷皱眉。 韦宝不死心,虽然知道他们对这一点很不感冒,还是决定试探到底,“我打算奏请陛下,开放松江府、杭州府、宁波、温州、厦门、福州,广州,台湾府,潮州,琼州,汉口,九江,镇江为海关,作为通商口岸。全数由海防总督衙门管辖,这样一定能多多征收赋税。此外,大明一共有五处主要水师,登莱水师,南直隶水师,浙江水师,福建水师,广东水师,这五处水师,都应该由海防总督衙门统领,这样可以一体防御,并且裁撤掉大部分兵士,既可以提升战斗力,又可以节约军费。大家以为如何?” 开放松江府、杭州府、宁波、温州、厦门、福州,广州,台湾府,潮州,琼州,汉口,九江,镇江为海关,作为通商口岸,全数由海防总督衙门管辖。大明五处主要水师,登莱水师,南直隶水师,浙江水师,福建水师,广东水师,这五处水师都由海防总督衙门统领? 众人闻言吃惊不已,都觉得韦宝野心未免太大,你这哪里是帮朝廷解决难题,你这不是明目张胆的成绩揽权吗? 而且你一个人控制了全部水师,你手里还有山东的陆军,还控制了山海关的主力边军,你一个人手里就有了多少兵马? 大明以后是姓朱,还是跟你姓韦? 你是怎么想的? “目前朝廷每年收取的海关银子在两万两到两万五千两之间浮动,这么点银子,有什么用?如果同意了我的建议,每年能省出来上百万两的军费,并且,我一年可以向朝廷上缴至少五十万两赋税!是目前赋税的至少二十倍!并且,我可以一次性缴纳十年。有了五百万两纹银,朝廷这三年都应该好过了吧?”韦宝赶忙补充道。 韦宝自己也知道这种事情提出来太犯忌讳,属于主动揽兵权,揽财政大权,所以赶紧说出一个时限。 事实上,韦宝有信心,只要让自己控制这些通商口岸超过十年,这些地方的驻军都是自己的人,到时候,应该是崇祯朝,崇祯即便想踢开自己,也很麻烦。 果然,韦宝说出一个时限,让在场众人的表情稍微松弛了一点点。 顾秉谦摇头道:“开海影响太大,只开月港一地,尚且对内地造成极大的冲击,若是按照爵爷设想的,连开十三处口岸,外人岂不是能在大明任何地方都进出自如了?到时候,粮食从外面买?布匹卖出去?哪里还有人种地?大家都跑去经商做买卖,岂不动了大明以农为本的国本了吗?” 听了顾秉谦的话,众人纷纷点头,其中也包括丁绍轼。 不管是东林党,还是阉党,还是中立派大臣,首先,这一桌人,有一个算一个,都是超级大地主,代表的都是大地主阶层在想问题,首先就会用地主阶级的思维去思考开海对大家造成的冲击和影响。 不用想都知道,肯定对他们是不利的。 韦宝早就想过这个问题,笑道:“土地获利少了,可以转而经商嘛。商业繁荣了,也不见得就动了以农为本的国本。” “韦爵爷,此话不可信口开河,农业是我大明的根本,太祖开始就重视农业,农业要远重于商业,倘若没有农人劳作,光靠奸商买卖,能创造什么东西出来?大家都等着饿肚子吗?”黄立极一本正经的对韦宝道。 韦宝呵呵一笑,“重农抑商,这是官面上的话。自古以来,真要是不允许从商的话丝绸之路怎么来的,士族把控商场,也就是说家族里有人做官,当然做官的地位比较高,有人经商。举几个例子吧,唐代开始的丝绸之路肯定是鼓励贸易的,宋代海上丝绸之路一直很出名,我朝郑和七下西洋,胡椒的价格降低了快一百倍 。这些不都是对经济有益的吗?也没有影响农业劳作啊。” “问题是我们不需要从外部买什么东西进来,我们大明都有,商业发展会影响朝廷治理。”黄立极道。 韦宝听了黄立极的话,觉得自己的想法恐怕有点天真,跟这些人真的没有谈下去的必要了。 大商人地位高、宋朝工商业的财政收入超过农业。 首先,大商人地位高与抑商不冲突,一是因为地主的影响力更大,二是因为国家在商业上看的是宏观问题,不是个人问题,商人整体力量大不大、大商人是否会形成某种领域的垄断,若是有垄断是否可以轻易根除。说历朝大商人都是勾结权贵呼风唤雨,这句话本身是错的,可能只适用于明清。 而另外,既然是勾结权贵那就说明自己不是权贵,各地的权贵都是地主,正是重农的体现。 其次,宋朝工商税超过农业税是错的,因为工商税里包含了盐铁茶酒这样官办企业的收入,还包括了均输的收入。 真正的商业税相当于关税,这是低于田赋的,况且北宋中期以后,大量土地被隐藏或者地主勾结寺院官员,因为寺院官员土地免税,他们可以合法避税。 因此神宗时期的田赋不高也有很大的因素是收税不利。 重农抑商也要分朝代,秦朝是重农抑商,从战国到秦朝灭亡,出了多少个个大商人? 文景之治一度零关税,这是典型的要重振工商业,口号上也没有提出抑商。 汉武帝时期,说要打击商人,那就是真的打击商人,收高额的财产税,鼓励百姓举报漏税,一经举报,十有八、九就是抄家。 宋朝是中国工商业最发达的朝代,根本没有这样的口号,反而强调不与民争利,这是保护私有财产的中国式说法。 明清的确是重农抑商的,要从宏观看,第一关税收入不高,第二是城镇化低得只有几个点,而汉唐宋在10%~20%之间。 原因是发展工商业最好的方式就是,政府多修路其他都不要管。 但是这么大的帝国,有很强的离心力,如果都不管,很容易分裂。 像中国历史上不太管的典型,周、汉文景、唐,三个朝代均出现了分裂势头,其中文景之后的七国之乱是被成功镇压了。 但是春秋与唐中期后的蕃镇割据则不可逆。 很巧的是,这三个中央政府不太管的时期均出现了工商业的盛世。 因此,宁愿政府管得紧一点,你就不要发展工商业了,于是形成了汉朝后期的大庄园经济,大家圈地修堡垒,民至老死不相往来,还有明清时期的小农经济。 他们要把帝国的命脉抓在自己手上。 重农抑商的产生是由当时的经济基础决定的,华夏古代一直是自给自足的小农经济。 农业是古代最具决定性的生产部门,农业生产的状况直接关系到国家兴衰和人民生计。 国家通过征收稳定的土地税保证财政收入,增强经济实力。 而工商业会导致劳动力从土地上脱离,这样也不便于统治管辖,不利于统治者认定的维护稳定。 因而也有一定的原因,经济的发展水平最终还是要看实体经济。 商业是必要的,但是要抑制投机过热,而交易性的是满足生产生活所需,如果没有商业那就只能回到原始社会,或者男耕女织,自给自足的小农经济时代。 韦爵爷想开放十多个通商口岸,增加大明的海关税收,进一步把持大明商业。 并且想统管整个大明各地的水师,这样既能省下来很多军费,又能便于他介入大明的军事。 想法十分圆满,然而现实却非常的骨感。 韦宝自己也知道这种难度非常大,别说自己是一个外臣,即便是和皇帝穿一条裤子的魏忠贤想这么做,估计皇帝也不太可能答应,更不要说大臣们了。 “海防总督衙门可以由朝廷直接管理,可以由户部和兵部直属管理,甚至可以由内阁直接管理。”韦宝意识到今天的言论有可能给自己惹祸之后,大有一副语不惊人死不休的态势。 韦宝觉得自己这么说了,就显得不是自己个人想牟利,自己真的是站在大明的角度想问题。 这的确起到了一点点作用,众人闻言,神色又缓和了不少。 “不是谁管的事儿,是大范围的开海,一定会影响内地农业。”顾秉谦对韦宝道:“把大明所有的水师都集中起来,也很有可能出现失去制衡,一家独大,出现将领独大的局面,这是朝廷不允许的。” 天启五年 冬 【0954 老丈人深夜召见】 最快更新明鹿鼎记最新章节! 韦爵爷点了点头,同意了顾秉谦这个算是挺有诚意的回答。 “兄弟,你就别瞎折腾了,你这些想法,也就是放在这里,要是被我爹听见,搞不好要锤你。”张之极自以为风趣的开玩笑道。 韦宝知道张之极这是在为自己解围,不以为意的笑了笑,暗忖我既然说出来了,不用过今晚,一定整个京师周边,包括京师的官场所有人,包括老丈人张维贤,包括皇帝,包括魏忠贤,都会将我刚才说的话,知道的清清楚楚的。 我怕人知道吗? 怕的话,老子就不说出来了。 虽然一桌的人都持反对态度,不过韦宝却并没有太放在心上。 凡事有人反对,就总是会有人支持的。 况且韦宝也知道这事关系重大,不可能那么顺利。 现在需要银子渡过难关的是大明朝廷,不是他韦宝,反正天地会目前发展态势还算是不错,所以韦宝能保持一个不错的心态。 宴会散了,韦宝当晚住在位于京城王府井大街后面的总裁府。 京城的总裁府其实也挺大的,只是没有挂牌子。 山海关没有总裁府,山海关只有海商会馆。 韦家庄的总裁府堪比皇宫,不管规模,还是建筑格局,都是当世顶层。 京城的总裁府虽然赶不上韦家庄的总裁府,但是在京城的王公贵族宅院当中,也是最顶级的,由好几个大四合院打通,又经过了精心的改造,所用材料也都是奢华之极,当初花了十多万两纹银。 以韦宝的眼光,明朝人似乎对于建筑很热衷,算是有发展的。 明朝在韦宝眼里,很多方面都发展了,就韦宝看官场来说,官制就十分先进。 基本上已经具备了现代雏形。 明朝中后期的嘉靖,万历大多数时间都不亲理朝政,使得后人过低地评价明朝的各个方面。 而对比一下自秦至清2000多年的封建历史,延续时间超过260年,且没发生过分代,如西汉、东汉的,只有唐、明、清三朝。 这不能不让人疑惑,就如清代史学家兼著名明黑赵翼曾慨叹:“不知主德如此,何以尚能延此百六七十年之天下而不遽失,诚不可解也。” 这就不得不说明朝的官制非常先进,且很实用,能保持国家正常运转,即便皇帝不干活,也能正常运转,这都是朱八八和朱棣的功劳,在世界上都是没有的事情。 官制是政权机构的一个重要组织制度,关系到这个政权的盛衰,关系到当时社会的安定或动荡,关系到当时人民的生活。 而且清承明制,所以可以不谦虚说明朝官制在中国延续了近五百年,支撑、维护了中国明朝和清朝的统治,甚至影响到了新中国的一些政治制度。 明朝对云南地区的统治力度远超前代,奠定了西南版图汉,唐定都关中,对西北比较重视,但是对西南开发不足。 汉习楼船,唐标铁柱,宋挥玉斧,元跨革囊描述了云南历史上的重大事件。 汉唐都曾短暂征服统治过云南,但很快又丢失了,宋连大渡河都没过,云南真正纳入中国版图始于元朝,但是真正实施有效治理就是明朝了。 明朝通过分封沐王,同时在云南内地设府、州、县,实行以流官为主的统治,在边远地区则建立宣慰司、宣抚司、安抚司、长官司、“御夷”府州等,由土司管辖相结合的方式,终于奠定了中国在西南边疆的有效统治。 在明朝的统治下,云南的银、铜的产量居全国第一。 明末时候李定国能以西南一隅之地对抗清朝将近20年,也是得益于云南贵州等地经过大明200多年的持续开发。 明朝人口远超前代。 在明以前,中国封建王朝像汉、唐极盛时人口不过五六千万,宋末巅峰,后世的学者推测最多也就是1.2亿这个样子,不敢再往多推测了。 但是晚明人口数量达到两亿甚至更多! 明朝是中国人口史上的一个黄金时期。 后世的绝大部分人的家谱都是从明朝开始修的。 明朝经济发达,远超前朝明朝无论是铁、造船、建筑,还是丝绸、纺织、瓷器、印刷等方面,在世界都是遥遥领先,产量占全世界的2/3以上,比农业产量在全世界的比例还要高得多。 其中铁产量唐朝时只有5000吨,到了宋朝为7.5万吨,明朝时为15万吨,而英国直到1788年铁产量也不过7.6万吨,由此可见明朝经济之发达。 大明王朝还恢复了中国在东亚东南亚的影响力郑和下西洋,朝鲜,越南的宗主国,后期抗日援朝,等等。 这些还只是管中窥豹,明朝当然也有不少缺点和不足,例如发展极度不均匀,江南和西北完全是两个世界。 后期官场政治生态严重恶化,党争不断等等问题聚集,最终毁灭了这个曾经繁荣昌盛的王朝。 但明朝依然是继汉唐之后的黄金时期。 明代,无汉之外戚、唐之藩镇、宋之岁币,远迈汉唐宋! 每当韦宝住在属于自己的古建筑当中,尤其是这些崭新的古建筑当中,就会分外自豪于自己处于大明这个时代,这个曾经让自己魂牵梦绕,现在一切都是现实的时代。 韦宝刚刚要休息,已经在一群美女秘的服侍下洗漱过了,都更衣了,这时候,有人来报。 这么晚有美女秘来报有事,韦宝知道肯定不简单。 吴雪霞亲自问过事情之后,到韦宝身边柔声道:“是英国公想让总裁过去一趟。” “这,这都什么时辰了?”韦宝皱了皱眉头,很不想去,都已经快到子时了呀,也就是十二点多了,还能有什么事情、 尤其想到自己刚才在酒桌上抛出的要开设通商口岸,并且要兼并大明所有水师的言论,估计自己的老丈人张维贤肯定是为这个事情找自己。 韦宝跟自己这个老丈人接触的实在不多,而且老丈人比较端架子,对他绝对不像对张之极那样想说什么说什么。 两个人之间不说有什么隔阂,反正算是有点疏离,主要因为张维贤很喜欢摆长辈架子。 韦宝与吴襄都不会那样,与里正赵克虎更是相处的很融洽。 不想去归不想去,韦总裁还是乖乖的重新换衣服。 知道躲不过去的,因为今天不去,明天还是要去拜见张维贤,自己现在好歹也算是公众人物,奉旨回京,全世界都知道,又没法隐藏。 不过韦宝对于张家在大明的一等一地位还是很满意的,的确是一颗不错的大树。 泰昌元年,明光宗驾崩之时,明熹宗作为太子应当继承大统。 而抚养他的李选侍和心腹宦官李进忠,也就是后来的魏忠贤,想利用熹宗年幼的机会把持朝政。 因为李选侍在入宫以来一直深得明光宗的宠爱,在光宗病重之时准备封其为皇贵妃,然而野心不足的李选侍直接趁此机会要求封皇后。 光宗深知李选侍心机深沉,在抚养年幼熹宗的情况下,获得此称号间而能把控朝政,一直未允。 直至光宗暴毙,李选侍此时的意图就显露了出来,借此机会一直坐镇乾清宫,也就是属于皇帝和皇后专用办公和住宿的地方。 想借朱由校把控朝政,统驭宫内。 杨涟一番大臣见此情况,深知李选侍的打算,在杨涟本人作为顾命大臣的努力下,联合周嘉谟、李汝华等急忙找寻当时的首辅方从哲,群臣商议再三之后一起直奔宫内。 杨涟率先奔进宫,太监们执棍阻拦。 杨涟怒斥说:“皇帝召我等至此,今晏驾,嗣主幼少,汝等阻门不容入临,意欲何为?” 太监们一时不知所措,只好让路,诸臣这才得以进入。 众大臣见到光宗朱常洛的灵位,不禁失声痛哭,然后请求拜见皇长子朱由校。 李选侍将朱由校留在暖阁,不让他出去。 宫里有个耿直的老太监叫王安,他设法哄骗李选侍,这才把朱由校请了出来。 众大臣连忙叩头,齐呼万岁。 朱由校站在那里,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嘴里只是说:“不敢当!不敢当!” 群臣奏请进诣文华殿。 然后,朱由校登上一顶小轿。 此时抬轿的轿夫还未来,为避免李选侍后派人将熹宗抢走,大臣刘一璟、周嘉谟、张维贤、杨涟抬轿,仓促前行。 此时杨涟的职位为兵科右给事中,张维贤为英国公,大明爵位最高的国公。 周嘉谟任职吏部尚,刘一璟为礼部尚兼东阁大学士,史无前例的高级轿夫就这样走了。 大明宫廷中的轿子的重量可不轻,为了彰显明朝皇帝身份专坐称呼为龙辇,一般龙辇的重量都是需要八个人来抬动的。 计算龙辇的选材、装饰等等各种累积的重量,不过在这种场合的情况下,大臣们应该会使用小轿来替代。 真正的龙辇是适合八人来抬动,值得一提的是,这四人在当时的年龄处于五十多岁的知命之年,且是身子比较羸弱的文人,可以显现常年都是不会怎么锻炼的,就算是小轿子,猜想青壮年时抬桶装水的经历,能把这样的轿子抬走已经是豁出他们的老命了。 可以说,不管是天启皇帝朱由校,还是后面的朱由检,都是被英国公抬着上龙座的,所以韦宝有这样的靠山,在政治层面,还是很吃香的。 就在天启七年的二月份,澄城知县酷刑催科,激起民变,被百姓杀死,明末农民战争正式开始,这就是魏公公“为国聚财”的丰功伟绩。 魏忠贤的势力确实大到了一手遮天、难以撼动的地步。 只不过遮天的前提是天不塌下来。 太监的权力固然来源于皇帝,但是,皇帝的权力也不是自己一个人就能执行的。 明末的文官集团历来是饱受诟病的,可是文官再烂,没有也不行,皇权必须得有人来执行才是真正的权力。 天启皇帝靠太监来执行自己的一部分皇权,要真是个高明的君王,这么搞也未尝不可,问题是朱由校没这个本事。 皇帝的信息来源靠太监,权力执行还靠太监,要是还不被太监忽悠那就没天理了。 太监抢不了皇位,在不掌握军权的情况下也很难真正架空皇帝,但是可以让皇帝变得越来越耳聋眼瞎。 因此,魏忠贤的存在对皇权绝对是有威胁的。 天启其实是有点玩大发了,相对来说,崇祯用的一群太监虽然其中烂人也有不少,但起码比魏忠贤安全多了。 崇祯光明正大地要杀魏忠贤,魏忠贤是没办法反抗的。 但是这里面也有风险,因为宦官的势力深入皇宫内院,逼到狗急跳墙的话,存在威胁皇帝人身安全的可能。 这事要换哪个办事特别不牢靠的皇帝,暴病身亡也是很有可能。 而崇祯却是个特别谨慎多疑,杀人还果断的人,正好克魏忠贤,不管你有什么花样,先杀再说。 就像汉朝的十常侍,能对付得了何进这种和他们玩权力的游戏的人。 碰上袁绍和曹操立马玩完,管你有什么招数,拿铁甲钢刀的真理碾压一遍就是了。 魏忠贤想反抗的话,要么得争取朝臣的支持,要么得争取督抚的支持,要么得争取士绅的支持,要么得争取武将的支持,可他一个都没争取来。 宦官的权力来自利用皇权,自然也没法和皇权正面对抗,而魏忠贤在掌权期间始终没能培植起其他的权力来源。 唐朝的情况比较特殊,宦官同时还担任外臣,甚至有军权,这样一来,他们就有了其他的权力来源,就不是皇权轻易能动的了。 在和臣子斗心眼,维护皇权方面,其实崇祯的水平还是很高的,把自己的乾纲独断坚持到了崇祯十七年三月十六日。 后面之所以没坚持住是因为从三月十七日开始李自成把北京给包围了,然后十九日就上了吊,所以他这个高水平并没有多少用。 有一个像英国公张维贤这样的一等一的国公爷坐镇,手中还有京营这样的兵权。 天启五年 冬 【0955 臣子难为】 最快更新明鹿鼎记最新章节! 不管京营多烂,只要有英国公这样名位的公爵坐镇,震慑住京师的官员和太监是没有问题的。 这都是韦宝的依仗。 韦宝心中忐忑的到了英国公府,张之极正在门口等他。 韦宝急忙道:“哪里敢劳动兄长亲自等啊?你今晚喝了不少酒,早点休息吧。” “我都睡下了,被我爹喊起来的。”张之极叹口气,“还非要让我在门口迎你。” 韦宝哦了一声,随着张之极往里走,门口不是说话的地方。 京城遍地都是东厂和锦衣卫的耳目,韦宝很清楚,不是非常紧急的事情,张维贤也不会这么晚找他,肯定会引起东厂和锦衣卫的注意的。 现在听张之极这么说,估计还不是张之极将自己说的话汇报给了老丈人。 这么看来,老丈人也挺牛的啊,也是耳目比较灵通的人,很有可能是安排在张之极身边,监视张之极的人,将自己的话告诉给了老丈人。 反正韦宝不担心自己身边有监视自己的人,因为韦宝身边都是天地会的铁杆,宝军的铁杆,都是经过严格的政治审查,层层选拔出来的贴身护卫或者侍从人员。 张之极领着韦宝一路到后院,到了张维贤专属的宅院,便不进去了,“你自己去吧,我睡觉去了。” “呃,你不一起进去吗?”韦宝有点尴尬,如果是他和张之极两个人,感觉还好一点点,这么大晚上的,单独和老丈人两个大男人说话,韦宝不是很喜欢这种场合。 张之极呵呵一笑,“我才不去,我爹估计得跟你谈到天亮,我捞不到半点好处,可能还会被骂几句,我睡觉去了。” 韦宝哦了一声,也不方便强留,只能硬着头皮往里走。 英国公府的下人很多,至少上了五十个丫鬟,家丁差不多也有四五十个。 内院是没有家丁的,都是丫鬟,见着韦宝,全都轻轻叫一声姑爷,然后福礼。 韦宝也不客气,开始还一个个点点头,人数实在太多,后来索性只是嗯一声,算是回礼。 也难怪大户人家养成傲慢的做派,权力和财富到了一定等级,下人实在太多,不傲慢也难。 人人都是卑躬屈膝,久而久之,便只能仰首向天了。 到了老丈人的房外面,房大门是开着的,厚厚的豪华地毯,张维贤正在品茶。 韦宝知道张维贤其实没有多少学问,却生着一副读人的模样。 英国公府好像基本上都是这样,除了最初几代陪着皇帝打天下的英国公稍微好点,武方面比较厉害,后面基本都是忠心为主,因为与皇家有牢不可破的依存关系。 至于这样的顶级贵族,在明朝是很少有的,他们只要不谋反,基本上可以保持永远的荣华富贵,换句话说,他们也不可能谋反! 如果儿子反了老子,会被天下人唾弃,谁会跟着造反。 张维贤见着韦宝,没有起身,招了招手,“小宝,过来坐。” 韦宝急忙行礼道:“给泰山见礼了。” “自己人不用客套,来坐,你和我儿子是一样的,甚至,我对你比对之极更好。”张维贤笑着说完,对门外道:“给姑爷上最好的龙井。” 外面侍女似乎早有准备,答应一声,等韦宝一坐下,马上就有热腾腾的龙井送上,还有各色点心,把韦宝坐的两边的小桌子都摆满了。 “你晚上应该喝了不少酒吧?肯定没有好好吃东西,喝点茶醒醒酒,再多吃点东西垫一垫肚子,我府里的食物肯定不如你那边,美圆对我说过,你们韦家的膳食比宫里的都精致。”张维贤笑道。 “没有没有,美圆有点夸大了。”韦宝笑道:“但我身边有几十个厨子,而且每个水平都不比御厨差,这是真的,至于食材,也不会特意准备,时下有什么新鲜的菜就吃什么菜。” 韦宝知道,张维贤找自己来,肯定是要说关于开放通商口岸和自己想控制所有大明水师的事情,不可能只是说吃菜喝酒这些小事。 花钱花的多一点,反正有钱就行,这不是什么问题。 韦宝在张维贤这里也不必遮掩什么,他的开销肯定是大明皇宫的好几倍。 不过,韦宝个人花的多,韦宝身边的那些机构花费却不多,天地会统计署,加上总裁秘处,还有下属机构,合起来的人数和宫里的宫女太监是差不多的,但是绝对没有宫里的宫女和太监们花费的多。 办事效率,覆盖面,都是皇宫的宫女和太监们没法比的。 张维贤聊什么,韦宝就陪着张维贤聊什么,就故意不说通商口岸和控制大明所有水师的事情。 张维贤也为韦宝这种城府佩服,觉得韦宝的确是一个很沉得住气的人。 尤其韦宝还这么年轻,比张之极还小十多岁,远远超过自己的亲生儿子了。 “小宝,我听说你想向朝廷谏言,开放十多个府衙作为通商用途,开拓海外贸易?还想把大明所有的水师都收拢到你那海防总督衙门的名下?有这事吗?”张维贤终于忍不住问道。 “有这事,只是今天在酒桌上偶尔说出来的,但我没有想过向朝廷和陛下谏言,都是被那帮人一直撺掇我为朝廷捐款,话赶话说出来的,否则我哪儿有那么多银子,我这样也是为了大明朝廷能开源节流,渡过难关。”韦宝的话说的很圆融,即便是在岳父这里,也滴水不漏。 张维贤有点不高兴,觉得韦宝有些拿自己当外人,却也并没有表现出来,只是点了点头。 然后两个人就陷入了沉默当中,韦宝也不知道张维贤是啥意思。 在韦宝看来,开放通商口岸,在大明这个年代,绝对是对国家利大于弊的好事,这和清末被迫开关肯定是不一样的啊。 即使是不平等条约中的通商口岸,长远来说对中国也是有益的。 所谓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那么决定中国古代高度集权封建统治上层建筑的经济基础是什么? 高中历史教科告诉韦宝,是自给自足的小农经济,是我们传承了久远时光的自然经济。 在那个工业革命蓬勃开展,世界面貌日新月异的时代,中国一成不变的搞这一套有前途吗?没有! 随着通商口岸的设立,西方的产品会源源不断地被运送到中国,渐渐冲击中国传统自给自足的封建经济,随着通商口岸数量,位置的发展,这种影响被带到中国沿海的各个城市乃至中国内陆。 在一个个口岸周边,传统的经济模式在一步一步走向崩溃,外国人设立的工厂也好,官府兴办的工厂也好,买办们,资本家们开办的企业也好,以一种不可阻挡的气势在全国蔓延扩展。 城市在扩张,工商业在发展,那对立的两个阶级也在发展壮大。中国迎来了改变,迎来了发展,迈出了走向未来的脚步。 虽然这脚步伴随着战士的鲜血,国家的屈辱,和无数底层人民的绝望。 后世自己不还需要开放自贸区嘛。 韦宝觉得,大明这个时代通商,等于自行开放自贸区了,能冲一冲小农经济,为国家经济带来更多更大的刺激,是好事。 自贸区的实际含义是自由贸易园区,或者说自由港,最大的特征是园区以经贸为主,园区内的国际货物通常是免税并且可以不受海关人员的常规管理。 虽然每个自由贸易园区的规章细节会有不同,但是归根揭底是政府为了促进贸易往来,推动经济发展而推出的一种政策,当然是公平的。 而通商口岸,理论上讲只是允许这个地方和外国人做生意罢了。 要是按照这个标准,其实现在世界上绝大多数城市都能算是通商口岸了。 为什么说通商口岸是不平等条约。 得看当时的时代背景,当时中国,日本等等国家采取的都是锁国政策,除了特定的城市港口,其他城市都是不允许和外国进行贸易的。 甭管这是对我有利无利,我不想做,你硬逼我,总不能算平等吧。 更何况按当时的条件来看开放通商口岸的确加剧了中国百姓的困苦贫穷。 而且当时开放通商口岸通常伴随着一些恶劣的附加条件,比如要在口岸划定区域安置外国商人,开设领事馆,领事裁判权和治外法权,这些在历史上和通商口岸的开放都是形影不离的。 螨清政府还偏偏给了列强最惠国待遇,开一个口岸一堆洋鬼子过来一起凑热闹。 在这样的历史条件下,通商口岸,当然不是平等的。 通商口岸仅仅是准许外国人来中国做生意而已,该交的税还是必须要交的,但是收多少关税,收多少钱,得中外两国商量着来。 既然如此,显然破坏了中国的主权。 而且这样的海关模式还对中国的内政产生了巨大的影响,外国人对中国财权的渗透,可谓是一点一点蔓延到了骨子里。 这样的情况下,螨清政府自然也没法筑什么贸易壁垒,只能和西方国家已经发展成熟的工业生产来场肉搏战。 这是小孩与大人的较量,毫无公平可言。 但是大明朝就不同了。 同样的条约内容在不同的历史背景下产生的影响完全不一样,被迫和自愿不是一回事,国力强弱对比不同时也不是一回事,好比《中美友好通商航海条约》在民国时能把中国资产阶级逼得跳反。 但如果到了后世,发达强大的大中国,外国人还愿意和大中国签个这玩意儿,华夏能笑得嘴咧到后脑勺上去。 当时的条约可不止开放通商口岸,片面最惠国待遇、单方领事裁判权等等这些在任何历史条件下,和平等不沾边。 近代不平等条约中开放通商口岸对中国社会的影响有消极方面也有积极方面。 消极方面是通商口岸的开放,是中国战败的产物,反映了列强侵略的要求。 便利了资本主义国家向中国倾销商品和鸦片,使中国半殖民半地化程度日益加深。 通商口岸成为列强对中国进行经济掠夺的主要据点,中国原料被大量掠夺,大批农民、手工业者失业破产。 但也不是完全没有积极方面的影响的,积极方面是通商口岸是中国与世界发展潮流的结合点,便利西方思想文化与科技的传人,从而有利于中国了解世界文明。 外商在通商口岸开办企业、进行早期资本输出等,促进了中国自然经济的瓦解,也促进了中国资本主义的产生与发展。 便利了中国学习外国长处和引进技术。 对清政府开展洋务运动产生了影响。 近代列强通过发动战争迫使清政府签订不平等条约,打开中国大门,这是中华民族的耻辱,但中国大门的打开也使西方文明大量涌入,促进了中国的近代化。 事实上没有什么特别的好处。 开放通商口岸和早期中原民族与北方少数民族互市是一回事。 互市做生意方面,西方列强的目的不过是赚钱而已。 而赚钱又分两方面,把西方的东西拿过来卖,中国小农经济为主,不怎么买。 把中国的东西卖回欧洲。 在中国买的东西以特产和原材料为主,口岸开得多了更方便些。 明代万历三十八年,1610年,荷兰商人首次购到由厦门运去的茶叶,1644年英国著名茶商托马斯卡洛韦在《茶叶的种植、质量和品质》一中说:“英国的茶叶,起初是东印度公司从厦门引进的。” 清康熙二十八年(1689年)委托厦门商馆代买茶叶150担直接运往英国。 1699年该公司定购的茶叶有优质绿茶300桶、武夷茶80桶。1702年该公司载运的整船茶叶,松萝茶占2/3,珠茶占1/6,武夷茶占1/6。 而此时绿茶和乌龙茶的出口是同时进行的。 1751-1760年,英国东印度公司从中国输入茶叶1678余万千克。 其中武夷茶2363万磅,1063.35万千克,占总输入量的63.3%,可见这时期输入英国的茶叶以武夷为主,平均每年约100万千克左右。 在英国武夷茶被誉为“东方美人”。 交通由于海禁,中国的外贸全部集中在广州,而闽茶如果要运到广州,虽然最简单的就是海运,但事实上却必须经北江水路至广州出。 但是,清末灭白莲教时加的捐租,非常高,对于闽茶盘剥很重。 此前英人已希望开福建口岸,直接海运时,但被拒绝。 1684年,康熙23年开海禁,外国人多到广州、厦门、福州、宁波通商。 其时已有海关监督,粤海关为内务府派人,闽海关由福州将军兼,浙海关及江海关由各省巡抚兼,即“皇商”、“总督商”、“将军商”、“巡抚商”,不一而足。 但各地管理并不规范,各种陋规甚多,因此外商先侧重厦门,后侧重宁波,最后侧重广州,并因此衍生出十三行格局。 到1756年,广州成了法定的唯一通商地点。由此过往,应该也是外国人选择口岸的原因之一。 厦门是亚洲最大的猪仔,奴隶,华工贸易中心,目的地是美国旧金山,古巴,南美等地。 鸦片战争前已经是最大规模的非法偷渡港口,战争后则是合法奴隶贸易,要不开放厦门干什么。 所以当美国打完南北战争,黑奴们被解放出来后,厦门就开始衰落了。 至于福州,西方人进口中国的茶叶主要是红茶,福建武夷山附近的大红袍和正山小种,老外不喜欢喝绿茶,是当时中国最主要的红茶品种。 武夷山在闽北,附近山多,只能通过福州出口。 但是,当印度的种茶业兴起之后,比如阿萨姆和斯里兰卡红茶,因为采取了机器炒茶并且免税,因此出口到英国价格要低很多,口味也不差。 以后,英国人就很少在福州买茶了,其他欧洲国家更喜欢喝咖啡喝啤酒。 没有红茶出口,福州也就衰落了。 皮之不存,毛将焉附。 仅仅为通商口岸一地、一区之得失而伤及国家、民族之根本。 这种做法是不可取的,并且以主权换来的繁荣,以尊严舔来的经济,是带着血的。 当时的通商口岸不只是经济问题,更是政治问题和民族问题。 经济上被侵吞,那么政治必然会被操纵,民族也必然会被同化。 为了一些经济上的利益而损害国家的根本利益这是极端不可取的。 当时的有识之士正是认识到一点才极力阻挠开放通商口岸。 就拿当时的商埠和通商口岸的区别来说。 何谓商埠,商埠就是由中国开办的类似于后世的经济特区,那是有主权和治权的正当经济交往的地方。 而通商口岸只是在中国地盘上开办,但中国并不享有主权,中国只是个傀儡。 所以开明的大臣支持自来商埠,而不是被迫打开,设立通商口岸的。 所以,通商口岸并不只是经济问题,而是涉及到民族情感和国家根本利益的问题。 因此通商口岸不宜多开,相反,在当时,主要任务是阻止通商口岸的开办。 因为要融入世界市场,借助国际潮流发展自身且双方关系平等,满清开埠时双方关系不平等。 韦宝肚子里有很多话要对张维贤说,张维贤也一样。 韦宝觉得他要向张维贤说清楚大明开放通商口岸的好处,至少得花费两三天,至少得占用二十个工作小时。 张维贤也差不多是这样想的,所以造成两个人有一肚子的话,却不知道从何开始。 “小宝啊,你如果真的把我当爹,你就给我透一个实底,你到底想要什么?”张维贤道:“凭你现在打下的底子,既占了河间府,沧州府,山东和登莱这么大一片土地,又在辽东取得了绝对的实权,比当年的李成梁都有实力,你已经很遭人嫉妒了,还不赶紧闷头把手头的东西捂热乎了,还敢再做遭人嫉恨的事?若是再让海防总督衙门控制了那么多通商口岸,控制了大明所有的水师,大明天下,岂不有一成到两成都变成了姓韦的了?那时候,岂不天下人都要嫉妒你?一个被天下人嫉妒的人,能有什么好果子吃吗?” 张维贤的话,在韦宝的预想内,岳父能开诚布公的这么对自己说,其实韦宝内心是觉得挺温暖的。 就韦宝个人而言,真的对于势力发展的快一点还是慢一点,是无所谓的,毕竟韦宝知道朱由校活不了两年了,下个月就要过年,就是天启六年了! 朱由校在天启七年的夏天就得挂。 反正真实的历史是这样的,韦宝现在已经对于这一世的法则很熟悉了。 一般历史大事件是无法更改的,就算他强行改变。 比如韦宝救出了杨涟左光斗等人,他们过不了多久还是得死。 除非是一些对于历史进程可有可无的小人物,改变了他们的命运,才不会发生什么变故。 等到朱由校一死,整个朝廷,整个大明天下,整个大明官场,整个大明的势力范围都会重新洗牌的啊,所以现在拿到的东西,到了崇祯朝,不见得还是属于自己的! 韦宝现在就好像是在租店面做买卖。 总是患得患失。 生意好了,害怕房东涨房租。 生意差了,也害怕房东涨房租。 源头就是,房产不是自己的,自己是臣子,获得再多,也是租房子而已。 租房尽可能的想周全,一切费用均可能会是坑。 韦宝作为社会底层,在现代是租过房子的。 记得有一次租了一个月的房子,退租的时候扣两百,说什么没打扫过公共卫生,水电,卫生,物业,监控。 当时能想到的费用都得明明白白的写在合同上,另外,很大的一个坑是,别看租房的时候房东客客气气的,一交押金,以后啥样就不一定了。 很重要一点就是看合同,仔细看,别管房东怎么催你,一定得看清楚了。 韦宝现在在大明混生活也是这样的心态,老朱家就是他的房东,现在的房东天启皇帝朱由校还行,谁知道到了崇祯时代会怎么样。 天启五年 冬 【0956 翁婿推心置腹】 “泰山,这些我想过,但作为臣子,我觉得****,还是要把陛下,把大**廷的利益放在第一位,如果有人疑心我,我可以主动辞去海防总督衙门的差事。”韦宝慨然道。 韦宝目前在海防总督衙门也就是一个参政的身份,当然,**设置总督的情况下,他掌管一切。 即便韦宝不在,也有吴三辅帮自己看着,掌管大局。 但如果另外委派了总督的话,一切就都将成空。 所以,韦宝的话,让张维贤很意外。 “你真的是这么想的?”张维贤道。 “嗯。”韦宝回答的有点心虚。 张维贤似乎看穿了韦宝的想法,笑道:“在我面前,就不必作假了。但你说的不错,你今日若是这样提出来,别人还真的不好说什么,并且会认真讨论。” “那现在也不晚啊。”韦宝到底是聪明人,反应不慢,经过张维贤这么一说,也认识到了问题出在哪里。 “我可以推举一个没啥能力,且能被岳父控制的人出任海防总督衙门总督。”韦宝道。 韦宝本来想说能被自己控制的人,但想了想,还是及时收住了口。 一来,他毕竟进入**的时间太短,有资格出任海防总督衙门总督的人,至少得是正三品以上**,这种**,至少都有了二三十*的**资历,哪里能轻易被他控制? 所以,韦宝手头并**这种适合人选。 他岳父张维贤倒是可能有这样的人选,岳父控制,和自己控制,没啥大区别。 二来,这样更能显得自己一秉大公,**私心。 张维贤听韦宝这么说,微微一笑,虽然知道韦宝大概是怎么想的,但还是感觉挺舒服的,至少觉得韦宝开始尊重自己这个岳父了。 “这样想就对了!我并**这种人,到了一定的品级,哪个不是老油条,岂能轻易被控制。”张维贤微笑道:“而且,这种人不该咱们推选,应该让陛下自己委派,陛下才不会生疑心,派了人之后,你再设法控制,不一样能成为你自己的人吗?” 韦宝眼睛一亮,看样子,自己的这个岳父也是一个老油条啊,真不像是表面看起来那么憨厚,果然是人不可貌相。 “泰山说的是,受教了。”韦宝急忙道。 韦宝的确觉得张维贤的法子是最理想的,尤其皇帝派的人,肯定就是魏忠贤派的人,肯定是阉党。 阉党那些草包,根本**能力掌控海防总督衙门。 因为海防总督衙门有很强的技术性,这些人谁懂得商贸? 而且过不了两*,马上朱由校就得死,崇祯上台就得大翻篇,如果自己能保住海防总督衙门副手的位置,到时候自己检举总督,反而能给崇祯留下好印象,就能摇身一变,成为检举阉党的**。 那样的话,岂不是就能轻轻松松的控制海防总督衙门了吗? 再加上自己在辽东屡次立下大功,以韦宝从原本的历史对崇祯的了解,崇祯是很爱看表面文章的人,尤其重视辽东的防务,不会不考虑自己的功绩的。 只要将自己划分在东林党一类,划分在扶皇帝上台的**一类,自己就能飞黄腾达。 到时候尽量不在京师,避开崇祯这个喜欢猜忌的家伙,只要能在地方稳住三五*,牢牢的将海防总督衙门和蓟辽防务抓在手里,等于将大明的一半军事力量都抓在了手上,再加上英国公府的实力,自己就等于是大明最有军权的人。 有军权,有天地会做后盾,哇咔咔,谁是我的对手? 韦宝越想越高兴,强忍着興奋神色。 韦宝的细微表情变化,并不能逃过张维贤的眼睛。 张维贤笑道:“怎么样?现在想通了?” “想通了,多谢泰山提点。让陛下派人,不但能免去陛下和魏忠贤的猜疑,海防总督衙门一样能控制在我手里。一举两得。”韦宝笑道。 “嗯,不错,孺子可教。”张维贤笑道:“那你今天晚上就写奏本,明天面圣的时候,直接带去给内阁吧。” “这么急?而且,我话已经出口,不用写奏本,别人也会告诉陛下和魏忠贤的吧?”韦宝问道。 “他们知道不假,但他们不会当回事的。”张维贤解释道:“这趟陛下招你入京,一来是想让你陪陛下到山海关玩一玩。二来就是要抓你帮朝廷解决巨大缺银子的问题,你不解决,就会找晋商。只要你这趟帮朝廷解决了七八百*两纹银缺口的事,从此以后,在大明商界,就**人是你的对手了。” 韦宝点了点头,“好,那我马上就写!那掌控大明所有水师的事情要写吗?” “写,这也不是什么坏事,反正请别人当总督,请陛下亲自委派,你又**私心,怕什么,最好是让一个大太监当监军,你可以请魏忠贤亲自挂帅大明水师总监军!这样一来,海防总督衙门虽然仍然是正二品衙门,可实际上就是已经能与兵部平起平坐的一等一的衙门了!魏忠贤一高兴,说不定能给你弄个副总督当当。” 韦宝闻言心花怒放,真**想到岳父平时道貌岸然的,皮原来这么厚?这么拍马屁,连韦宝自己做不出来啊。 居然会想请魏忠贤出任大明水师总监军? 太恶心了吧? “泰山,如果这样上奏,别人会不会说我是铁杆阉党,将来若是有什么变故,东林党再当权的话,我可就*劫不复了啊。”韦宝道。 “我让你写,又**让你署名,之所以让你亲自带到内阁去,你可以让顾秉谦帮你署名啊。”张维贤笑道。 韦宝一惊,听的有点糊涂了,暗忖老岳父流弊啊,这都能想的出来? 不过韦宝马上就明白了其中的好处,要是由顾秉谦上奏,那就更加**他什么事了,自然是极好的。 “好是好,只是顾秉谦他肯吗?今天我提出来的时候,顾秉谦是极力反对的啊。”韦宝道。 韦宝也有点奇怪,岳父为什么这么支持自己了?岳父家里也是江南大地主啊,也有不少田产啊。 不过,估计是爱护自己这个女婿,希望自己越来越有实力吧。 张维贤笑道:“你只管拿去,顾秉谦一定愿意署名的。顾秉谦身体不行了,而且与魏忠贤的关系只是表面融洽,魏忠贤对他并不十分满意,这些,顾秉谦心里都有数,在顾秉谦走人之前,若是能办成这件大事,不但与你的关系拉近了,也与魏忠贤的关系拉近了!所以,你务必要让顾秉谦上这道奏本。” 韦宝心悦诚服的点了点头,像是不认识自己的老泰山一般看着张维贤,果然还是姜是老的辣呀,难怪每次遇到重大政治变动,在原本的历史中,张维贤从来**站错过队伍。 “泰山说的有道理。”韦宝试探道:“泰山,我估计陛下活不过两*了,两*之内,信王朱由检必定上台!你想过吗?” 张维贤闻言一惊! **想到女婿为什么忽然对自己说这些,“你什么意思?” “我是**什么法子与信王多接触的,而且我的身份是外臣,很敏感,岳父和兄长则不同。”韦宝道。 张维贤这才明白了韦宝的真实想法,对女婿也不由高看了很多分,赞赏的点点头,“这话你**对旁人说过吧?” “**,我又不傻,这是犯大忌的话,怎么可能对别人说,我对美圆都**谈过。”韦宝道,“我是见泰山看问题这么通透,信息这么灵通,应该想过这个问题,所以提一提,再说,这里只有我们父子二人,又**外人,我觉得什么都能说,泰山觉得呢、” “你能这样说,我很欣慰。”张维贤道:“你看事情很准,难怪小小*纪能平步青云!你的猜测,与我差不多,我也听闻陛下有暗疾,能否活过两*,真的不好说。” 韦宝这下是真的有点吃惊了,他能知道天启皇帝朱由校的未来,那是因为他是穿越巨,知道历史走向,却**想到自己的岳父身为这个时代的人,也能猜测的这么准确! “你兄长要是有你十分之一的精明,我都能放手,安心的养老了。”张维贤叹口气,遂道:“这点你放心吧,只要你不做的太过火,不残杀东林党,你怎么样都不会被信王当成是阉党的人的。我与信王感情不浅,虽然见面的机会很少,但他很信任我,我也是唯一能保护信王的人,他将我当成亲伯父一般,信王与你兄长的感情也不浅,你兄长以前还带信王打过猎物。” 韦宝点点头,暗忖厉害!原来你老小子早就布局了,这回与岳父推心置腹,更加放心了一些。 “不单是信王,还有一个很重要的人,你也要千*注意,若是有机会,需要保护张皇后!一旦陛下驾崩,张皇后就是皇嫂,分量也是极重的!”张维贤道。 韦宝瞪大了眼睛,这下就不是惊恐了,简直对自己这个岳父惊若天人啊,太牛叉了,连张嫣都想到了? 韦宝作为重生穿越巨,自然很清楚张嫣在历史上的分量。 *历三十四*,张嫣出生于河南省开封府祥符县。 从小,张嫣就透露出比同龄人更懂事的一面,打扫庭院、洗衣做饭、学**红、阅读史书,甚至在其父张国纪丧偶后,亲自照顾弟妹们。 除了性格好、学识好,张嫣被誉为**古代五大艳后之一,也不是毫无根据的。 张嫣的容貌欣秀风整,面如观音,眼似秋波,口若朱樱,鼻如悬胆,皓牙细洁。 天启元*,皇帝朱由校准备大婚,举国海选出五千名女子进京,最后只留下了三位。 十五岁的张嫣不仅容貌上乘,身材也修长丰满、清爽秀丽,朱由校一眼就看中她,并**她为皇后。 张嫣朱由校虽然不勤于政事,宠信宦官,但对张嫣还尚有疼爱理解之意,即使有奸人造谣,但并未根据**证据的谣言惩处张皇后。 皇帝乳母客氏与魏忠贤对食,一个在宫里面,一个在前朝,“强强联合”,成为当时**一股难以撼动的不正之风。 张嫣个性庄重,颇有母仪天下的风范,她对二人联手祸乱朝廷的行为十分气愤,也多次在朱由校面前提出他们二人的出格、失礼之处,因此魏忠贤和客氏对这位张皇后怀恨在心。 天启三*,张嫣怀有身孕,举国欢庆,但没想到这么一桩喜事居然给奸党的报复提供了契机。 一天,怀孕的张嫣突然觉得腰痛,想要找一个会按摩的宫女来按摩。 客氏担心皇后诞下皇子将会影响时局,于是找了自己人冒充宫女,这位宫女在按摩时,故意下了重手,几天后,张嫣流产,以后也未能再生育。 一次,朱由校去看张嫣,看到桌上放了一本书,就问:“这是什么书啊?” 张嫣答道:“《赵高传》。” 嫔妃必读之书应该是《女诫》,但张皇后此举的深意朱由校也明白,她是想借奸臣赵高独揽大权、导致乱世的例子讽刺魏忠贤。 朱由校心知魏忠贤、客氏和张嫣的对立,可他既没法惩治阉党,也不想皇后被害,于是选择沉默。 但魏忠贤听说张嫣在皇上面前如此恶言,心生怒意,派人准备刺杀张嫣。 没想到第二天,朱由校在殿上便搜到了一些兵刃,便将这些人收押至东厂审讯。 魏忠贤本来想再次放出风声,诬陷张嫣之父张国纪意图弑君,拥护朱由检上位,这样虽然很冒险但对于他来说却是个一石二鸟的计划。 魏忠贤的一个同伙在知道了魏忠贤这般心思后,便劝诫他说:“虽然皇上思绪不够清明,但对于兄弟、妻子可是十分尽心的,一个不小心,事情败露,你我可就不能再存活了啊!” 魏忠贤听了这番话,顿觉一惊,脑袋转了好久,最后偷偷买通了侍卫,将那些他派去刺杀皇后的人灭口了。 朱由校临死前,客氏安排一个怀孕的宫女进宫,想要冒充皇室子嗣,朱由校对张嫣说:魏忠贤告诉我说后宫有人有孕,如果是个皇子,就立为皇帝。张嫣马上表示反对,表示当由信王朱由检继位,二人僵持很久,朱由校才答应。 朱由检收到皇兄的任命,想要推辞,这时张嫣从屏风后走出来,“皇弟义不容辞,如今情况紧急,当以大局为重。” 朱由检无从推辞。 朱由校临终将张嫣托付给弟弟,并说:“中宫陪着朕七*,常正言匡谏,获益颇多。今后*少寡居,良可怜悯,善事后宫。” 朱由检登基后,对皇嫂十分尊重,为张嫣上尊号“懿安皇后”。 有一次,朱由检的皇后周氏对他说大臣周延儒有欺骗之嫌、品行不端,朱由检对皇后干涉政事的行为很生气,又问她是怎么知道的,周氏回答说,这是张皇后的意思,朱由检就没再说话。 崇祯十七*,农民起义军攻陷北京,崇祯帝朱由检让皇后周氏自缢,挥剑砍死砍伤了几个妃子和公主,又派人传口信让张嫣也自缢,随后自己登上煤山自尽。 李自成进入皇宫后,就没再听到张嫣的消息。 这些总总过往,韦宝虽然是从历史上只言片语得知的,但都充分说明了张嫣在明末这段历史中的分量。 “多谢老泰山提点,但我**什么机会与张皇后多接触吧?而且我人微言轻,***机会保护张皇后啊。”韦宝道。 “有机会的。”张维贤讳莫如深的一笑。 “什么机会?”韦宝不解的追问道。 “到时候就知道了,让若你真的能办成帮陛下筹银子七八百*两,并且把大明开辟十几个通商口岸,并且把大明所有水师都抓在自己手里这么大的事情,你就完全成为了陛下和魏忠贤一起的人,自然有机会接触这些机密。魏忠贤想杀张皇后不是一次两次了,前几次都是张皇后运气好,加上陛下起了疑心,但张皇后未必每次都有那么好的运气。”张维贤道。 韦宝点点头,放心下来了,原来张维贤是这么想的,那就不用担心了,因为韦宝很清楚,历史上的张皇后,直到李自成攻破京城才自己自尽的,至少还能再活十九*。 “那,泰山,我要不要想办法与张皇后接触,或者与张皇后的爹张国纪搞好关系。”韦宝问道。 “不可!”张维贤果断道:‘“小宝啊,你知道你哪一点做的最好吗?” “哪一点?”韦宝不知道张维贤是什么意思。 “待人处事。”张维贤笑道:“这点连我都佩服你,就因为你与每个人都关系不错,却**把自己送出去,跟谁都保持一定的距离,你才能左右逢源,这是不容易做到的,像我,我自问做不到这一点,所以,我干脆跟谁都不接触,我平时也是这么告诫你兄长的。所以我们***能在各派之间保持中立,谁都不牵扯。” 天启五年 冬 【0957 让顾秉谦上奏本】 最快更新明鹿鼎记最新章节! 韦宝受教的点了点头,“我明白泰山的意思了,我不用刻意接触张皇后,也不用刻意接触张国纪。” “对了,每个人做过什么,其实旁人都是有评估的,你以为你那点心思,东林党和阉党他们都看不懂吗?其实大家心里都有数。陛下喜欢你,一来是因为你们*龄相仿,二来因为你真的能办事!甚至可以说,你因为够贪,才让陛下和魏忠贤对你放心。所以,你今后切忌,一定要让人觉得你只想弄银子,并不想弄权,你就安稳了。有我们英国公府在,你贪再多,不算大事。” 韦宝一副了然表情,差点笑出声。 靠! 老子还成天自以为很聪明,原来老子的一切,岳父他都看的清清楚楚的啊? “你现在做的非常好,东林党也不恨你,阉党还重用你。你知道为什么吗?”张维贤接着道:“不是因为你大方,喜欢**吃吃喝喝。其实就算是你给每个人发银子,别人也未必说你的好。而是你真的能办事!很多冗官冗员,大家都知道不好,都知道要裁撤,只是**人有那个魄力去做,你做了,所以,只有受害的人家会气愤,留下来的**,都不会说你的不是,老百姓更是会传颂你的好处。而且你执掌山东之后,地方安定,几十*土匪说杀就杀,这都是常人无法办到的。不管是东林党还是阉党,大明满朝,不管是京官还是地方官,我可以说,除了我张维贤的女婿,**人有这个手腕!” 张维贤说罢,得意的笑了笑。 韦宝心里那叫一个舒服,感觉像是喝了蜂蜜一般,老丈人的夸赞让韦宝很受用啊。 “还不止,我之所以这趟觉得你的提议不错,很有可能获准,是有原因的,因为你在辽东打赢了努尔哈赤!这是多*未有的事情,还不止!你还打的一整个的蒙古大部族归降,这更是自从成祖皇帝以来**过的事情。这些都能给人信心!若不是你还太*轻,而且已经几乎官至极品,大明可**十五岁就当了侯爵的人啊,你兄长现在还什么都不是呢。”张维贤欣赏的盯着韦宝看。 韦宝被岳父看的有点不好意思。 虽然韦宝在现代**成婚,也**岳父。 但韦宝听说一般女婿和岳母的关系都不错,和岳父的关系都是很尴尬的啊。 “泰山,你别再夸我,夸的我都不好意思了。”韦宝笑道。 “我要夸你,也要说你,你太贪了,我希望这件事完了之后,你尽量沉下去,最好是三五*之内,大**廷**尽量不提你的名字。”张维贤道。 “这恐怕不太可能了。”韦宝叹口气道:“我明白泰山的意思,泰山是想让我低调。可我这么*轻就已经贵为侯爵了,还低调的起来嘛。” 张维贤微微一笑,对于韦宝有的用词是感觉很好笑的,比如说这个低调,虽然张维贤能弄明白什么意思,可只有韦宝会有这样的新说法。 与岳父又聊了一会,在岳父的眼皮子底下,韦宝将明天要带去内阁给顾秉谦的奏本写好了。 张维贤反复的看了几遍,感觉**什么问题,才同意。 韦宝便离开了。 韦宝本来以为需要彻夜长谈呢,没想到也就半个时辰就搞定,这让韦宝很满意。 韦宝心情不错,回去的路上,一直在摇摇晃晃的轿子中翘着二郎腿哼唱小曲。 人,要么像辣椒一样有脾气。 要么像白菜一样有层次。 要么像莲藕一样有心眼。 可很多善良的人是做不到的。 普通人玩玩像一根甘蔗, 不会拐弯抹角,一就是一,二就是二。 虽然这样的性格吃不开,容易得罪人,但多数人还是喜欢这样的自己, 不**,不算计别人,喜欢做真实的自己,善有善报,恶有**。 人活着,傻点,愣点,憨点,都没关系,简单点就好。 太精明,太清楚,太明白,会伤心,会难过,会心累,受苦的只会是自己。 无论是朋友,亲人,还是爱人,都别太较真,糊里糊涂的才能相处下去。 这就是最大的明白。 谁也不比谁聪明多少,谁也不比谁傻多少。 傻人,不代表真愚蠢,很多时候只是为人忠厚罢了。 傻人,不代表眼瞎,很多时候只是不想拆穿,不想看穿罢了。 傻人,不代表好欺负,很多时候只是大度忍让罢了。 有时候不计较,不生气。是因为还有情义可言。 有时候会心软,会原谅,是因为深爱还在。 人生在世不过几十*,吃亏是福。 何必因为利而精心算计,又何必因为情而斤斤计较。 韦宝始终相信**有好报,傻人有傻福。 岳父说的不错,自己自以为掩藏的很好,其实自己做过什么,天地会内部再怎么对外封闭,外间也不可能毫无耳闻的。 大明有那么一**的土地被一个外臣摄取了,别人怎么可能不注意韦宝。 当然,天地会治下地区对外封闭,传出来的消息也不会太多。 而且韦宝得到的都是荒芜之地,大家也想不到能发展那么快,都以为韦宝控制的那些地方,都需要投入巨大,才不至于大规模**人。 所有人都想不到,韦宝的天地会治下地区已经几乎能够自给自足了。 当然,这些外界的观点,韦宝都是清楚的。 这也是为什么韦宝能握稳了天地会治下地区,皇帝和魏忠贤都**多说什么,大臣们也**太多非议的原因。 韦宝担心的其实不是通商口岸的事,而是海防总督衙门想执掌大明所有水师这件事能不能通过。 如果能完全控制大明水师,实际上开不开通商口岸对于韦宝来说都无关紧要,因为水师就可以用来带货,用来包庇通商,他将成为大明最大的海军司令,或者说是大明最大的海盗头子。 大明的水师曾经有过辉煌的历史,在大明建立的过程中,在保卫大明的过程中,都建立过卓越功勋。 **中期,曾经强盛一时的**海军迅速衰落,使明帝国在北印度洋和西太平洋地区的国家安全空间急剧萎缩。 并由此改变了东半球的力量格局,影响了整个世界近现代史的进程。 **初*,**拥有一支3500艘战舰的海军,每一*春天和夏天都要进行大规模巡航,1373*和1374***水师两次追击倭寇直至琉球群岛,1409*在北部湾击败越南海盗。 在郑和的第六次海上远征中一支**分舰队,绕过好望角进入大西洋,直至西南非洲。 另一支分舰队经所罗门群岛进入太平洋,直至澳大利亚东海岸。 在马六甲海峡,斯里兰卡和苏门答腊,向**海上权威的挑战都被粉碎,三十六个国家的使节向明帝国臣服,**成为当时最强大的海洋国家。 由此,形成了一个由北印度洋诸贸易要塞,马来半岛和南洋群岛以及硫球群岛所组成的大明海外帝国。 但伟大的大明海军霸业在十五世纪中叶开始衰落。 **的水师的衰落始于***间,至嘉靖*间废驰到谷底,明末有所增强。 其具体表现为沿海卫所空虚,水师士气低落。 卫所军是世袭的职业军队,待遇微薄,每一月仅一石,加之受军官的盘剥,生活困苦。 作为军饷来源的军屯,由于贵族军官的侵占日益减少,使粮饷不济,士兵大量逃亡,如广州七卫在嘉靖中期缺额达69.8%,福建镇海卫缺额为76.1%,在数量锐减的同时,士兵士气低落,战斗力严重下降,士兵衣食无着,漫无纪律,军官不知作战,只知道盘剥士兵,官兵互相视若仇敌,可谓“无用之将统无制之兵”。 舰队减少,舰船破损。 卫所军的锐减,也导致水师人员的锐减,如福建烽火门水寨缺额达73.7%,铜山水寨缺额达65.8%,各舰队的舰船数量急剧减少,浙江省船队原有700艘战船,1440*已不及一半,新江口船队400艘战舰,至1474*仅存140艘,重要水师**登州卫,曾拥有100艘战船,1503*,只剩下3艘,同时舰船制造业衰落,郑和远征时2000料的宝船在海港中慢慢烂掉。 至十六世纪初,**水师所用的最大战船只有400料,而且都是用旧船的木料建造的。 大明的海防战略退步,海防线内缩。 明初实行进攻型的防御战略,针对来自倭寇的海上威胁,**每一*都派出上千艘战舰在南北海域内巡逻,即所谓春巡与夏巡。 首先以舰队巡逻于海上,警戒侦察和寻机歼敌。 当倭寇深入内海,则利用报警通讯系统,集中水师与外岛守军协同歼灭。 若倭寇登陆,则以水师与沿海卫所驻军协同歼灭。 此外明军还经常出动舰队攻击敌占岛屿,粉碎倭寇的**。 进攻型战略的顶点是在追击倭寇的战斗中明军曾到达朝鲜海岸与琉球群岛。 而为了消除来自东南亚方向的海上威胁,郑和的船队曾在马六甲海峡展开战斗。 总之,歼敌于海上是海防战略的核心。 仁宣之后,**开始收缩海防线,远洋船队被召回,大型舰只停止建造,岛屿**被放弃,**政策使水师受到重创,海防线被从远海甚至外洋压回海岸。 当然海军的衰落是相对而言的,直至十六世纪**海军依旧能在南**海三次击败横行印度洋的葡萄牙海军。 抗倭作战的一度**也主要不在装备和战术方面,那实际上是在与一支由**商人装备和指挥的**雇佣军作战。 但海军的大衰落是无可置疑的,郑和时代**曾拥有当今美国海军所拥有的地位。 到**后期,海军再也找不到海上远征时的盛况,它已经从一支远洋海军衰落成海上警卫队。 人员的减少,舰队的缺损,海防线内缩这些技术层面的表现有着深刻的社会动因。 首先,向海洋扩张的原动力日益消失是促使水师衰落的最明显的原因。 **海岛的海上威胁,海外贸易的高额利润,人口向东南迁移而引起的对东南沿海防务的重视及消灭张士诚。 方国珍的海外残余势力,构成了明初水师发展的动因。 在**水师的打击下,倭寇遭受重创,15世纪中叶倭寇入侵只有14次,其中10次被粉碎,倭寇不敢进犯。 加之中日勘和贸易兴起,倭寇组织者有了合法的贸易渠道,倭寇的威胁似乎已经不足为虑。 在郑和的武力**和**的招安下,以东南亚为**的**海上流民被消灭,尤其是陈祖义被消灭后,他们或投靠明廷,或销声匿迹,自南宋开始形成的南洋华人贸易被粉碎,已无法构成对大陆的威胁。 不管是在海防安全方面,还是在贸易垄断方面。 海上远征所带来的光荣是巨大的,但朝贡贸易的利润很快便消失了。 随着**军力的下降和纸币的贬值,**廷再也无法用强行压价和支付纸币来赚取利润,1433***能用半贯纸币买到时价5-50贯的香料,能用50贯纸币购买一两黄金,而官方兑换率是400贯。 但在1453*当香料市价5-8分白银时,明廷需付7分现银,朝贡贸易已无利可图。 最后,长达三个世纪的向东南沿海的人口大迁移停止,大批人口回流内陆,浙江人口从1050*降至530*,福建人口从400*降至200*,广东人口从300*将至200*。 人口和经济中心的北移,使向海洋扩张的压力大大减轻。 这一时期的一系列变动使**对海洋的兴趣减少,但缺乏刺激只是水师衰落的动因之一。 其次,**把资源投向其他方面。 倭寇的威胁是巨大的,但绝不是致命的,**的最大威胁来自蒙古高原的游牧骑兵。 洪武和永乐时代的远征,使蒙古人遭到重创,并发生分裂,但当**军队衰落时,他们发动了对**的反击。 1449*,蒙古军队俘虏了**皇帝并直逼京城,防范来自北方的威胁成为帝国的战略中心,因此它必然在海洋方向**。 大多数****们不了解水师的重要性,反而挪用本应用于水师的资源。 大运河开通后,他们把水师士兵调往运河运输粮食,水兵变成了运输工人。 沿海的士兵七成以上被派去种地,三成被派去造船,大批水师人员被调往京城修建宫殿,本应用的海防的人力被运输业,农业和建筑业所占用。 最可怕的是短视的皇帝们大量挪用水师饷银。 1425*停止海上远征所节省的经费被用来赏赐皇帝的家属。 1436*,战舰制造被大大削减,经费被用来修造皇帝的坟墓。 再次,**政权的腐化和地缘政治思想的落后,是**水师衰落的重要原因 **的腐化所带来的危害是显而易见的,皇帝挪用水师饷银,宦官动用运输船队,军官克扣水兵军饷,并动用战船进行**,都造成了水师的疲惫不堪。 同时整个**陷入党派之争,**人去关心**的海上利益。 **的危害是明显的,但思想观念的阻碍,确实难以察觉的。 **古代地缘政治思想,有两个致命弱点。 第一,缺乏海权观念,是典型的大陆性地缘政治观。 **并不是缺乏航海传统的国家,至迟在春秋时代就有了海上运输和海军。 但却缺乏对海洋战略价值的重视,只有郑和有对海洋的战略眼光,郑和舰队的部分成员拥有海上探险精神,为此他们曾深入前人从未涉足的海域,他们实际上是进入南太平洋和南大西洋的第一批航海家。 然而他们悲惨的出身注定他们的努力是**的。 这些**古代罕见的航海家都是备受歧视的宦官,他们的成功只能加重主流社会对航海的敌视。 **官僚们在1422*趁郑和远在海外之际,终于让皇帝放弃了海外扩张的企图,他们的理由是,外面的世界太大了,它让我们感到恐惧。 不久郑和被招回,舰队在海港中烂掉,它的航海资料被兵部销毁,停止建造远洋舰船,严禁海外私人贸易,将近在咫尺的制海权拱手让与他人。 海权观念的缺失造成了国防战略中的大陆军主义,从而使水师得不到足够的资源。 第二个致命弱点是半**的**中心论,**在自古认为自己是天朝上国,把其他国家当作蛮夷,沉醉在起初是真实的继则是虚幻的最后是**的世界中心地位中,不愿意了解朝贡圈外的世界。 由于落后的地理观,当时认为郑和已到达整个世界,在海上**发现与**抗衡的力量,因此保持水师也变得**必要。 **中心论所带来的文化优越感,使**执行了一条世界主义的外交路线,尽管也有地缘政治利益和资源-贸易上的考虑,但更注重价值观的推行和文化的辐射。 这种对外战略比殖民主义和帝国主义要文明得多,但却容易漠视本国的战略利益。 当郑和粉碎了来自马六甲海峡,锡兰和爪哇的挑战时,明帝国获得了控制这些战略要地的合法性,从而可以控制亚欧国际航路。 然而传统的怀柔政策再次导致坐失良机,否则葡萄牙人根本**机会进入远东。 民族国家意识的缺失,造成了**海外利益的自动放弃。 这一切加在一起,造成一个可悲的结局,当西欧为了建立海军不惜像威尼斯银行家借贷时,**兵部职方司郎中刘大夏却将具有重要战略价值,历经郑和船队数十*舍生忘死才得到的航海资料销毁,而且受到**所有**的称赞。 一支曾在西太平洋和北印度洋发挥过重要影响的海上力量的**,无疑会带来深远和复杂的影响。 北印度洋朝贡贸易圈的**也是大明海军衰落的重要原因。 **商人早在唐宋时期便在印度洋贸易中发挥重要作用,这种影响延伸至十六世纪。 戈雷多曾说他在印度海岸发现许多**人的商站。 另一本葡萄牙著作说据霍尔木兹人讲**船很多,仅一次涨潮就有4000艘**船进入海峡。 在郑和海上远征中,通过军事威慑和和平贸易,使许多印度洋国家成为**的藩属,构成北印度洋朝贡贸易圈。 包括孟加拉,斯里兰卡,印度西南海岸,霍尔木兹,亚丁和非洲东海岸的三座城市,摩加迪沙,孟巴萨,拉瓦尔。 这些城市控制着通往西亚,东非和印度腹地的商路。 当时阿拉伯商人垄断印度洋贸易的时代已经过去,而葡萄牙人要到1498*才能来到,**有一个世纪的时间控制印度洋贸易,进而使印度洋成为明**的内湖。 由此大明将在新航路开辟之前成为世界性海上强国,并控制海上丝绸香料之路。 西方人将**机会建立在亚非的霸权。 但这一切都随着海上远征的结束化为泡影。 尽管朝贡贸易仍在继续,印度洋上还有许多**私人商船,但**已丧失了对印度洋贸易的控制。 失去强大的海上威慑力量,外国商人便不愿按官方比价买卖并接受纸币,从事朝贡贸易因此无利可图而减少。 而明**与北印度洋各国的外交关系也随之疏远。 同时,**海上护航的商船队是**安全保障的。 仅在1511*7月7日一天,便有五艘**商船在马六甲海峡遭到海盗抢劫,他们却得不到祖国的任何保护。 将水师撤出印度洋的**已无力保护它的北印度洋藩属。 郑和远征结束不足一个世纪,北印度洋朝贡圈已土崩瓦解。 1511*葡萄牙占领拉瓦尔,1520*它吞并了豪巴萨和摩加迪沙,1510*他完成了对印度西南海岸的占领,1511*马六甲沦陷,1515*霍尔木兹陷落,不久它又吞并了斯里兰卡西部。 至此,除亚丁外明帝国在印度洋的属国都成为葡萄牙的殖民地。 曾在印度洋贸易中占有重要地位的**商人或被驱逐,或俯首称臣。 由于遭到葡萄牙人的重税盘剥和海盗掠夺,**商人在印度洋上处于不利地位。 尽管葡萄牙人在印度洋贸易中**任何用有竞争力的工业品和航运能力,但依靠海军优势依旧获得巨额利润,占其国际贸易总利润的80%。 对此**不仅无所作为,简直一无所知。 当马六甲沦陷后,它只能发布一道诏,命令葡萄牙**,令泰国出兵,因为大明这个时候在印度洋已无一兵一卒。 北印度洋朝贡贸易圈的**使七次远征,三十*的经营化为乌有,**丧失了成为世界性帝国的机会。 而且使当地人民成为葡萄牙的奴隶,遭受残酷的殖民统治。 作为唯一能阻止葡萄牙的东方帝国,**不但**负起保护者的责任,而且丧失了海上的军事屏障和贸易通道,而这是**成为全球性强国的最后机会。 东南亚势力范围的萎缩也是大明水师衰落的一个原因。 相对来说,北印度洋朝贡圈实际上只是一些沿海城市,**除了得到文化优越感外,便只能得到长颈鹿,珍珠和生姜了。 这些港口城市的价值在于他们是印度洋的战略要地,控制它们将控制亚欧国际航路,而**并非一个致力于海上扩张的商业殖民帝国。 东南亚对**的意义重要得多,明帝国的主要属国大部分都在这里,全部中南半岛和大部分南洋群岛都是**的属国。 马六甲和旧港在名义上还是**的海外领土。 在朝贡贸易中,**从这里得到矿产,木材,香料,黄金,珠宝和大米。尤其是从东南亚进口的锡矿石和大米对**经济意义重大,前者是制造铜钱的重要原料,后者是供给闽粤居民的粮食来源。 而通过向东南亚出口或转口,**的制瓷业,纺织业,制茶业和造船业盈利甚巨。财富之巨,“或多致富,而国用亦羡裕”。 除了贸易之外**移民还在东南亚的经济中占有举足轻重的地位。 同时**通过调节国际纠纷,压抑爪哇,泰国,越南等地区霸国,建立自己主导下的**-东南亚体系,将东南亚纳入自己的华夷宗藩体系,从而在自己的东南方向建立了一个的巨大的战略缓冲区。 对于东南亚的战略地位,郑和曾说:“欲国家富强,不可置海洋于不顾。财富来于海,危险亦来自于海上。一旦他国之君夺得海洋,华夏危矣。我国舰队战无不胜,可用置于扩大通商,**异域,使其不敢觊觎海洋。” 像郑和这样有战略眼光的人才毕竟很少,**不但自身从东南亚**,并严厉**东南亚华商集团,破坏了宋元以来的华商络。 但华商转而采取**贸易甚至海盗贸易,最终迫使朝廷放弃海禁。 同时在人口和赋税压力下,东南沿海大批居民移民东南亚。华侨在东南亚有自治地位,并拥有武装,在经济上拥有巨大实力。 “从仁宣时代积极经营南洋,南洋已成为**一部分,无论在经济,文化政治上都为**附庸。南洋之开化,完全属于**人之努力。假使**能继续经营,等不到欧洲人的东来,南洋诸国已成为**之领地。” 郑和的**不幸被言中了,由于**水师的**,**丧失了东南亚的控制权,**舰队撤走后,越南、泰国等地区强国又以强凌弱,东南亚再次陷入了混乱局面。 “及郑和之战舰有南洋撤回,诸小国及散居各处之岛屿,亦皆立即瓦解,恢复其往昔互哄之状态”。 **只剩下宗主的虚名,丧失了海上威慑力量,使它无力制止各藩属国之间的争霸战争,宗藩关系日益空心化,最终成为礼仪性的。 安南便曾不顾明帝国的警告,吞并了同属明藩属的占城。 韦宝的天地会治下地区,目前仅仅存在于大陆。 就像是一条巨龙的尾巴,陆地的控制区域,只是韦宝在积蓄力量。 韦宝很清楚,要想让这条巨龙成型,以至于腾飞,唯一的方式便是让巨龙出海,到更加广阔的天地去翱翔。 次日,韦宝很早就到了内阁。 平时内阁大臣们都是很守时的。 不管是阉党大臣,还是东林党大臣,不存在劳动纪律的问题。 可是今天,平时经常赶不上早朝的韦宝,却是第一个来的,这是因为他们昨天都喝多了。 天启五年 冬 【0958 丁绍轼】 最快更新明鹿鼎记最新章节! 第一个来到内阁的是丁绍轼。 丁绍轼看见韦宝这么早来,有些意外,“韦爵爷,今日要面圣吗?” 韦宝点了点头:“本来就是陛下招我入京的。” “嗯,不过不知道陛下今天会不会上朝。”丁绍轼道:“要不然你问一下管事太监,看看陛下会不会招你去宫内相见。” “不问了,能见着就好,不能见着便随缘。”韦宝笑道:“是陛下招我入京,也不是我自己要来的。” “呵呵,韦爵爷倒是挺有道家风范,可惜现在的主上不是嘉靖爷那儿会了,否则你肯定更加受重用。”丁绍轼微笑道:“走,上我值房喝口茶吧。” “好啊。”韦宝想都没想便答应了。 对于和丁绍轼这种东林党大臣走的近,会不会引起魏忠贤的猜忌,韦宝现在是不在乎了的。 其实喝口茶,也不算走的多近。 丁绍轼闻言很是高兴,没想到韦宝毫不避讳到自己值房。 丁绍轼自然希望韦宝能靠向东林党,他现在在内阁已经是孤家寡人一个了,非常需要一个像韦宝这样的强援。 以韦宝现在的*纪,实在太*轻,想进入内阁是绝对不可能的。 但是韦宝是英国公张维贤的女婿,又是皇帝身边的红人,同时横跨地方实力派和京官两条线,怎么样看,都能算是非常有实力的人了。 到了丁绍轼的值房,丁绍轼殷勤的为韦宝泡茶。 韦宝笑着东拉西扯,说些闲话,仿佛两个人挺熟络一般。 其实丁绍轼平时是很高傲的,韦宝并**与丁绍轼多接触过。 两个人通过品茶论道,闲谈朝政。 韦宝尽量避开谈朝政,因为韦宝一来不懂什么,二来不想与人谈这些。 所以丁绍轼尽量往朝政上面引路,韦宝尽量避开,最终谈的最多的还是茶和道。 韦宝对道教挺感兴趣的。 大明这个朝代,也是道教的繁荣昌盛的巅峰时期。 道教的根本信仰是“道”,即“道”的教化和说教,老子认为“道”是天地“*物的本源”。又是“大自然的规律”。 而道之在我者就是德,所以规定道教徒要“修道养德”。相信修道可以使人永远摆脱尘世的疾苦与烦恼。 在个人修养上,老子主张“圣人之道,为而不争”做到“不自矜”、“清静无为”、“清心寡欲”。 道教追求的理想境界有两种:一是在现实生活中按道教教义建立一个理想的、公平的、和平的世界。 二是企图通过个人修炼延*益寿厚道成仙。道教的思想渊源还包括古代崇拜鬼神、巫术和神仙方术以及阴阳五行思想。 道教创立后,对**的政治、经济、文化、科技有着重大影响。 要了解**历史和文化,就必须了解道教和它的发展史,所以**说“**的根柢全在道教”。 同样要研究**茶文化,也必须研究道教及其思想。 佛、道之间一个重大的区别是佛教徒修来生,企求死后能往西天极乐世界。 道教徒修今生,盼望长生不老做神仙。 道教徒认为:“我命在我不在天”,注重研究炼丹、气功、医药、养生,所以名医多羽客,寿星出道家。 同时道教崇尚自然,追求天人合一,求得人与自然的和谐。 这些都和茶的自然属性,品性和功效紧密相关,所以道教徒说茶是“仙草”、“草中英”,因而爱茶、嗜茶。 道教经历了五代战乱,出现了衰微景象。 入宋,道教复兴,出现了两次着重道教热,第一次是在宋真宗时期,诡称人皇九人之一的赵玄朗是自己的始祖,于是“天下始遍有道像矣。” 赐24代天师张正隋为“真静先生”。 第二次是在宋徽宗时期,“既隆道教,故京城佛寺多废毁”,开封寺院改宫观69所,僧尼改德士,宋徽宗自称教主道君皇帝,“生设大斋,辄费缗钱数*,谓之千道会。” 许多士大夫也信奉道教,北宋晁迥“善吐纳养生之术,通释老。” 在长期的历史发展过程中,道教文化中的许多重要的思想观念与教义修为,对国人的思维方式、生活方式、行为方式具有不容忽视的影响。 道教独特的服食炼养方式,促进了茶的发现、利用和向民间普及的过程。道家思想和道教的教理教义,不仅为**茶文化注入了生机和灵气,而且是国人饮茶之“道”的最直接的来源。 道教信徒为了修道成仙、长生不老,创造了辟谷、吐纳、胎息、导引、服饵等修行方法。 在普通的道教人士看来,茶既然是天上神仙服食之灵药,其功效自是不同凡响,凡人食之,便可以上通仙灵了。 后来,茶这样一种草木类药饵,在真人道士的服食过程中的渐渐日常化、嗜好化,并逐渐在社会上扩散开来,于是,茶从一种功能性的药物,演变为人们日常生活中的嗜好品。 起初,道教服饵以服食金石丹药为主,然而这一类丹药须通过鼎炉炼制出来,所采用的原料以金、银、铅、汞及各种矿石为主,成本非常之昂贵,且服食的风险很大。 草木类药饵则恰恰与之相反,虽然它的功效**金石类药饵那样神,但是在养生延命方面依然可以达到可观的效果。 古语有云,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苦苦纠缠于名缰利锁之中,不得自拔。何以解之? 传统道教的世界观与价值观不失为一剂良药。 首先道教让人们内心宁静。 在道教看来,人心浮躁不安、偏激失态的根本原因,在于不能正确对待人生的得失和把握欲望的尺度。 处置好之,才能成为“常清常静皎如月,坦然应对世事人”。因此,道教主张“清心寡欲”、“宠辱不惊”。 人作为*物中的个体存在,必须遵循事物运行的规律,树立“祸兮福之所倚,福兮祸之所伏”的祸福观与得失相互转化观,不以得喜、不以失悲,顺应自然、荣辱不惊。 其次道教指导人们正确看待名利。 有些人,一生为了名利付出很多。有的人,通过努力确实取得了成功,但在成功的另一面,却失去了许多人生乐趣甚至人的尊严。 而更有甚者,虽然努力了,但结果并不理想。 生活中,不必苦苦强求名利,或许是机缘还不够成熟,更不要怨声载道。对于名利,持“得之我幸,不得我命”和“谋事在人,成事在天”的立场。 只有对名利看得开的人,才会拥有达观丰盈的人生。 再次道教让人们对生活更加乐观。 道教讲“阴阳和合”,即认为事物都有正面与反面,有相互**的现象,也有相互融和统一的方面。 主张看待事情不要执着于一个死角去思考问题,所谓“塞翁失马,焉知非福”,从***的时间来看,任何事情是好是坏并不确定。 一个人幸福不幸福,在本质上和财富、地位、权力**绝对关系。幸福很大程度上由思想、心态决定,心可以造天堂,也可以造地狱。 要开心,先“开”心,跳出心灵的圈套,钻出并打碎“牛角尖”,会使人感觉人生一下子海阔天空。 虽然韦宝尽量避开谈论朝政,但丁绍轼依然与韦宝聊的挺开心的,**想到韦宝的知识挺渊博的。 丁绍轼是最清楚韦宝怎么金榜题名的一帮人,虽然不会在背后说什么,但骨子里是瞧不起韦宝这种靠歪门邪道上来的人,靠溜须拍马,靠手段获取了权势的人。 因为丁绍轼这种大学士都是靠科考正规途径,一步一个脚印上来的。 当然,他们也依托人脉关系,但他们自己不会认为属于溜须拍马,他们只会觉得命该如此,是他们的座主有本事,连带着,便该他们上位。 丁绍轼,字文远,嘉靖四十四*,1565*出生于贵池县一香之家。 父名旦,岁贡,官湖广衡州府通判。 相传在他出生前,其父梦见一只白鹤飞到他家庭堂上,不久他就呱呱而出。 幼时胸腹有七个黑点,联缀酷如北斗星。幼即颖异,善于作文,文不矫揉造作,意赅言简。 性格长益深沉,有气度。 *历二十*,1594*选贡,二十二*应天乡试中举人,*历三十五*,1607*,四十三岁时中进士,授翰林院庶吉士,越三*,1610*,授翰林院检讨。 丁绍轼的升迁路线几乎与韦宝一模一样,但韦宝比丁绍轼当时的*纪整整小了三十岁。 有时候,丁绍轼自己也会感慨当官要趁早。 包括丁绍轼在内,所有人都知道韦宝是前途无量的。 韦宝即便从现在开始,不依靠任何人,只要不犯下弥天大错,三十岁入阁,都几乎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 丁绍轼当官之后,先是接母亲到京城生活。 无多时母亲病故,便告假扶棺回故乡安葬,守丧三载。 服丧期满,回京任原职,奉使册封华阳王入楚。 完成派遣任务后,顺道回乡拜谒父母墓,又以患疾病为由在家乡居住两*。 得诏命回京,领取两*供俸。 随即被任命为起居注。 *历四十六*,1618*,典福建乡试。 继之又以病假在贵池休养三*。 这三*他认真阅读“二十一史”以为复职时实用。 并注意留心时政,揣摩国家大事。 熹宗天启二*,1622*春,朝廷召其还京任职,绍轼以病辞谢,上不允。 天启三*擢宫侍,天启四*晋升为礼部右侍郎兼翰林院侍读学士,充日讲官。 绍轼说话声音洪亮,每讲经史及《帝鉴图说》都深入浅出,皇帝听了高兴。 一天,熹宗偶感小疾。 绍轼因《帝鉴图说》有唐明皇遣归方士一篇,就其中清心寡欲,节饮食,慎起居数语委曲陈说。 熹宗为之动容。 又一日,讲“博厚、高明、悠久”《》义,引高帝事为配合,熹宗称赞曰“诸臣所进讲者,朕率不能晓,独此高鼻,指绍轼大声有髭髯先生进讲,朕能具悉。” 天启五*,1625*春侍幸太学,帝赐坐于堂上,众臣为他高兴。 这*八月擢礼部尚兼东阁大学士。 首辅是昆山顾秉谦,次辅是南乐魏广微、周如磐。 周如磐分管绍轼的礼部工作,故绍轼位居其后。 绍轼因能力强、业绩显,晋升太子太保、兼礼部尚、文渊阁大学士。 熹宗给四代诰命,荫一子任中舍人,并赐坐蟒银币。绍轼上疏辞谢,帝不允。 所以,丁绍轼也属于火速升迁的人,很晚才中进士,到了天启皇帝朱由校手里,因为给皇帝讲学,与皇帝有了接触,才获得了火速升迁的机会。 这一点,也与韦宝几乎是一模一样的,都属于得到了盛宠的人。 丁绍轼感谢皇恩,就国家如何备战备荒,防御外族入侵,尤其是京都的安全给熹宗朱由校上疏,阐述自己的宏观高论。 疏云,京师为天下之根本,天下城池的安危**比京师更为重要。 要使京师固若金汤,应是守有守之兵将,守有守之兵器,守有守之粮饷、物资,而积谷储饷为京师安危第一等要事。今日京仓所积之粮,除本*正常支出外,能有多少积蓄,皇上应该问一问,做到心中有数。守城之兵将,谁分管何地、何事,*一战事发生,出现**,谁接递谁,皇上也应过问,以做到从容递迁递去。 至于文武**之任职,应该将其姓名一一写在御屏之上,各司其职。管理兵器者,应知兵器之详细数;操练兵马者应精通战略战术;管理粮饷者应知晓补充粮饷的来源和运输渠道,管理**者应做到安全*无一失。 对多*忠于职守者要嘉奖加衔,工作成绩出色者要越级提拔;对忘乎职守者,要罚无赦。若如此,则兵无不强,国无不富,守无不固,战无不胜,京师形势当是安定无虞。 熹宗大悦,以绍轼为忠恳为国,对丁绍轼大加赞赏。 天启五年 冬 【0959 顾秉谦难办了】 天启皇帝朱由校随即批令各部:“如议,著实遵守,如或仍前怠玩,视为虚者,听言官指名参劾。” 对丁绍轼的疏奏,首辅顾秉谦认为是挟皇帝令诸臣,颇为不悦。 这时期朝中有人倡议至浙江云雾山采伐大木,用作修葺宫殿,绍轼又上疏劝阻,停止采伐。 御史赵允昌弹劾绍轼,绍轼上疏求退。 熹宗认为绍轼心直口快,婉言挽留,绍轼再辞、三辞,帝仍不准。 这时又有御史吴裕中弹劾绍轼为大奸,恶语极致。 魏忠贤察言观色,见熹宗欣赏绍轼,以吴裕中报复绍轼之由,罢了吴裕中官职,廷杖一百。 绍轼闻知此事,立即上疏为吴求救,疏上,吴裕中已被杖死。 绍轼认为吴裕中死得冤屈,但碍于魏忠贤的淫威,深觉愧疚,而又有口难言。 礼部侍郎冯铨欲追论前朝三大**,一是“移宫案”,泰昌元*光宗死,熹宗朱由校当立。抚养他的李选侍与心腹魏忠贤,想利用熹宗*幼的机会,把持政权,据乾清宫。朝臣杨涟、左光斗等不让她与熹宗同居一宫,迫使其迁至哕鸾宫,然后引太子还乾清宫举行即位仪式。 二是“梃击案”,*历四十三*手执枣木棍,闯入光宗朱常洛住的慈庆宫,打伤几个守门太监。被执后供系郑贵妃手下太监庞保、刘成引进。时人怀疑郑贵妃欲谋杀太子。神宗与太子不愿追究,以疯癫奸徒罪杀张差于市,并毙庞保、刘成于内廷了案。 三是“红丸案”,泰昌元*光宗即位后沉湎酒色,不久病重。司礼监秉笔兼掌御药房太监崔文昇下泻药,病益重。鸿卢寺丞李可灼连进红丸,自称仙方,光宗服药后即死去。 当时有人疑是神宗宠妃郑贵妃指使下的毒,引来许多争议。 结果崔文昇遣南京,李可灼遣戍。魏忠贤专权时**,免李可灼遣戍,擢崔文昇总督漕运。 诸多朝臣不满魏忠贤妄为,要将三案主要责任的姓名勒于碑上,永远不能**。 绍轼担心此事引起诸多朝臣惊恐,极力劝阻不可妄行,使此建议未能实施。 满洲兵侵犯山海关,关门兵少饷浮,熹宗准备下旨遣内臣坐镇指挥,新设一管理机构,负责清兵清饷。 绍轼与诸阁臣以为不妥,同上密揭,述其理由有四。 其一,考察古今,揣度利害,遣内臣坐镇边关一线几乎**成功者,反而多出祸乱。因为内臣是皇上近臣,代表皇帝说话,一言一行,前方将吏谁敢不听,使臣一到将吏们围着他们转,分散将吏精力,无暇谋划战略战术。 其二,无才者皇帝不会派遣,稍有才智者,往往下车伊始,乱发一番言论。 前线辽东经略熊廷弼主张守,而辽东巡抚王化贞主张战,使臣不熟悉地形地貌和前期战况,支持谁的观点呢?若导致战争失利,责任由谁来负? 其三,文与文、文与武**导致战争**的事例,屡见不鲜。 而今将吏**已是客观存在。 今派使臣赴前线,使臣就成了“凭中”。 文臣武将都要表述彼此是非,“凭中”若不能辨别对错,轻易表态,轻则加深**,重则造成内讧。 既然有如此之弊端,皇上为何要派内臣坐镇山海关呢? 其四,清兵清饷是件好事,然而战争在亟之时能清出多少饷来?而增设一衙门要增加多少供应,并增加多少护卫,这是利少而弊多呀。疏上。 熹宗遣使臣坐镇山海关的敕书已草成,准备发行。 他阅览绍轼与诸臣密揭后,觉得言之成理,下旨暂停发敕书。 数日后,熹宗在魏忠贤、顾秉谦等人唆使下,下旨逮捕东林党人,要将他们一网打尽,朝廷上下一片沸腾。 绍轼上言劝阻,毫无效果,便托病不出。 结果左副都御史杨涟、左佥都御史左光斗、御史黄尊素、文选员外郎周顺昌等惨遭杀害。 就在此时,禁卫吏役在苏州乱抓人,激起民愤,顾秉谦认为是乱党作祟,要强力**。 绍轼以为不可打击面太宽,顾秉谦听了他的建议,只惩治了为首者,胁从者一律得以宽恕。 这*四月,熹宗晋绍轼少保兼太子太保,改户部尚书、武英殿大学士,荫一子锦衣卫副千户世袭,复赐银币坐蟒,照新衔给应。 得诰命,绍轼即上辞谢疏。 丁绍轼为官虽近二十*,实际在职仅十*左右。 他性素谨密,忠于国家,为了国家安定,敢于、善于向皇帝直言进谏;处处息事宁人,与同僚和谐相处,视朝中同乡为知己,多方关心他们。 对亲友尊敬,对伯叔兄弟敬爱。 在居家守丧和病休的八*时间里,拿出自己薪俸为乡党修堤筑墩,建造三座宝塔,加固水口,立会庄田以赡后学,并对家庭梓里之间的困难、**,竭力支助,悉心调解,人人称颂其贤德。 “韦爵爷,你对我说句实话,你想开放通商口岸,想控制大明所有水师,究竟想干什么?是不是想培植自己的势力,成为有足够兵权与朝廷对抗的地方实权派?”丁绍轼问道。 “这个话题,我不想多谈,我说绝对**,丁大人你相信吗?”韦宝道:“将大明水师全部收编在一起,可以进一步裁撤军队,现在大明水师的兵额是十*,这还是我主动裁掉了一半登莱水师之后的数字!否则还得更多。一旦合兵一处,实力能得到加强,兵饷能得到缩减,岂不是两全其美?至于开放通商口岸,对地主们有一定的冲击,但是对老百姓,对大**廷,一定是有益处的!这一点,相信你们都能想明白。至于我个人,请您看看这道奏本。” 韦宝说罢,直接将要拿给顾秉谦,让顾秉谦具名上呈的奏本拿给了丁绍轼看。 丁绍轼看了一遍,“你请陛下委任海防总督衙门大臣?你不想当海防总督吗?眼下海防总督衙门未曾设置总督,就等于是你当家啊,这是多少人眼红的衙门。” 丁绍轼不解的看着韦宝。 韦宝微微一笑:“我自然想当海防总督衙门的总督,不想才是**。但是比起大明社稷,我个人的升迁不算什么,我即便现在称病回家,十*八*不出山,再过十*,我也不过只有二十五岁,不出问题,我仍然是侯爵,仍然是大明的正三品大员,三十岁之前,闭着眼睛也能入阁。” 丁绍轼点了点头,韦宝说的不错,“这么说,韦爵爷果然是无私,是为大**廷着想的,真是让人敬佩!那你为什么不具名?” “我打算让首辅大人具名,以首辅大人的名义呈报给陛下。”韦宝笑道。 丁绍轼一怔,立马明白了韦宝的意图,也笑了,“你觉得首辅大人会做这种事吗?这是要担天下人的骂名的!哪家当官的家里**许多田亩?只要开海,外面的粮食,金银进来,大明做买卖的人多了起来,就一定会对有田亩的人造成冲击。” 韦宝笑着点头,看样子,这帮饱学鸿儒并不是书呆子,他们也是什么都清楚的。 “若是首辅大人不肯帮忙,我就算了,不理这件事了,因为我人微言轻。”韦宝道:“我是听闻陛下为今*的巨额兵饷空缺烦恼,才想着帮朝廷献策。献策的目的已经达到,做的太多,反而容易引起猜忌。” “这件事,一定会引起非议。若是我上呈陛下,有人会反对。若是那头的人上呈陛下,东林**一定会群起反对,不要以为你控制了大理寺和都察院,控制了言官就能霸占视听。”丁绍轼道:“韦爵爷,我个人来说,是赞成你这么做的,觉得这是一个不错的法子,对大明利大于弊。” 韦宝明白丁绍轼说的那头指的是阉党,只是这里不方便明说罢了。 “多谢丁大人!我真**想到你能这么宽宏大量。”韦宝道。 “我也知道,有时候两边,纯粹是为了反对而反对,耽误了很多事情,但你不要以为我们都是什么都不明白的人。”丁绍轼道:“好了,这件事,如果爵爷能让首辅上奏陛下,我会暗中相助一二。” “多谢丁大人。”韦宝再次感谢,并且向丁绍轼施礼。 顾秉谦等人很快到了。 韦宝辞别了丁绍轼,便请顾秉谦给自己一点时间,要与顾秉谦单独说点事。 顾秉谦答应之后,韦宝向魏广微,黄立极和冯铨稍微解释了一下,说他们等会就会知道是什么事。 本来魏广微、黄立极和冯铨觉得韦宝有什么事情背着他们做,有些不高兴,但是韦宝解释了一下,几个人又连忙说没关系。 顾秉谦知道韦宝找自己什么事,到了他的值房,首先便道:“爵爷是想说开放通商口岸和统一大明各地水师的事儿吧?” 韦宝笑着点头:“首辅大人厉害,什么都瞒不过首辅大人。” “这事问我没用,不管我答不答应,都无关大局,毫无可能,你明白吗?首先,水师分散各地,便于相互制衡,以免出现一家独大的局面。其次,开放那么多通商口岸,怎么可能?各地有田亩的人家,岂不都要将你视为死敌?陛下和九千岁也不会答应的。”顾秉谦道。 “我是想请首辅大人具名,帮着将这份奏本上奏给陛下。若是首辅大人不肯,就当我**提过。”韦宝说着,将昨晚上写好的奏本拿给顾秉谦看。 顾秉谦惊奇的瞪大了眼睛,像是看鬼一样的看着韦宝,狐疑的接过了韦宝递过来的奏本看了看,与韦宝昨天说的别无二致,“你让我具名,让我上奏朝廷?岂不等于让我背负天下的骂名?你怎么想出来的,觉得我很傻?” “首辅大人冤枉了,我怎么敢认为首辅大人傻?首辅大人是我**上的引路人,是我半个座师啊。”韦宝道:“我让首辅大人上奏朝廷,呈送给陛下,是想将留名青史的美差留给首辅大人!我的奏本上面写的很清楚,请陛下委任大员担任海防总督衙门总督一职务,而这个人肯定不是海防总督衙门已经有的人,所以绝对不是我。我做这一切,都是为了朝廷着想,为了陛下着想,毫无私心。所以,由首辅大人上呈给陛下,天下人也会这么看首辅大人,是受到*民敬仰重要,还是区区一些有土地的人给的骂名重要?孰轻孰重,相信以首辅大人高超的智慧,一定能立刻想明白的。” 顾秉谦苦笑着摇了摇头:“爵爷,我知道你的口才好,死的都能说成活的,但是放在我这里真的没用。老夫不可能做这种事,这种留名青史的机会,老夫不需要。当初提议隆庆爷开放月港的大臣,他留下美名了吗?” 韦宝见顾秉谦态度坚决,也不着急,淡然道:“既然如此,那就当我**说过吧。” 顾秉谦有点不高兴,可你已经对我说过这事情了呀,只要做过,就可能被人知道,你这不是把火球扔我怀里了吗? 等下陛下和九千岁知道了这件事的始末,还不得怨恨我不想为朝廷出力? “你就不该告诉我这事,要上奏,你自己上奏,行了吧?老夫保证支持,这总行了吧?”顾秉谦无奈道。 “我不是怕担骂名,而是我上奏没用,我才几天的**资历?这事一定会引起东林党的反弹,我又**能力号召人支持我,一大帮东林党再弹劾我一下,就算我本人没事,这项方案也一定流产了。”韦宝道。 顾秉谦觉得韦宝的分析很有道理,可还是连连摆手:“我是绝不可能具名的。你要是嫌自己分量不够,大可以找你家老丈人上奏。你老丈人可是比我有分量。” “我想过,那样的话,陛下和魏公公都不见得会答应。”韦宝道:“倒是东林党们很有可能会赞成,那更要流产了。” 顾秉谦觉得韦宝用的流产这个词挺好笑的,却笑不出来,只是不肯答应。 “那算了吧,这件事我绝对不会对旁人说起的。”韦宝说着便要撕了奏本。 “哎,你干什么?别撕了啊。”顾秉谦道:“你再问一问魏广微、黄立极和冯铨三位大人的意思啊,他们肯上奏,也是可以的。” 其实顾秉谦也希望能找到解决巨大兵饷口子的方法,如果这个时候,京营和边军同时缺饷银,情况是很糟糕的,本来各地就已经有民变的迹象,再要是让一大帮行伍出身的人加入民变,民变的火焰一定会越烧越旺盛,会动摇大明的根本的。 作为首辅,到时候这些事肯定算是他担责任,而且,他很有可能成为背黑锅的那个人。 “这个本子,只能由首辅大人上呈,别人都**那个分量。”韦宝道:“要不然就当我没说过。” 顾秉谦重重叹口气,“你这不是为难我吗?” 顾秉谦说罢,去将魏广微、黄立极和冯铨三人也叫到了自己的值房,将韦宝的奏本给三人看了,“现在韦爵爷让我具名,以的名义重报给陛下,你们怎么看?” 他们四个都是阉党大臣,同在内阁,属于命运共同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魏广微、黄立极和冯铨都惊讶的看了眼韦宝,自从昨天晚上韦宝在酒桌上提出来,他们就记下了这件事,本来以为韦宝会独立向陛下上奏本,他们就只当什么都不知道就行了。 却**想到韦宝这么厉害,居然会抓首辅大人上奏本,这不是找首辅大人当***吗? 大明还**听说过哪个下官能抓首辅大人当***的先例。 顾秉谦深锁眉头,非常不安。 其实顾秉谦不能说多有能力的人,也不能说是多果断的人,甚至都不能算是铁杆的阉党,坐上首辅这个位置,是很多因素造成的。 顾秉谦是*历二十三*(公元1595*)进士,历任编修,累官礼部右侍郎。 天启元*晋礼部尚书,掌詹事府事。 第二*魏忠贤掌权,他率先趋附,史称为人“庸尘无耻”,“曲奉忠贤,若奴役然”。 天启三*兼东阁大学士,入参机务。 五*正月晋少傅、太子太师、吏部尚书,改建极殿大学士。九月晋少师。 叶向高、韩爌罢免后,他继任首辅。 顾秉谦起草圣旨,每事都顺从魏忠贤的旨意。 先前他假传圣旨将主考官王乾学治罪,又起草圣旨杀害杨涟、左光斗等人。 只有周顺昌、李应升等人被投进诏狱,顾秉谦请将他们移交法司,不让他们死得不合法。 时人说:“我闻今相国昆山顾秉谦,严相国俦也。” 又充《三朝要典》总裁。 宦官出去镇守,顾秉谦撰写皇上谕告,过后又与丁绍轼请求停罢此事。 两事前后稍有**。冯铨既已入阁,他们同党中日夜倾轧,群小们也各自支持一方。 顾秉谦心中不安,屡次上疏请求退休。 这些都看的出来,顾秉谦其实不愿意当这个烫手的首辅大人了。 天启五年 冬 【0960 理直气壮的韦爵爷】 韦宝现在的确是给顾秉谦出了一个历史性的大难题。 也难怪张维贤那么自信,顾秉谦会具名,会替代韦宝上这道奏本。 天启崇祯两朝的国家税收,到底是多少,本身就是个迷。 后世**任**献能够完整反应天启、崇祯两朝一*具体财政收入及支出数字。 明代堪称完整的财政收入和支出数字,也仅仅是*历六*的。 茶税改完是海关税,自隆庆开禁以来,无论白银流入还是财政税收,都成了朝廷重要的收入来源。 隆庆开禁以来,海关税成为朝廷重要收入来源。 *历六*,全国财政收入全部折银,共18100167.73两。 其中田赋共161971**.70两,占比**.49%;钞关402308两,占比2.22%。 那*历*间的海关税有多少呢? 福建:《东西洋考》:“本府军需往往告匮,即隆庆间开设舶税,仅数千金,*历间增至*两,以此佐之,犹且不敷,动请司饷济急,往牒具在也。迨十三*增税至二*余。” 才二*两,连田赋的零头都比不上。 广东:《广东赋役全书》:夷舶饷原额银二*六千两,续因缺额太多,*历三十四*该司道详议两院会提,准允减四千两,尚实额二*二千两。 海关税收连田赋收入的零头都不上。 在魏公公治理下,又拖欠了不少银子。 嘉靖十八*以后,明廷就裁撤了全国绝大部分镇守太监,仅留南京、凤阳、承天、太和山等地的守备太监。 天启六*,明熹宗高举“成祖旧制”的大旗再度派遣内官镇守地方,当时有镇守太监的分别是辽东、山海、蓟镇、宣大、山西、皮岛。 但明熹宗的这一决定遭到顾秉谦、黄立极、冯铨、王绍徽等人的激烈反对。 魏公公忠诚的干将顾秉谦、黄立极、冯铨、王绍徽也是东林党吗?他们都是阉党。 韦宝曾经想过一个问题,为什么李自成可以推倒**,为什么太平天国不能推倒**? 同样都是王朝末期,**末期更加腐朽,太平天国农民军也比李自成农民军厉害,为什么太平天国没能推翻清政府。 17世纪的哈布斯堡相比19世纪的列强是废物。 既**派出理财专家帮助大明打理市舶司,监督大明按章收税,也**以无敌舰队为后盾派特使深入内地,警告张献忠泥腿子不得进入武汉三镇这种通商口岸。 也**出动海军陆战队武装保卫江南,保住大明的钱袋子。 更**让三十*战争后的老兵、浪人**再就业,华伦斯坦在大明兼任剿匪总兵官,军事顾问,直接插手军队的指挥和训练。 太平天国的**固然自己存在很大的问题,但如果认为洋人在其中发挥的作用不重要,那也是不对的。 天京事变固然对太平天国的意识形态和组织架构有毁灭性的打击,但二鸦造成的咸丰北狩同样对清廷的威信打击巨大,连留在北京的文武高官私下和英法使节沟通时对前途都不看好,那段时间曾国藩的举止也十分微妙。 这个时候外国列强的态度就成了上了秤的砝码。 因此虽然民间乃至下议院对太平天国持同情态度的不乏其人,但保守党控制的上议院最终还是选择帮助清廷渡过危机,采取了叫停和天平天国的外交接触,警告太平天国不得进攻通商口岸,勒令本国商人不得和天平天国贸易,帮助清廷运送军队,出动军事顾问协助清廷训练军队,乃至在江南地区亲自**和李秀成大战等举措。 考虑到当时的投送能力,这基本就是列强干涉的极限了。 因此教科书上说太平天国是被中外**势力联合绞杀并非虚言。 就明清自身来讲,末期面对的核心问题其实差不多,都是人口超过了土地承载力的极限,只不过明是陕西人口先超过了土地承载力的极限,清则是两广地区的人口由于一鸦的影响率先进入极限。 差异主要在这么几个方面。 明吸取唐的教训,**农民起义时不放开团练,这就导致应对起义的弹性很差,一旦中央军团灭就是血崩。 而清吸取明的教训,在嫡系八旗被一路暴打后最终决心放开团练,太平天国除了要和八旗大战外,还要和组织起来的各路土豪凝结核比如湘军血战,华夏处处都是武德高地。 太平天国最初起势一日千里时,政策过于**,基本**给士绅留出足够的合作空间,再被曾剃头卫道除魔一带,基本是势同水火。 中期在天京好不容易搞出了个正式政府的架子,天京事变自己一波搞废。 后期逐步转为民族主义宣传后,在和地方士绅的合作上有一定进步,但是洋人强势支持清廷的态度很难让他们下决心上天国船。 总得来说,在争取士绅支持上做得不好。 大顺在这方面做的行不行,智者见智,但其实还行,大顺的口号并**脱出传统改朝换代那一套,襄阳建制后在招揽地方士绅上总体做的还可以。 甲申*的**与其说是考掠不如说是战略上的决策失误。 毕竟伴随着的对复社在京青*才俊的招揽工作成效很大,连复社头面人物周钟都为大顺起草南征檄文,说煤山**是“暴比桀纣”。 领袖层面,李自成其实个人魅力和才能都还可以,礼贤下士,宽以待人都做过,即使极为抹黑他的明史也承认他生活简朴能和士卒共甘苦。 而阿洪无论中外留下的记载中形象好像都不怎么样兰贵人治国不行,但政治手腕其实没得黑,在八旗勋贵、汉人文官、保守派、洋务派几个鸡蛋上跳舞维持平衡。 但另一方面,她本身对权谋的渴望对国家就不是什么好事了,典型就是庚子国乱。 换爱新觉罗上来,还真不一定能在那么复杂的政治环境下维持下去,事实也是如此。 而明思宗的手腕、用人、政策确实就是两个字——操切。 最后一点则是太平天国虽然还是在古代农民起义的框架内,但已经有了新时期革命的萌芽,因此并不适合和明末农民起义在内的古典农民起义做成败比较。 太平天国对意识形态构建、传播和利用的重视,其实和传统宗教起事,比如义和团,是有显著区别的。 太平天国与西方交流后拟定的现代化蓝图指出了传统道路外的另一种可能,这都是极有意义并且在未来以不同程度重现的事情。 太平天国虽然没能推翻清政府,但它后期推行的反清民族主义宣传,以及间接推动汉人地主掌握大权,都为清王朝的最终垮台发挥了重要作用。 而李自成攻克北京就是明末农民起义的辉煌巅峰了,之后因为急功近利导致被八旗大军入关摘桃了。 可以说,太平天国虽然**了,但却标志着新时代的黎明。 李自成推翻**北京中央政府虽然成功了,却是明末农民起义悲剧的开始。 因此从历史的宏观角度,谁更成功,还真说不好。 说朱由校重用魏公公下大棋的都属文盲,绝无例外。 为什么呢,很简单,朱由校重用魏公公,不是天启四*和东林完全决裂之后,而是泰昌元*朱由校登基后不久。 泰昌元*八月初一日,光庙登极,拟册立先帝为东宫。 是时逆贤尚列库衔,暗与客氏深谋,遂相与刻意拥戴王太监安,而客氏又巧逢迎之,无不可者,遂充东宫典膳局官,此缺客氏力也。 一个在1620*8月还只是名列甲字库库衔,之后也不过是东宫典膳局官的货色,在天启即位后可以说是火箭一般的蹿升以御马监太监魏进忠提督宝和三店。 泰昌元*九月二十四日条及先帝即位数月,二人因宠渐相冒嫉,于乾清宫暖阁内醉骂相嚷。时漏将丙夜,先帝已安寝,而突自御前哄起,司礼监掌印卢受、东厂邹义、秉笔**、**、王体乾、高时明、沈荫、宋晋等皆惊起。 是时逆贤已升秉笔掌惜薪司印,魏朝已改名王国臣升乾清宫管事掌兵仗局,并跪御前听处分。 从泰昌元*八月的东宫典膳局官,到泰昌元*末,魏公公这货已经从东宫典膳局官先提督宝和等三店,之后又升司礼监秉笔掌惜薪司。 按刘若愚的说法,天启初*逆贤即掌惜薪司、内府供用库、尚膳监印,督宝和等店。 司礼监秉笔这种例由文书房宦官任的机要职位,魏公公在短短几个月就当上了。 即刘若愚所谓:逆贤自泰昌元*冬升秉笔,凡不识字而躐跻秉笔者,穆庙时孟冲、神庙张明、先帝时魏忠贤、孙暹、王朝辅五人而已。 这种蹿升速度和破格提拔,显然不是魏公公自身能力有多高,而是魏公公从小服侍熹宗,而作为东宫旧监,魏公公从熹宗那里得来的回报。 同样是司礼监大太监的刘若愚笔下记载的魏公公和熹宗小时候的情形。 光庙在青宫淡薄,先帝既诞之后,生母才人王老娘娘无人办膳,贤遂夤缘入宫,办才人及先帝之膳,其介绍引进者近侍魏朝。 魏公公和朱由校的联系,最初是魏朝引进,魏公公则为熹宗及其生母王才人办理膳食而搭上的。 贤性狡猾,指称办膳为名,于十库诸内臣如药张等,皆骗其食料,醯酱或财物、玩好,以至非时果品、花卉之类,必巧营取之,而转献先帝以固宠也。 *历时宫禄不恒给,皇孙苦之。诸阉戏曰:陛下*岁,殿下亦*岁。吾辈待小官家登极,鸿恩有河清耳。而忠贤独恭敬,时进饮啖,中其欲。 魏忠贤必然能依靠这种机会时常与幼*时的熹宗常常亲近,为其进献各种玩物,与其奠定一定的感情基础,这是外廷的官僚无论如何无法比拟的。 实际上,从之后熹宗自己所说之话,也能感受到熹宗对魏忠贤的感情。 忠贤事皇考于春宫时,朕在襁褓间,便赖护卫,迨圣母升遐后,朕殷忧危险,皆所饱尝,服食起居,总忠贤是赖。 当皇考弥留之际,曾云:内侍忠直,不避行迹,独此人耳。 由此可见,魏公公的步步蹿升,既不是什么下大旗,也不是什么能力出众,本质就是青宫旧监,有护理之功,作为熹宗的心腹太监而被逐步提拔。 与其可以类比的是熹宗朱由校他爹,光宗朱常洛提拔的邹义。 初*历庚申秋,神庙宾天,光庙念典玺局郎邹义潜邸劳久,升秉笔掌东厂兼尚膳监印。 一朝天子一朝臣,邹义能升到司礼监秉笔掌东厂监掌尚膳监,靠的就是在朱常洛潜邸劳久。 同样,魏公公能在短时间内升司礼监秉笔掌惜薪司兼提督宝和三店,靠的也是在朱常洛、朱由校潜邸劳久的缘故。 魏公公勾搭上客氏,并一脚踢开其恩人魏朝,之后正大光明的与客氏来往,也进一步增加了其在熹宗心里的分量。 原因也很简单,客氏对熹宗太过重要,甚至难舍难分,其原因多样,但主要仍不外乎客氏从小照顾熹宗起居。 可以从熹宗的敕谕里看出其对客氏的感情。 兵部等衙门接出圣谕:盖闻侈功笃物,朝廷有崇报之章;恩泽溥颁,臣下无向隅之念。朕昔在襁褓,气禀清虚,赖奉圣夫人客氏事事劳苦,保卫恭勤。不幸皇妣蚤岁宾天,复面承顾托之重。凡朕起居烦燥,温饥暖寒,皆奉圣夫人业业兢兢而节宣固慎,艰险备尝,历十六载。及皇考登极匝月,遽弃群臣,朕以稚龄,并失怙恃。自缵承祖宗鸿绪,孑处于宫壸之中,伏赖奉圣夫人倚毗调剂,苦更倍前。况又屡捐己俸,佐桥工、陵工,助军鼎建。逆想青宫夙绩,曾成鞠育渺躬,加以累次急公,而懿德益茂。亘古今拥祜之勋,有谁足与比者?外廷臣庶,那能尽知。简在朕心,于兹十七载,盖未忍一刻忘也。今朝廷三殿庆成,捷音迭奏,朕感今怀昔,加尚良深。诗不云乎:无德不报,奉圣夫人可特加恩荫,用彰殊典。该部即便议拟安确,速奏闻,以昭朕与念今简元功、恪遵皇妣顾托至意。特谕。 看这份敕谕,再联系一下之前熹宗对魏公公的描述,那就很简单了,这就是对奶爸和奶妈的感情,这种从小到大的感情,不是外廷几个大臣随便弹劾一下就可以改变的。 熹宗对魏忠贤的奖励也不是天启四*之后才开始的,泰昌元*九月,就廕其兄魏钊为锦衣卫正千户,天启元*正月因魏忠贤侍卫之功,于陵工完成时叙录,当*九月叙功,熹宗还特地除高时明之名,而叙魏忠贤,被魏忠贤辞免。 天启二*正月、天启三*七月又叙功,可想而知熹宗对魏公公的宠信。 此外,弹劾魏忠贤也不是从天启四*六月开始的。 泰昌元*九月,杨涟就弹劾魏忠贤参与盗宝案,后被查出魏公公和这个案子**关系。 接着刘宗周、周宗建、王纪、方大任、王心一等都接二连三弹劾魏忠贤、客氏等。 魏公公在内廷是越做越大,天启三*下旬又兼掌了东厂,反而是刘一燝、周嘉谟、王纪等纷纷去位。 东林在外廷盈朝的时候,丝毫抵御不住魏公公在内廷的盈朝。 王体乾既掌司礼监印,逆贤既窃柄,遂升梁栋、诸栋、史宾、裴昇、张文元为秉笔,而杀王太监安,复驱逐原选熹庙张后之刘克敬于凤阳而亦矫旨杀之,摈斥掌东厂之沈荫而畀宋晋,驱逐大臣王纪。 顾秉谦看向韦宝的眼睛,韦宝的目光很清澈。 “你真的愿意放弃海防总督衙门,让旁人出任总督?你什么都不要,只想让大明凑集到银子?”顾秉谦疑惑的问道。 “自然!”韦宝道:“我对陛下,对大明忠心耿耿,日月可鉴。” 顾秉谦点了点头,对韦宝的印象大为改观,还真看不出来韦宝居然是一个忠臣? 贪归贪,但并不是所有的贪官都不忠诚的。 顾秉谦见过的**太多了,包括他自己就是巨贪,但是顾秉谦认为,该为大明效忠,为陛下效忠的时候,他顾秉谦也不会比旁人差! “爵爷,要不然这样吧,老夫与你联名上奏,你看怎么样?”顾秉谦退了一步,被韦宝说动了。 韦宝笑了笑,给顾秉谦讲了一个有关于大秦帝国**白起的故事。 **白起以16*的秦兵包围45*赵军,杀25*,降20*而这20*降卒尽数被杀。 白起自己不愿,也不忍杀降卒,但在王命不可违的情况下又不得不杀。 此且不说,但当他想乘胜攻取邯郸,消灭赵国的主张遭到秦昭襄王的否决,半*之后秦昭襄王又要他重新带兵攻打邯郸,他审时度势,认为时机已过,出兵必败,昭襄王不听,果然损兵折将。 昭襄王再次请他出征挽救败局,他说:为将者,明知战不能胜,却还要牺牲士兵生命,他不能这样做。 此后,无论是丞相范睢威胁利诱也好,王上施压督促也好,他都推脱不去。 一个专制王权下的臣子,能够这样爱惜士兵生命,为了秦国的国家利益,百姓利益以及王上的长远利益,如此不顾个人安危,实乃古今罕见,难怪他能成为**。 **者,能够把国家利益和士兵生命放在首位,审时度势,依据实际不受干扰的做出正确决策。这是基本规矩。 昭襄王关注的是“你把我放在什么地方?” 然而,作为一国的至高无上的王,秦昭襄王更重视的是自己的权利,重视的是臣僚对自己的忠诚,对自己的绝对服从。 至于国家的利益,民众的利益,士兵的生命,那都在其次。 面对**白起对战争前景的透彻分析,他显然知道**是正确的,但他恼火的是你白起口口声声的秦国利益,士兵生命,“你把我放在什么地方?” 历史的真实究竟是否这样,想不探究。 儒教认为,普天之下,莫非王臣,率土之滨,莫非王土。 王永远高于臣民,重于社稷。也许剧作者对此不满,所以塑造了这样一个情节。 登上社会巅峰的统治者,极少有把民众和国家利益放在自己的利益至上。 出身草莽的大明太祖诛杀**,想的就是为自己的儿孙稳固最高地位。 从孤儿寡母手中夺得最高地位的赵匡胤杯酒释兵权,担心的是武将们像他一样发动兵变。 就是那个世代颂扬的李世民,他也只是知道“水能载舟也能覆舟”因而对“水”实行宽松政策,又何曾把民众利益国家利益放在前面? 为官之道,要把掌权者的利益,尤其是最高掌权者的利益放在第一位,这就是**的潜规则。 忠臣终究都输给了奸狡。 秦昭襄王与范雎君臣单独对话,秦昭襄王明确的说范雎是阴险奸诈的小人,但却表示自己喜欢范雎,原因是范雎能够绝对的服从他,投他所好。 这就是掌权者与奸狡小人的关系。 但忠臣就不一样了。 **白起信奉的是自己的能力,他的地位是在出生入死的刀光剑影中拼杀出来的,他的**名声是靠他浴血奋斗出来的。 因此,他认的死理就是国家社稷的利益,是士兵的生命鲜血,是颠扑不破的战争规律。 这样的良臣,从来都不招掌权者的喜欢,但掌权者又迫于形势需要不得不用。 一旦掌权者认为已经失去了利用价值,这些良臣就会被弃之若破履。 司马迁笔下的“飞鸟尽,良弓藏,走兔死,猎狗烹”就是这个意思。 **白起在王亲自登门也不肯出征的情况下,先是被解职,后是赐死。 **白起靠的是百战百胜的能力,范雎靠的是巴结逢迎的嘴皮。 能力斗不过嘴皮,**良臣败给奸狡小人。 纵观历史,这也是一条规律。 忠臣,忠于谁? **的传统思想把“忠”作为极为重要的道德要求全体国民,**历史充满了对忠臣的歌颂和褒扬。 表面看,这是绝对的正能量。 但是**白起的死明确不过的提出了一个新问题。 臣子应该忠,但应该忠于谁? 忠于国家,忠于人民,还是忠于皇帝或国王一人。 儒教传统特别强调“君君臣臣”,强调“普天之下莫非王臣”,提倡的“忠”至始至终都是对最高统治者皇帝或王的忠诚,而且这种忠是无条件的,绝对的。 这就是人们经常说的“君叫臣死,臣不得不死”。 哪怕这个君是倒行逆施的昏君,暴虐无道的民贼。 所谓“孔子著春秋,乱臣贼子惧”,其实就是提倡的这种毫无道理的忠。 最典型的是“赵盾弑君”案。 一个不理朝政、沉湎欢乐,草菅人命,以杀人取乐的暴君。 他不顾百姓死活的搜刮民脂民膏来装饰他的宫殿。 在宫殿上公然以强弓硬弩射人取乐,因为煮出的熊掌不对他的胃口就杀了厨师,宠信佞臣而残害忠良。 托孤老臣赵盾勤于政事、为民做主、克己奉公,多次规劝竟遭到他的厌恶,便派武士鉏麑刺杀赵盾,鉏麑佩服赵盾忠心,触槐而死,以表自己不能杀忠臣,也不能违背君命。 刺杀不成,就想在酒宴上杀死赵盾,武士提弥明牺牲自己救下赵盾。 赵盾为了避祸逃出晋国避祸,走到半路就传来了赵穿杀死暴君的消息。 晋国臣民都为此庆幸,但史官董狐在史书上却记下了“赵盾弑其君”并公示于众。 孔子就明确的评价董狐正直,批评赵盾是“弑君”的乱臣。 这就是儒教的忠诚观。 皇帝可以无道臣民不能不忠。所谓忠,就是忠于君,而不是忠于国,不是忠于民。 **白起处处为秦国秦人着想,忠心耿耿,毫无二心。 但他的悲剧恰恰就出现在他的忠心耿耿上。 他忠于的是大秦这个国家,他爱护的是秦国人民、士兵的生命,是国家人民的整体和长远利益,这正好犯了君王的大忌。 站在**者君王的角度,你越是对国家社稷忠心耿耿,越是对国民百姓忠心耿耿,你就越是让君王不安。 道理很简单,你今天为了国家人民能够抗命,明天就可能为了国家人民反对甚至背叛国王。 正因为如此,**白起不能不死,非死不可。 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 亚圣孟子的这个观点只是说说而已,纵观**历史,历朝历代那个王朝实行过。 那个所谓大儒执行过。 公认的爱国忠臣**,他是抗金名将,但他的抗金丝毫**为人民为国家的意思。 史实明摆着,为了君王的统治,他可以将已经收复的失地放弃,率领岳家军离开抗金前线去洞庭湖残酷的**农民军。 在**农民军之后,他再次北伐,朱仙镇大胜之后,金人胆怯,敌占区人民纷纷起兵响应,形势一片大好,但他却又因为皇帝老儿的金牌圣旨放弃了所有收复的土地,把大兵撤回江南。 他对赵宋皇帝够忠心的,至于国家民族,还有金人铁蹄践踏下的人民,还有抗金战争中牺牲的无数将士,他才不关心呢。 但就这,他还是被宋高宗赵构处死了。 赵构的祖先曾有规定,七品以上的**都不能处以极刑,纵观赵宋王朝历史,**是唯一被处死的国家大员,而且是非常诡异的罪名——***。 ***说白了,就是因为**说过“**黄龙,迎回二圣,徽钦二帝,这二圣可能威胁到高宗的地位。 触犯了最高统治者的利益。 **尚且如此,帝皇又岂肯容忍任何把民和社稷放在自己之前的臣僚。 顾秉谦听韦宝说了一大篇,晕头转向,“你什么意思?爵爷你聪明绝顶啊,你怕被人说,想让我一个人顶锅?” “只能是首辅大人一个人顶锅呀,否则我就一个人单独上奏了。”韦宝说的有点理直气壮。 顾秉谦差点**晕倒,“凭什么我一个人顶锅,这本来就是韦爵爷你一个人想出来的主意,与老夫毫无关系,老夫肯与你一同上奏,这还不算帮你吗?你却想着让老夫一个人顶锅,实在是说不过去了吧?” “首辅大人啊,合着我说了半天,你**听懂啊?”韦宝笑道:“我知道这事情是犯忌讳的,会得罪天下地主,也犯了陛下的忌讳,提出这道奏本,提出这些解决问题的法子,等同于把大明水师都集中了。所以,这事是有很大压力的。” 天启五年 冬 【0961 居然说服了大半个内阁】 “既然如此,你为什么让我一个人承担压力?”顾秉谦还是**明白,“是不是觉得老夫好摆布?岂有此理。” “有压力,也有好处啊,这是实实在在为大明做了贡献!而且,这事做成了,我是始作俑者,但我不用担负骂名,能得到许多好处,我日后一定投桃报李,扶持首辅大人的两个儿子登上正二品以上高位!保住首辅一家世代荣华。”韦宝大言不惭的道。 顾秉谦被韦宝说的心中一动。 顾秉谦的身体不好,致仕也就是这一两*的事情了,而且顾秉谦早就想致仕,看出来魏忠贤对他不满,觉得他**能力。 而且捞了一大笔,也过了当首辅的瘾头的顾秉谦,也想全身而退了。 顾秉谦唯一放心不下的是**给两个儿子铺路,韦宝算是抓住了顾秉谦的软肋。 “顾台硕和顾台砥两兄弟我都见过,都是中书舍人,若是**人扶持,他们二人日后能到知府的位置,已经是极限。”韦宝笑道。 顾秉谦**说话,但内心赞同韦宝的说法,两个儿子的确比较平庸,又不是正规科考出身,能到知府的位置,自己还得设法出力。 “那我还是不肯!这太冒险了。”顾秉谦坚决反对。 “我就不明白了,和我一起上奏,就不冒险了?顾大人堂堂首辅大人,只是提出一项为大明开源节流,筹措几百*两银子的法子,旁人顶多反对,还能为此事问罪于首辅大人吗?”韦宝道:“只要你上奏把客光先为海防总督衙门总督,客巴巴一定感恩。客光先是客巴巴的弟弟,侯国兴是客巴巴的儿子。两个人都在锦衣卫,其实是重叠的,她一定想让其中一人上外面揽权。侯国兴*纪太轻,不可能出任总督,客光先则有一点希望。我再上奏本,请让顾台硕与顾台砥出任海防总督衙门参政,两个人便是顺理成章的升迁,未来不管是在海防总督衙门,还是外放,至少是三品大员。将来有机会,我一定力保他们入京为官,别说正二品,就是从一品,正一品,也不难说**机会。我与顾大人的交情,两位兄长便算是我的人了。” 顾秉谦缓过神来了,马上道:“我那两个犬子虽然*纪比韦爵爷大一些,但他们怎么敢妄称是爵爷的兄长?我与爵爷今后便兄弟相称,他们便是爵爷的侄儿。” 韦宝呵呵一笑,点了点头,算是答应了。 客巴巴在入宫之前是有丈夫的,并且还生了一个儿子,便是侯国兴。 李成楝是百户,侯国兴一上来便是千户。 同时升迁的还有客光先和魏忠贤的一大堆子侄兄弟。 为什么这些人一上来都先到锦衣卫**,一方面因为锦衣卫权势显赫,是皇帝的亲军,皇帝可以直接任命,比较方便。另一方面因为,从锦衣卫调到别的部门也比较方便。 顾秉谦听韦宝分析的这么细致,若有所思。 至于顾秉谦让两个比韦宝大很多的儿子给韦宝当侄子。 这种事,顾秉谦还真做得出来。 顾秉谦,*历二十三*,1595*的进士。 翰林出身,学识过人,无耻也过人,无耻到魏忠贤没找他,他就自己上门去了。 当时顾秉谦的职务是礼部尚书,都七十一了,按说干几*就该退休,但顾秉谦偏偏人老心不老,想更进一步,大臣又瞧不上他,索性投了太监。 顾秉谦改变门庭倒也无所谓,最无耻的地方在于,他干过这样一件事。 有一次顾秉谦为了升官,顾秉谦先生不顾自己七十高龄,带着儿子登门拜访魏忠贤,说了这样一段话,“我希望认您做父亲,但又怕您觉得我*纪大,不愿意,索性让我的儿子给您做孙子吧!” 顾秉谦,嘉靖二十九*,1550*生,魏忠贤,隆庆二*,1568*出生。顾秉谦比魏忠贤大十八岁。 认一个比自己小那么多的人当爹,无耻,无语到了极点。 所以现在顾秉谦做出让两个儿子认韦宝当叔叔的事情也就不奇怪了。 张维贤之所以让韦宝找顾秉谦以顾秉谦的名义上奏本,也是看破了顾秉谦这一点,知道顾秉谦畏惧韦宝的权势,肯定会答应的,加上韦宝的口才,不可能说不动顾秉谦。 果然,顾秉谦最终让步了,当魏广微、黄立极和冯铨三人的面,还真的写了拜帖,让两个儿子认韦宝当叔叔。 韦宝笑着答应了。 韦宝不怕搞外人到海防总督衙门去。 因为海防总督衙门各个位置的官职已经定好了。 只要不将他踢出海防总督衙门,管你是谁当海防总督衙门的总督,都别想换人。 人事方面,外人别想动,至于具体办事,别人更**能力揷手。 就算开放了通商口岸,将所有大明水师都合并在一起,想搞到银子也不是容易的事情。 更何况如果一次性拿出七八百*两银子,这本身就很是个事情。 需要以海防总督衙门旗下的海防钱庄牵头,向民间筹款。 除了韦宝,谁有这个能力凑集七百*两纹银,相当于大明大半*的赋税银子啊。 不知道是性格原因,还是心理扭曲,韦宝就是喜欢看悲剧。 以前在现代读历史的时候,也总是去翻阅王朝的没落,居然能够对那种大厦将倾有一种身临其境的感觉。 然而令韦宝惊异的是,无论哪个王朝的灭亡,都不是一泻千里,总是给人中兴的希望,又让这希望付诸东流。 以前韦宝看《明史》,就深有其感。 满族人在辽东的崛起,与其说注定了**的灭亡,不如说是给了一些**于用武之地。 不光是那些**的开国元勋,也包括**的某些将领。 后金在每战皆赢士气高涨之时,大**廷百官丧胆正欲退回山海关,而将辽东拱手与人。 而韦爵爷甘冒矢石,北上辽东考察防务,并且敢于肩挑独力抵御后金进攻的重任。 要知道在此之前,多少名将覆灭与八旗劲*之手,以致身败名裂,而他仅仅是个刚刚考上科举的文弱书生。 历史偏偏给了韦爵爷扬名立*的机会,也给了大明王朝一个延续气数的机会。 对面那个身经百战鲜有败绩的清太祖恐怕最后都不敢相信也不甘相信,击败他的就是这么一个后辈小子。 有时候韦宝自己也不相信这低矮的城头最终抵御住了八旗军的如潮进攻。 可历史就是历史,韦宝时时刻刻都能感觉当时战争的惨烈。 也可以从将士们的传说里寻找到血的记忆。 韦宝不敢想的是最终代替**统治**的会是在他面前无法前进一步的满洲人所建立起来的清王朝。 站在大明这个时代的京城古城边上,韦爵爷看着即将升起来的朝阳。 韦爵爷会觉得他所保卫的**也如这朝阳。 一定不会,因为他和他所效忠的朝廷一样,都是历史演绎出的一幕悲剧。 韦爵爷其实对于大明最终走向什么地方,是不是像原本的历史那样到点就完蛋,其实是无所谓的。 只要自己发展的够好,大明完了,可以建立一个新兴的汉人政权嘛。 只是韦宝担心历史不可逆这一条,就目前来看,他穿越重生之后,所有的历史大**,**一样是改变了的。 即便韦宝试图改变,依然无法改变。 就比如杨涟和左光斗的死。 可是他却从建奴手里硬生生的抢来了一个诺大的辽南。 并且拿稳了韦家庄。 并且名正言顺的建立了一个海防总督衙门。 这些事情在历史上都是**的。 所以韦宝有时候也挺疑惑的,不知道那些是可逆的,那些是不可逆的。 历史令人扼腕叹息,而今命运在韦宝的手中。 文字的力量是伟大的,愿有更多有志之士,复兴华夏文明,还我“**”之尊严。 宋朝的灭亡,绝对不是简单意义上的改朝换代。 而是**第一次**。有兴趣的可以查‘*******’这句话,真是血泪斑斑的警句。 宋朝覆亡,厓山海战**整个精英阶层全部殉国,一脉相承数千*的中华文明由此产生断层,其影响深远延续至今。 崖山之后,再无**,这是一个争议很大的命题。 两宋300余*,一直都是重文抑武,在军事上屡受外敌之辱,常被称为“弱宋”。 但全面的看待,宋朝在经济、文化、科技、农业、工商业、手工业等诸多方面都达到了**封建社会的巅峰,其成就超过了之前的隋唐和之后的明清。 宋朝是**历史上唯一一个**抑制工商业的朝代,并且极力发展对外贸易。 虽然不断的纳贡称臣,但国库岁收依然充裕,终宋一世,只爆发过几次小规模的农民起义,这应该是有其原因的。 ***在宋朝时候,领先世界,富有人文精神,科技发达,也具有抵抗精神,在蒙古横扫欧亚大陆后,独立支撑数十*。 蒙古军队占领**北方时,其种族灭绝手段极为恶劣。 几乎每个城市都有屠城记录。蒙古屠杀造成了**北方人口大量减少,其程度令人触目惊心。 在北方有4500*以上登记人口,而在各地屠城以后,还不到700*,而且这个数字一直保存到元末甚至明初。 不排除有几百*人口逃到南方,以及死于瘟疫,饥饿的人口,那么也至少屠杀了80%以上。 到中原后发现,中原地区千里无人烟,白骨遍地,井里塞满了死尸而水不可饮。 蒙古军队攻占长沙时岳麓书院的数百名书生全部壮烈战死,但三百多*后,崇祯皇帝吊死煤山时身边只有一个太监。 可以说华夏的精英尽丧蒙元之手。 此后***再也**振作起来,市民社会的发育,新型商业经济的发展,以及科学技术的创新都无从谈起。 汉人丧失了***发展机会。 虽然百*后汉人复国成功,但继起的明王朝还是受到蛮族很大影响,大开历史倒车,无视生命价值,抑制商业贸易。 汉人在遭遇北方骑马民族的重创后,开始变得保守,其统治阶级相比较宋朝统治者而言也更残暴,此后的数百*,面对外侮,大多数的汉人精神麻木苟且。 汉人的文明垂世而独立,可以说是除西方基督教文明外最大的原创性文明。 在游牧民族的入侵和打击下,在南宋末*,崖山之战后,整体性亡于蒙元。 汉人文明的发展的积累被破坏。 所以才说,崖山之后,已无**。 古中华遗风,究竟会有何等的团结与彪悍,连相对柔弱的南宋,都有十*军民自发跳海殉国,这样的气节,何时能再次拥有。 南宋灭亡的时候,**“举国茹素”来哀悼大宋的灭亡。 元世祖忽必烈因**此举,且倭主不来朝贡,造大船7000艘往攻,结果船队被暴风雨所摧毁,**人从此将此风称为“神风”。 二战中“神风敢死队”即出自这个典故。 明亡后,朝鲜和**认为华夏已亡,**从此蔑称**。 明治维新后,自认为华夏**的**曾打着“攘夷主义”的旗号发动甲午战争等对清战争。 唐、宋、明时作为对**文明衷心倾倒的两个附属夷国,**和朝鲜到了后世还因宗主国文化沦丧而对**存有偏见。 南宋祥兴二*,元至元十六*正月,张弘范兵至崖山。 南宋残军与元军在崖门海域展开历时20多天的大海战,双方投入兵力50余*,动用战船2千余艘,最终**全军覆没,南宋灭亡。 二月初六日晨,崖门海域风雨交加,元军发动总攻,**血战至黄昏,最终战败。 太傅张世杰护杨太后突出重围,左丞相陆秀夫携少帝突围无望,遂杖剑驱妻子入海,并背负*仅九岁的少帝赵昺蹈海殉国。 大宋后宫及群臣也纷纷投海殉国,七日,“浮尸出于海十余*人”。 杨太后闻赵昺死,赴海死,张世杰葬之于海滨,亦投海殉国。宋遂亡。 明弘光元*,1645*,顺治二*,1645*五月,清军占领南明弘光政权金陵。 六月初五日,多尔衮谕江南前线总指挥,豫亲王多铎,下令“各处文武军民尽令剃发,倘有不从,以军法从事。” 六月十五日,多尔衮谕礼部,通令全国剃发,“向来剃发之制,不即令画一,姑令自便者,欲俟天下大定始行此制耳。今中外一家,君犹父也,民犹子也;父子一体,岂可违异?若不画一,终属二心” “自今布告之后,京城内外限旬日,直隶各省地方自部文到日亦限旬日,尽令剃发。遵依者为我国之民;迟疑者,同逆命之寇,必置重罪。若规避惜发,巧辞争辩,决不轻贷。” 七月,令“衣冠皆宜遵本朝之制”。 “**”始终都是华夏,华夏始终都是进步文明的代表。 而华夏也根本不曾以种族、民族划分。 “崖山之役以下,**已经**一个统治集团有能力又有意愿全盘接手华夏文明,并加以发扬光大,因此**正朔已断。 “崖山之后,已无**”大约此意吧。 蒙古军的屠城,杀掉北方百分之80的汉人,精英殆尽。 **只算诈了下尸,可惜当*汉人的精气神全没了。 我们没什么值得自豪的了,只愿有生之*可以凭吊崖山,以慰不孝之罪。 崖山是**一个值得回忆的地方,**人应该认识它。 南宋的大臣陆秀夫在国家将要被蒙元灭亡的时候,背着*仅9岁的少帝投海而死。 为了复兴宋室,一直不停奋战,但事到如今,已无力挽回了。 陛下,您是大宋的**后裔,应该断然作出不辱没您血统的决定。 我明白了,你**背弃我,并且自始至终侍奉我,太感谢了。 陆秀夫面对少帝这种勇敢地态度,不得不强忍住眼泪。 陆秀夫背起少帝,用带子紧紧地**在一起。 蒙古军啊,将来有一天,继承我们遗志的同胞,一定会征讨你们的。 就这样,陆秀夫背着少帝,投海自尽,许多忠臣追随其后,据说达十*人之多。 这就是南宋最后一战的崖山之战。 南宋的陆秀夫死了,赵宋终结,古典意义上的**也随之灭亡,**第一次整体亡于游牧民族之手。 这场战争的两个对手的来历都不平凡,赵宋的灭亡也不是**历史上传统的改朝换代. 其后蒙元和满清交替的异族入侵,带给华夏人民极大灾难和深重杀戮,这是二个野蛮对文明血腥征服的朝代。 中间一个**,又是以保守自大、丧心病狂且腐朽**闻名的(如海禁、如明太祖诛尽开国**、***夷方孝孺十族、明思宗碎磔刚刚血战解了京师围的袁崇焕)。因此在**人的眼里,**自宋以后就不再是他们崇尚的正源华夏文明了。 不少国外的史学家也将宋朝覆亡视为古典意义**的结束,即所谓“崖山之后,已无**”。 宋以后,特别是宋明相继覆亡于蒙元和后金满清手中时,汉人在经历了多次异族入侵、改朝换代的血腥杀戮后,华夏文明阳刚进取的民族脊梁基本被打断。 勇烈诚信的人群几被杀绝,民族最优秀成分基本丧失,存活下来的都是“劣币淘汰良币”法则衍生出来的奴化人群,因此宋后社会总是充满太多**世故的保命哲学。 再经历宋明理学特别是明代以来的文化自我割后,剩下的古老中华文明基本属于一种散发着腐朽气息的文明。 虽然古老,却是戗害着最优秀成份的一种老人黄昏式智慧。 虽不无可取之处,却于历史大格局深有妨碍。 宋是这样一个铭记了汉源正朔的朝代,跨越时空和今天的**人有着不解精神文化传承。 南宋之亡,内有贾似道、史弥远奸臣当道,外有刘整、吕文焕望风而降,否则蒙古人不见得能迅速摆平。须知,南宋是蒙古花了半个多世纪才灭掉的,其他国家,有几个可以抵抗蒙古人10*。 有明之亡,内有崇祯刚愎自用,外有吴三桂、洪承畴之流,尽管不乏忠义之士,但是史公可法的志大才疏,也是历史永远的遗憾。 *******,历尽磨难的**人作为整体,究竟在什么时候变得如**笔下形容得那般卑微、猥琐、**气节,已经不可考,消失在历史的浊流中。 两百*前,英国驻**首任特使马葛尔尼说:“当我们每天都在艺术和科学领域前进时,他们实际上正在变成半野蛮人。最终,它将重新**到野蛮和贫困的状态。” 千*的发展,华夏成为了世界最富有最文明的民族,“世风日靡,黔首犹着丝衣。” 宋代冶铁,陶瓷,造船和**技术都获得了远远领袖世界,西方人总是惊异**的***最锋利,可是他们不知道,**的冶铁技术是宋人传过去的,元朝严禁汉人炼铁,因而这些工艺失传。 南宋的造船技术比18世纪前的任何一个国家都要发达,根据打捞上来的南宋船“南海一号”和相关史料,南宋船长三十米,阿拉伯人惊叹道“东方的宝船简直是一个城市”。 汉民族是世界上最早将**应用于战争中的,制作了当时***火器,可是后来元朝严禁汉人制造**。 南宋时期,皇帝权力极其小,诏书必须有皇帝太后宰相和三位辅臣联名才会有效,而人民经常集会议论朝政,北宋末*罢蔡京杀六贼,不是太学生陈东和十几*百姓****施压的结果吗。 丁大全当政时,陈宗则联合杭州市民集会要求理宗罢免之。而南宋学风自由活泼,技术人员备受重用也是其他文明国家所远远不及的。 航运促进了大型贸易,商业文明大发展,城市人口大量增加,伴随的纸币的流行,资本主义萌芽正在茁壮成长,此时西方依然在神教的麻醉下昏昏入睡。 然而华夏文明在他最辉煌的时候,缺遭遇了史上最残暴最野蛮的侵略,蒙古人用他们几乎全部力量,打击华夏文明最软弱的政权-南宋。 蒙古人可以几个月内,就踏平花腊子摸,铲平俄罗斯,夷灭东欧列国,但是在江南的华夏文明面前,他停顿了几乎50*。 元军攻打襄阳,打了五*,方才攻下;元军攻打四川,川民杀其大汗,而川民直到被杀光,才放弃抵抗。 扬州李庭之军队抗元,直到扬州人皆死,方才屈服。 而即使宋皇帝投降,抗元大军依然抵抗,因为根据宋制,投降诏书必须丞相大臣连署之后才能有效,丞相不署名,只代表皇帝投降,但是国家**投降。 而崖山**后,30***将士只有2*人被俘虏,其余全部战死,上至皇帝下至普通军民,都自杀殉国。 听闻宋灭后,浙江十*士子纷纷跳海自杀,福建有四*。 这是什么,这就是华夏精神! 多尔衮在汉民族最虚弱的时候,建立了清,表明了女真的强大,但是它还表明了其他吗。 如果一个民族只会用刀,即使他再凶暴,那么他充其量只是个蛮族,永远也创造不出伟大的文明,康熙也许喜欢算术、化学和天文,但他永远预料不到这些东西能够给他带来什么变化。 因为只喜欢支配奴隶的他对文明的创造和发展**兴趣。 这就是康熙为什么要查禁《天工开物》,为什么禁止前明时期大发展的**技术,为什么要限制民间冶炼钢铁,为什么消灭造船的技术。 因为他的支配奴隶性统治欲望是永远不会关心文明的,他只对如何支配他的奴隶感兴趣。 而元朝和**的征服者们用他们的政策告诉了我们这一点,那就是他们的所有统治技巧和残忍暴力只能证明他们对文化的野蛮无知,对杀戮的渴求和与文明世界的隔绝,这就是他们的鞑靼文化。 一种依托掠夺的寄生文化。 满清只对培育奴隶和愚民感兴趣,对社会的进步和自由毫无兴趣。 而华夏文明追求的是真正经世致用的“国士”。 孟子说君以国士待我,我当以国士报之。君以路人待我,我以路人报之。君以草芥待我,我当以仇寇报之。 强调君臣人格之平等的他,被清室愤恨,于是拆其牌位,这也可以解释为什么清庭要烧毁**明,王夫之,李贽等人的书籍。 因为此皆华夏文明之象征。 明末的落后,是所有人的责任,不是某一个人,或者说某一部分人的责任。 我们的自卑,是我们的无能,我们**一丝理由更**任何资格抱怨祖先留给我们的文化和土地。 祖先留给我们的土地是世界上最肥美最广阔的土地,凭借这些土地,我们孕育了最多的人民。 所有人都是这个个伟大荣耀的礼仪之邦中央帝国的子孙。 虽然韦爵爷花费的时间不多,却说的很是清楚明白。 而且,韦爵爷居然最终说服了顾秉谦。 韦宝不但说服了顾秉谦,连魏广微和黄立极这样的铁杆阉党,胆小如鼠,风吹两面倒,习惯了依附于权贵的大臣,居然也主动表示愿意与顾秉谦一起具名上奏给陛下。 韦宝看向冯铨,顾秉谦、黄立极和魏广微也看向冯铨。 现在就差冯铨**表态了。 加上在此之前,韦宝等于已经说动了丁绍轼支持自己。 韦宝等于说服了除去冯铨之外的整个内阁! “你们别看着我啊,我才刚刚三十出头,资历尚浅,我具名不具名,无关紧要吧?我默默支持诸位阁老便是。”冯铨比韦宝更加大言不惭。 冯铨的意思很清楚,他很*轻,**还很长,不像顾秉谦、魏广微和黄立极。 你们三个都老了,你们看好韦宝,希望借助韦宝的力量,将来惠及子孙。 但我冯铨不用这样做,我冯铨还很*轻,我将来肯定是首辅人选。 等我当了首辅,还需要依靠韦宝什么? 韦宝淡然一笑,也不勉强,怕节外生枝,便对顾秉谦道:“首辅大人,我们去面圣吧?” 顾秉谦点了点头:‘韦爵爷,我与魏大人,黄大人,把该做的都做了,不过,我还是那句话,你这事情,办不成的,东林党一定会群起围攻。’ “是啊,东林党掌握的土地是最多的,真的这么做,对他们影响最大。”魏广微也点头表示赞同顾秉谦的说法。 天启五年 冬 【0962 都是韦宝**想到的】 最快更新明鹿鼎记最新章节! 黄立极则看的比较开,“我觉得没什么。” 阉党的确是很看得开的。 自从融入了这个时代之后,韦宝能看到,能想到很多以前看不到,也想不到的事情。 杨涟所上的《二十四罪疏》后,由魏广微票拟的圣旨,奉圣旨:朕自嗣位以来,日夜兢兢,谨守我祖宗成宪,惟恐失坠,凡事申明旧典,未敢过行。各衙门玩愒成风,纪纲法度十未得行一二,这本却将从前奉旨一切政事朕所亲裁尽从旁落。 至于中宫贵妃并妃事情,宫壼严密,况无指寔,外庭何以透知。 内言毒中宫忌贵妃皇子等语,凭臆猜忖,是欲屏逐左右,使朕孤立于上,岂是忠爱? 杨涟被论回籍,超擢今官,自当尽聀酬恩,何乃寻端沽直,本欲逐款穷究,念时方多事,朝端不宜分扰,姑不问。 以后大小各官务要恪守聀业,不得随声附和,有抗违不遵的,国法宪典具存,决不姑息,该部知道。 实际上,此类把锅往自己身上引,把屎盆子往自己身上扣的圣旨,熹宗也不是第一此搞。 如天启元*十月,刘宗周弹劾魏忠贤时,天启就说:朕自登极以来,遵守祖宗法度,讲学勤政,并无宴游等事。 刘宗周出位妄言,好生可恶,本当重治,姑从轻罚俸半*,以后堂上官还著督率司属各修职业,毋淂沽名奏扰。 天启三*二月二十八日,周宗建弹劾魏忠贤,熹宗回复:言官互相攻讦,骋辩求胜,何得无端牵引。章允儒阁揭申救,讲筵奏请,有何曲解?考察公典,部院多官主持,何从私挠?降处允放,各官并推典阁臣,悉朕亲裁,何人厄逐?本内所言交结陷害等事,有何实据?凭何见闻?着周宗建从实回将话来,该部知道。 天启三*二月二十九日,周宗建奉旨回话之后,熹宗又批周宗建奉旨回话,自当明白确奏。乃尚牵连揣度,委于风闻,好生恣臆沽直,姑从轻罚俸三个月,该部知道。除去刘宗周、周宗建因与杨涟弹劾得程度及内容有所区别,而导致得圣旨指责轻重、内容不同外,大体都是不差的。 从中也可以看出,仅仅只是二十四罪疏,根本无法导致天启四*下半*的政局颠倒,其本质原因还是东林内讧和魏广微、崔呈秀等人的依附,这当然也远远谈不上所谓的下大棋,还是熹宗宠信的近侍结交大臣进行****所产生的必然结果。 而且即便是如此,魏公公本人对东林的态度,都不是不死不休的。 时为魏忠贤主笔者数人,世传赵鸣阳而不知有毛昂霄也。 毛为汶上举人,而郭*程曾受业其门,当杨左之逮也,郭私为营救于内,忠贤意亦将释,而傅应星、毛昂霄力沮之,且有放虎自噬之语,故诸君子卒不免,而郭亦惧祸潜逃。 从中就可以看出了,真正想要东林诸公命的,不一定是魏忠贤本人,而是积极为其筹划的,天启初*被东林排挤,或者和东林反目成仇以及投东林而不被接纳的那批人,借杨涟《二十四罪疏》这个茬开罪魏忠贤,而魏忠贤交结东林又被拒,只能依靠其他外廷之人之力,驱逐东林。 而这批人则出主意,必定要弄死东林,自己才好上位,内外勾结,才会有东林**。所谓的初,忠贤积恨东林诸人,数论其罪,实于三案及京察、封疆无预也。群小欲籍忠贤力为报复地,驱除异己,遂籍此数事一罗之,清流之祸,此为烈矣。 把熹宗重用魏公公套上**论,很符合明粉们所谓的如果不是崇祯即位,换个人上,**都不会亡这种谈怪论,而这种谈怪论发明的背后则是明粉们对清王朝的不屑,以及对汉族最后一个大一统王朝覆灭的惋惜,但他们通过各种谈怪论,发明历史,各种打着**论、人性分析来占据舆论,显然是犯众怒的。 如果有一天明粉发现,天启的法子崇祯都用过,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怎么办? 崇祯就是不懂政治平衡,就是废除厂卫,就是不收商税,就是不用太监,就是十七***众正盈朝。 宣府*例银每*299156.7两,天启六*发8000两,七*发120000两,拖欠470313.4两。 大同*例银每*450630两,天启六*发11488两,七*发137400两,拖欠752372两。 山西*例银每*206300两,天启六*发29000两,七*发74000两,拖欠309600两。 延绥*例银每*433739两,天启六*发62470两,七*发173144两,拖欠631864两。 宁夏*例银每*133795两,天启六*发32072两,七*发99629两,拖欠1358**两。 甘肃*例每*197588两,天启六*发42291两,天启七*发86036两,拖欠266849两固原、下马关*例188191两,天启六*发105195两,七*发700**两,拖欠201098两。 蓟州*例银每*426871两,天启六*发244976两,七*发157247两,拖欠451519两。 密云*例每*365391两,天启六*发169258两,七*发151000两,拖欠410524两。 永平*例每*2**866两,天启六*发91693两,七*发105000两,拖欠383039两昌平*例每*140232两,天启六*发115681两,七*发53000两,拖欠111783两。 易州*例每*146595两,天启六*发65996两,七*发46269两,拖欠180925两。 天启七*七月丙戌,巡抚山西牟志夔题:冲边缺饷难支,乞发京运以保危疆。 得旨:览奏,三关京运累*缺额数多,即天启六、七两*欠军饷多月,而西路抚赏尤为无措,饥军待哺,边储仰屋,将何以济。著该即将六、七两*春、夏二*原题京运欠数速行措发,以称厂臣竭虑筹边抒画恤军之意。 天启七*八月丁巳,陕西巡抚胡廷宴疏言:临巩边饷缺至五、六*,数至二十余*。靖卤边堡缺二*、三*不等,固镇京运自*历四十七*至天启六*,共欠银十五*九千余两。各军始犹典衣卖箭,今则鬻子出妻。始犹沿街乞食,今则离伍潜外。始犹沙中偶语,今则公然噪喊矣。乞将前欠银两速发,以奠危疆,报闻。 天启七*十月丙申,甘肃巡抚张三杰疏言:平镇二千里长边,处处临外。以京运言之,节*累欠至七十余*,天启六**例尚该银一十五*余两,西安等处欠银自天启元*至今共欠八十余*两。西兵利于马战,而库如悬罄,乞借给十*金以济。旨令带运欠数著户部上紧拨发,**欠数行抚按查催,勒限完解,马价银两并与确核。天启七*七月壬午镇守宣大太监葛九思题:宣镇缺粮数月,乞亟催二运,以杜脱巾。 得旨:览奏,宣镇戍军待哺数月,向赖厂臣指纵节发京运以救湏臾。今京、民二运积欠二百九十二*九千有,饥军将何接济?着该部将京运不拘何项,先行凑发,以济然眉。其民欠着该镇抚、按速咨该省直抚、按严立考成,以完欠数目定大计,黜陟务守催额欠前解该部,都如议速覆行。 崇祯元*三月壬午,三边总督史永安会同巡抚延绥岳和声、巡按李应公合疏言:延饷积欠相因,自天启元*以前至天启七*共欠一百五十余*,致使各路军饷积欠至二十七个月。千里荒沙,数*饥兵食不果腹,衣不覆体,盈庭腾诉,麾之不去。间有脱衣鞋而易一饱者,有持器具贸半菽者,有马无刍牧而闭户自经者,有饿难忍耐而剪发鬻市者,枵腹之怨久酿,脱巾之変立生,此延镇缺饷之难也。 因臣部匮乏,或缺饷五、六个月,或至三十个月,岂不是二*半! 上问:三十个月是哪里? 臣对:是延绥。 东林有两大渊源,一是地方院讲学,二是*历中期朝廷斗争中反首辅的**,特别是吏部**。 要说阶级代表性,那和诸多其它官僚派系的代表性没啥区别,地主阶级、商人而已,带不了一个“大”字。 另外还要考虑它的地域性问题。 其实*历时期的各地**形成的政治派系多了去了。 常有人说东林“代表江南”,然而东林党的大本营在常州,一边有统合苏州人的昆山党,一边有浙党,皖南还有个宣城党。 可谓四面环敌。 谈迁《枣林杂俎》:*历末,朝士分党,竞立门户。有东林之党,无锡顾宪成、高攀龙、金坛于玉立等,废居讲学,立东林院,而常镇人附之。有昆山之党,则顾天峻及湘潭李胜芳,苏人附之。有四明之党,则沈一贯,浙人附之。有宣城之党,则汤宾尹,而宁国、太平人附之。有江右之党,则邹元标;有关中之党,则冯从吾,各同省人附之。 冯尝督学山西,则山陕合。冯、邹又讲学相善,又江右山陕合也。经济史上所谓的江南指的是明代南直隶的应天、镇江、常州、苏州、松江等五府、太仓州与浙江的嘉兴、杭州、湖州等三府,统共八府一州之地。显然东林连狭义的经济江南都“代表”不了,更别说代表全国的地主阶级了。再来看一个具体例子。 缪昌期《自序》:朱烏程久棄鄕曲,輸肝吾黨。朱国桢一个浙西湖州人,来参加东林都被常州府江阴县人缪昌期说成是“久弃乡曲”背叛家乡,可见真东林所出的地域范围是很狭窄的。当然,东林初起时又有以讲学会友的一面,所以是可以一定程度上超越地域性的。那么除了常州一带之外,出身其它地方的那些往往被称为“东林”的**又是什么来头。 文秉《先拨志始》:蓋門戶之局,胎兆於婁東,派岐於四明,釁開於淮撫,而究以國本為歸宿。其為東林者,則羽翼國本者也。其為四明者,則操戈東林者也。外此,則秦、晉、齊、楚、西江稱強,然聲應氣求,要不出此二者。左右分袒,元黃互戰,具曰予聖,誰知烏之雌雄?秦人、晋人、江西人是东林的传统盟友,不过也只是“外此”的盟友而已。齐人经常联合浙人,与楚人并称三党,但楚人也曾经与东林合作。 黄尊素有句话说的很清楚:晋人争巡抚,先生语太宰曰:“秦、晋、豫章,同舟之人也,用考功而豫章之人心变,参卹典而关中之人心变,再使晋人心变,是一鬨而散之局也和秦、晋、江西“同舟”的是谁。 就是狭义的“东林”在政治上的势力。 这个真东林不过是诸多派系中的一个而已。 既然秦人和东林经常站一条线,什么“西北多加赋东南不收税”的荒谬性就更明显了,否则他们还不自己打破头。 一般而言,对党争中派系成员的描述可以分两种的,一种是自己表示的认同,另一种则是政敌的划分。 很多人自己**去东林院讲过学,东林人也**说过他们是东林,但在政敌眼中他们就是一伙儿的。 至于阉党炮制的那些东林名单,更是以罗织罪名的方式,把反对自己的人都挂进去,最后扩大化到连顾秉谦都上了榜,并不能反映真正的派系分野。 东林党就是江南财阀的代言人,阉党就是皇帝的爪牙吗? 有明一朝,江南士子在朝人士一直数不胜数。 阉党里面的江南士子不见得比东林党少。 阉党里面官职最高的两个人,大学士顾秉谦、礼部尚周应秋,一个是昆山人,一个是镇江府,都是根正苗红的江南人。 甚至可以说,**末*无论东林党还是反东林党的人,主干大多数都是江南人。 一大群江南地主,凭什么阉党里面的江南地主就要反对江南财阀,东林党里的江南地主就是江南财阀的代言人? 动不动就是什么江南财阀的代言人,只能说见识浅薄。 狭义的东林党指和东林院有关的在野及当朝的人员,这是**东林人比较认可的。 广义一点的东林党可以指齐、楚、浙三党主持京察下野的那些人,后世有些历史学家比较认同这种说法。 再广义一点,可以说是反对阉党之人,广大友比较认同这种说法。最就明亡之后东林党殉国人数来说,并**辱没读人的称号。 李自成打到北京,一矢不敢发就投降的是京营。 身负崇祯信任,负责守城却直截了当开门投降的是太监曹化淳。 先投李自成,再投后金的是吴三桂。 革鼎之际,事多难言,只盯在钱谦益,用一些子虚乌有的水太凉、头皮痒的段子来娱乐,没什么意义。 后世很多人谈起大明,对于东林党都颇多非词,对于阉党等批评得没那么痛心疾首。 爱之深,责之切。历史学家之所以对于东林党的一些行为非议颇多,是因为他们认为若是不天天党争来、党争去,东林党、齐党、楚党等的一批人是有可能帮助**重新振作的。 但是他们这些读人没做好,所以恨铁不成钢,所以骂东林等一批人因为党争耽误了大局。 那为什么不骂阉党呢?因为懒得骂。 说顾诚在《南明史》里为什么对史可法几乎是指着鼻子骂,对于那些真正投降**之人,如四镇和左良玉部,言辞反而没那么激烈。 不是顾诚要故作**,而是他认为史可法可以拯救南明,但是他没做到,所以顾诚怒其不争、哀其无能。 东林党的确不全部是善男信女。 他们非议东林是因为觉得东**还是不好这件事有争议,不骂阉党是因为他们觉得阉党是垃圾这件事没争议。 大明版共济会,怎么可能是“善男信女”呢? 东林党既有社会舆论,又有朝廷重臣,而且不乏党同伐异的斗争手段。 所谓有斗争意识,指的是东林党掌控政权的终极目标。 顾宪成是朝廷的幕后影响者,*历是至高无上的统治者,两人势不两立。 这个东林院可以藐视当朝的首辅,说他们是木偶、婴儿。 这个院可以阻挡大臣复起,改变皇帝任命。 无数人的命运,大明天下的时局,都将由这个看似与朝廷毫无关系的地方,最终确定。 在顾宪成的背后,是一片深不可测的黑夜。 在那片黑暗中,隐藏着一股强大的力量。 一股暗流正在涌动、在黑暗中集结,慢慢地伸出手,操纵所有的一切。 顾宪成和东林党。 历史的**,恐怖如斯! 那么这个可怕的组织是如何建立起来的呢? 当顾宪成和李三才在户部做主事的时候,他们的上司竟然叫赵南星。 联想到这几位后来在朝廷里呼风唤雨的情景,有理由相信,在那些日子里,他们谈论的应该不仅仅是仁义道德,君子之交。 暗室密谋之类的把戏也没少玩。在教育人的同时,叶向高还广交了不少朋友,比如顾宪成,比如赵南星。 顾宪成作为一个**任何职务,远离京城上千里的**,他在暗中操纵着一切,与皇帝分庭抗礼的能量是从哪里来的呢? 那几*中,大明的所有**,无论是升迁,还是考核,都要从顾宪成手底下过。 天启五年 冬 【0963 韦宝**想到这么顺利】 不了解明代内阁权力的变化,以及由此引发的与六部之首吏部的****,就不能认识到*历二十一*的****实际上是“阁部之争”的体现。 也就无法理解顾宪成与他的同僚们为何前仆后继地一再与内阁作对,只能解释为顾宪成这个“幕后黑手”操纵他的上司。 不了解内阁与科道利用与反利用的博弈,就不会明白为什么会有“阁臣与言路遂成水火”的局面。 只能把言官视为一群疯子或表演型人格障碍患者。 不了解吏部各司的职掌和内阁阁臣的具体流程,就不能理解五品郎中何以能够与皇帝过招。 只能归结为深不可测的能量。 不了解京察制度的诸多成例和阁臣“徇庇以挠察典”的泛滥,就不会理解京察制度的崩坏和沦为战场。 只能把围绕京察的斗争视为公报私仇、党同伐异。 不了解嫡长子继承制对古代王朝政治稳定的重大作用和时人观念对此的重视,就会把立太子视为“皇帝家事”。 而把“争国本”视为争权夺利的幌子,甚至对皇帝报以同情。 不了解东林书院的规章制度,就会把讲学理解为“讽议朝政,裁量人物”,把书院想象成一个***势力的**,甚至脑补出“号令周边各县”的场景。 不了解东林学派在学术史上的地位,不了解东林学派“经世致用”的主张,就会把东林书院的影响力归结为乡党势力和朝廷重臣的支持,把东林党人想象为只会嘴炮。 甚至把“袖手谈心性”这种东林学派带头批判视为东林党的流毒。 后世的人基本未脱出“东林党争**”的论调,对东林党人的气节还是承认的。 东林一党,站在道德高处看的话,往往持有二元论,非黑即白。 “与东林忤者,众目之为**”。 如浙、楚、齐党不少**,与东林政见不同,就被列入**。 东林以京查为方式,将非东林政治主见者一概斥为邪,直接迫使了反对东林主张的**抱团取暖。 方东林势盛,罗天下清流,士有落然自异者,诟谇随之矣。攻东林者,幸其近己也,而援以为重,于是中立者类不免小人之玷。及至魏忠贤坐大,反东林者纷纷投靠其。 最后成了所谓“阉党”与东林党争朝政的格局。 说起来,被东林早期打入**,后来崇祯朝平反东林又列入阉党的,一些人确实有能力且为官不算差。 例如与齐党**之一的礼部给事中亓诗教,被赵南星斥为凶邪,赵南星在天启三*京察中将亓等浙、齐党四人弹劾,吏都给事中魏应嘉为此提出异议,不同意对这四人处理。 但赵南星却坚持已见,并著文《四凶论》,把亓诗教等人比作上古尧舜禹时期的浑敦、穷奇、檮杌、饕餮四凶,主张除恶务尽。 最终四人以素行不端为由撤职。 然查亓诗教之事,其并非大恶之人,反而是有能力,品行端正之官。 在淮安府出任,颇有政声。 天启*巡抚河南等处地方,并提督军务,兼理河道,政绩也颇为可见。 *历三十五*,*历敕命曰:“直隶淮安府推官亓诗教,志行端纯,才遒朗练,自抢廷献。再理邦刑,而尔能察丽,求中缘,经辅律敬,慎重一成之。” “明*历四十三*,东省大饥。次*正月,***。亓诗教特疏请赈,得发帑币二十三*两,全活甚众。东人感德,为立生祠于莱西郊外” *历四十三*,*历也下敕令给元诗教之父亲,赞赏其教子有方,其中曰:子之能仕,岂独父训哉!亦有以母而成父之志。及成而不获食子之报,其情良可念矣。而增孺人程氏,乃礼科给事中亓诗教之母,妇德孝恭,母仪圣善。丁*挽鹿,备赏井臼之劳;丙夜和熊,克赞诗书之业。 亓诗教又对朝廷在山东推行的粮食征购政策以及存在的弊端,提出了自己的意见和建议,并用停征、改折、抵平、留人四种方法,调整山东粮食征购政策和税收方面存在的问题,解救了山东百姓,特别是青州一带的叛乱,饥民免遭生灵涂炭。 为了感激亓诗教对山东百姓所做出的巨大贡献,莱芜、青州两地百姓在莱城城西为亓诗教修建了生祠,以表达两地对他的爱戴之情。 其中莱城一坐生祠有一首诗赞美元的功绩:“觥觥静初祖,独立*仞巅。河南开府临,孤月当空悬。清风携两袖,大任克负间。当其立朝日,风霜肃班联。每有所论列,毅然一身先。其时东省饥,青州独尤焉。洋洋数千言,至诚乃格天。亿**生灵,顷刻获安全。公德系人思,功业垂史篇。” 在天启三*被东林当成四凶驱逐,天启五*东林倒台又重新上位,升为都察院右佥都御史,并申请外放远离党争之地。 然而崇祯初*,阉党倒台,遍索阉党余孽,亓诗教以依附阉党冯诠等人论罪,最终罪及次一等,赎徒为民。 站在皇帝的角度看魏忠贤,魏忠贤是忠臣能臣。 甚至可以说魏忠贤是第一忠臣,所有说魏忠贤要造反的史料,都是**的,因为找不出他确切要造反的真凭实据。 而且魏忠贤造反也没任何的意义。 别说天启,崇祯他都不反,忠心耿耿当一条老狗。 很多人说,崇祯掩饰的好。 崇祯那演技,糊弄糊弄普通人都不一定行,人家魏忠贤就靠演技出身的。 玩权谋,崇祯这种毛头小伙子,哪里是魏忠贤的对手。 别说崔呈秀、顾秉谦,几乎所有人都知道崇祯要动魏忠贤,魏忠贤到底也没反。 皇帝要钱,魏忠贤给弄来钱,算是挺有能力的。 皇帝要大臣听话,魏忠贤帮着监督各诸侯大臣,这帮人家里掉个铜板,皇帝在宫里就能听见响声。 皇帝要朝政清平,魏忠贤监督各种规章制度、抚恤赈灾的实行。 魏忠贤再怎么折腾,也没损耗你皇权一分一毫。 魏忠贤就是皇权的代表。 说魏忠贤拉帮结派,当九千岁。 搞政治的,谁不拉帮结派? 大明开国,都老老实实呆在家里,朱元璋还杀个什么劲? 胡惟庸、李善长为啥死?还不是拉帮结派尾大不掉。 后面***燕王党,后面的齐楚浙,后面反派严嵩温体仁,正派的三杨张居正,历朝历代**一个不拉帮结派的。 站在东林党的角度,大多数地主文人的角度,魏忠贤就是地痞、流氓。 站在老百姓的角度,魏忠贤跟普通老百姓没啥关系,非要说有啥关系,比后来某些满口仁义道德的东林党玩意好多了。 魏忠贤属于最底层的穷苦人出身,还知道站在百姓的角度考虑一下。 等东林党完全掌权,那帮家伙,为了搞钱,全然不顾民间疾苦,连皇帝都不管的,硬生生让大明过早灭亡了。 否则以大明的底子,真的**那么快倒台。 所以有人觉得如果天启皇帝朱由校不死,大明能多存活很久,韦宝是相信的。 至少,天启皇帝朱由校不死的话,魏忠贤能一直掌权。 在权钱的长期诱惑下,魏忠贤做的还算是不错了,至少比东林党掌权好得多。 所以韦宝觉得崇祯不应该杀魏忠贤,给人留一条生路,让去守灵也好。 魏忠贤这样的人只要不死,很多人就会有所忌惮,会老老实实干点活,至少不会把崇祯当个二傻子一样哄骗。 崇祯那点水平,只会哭着求大臣捐银两打建奴,再勤政也**用,既**多少经验,也**多少学识,不是人人都能天赋异禀当好偌大的一个帝国的皇帝的。 魏忠贤文的武的、好的坏的、明的暗的,魏忠贤有一百多种办法从大臣那里搞来钱,这就是水平的差异。 那对待下面的事情来说。 魏忠贤要搞走孙承宗,但魏忠贤在扶持完全**关系的袁崇焕上,就能显示出还是看重办事的人的能力的。 袁崇焕再怎么折腾,只要还能打仗,做的再过分,魏忠贤只会打压他,会留着打仗。 魏忠贤死了,袁崇焕只要做错了,从上到下,直接要他命。 所以韦宝现在看问题特别佛系,比较全面。 觉得说魏忠贤好,说魏忠贤坏,都有道理,各个角度不同,观点肯定不同。 反正从韦宝的角度来说,魏忠贤是扎扎实实帮过韦宝不少忙了。 **魏忠贤,韦宝不可能金榜题名。 韦宝也不可能拿稳辽南,拿稳韦家庄,也搞不出海防总督衙门。 人本来就是最复杂的,最具有多面性,人人背后都有小辫子,人人都有阴暗面,只要吃喝拉撒睡、吃五谷杂粮,就会有缺点。 在金钱和权力的常*腐蚀下,还能心系老百姓、心系天下苍生,这种人很少,连韦宝都时常感觉要在上流社会迷失自我了。 都是普通人,**几个人能承受上流社会的**生活。 不是每个人都能成为海瑞,别说三五*不吃肉,两三天不吃肉就能馋得慌。 要是在太平盛世,魏忠贤就是个地痞、流氓,没问题。 但处在明末这个重大的历史节点,魏忠贤是皇家的利刃。 在这个历史节点上,大明帝国已经不是又大又强又富又美,而是外强中干、虚弱憔悴的病秧子。 这时候,不需要仁义道德、不需要孔孟说教,需要的是苟延残喘。 大明,需要的不是崇祯这样大刀阔斧、雷厉风行、一条道走到黑的极端分子,动不动就要拿出硬币抛出来,和满清乱民赌输赢,不是你死就是我死,这样的人是不行的。 满嘴仁义、内心盘算家里小金库、晚上哪个姨太太过夜的伪君子,更是不行的。 这时候的大明,就需要魏忠贤这样的地痞、流氓,只要谁能耍够无赖把钱搞来,让边兵能有战斗力,让大明撑下去就行。 只要魏忠贤能镇住那些伪君子,让那些伪君子不那么无耻,锦衣卫东厂能上蹿下跳让这帮大臣不得安生,老老实实干点活就行。 只要魏忠贤能再耗个几十*,撑过小冰河时期就行了。 至于满清,更好说。 只要能糊弄几十*,满清就完了。 满清是世界范围内,骑兵最后的辉煌。 这个辉煌只是昙花一现,新的火器、新的战法只要出现,满清的骑兵就**那么大优势了。 再就算满清骑兵能一直保持战斗力,但是满清的高层不会一直稳固,实际上,满清内部的****非常非常严重,只要有一次处理不好,马上就是内部分裂,自己把自己玩残。 满清前期每次权力交接,其实就是走钢丝,所以大明只要把满清挡在关外,满清不会每次都能稳稳的走下钢丝。 韦宝此时面对的大明,屋漏偏逢连夜雨,外面哗哗下大雨,屋里淅沥淅沥下小雨,这时候,找个盖过皇宫的能工巧匠来,一点用也**。 韦宝随着几位内阁大臣一道入宫面圣。 不,应该说随着所有有资格上朝的大臣一起入宫的。 和预想的一样,天启皇帝朱由校今天又不打算临朝了,魏忠贤一句散了,便完事了。 几个内阁大臣倒是很有默契,**马上走。 魏忠贤也**过来和几个人说话,而是由一个司礼监大太监**贞过来。 “几位阁老,韦爵爷,请随老奴来吧。”**贞笑道。 **贞笑的很温暖。 韦宝暗忖,这些个老太监,大太监,小太监们,个顶个都是人才,要是跑到现代搞销售,人人都有资格当销售经理,至少看着让人感觉舒服。 几个阁臣都面无表情,尤其是丁绍轼。 作为唯一的东林党大臣,丁绍轼现在不管是在内阁,还是在宫内,都仿佛谁都欠了他很多钱。 丁绍轼在私下还会与韦宝说话,有人在的时候,连韦宝也是不理的。 几个人随着**贞到了平台,天启皇帝朱由校已经在那里等着了。 韦宝看到皇帝身边站着一个熟人。 天启五年 冬 【0964 初见杨嗣昌】 这个熟人不是别人,是天地会统计署的一名骨干。 叫李元忠,是与统计署主任**彪差不多资格的。 李元忠也是从老林子柳子帮出来的,当时已经当到了站长级别。 李元忠入宫,是韦宝安排的,但韦宝并**强迫任何人做一些残忍的事情。 比如自己那啥了,自己把自己弄成不是完整的男人。 韦宝不会做这种事情,也不需要。 如果缺太监,是不难弄到的。 很多自己把自己弄成不是完整男人的穷人,弄了之后,依然**办法入宫,因为入宫也是要关系的,要挑选的。 如果需要往宫里面派人,完全可以弄几个这样的人就可以了。 当初韦宝派了几个人。 李元忠、和另外一个白有根,都是自己把自己搞成不是完整男人的,在柳子帮的时候就已经不完整了。 另外还有一个在魏忠贤身边当太监,另外一个宋三狗是后来安排在信王府,通过李成楝,但不让人知道和李成楝有关系。 所以,天地会统计署打入宫内和朱由检身边的密派是非常成功的。 早在韦宝还**发迹,就办了这件事。 当然,这其中韦宝本人也是功不可没,因为韦宝一直很重视情报这一块。 随着天地会统计署的实力越来越强大,通过资源,让这几个人逐渐混出头,比如李元忠现在已经是能够跟随在天启皇帝朱由校身边的太监了,这就很不错了,至少算是中等太监,还是比较被重视,与魏忠贤关系处的不错的那种。 否则,能留在皇帝身边的太监,都是经过了非常严格挑选的。 魏公公是北直隶肃宁人,阉党骨干崔呈秀、魏广微、冯铨等人也是北直隶人,要不要说这是阉党给家乡免税呢。 然而这时候根本还**阉党这个政治集团,魏公公也没那么大影响力。 恐怕**皇亲国戚的庄田多在北直隶的原因更大。 天启六*的时候,大**廷预征了明*的三成的加派。 天启7*除了收齐本*的七成之外,又预征了下*的三成。 这样相当于朝廷又临时加收了100多*两。 此外天启3*起,楚、桂、蜀、滇四省的辽饷加征改用于**奢安之乱了,这样辽饷专款中的田赋加派的收入就减少了82*两。 天启3*的额数是348*两。 直到崇祯三*,明廷为了应付己巳之变之后大增兵的新局面,在户部尚书毕自严的建议下,又加派每亩0.003两。 所谓杂项,是天启元*的户部尚书汪应蛟,汪是东林党,提出的多种增加收入的名目的总称。 汪应蛟在奏疏中称每*增加收入可达296*两。当*开始实行,但未规定各省具体的份额,共征得116*两。 天启2*只收到65*两。 天启3*开始规定各省具体份额,其中楚、桂、蜀、滇四省杂项收入同样**用于奢安之乱,其它各省共定额181*两。 根据天启3*的份额,说明杂项中包含卫所屯田的“子粒”收入,之前**参加辽饷田赋加派,现加收23*两。 优免丁粮,****、有科名者、为政府服务的儒士、吏员等人分别享有免除本身的差役及减免不同数额的田赋的特权,现除秀才之外,酌情加收,共44.4*两。 这显然就是所谓的“向士绅收税”。 以上两条实际上是继续增加田赋收入。 平籴仓是地方州县的储备仓,平时每*入藏一定数量的粮、银,**时用于赈济。现将其中一半收入上交中央。共14.6*两。 抽扣工食,明初地**府所需的人力都以“役”的形式强制从民间调发,后来逐渐取消强制性,改为地**府加收工资即“工食银”,从民间雇佣。 “工食银”的一部分上交中央。共67.9*两。 马夫祇候:类似工食银,是将给地方官服务的马夫等人的工资支出的一部分上交中央。近10*两。 督抚军饷、巡按公费,各省的督抚和巡按御史以中央**身份到地方上办差,本无直接的地方财政收入可以支持,按例地方上要调拨办公经费,且督抚办案有罚金之权,也可充当经费。 现将这些经费的一部分上交中央,共19.8*两。 中央从地方财政中争夺收入。 房产交易税,税率2%,额征近29*两。 典铺酌分,将各省的典当铺按资产分成5等,每*分别征税10-50两不等,额征19.5*两。 以上两条可是向金融、房地产两大暴利行业征的税啊,又不影响“实业”。 准许民众捐银130两买生员身份,未见定额。生员可以不纳丁银,这实际是在**一种免税特权。 规定税额很详尽,然而地方财政能力有限,每*还是只能交上来60多*两。 到崇祯二*户部开始做预算,把杂项重新规定为97*两,显然是现实面前的无奈举动。 这次预算把之前征不上来的“督抚军饷、巡按公费”减去了,但崇祯四*预算中重新出现了这项,并开始征收“生员优免”40余*两,向之前仍然赋予免丁役特权的生员下手。 盐课盐课加征是天启元*户部主管辽饷的**新饷司郎中杨嗣昌提出来的。 当时明廷使行“纲法”,规定一批固定的商人每*认购盐引。 本来商人在认购盐引时就要交纳“余盐银”,实际上是政府失去了一部分灶户、盐田的控制权,反而将这笔钱转嫁到商人头上,现在认购盐引时还要交额外的辽饷,天启3*辽饷数据中有“盐引银”32*两,可能就是天启元*定下的数目。 天启4*5月曾加征盐课54.7*两,但这笔加征持续时间不详,且后来叙述辽饷者都未提到这笔加征,很可能是其它名目下,比如修三大殿、修皇陵的加征。 之后又有一些陆续的加征,实际数额不详。 崇祯三*将之前的盐课加征都归入辽饷,并将额数增加到94*两。 明代在水路交通集散地设有钞关,对过往船只根据载货量进行征税。有的钞关还同时征缴对商人货物征收的“商税”。 天启元*在原额34.5*两的基础上加征6.5*两,天启5*增加2处钞关,并加征13.5*两。 这算是天启朝的后三*辽饷中唯一一次增加的税额。 至魏公公征收工商税除了落在这13.5*两上,实在是无迹可寻。 魏公公指使人诬告徽商给人家“坐赃”没收家产倒是有的,可惜那是为了修三大殿,本来就是另一笔不必要的开支。 约在崇祯2*,又增加5*两。崇祯3*将总额加到了33.6*两。随后13*又加征20*两。 总体来看,田赋加征是*历朝末*定下来的政策,那时候并非东林执政。 杂项、盐课、关税的加派全都是天启朝初*东林执政时期定下来的。 至于崇祯*间,杂项中的房屋交易税费、当铺爱国捐、盐课、关税等等不但继续征收,而且都增加了。 反而天启后三*除了搞了一次田赋临时加征、一次增加关税之外,似乎没加过什么税。 魏公公这几*增收盐课,盐是专卖品,只会转嫁给民众、助长私盐,铸造劣质铜钱牟利,大肆诬告坐赃,卖紫禁城骑马特权,征收各地方的库银。 杂项是掐地**府的脖子,这个是直接掏地**府的家底,全都是打着“以助大工”的旗号,就是为了给天启皇帝修三大殿。 这殿工天启初*暂停,5*二月重开,到7*8月修成,紧接着熹宗就驾崩了,两*半修完,不可谓不快,耗银595*两,将近一*的辽饷总支出。 阉党的干将崔呈秀、孙杰,天启末*干的就是“督察大工”的活儿。 魏公公还有一招“捐助”,一开始是号召各王府捐助,这还罢了,毕竟有固定收入,后来把任务摊派到在职**身上,于是就搞出许多“私派”。 本来**要擅自在辖区内加税是不行的,现在有了这个名堂,至少可以在组织内部搪塞了。 韦宝除了认出了李元忠,天启皇帝朱由校身边的其他人,韦宝是不认得的。 其中居然还有一个**。 这在韦宝看来比较反常。 因为朱由校连内阁大臣都懒得接见,更别说一般的大臣了。 这个大臣穿着五品的朝服,显然品级很低,按理说是**资格在这种平台地方议事的啊。 “小宝,你来了。”天启皇帝朱由校很热络的道:“都过来。” 天启五*十月甲申户部尚书李起元以国计匮诎,採集舆论:一、暂复榷税,议檄行各省直抚按查境内关津扼要,水陆衝衢,照*历二十七、八*例,量征什一于商贾,事平即止,仍慎择榷官,严禁骚扰。 暂纳充附,议令民间俊秀子弟纳银一百三十两,淮充附学,各生纳银之后,该州县申详学道,照尝鼓乐送学,遇岁考科举一体考试,不得分援纳名色。 广开屯田,议令关门内外凡膏腴之地,设法屯种,其在省直,行各该道备查各卫所原额屯地若干,见今实在徵粮若干,其地亩不敷原额者,见系何人占种,履亩清查旧田,无使影射新垦处,以本工限三月内造册报部。 申饬茶马,议令囤户卖茶及茶商兴贩告引给繇与批验纳货等项,务遵引繇条例,逐一查照批验,必无夹带,方淮放行。盘获私茶并船车头畜等物,一槩入官。 申明盐法,近有积姦吴惟顺剏议新法卖窝指商,一时商人惊散,幸本部条议三十*之咨至,而商心稍定,然三十*之内亦有难行者,今量将一、二十*坐发运司,作为**铸本,**将铸息按季解部,以为积贮,仍将吴惟顺付盐臣罚治。 至如先*征倭、征播加派钱粮,事平之后已奉旨概行蠲免,然闻各省直有已徵未解尚留在库者,又有朝廷虽蠲而司府州县仍行带徵,借作别项支用或抵充公费者,乞敕抚按官尽数清查,以解臣部。得旨:诸款凿凿可行,榷税照旧例量徵,委廉能甲科推官管理。 入赀充附既非虐取贫民,又不壅塞仕路,各省直提学官即如议遵行,一体考试。屯田籽粒实数,著各抚按管屯设法清查,依限报部。 其征倭、征播加派钱粮已经蠲免,有司毋得溷徵。茶马、盐法俱依议著实举行,有虚文抵塞视为故事者,你部会同该科参来重治。 天启五*十月,户部尚书李起元提出照*历二十七、八*故事,暂复榷税,得到熹宗同意。 因为早些时候的天启五*二月,三大殿复工,有大量的殿工急需材料通过各种方式入京,明熹宗便把这部分货物免去征税。 天启五*十一月戊申工部以殿工急需物料,商人因税阻滞,请免税以劝来者。 上从之,仍命户部行一切内外关津门禁,凡系殿工物料,俱照例免税。天启六*正月戊申上传与户部。 榷税暂复,用济急需,当在关津渡口商贾凑集之处,其芦沟桥及各处负贩柴米者,悉与停免,毋得概徵滋扰。天启六*四月丙申上传与顺天府。 近京煤米担负与商客往来已有明旨,不许抽税。 今闻通州仍榜示收徵,该府即作速禁止,不得朦胧故违,致扰商民。 明熹宗对部分地方和物品因为特殊原因禁止征税,那么一个月后阉党骨干分子崔呈秀以辞官威胁明熹宗废除半*之前恢复的新复榷税,并得到明熹宗的同意。 可以看出,根本不存在所谓收工商税。 天启六*五月己未督察工程崔呈秀、杨梦衮俱以天变陈言,有暗相指摘者,具疏求去,因言新复商税、拖欠物料、捐俸助工三事。 得旨:大工紧急,何得因言求去,宜即出供职,不淮辞。榷税一节,户部因军兴无措,农民困苦,地亩难以再加,疏请暂开,*不获已,原非朕意,著槩行停免,以惠贫商,有司朦胧徵收者参治。拖欠物料,责成抚按严催类解,不必遣官。捐俸助工,会典可据,在京尚书以下,在外州县正官以上,俱捐俸薪一*,余俱免捐。 一个月过后,明熹宗正式颁发各地,明令不得再征收。 天启五*十月,新复商税。 天启六*闰六月丁巳南京御史罗*爵言:皇上下德音,罢复税之议,欢声雷动,引而伸之,民间所苦,无如带徵。惟正之供己自不赀,辽饷之沠又不能少缓,民力止有此数,足于加派必亏于正额,况兼之带徵,骨尽而髓不継矣。今带徵即难槩置,而催科要分缓急,与其使民分力于远逋而亏额于本*之新饷正额,何如使民并力于正额新饷,而薄责于带徵。 书曰:民为邦本,本固邦宁,臣所为引伸漙被者,计无先于此。得旨:停税奉有谕旨,速宜颁示通衢,使商人望关津为乐境。至带徵钱粮,朕念民力有限,天启元*以前尽行蠲免,已徵在官者即著扣筭还民,侵在书吏者不得复洒花户,元*以后照尝徵解,宽其旧徵,以急其新。其本*各项正额,务要及期速完,仍刊定榜册,使百姓晓然共见、共闻,知朝廷与民休息至意。 天启六*闰六月十七日,明熹宗正式罢免天启五*十月在户部尚书李起元建议下恢复的新开商税,总计连一*时间都不到。 天启六*九月七日巡抚福建右佥都御史朱钦相言:近奉明旨停止榷税,此浩荡皇仁,臣子敢不仰体。惟是闽中税分新旧海澄洋税,与福州税课司从来额徵,以给兵饷,且彭湖向为红夷窃据,今筑城增兵,远海长戍,俨然一重镇,兵不可撤,则舍洋税饷无所出,相应仍遵前旨,以济急需。 若闽安、竹崎等关,则*历*间新开之税也,新税已停,无容再议,但未奉旨之先已收过闽安等税四千余金,傥蒙留抵新饷,固出特恩。 若以大工浩烦,仍当解助,非臣所敢妄觊也。得旨:海澄洋税与福州税课司从来额徵,以给兵饷,淮照旧行,不得与新税同免。 其收过闽安等税银四千余两,仍著解进,以助大工。 福建一省总计收到新复的商税不过四千两,还被用去修了三大殿。 之后,明廷又陆陆续续罢免了其他商税。 天启六*十月戊申镇守山海太监陶文言:关外潘家口、桃林界、岭冷口等处每*所抽木税等银,通计四千有余,原非正额之供,久作虚糜之耗,乞敕部酌议,或解助大工,或存留修筑城堡。得旨:边口各商贸易良苦,各口税银既不系正供,著尽行蠲免,以彰朝廷恤商德意。天启七*正月辛卯免榷潼关、咸阳商税,从陕西巡按庄谦请也。 天启七*五月癸未,浙直等处商人翁元等以鄚州药王庙商税蒙厂臣奏免,请许捐资建坊,以彰仁化,许之坊名,显德流芳。 可以看出,天启*间压根不存在一个专门压迫商人,在商人身上拔毛的魏公公。 相反,魏忠贤和其同伙倒是罢免了不少商税。 天启五年 冬 【0965 杨嗣昌】 九千岁魏公公收矿税是无稽之谈。 开矿这个话题在天启朝几乎是一个禁题,谁提开矿,明熹宗必然严加训斥。 天启元*十月九日府军右卫后所百户陈有继奏请开矿,命付诏狱治之。有继论斩,并谪同谋御马监内璫梁运南京军。 这位后辈想学前辈怂恿*历开矿一般去怂恿明熹宗也开矿,他估计不知道明神宗在临死之前遗诏罢除矿税,熹宗他爹在继位之前以太子令旨明确罢除,熹宗继位以后也再三明令矿税业已罢除,结果撞在枪口上,被朱由校论斩。 魏公公时期,天启五*九月十四日御史杨新期疏请开才用,得旨:方今海内虚耗,正宜休养民力,何得以开矿生衅? 杨新期不谙事体,姑不究。 这位名列东林点将录的杨新期请求开矿以济国用,竟然被明熹宗以不谙事体责备。 明熹宗才是真正的身在阉党,心在东林。 天启七*三月初六**侯李承祚疏陈三议:一、江西南赣吉三府仍食淮盐;一、开采珠池、一开铜矿以资鼓铸。 得旨:珠池、铜矿封禁已久,如何辄议开采,以惊扰地方。江西南安等三府食盐应否全归淮额,该部议妥具奏。后部覆请以吉安一府食淮盐,从之。 谁敢提开采,明熹宗就训斥谁。 天启七*五月十七日掌内官监太监**贞题:银矿洞口封完,乞勑严禁,以保久远。 得旨:据奏,近畿矿洞俱已封固,又将山场草木烧燬,盗贼敛迹,具见恪守厂臣法令,勤劳敬事,即著行霸易二道永久扃闭,并涿州参将以及各该州县正官分防协禁,严加巡警,如有疏虞,将地方官参来重处。所以魏公公也就顺着主子,干脆把近畿的矿洞都给封了。 所以,天启皇帝朱由校和魏忠贤搞钱的法门实在是不多的。 魏忠贤搞钱也不是为了大**廷搞,主要为了个人,都靠贪污。 所以,魏忠贤对于韦宝搞钱给皇帝,是持肯定态度的。 魏忠贤自己弄到手里的银子,自然舍不得拿出来给皇帝,拿出来给大**廷。 但魏忠贤作为掌权者,很清楚皇帝和朝廷比他更加需要钱。 韦宝在这一*当中,已经陆陆续续向皇帝提供了超过三百*两的巨额银两,这也是为什么朱由校看见韦宝像是亲人一般的原因。 韦宝和几位阁臣,一起恭恭敬敬的向陛下行礼。 “行了,都平身吧。韦爱卿,朕听闻你昨日来京的,一路路途劳顿吧?”朱由校向韦宝招手示意道:“你站前面来。” 虽然韦宝的官阶仍然只是正三品,在这里根本排不上号。 但韦宝现在是侯爵的身份。 别说是侯爵,就是最低等的伯爵。 有爵位就是不一样的,可以说,韦宝是在场的人当中品级最高的,甚至比顾秉谦都高,都说的过去。 所以韦宝向几位内阁大臣拱手示意之后,也**谦虚,便按照皇帝的意思,站在了离朱由校最近的地方,“谢过陛下关心了,昨儿个傍晚到的。” “嗯,朕今日听闻你与几位阁老一起入宫见朕,朕很欣慰!韦爱卿啊,你不但能文能武,为大**廷增加了许多银子进项,还为朕和朝廷挡住了不可一世的建奴,丰功伟业,堪比太祖爷与成祖爷一代的从龙**。”朱由校笑道。 “陛下言重了,微臣惶恐。”韦宝赶忙谦逊道。 在宫外,韦宝无论怎么趾高气昂,不低调都没事,在皇宫,在皇帝面前,韦宝还是懂的低调的。 因为皇帝能随时要自己的命,皇宫也**警卫力量保护自己,这一点,韦宝很清楚。 不光韦宝很清楚这一点,每一回韦宝入宫,韦宝的手下人都会很焦虑。 像是**彪,恨不得能随着韦宝一同入宫,但那不可能。 “大家都坐下谈吧,今日不是上朝,不必拘束。”天启皇帝朱由校对几名阁臣道。 几名阁臣也不谦让,道谢之后,便在太监们搬来的位置上分别坐下了。 只有一个臣子,仍然站着,就是刚才引起韦宝好奇的那个五品官。 在地方上,五品官不算小了,但是在京城,真的只是小吏而已,在皇帝面前,更是小吏中的小吏。 “他叫杨嗣昌,是户部的主事。”朱由校道:“杨嗣昌,你对大家说说今*的财政缺口有多大。” “是,陛下。”杨嗣昌答应一声。 韦宝心中微微一凸,才知道这就是杨嗣昌。 杨嗣昌的大名,韦宝在重生之前,在现代的时候就比较熟悉。 这位老兄在天启朝不算什么,但是后面在崇祯朝,可是了不得的人物,简直可以说是主角级别的人物,戏份甚至比崇祯还多。 *历十六*戊子,1588*二月二十七日,杨嗣昌出生于**湖广常德府武陵县,他是三代单传之独子,父亲是杨鹤,官至兵部右侍郎、三边总督。 武陵杨氏原籍安徽郎溪,在洪武*间因诖误而发配武陵充军,**逐渐崇尚文学,追逐功名。 杨嗣昌在家风熏陶下,自幼潜心读书,埋头科举,于*历三十四*,1606*中举人,*历三十八*,1610*进士及第,开启了从政生涯。 韦宝十五岁金榜题名,但韦宝的功名都是搞鬼得来的,并不是真本事。 人家杨嗣昌就不同了,十七岁就中了举人,二十一岁就金榜题名了! 这是货真价实的大儒了。 在封建科考时代,做官晚和做官早,天壤之别,但凡能在历史上留下大名的,几乎***都是*少就金榜题名的人。 张居正是如此,杨嗣昌也是如此。 因为只有*少提名,才有足够的时间熬资历,才能在*轻的时候在朝政中发挥作用。 人一旦老了,就会缺乏斗志,很多事情就**了锐气。 杨嗣昌步入**后,历任杭州府学教授、南京国子监博士、户部福建司主事、户部江西司员外郎等官职。 泰昌元*,1620*八月擢户部郎中,同*十二月至天启二*,1622*五月迁南京户部新饷司郎中。 天启二*五月初二日刚上任就替登莱巡抚袁可立向皇帝请饷,“抚臣袁可立受命方新,请发帑金二十*安兵散民,似非得已。惟在圣明裁定,赐予若干。” 到天启五*,1625*,,司礼监秉笔太监魏忠贤渐有擅权之势,与朝中东林党人**日益尖锐,杨嗣昌为躲避政斗漩涡,遂称病挂冠,隐居家乡。 其父杨鹤亦被魏忠贤罢官,返乡与杨嗣昌一起隐居,过着优游林下的生活。 当时,后金侵犯**,辽东告急,军需吃紧,杨嗣昌留心边事,将他在户部参与财政管理的经历编为《地官集》二十卷。 现在韦宝与杨嗣昌见面的这个时间点,就是杨嗣昌父子快要暂时离开大**廷的节点。 天启七*,1627*九月,信王朱由检即位,是为崇祯帝。 不久后,魏忠贤被扳倒,杨鹤、杨嗣昌父子亦先后被起用。 崇祯帝还未登基时,就看过杨嗣昌的《地官集》等书,赞叹杨嗣昌的才能。 崇祯元*,1628*,杨嗣昌分巡河南汝州道,加右参政,不久后移霸州道。 崇祯四*,1631*九月迁整饬山海关内监军兵备道。 此时,他的父亲杨鹤因为总督陕西三边军务任上招抚流寇神一魁**,被下狱论死,杨嗣昌闻讯后三次上疏请求辞职,以代父罪。 结果崇祯帝免了杨鹤的死罪,而改戍江西袁州,然而却**让杨嗣昌辞职,还多次温言抚慰,激励他尽职任事。 翌*五月,杨嗣昌被任命为都察院右佥都御史巡抚山海关、永平府等处地方提督军务,他在任内整饬防务,修筑山海关两翼城。 崇祯七*,1634*九月,他被提拔为兵部右侍郎兼宣大山西三镇总督,赴任后六次上疏陈述边事,并主张开矿招工以瓦解乱党,多所规划,给皇帝的印象是异才可用。 不久后,杨鹤去世于袁州,杨嗣昌回家丁忧,一*后又遭继母丁氏之丧。 这时,关外满清入塞大掠,兵部尚书张凤翼畏罪自杀,崇祯帝决定起复杨嗣昌,遂于崇祯九*,1636*十月下旨夺情,命杨嗣昌接任兵部尚书。 杨嗣昌三疏请辞,崇祯帝不许,他便于崇祯十*,1637*三月抵京赴任,开始活跃于政治舞台的中心。 此时是1625**底,杨嗣昌只有三十六七岁*纪,离四十岁尚且有一段距离,也就是说,再过十二*不到,杨嗣昌便将居于高位,影响整个大明的朝政和军事。 杨嗣昌出任兵部尚书时,明王朝已陷入内忧外患的泥潭中,清军多次入塞,威胁**京师安全。 高迎祥、张献忠、李自成等几十*起义军在中原流动作战,更是**腹心之患。 杨嗣昌莅任前的崇祯九*,1636*七月,陕西巡抚孙传庭在黑水峪大破起义军,生擒高迎祥,局面有所好转。 杨嗣昌在守制时关心时局,因此在出任兵部尚书后就已对**的未来有了详细的规划,加上他熟悉典章故事,工于笔札,富有辩才,每次皇帝召见时,都能思如泉涌,侃侃而谈。 与前任兵部尚书的呆滞木讷之状迥然不同,因此崇祯帝每次召见他的时间都远远超过规定时间,对他几乎言听计从,甚至惊叹:“用卿恨晚!” 杨嗣昌对**未来的规划可归纳为三点:一、攘外必先安内;二,足食然后足兵;三、保民方能荡寇。 其对策主要集中于前两点。 对于第一点,他认为天下大势好比人的身体,京师是头脑,宣、蓟诸镇是肩臂,黄河以南、大江以北的中原之地是腹心。 如今形势是烽火出现于肩臂之外,乘之甚急;流寇祸乱于腹心之内,中之甚深。外患固然不可图缓,内忧更不能忽视,因为它流毒于腹心,如果听任“腹心流毒,脏腑溃痈,精血日就枯干”,徒有肩臂又有何用呢?所以他主张先与**和谈,稳住京师附近的局势,专心致志、一鼓作气的剿灭农民军。对于第二点,他建议增兵12*,其中步兵74000人,马兵36000人,并增加饷银280*两,采取均输、溢地、寄监学生事例、驿递四个途径。于是崇祯帝在他的建议下先后向民众加派剿饷和练饷。 杨嗣昌所提的三点纲领,都是为了实现他“四正六隅、十面张网”的围剿计划来服务的。 这一计划的执行依靠的是五省总督洪承畴和五省**王家桢的配合,洪承畴已在围剿农民军的过程中颇建功勋,但王家桢被杨嗣昌认为是个庸才,不堪此任,于是杨嗣昌经密友礼部侍郎姚明恭的介绍,向崇祯帝推荐了两广总督熊文灿接替五省**。 各省督抚在杨嗣昌的指挥下,围剿农民军有了很大进展,到崇祯十一*,1638*二月,湖广农民起义军领袖刘国能、张献忠先后受熊文灿招抚,杨嗣昌鉴于其父招抚**的教训,提出反对意见,并主张刘、张等杀贼自效才可信任,崇祯帝和熊文灿急于招安,杨嗣昌只好顺从皇帝意见,相信了农民军的投降。 结果刘国能确实效忠**,但张献忠却是假招安,最终和李自成一起埋葬了大明江山。而此时的闯将李自成正在洪承畴、孙传庭等的穷追不舍下势力锐减,到崇祯十一*,1638*十一月率刘宗敏、田见秀等十八骑逃亡商洛山中。 杨嗣昌所说的“十*不结之局”似乎就要走到尽头。 就在杨嗣昌紧锣密鼓地指挥围剿农民军的同时,亦开始筹划对清议和的事宜,以缓解**的外部压力。 崇祯十一*,1638*三月十日,杨嗣昌上疏重申攘外必先安内的主张,力主对清妥协,集中全力平息“中原群盗”。 同*五月三日,崇祯帝在中极殿以“剿兵难撤、敌国生心”为主题策试大臣,杨嗣昌在策论中以天象引入话题,接着列举历史上天象示警与异族关系的故事,如东汉时日蚀火星,汉光武帝与南匈奴议和,宋太宗时月蚀荧惑,**兴师伐辽而战败。 其实他是借此影射他对清议和的主张,正如谈迁所说:“星历之学非嗣昌所谙,而推言之甚详,专为建虏而发,力主封赏。” 尽管多数朝臣反对此议,但崇祯帝却非常赏识,加上杨嗣昌无偏无党、勇于任事,崇祯帝对他更加信任。 于是,崇祯皇帝朱由检于当*六月提拔杨嗣昌为礼部尚书兼东阁大学士,入参机务,仍掌兵部事,故人称“杨阁部”。 其实,杨嗣昌已经在秘密启动议和行动。 崇祯十一*,1638*三月,辽东巡抚方一藻派瞽者**忠出使沈阳,试探口风,***对其相当礼遇,并表示:“如有确议,则撤兵东归”。 杨嗣昌接到方一藻的报告后,立刻建议崇祯帝允许方一藻及总监太监高起潜便宜从事,办好议和,得到崇祯帝默许。 **忠回到宁远,带回***致高起潜的书信,信中称:“仍言讲款,若不许,夏秋必有举动。” 杨嗣昌极力劝说崇祯帝把握时机与清和谈,但崇祯帝只命方一藻、高起潜“细酌”。 杨嗣昌不依不挠,继续上疏批评言官不顾兵部处境,只会空言**,请求“圣鉴允行”,即明确批准方一藻与高起潜议和。 此时杨嗣昌主导议和已经公开化,引起朝臣激烈非议,掀起弹劾杨嗣昌运动,其中攻讦最力的是少詹事黄道周,他们表面上反对杨嗣昌“夺情入阁”,实际上反对他主导的对清和议。 崇祯帝于当*七月五日召集群臣于平台,让杨嗣昌与黄道周在御前辩论,最后崇祯帝袒护杨嗣昌,贬斥黄道周等弹劾杨嗣昌的**。 尽管杨嗣昌摆脱弹劾,但崇祯帝碍**臣反对,不敢接受杨嗣昌的建议,对和谈明确支持,方一藻、高起潜与满清的和议遂不了了之。 同时,新被起用的兵部尚书卢象昇亦坚决反对与清议和,与杨嗣昌形成尖锐对立。 ***见此情形,乃于崇祯十一*,1638*九月派兵大举入塞,对**展开惩罚性打击。 由于明廷内部政见**,总督天下援兵的卢象昇未能与杨嗣昌、高起潜良好配合,导致卢象昇战死于巨鹿贾庄,七十余城先后失守,四十六*人被俘,包括德王朱由枢。 到崇祯十二*,1639*三月清军方才扬长而去。 事后追究责任时,杨嗣昌虽被弹劾,但崇祯还是保住了他,并感慨:“大事几成,为几个黄口书生所误,以至于此!” 崇祯十一、十二*之交的清兵入塞,使局势急转直下。 不但杨嗣昌的攘外必先安内的和谈计划化为泡影,十面张网战略也因为洪承畴、孙传庭被调入京师勤王而使农民军死灰复燃,逐渐成为一张破网。 张献忠在谷城厉兵秣马一*有余,终于在崇祯十二*,1639*五月再举反旗,李自成前去会合,八月以后又分东西两头行动,至此“抚局”破产,**内地再度陷入干戈扰攘之中。 杨嗣昌自清兵入塞以后,就承受巨大压力,不仅**沆、**举等言官要求追究他的责任,他本人也屡次上疏引咎辞职。 崇祯帝贬斥了弹劾他的言官,并令他落职带冠视事,不久以叙功名义使其官复原职。 杨嗣昌已有脱身之意,遂推荐四川巡抚傅宗龙接替他的兵部尚书之职。 没过一个月就传来张献忠撕毁招安、起兵造反的消息,杨嗣昌知道后颇为不安,因为招抚张献忠的熊文灿正是他本人推荐的,熊文灿被捕,他显然难脱干系。 崇祯帝似乎也渐渐发觉杨嗣昌有点不靠谱,自己已经力排众议委以重任,如今不如令他外出督师,倘若成功,便可以对外面有个交代。 杨嗣昌揣摩帝意,请缨督师,崇祯帝顺水推舟,于崇祯十二*,1639*八月二十五日下旨命杨嗣昌督师平寇,赐尚方宝剑。 经过一番准备后,杨嗣昌于九月六日陛辞,当日平台饯行时崇祯帝赠诗曰:“盐梅今暂作干城,上将威严细柳营。一扫寇氛从此靖,还期教养遂民生。” 杨嗣昌听罢,边哭边拜,随后离开京师,踏上不归之路。 杨嗣昌抵达湖广襄阳行营以后,便积极展开部署,以围剿张献忠。 崇祯十三*,1640*二月,杨嗣昌麾下的总兵左良玉在川东夔州府太平县玛瑙山大败张献忠,杨嗣昌报捷战果“斩馘三千六百二十,坠岩谷死者无算。” 张献忠的妻妾高氏等和军师潘独鳌都被俘虏,押往襄阳。 崇祯帝闻讯大喜,不仅加封左良玉为太子少保,还亲笔慰谕杨嗣昌。 但是,由于杨嗣昌没能处理好诸将关系,导致左良玉和贺人龙两员骁将都不肯听命,陕西总督郑崇俭也对他阳奉阴违。 崇祯十三*,1640*八月,官军在夔州府大昌县土地岭吃了败仗,局面再度恶化。 因为四川巡抚邵捷春无能,杨嗣昌亲自来到重庆主持围剿。 张献忠流窜四川,杨嗣昌尾随追击,疲于奔命,张献忠曾作顺口溜挖苦道:“前有邵巡抚,常来团转舞;好个杨阁部,离我三天路”。 当时杨嗣昌曾贴出告示说:有能擒斩张献忠者,赏银*两。 不久后他的行营衙门惊现张献忠的传单,上面写道:“有斩阁部者,赏银三钱。” 杨嗣昌瞠目结舌,对周围疑神疑鬼,身心更加痛苦。 崇祯十四*,1641*正月,张献忠又在开县黄陵城大破猛如虎所部,出川直趋襄阳。 与此同时,一直被围困在奉节鱼腹山的李自成也利用左良玉与杨嗣昌的**,突围转进河南,并攻陷了洛阳,处死皇叔福王朱常洵。 二月五日,杨嗣昌一直认为安全的行营襄阳为张献忠所奇袭,襄王朱翊铭被杀。 张献忠在处死朱翊铭时还说:“吾欲断杨嗣昌头,嗣昌在蜀,今当借王头,使嗣昌以陷藩伏法。” 天启五年 冬 【0966 八百*两银子的缺口】 当时杨嗣昌已须发皆白,罹患重病,他在崇祯十四*,1641*正月八日就向皇帝感叹:“此身之忧劳病瘁,日呕痰血,夜不得眠,奄奄垂毙,不敢言矣!更兼襄库饷无半文,督臣移咨可骇,臣愈增忧愤,不知死所。” 二月二十八日,杨嗣昌为追击出川的张献忠而行军至夷陵时,得知洛阳、襄阳相继失守及二王被杀的消息时,深感无颜面对皇帝,彻底**。 从此杨嗣昌饮食不进,走到荆州沙市徐家园时便卧床不起,一切事务交给监军*元吉处理,并通知家属来荆州见他最后一面。 三月初一日,杨嗣昌死于沙市。 关于他的**,有记载他是自缢或服毒而死,但都是传闻之词,其实是因为洛阳、襄阳失守成为压倒骆驼的最后稻草,使本已重病在身的杨嗣昌惊忧交加而死。 杨嗣昌去世后,崇祯帝亲撰祭文,追赠太子太傅,并哀叹:“自杨嗣昌殁,无复有能督师平贼者。” 虽然崇祯皇帝朱由检也下令追究杨嗣昌使二藩沦陷的责任,但最终以“议功”之例免罪。 针对攻击杨嗣昌的上疏,崇祯帝也一概留中。 朱由检把六部九卿、科道等官召进宫内,宣布:“杨嗣昌系朕简用,用兵不效,朕自鉴裁;况尚有才可取。” 接着朱由检训斥上疏的臣工是“大家排斥,意欲沽名。本该重治,尔等又说朕庇嗣昌,姑饶这一遭。” 杨嗣昌以辅臣之礼葬于龙阳县,两*后张献忠破武陵,扒开杨嗣昌的坟墓并烧其灵柩。 针对愈演愈烈的明末农民起义,杨嗣昌夺情起复兵部尚书后,就于崇祯十*,1637*四月十六日在《敬陈安内第一要务疏》中向崇祯帝提出了“四正六隅十面网”的剿匪战略。 杨嗣昌将农民军重点活跃的陕西、河南、湖广、凤阳作为“四正”,这四处的巡抚对农民军以剿为主,以防为辅。 将“四正”周边的延绥、山西、山东、应天、江西、四川作为“六隅”,这六处的巡抚对农民军以防为主,以剿为辅。 “四正六隅”合为“十面网”,如果农民军在陕西,那么陕西、四川、湖广、河南、延绥、山西各巡抚张网六面合围。 以此类推,农民军出现在“四正”任一地区,都会有六个巡抚张网以围困之,而五省总督和五省**则负责剿杀。 这是杨嗣昌抓住农民军流动作战的特点,而精心设计的围堵战略。 杨嗣昌鉴于农民军主要活动于夏秋两季,冬春两季天寒地冻不便流动,所以他选择今冬明春,十二月、正月、二月,三个月作为围剿之期,把主战场摆在河南、陕西两省,分别包围,各个击破,决不能让盘踞在陕西的闯将李自成、过天星惠登相等部进入河南,也不能让河南、湖广等处的各部与之会合。 为此,严令陕西巡抚阻断于商南、雒南,郧阳抚治阻断于郧阳、襄阳,湖广巡抚阻断于德安、黄州,安庆巡抚阻断于英山、六安,凤阳巡抚阻断于颍州、毫州,应天巡抚堵于潜山、太湖,江西巡抚堵于黄梅、广济,山东巡抚堵于徐州、宿州,山西巡抚横截于陕州、灵宝,保定巡抚飞渡延津一带。 然后五省**熊文灿率边兵,监军太监刘元斌率禁军,河南巡抚率左良玉、陈永福部,同心并力,合剿中原,摆出不尽不休的架势。 倘闯将、过天星等部越潼关东出,则总督洪承畴率左光先、曹变蛟、祖大弼等部追踪东出,务求合歼于中原。 对于这样的布置,杨嗣昌显得信心十足,向皇帝保证:“下三个月苦死工夫,了十*不结之局”。 虽然杨嗣昌未能完成“三月灭贼”的许诺,但在之后一*中确实起效,张献忠走投无路,接受招安,李自成被追剿得仅剩十八骑,其他各支农民军也相继表示投降,风雨飘摇的明王朝一度有回光返照之象。 但杨嗣昌与满清和谈的计划流产,导致崇祯十一*,1638*冬清兵入塞,崇祯帝急忙把围剿农民军的洪承畴、孙传庭等调入京师勤王,杨嗣昌非常反对,力争:“贼未绝种,承畴、传庭宜留一人于彼**。” 崇祯帝为解燃眉之急,拒不接纳。 随着崇祯十二*,1639*五月张献忠再举反旗,杨嗣昌的“四正六隅十面网”的计划宣告破产。 可以说,如果把崇祯的皇帝位置给杨嗣昌坐的话,杨嗣昌很有可能让大明起死回生。 当然,历史**如果之说。 也很少有几个皇帝能有大臣厉害。 能位极人臣的大臣,普遍是有几把刷子的。 不说多,几千*华夏历史中,找出上千厉害臣子,不成问题。 而能在历史上叱咤风云的帝王,如果不算开国之君的话,十个手指头能数的过来。 毕竟,皇家的选材面太窄,需要极高的天赋和极好的机缘,才能产生雄主。 至于开国之君厉害,多数是时势造**。 当然,韦宝认可杨嗣昌的本事,但是历史上对杨嗣昌的评价是不一致的,众说纷纭,说好说坏的都有,杨嗣昌也属于一个争议很大的人物。 崇祯十一*,畿辅**,命继祖移驻德州。时标下卒仅三千,而奉本兵杨嗣昌令,五旬三更调。后令专防德州,济南由此空虚......明*正月,大清兵克济南,执德王。继祖一人不能兼顾......逮下狱,弃市。不听他的话,立马要负责。方象升之战殁也,嗣昌遣三逻卒察其死状。其一人俞振龙者,归言象升实死。嗣昌怒,鞭之三日夜,且死。 所以,听从了杨嗣昌的话,很有可能被杨嗣昌杀了,出了事也得自己负责,杨嗣昌不会帮你负责的。 贼攻淅川,左良玉不救,城陷。山西总兵王忠援河南,称疾不进,兵噪而归。嗣昌请逮戮失事诸帅,以肃军令,遂逮忠及故总兵张全昌。你不怂的话,会被他架空。初,良玉受平贼将军印,浸骄,不肯受督师约束。而贺人龙屡破贼有功,嗣昌私许以人龙代良玉。 所以,就算是听了杨嗣昌的话,也很有可能会被杨嗣昌拉去杀鸡儆猴。 打了败仗,你需要负责任,杨嗣昌绝对不会管是什么理由。 当是时,捷春提弱卒二*守重庆,所倚惟秦良玉、张令军。无何,秦师噪而西归,楚将张应元等败绩于夔州之土地岭。于是捷春......以部将邵仲光守之......献忠突败仲光军......嗣昌遂收斩仲光,上疏劾捷春失事......下狱论死。 打了胜仗,功劳是杨嗣昌的,尽管杨嗣昌连前线都没去,但最大的功劳,必须是杨嗣昌的。 崇俭乃以十三*二月率人龙、国奇会良玉大败贼于玛瑙山,获首功千三百三十有三,降贼将二十有五人,获马骡、甲仗无算。是役也,崇俭身在行,而嗣昌远处襄阳。及**,所赐半嗣昌,但增一秩,复先所降一秩而已。你得罪了他爸爸,他记你一辈子。会文灿至麻城,应桂请协击,不从......贼逸于应桂所分地,文灿遂劾其后期误军。兵部尚书杨嗣昌以应桂曾劾其父鹤也,奏逮之。 如果有谁得罪了杨嗣昌,就别想再升迁,哪怕功勋卓著。 闯王李自成者,为洪承畴所逐,尽亡其卒,以十八骑溃围遁。关中群盗悉平,是为崇祯之十一*春也。捷闻,大喜,先叙澄城之捷,命加传庭部衔。嗣昌仍格不奏。你得罪了他,哪怕你战死沙场,你死了也是白死。(卢象升)手击杀数十人,身中四矢三刃,一军尽覆。起潜闻败,仓皇遁,不言象升死状。嗣昌疑之,有诏验视。廷麟得其尸战场,麻衣白网巾。一卒遥见,即号泣曰:“此吾卢公也。”三郡之民闻之,哭失声。顺德知府于颍上状,嗣昌故斩之,八十日而后殓。明*,象升妻王请恤。又明*,其弟象晋、象观又请,不许......方象升之战殁也,嗣昌遣三逻卒察其死状。其一人俞振龙者,归言象升实死。嗣昌怒,鞭之三日夜,且死。 从杨嗣昌对待卢象升,就能看出杨嗣昌心胸极度狭窄。 跟杨嗣昌意见不合的话,大敌当前,杨嗣昌不会顾及大**廷的利益,不会顾及皇帝的利益,杨嗣昌是敢拆台的。 清兵入墙子岭......象升主战,嗣昌与监督中官高起潜主款,议不合,交恶......戒诸将毋轻战,诸将本恇怯,率藉口持重观望,所在列城多破。嗣昌据军中报,请旨授方略。比下军前,则机宜已变,进止乖违,疆事益坏云。 跟杨嗣昌一次意见不合,杨嗣昌就永远跟这个人不合。 嗣昌用承畴以为蓟督,欲尽留秦兵之入援者守蓟、辽......传庭争之不能得,不胜郁郁,耳遂聋。明*,帝移传庭总督保定、山东、河南军务。既解严,疏请陛见。嗣昌大惊,谓传庭将倾之,斥来役赍疏还之传庭。传庭愠,引疾乞休。嗣昌又劾其托疾,非真聋,帝遂发怒,斥为民,下巡抚杨一俊核真伪,一俊奏言:“真聋,非托疾。”并下一俊狱。传庭长系待决,举朝知其冤,莫为言。 在杨嗣昌手下,打了败仗,是要杀头的。 京师被兵,枢臣皆坐罪。二*,王洽下狱死,复论大辟。九*,张凤翼出督师,服毒死,犹削籍......嗣昌议文武诸臣失事罪,分五等......于是中官则蓟镇总监邓希诏、分监孙茂霖,巡抚则顺天陈祖苞、保定张其平、山东颜继祖,总兵则蓟镇吴国俊、陈国威,山东倪宠,援剿祖宽、李重镇及他副将以下,至州县有司,凡三十六人,同日弃市。 而杨嗣昌自己打了败仗,啥事**,因为规矩是他定的。 及是,亡七十余城,而帝眷嗣昌不衰......嗣昌议文武诸臣失事罪。他忠。所以事无巨细必须遥控指挥。嗣昌虽有才,然好自用,躬亲簿书,过于繁碎。军行必自裁进止,千里待报,坐失机会。王鳌永尝谏之,不纳。......况贼情瞬息更变,今举数千里征伐机宜,尽出嗣昌一人,文牒往返,动逾旬月,坐失事机,无怪乎经*之不战也。 他信。所以他说剿饷只征一*。初,嗣昌增剿饷,期一*而止。后饷尽而贼未平,诏征其半。至是,督饷侍郎张伯鲸请全征。帝虑失信,嗣昌曰:“无伤也,加赋出于土田,土田尽归有力家,百亩增银三四钱,稍抑兼并耳。”于是剿饷外复增练饷七百三十*。 他孝。所以他的下属不能用他爸爸的名字。嗣昌自是益不理于人口......一鹤屡建功......嗣昌父名鹤,一鹤投揭,自署其名曰一鸟,楚人传笑之......一鹤亦连疏引疾。他义。所以只要是他推荐的人,再无能他也坚持用。文灿就逮,嗣昌犹为疏辩云。 他智。所以他推荐了很多自己的能人。十一*六月,宣大总督卢象升丁外艰,嗣昌方任中枢,荐新甲堪代......会大清兵深入内地,诏新甲受代,即督所部兵协御......新甲与相倚仗,终不敢战。他胸有韬略。献忠走入川,良玉追之。嗣昌牒令还,良玉不从。十三*二月七日,与陕西副将贺人龙、**奇夹击献忠于玛瑙山,大破之,斩馘三千六百二十,坠岩谷死者无算。其党扫**曹威等授首,十反王杨友贤率众降。他从谏如流。 其间能自出奇者,惟玛瑙山一役。若必遵督辅号令,良玉当退守兴安,无此捷矣。 杨嗣昌与**善。 初,良玉受平贼将军印,浸骄,不肯受督师约束。而贺人龙屡破贼有功,嗣昌私许以人龙代良玉。及良玉奏玛瑙山捷,嗣昌语人龙须后命。人龙大恨,具以前语告良玉,良玉亦内恨。 更夸张的是,杨嗣昌活着,别人就不能活。 剿饷外复增练饷七百三十*。论者谓:“九边自有额饷,概予新饷,则旧者安归?边兵多虚额,今指为实数,饷尽虚糜,而练数仍不足。且兵以分防不能常聚,故有抽练之议,抽练而其余遂不问。且抽练仍虚文,边防愈益弱。至州县民兵益无实,徒糜厚饷。”以嗣昌主之,事钜莫敢难也。 更甚者,杨嗣昌死了,别人要陪葬。 崇俭军五日三捷,威名甚振。以*衰乞骸骨,不许,令率总兵郑家栋还关中......崇俭既去,未几,人龙军亦自开县噪而西归,楚师遂败绩于土地岭,蜀中由是大乱。嗣昌因言崇俭撤兵太早,致贼猖獗......明*春,献忠陷襄阳,嗣昌死......逮下狱,不俟秋后,以五月弃市。福王时,给事中李清言:“崇俭未失一城、丧一*,因他人巧卸,遂服上刑。群臣微知其冤,无敢讼言者,臣甚痛之。”崇俭冤始白。 你手里有兵,哪怕你再跋扈,杨嗣昌不敢动你,这叫君子不立危墙之下。 比如左良玉的兵打没了,哪怕是你将门出身,杀贼最多,没用,拉去砍头,这叫宜付有司论其刑赏。 比如祖宽是著名政治家,提出的唯二政治主张,一个是议和,一个是筛子一般的“四正六隅”。 他是著名军事家,打的唯一一个漂亮仗,是手下部将抗命,不按他的安排去打而打出来的。 就因为他是杨嗣昌,字文弱。 杨嗣昌干的事,很多时候,不是人能干的出来的。 杨嗣昌取出一份宣纸,宣纸上密密麻麻写满了汉字的数字,还有各种进项和开销。 “几位大人请过目,这些都是今*的主要进项,还有必须支出的项,赈灾与边军军饷迫在眉睫,尤其是边军军饷,**军饷,哗变便会此起彼伏,恐会酿出大祸事。”杨嗣昌道。 韦宝看了一眼魏忠贤,能在皇帝面前说这些事情,显然,这是得到了魏忠贤默许的,魏忠贤就凭这一点,就不算堵塞视听,至少会把急事告诉皇帝。 “字太多,我们就不看了,具体多少银子,是差了九百七十四*八千六百五十五两纹银吗?”顾秉谦直接看向宣纸的最底下。 韦宝暗暗好笑,后世网上经常出现这样的文章,啰里啰嗦一大堆,很多时候,只要看最后一句话便知道说什么了。 看样子,人家顾秉谦能当到首辅大臣,处理公务的经验还是很丰富的。 杨嗣昌点了点头:“差了这么多,但只要能筹到八百*两银子,余下的一二百多*两便不用太着急了,明*再补漏也还来得及。主要还是边军军饷,京营军饷和赈灾银子。” “筹集银子是你们户部的事情啊!现在户部**尚书,你身为户部郎中,只会算账,不会想法子吗?”魏忠贤忽然不咸不淡的问了一句。 韦宝这才知道,原来杨嗣昌并不是魏忠贤的人啊,这就有点奇怪了。 不知道魏忠贤为什么对这个杨嗣昌这么大度,让杨嗣昌有机会面见皇帝。 天启五年 冬 【0967 狗脑子】 在韦宝印象里面,似乎魏忠贤很防备与皇帝接触的人。 能与皇帝接触的,除了内阁中的东林党这种极少数的反对派,是魏忠贤实在拦不了的人之外,其他人,一般都是魏忠贤认可了之后,才有机会与皇帝的。 韦宝不知道杨嗣昌为什么可以自由到皇帝身边说话。 杨嗣昌听见魏忠贤这么问,表现的很淡定,既**装作听不见,也**怼回去,而是平静的回答道:“回九千岁的话,下官才疏学浅,无能为力,陛下让人叫户部整理今岁的亏空,下官只是遵旨而行。” 燕天南暗暗好笑,一般人在皇帝面前,是不会称呼魏忠贤为九千岁的,这显然犯了魏忠贤的忌讳,属于比较强硬的了。 但是听杨嗣昌这么说,似乎又不完全是强硬,因为杨嗣昌的语气和其他的话的内容,明显又是在示弱,感觉比太监还像一个太监。 这真的是那个历史上很厉害,却被人各种诟病的杨嗣昌吗? 杨嗣昌肯定算不上**,为了私人**调走卢象升三*主力军只胜五千老弱,最后从没败仗的卢战死,全军阵亡。 杨嗣昌为了掩盖自己的**,将坚称卢战死的情报兵严刑拷打三天三夜致死。 大敌当前这大明的内阁大学士所作所为,对称得上吗。 杨嗣昌甚至可以说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小人,杨文弱这个名字太形象了。 只顾自己权势,对国家大事弃而不顾,卢象升就是***例子! 卢象升、孙传庭都是死在太监高起潜和这东西手里的。 对外他对野猪皮剿不能剿,和不能和。 对内他对农民军抚不能抚,灭不能灭。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不管是这次见到杨嗣昌之前,还是以前**见到过杨嗣昌的时候,韦宝都不曾很讨厌杨嗣昌这个人。 有时候韦宝看历史是会带上个人主观色彩的。 但是历史上记载的杨嗣昌的那些毛病,韦宝觉得主要还是酸文人的毛病,基本上是个文人,大都心胸狭窄。 杨嗣昌坑死了宣大总督卢象升,三边总督傅宗龙,不遗余力的打击秦师统帅孙传庭。 其实卢象升之死,要说与杨嗣昌**多少关系,其实也说的过去的。 第一,杨嗣昌提议议和,是跟卢总督通过气的,卢象升的意思是如果在能打赢对方的前提下,如果对方同意议和,是可以议和的。 但很可惜的是,后金并**议和的诚意,明军也没议和的资本。 而卢象升跟高起潜和关宁军的**,杨嗣昌也在尽力调节,但你要说杨嗣昌可以调动关宁军,强迫他们支援卢象升,这就太难为杨嗣昌了,或者说太高看杨嗣昌了。 历史上的辽东边军,是很多人当家的,而且当家都是辽东将门,外人根本揷不上手,除非是韦宝私人的宝军。 杨嗣昌亲自督师剿匪的时候,连贺人龙都指挥不动,左良玉也九檄而不至,内地的**他都指挥不动。 这就更加不能指望着杨嗣昌调动关外的辽镇**去支援卢象升了。 至于卢象升死后,杨嗣昌不准别人替他收尸,更是扯淡,杨嗣昌虽然心胸狭窄,却也**狭窄到那样的地步。 杨嗣昌是个政治家,就算卢象升是他的政敌,卢象升已死,他的权势已经影响不到杨嗣昌半点,那么做有什么意义。 至于压迫傅宗龙和孙传庭,压制他们也**什么意义。 不论傅宗龙还是孙传庭,二人之死跟杨嗣昌一毛钱的关系都**。 傅宗龙和孙传庭之死,十分相似,都是被关监狱,然后崇祯无人可用,然后把二人放出来直接外放到陕西不到两*时间,就逼着他们出关剿灭流贼。 但二人又不是神仙,两*时间,没粮没兵,拿什么东西去剿流贼,但还不得不出关,不然又被崇祯那神经病关起来了。 两人出关之后,凭借勉强到手的兵力,先是小胜,然后大败,然后左良玉贺人龙之流撒腿就跑。 然后傅宗龙,孙传庭被围,傅宗龙被执,不屈而死,而孙传庭力战而死。 显然都和杨嗣昌**直接的关系,要说领导责任,也是崇祯背大锅才对。 杨嗣昌充其量就是一个参谋长,而且作为历史上的参谋长,杨嗣昌至少能排进前十,是很不错,很有才干的参谋长,只可惜,天赋太差的崇祯硬是要将杨嗣昌放在司令官的位置上。 崇祯十六岁登基,爹死得早,而前任皇帝哥哥,又是玩了七*的天启,留给崇祯一个支离破碎的烂摊子。 崇祯*纪不大又缺乏导师,而且一上来就是阉党跟东林党斗得水深火热的局面,完全**时间让他适应权力角逐,还没撸清局势脉络就被迫在东林党和阉党之间二选一。 尽管他哥天启帝说过,可以相信魏忠贤。 但是魏忠贤臭名昭著,且很有可能曾经欺压过崇祯,关系不是很好。 所以,权势通天到甚至可以威胁到自己性命的魏忠贤,实在是让崇祯爱不起来。 而另一方面,口号喊得倍儿响,一副为了君王献身躯的东林党人,看起来更像被奸臣**的忠臣。 事实上,只要不是开了上帝视角,无论多英明的皇帝面对这种开局,都会掉坑里。 很多时候,韦宝就更喜欢与东林党一起吹牛,贼带劲,一个个都是传销专家。 崇祯选择了东林党,并且漂亮地坑死魏忠贤,同时将阉党连根拔起。 阉党是坏人,需要连根拔起才能一振朝纲。 这种想法没毛病。 直到这一步,崇祯的所作所为都是明君模板,没什么可指摘的。 然而,游戏进行到了这一步。 崇祯的路也差不多都封死了。 就算朱由检他祖宗朱元璋重生,大开杀戒,也没法拉住**这座将倾的大厦。 之所以敢下这种武断的话,关键得看看东林党是个什么东西。 **采用的是八股进士制,用八股制文以取天下之才。 其实这是一种很好的人才录取方式,避免了高门豪阀垄断权力。 然而,无论多么优秀的制度,推行久了都会出现漏洞。 八股文取材的方式尽量避免了有人作弊钻空子,但是官僚们无法从未录取的人下手,却通过摘录了某人,就自动成为某人的导师这种方式来结党营私。 一个考生,要过乡试会试殿试才能当上状元。 殿试且不提,考过了乡试会试就等于有了两个老师。 而担任主考官的,不用说,必定是朝廷的大员。 像这种大腿,**任何考生会拒绝的。 即使有考生不愿意攀附,但是既然名义上是考生的导师,那么那考生日后若是针对导师,会被各种社会舆论打击的。 明末党派斗争热烈,一个**的名声毁了,前程也必定不保。 这些藉着师生名义缔结在一起的团伙党派,一般是以地方命名。 其中,东林党就是以江南著名的清谈圣地东林书院为名。 东林党的发源既然是江南,江南士绅对他们的资助自然不少。 时值明末,手工业和商业在江南飞速发展,甚至后人有称,当时的**资本主义即将萌芽。 而东林党收受了士绅们的好处,同时也得为士绅们的利益而战。 利益的根源就已经让东林党人歪了身子了,但更可怕的是,东林党循旧迂腐,盛行空谈,喜欢抨击时事,但是本身却不擅长实务。 东林党最为人知的,大概就是“水太冷”的钱谦益了。 而他,就是崇祯时的东林**首之一。 不过是在阉党和东林党二选一的时候选错了。 那些历史上溜得一逼的皇帝哪个不是权术高手,等知道东林党是什么玩意后照样弄死他们。 理是这么个理,但,问题是阉党里面就包含了所有的被东林党欺负的党派。 在*历*间,东林党就已经是朝廷的第一大党派了。 其它的浙党、楚党生存空间被大大压缩。 甚至*历帝都肛不过势力庞大的东林党,气得*历帝二十*不上朝。 后面登基时间太短的泰昌帝,再后面的天启帝一开始也是被东林党折腾的。 天启皇帝朱由校还算可以,后来发火了,扔魏忠贤出来。 魏忠贤吸收了那些被东林党压迫的党派,建立起了阉党。 天启帝在位玩了七*,东林党人就被魏忠贤咬了七*。 阉党正式成为新的黑恶势力。 其实要不是天启帝英*早逝,或者**不会灭亡也不一定。 但是天启驾崩之后,新上任的崇祯就没什么把握控制魏忠贤了。 这也就是一开始的二选一。 以一个统治者的角度看。 崇祯铲除魏忠贤的决定未必是**的,毕竟是前任皇帝遗留下来的大太监,又是个心狠手辣的主,崇祯也不敢用。 可惜的是,阉党里面大概还真是大明王朝最后的精英了。 魏忠贤虽然文化不高,但是却是一个务实的人。他选拔的人不论出身,大多数都是有真材实料的。 随着魏忠贤倒台,这波子还算务实的官僚也被清算了。 为什么后世会出现那么多为魏忠贤洗白的人,就是因为有件事东林党是绝对绕不过去的。 明末史书文章全是他们写的。 以明末文人的骨气操守看,其中的水分很大。 而阉党当中确确实实是有很多精英人才,并且做了不少实事。 东林党虽然也有精英,也不能说**人干实事,但相比起阉党来,太少。 两者比较,若是开了上帝视角,很好选择的,用阉党打压东林党的大政方针不变,大明不会那么快玩完。 干掉阉党,而东林党无可用之人。 这是选择东林党的第一个弊端。 而东林党的第二个弊端,东林党跟江南士绅勾结,根子就不正。 或者说东林党本身就是江南士绅集团的最大代表。 几乎每个朝代随着时间推移都会产生三个问题。 官僚**、土地兼并、社会阶层对立。 农业税越来越难收,人民满意度越来越低,社会越来越不稳定。 这三个问题只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严重,唯有当政者的不断改革反腐,才能继续保持王朝的活力。 有心也好,无意也罢。 天启帝放魏忠贤出来咬人的举动,还真的有重新洗牌,扫清这三大恶疾的可能。 明末处于小冰河时代,天灾不断。 西北尤其严重,甚至几度兴起农民起义,而江南水乡却刚好免于灾难。 只有稍微有点大局观的皇帝,就会知道要抽调富裕地区的资源去供给灾区。 但在一众东林党“让利于民”的**之下。 崇祯竟然还真的做出了减江南税赋,反而在灾区农民头上加税这种反智行为。 崇祯面对的又岂止是一个东林党加士绅的组合,小冰河时代影响的不只是**的西北地区,同时期的后金政权也是小冰河时代的***。 甚至由于他们更加靠近北方,他们的受灾情况比西北地区更加严重。 老实本分的农民们尚且在天灾之下不得不三翻四次起义,更何况后金政权这条食肉的狼。 与地主资本阶层为敌,就等于与东林党为敌,就等于大半个朝廷的**都不认这种政策,就会变成暴政,大明就更要完蛋,几乎是死循环。 所以,崇祯上台的第一步就注定了崇祯的悲剧结局。 东林党没能力办事是一回事,但更要命的是,他们挡住**的财政命脉。 就算他们其实很能干,但只要收不上税赋,**也一样得完。 而混不吝的魏忠贤,他已经用事实教过江南士绅做人了。 天命之子不需要解释。 其实,明末最可悲最可怕的是,很多人**而不自知。 孙承宗爱国,袁崇焕爱国,杨嗣昌爱国。 甚至东林党里其实有也不少人是爱国的。 但他们不知道自己在拆自己国家的基石。 孙承宗功绩很多,但跟熊廷弼政见相左,坑了老熊一把。 熊廷弼路子是坚清壁野,甚至认为可以先放弃辽东。 孙承宗却同时修建了关宁防线,给大明那****的国库又一记重创。 天启五年 冬 【0968 罢免杨嗣昌】 最快更新明鹿鼎记最新章节! 大**廷当时已经捉襟见肘,无力赈灾,**防区的军备凋零,与这条防线脱不了干系。 要是早点放弃辽东,或者像韦宝现在这样,重点防御,做做样子,只用几*兵马就能扼守要道,通过海路补给。 后金一点辙**。 在明末,谁能帮朝廷搞钱,省钱,谁就是最爱国,就是最有用的。 只可惜,韦宝**办法让众人都拥有上帝视角,都对他佩服的五体投地。 袁崇焕是明末争议最大的一个人。 袁崇焕继承了老师孙承宗的关宁防线,并且还继续修到了锦州。 说明袁崇焕一样也是个不懂经济的主。 或者说袁崇焕利欲熏心,懂大明的难处,但是为了名利,不惜拿大明整个帝国当赌注! 袁崇焕擅杀毛文龙,导致皮岛势力群龙无主乃至陷入***。 后面毛文龙的手下就只能纷纷投降了后金,对**廷简直是双倍伤害。 这是袁都督最大的污点。 同时,袁崇焕后期也主议和。 袁崇焕不傻,知道不议和,自己得死。 可惜,袁崇焕牛吹的太大,不务实,怎么都得死。 杨嗣昌,深得崇祯信任的兵部尚,绝对的和崇祯站一起的人。 杨嗣昌提出与后金议和的政策很有见地,但也因为政见不同而坑死了卢象升和孙传庭。 这两位可是明末最后两个能打的将领了。 卢和孙都是进攻派,而杨嗣昌主议和。 若是把这些爱国忠君人士放在一起,他们就得先为自己的政见能执行而先打出狗脑子来。 这些人有一个共同特点。 根据韦宝穿越重生之后对人生新的领悟就是,每个人的人生路,是悲剧还是喜剧,其实是从第一步就决定好了的,以后很难改变。 明末的问题是历史大势的问题,不是哪一个人,哪一批人的问题,是错综复杂,各种势力,各种情况混合出来的结果。 所以韦宝早就领悟到,他能改变一些人和事,但他永远改变不了大势所趋! 如果不是纯汉人思维,如果**原则的话,韦宝甚至能想到投靠后金。 那就**吴三桂那帮**的事情了,韦宝封王爷,指日可待。 所以明末的问题不是那个皇帝有多厉害,关键在于能不能认清自己的定位。 对于一个历经了二百多*风雨的王朝的皇帝来说,目标绝对不是如何重回巅峰,而是该怎么样安详、**的辞世。 东汉末*,中央式微,皇权衰落,民变四起,下放权力到地方州牧建立私人武装,逐渐形成的**,为了利益和名义上的效忠攘外“安”内,**势力膨胀喧宾夺主,汉朝去世。 大唐末*,中央式微,皇权旁落,民变四起,下放权力到关外节度使建立私人武装,逐渐形成的藩镇,为了利益和名义上的效忠攘外“安”内,藩镇势力膨胀喧宾夺主,唐朝去世。 鞑清末*,中央式微,皇权旁落,民变四起,下放权力到南方士族建立私人团练,拉拢洋人剿灭起义,直接形成的藩阀暂时维护了清廷统治,清廷**求存用洋人平衡了国内势力,藩阀势力膨胀,清廷卖无可卖,被洋人抛弃,武昌一声枪响,满清去世。 而大明呢,**末*,天灾**,崇祯勤政,直接去世。 从大规模民变伊始,到王朝覆灭和新王朝秩序的重塑,汉唐清分别是,汉,公元184*黄巾之乱始,220*东汉灭亡,一共拖了36*。 280*晋建立,96*。 唐,公元874*王仙之起义,907*唐朝覆灭,唐朝拖了33*。 979*宋灭北汉,105*。 清,公元1851*金田起义,1911*清帝退位,60*。 而大明,从民变到去世不到17*,活脱脱一个猝死。 再到1662*清灭南明不到35*,简直就是中原无主,剩者为王。 所以说满清是捡到了一个天下。 崇祯大帝的确难辞其咎,堪称反作用皇帝经典榜样。 换个完全不干活的,可能国家还能多支撑几*。 很难说刘协、李儇、朱由检、光绪和溥仪在能力上有啥高下之分,当然,一个个都菜的抠脚是肯定的。 给一个将死未死的王朝苟且偷生最重要的不是能力,而是自我定位。 所以如果想要在明末抢救一下,或者是不想让清军入关。 最直接有效的办法就是换一个稳得住,能笑对党争、拎得清,不死撑,不蛮干,而且心态好,不怕当**之君的君主。 让**在这样的人的指挥下多苟且一段时间,让地方逐渐建立起自己的组织、秩序和武装,既可以压制起义,也能抵御外敌。 即便满清依旧入关,面对的也不再是人心惶惶、混乱无序的中原。 当然,如果这样的话,后世就不会有那么多人那么爱大明了。 大明是风骨的,至少大明皇家有绝对的风骨,崇祯**给祖宗丢脸。 但能力上,崇祯的确不行。 不说朱由检的祖宗朱元璋起**雄逐鹿的江南,朱棣以漠北击破侄子的百*精兵。 光是朱由检他哥天启都做得比他好,局势稳住没恶化。 崇祯是悲情,但和他的无能、推卸责任和好面子**什么**的地方。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为人主者,本来应该用人不疑疑人不用,管理属下团结属下,崇祯**做到。 换朱元璋朱棣,自然会砍了魏忠贤,但是绝不会偏激的把阉党全部清算。 因为借力打力、萝卜加大棒一直是这父子俩的拿手好戏,接下来肯定是严惩顽固的,奖赏听话的,最重要的是他们绝对不会把自己的**推到他人头上。 韦宝看着眼前的杨嗣昌,不禁忍不住感慨,这就是大明末*的男二号了呀,再加上一个男一号崇祯大帝,你俩就是一部电视剧。 “岂有此理,杨嗣昌,你这是说的什么话。”魏忠贤怒道:“你是户部郎中,难道一个户部郎中只管算账,不管如何为大明筹划银两吗?” “那是户部尚,户部侍郎,更甚者是内阁大臣们的事情。在其位谋其政,是这个道理吧?九千岁若是硬要我一个户部郎**什么主意,就是逼着我请辞。”杨嗣昌的言辞逐渐强硬,但态度仍然很卑微,语气也软的很。 “真是岂有此理,官不分大小,都当为朝廷尽心尽力,合着依照你的意思,大明什么事情都得由陛下亲自操持吗?陛下是最大的,是不是这个意思?”魏忠贤今天似乎火气很大。 韦宝有点搞不清楚状况,魏忠贤是堂堂九千岁,一人之下*人之上,你是何等身份啊?这么尊贵的身份,你和一个小小的户部郎中计较什么? “对,应当罢免了这庸官。”冯铨立刻站队魏忠贤。 魏广微、黄立极也跟着点头,都表示该罢免杨嗣昌。 丁绍轼和顾秉谦**什么表示。 丁绍轼是东林党,阉党赞成的事情,丁绍轼**表示,韦宝能理解。 顾秉谦是什么意思,韦宝暂时也**搞明白,顾秉谦应该马上站队,赞同九千岁的话吧?你不是魏公公的干孙子的老爸吗? “首辅,你为何不说话?朕记得,这杨嗣昌是你举荐到户部任上的吧?你算是杨嗣昌的老师。杨嗣昌此人也确实有些才能。”朱由校道。 韦宝这才知道,顾秉谦和杨嗣昌还有这么一层关系。 这算是师生关系啊。 杨嗣昌不算东林党,不算阉党,因为杨嗣昌后面和东林党的关系不怎么样,而杨嗣昌的老爸杨鹤是被魏忠贤赶回家去的,到了崇祯朝才得以起复,所以杨嗣昌肯定不能算阉党。 但杨嗣昌又是顾秉谦的学生,这真的有点意思。 不过,也**什么不好理解的,杨嗣昌应该就是一个中立派,政治偏向不明确的这样一个人,这种人在大**廷中也不在少数,至少两成到三成。 萨尔浒之战以来,**国运似乎越来越背。到了末代皇帝崇祯,**国内**的已经达到不可调和的地步,各种党派互相**,**普遍**无能,军队人心涣散战斗力极低,东北的少数民族势力也虎视眈眈。 再加上,此时气候恶化,气温降低,农民收成锐减,但是税负只增不少,很多老百姓完全没法活下去,他们终于揭竿而起,形成李自成,张献忠等各路地方农民反叛力量。他们在国内流窜征战,把**朝廷弄得焦头烂额。 而在崇祯帝无依无靠的时候,杨嗣昌的出现无疑是他最后一根稻草。 杨嗣昌是一个能力很强的***,小时候酷爱读,因此学问很深,对于事物有着不一般的见解。 崇祯皇帝登基后,发现在国家还有这么一个人物,很是开心,再加上杨嗣昌这个人把名气看得十分重要,不屑于拉帮结伙,从来都是独来独往,因此崇祯帝就想大力倚重他。 杨嗣昌很快就上任兵部尚。在和平*代,这个官职可能还很轻松,但是到了内忧外患的战乱*代,杨嗣昌无疑是扛起了国家的希望。 他上台的时候,**内部,各地的农民军已经蜂拥而起,把四川等地搞了个底朝天,当地的地方军队完全不是对手,处处向朝廷请求支援。 而满人也多次率领部队南下,每次都能将**守军打得落花流水,只能苦守。崇祯帝见到形式已经烂成这样,就急忙让杨嗣昌想办法。而杨嗣昌根据一番思考,也提出了策略。 杨嗣昌的策略主要核心有三点:大体就是,在东北先撤出主力同满人谈判,以防守为主,先稳住满人的进攻态势。 集中重兵力量消灭农民军,农民起义军消灭后,再“收拾”满人,收复之前的领土。 围剿农民军方面,杨嗣昌的方案也很出色,提出“四正六隅、十面张”之策,统筹五个省的力量统一规划,在他的安排下和孙传庭等人的努力下,农民军受到沉重打击,李自成、张献忠等部都连吃败仗。 李自成势力一度在陕西被孙传庭打得差点断气,被打得抱头鼠窜的张献忠更是将杨嗣昌视为必须要千刀*剐的仇人。 可以说,杨嗣昌的这套策略可以说大体上是**什么问题的,但是这个方案可以完全实施的前提就在于后金是否“配合”,而这也就是**的伏笔。 第一个方面,后金不是傻子,看到大明王朝已经如此脆弱,不可能错失时机,停止蚕食大明的领土。 第二个方面,虽然杨嗣昌等人主张对后金议和,可是**少数民族议和是**立国以来的“基本方针”。 所以这个政策有很大阻力,再加上有很多爱国**将领如卢象升等人激烈抨击杨嗣昌的行为是“**”,所以崇祯为了不戴“**”帽子,也不敢大力支持杨嗣昌。 在大**廷还在讨论和后金战与和时,后金已经不给他们机会了。 后金再次入侵,卢象升等人随即率兵血战。“小肚鸡肠”的杨嗣昌却因为自己和卢象升政治立场不一,竟憎恨卢象升,拒绝配合卢象升出战。 令人惋惜的是,本来可以率军突围的卢象升,因为杨嗣昌完全不配合,而全军覆没。 卢象升这么能打的人都战死了,让崇祯帝已经进入草木皆兵的状态。 崇祯将陕西等地正在穷追猛打残余农民军的主力孙传庭拉到北京。所以杨嗣昌的方案因为个人心胸狭隘,已经完全破灭。 而缓过一口气的李自成,却在后来慢慢发家,最终成为压死**的最后一根稻草。 因为韦宝很清楚杨嗣昌是什么样的人,知道杨嗣昌既不是阉党,也不是东林党,是中立派大臣,可能杨鹤带有一点点东林党属性。 但杨家是北方人,这种属性应该也不会强,否则杨嗣昌也不会是顾秉谦的学生。 “陛下,不用问首辅大人,我虽然是首辅大人举荐,但个人造业个人担,我**能力,请辞便是。”杨嗣昌抱拳对朱由校道。 “放肆!”魏忠贤又怒了,指着杨嗣昌。 天启五年 冬 【0969 一帮大能】 最快更新明鹿鼎记最新章节! 冯铨明白该是自己表现的时候了,赶紧跟着呵斥道:“杨嗣昌,你是个什么东西,敢这么同陛下和魏公公说话。” 杨嗣昌当即跪倒,向皇帝请求辞官。 顾秉谦则仍然紧紧闭嘴,不发一言。 韦宝到现在为止仍然**弄懂是什么情况。 魏忠贤搞杨嗣昌,也就搞了顾秉谦,这两个人对于魏忠贤来说,说是蝼蚁都不过分吧,不用这么大费周章的吧? “杨嗣昌,你起来,*轻而又有才干,正应该好好想想如何为朝廷效力,遇到有点事情就辞官,***大明臣子的风骨?”朱由校道。 韦宝这才有点明白了,敢情杨嗣昌在朱由校手里就已经有点崭露头角了啊,听皇帝的口气,这杨嗣昌挺得宠的啊。 魏忠贤这么气杨嗣昌,估计是杨嗣昌能将大明的朝政情况汇报给天启皇帝朱由校,并且应该是如实汇报,这一点动了魏忠贤的逆鳞了。 至于皇帝怎么知道直接找户部郎中汇报,估计可能是碰巧。 可能魏忠贤认为杨嗣昌是顾秉谦委任的人,都是‘自己人’,这小子不会乱说话,所以应该没在意,哪儿想到杨嗣昌一见到皇帝,便竹筒倒豆腐的什么都说了。 “魏公公,你也不要随便插话了,今日是商议如何堵上缺口,九百*两纹银,这不是小数目!赶走了杨嗣昌一个小小的户部郎中容易,问题是户部怎么办,大明财政怎么办。”朱由校道。 韦宝听的暗暗点头,就冲人家朱由校这句话,就可以证明朱由校不是一脑袋浆糊的皇帝,稍微用点心思,思路很清晰,并且能切中要害,一语中的。 “这事好办啊,陛下不是将韦爵爷找来了吗?”魏忠贤道:“韦爵爷是大明一等一的聪明人,才智过人,十五岁便金榜题名,又为陛下筹集了不少银子,并且还能稳定朝局,这一趟前去关外,不出两个月,便将边军整顿一新,将那老奴努尔哈赤打的毫无还手之力!” 韦宝一汗,说的这么好,这说的是我吗? 弄得韦宝皮很厚的人,都有点不好意思了。 天启皇帝朱由校点头道:“说的不错,韦爱卿,你觉得呢?这件事,对大明来说可是十*火急,事关重大。” “微臣哪儿有什么聪明,要说有,也只是依赖陛下天恩,有一点点好运气,这运气,也全部是陛下赐予的。”韦宝谦虚道:“我觉得这杨大人能把收支账簿做的这么细致,的确是一个人才,就不要罢免了吧?” 杨嗣昌**想到韦宝居然会为自己说话,有点感动,也有点意外。 因为今天是韦宝第一次与杨嗣昌见面。 京官那么多,像是杨嗣昌这种品级的,不是出了什么大事,很难有机会见过韦宝。 韦宝主要也**在户部任职过。 原来的户部尚和户部侍郎等几个人,韦宝是认得的。 “韦爱卿,现在不是客套的时候,朕想问你,有办法为大明找到解决九百*两纹银窟窿的法子吗?”朱由校问道。 韦宝摇头道:“微臣**想到办法,但微臣觉得首辅大人应该有办法的,今早上我与首辅大人聊了一会,首辅大人提出一个计划,微臣觉得很妙。” 顾秉谦一怔,本来见皇帝主动问起韦宝,韦宝应该自己说了吧?怎么还是把老夫推出来当挡箭牌啊? 魏广微和黄立极也存着这个心思,虽然在内阁公事房的时候被韦宝忽悠的一起具名上奏本,但他们本意还是不想蹚这一趟浑水的。 “哦?首辅,你有法子?你怎么不早说?这眼见着就是*关了,下个月拿不出银子,在过*之前没法发到兵士手上的话,会出大乱子的啊。”朱由校道:“轻则各地兵变,重则朝纲大乱,百姓也会跟着变乱了。” 韦宝闻言暗暗点头,就冲天启皇帝朱由校这句话,又可以看出来,朱由校绝对不是只会玩木匠活的人,朱由校的思路是非常清晰的。 几乎可以说句句切中要害。 韦宝其实早就已经看清楚了朱由校是被“严重抹黑”的皇帝,其实朱由校很有水平,但是今天韦宝感觉朱由校简直是被黑出了天际了。 因为朱由校的水平不是一般的高,可以说很高,至少韦宝感觉朱由校比他聪明,他是重生穿越巨,是站在后世的角度看这一世,自然什么事情都很看的清清楚楚的,而人家朱由校是当局者啊。 后世有一些无耻的大儒喜欢污蔑朱由校平庸懦弱、是“文盲”、是“木匠皇帝”,还造谣说他和客氏有“不可描述”的关系。 应验了一句话,宁得罪武者,不得罪文人。笔利如刀,杀人不见血。 历史上被黑的不只有天启皇帝朱由校一个,对于那些对士大夫不敬的皇帝,“君子”们的记载堪称骂人不带脏字的典范。 历史教训就是这样,千*别得罪文人,特别是那种会写的“*轻”文人,他们往往会倾注毕生精力,塑造出一个昏君卑鄙无耻的样子,让这个昏君受千夫所指,留*古骂名。 事实上天启的文化水平是很不错的,天启虽然未出阁读,但有内臣吴进忠、刘良相教他读,出阁后是大儒“孙承宗”等人教导他读,说天启是“文盲”也等于在侮辱孙帝师。 只要看过史料的人就能知道天启不是文盲,《熹宗实录》里就有很多关于天启读的记载。 天启初*“众正盈朝”初*的谕旨就是天启自己的作品,而且他还为《三朝要典》写了序,其中有俩句很有意思:“循此则忠良,悖此则奸贼。独奈何使奸贼得窃忠良之号哉?” “第邪虽芟而能保无伏莽?正虽显而能保无遗珠?*一倚伏贞胜之几,稍不审而至于误用,将奚以为先德光继?” 天启对东林反扑的隐忧,虽不幸成真,但也显示了天启的智慧。 则有很多“君子”们说天启“愚笨”是个“文盲”明显是为了黑而黑,一些人却当了真。 “党争”可以说是天启朝的主旋律,在“士大夫”的宣传里天启是个被蒙蔽的“吃瓜群众”,但事实上“阉党”其实应该叫做“帝党”。 因为天启才是真正的操盘手,魏忠贤只是站在明面上吸引火力的靶子,传说中的“***”。 天启不是不理事、不见大臣的“胡亥”,怎么可能不知道魏忠贤做了什么? 很多史料也可以证明,其中“天启打脸袁崇焕的话”是最经典的:“奴子不降必定成擒,诸臣诸不乐闻。” 以朕(天启)计之:“奴未必降,降不足信也,战未必能胜,胜无轻谈也。”蹈实而做,需时而动,正也在其中矣,该抚饶为之、亦善为之。 “士大夫”不直接骂天启,应该是给崇祯面子,也可能是因为天启有魏忠贤这个“背锅俠”。 评论天启的一生,魏忠贤和客氏这俩位应该算是受了池鱼之灾,虽然这俩位有很多小问题,但绝不至于这么臭名昭著,可以说都是天启惹的祸。 天启皇帝朱由校竟然敢对“君子”们不敬,“君子”们怎么会和你客气。 宫里的事谁敢说比现在在场的一个秉笔太监“刘若愚”清楚? 刘若愚现在就在旁边笔录,就在韦爵爷的正对面坐着。 刘若愚曾经记载:“夫以乳媪,俨然住宫,自视为圣上八母之一,亦僭妄殊宠极矣。且倏出倏入,人多讶之,道路流传讹言不一,尚有非臣子之所忍言者,皆不足信也。” 内臣“刘若愚”的是创作地点是天牢,目的是自证清白,或者说是为了保命。 据说“刘若愚”写完这本后就被放了。 刘若愚想活着就必需跟着主旋律走,抹黑魏忠贤,中还提到了七君子。 可以确定刘若愚是不会美化魏忠贤和客氏的,他都承认的事情,那就应该是真实的。 所以,记录天启皇帝朱由校,以及魏忠贤和客巴巴的,刘若愚应该属于最重要的证人之一了。 刘若愚有点像是后世的污点证人。 只是刘若愚做的是伪证,他是迫于无奈,算情有可原。 而且刘若愚也是个妙人,在中留下了很多彩蛋。 《明史》是在“后金”皇帝的“亲切关怀”下、几十位“大儒”耗时“数十*”“精心”编写而成。 “神器”都需要血祭,“后金”的精神法宝“明史”当然也不能例外,但血却是“**遗民”的血。 “后金”为了“纠正”汉人“**”的历史,可谓是煞费苦心,禁毁数十*本可是体力活,成本很高。 客氏原名客印月,*历三十三*,1605*、十八岁入宫,定兴县民侯二之妻,生有一子,曰国兴,身份奶娘。 客巴巴的相好魏忠贤,泰昌元*,1620*、三十三岁,冬封奉圣夫人。 天启封客氏为奉圣夫人并不是创新,神宗给奶娘的封号是戴圣夫人,由一个封号做出的那些猜测显得十分可笑。 封乳母金氏戴圣夫人给冠服,升其夫锦衣卫正千户,**为指挥佥事。《明神宗实录》隆庆六*八月记载的事情。 客氏“每日天将明即至殿内,候先帝圣驾醒,始至御前,甲夜(晚七点)后回咸安宫。”可谓是忠勤客氏“出宫暂归私第,必先期奏知”。可谓有规矩。客氏悉心保存天启胎发、疮痂,及累*剃发落齿,及剪下指甲”,可谓重情义。 她应该算是“细处有瑕,大节无亏”,喜奢华、爱排场或许有之,一朝富贵,多数人都会有点飘,衣锦还乡不只是男人的专利。 但别的罪名实在太过荒谬,毫无实证,也不符合逻辑。 《明史》说客氏“妖艳”“狠毒”“开放”,《天启宫词》说客氏“时将四十,颜色如二八”,但《酌中志》只说客氏“狠毒”“越制”“奢华”“善谋”。 “酌中志”记载;惜薪司一刘姓内官是魏忠贤母亲的族弟,也就是说魏忠贤没进宫之前就对宫里的事物有一定了解,他进宫时应该有准备的。 进宫就能在“隶司礼监秉笔掌东厂太监孙暹名下,派与御马监刘吉祥照管。”也说明魏忠贤是个“有能力”或者“有关系”的人。 一个有外貌、有心机、有手段、会为人处事还会武功的人怎么可能穷,说魏忠贤因为“穷”进宫根本说不通。 若说因为要“出人头地”好像也说不通,毕竟他不能预知未来,宫里的争斗是很激烈的,宫里那么多内臣,老资格的也不少,想成“厂臣”的难度不亚于成为“将军”。 魏忠贤为什么进宫真的可以算是一个迷,也许跟刘若愚一样因为做了一个梦就进宫了。 魏忠贤15***入宫,在御马监做事,后入甲字库任职一肥差,刘若愚说是“马谦”一直照着魏忠贤,还救过他的命。 但另一章又写马谦“性刚直”“持正不阿”。 明显的**,这存在两种可能,一种;魏忠贤是个人品不错的人,至少表面上是的。 一种;这段是刘若愚为了抹黑魏忠贤编造的。这段里,有个魏忠贤“私往四川”的故事,本身漏洞明显“魏忠贤被倒吊三天,三天不吃不喝”竟然没事,只能说老魏真非常人也。 魏忠贤1605*入东宫,办才人(王皇后)及先帝(天启)之膳,刘若愚说:魏忠贤是托了魏朝的关系。 但另一章又写:“朝与贤既客氏私人,曾结盟为兄弟,贤居长而朝顾次之,称曰:大魏,二魏。” 明显的有内涵,魏忠贤如果**根基,**能力,魏朝怎么会和结拜?魏朝难道喜欢把自己变成“二魏”? 这也存在两种可能,一种是魏忠贤有自己的人脉,不是魏朝的关系。 一种是魏忠贤处**事的本领强到没边,跟谁都能成为朋友。 1605*,光宗是太子,天启是皇长孙,谁都知道这个职位的含金量。 就算*历再看不上儿子孙子,还有大臣呢。 天启五年 冬 【0970 首辅大人的难言之隐】 最快更新明鹿鼎记最新章节! 魏忠贤能得到这个职位,已经充分说明了他的能力和手段。 当时魏忠贤人品作风应该也不差,至少表面上是这样的。 神宗和光宗是不会允许一个臭名昭著,满口脏话,不学无术,人品低劣的无赖接触小继承人的。 不管*历怎么看不上泰昌皇帝,都不会太影响宫廷教育。 顶多说*历一直不待见泰昌,一直将自己这个长子靠边站。 天启又不是捡来的,皇长孙不是开玩笑的。 魏忠贤真的是文盲吗? 一个智商很高,情商爆表的人,怎么可能是文盲。 想要爬上高位怎么能不学习? 想要操纵朝廷,怎么能不认识字? 而且“熹宗实录”记载:周宗建说魏忠贤“一丁不识”时,魏忠贤还非常生气的争辩,说明他应该是认识字的。 “明史”里也有魏忠贤读的记载。当然他的文学水平可能不高。 为人处世是一门高深的学问,阿谀奉承也是需要知识量的。 魏忠贤能跟一帮有知识的内臣一起玩,能和一帮有知识的高官处的不错,能把一帮有知识的领导哄高兴,最终能形成自己的阉党集团,这技术绝对不简单。 “首辅,既然韦爱卿说你法子,你就说说吧,这里是议事的地方,有什么话,都尽管直说无妨。”天启皇帝朱由校催促道。 顾秉谦心里还在打鼓呢,要不要对皇帝说韦宝的策略,他还**拿定主意。 最关键,顾秉谦不想自己当这个出头鸟。 这事情太大了。 他可以被韦宝忽悠的接受的策略,这主要是站在个人利益角度考虑的。 因为顾秉谦看好韦宝的政治崛起,就凭韦宝的**,和韦宝现在取得的成绩,以及韦宝的*纪。 韦宝才十五岁啊,只要韦宝能在大**廷屹立不倒,三十岁之前入阁几乎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更何况韦宝是英国公张维贤的女婿,有这么强硬的靠山,能出什么事情、 所以,只要与韦宝搞好了关系,他顾家世代荣华可以保证。 但是现在在平台,顾秉谦到底是一步步升上来的首辅,不是酒囊饭袋,到了这里,他会为大**廷设想的。 打开海禁,尤其是按照韦宝提出的,开放十多处通商口岸,那就是全面打开海禁了啊! 这对大**廷有多大的冲击力、 大明是否会因此垮台? 如果大明都垮台了,还谈什么富贵荣华? 虽然顾秉谦不可能像韦宝一样站在后世的角度往前看,但是大明之前,历代也曾经打开海禁,这不是大**才有的事情。 大**廷至始至终对开海禁不感冒,是有原因的。 自隋唐以来,诸夏都是以东南之财赋养西北之士马,唐天子闻漕船来父子相对而泣,宋天子背靠河洛犹缺粮。 明清天子亦视运河为命脉。 但是有远见之人总是少数,东南士民大多不愿意出钱白养西北兵马,倘若东南有一只强大的兵马,那情况会怎么样? 所以自隋唐以来在兵事上都是重北轻南,以防生变。 如果不能以东南之财赋养西北之士马,最终来自草原的游牧掠夺者会长驱直入,裹挟北方汉人鲸吞山河,南人沦为末等仆隶。 为何壬辰朝鲜之役日军势如破竹,因为朝鲜的主力在西北的鸭绿江防备女真,**多余的财力供养更多的士马。 为何明清中期的海防都是形同虚设,因为主力也在镇守北疆。 因为不敢在东南养一支强军,尤其是东南沿海利于割据,也不希望东南出现强大的海商势力。 二十世纪前的海商大多都是亦商亦盗的海盗,**武装力量,就别在大海上混了,等着喂鲨鱼便是。 各方豪强,就是一头一头的大鲨鱼,有本事的才能混下去。 在工业革命以前,**是世界上最富裕的国家之一。 天子富有四海**太大的扩张欲望,也**超越时代的眼光,要想保证‘国泰民安’,少生是非,自然是禁海限商,甚至闭关锁国。 这样事情就少了,自然安稳。 **海禁是个传统政策。 **的海禁政策是学**元朝,而元朝则是学**宋朝,宋朝以前**海禁政策。 宋朝为啥海禁,因为朝廷想要垄断海贸的利润,就像它垄断了酿酒业、盐业等生意那样。 一旦打开海禁,外面的物资便可以源源不断的对朝廷进行冲击,对地主阶层进行冲击。 所以韦宝对于弄钱毫不担心,只要打开海禁,韦宝自信几个月之内就能富可敌国了! 元朝相对松不少,但那是因为它的统治能力太差了,管不过来。 **一方面是继承了前朝的制度,另一方面明初的倭寇问题确实挺严重。 此时**正处于南北朝时代,不少倭寇趁着中原战乱过来抢劫。 **的海禁坏,是因为**的时候私营工商业已经超过了官营,继续海禁是阻碍生产力发展的。 为啥宋朝以前没海禁,因为那*头只有宗阀世族和阿拉伯商人有能力进行远洋海贸。 **以前民间海贸也远远比不了朝廷。 海禁不等同于闭关锁国。 海禁说白了就是海贸这玩意儿好赚钱呐,大**廷要独吞! **前期一直维持这一只强大的海军,还派郑和去下西洋。 虽然朝是朝贡贸易,郑和是去**建立朝贡关系的。 但是能做到这一步,说明**朝廷有远洋贸易的需求。 **的海禁已经不只是海禁了,而是闭关锁国。 首先,**的海军和**根本没得比,晚清除外。 满清作为一个游牧部族建立的朝廷,本能地反感水师、海军。 其次,**对外贸易相当不积极,甚至只允许在广州这一个口岸进行海贸。 而且,**的海禁政策是逐渐松弛的。 除了嘉靖时期,那*头正是**战国打的最凶的时候,倭寇比较严重。 **则是越来越严。 **战争后除外,那也是被外国强行打开了国门。 除了赚钱和海防,**海禁除了垄断海贸和防倭寇这两个目的,还有其它目的。 首先,**刚建国的时候人口很少,才6000*,要知道西汉的时候**就6000*人口了。 而元朝对南人的歧视使得东南沿海出现了移民东南亚的风气,明初海禁也是为了限制人口外流。 其次,**以白银为主要货币,恰好欧洲人在美洲找到了很多金银矿,**的银矿也很多。 不限制白银流入很容易导致通货膨胀。 而且明初需要抑制工商业来恢复农业。 最后,**自秦时起的专制主义中央集权制度已经走到了头,元朝就已经出现了大商人威胁皇权的势头。 不要小看明清的君主们,他们虽然不懂什么叫资本主义,但却能看出新兴资产阶级会对皇权产生冲击的潜在威胁。 这些事情君主能想到,顾秉谦这些内阁大臣,想事情,看问题的角度,都不会低于君主,并且大都博学多闻,他们更加能想到的。 如果只是为了一时之间的缺银子,而开了一个更大的口子。 可能暂时能弥补缺乏银子的洞,但那个更大的洞,可能一下子就让大明陷进去,没几天,大明就完了,这怎么办? 从唐代开始,**就是以东南之财赋,养西北之士马。 换句话说,就是东南当钱袋子,出钱出粮养西北的边防军。 宋后军事重心转移到东北,解决北方威胁问题。 为了确保对边防军团的控制,唐以后定都都在北方。 这就有两个问题,东南有钱出,能从东南拿出钱来。 东南有钱出的问题,随着南北朝时期对东南的开发解决了。 而第二个问题就比较复杂了,谁也不愿意当钱袋子。 东南地区有钱,有大的地理拓展空间。 有人,有钱,如果有一个强力的组织,很可能会自己闹独立,割据一方。 当皇帝比当奶牛好吧,孙权,陈霸先都是例子。 南北朝,五代南方割据,以及南宋都是例子。 那么对于定都北方的大一统王朝来说,怎么确保南方不闹独立。 或者说无法闹独立。 方法有很多,其中禁海就是一个手段。 海贸意味着巨额的金钱,有组织的团体,建造大型船舶的工坊,大量聚集的人口,还有与海外势力的频繁接触。 一旦有变,都会导致帝国市区失去最大的钱袋子,进而导致整个帝国的覆灭。 举个最简单的例子,某海商集团从海外拉几千雇佣兵,本地水手发放武器有个两*人,乘大船入长江,分兵两路截断漕运,围攻南京,会有啥后果。 大明北方就指着漕运吃饭,在南方的军队又基本是渣渣。 古代军队机动性又慢,从北方调兵至少半*,等你北方兵过来,黄花菜都凉了。 所以,不管是从经济角度,还是从军事角度,开海禁,开海贸,这都是巨大的问题。 皇帝知道,大臣也知道。 天启皇帝不知道顾秉谦为难什么、 魏忠贤却很清楚。 以魏忠贤耳目的灵通,已经知道韦宝昨天在酒桌上提出的开海禁的话题了。 “首辅!你今天怎么了、是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你放心大胆的说吧,不管你说的对还是错,朕都恕你无罪!”天启皇帝朱由校忍不住催促道。 “老臣只是一点点拙见,其实也**想好,要不然,陛下还是直接问韦爵爷吧,他知道的比较清楚。”顾秉谦硬着头皮,又将皮球踢回来了。 顾秉谦也是怂,不敢得罪韦宝,所以也不敢直接说这主意就是韦爵爷自己想出来的。 “哦?韦爱卿,你知道?你说吧,你的口才好,说的清楚,朕喜欢听你说话。”朱由校高兴了。 韦宝看了顾秉谦一眼,暗忖这有什么说不清楚的?你个老狐狸,不都是说好了的事情吗、 韦宝道:“魏广微大人和黄立极大人与首辅大人有联名署名的奏本,要不然,陛下直接看奏本吧?” 魏广微和黄立极闻言,相视一望,几乎晕厥。 他们见顾秉谦不敢说,以为奏本的事情可能就这样过去了,顾秉谦肯定不敢拿出来了。 谁知道韦宝自己提出来了? 两个人和顾秉谦一样,也都是看中了韦宝的政治前途,想与韦宝沾边,能荣耀整个家族。 但是开海禁这事情的确太大了。 他们两个人也都不傻,与顾秉谦一样,都知道打开海禁会造成什么局面。 而且,大明不止一次开过海禁,以前又不是**搞过。 朱棣执政的明代永乐朝,以及与之一脉相承的洪熙、宣德两朝,有郑和七下西洋,应该是一个对外非常开放的时代。 永乐朝的海禁实际上格外严格。 ***永乐二*(1404*)“下令禁民间海船,原有海船者悉改为平头船。 所在有司,防其出入”平头船无法远洋航行。 这次**再用釜底抽薪之法来达到海禁的目的,迫使海商失去交通工具,可见成祖的防范之心何等坚决。 甚至对于洪武及建文时逃亡海外的商民,成祖也绝不放过。 同*十月,他遣人赴海外,命令“逃若在彼者,咸赦前过,稗复本业,永为良民。 若仍恃险远,执迷不俊,则命将发兵,悉行剿戮,悔将无及”。 成祖言出必行,永乐五*,郑和自西洋返至新加坡海峡附近的旧港,就剿灭了拒不归就的陈祖义海商势力。” 永乐五*(1405)七月,在武力平定安南后所设立的交趾布政司中,明王朝在新征服区内也坚持推行海禁政策。 在平定安南的诏中,成祖申明“不许军民人等私通外境、私自下海贩豁番货,违者依律治罪。” 在郑和下西洋的影响下,永乐末*私人下海贸易的情况开始多起来。 就在郑和第七次下西洋于宣德八*七月刚回到京师,宣宗即下令申严海禁: “命行在都察院严私通番国之禁。......私通外夷,已有禁例。近岁**军民不知遵守,往往私造海舟,假朝廷干办为名,搜自下番,扰害外夷,或诱引为寇。置重罪。尔宜申明前禁,榜谕缘海军民,比者已有擒获,各有犯者许诸人首得实者给犯人家资之半。知而不告,及军卫有司之弗禁一体治罪。” 如此严格的海禁,绝非防控海盗和危险分子所能解释的。为什么一代雄主朱棣一方面大规模下西洋,另一方面却如此严格地实行海禁呢?莫非下西洋真的只是赔本赚吆喝么? 严从简《殊域周咨录》:“又自永乐改元,谴使四出,招谕海番,贡献毕至。货重宝,前代所希,充溢库市。贫民承令博买,或多致富,而国用亦羡矣裕。” 明英宗天顺二*(1458*),太监上奏:“永乐,宣德*间屡下西洋,收买黄金、珍珠、宝石诸物,今停止三十余*。府藏虚竭。”宣德时工部尚黄福亦曾说:“永乐间,虽营建北京,南讨交趾,北征沙漠,资用未尝乏。比国无大费,而岁用仅给。即不幸有水旱,征调将何以济?” 从以上史料我们可以看出,即便下西洋本身,有一定的赏赐诸国,以求朝贡的目的。但是当诸国前来朝贡时,顺带进行的贸易无疑是互惠互利的。 进行海禁,压制限止私人海贸,是为了将海贸官营化,收取其利,与汉代的盐铁官营一个性质。 宋元两朝海贸极为发达,但由于私人海商往往漏税、逃税,贸易量巨大的同时,国家获利甚少。因此宋、元两朝都曾尝试过海禁,却因为政府控制力不强而作罢,直到**,才具备实施海禁的能力。 另外,元代的过度重商,也导致**良田种植经济作物,限制了粮食最高产量。元末人口不到9000*,就因为人口饱和而爆发大型农民起义,以至于灭亡。 因此,朱元璋深知商业的作用,更知道商业的害处。 明代的抑商政策,包含许多保护商业的条文,绝非一味抑商,目的是将商业的额度控制在一个最恰当的范围之内。 为了从有限的商业份额中获取最大的利润,官营海贸是王朝初期较佳的选择,而海禁以防遏私人海贸,亦成为必备的辅助措施。 不过官营贸易也有其机械化、僵化的弊端。 明代朝贡贸易一开始缺乏限制,对于上门贩货者来者不拒,到永乐朝后期,因为进入市场的蕃货过多,导致蕃货贬值,就是很好的例子。 且由于宣德之后,**的政府控制力不断下降,已经难以有组织有规划地大规模进行官营贸易,所以明政府已经开始考虑放开私人海贸的口子。 到了明武宗在位的正德朝,便放开了对于东南亚海贸的限制。 正德四*(1509),一艘暹罗船遭风飘到广东境内,按规定这艘船属于非朝贡的私船,不准进行贸易,但广东镇巡官却准许其贸易,征收其货物税以作军需之用。 广东**如此做法,明显是否定了“有贡舶即有互市,非入贡即不许其互市”的朝贡贸易原则,它标志着明初**与东南亚贸易从此进入了私人海外贸易的新时期。 天启五年 冬 【0971 几方面微妙的势力】 最快更新明鹿鼎记最新章节! 至于正德朝之后,仍然对西洋与**进行海禁,原因在于。 西洋人心怀叵测,难以揣度。 而**当时处于战国时代,时局混乱,海盗海商往往混淆夹杂。 因此到了隆庆朝方才开月港彻底驰禁。 然而从明代的海贸来看,东南亚、南亚才是海贸收入的大头。 西洋与**是否驰禁,在当时并不重要。 礼部**对此做法予以肯定,认为“泛海客商及风泊番船”既非救所招,又非旧例所载,不是朝贡船,不属市舶司的职权范围,应由镇巡及三司官兼管。 古代的海贸,参与的商民可以分为三种,小商民,中等商民,有官方背景的巨商。 如果海贸一旦由韦宝掌控,韦宝将成为一个新的种类,巨商之上的巨商,将会提前在封建制度中弄出垄断资本出来。 因为此前还**哪一个人的权势达到这种地步,能够垄断华夏这么大的一个经济体的所有海贸的。 在**古代农业社会重农抑商的背景下,新产生的巨商也往往会寻求官方背景,他们有的被拒绝并遭到毁灭性的打击。 比如嘉靖朝的汪直、徐海、麻叶、陈东等人,有的则因为为朝廷做出一定贡献或其他的原因而得到许可,比如郑芝龙。 但得到官方最高许可是非常困难的,绝大部分的巨商寻求的是与地方官僚势力勾结,官商互利。 如海瑞的养孙海述祖,其父海中适凭借海瑞侄女婿,历任贵州乡试、兵部副使、湖广巡抚、兵部左侍郎等职的高官梁云龙及其家族的庇护,就成为了海南的海贸巨富。 到了海述祖一代更上一层楼,富可敌国,据说海述祖曾经将38名上其大船的**商人杀死在海上,夺取其货物资财,然后谎报说狂风败舟,幸凭擎天柱,遇救得免。 海述祖是否是**,实际上颇有争议,海述祖出海一事,时人皆知,或许是得到官方许可并纳税之后的正常出海。 且海述祖出海的位置,似正是琼州。 若是如此,则明代后期允许商民合法出海的位置,恐非止漳州月港一处。 明代的海禁政策,一直为无力买舟出海的小商民留下了足够的生存空间。 即便是海禁最严格的永乐朝,小商民也可以选择参与官营贸易。 到了正德朝开放异国与**的私人贸易,小商民更是可以在外国船上门交易时,与其进行贸易。 而这种贸易形式容易管理,在洋**大清管理海关用火轮船打击**之前,一直是唐***清各朝贸易收入绝大部分的来源。 但是中等商民在**生活似乎不如在大清。 **限制商民出海,后来隆庆开海,亦不过开月港,每*发放船引88引,后来增加到110引。 当然,110引船引实际上不少。 《乾隆十七*(1752*)三月一日阿里衮奏折》写有:粤海一关,内河外海,口岸繁多,商舶番船,货物纷杂......海关税银,全赖洋船出入,历*多寡不一。 大概每*内地商船出入海口者,约自二十余只至三十余只不等,外夷洋船,约自十余只至二十余只不等。 这说明那个时候的广州海关每*交税给清廷的船只,在乾隆十七*仅有20艘到30艘之间。 这对于华夏这么大的国家,这么一点点船只往来的贸易量,可以说等于**海贸。 二三十艘船能运来多少东西,和一个县城做贸易都不够。 影响非常小。 康熙曾经说过,以苏州船厂每*造船出海贸易多至千余艘,回来者不过十之五六,二十六日,命出海船只不许多带口粮,于海坛截留出南洋船只。 并渝:海外如西洋等国,千百*后,**恐受其累。此朕逆料之言。 即便不限制,出海商民愿意纳税的也是少之又少,绝大部分选择**。 这也是为什么重商的宋元仍然收不到多少商税的缘故。 南宋初期算上摆地摊等人上门,总共收到的也只是是100*两,据说占南宋岁入20%。 即便考虑到我宋时候银子比较值钱,也是有够磕碜的。 至于宋为什么岁入经常出现几千*贯、上亿贯之类的葩数据,那是纸币本位下通货膨胀闹的。 据说大元还曾经岁入几十亿贯过。 而赫德打理大清海关用火轮船抓**之后,一*能收上2000*两更说明了这点。 但是比起大清的对于商民出海,除了*限之外不做限制。 限制*限是因为大清很畏惧汉人在南洋建立势力,深恶痛绝,见到汉人势力扩张就恨得牙痒痒。 大明这110船引好像还是少了点,之前更是连110船引都**。 联系嘉靖朝朱纨严厉打击**,被浙江福建士绅发动在中枢的势力攻讦,被迫自杀。 就能发现,闽浙士绅似乎并不愿意开海。 在海禁的前提下,有官僚支持的**商人**被朝廷打击的风险。 除非碰上朱纨这种愣头青,而**官面背景的**商人有这个风险。 虽然很小,明代海禁绝大部分时候执行上很宽松,这样的情况,对于缺乏背景的中等商民是不利的。 一旦开海,中等商民就能和官商勾结的巨商进行相对公平的竞争了。 闽浙地区以富庶著称,在宋元两朝,其富民长期逃避税役,勾结官僚,使得国库空虚。 明初开国,朱元璋曾经对闽浙地区的富民进行打击,但治标不治本,其地的士绅势力很快又崛起,影响朝堂。 所以**开海进程的缓慢,以及隆庆开海的有限性,与这些闽浙富民的操纵,是分不开的。 **不是很给闽浙富民面子,是否证明大清能够更好地打击豪强,保护**利益。 并不是如此。 **土地兼并,能排在历朝历代第一。 而晋商也在**过得犹为滋润。 明代**出身进士约占总数50%,清代则减至百分之三十几。 而父祖三代有生员以上功名者,则由明代的50%升至清代的百分之六十。 可见**向上流动机会渐减。 清代,尤其清代后期,大行捐纳制度,富与贵密结合,影响力量趋强;遂使**向上流动机会大减。 可见闽浙士绅在**影响力下降,乾隆皇帝宁愿给广东士绅面子,改四口通商为一口通商,这与打击豪强什么的**半点关系。 由于闽浙是清军南下中所经过的最富庶地区,而开国时清军基本上是**军饷的,军纪极劣,在闽浙地区进行了极为残酷的***,康熙朝为了对抗明郑,又实施了迁界禁海,造成巨大的破坏。 这些活动,造成了民间对于清廷的仇恨。 所以后来,清廷对闽浙地区的士绅并不信任也是情理之中。 广东士绅取得清廷信任,是否就证明广东人在明末不如闽浙士绅有骨气,抵抗少呢。 不然,广东民风彪悍,在明末表现得尤其有骨气,李定国与清廷便多次拉锯于广东。 于是在明末清初遭到的破坏,更加惊人,如尚可喜屠广州,据说一次就屠杀了八十*人。 但是因此,广东士绅在明末清初几乎遭受了毁灭性的打击。 新产生的士绅阶层,许多都是尚氏集团的残余,是由尚可喜集团及清廷扶持起来的。 这无疑也是广州十三行能够得到清廷信任的理由。 值得一提的是,**限制商民出海,是损害了中等商民的利益。 而广东十三行的存在,证明在清代,官商勾结的巨商已经不满足于和中等商民争利。 他们更是将手伸向了陆上与外国商船的贸易,通过寻求代理官营形成垄断,使得无力出海的小商民之生计,也遭到了致命的打击。 这个情况在乾隆改四口通商为一口通商之后更加明显。 广州贸易的繁荣,是以牺牲沿海各港口的贸易作为代价取得的。 **各地的产品不能就近运往便捷的港口,而必须远途跋涉运来广州,增加了商品的运输费用。 从全局看,显然有损于**经济的发展。 明代汪直、徐海等人是有追求的海商,而指清代蔡牵、张保仔等**穷凶极恶的海盗,实在是滑天下之大稽。 为什么清代海盗**身底层者多,因为乾隆改四口通商为一口通商之后,底层商民无力从各地转运货物到广州港与外国人贸易,无以为生,不得不出海为盗。 乾隆的一口通商政策,只是把欧美来华商船限制在粤海关,其他东南亚国家商船限制在其他三海关,三海关从来没裁撤过,似乎认为有东南亚等地商船在三海关贸易,底层商民的生计不会受到影响。 然而到了**,全世界都进入了殖民时代,南洋贸易份额也逐步被欧洲殖民者控制,自然与欧美国家的海贸就成为了海贸的大头,四口通商变为一口通商,对于底层商民的生计**影响,绝对是不可能的。 在底层商民的保护方面,明代比清代好得多。 “朕不爱看奏本,爱听人说,怎么?既然是首辅与魏爱卿,**卿共同具名上奏的奏本,你们三人就**一个人能说清楚的吗?”朱由校问道。 顾秉谦知道躲不过去了,皱了皱眉头,硬着头皮道:“那还是由微臣给陛下读一遍吧?我这奏本写的挺简单的,一听就明白。” “好。”朱由校手一挥,“那就由首辅读一遍吧。” 韦宝暗暗点头,顾秉谦既然承认是他写的,就等于将这件事完全揽过去了。 魏忠贤则暗暗皱眉头,魏忠贤还不知道韦宝去找过顾秉谦、黄立极、魏广微等人的事情,**想到这三个人会和韦宝站在一起。 其实这当中,几方面的势力情况是很微妙的。 顾秉谦、魏广微和黄立极都认为韦宝与魏忠贤是一起的,所以赞同韦宝的策略,应该不会得罪魏忠贤。 而顾秉谦、魏广微和黄立极同时又认为他们与魏忠贤也是一起的,他们都是铁杆的魏公公的人啊,既然韦宝也是自己人,自己人赞成自己人,就更加**问题了。 而魏忠贤从来**完全将这些大臣当成自己人,只是将他们当成工具。 至于韦宝,在魏忠贤眼里从来就都是需要防备的对象之一。 韦宝之所以能取得魏忠贤的支持,主要是韦宝能搞钱,韦宝还能帮助他打压东林党。 虽然韦宝在打压东林党的过程中,也**少对阉党下手。 但魏忠贤是长期在宫中的人,实际上对于阉党大臣被打击,他感觉不深。 因为韦宝今*一*帮他搞到的钱,他底下所有人加在一起,搞三五*,也不见得有韦宝搞来的多。 韦宝既**动摇阉党的核心集团,又搞来一大堆银子,魏忠贤自然喜欢,也自然不会在意韦宝动了阉党的许多人了。 但是今天,几个内阁大臣,并且还是阉党的大臣一起站队支持韦宝,并且,几个人还主动揽上身,帮韦宝写奏本,不用韦宝出头。 魏忠贤便觉得事情不简单了,第一次起了废掉韦宝的心思,因为韦宝如果连内阁大臣都有本事笼络到他身边,韦宝就有本事与自己抗衡。 再加上,魏忠贤知道皇帝一向很喜欢韦宝,有时候他想在皇帝面前打压韦宝,说一些韦宝的坏话,可苗头刚刚露出来,皇帝就将魏忠贤一通训斥,搞的魏忠贤已经不敢在皇帝面前说韦宝的坏话了,只能顺着皇帝的话,每次都对韦宝赞赏有加。 既能笼络大臣,又取得了皇帝的信任,这对于魏忠贤来说是很可怕的,意味着韦宝甚至能替代他的地位了。 在天启皇帝朱由校的角度,的确是这么看的。 其实朱由校心里**阉党这个概念。 在皇帝的视野看,只有能帮自己做事的人,老老实实做事的人,和不做事,尽是瞎捣乱的人。 显然,魏忠贤只是一个做事的人而已,皇帝不可能将自己看成是与魏忠贤一起的,一个太监,不配! 虽然皇帝并不知道昨天韦宝在酒桌上抛出了什么言论。 但是天启皇帝朱由校听完顾秉谦朗读的奏本,什么都明白了。 这奏本就算不是韦宝本人写的,至少也是韦宝授意的啊。 朱由校**想到韦宝这么厉害,能让魏忠贤这么支持他韦宝? 朱由校其实对于魏忠贤的一举一动,大概都是清楚的,魏忠贤的所有动作都不会威胁到皇权的安全,所以朱由校会放心让魏忠贤把持朝政,放心让魏忠贤办事。 魏忠贤充其量就是皇帝养的一条狗子罢了。 如果真的要说谁很皇帝是一条心的。 客巴巴比魏忠贤更加与皇帝一条心。 不管有**什么不可描述的关系,客巴巴的身体该碰的地方都被皇帝碰过了。 她是皇帝的奶妈,皇帝早已经成*,还把奶妈留在身边,这本来就很夸张。 所以,客巴巴对皇帝的感情,就算是以前在宫外的老公,或者亲生儿子都不见得赶得上,更何况是魏忠贤? 客巴巴的耳目**魏忠贤那么多,但是客巴巴也有自己的消息来源渠道,客巴巴自然已经知道韦宝昨晚上宴请一众大臣的时候,在酒桌上就抛出这番言论了。 却**想到,韦宝的动作这么快,昨天一众大臣还反对韦宝来着,今天居然全部改向支持韦宝了? 于是,客巴巴疑惑的看向魏忠贤,还以为是韦宝与魏忠贤私下达成了什么协议,而魏忠贤**让自己知道。 魏忠贤明白客巴巴询问的眼神,本来当着皇帝的面,魏忠贤不好与客巴巴眉来眼去的,但是事关重大,还是忍不住微微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与韦宝这件事**关系。 天启皇帝朱由校只是一瞥,便将客巴巴与魏忠贤的细微表情交流都看在眼里了。 朱由校是一个二十来岁的*轻人,阅历不丰富,天赋也不算高,只能说比普通人稍微厉害一些。 读的不多,受到的教育程度很浅,但并不妨碍他什么事情都知道一点。 朱由校会对宫里宫外的事情有一个自己的判断能力。 并且,朱由校对于身边的这些熟悉的人,是非常有话语权的,牢牢控制身边的人,并且能够很敏锐的观察到这些人是怎么想的。 这当中,魏忠贤和客巴巴便是首当其冲的,皇帝对这两个人都很了解,尤其是对客巴巴。 朱由校见客巴巴都不知道这件事,知道这事很有可能,连魏忠贤事先都不知道,不由有点佩服韦宝的才干,一个才十五岁的人,怎么就能这么快拉拢几个内阁大臣支持他呢? 更何况,顾秉谦、魏广微和黄立极还是魏忠贤的人。 朱由校甚至在一瞬间想到,如果魏忠贤不好用,让韦宝取代魏忠贤帮自己打理朝政,似乎都可以啊。 但朱由校转念又立刻打消了这样的念头,朱由校不傻,知道韦宝是外臣,不如长期在宫中的魏忠贤好控制,一旦韦宝这样的人有了实力,又有了异心,将会非常麻烦。 而且韦宝还那么有本事。 天启五年 冬 【0972 韦爵爷技惊四座】 最快更新明鹿鼎记最新章节! “你们想连着开十多处海港,用来通商?还全部要让海防总督衙门管辖?这么做的话,会对大明的农业造成很大冲击的啊,你们想过吗?”朱由校听完,直接就抛出了自己的问题,并且,看问题很准,一下子就切中了要害,“把各个省的水师全部交到海防总督衙门手里一体管辖,自然可以节约不少军费,可一旦水师主将有了异心,大明不是将**水师可用,毫无制衡了吗?” 韦宝一听朱由校这么说,**很吃惊,在他的预料之内,却仍然不得不赞叹皇帝果然不像外界传说的那么昏庸无能。 朱由校在韦宝心中,至少比他韦宝本人是要聪明一些的,只是朱由校的阅历太少了,很多事情都**接触过,只是道听途说,或者从本中接触来的。 就这一点,影响了皇帝的才能,否则以逻辑能力来说,朱由校可以排在历史上所有皇帝当中的前几名。 毕竟木工活也是技术工种,属于理科项目啊,又是要画图,又是要测量,又是要计算,还得设计,每一步都不能出错的,负责一件作品就完成不了。 而朱由校有本事单独完成那么多作品,并且其中大都是美轮美奂的木工精品,连宫外的能工巧匠都会赞叹朱由校的手艺,可见朱由校的手艺的确是很不错的。 就凭这一点,韦宝就觉得朱由校是聪明的。 还有刚才朱由校问出来的这句话,韦宝是以后世的重生穿越巨的角度,才能看清海禁的一些问题,而且韦宝还当官快一*,接触了朝廷的各个衙门。 而朱由校一直处于深宫中,碰到这些政务问题,其实对于朱由校来说,更像是做一道政治考试题。 这些问题对于韦宝来说是很鲜活的,而对于朱由校来说,都是冷冰冰的。 将心比心,韦宝就更加觉得朱由校厉害了。 这一回,顾秉谦、魏广微、黄立极,甚至冯铨和丁绍轼,魏忠贤和客巴巴,在场的一些太监,大家都忍不住同时看向了韦宝。 就这一瞬间,表示所有人其实都心知肚明,都知道这个想法就是韦宝提出来的,因为韦宝是最大的受益者,除了韦宝,不会有别人。 这帮太监一个个都是很精明的。 暗中向着韦宝的王体乾,以及韦宝派出,打入皇帝身边的李元忠,都暗暗为韦宝捏了一把汗! 大家都想听韦宝会怎么回答。 韦宝却假装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一样,懵里懵懂的站着,有点傻萌。 反正顾秉谦已经都揽过去了,韦宝现在不用当出头鸟。 朱由校忍不住问道:“韦爱卿,你觉得首辅说的事情怎么样?你能回答朕刚才的疑问吗?” 韦宝当即回答道:“陛下,微臣十分赞赏首辅大人的方略,海禁并不是我大明对外贸易政策的全部,单就其本身而言,是军事上的意义大于经济意义。厉行海禁的时期恰好都是海防压力大的时点,比如明初,反对太祖爷的海上势力以及嘉靖中期的倭寇之乱,这从兵部的海禁条文也可以看得出来,强调处以极刑的大罪包括禁止将违禁品通贩下海、擅造双桅以上大船出海以及泄漏军机等军事相关内容。而在沿海武备,因为国力衰退或海防压力较小而废弛的时候,这项条令其实是有所松动的。微臣举个例子,弘治*间有广东军民造违制大船通番下海被抓,这个本来必死无疑的大罪竟然被地方官府解读为“只要造船的和出海通番的首犯不是同一人就可以免死”。而且得到监察御史和皇帝的认可,最后仅发配广西充军,成为该时期违反海禁的量刑判例。我大**朝贡贸易的实质是官方垄断贸易,外国商人只能以贡使的身份入境贸易,且不得随意接触本国**,市舶司对外商的货物有优先处置权,其次才是交由牙行经营,以更高的市价承令普通大众“博买”。在这个过程中,朝廷获利甚丰,但对于外国商使的招待费用以及路费却要地**府一起分担,这对中央和地方在海外贸易的利得分配上来说是极不平衡的。另一方面,丰厚的朝贡回赐物本身的确有外交宣传上的含义,但也是在明初下西洋以低廉价格从东南亚收购各色番货,然后控制市场价格甚至按市价“折俸”的基础上进行的,从朝廷来说仍然是稳赚不赔。这种模式实际上形成皇室一家对官僚阶层、地**府乃至普通老百姓,自然无法维持长久。英宗在即位之初即将“下西洋”作为前朝第一弊政而革除。垄断贸易的松动不是皇室不赚钱,也不是皇室不想主导海外贸易,而是在与官僚阶层和地**府的利益博弈中导致的结果。事实上,官方垄断贸易不是大明一家,在同时期的世界各国王室对海贸都曾出现过的常态思路,比如葡萄牙王国曾经严禁普通商人前往几内亚,违者死罪,奥斯曼帝国禁止黎凡特-埃及的商人私自参与红海与波斯湾的贸易,暹罗的大城王朝甚至完全禁绝本国**百姓出海,海外贸易分别交给回来我大**的商人垄断。各国垄断海外贸易的手段尽管程度各异,但最终也都经过了中央控制力下降而私有经济抬头的过程。” 韦宝的话,信息量很大,别说皇帝,就是内阁几位平时知识面比较广博,接触面比较广的大臣都听不太懂。 魏忠贤和客巴巴,以及一帮太监们更是懵里懵懂。 韦宝接着道:“禁止民间对海外的贸易,官方的对外贸易却是一直没停止的。大背景有两点。传统儒家思想的影响,儒家有重农抑商的思想。还有就是太祖爷奠定的农业社会的强大的惯性,太祖爷在**开国初的种种政策法规,太祖爷的治国理想可归纳起来就是,在太祖爷的治国理想中,一个完美的帝国就应该是无贫无富、男耕女织的小农社会。男力耕于外,女力织于内,遂至家给人足。这是太祖爷在他写的《“男耕女织”的理想国》中曾经具体阐述过的想法。具体原因有,明初防患倭寇、陈友谅等反对武装势力。之后主要是为了防患倭寇。但是大致从中期开始民间违法对外贸易日益频繁。原因主要是政治**,国家控制力下降;社会风气大变,从纯朴转为奢华;从轻商到重商,士农工商都开始趋向于参与商业活动;嘉靖后期倭乱基本消失;嘉靖之后的隆庆帝开放月港。民间对外贸易更加兴盛。主导力量是谁?君权强大时皇帝主导。但越到后来政治**,对地方的控制越来越力不从心。所以,我大**不是看不到海贸的利润,只是怕掌控不了,只要能掌控好,能赚取足矣支付边军军饷的银子,还能控制好水师,何乐而不为。” “关键谁能保证前朝控制不好,到了我们手里就能控制好呢?”天启皇帝朱由校又提出了问题的核心,非常的精准。 韦宝微微一笑,他早就知道皇帝会这么问。 16-18世纪的明清的海外贸易与海外移民繁盛。 **商人将丝织品、瓷器、茶叶等商品从其生产地送到巴达维亚、马尼拉、澳门、广州等贸易聚集地,欧洲商人则到这些贸易聚集地将商品买走,再转卖欧洲市场。 因此,可以说16-18世纪的**海外贸易与海外移民联接了**的供给与欧洲的需求,同时**海商也从欧洲人手中挣回了大量的白银。 这些白银基本上是欧洲人从美洲殖民地开采的。 按照**的主要贸易伙伴的时间顺序,即伊比利亚人、荷兰人、英国人。 他们各自花了多少白银购买**商品。 葡萄牙商人通过澳门将来自欧洲和**的白银输入**。 王裕巽在《明代白银国内开采与国外流入数额试考》中引用的数字:自16世纪80*代至16世纪末的20*间,葡萄牙运至澳门的贸易银的*平均额,因已有较明确的统计数据,并获档案记录和**史录的印证,约九十*元至一百*元,即25875公斤至28750公斤,合693450两到***500两。 若以其平均数731975两,为*平均额估算,于此期间流入**的葡萄牙白银为14639500两。 这段期间,中葡贸易尚未发展起来,1567*—1580*这13间*的白银输入量以1580*后的半数估算,即*平均五十*元,合明制白银385250两。 这一阶段流入**的葡萄牙本土贸易银总额为5008250两。 17世纪前30*,是葡萄牙远东贸易的鼎盛期,每*由本土运到澳门的贸易银额,至少维持在原有的一百*元的数额上,有的*份可能超过此数,故在此三十*间,流入**的葡萄牙本土运来的贸易银当不少23115000两。 明代后期由葡萄牙本土流入**的白银总额为42762750两,即4000*两以上。 除了来自欧洲的白银,葡萄牙人主要从事中日间的贸易,他们还将大量**白银输入**。 在16世纪的后50*中,葡人共输入**的**白银是500000公斤,1600—1609*是200000公斤,1609—1629*是300000公斤,1630—1639*是450000公斤。 因此葡人通过**——澳门贸易输入**的**白银高达145*公斤”,合明制3886*两。 葡萄牙人在明后期输入的欧洲和**白银共计约8000*两。 根据西班牙人的记载,从16世纪后期到19世纪初期,每*通过马尼拉流入**的白银数额。 从1571*(明隆庆五*)至1821*(清道光元*)的250*中,由西属美洲运往马尼拉的银子共约4亿比索,约合**库平银2.88亿两。 其中大约有四分之一至二分之一输往**,即大约0.72亿至1.44亿两库平银输入**,*平均输入量为28.8*两至57.6*两库平银。 1570—1760*赴菲贸易的**商船数量,并估计出每艘商船的平均贸易额及白银占回航货物的平均比例。 从1570*,隆庆四*至1760*乾隆二十五*的190*中,从菲律宾输入**的白银约有1.75亿两库平银,*平均输入量约为92*两。 从1550*至1800*的250*间,西班牙共输入白银1.5亿两! 荷兰的情况比较复杂,因为其东印度公司多次改变对华贸易形式。 1728—1734*共有9艘荷兰东印度公司商船从荷兰直接驶往广州,其总货值为2533359荷盾,白银占96%,即2432024.64荷盾的白银,约合700871**银两。 1735*荷兰东印度公司放弃从荷兰直航广州,改采荷兰—巴达维亚—广州三角贸易,每船30*荷盾的投资,部分白银,部分货物,由于该形式的贸易耽搁时间较长,影响从**茶叶的新鲜程度,难以在欧洲市场上与其他国家公司竞争。 1757*后荷兰东印度公司重开荷兰与**之间的直航贸易,每艘荷兰商船携带30*荷盾的银元前往**购买茶叶等商品。 基本上可以说在18世纪荷兰输入**的白银数量在1600*两以上。 从荷兰东印度公司成立的1602*至16***的87*间,荷兰东印度公司派商船直航**。 16***至1728*的39*中荷兰则放弃直航,而改由**商船将**商品运至巴达维亚。 1602*—16***,荷兰东印度公司每*派遣的商船数量按照1728—1794*平均*派遣商船即3.5艘计算。 由于处于中荷贸易初创时期,其贸易量肯定不如18世纪,相当于18世纪的三分之一,即每艘商船携带10*荷盾银币,那么此87*中输入**的白银为4350荷盾,约合877***两。 从16***至1728*非直航时期,**商船携带**商品进入巴达维亚,在销售商品后,还会购买一些当地产品,所以回程携带的白银应该不多,为了避免过高估计白银流入量,我们暂且不将此段时间的白银流入量计入总数。 从1602*至1794*是中荷贸易的黄金时期,在这将近200*的时间里,荷兰共计输入**白银2500*两左右。 英国1637*首航广州,开始与**的贸易。 17世纪中英国对华贸易额很少,英国东印度公司1677*输入白银4***两、1681*输入37500两、1682*输入84000两、1698*输入60000两、1699*输入79833两,5*平均输入53222两。 1637—1699*的62*间白银*平均输入量是53222两,则17世纪英国输华白银仅330*两左右。 在1700-1753*间,英国共运白银19440448两到**。 1637-1799*英国共计向**输入白银56637003两! 葡萄牙+西班牙+荷兰+英国=3.1亿两。 这是一个大概的数,实际上肯定不止。 一定是大于这个数的。 同时,欧洲其他国家,如法国、瑞典、丹麦等,在此一时期也开展对华贸易,使用白银购买**商品。 它们在18世纪共向**派出商船466艘,输入白银总数达38536802两。 除此之外,美国于独立战争胜利后的第二*,1784*,乾隆四十九*,派遣第一艘商船“**皇后号”来广州贸易,但在18世纪美国基本靠西洋参和皮毛支付**商品货值,输入白银较少,19世纪以后才开始大量输入白银,因此可以忽略美国输华的白银量。 **输入的白银量是不能忽略的。 **在明后期,1567-1644*,共计输入**2亿两白银,用以购买丝织品、瓷器、日用杂货等。 自明后期(1567*)至18世纪末的233*间,从欧洲、美洲、**等地输入**将近5.5亿两白银,即超过2*吨。 这2*吨到底值多少钱呢? 根据2016*10月3日国际白银价格,每盎司19.2美元计算,2*吨白银合美金13545201400.5837元,即135.45亿美元、903.25亿元人民币。 在明后期至清中期的这233*中,每*外国购买**商品而输入**的白银达236*两之巨! 明代**国内白银的开采量。 明代276*中,**国内总共开采白银仅23353326两,*均开采量仅仅8.46*两,尚不及海外白银输入量的一个零头。 明后期至清中期,1567-1840*,不但不存在长时间的闭关锁国,**海外贸易反而持续繁荣,历经三代欧洲强国,而且均保持了巨大的贸易顺差。 在16-18世纪重商主义盛行时期,白银的巨量内流,说明直至工业革命前夕**的工业,特别是丝织业、瓷器业、制茶业生产,就其产品在国际市场上的竞争能力来说,仍居世界一流水平。 后世有很多历史学家及部分爱好历史的普通公众已经认识到这一点。 但他们将更多的注意力集中于白银大量流入这一流通领域的现象之上,**看到在白银背后**强大的工农业供给能力才是支撑这一现象的本质。 而近代世界经济体诞生的真正动力,也正是在于白银国际大流动背后所隐藏的**与西欧实体经济中供给—需求的整合与交汇。 在**民间流传一种说法,清末中日甲午战争后,**索要的2亿两战争赔款就是根据明后期从**流入**白银数量计算的。 当然,这是**人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是想通过战争要回原本属于自己的白银罢了。 很多人只知道**有海禁,不知道宋朝也有海禁。 海禁不是闭关锁国,而是禁止民间私自海贸。 因为政府要垄断海贸的丰厚收入! 而且宋朝官府不但垄断对外海贸,还垄断了手工业,除了传统的盐铁,还有茶、酒、瓷。 到了**,私营工商业已经全面超越官营工商业了,但**官府没能有效地建立对私营工商业的税收制度,钱都被贪官污吏和地主豪绅们拿走了。 宋朝官府的工商业收入占总收入的70%左右,而**官府的工商业收入差不多只能占到10%。 税收高就代表国家富吗?这显然不是的。 宋朝税收高是因为它税收能力强且税率高,税收占国家GDP的比重很高。 不收税哪来的俸禄养那么多官,冗官。 宋朝的兵民比是历朝之最,还是发工资的募兵制,冗兵。 还得给辽、夏交保护费,冗费。 宋朝事实上是历朝历代搜刮百姓最严重的政权之一,比它还差劲的大概只有那些割据混战的**了。 **是真的穷,但这个穷指的是国家财政。 无论是GDP还是人均GDP还是人均收入还是人均生活水平,**都是比宋朝高的。 不是穷的问题,而是地域发展不均衡的问题。 **封建社会必须是中央集权,建立一个由朝廷能够控制约束的官僚体系,实现区域间的均衡,说白了就是想尽一切办法拿富地方钱补穷地方,要不国家就得给拖死。 **最为典型,老朱那时候刚打完仗,各地都很穷,他就以土地作为全部衡量标准,制定税收政策,问题在若干*后,由于海禁松弛,南方商业发展不断发展,***了,油水足,而皇帝在北方,对这个情况**切身了解,只是多抽点税。 其实他拿的一点和南方创造的财富相比百足一,这个短视,导致了政策调整出现了相当长一段空窗期。 而小朱、小小朱们有没老朱和他儿子那手腕控制官僚体制,**们趁此机会大捞特捞,与商人勾结成利益集团,甚至自己成为商人,国家要调整税收政策时,立刻跳出来坚决反对,特别是明代官僚中许多决策者都是富裕地方出身。 在问题没激化前,自然不想从自己家割肉,这使朝廷不得不长期用可怜的税收去补剿匪、平叛、灾后重建的窟窿。 随着****,开销越来越大,拖也拖死了。 **和北宋不同在于,北宋的官僚上层大多出身北方,且当时文化上北方优于南方,经济南北差异还**大,这使中央将南方钱抽到北方,北方用输出文化换取可以实现。 至于南宋,就偏安在一隅,靠土地税连个活路都**,只能靠发展商业,而当时的行都在杭州,临安,就是商业最发达地区。 统治者时时刻刻都盯着这个唯一的活路,商业政策变得很务实。 虽然官僚们该拿还拿,因为经济政策和经济发展贴的紧,贪污金钱占国家的收入的比例远小于**。 这里要说明是比例,不是说南宋官僚比**官僚清廉。 大宋的那个财政总量,单位叫“贯石匹两束”,分别对应的是“钱、谷、布、银、草”。 假如,某*大宋某州府夏税:钱两千贯,粮食两*石,布五千匹、银五百两、草一*八千束。 那么统计下来本*夏税是四*五千五百(贯石匹两束)。 而各个州府加在一起,最后的总数汇总到中央,动不动一亿几千*。 一束草和一两银也根本不等值。 14~17世纪欧洲的新兴国家葡萄牙、西班牙、荷兰纷纷来到东亚开拓殖民地,发展贸易,明清同他们的交往始于16世纪初。 过去,总将这定性为反抗西方殖民。 但当继续挖掘历史却能察觉到,这背后的问题,远比想象的要多很多。 “陛下,可以由陛下亲自掌管海关税收,全部交给东厂去办,甚至把大明所有水师,都放在东厂下面,不叫监军,直接由太监领军,当初郑和下西洋,领头的不就都是宫中太监吗。”韦宝回答了天启皇帝朱由校的问题。 韦宝的回答,将在场的人都吓了一大跳。 把海关和水师都交给太监把持? 这是大家都想不到的回答。 其实刚才韦宝列了一大堆的数据,说的很清楚,大家都已经有点被韦宝说动了。 唯一疑惑的就是皇帝提出的问题。 天启五年 冬 【0973 内阁出奇的一致】 朱由校问的问题是:“关键谁能保证前朝控制不好,到了我们手里就能控制好呢?” 天启皇帝朱由校提出了问题的核心,而且还非常的精准。 而韦宝韦爵爷的回答却是,可以将海关和水师都交给东厂太监们去管。 韦爵爷的话,可以称得上技惊四座了,任凭谁也不会想到这个答案。 因为韦宝看的很明白,皇帝唯独担心的,最最担心的,就只有一条,经济失去控制,钱到不了自己手上,水师失去控制,养出海上的军方。 韦宝将钱和军队都交给太监直接管理,一下子不就解决了这个问题吗。 但是韦宝似乎忘记了一件事,大明的太监只能偷偷揽权,至少不是名正言顺的,所以言官们才敢于一个个的跳出来撞墙当忠臣。 在中国历史上,如果皇帝将君主权力赋予一部分给自己的家奴--宦官,让他们去干预朝政,就会形成宦官专权。 这种现象的形成可能有两个决定因素,一个是皇帝受到来自外朝文官集团,包括带兵武将的威胁,另一个是皇帝个人权力与文官集团权力的对比。 前一个因素决定皇帝重用宦官的权利有多大,他感觉到来自文官的威胁越大,就越有可能提拔宦官,让他们去制约外朝群臣。 后一个因素决定宦官干政多大程度上能够实现,就算皇帝极力想提拔宦官,但如果文官集团足够强大,就能挫败皇帝的努力。 洪武初年,朱元璋规定宦官不得读书识字,不得干预政事,对宦官控制很严。 朱棣因夺帝位曾得助于宦官,故视他们为亲信,设东厂,由宦官主持。 宦官开始取得出使、专征、分镇等大权,为后来的宦官专政提供了条件。 宦官专权,始于英宗时的王振。 王振因得英宗宠信,权势益炽,跋扈不可制。 明初鉴于前代宦官之祸,制铁牌置于宫门,规定“内臣不得干预政事,预者斩。” 防范严密,宦官无机可乘。 朱棣起兵“靖难”,刺探宫中事,多以建文帝左右为耳目,许多宦官立过战功。 如狗儿、李兴、郑和、马靖等,开始受到重用。 “盖明世宦官出使、专征、监军、分镇、刺臣民隐事诸大权,皆自永乐间始。” 虽然宦官参与了不少政治活动,但还没有达到专权的程度。 明英宗时,开始形成宦官专权的局面。 太监们可以利用司礼监干预朝政。 在宦官24衙门中,司礼监提督、掌印、秉笔、随堂等太监,权力极大。 “掌印掌理内外章奏及御前勘合。秉笔,随堂掌章奏文书,照阁票批朱” 势焰在内阁之上。 操纵政府官员的任免,甚至左右内阁大臣的去留。 提督京营和监军统兵。 担任镇守和守备等职务。 操纵厂卫,实行特务统治,残害官民。 大明朝的太监们,权力升级,可以划分为四个时期。 即成化以前的王振专权,成化年间的汪直专权,武宗时期的刘瑾专权,熹宗时期的魏忠贤专权。 正统年间,王振在朝中擅权,屡次对麓川用兵,劳师糜饷;挟英宗亲征瓦剌,致遭土木之败。 成化年间,由于明宪宗耽于逸乐,不问政事,遂使宦官得势。 有名的宦官有汪直、尚铭、梁芳、钱能、韦兴、陈喜、王敬等人。 其中以汪直最为有名。 汪直在皇帝授意下,建立西厂,所领缇骑倍东厂,势力大大超过东厂和锦衣卫。 逮捕朝臣,有时先下狱而后奏闻,有时旋执旋释,竟不奏闻。 屡兴大狱,激化了朝臣与宦官的矛盾。 宦官依仗权势胡作非为,人们“只知有太监,不知有天子”。 武宗时,宦官刘瑾、马永成、谷大用、魏彬、张永、邱聚、高凤、罗祥等,称为“八党”,也称为“八虎”。 刘瑾最为专横跋扈,大臣的奏章要写两份,必须先送刘瑾,然后才送通政司转给皇帝。 内阁大学士焦芳、曹元都是刘瑾的党羽,焦芳甚至跑到刘瑾家中去办事。 北京城内外都说有两个皇帝,“朱皇帝”、“刘皇帝”,或者叫“坐皇帝”(武宗)、“立皇帝”(刘瑾)。 明末皇帝不亲理朝政,大权由贪婪的宦官集权把持。 魏忠贤就更加不用说了,炙手可热,权倾朝野。 “自内阁六部,四方总督巡抚,遍置死党”。 许多官僚认他为义父干爷。 他凭借厂卫广布侦卒,陷害百姓。并勾结熹宗乳母客氏,专断国政,兴大狱,杀东林党人。 自称九千岁,下有5虎、5彪、10狗等徒子徒孙,阉党遍布全国,权势达到了顶峰。 宦官不仅在政治上弄权,而且在经济上贪污受贿,巧取豪夺,勒索大量财富。 王振家藏金银60余库,刘瑾家有黄金24万锭又57800两。 宦官专权,加剧了明朝政治上的腐败,加重了人民的苦难和社会不安。 对于中国的历代王朝而言,如何处理好宦官问题,是一个颇为费脑筋的事情。 强如汉唐,也因十常侍之乱和甘露之变而加速了王朝的灭亡。 与汉唐相比,明朝的宦官问题颇有特色。 在明朝,宦官们虽然没有东汉末年和晚唐时宦官动辄废立皇帝的巨大权力和嚣张气焰。 但有明一代,宦官们得势之久,巨监权监数量之多,可谓世所罕见,为其他王朝所不及。 为什么明朝宦官势力在明朝两百多年的历史上你来我往,得势如此之久呢? 要想探究明朝的宦官问题,首先要先从明太祖朱元璋说起。 在明朝开国之初,朱元璋借鉴前代宦官弄权导致帝王身死国灭的经验,制定了严格的铁律来禁止宦官干政。 贫苦人家出身的朱元璋认为,宦官就是皇帝的家奴,每天在宫里扫洒侍奉便是其本职工作。 干预政务,染指兵权简直是无法容忍的事。 为了让后世子孙牢牢记住自己的祖训,朱元璋专门在宫中铸造了一块“内臣不得干预政事,犯者斩”的铁碑,以警戒后继之君们。 明朝日后的宦官问题,看上去与明太祖朱元璋没什么关系,明朝太监势力的强大全都是因为后来皇帝的不争气,将太祖的祖训当成了耳边风的缘故。 然而,事实是明朝宦官势力的巨大,恰恰和这位对待宦官颇为严厉的太祖有关。 朱元璋为了加强皇权,给子孙后代扫平道路,他废宰相,屡次大杀功臣勋贵,仅诛宰相胡惟庸一案便株连三万余人。 使得皇权得到了前所未有的加强,也为后来宦官干政埋下了隐患。 “这万万不可,东厂负责侦办缉拿,权力已经被人诟病过大。锦衣卫与东厂并列,活动加强,合称为厂卫。东厂权力在锦衣卫之上,只对朕负责,不经司法机关批准,可随意监督缉拿臣民,现在若是掌管所有的大明水师,天下人会怎么看?”朱由校问道。 韦宝一听皇帝这么说,心里就有底了,朱由校并没有担心不可以开海禁,没有担心把整个大明水师收编在一起,而是担心别人的看法。 说明皇帝不排斥他的发略,甚至已经偏向于接受了。 “陛下,天下是陛下的天下,在大明创建之初,太祖百废待兴,什么制度都是根据当时的情况定下,世易时移,情况发生了巨大的变化。开海禁可以增收,统一收编所有水师,既可以保障海防,严查关税,防止民间有人不通过朝廷而私自出海。他们私自出海所创造的利润,可是和大明朝廷毫无关系,都便宜了与之勾结的官府,以及冒着杀头风险出海贸易的民间海商。陛下知道这些银子,远远高于大明每年收上来的赋税总和吗?所以,大明搞不搞海贸,海贸都一直存在,所以,不如重新洗牌,形成制度化,堵上漏洞,让九成以上的银子都进入国库。”韦宝道。 “朕现在说的不是这个事儿,不是在问可行不可行,而是朝臣们肯定不会同意的。”朱由校叹口气道。 “他们凭什么不同意,当初太祖起兵,成祖皇帝起兵,还有大明有几位亲自带兵的皇帝,皇帝亲自领军,有何不可,东厂领水师,就相当于陛下领军,再说了,京营不就是陛下直接统属的吗?怕谁说?敢胡言乱语者,是见不得陛下好,见不得大明好,其心可诛,该诛杀九族。”韦宝咬牙切齿道。 朱由校心里听着暖融融的,感觉韦宝真是最大的忠臣,这么为皇家着想,这么为朕着想。 东厂即东缉事厂,是明代的特权监察机构、 特务机关和秘密警察机关。 明成祖于永乐十八年,1420年,设立东缉事厂,简称东厂,由亲信宦官担任首领。 地点位于京师东安门之北。 明中叶后期锦衣卫与东西厂并列,活动加强,常合称为“厂卫”。 东厂权力在锦衣卫之上,只对皇帝负责,不经司法机关批准,可随意监督缉拿臣民,从而开明朝宦官干政之端。 朱棣在靖难之役中用武力非法推翻了建文帝政权,在南京自行登基,改元永乐,是为明成祖永乐皇帝。但当时社会上对永乐政权的合法性异议纷起。 一方面建文帝未死的流言不时出现,另一方面朝廷中的很多大臣对新政权并不十分支持。 而朱棣亦对朝廷大臣多不信任。 他觉得设在宫外的锦衣卫使用起来并不是很方便,于是决定建立一个新的机构。 在朱棣起兵的过程中,一些宦官和和尚出过很大力,如著名的郑和、道衍,所以在朱棣心目中,还是觉得宦官比较可靠。 而且太监们身处皇宫,联系起来也比较方便。 于是朱棣一反太祖关于宦官不得干预政事的禁令,重用宦官。 永乐十八年,1420年,十二月,明成祖朱棣为了镇压政治上的反对力量,决定设立一个称为“东缉事厂”,简称“东厂”的新官署,命所宠信宦官担任首领。 建立东厂还有监视锦衣卫的意图。东厂建立更深的背景是明代加强中央集权。 起初直接受明成祖指挥,后来统辖权移到宦官手里,其权力在锦衣卫之上。 成化十三年,1477年春正月,明宪宗增设西厂,用太监汪直为提督。 其为员权力超过东厂,活动范围自京师遍及各地。及至宪宗时又复设立“西厂”。 这个机构“不特刺奸之权,薰灼中外,并东厂官校,亦得稽察”。 其后虽因内阁大学士的“谏阻而罢”,但至武宗时“西厂复设”,形成东西“两厂对峙”的局面。 更有甚者,未几又设立“内行厂”,以大宦官“刘瑾躬自领之”,东厂、西厂皆受监临,“逻卒四出,天下骚然”。 明朝后期,阶级矛盾、民族矛盾、统治集团内部矛盾日益激化,封建专制的皇权面临严重危机,明熹宗重用宦官魏忠贤,把中国历史上的宦官专权推到登峰造极的地步。 魏忠贤在宫内选会武艺的宦官组成一支万人武装队伍,作为羽翼。 在外收罗齐楚浙党为主的官吏作义子走卒,人称“阉党”。 文臣有崔呈秀等“五虎”,武将有田尔耕等“五彪”,还有“十孩儿”、“四十孙”等,“自内阁、六部至四方总督、巡抚,徧置死党”。 魏忠贤秉笔批红,掌握朝政,从首辅至百僚,都由他任意升迁削夺。 魏忠贤握有军权,可随意任免督、抚大臣,也握有经济大权,派亲信太监总督京师和通州仓库,提督漕运河道,派税监四出搜括民财。 内外大权一归忠贤。 魏忠贤出门车仗,形同皇帝,所过之处,士大夫都跪在道旁高呼魏忠贤九千岁。 阉党和无耻官吏还竞相在各地为他修建生祠,一祠耗银数万乃至数十万两,祠成后,地方官要春秋祭享,官、民入祠不拜者论死。 魏忠贤专权时,厂卫特务更是空前嚣张。 熹宗天启三年,1623年,魏忠贤就开始自任东厂提督。 锦衣卫的都督,则是魏忠贤的干儿子田尔耕担任。 厂卫勾结,大兴冤狱,残害异己官吏,勒索钱财,暴虐百姓。 “民间偶语,或触忠贤,辄被擒僇,甚至剥皮、刲舌,所杀不可胜数,道路以目”。 一次,京城四个平民在密室夜饮,一人酒酣耳热,大骂魏忠贤,其余三人不敢出声。 骂者话音未了,突有隶役数人冲入,捉四人面见魏忠贤,魏下令将骂人者当场剥皮,另三人赏钱放回。 生还者吓得魂飞魄散,险成疯疾。魏忠贤肆虐专政七年,使明末各种社会矛盾更加激化,加速了明王朝的崩溃。 思宗即位后,虽然逮捕了魏忠贤,罢逐了阉党,但积重难返,他仍然任宦官、倚厂卫,还振振有词地埋怨大臣:“苟群臣殚心为国,朕何事乎内臣”,就这样直到明朝灭亡。 东厂的首领称为东厂掌印太监也称厂公或督主,是宦官中仅次于司礼监掌印太监的第二号人物。 通常由司礼监中排名第二或者第三的秉笔太监担任,其官衔全称为“钦差总督东厂官校办事太监”,简称“提督东厂”。 东厂的属官有掌刑千户、理刑百户各一员,由锦衣卫千户、百户来担任,称贴刑官。 除此以外,设掌班、领班、司房四十多人,由锦衣卫拨给,分为子丑寅卯十二颗,颗管事戴圆帽,着皂靴,穿褐衫。 其余的人靴帽相同,但穿直身。 具体负责侦缉工作的是役长和番役,役长相当于小队长,又叫“档头”,共有一百多人,也分子丑寅卯十二颗,一律戴尖帽,着白皮靴,穿褐色衣服,系小绦。 役长各统帅番役数名,番役又叫“番子”,又叫“干事”,这些人也是由锦衣卫中挑选的精干分子组成。 东厂不仅在机构及人员配置上更加精干合理,而且在侦缉行动上制订了相当严密的制度。 如每月初一东厂都要集中布置当月的侦缉工作,厂役在东厂内抽签决定所负责的地盘。在文献记载中可以发现,东厂厂役的工作种类都有特殊的名称。例如监视朝中各部官员会审大狱及锦衣卫拷讯罪犯者名为“听记”,在各处地方官府访缉者名为“坐记”,还有某位官员有何举措,或某城门捕得要犯,胥吏记录上报东厂者名为“打事件”。 东厂第一任厂主已不可考,《明史·成祖三》记载“是年,始设东厂,命中官剌事。” 明代大太监王振、刘瑾、冯保、魏忠贤都曾统领东厂。 到了明末,东厂也有了自己的监狱。 东厂的职能是“访谋逆妖言大奸恶等,与锦衣卫均权势”。 一人掌理,委以缉访刺探的大权。 起初东厂只负责侦缉、抓人,并没有审讯犯人的权利,抓住的嫌疑犯要交给锦衣卫北镇抚司审理。 但到了明末,东厂也有了自己的监狱。 东厂的侦缉范围非常广,朝廷会审大案、锦衣卫北镇抚司拷问重犯,东厂都要派人听审。 朝廷的各个衙门都有东厂人员坐班,监视官员们的一举一动。 东厂监视政府官员、社会名流、学者等各种政治力量,并有权将监视结果直接向皇帝汇报。 依据监视得到的情报,对于那些地位较低的政治反对派,不经司法审判,东厂可以直接逮捕、审讯。 而对于担任政府高级官员或者有皇室贵族身份的反对派,东厂在得到皇帝的授权后也能够对其执行逮捕、审讯。 《明史·刑法志》:“刑法有创自有明,不衷古制者,廷杖、东西厂、锦衣卫、镇抚司狱是已。是数者,杀人至惨,而不丽于法。踵而行之,至未造而极。举朝野命,一听之武夫、宦竖之手,良可叹也。”又“东厂之设,始于成祖。锦衣卫之狱,太祖尝用之,后已禁止,其复用亦自永乐时。厂与卫相倚,故言者并称厂卫。” 明代东厂大堂入内即可见大幅岳飞画像,提醒东厂缇骑办案毋枉毋纵,堂前还有一座“百世流芳”的牌坊。 可惜东厂在实际办案中完全背离了这个初衷。 东厂番子每天在京城大街小巷里面活动,并非完全为朝廷办事,更多的是为自己谋私利。 他们常常罗织罪名,诬赖良民,之后就屈打成招,趁机敲诈勒索。 到了明中后期,东厂的侦缉范围甚至扩大到了全国,连远州僻壤,也出现了“鲜衣怒马作京师语者”。 明代的刘瑾、魏忠贤等专权的宦官,大多倚靠锦衣卫、东西厂、等类带有特务性质的专设监察机构,不断陷害、诬杀正直大臣,多用酷刑,魏忠贤的党徒拷掠杨涟、左光斗等正直官僚,用尽酷刑。 “京师亡命,诓财挟仇,视干事者为窟穴”,这也就是说,东厂干事成为流氓头子,“自京师至天下,旁午侦事,虽王府不免”,“冤死者相属”。 东厂建立初期客观上有反腐败的效果,极大的加强了皇权。 但东厂更产生了极为恶劣的历史影响。 越过正常的官僚机构,进行特务活动,存在大量阴暗面,人为制造了大量的冤假错案。 为宦官专权提供了条件,但在明朝宦官只是皇帝权力的延伸。 由于东厂镇压的手段极其残酷,且有因向独裁者邀功或其私利而为之,所以容易制造大量的冤假错案,以致于东厂在明代社会上的口碑极差。 明代的宦官是人们不断诟病的对象,宦官及领导的东厂给明朝社会造成了深刻的影响,也是明朝灭亡的重要因素之一,他们对社会的干扰体现在方方面面。 明朝多数士大夫深受传统思想的影响,从维护明王朝的统治出发,对东厂干预司法的行为予以激烈的批评。 他们认为,东厂受理词讼常常酿制冤案,随意侦缉威胁社会稳定,干涉狱政经常滥加私刑。 他们指出,东厂干预司法,破坏了明初设立的三法司管理司法事务的祖制,威胁明王朝统治的稳定。 厂卫的主要任务之一是监视官僚系统。 至于社会上层人物的隐私,以至“家人米盐猥事”,很难躲过厂卫的耳目,多在宫中传笑。 厂卫对民间的监视,尤其是针对富民的监视,也无孔不入。 东厂、西厂和锦衣卫是明代在刑部、都察院、大理寺这三个司法机关以外设置的直接听命于皇帝,执掌“诏狱”的特务机构。 锦衣卫,皇帝的侍卫机构。前身为太祖朱元璋时所设御用拱卫司。 明洪武二年,1369年改设大内亲军都督府,十五年设锦衣卫,作为皇帝侍卫的军事机构。 西厂在明朝历史上只短期存在过,明宪宗成化年间成立了一个新的内廷机构——西厂。其势力甚至超过了老前辈东厂 西厂仅仅成立5个月就被撤销,只相隔一个月宪宗又恢复西厂。明武宗继位后,大太监刘瑾掌权,宦官势力再度兴起,西厂复开,刘瑾倒台,武宗才下令撤销西厂。 西厂作为一个临时产品,就这样在历史上永远地消失了。 锦衣卫的首领称为指挥使,或指挥同知、指挥佥事,一般由皇帝的亲信武将担任,很少由太监担任。属于外臣。 而东厂、西厂的首领是宦官,即内臣。 在与锦衣卫的关系上,东厂后来居上。 由于东厂厂主与皇帝的关系密切,又身处皇宫大内,更容易得到皇帝的信任。 锦衣卫向皇帝报告要具疏上奏,东厂可口头直达。 皇帝还赋予东厂督主以监督锦衣卫人员的权力。 东厂和锦衣卫的关系,逐渐由平级变成了上下级关系。 在宦官权倾朝野的年代,锦衣卫指挥使见了东厂厂主甚至要下跪叩头。 东厂、西厂与锦衣卫共同点是监视、侦查、镇压官吏的不法行为,即“巡查缉捕”。 出于专制政权的内部需要,皇帝需要一个独立于官僚机构之外的势力供自己使用,东厂、西厂与锦衣卫都是这样的机构。 因为东厂本来就负责监视大明大大小小的各个衙门,所以并不存在韦宝开始想的,皇帝和魏忠贤担心有人把持了水师,会对朝廷不利这样的事情。 韦宝在海防总督衙门一把抓,陆军和水师官兵用的清一色都是天地会的宝军,以及新招募的,或者是策反归顺了韦宝的原本的世袭官兵。 总之,魏忠贤目前还没有功夫整顿到海防总督衙门去,另外韦宝能给魏忠贤搞到很多钱,魏忠贤也不会怀疑韦宝会对朝廷有什么不利,所以没有急于整顿海防总督衙门。 倘若魏忠贤有需要,多派东厂番役到海防总督衙门去,一样能将海防总督衙门下面的官军控制的死死的。 在大明朝正常的时期,就没有听说过几次官军造反的事,有也是很小规模的,不可能到总督造反这样的规模。 这也算是东厂的一个巨大贡献吧,东厂对官员的钳制能力是很突出的。 问题是皇帝现在关心的不是这些,而是朝臣们的看法,“韦爱卿说的有些道理,首辅,还有你们二位,你们都是这么想的吗、” 天启皇帝朱由校问顾秉谦和黄立极、魏广微三人。 三人同时看向魏忠贤,三人刚才就看了魏忠贤几次了。 魏公公此时面色如常,看不出任何表情,所有人都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 顾秉谦、魏广微和黄立极三人只能硬着头皮,对皇帝表示,他们的想法与韦爵爷说的一样。 朱由校又问冯铨和丁绍轼,“你们两位今天为何不说话,你们怎么看?” 冯铨狡猾道:“微臣才疏学浅,尚且没有想好。” 朱由校有点不悦,虽然只是二十出头的年轻人,但朱由校毕竟已经当了五年的皇帝了,对于官员是不是阳奉阴违,是不是有所不留是看的出来的。 丁绍轼则道:“微臣觉得首辅大人,魏广微大人和黄立极大人,韦爵爷说的,有些道理,具体施行会如何,微臣不敢臆断。” 朱由校点了点头,知道丁绍轼这算是偏向于赞成了! 魏广微、黄立极、顾秉谦很奇怪,没有想到丁绍轼居然会这么说。 通常情况下,凡是他们几个人支持的事情,丁绍轼是一定反对的。 而丁绍轼支持的事情,他们也一定反对。 阉党和东林党通常都是想都不想的,不管对错,不问是非,只争夺高下,这就是党争。 顾秉谦、魏广微和黄立极三人奇怪,天启皇帝朱由校也觉得奇怪。 天启五年 冬 【0974 君臣饮宴】 包括冯铨,包括魏忠贤和客巴巴,王体乾,李元忠等太监,大家都觉得奇怪。 天启皇帝朱由校搞不清楚今天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这两帮人能达成一致,这让皇帝绝对有点不对劲。 而魏忠贤更加警惕,如果这些人都与韦宝站在一起,这就是一派新势力了! “魏公公,你怎么看?”朱由校终于问到了魏忠贤头上。 魏忠贤沉吟道:“陛下,这是军国大计,老奴只是一个内臣,不方便说话吧?” “无妨,这里没有外人。”朱由校道。 “那老奴就说两句吧。”魏忠贤说之前,目光从顾秉谦,到几个阁臣,再到韦宝脸上,依次扫了一圈。 魏忠贤没有看杨嗣昌,在这个场合,杨嗣昌是可有可无的人物,连皇帝也不会问杨嗣昌的意见。 “老奴觉得不可,虽然开辟通商港口,能增加国库收入,统一大明水师,能缩减国库开支,但如果只是为了弄银子,这头弄来银子,灭了几处的火,会不会引来更大的火?到时候,是不是又需要弄更多的银子?老奴预估,如果这两项提出来,一定会引起朝野反对,这是其一,最怕是天下士绅一起反对。到时候,朝廷要么镇压举国臣民,要么,这两项新政推行不下去,引得朝廷威严扫地,陛下威严扫地,这个责任,谁担得起?变通虽然好,却也要考虑后果。如果天下士绅都反对的事情,将来如何收其他的税,士绅们都对抗朝廷,不再让子弟出仕,上哪儿弄人做官?更有甚者,还有可能引来朝廷内部官员大规模辞官,或者提早告老还乡。这些,陛下都不得不考虑。”魏忠贤道。 本来一件没有做的事情,就有很多不确定因素,魏忠贤这么一着重强调不利因素,强调风险,立刻让在场的人不寒而栗。 诚然,得了好处,好处是朝廷的,若是有什么不测,责任可是个人的啊。 顾秉谦一听魏忠贤这么说,吓得满头是汗,虽然是马上就要过年的关口,冷的要死,但顾秉谦却燥热的慌。 “微臣觉得魏公公所言极是,微臣只是向陛下提一提,挺魏公公这么说了,便觉得这奏本有许多不妥之处。”顾秉谦立马站队魏忠贤。 魏广微和黄立极立刻附和,都说这个奏本没有经过深思熟虑,很欠考虑云云,都站队魏忠贤。 天启皇帝朱由校先是看了看魏忠贤,然后看了看韦宝,问冯铨和丁绍轼,“你们两个怎么看?” “陛下,微臣觉得魏公公所言极是,这两项新政风险太大,只怕是抱薪救火,会引来更多的问题。”冯铨立刻站队魏忠贤。 本来冯铨就看不得韦宝崛起,只是韦宝看似与魏忠贤关系非同小可,冯铨才不敢公然与韦宝对抗,现在正好落井下石。 丁绍轼则道:“任何新政都有风险,就要权衡利益大,还是弊端大。微臣觉得韦爵爷刚才所言有理,海贸在民间一直存在,可以说是屡禁不绝。因为有利益,所以官府之中一定有害群之马与民间投机商人互相勾结,这不是轻易能化解的,因为确实有对外贸易的需要,洋人会送银子来,有利益,就有人敢于冒险。所以,朝廷只有规范管制,才能把银子收上来。这当中,可能因为扩大贸易量,触动很多有田产,把持了各地货物贸易的大户的利益,但不至于伤及根本,更何况,一旦扩大了海贸,这些各地的大户,也一定会加入其中,所以,损害他们利益不大。如果什么事情担心反对就不做,那什么都可以不用做了。所以微臣觉得,不如先开辟一两处口岸试一试。至于水师,整个大明北方水师,其实大半已经在海防总督衙门的管制之下,南京水师一直没有多少防务压力,不说形同虚设,也着实拿了军饷,不用干多少事情。防止海上私下贸易,以及防止倭寇,历来是浙江,福建,广东为重。微臣觉得,可以将金鳞码头和金鳞水师划拨归海防总督衙门一并管辖。” 虽然丁绍轼将韦宝提出的两项新政缩减了九成以上,但丁绍轼依然明确表达了对韦宝的支持。 这就让顾秉谦、魏广微和黄立极更加犯嘀咕,不知道为什么丁绍轼这回这么支持韦宝。 实际上,丁绍轼作为目前内阁当中唯一的东林党大臣,丁绍轼支持韦宝,已经代表了,如果真的推行这两项新政,实际上,阻力将会相当小。 因为东林党本来就是江南大士绅集团的代表。 至少有丁绍轼这样的大佬支持,很多东林党官员不会太抵触新政。 说是两项,开辟通商口岸和合并管理水师,其实就是一码事,没有控制当地水师,也就不可能控制当地通商口岸。 朱由校听丁绍轼说完,不由点了点头。 丁绍轼的话,很符合朱由校内心的想法,朱由校觉得试一试的确无妨! “杨嗣昌,你来说说看,你身为户部官员,想不出办法,朕不怪你,但你评判一项新政是否值得推行,应当有自己的主见吧?”朱由校居然问杨嗣昌的意见。 杨嗣昌有点受宠若惊,这里哪里有他说话的份啊? 韦宝虽然只是十来岁的少年,但人家韦宝是爵爷,是英国公张维贤的女婿,大明一等一的高官了啊。 其他人要么是阁臣,要么是魏忠贤这种权倾天下,一手遮天的人物。 “启禀陛下,微臣赞同丁大人的话,可以试一试,以少量口岸,以及长江以北的水师试一试,无妨。若是遇到问题,也方便应对。如果可行,再逐步加大规模,作为户部官员,自然希望开源节流,获得更多的收入银两的渠道。”杨嗣昌没有犹豫,直接说出来了。 杨嗣昌本来就不对魏忠贤抱持什么幻想,他老爹就是被魏忠贤罢免回家了的,魏忠贤没有搞他,只是因为他人微言轻,没有什么害处,另外他是靠金榜题名,正式的科考一步步上来的,如果魏忠贤针对他一个五品小官,肯定会被众人诟病。 杨嗣昌很清楚,以自己今天的表现,魏忠贤肯定容不下自己了,不如索性按照内心的想法,实话实说,也算是为大明朝廷尽忠了。 所以,杨嗣昌虽然只说了寥寥两句话,内心却想了一大堆。 天启皇帝朱由校又点了点头,魏忠贤、顾秉谦、魏广微、黄立极、冯铨反对,韦宝、丁绍轼、杨嗣昌赞成。 如果没有杨嗣昌的赞成,赞成的一方就会显得很孤独。 幸亏朱由校知道韦宝绝对不是东林党,杨嗣昌也不属于东林党,否则现在的局面很像是东林党与非东林党的争斗。 “魏公公,你怎么说?你有听见丁爱卿刚才如何说的吗?”朱由校问道。 “老奴糊涂了,老奴都听陛下的。”魏忠贤以退为进道。 朱由校和韦宝都搞不懂魏忠贤今天是怎么了。 本来依着韦宝的想法,现在大明是魏忠贤当家,最着急弄银子的应该是魏忠贤吧? 而且韦宝把话说的很清楚,都挑明了,这个海防总督衙门,他韦宝可以不要的,可以让皇帝喜欢谁当就让谁当。 所以,韦宝至少帮着出个点子而已。 并且,韦宝还提议让东厂监管海防总督衙门,监管水师,等于把权力都给了司礼监了啊。 这就等于是送给魏忠贤银子和权力,不知道魏忠贤为什么不支持。 朱由校皱了皱眉头,若不是对魏忠贤不是一般的好,换了旁人,朱由校肯定要开骂。 朕在问你话,你说都听朕的,那要你有什么用? 你一个什么都不懂的人,朕放心让你代批奏本吗? 朕放心让你在那么多朝廷官员的任免当中起主导作用吗? “魏公公,你觉得好就说好,觉得不好就说不好!这个问题有这么难回答吗?”朱由校压着火气问了一句。 韦宝暗暗好笑,就冲着天启皇帝朱由校这句话,还是看得出来,朱由校依然是孩子性格,还没有长大的大孩子。 韦宝估计今天的事情太大,关乎大明本身了,所以朱由校才会亲自主持平台议事。 毕竟不管一个家庭,还是一个国家,没有了银子,都是很可怕的。 十几万等着发军饷的兵士过年拿不到积欠的银子,真的要出大事。 魏忠贤呐呐的说不出话来。 魏忠贤内心虽然反对,但是听皇帝的意思,皇帝是赞成的,以魏忠贤的脾气,色厉内荏,在皇帝面前就是一条老狗,绝对不敢忤逆皇帝的意思。 客巴巴看出了魏忠贤的窘境,打圆场道:“陛下,这事关系重大,不急着立刻定下来,今儿个天也不早了,不如先到这,大家先用午膳,明早上再议也不迟。” 朱由校估计魏忠贤有什么话当面不好说,要私下对自己说,想想客巴巴的话也觉得有道理,便点头道:“那好吧,就听奉圣夫人的。几位爱卿,你们留一下,午时与朕一同用膳吧。” 韦宝知道真实的皇帝与大臣相处,一起吃饭是家常便饭,并不像是后世的影视剧,君臣吃饭是多大的事。 不过,今天对于韦宝来说挺特别的。 他第一次向皇帝提出重大施政举措,这是一方面。 魏忠贤支持还是反对,韦宝不用太在意。 有了英国公张维贤这个大靠山,韦宝现在就算单独入宫也不怕魏忠贤敢谋害自己。 敢杀了自己,自己老丈人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朱由校与韦宝说些闲话,不再谈开辟通航口岸,不再谈关税,也不提收编统一管理大明所有水师的事儿了。 韦宝是聪明人,皇帝不提,他更加不会提,韦宝挑拣换地爱谈的话题,说些木工活和旅游打猎的事情,还挑一点打仗的事儿,侧面暗中夸赞自己的军事才能。 当然,韦宝就是隐晦的点一点,都靠旁人自己去设想。 韦宝很清楚,在皇帝面前高调,在这帮大明最高层面前高调,除了遭人嫉妒,没有任何好处。 他会打仗,用事实证明便可。 一个又会打仗,又会赚钱的人,即便是皇帝再怎么喜欢,也会深深防备的。 朱由校被韦宝的话逗的十分开心,问东问西,全然不像与大臣们说话的时候沉默是金。 杨嗣昌没有资格在这种场合吃饭,已经走了。 在座的几位都是阁臣,除了冯铨是年轻人,其他都至少五十开外了。 在古代,超过五十的人就已经很老了。 所以,阁臣们都不太参与皇帝与韦宝聊天,冯铨偶尔说一两句助兴。 在皇宫里吃饭,和韦宝的府邸一样,二十四小时有厨子等着上菜,不用等。 几大桌的丰富菜肴很快上来。 八果垒、香橼、真柑、石榴、枨子、鹅梨、乳梨、楂、花木瓜,各式水果切盘打头阵。 乐仙乾果子叉袋儿一行,荔枝、圆眼、香莲、榧子、榛子、松子、银杏、犁肉、枣圈、莲子肉、林檎旋、大蒸枣。 缕金香药一行,脑子花儿、甘草花儿、朱砂圆子、木香丁香、水龙脑、使君子、缩砂花儿、官桂花儿、白术人参、橄榄花儿。 雕花蜜煎一行,雕花梅球儿、红消花、雕花笋、蜜冬瓜鱼儿、雕花红团花、木瓜大段儿、雕花金桔、青梅荷叶儿、雕花姜、蜜笋花儿、雕花枨子、木瓜方花儿。 砌香咸酸一行,香药木瓜、椒梅、香药花、砌香樱桃、紫苏奈香、砌香萱花柳儿、砌香葡萄、甘草花儿、姜丝梅、梅肉饼儿、水红姜、杂丝梅饼儿。 脯腊一行,肉线条子、皂角铤子、云梦儿、是腊、肉腊、奶房、旋胙、金山咸豉、酒醋肉、肉瓜齑。 垂手八盘子,拣蜂儿、番葡萄、香莲事件念珠、巴榄子、大金橘、新椰子像牙板、小橄榄、榆柑子。 光是水果就摆了几个大桌。 燕天南一直以为自己吃的算是丰富了,算是奢华了,与皇宫一比,好像自己吃的也不算奢华吧? 这特么,你们都快赶上吃西餐了,上这么多水果做什么啊? 上菜啊。 韦宝已经养成了喝点酒的习惯,每顿饭都要喝一点点,通常都是一两左右,一只小巧的金玉酒盏装酒。 然后终于来了下酒菜。 下酒菜式也不少,主力的就有十五盏之多,还有小盘子装的。 第一盏花炊鹌子,荔枝白腰子。 第二盏奶房签,三脆羹。 第三盏羊舌签,萌芽肚胘。 第四盏肫掌签,鹌子炙。 第五盏肚胘脍,鸳鸯炸肚。 第六盏沙鱼脍,炒沙鱼衬汤。 第七盏鳝鱼炒鲎,鹅肫掌汤齑。 第八盏螃蟹酿橙,奶房玉蕊羹。 第九盏鲜虾蹄子脍,南炒鳝。 第十盏洗手蟹,鱖鱼假蛤俐。 第十一盏玉珍脍,螃蟹清羹。 第十二盏鹌子水晶脍,猪肚假江瑶。 第十三盏虾橙脍,虾鱼汤齑。 第十四盏水母脍,二色茧儿羹。 第十五盏蛤俐生,血粉羹插食,炒白腰子、炙肚胘、炙鹌子脯、润鸡、润兔、炙炊饼。 厨劝酒十味,江瑶炸肚、江瑶生、蝤蛑签、姜醋香螺、香螺炸肚、姜醋假公权、煨牡蛎、牡蛎炸肚、蟑蚷炸肚、假公权炸肚。 食十盏二十分,莲花鸭签、茧儿羹、三珍脍、南炒鳝、水母脍、鹌子羹、鱖鱼脍、三脆羹、洗手蟹、炸肚胘。 对展每分时果五盘,晚食五十分各件,二色茧儿、肚子羹、笑靥儿、小头羹饭、脯腊、鸡腊、鸭腊等。 从明清开始宫廷御膳逐渐接近后世的食物,即便没有味精,但燕天南觉得绝对不输给后世放了味精鸡精的菜肴。 虽然朱家登基后绝大多数时间待在北京,然而南京乃至整个江南对明代皇家饮食的影响是极大的。 明代宦官刘若愚所记《酌中志》中的描述初九日重阳节驾幸万岁山登髙,或兔儿山旋磨台登髙,吃迎霜麻辣兔。 菊花酒属于节令饮食,而这个麻辣兔,韦宝倒是在很多地方都看到了。 韦宝对吃比较感兴趣,所以知道这个的做法:“切丝鸡汤煨,加黄酒,酱油,葱姜汁,花椒末,豆粉收汤”,这典型的淮扬风格,侧面描述了明代皇帝喜南方饮食。 宋朝人还没有吃海参、鱼翅、燕窝的记载。 吃这种滋补性的高蛋白的海味,大概从明朝才开始。 明朝开始,人们大规模食用鱼翅了,烹饪的手法大类今朝,在后世吃鱼翅的话在很多人眼里是一种残忍的行为,却仍有很多人趋之若鹜,其中一部分或许就是从六百年前开始就有以鱼翅为奢为贵的思路,延续至今的缘故。 相比之下海参的食用历史就提前了很多。 《酌中志》记载,凡遇雪,则暖室赏梅,吃炙羊肉、羊肉包、浑酒、牛乳、乳皮、乳窝卷蒸用之。 天启皇帝朱由校最爱炙蛤蜊、炒鲜虾、田鸡腿及笋鸡脯,又海参、鳆鱼、鲨鱼筋、肥鸡、猪蹄筋共烩一处,恒喜用焉。 在迁都北京很多年之后的明朝皇室仍然对沿海一带饮食有偏爱,但羊肉与乳制品这些北方特色的食物也在宫中颇为流行。 果然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土。 炙子烤肉是老北京传统的一种吃食,但明代的宫廷里面当时是没有这种铁盘的。 韦宝对各种菜式,如数家珍,娓娓道来,更好笑的是韦宝还能说出各种做法,不停的品评论。 朱由校大感有趣,一直问个不停,并且连连点头,对于韦宝的博学多闻,佩服的很。 之前韦宝谈军事,皇帝都没有这样感兴趣。 韦宝暗暗好笑,看样子,皇帝真的还是一个小孩子心性。 韦宝甚至还让御厨拿来工具,亲自示范怎么烤肉。 引得朱由校也拾掇起袖子,跟着一起干。 皇宫里面皇帝最大,皇帝通常是没有老爸的,能登基的,老爸基本上都挂了。 而朱由校立了一个先帝不得超的刘贵妃当皇太贵妃,老好人一个,更加不会干预皇帝,所以朱由校更是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魏忠贤和客巴巴的参与感也十足,与皇帝,与韦宝一起干。 瞬间成了烧烤晚会了。 “陛下,这种烧烤,再配上我让人特别酿制的四特酒,,味道非常好,您试一下。”韦爵爷热情的推销道。 朱由校尝了一口,觉得不怎么样,朱由校本来就不好饮酒,却很捧场,点头笑道:“好酒,这酒有什么来历吗?” “没有什么来历,微臣在家闹着玩弄出来的,却没有想到在各地卖的极好,现在京城各家酒肆,九成九以上,用的都是这种四特酒。”韦宝吹牛道。 天启五年 冬 【0975 魏忠贤把话说的很重】 朱由校闻言来了兴趣,朱由校对酒不感兴趣,对菜肴其实也不敢兴趣,朱由校并不是厨子皇帝。 其实朱由校要是有选择的情况下,对木匠活也不会那么感兴趣的。 朱由校爱动脑,爱动手,总结起来,就是对玩感兴趣,尤其是对需要思考一下的玩乐方式非常感兴趣。 典型的工科男一枚,韦爵爷已经对皇帝的兴趣爱好很了解了。 “短短时间内,韦爱卿的酒就名冠天下,果然是奇才,魏公公,传旨下去,将韦爱卿向朕推荐的四特酒定为贡酒!并向各地推广。”朱由校对魏忠贤道。 韦宝闻言大喜,这是帮自己赚钱呢,皇帝发了圣旨推广的东西,还有哪里敢拦阻? 最关键,韦家的天地会商号就是大型超市,物流渠道,什么东西都有的卖,可不单单只是卖酒啊。 皇帝推广了韦家的酒,等于也给天地会商号的其他商品打开了流通渠道。 不看僧面看佛门,皇帝说天地会商号的东西好,谁敢说不好,皇帝说让天地会商号的东西到各地都可以贩卖,谁敢不让贩卖? 本来当初朱由校就给天地会商号题写过匾额的,但题写匾额和帮着推广商品又不太一样。 魏忠贤有点尴尬,内心已经对韦宝产生了深深的防备,但是皇帝已经发话,他又不能违拗,只得硬着头皮道:“老奴立刻照办。” “办什么啊,内阁不都在嘛,大家都没有意见的话,今日就发圣旨嘛,好东西便该大力推广,朕推广一种酒的权力还是有的吧?”朱由校道。 魏忠贤和一帮内阁大臣吓了一跳,虽然皇帝说话的节奏很难把握,很多话都是脱口而出,但这话听起来有点重了。 大明的皇权是至高无上的,别说换地推广一种酒,推广一百种,一千种,只要你皇帝高兴了,都是可以的啊。 饭后朱由校让内阁大臣们先走,留下韦宝陪伴。 两个人一边做木匠活,朱由校问起韦宝的天地会商号的情况。 韦宝暗忖皇帝看样子对我的情况很了解嘛,也不隐瞒,一切都照实说。 只是隐晦表示天地会商号根本不赚钱,一来是年景不好,百业萧条,另外是他秉承做买卖不盘剥百姓的原则。 “陛下,不瞒陛下,我明年打算收了天地会商号。”韦宝道。 朱由校吃惊道:“生意真的有这么不好做吗?” 韦宝点了点头,“不好做。很多老百姓连饭都吃不上,能好做吗。” 在一旁的魏忠贤皱了皱眉头,不知道韦宝是不是要告自己的状。 魏忠贤对皇帝说的,都是天下天平,国泰民安,百姓富足,只是少部分地区偶尔有点小乱子而已。 其实魏忠贤,韦宝,都很清楚,皇帝不像表面那么傻,而且朱由校有自己的消息管道,不是什么都不知道的人。 只是很多时候,朱由校不想去烦心,因为朱由校其实是没啥自信的人,觉得自己烦心了也什么都不能解决,不如交给魏忠贤去搞。 天启初年的时候,朱由校有段时间是满怀雄心壮志的,被朝局伤了,忙了一两年,啥收获都没有,还把自己搞的越来越疲惫,越来越不开心。 后面朱由校干脆什么都不管,居然发现比自己勤政的时候,似乎还好了一点点,便索性什么都不管了。 朱由校不喜欢和大臣谈朝政,谈天下局势,因为大臣们的说教比较多。 但是朱由校喜欢和韦宝谈。 因为韦宝不会教育皇帝应该怎么怎么做。 韦宝总是把问题说出来,并且说很难办,并且说现在已经做的不错。 所以,这并不是韦宝第一次对皇帝说天下大势了。 魏忠贤也能接受。 一般说明代经济问题,通常都喜欢说是因为明朝的贵金属缺乏云云,实际上明代用于制造贱金属货币的铜同样相当匮乏。 传统观念里的一两银兑一千钱,实际上即便满清也长期做不到。 满清保持这个兑换比要到乾隆中后期了。 所以在明末还有有个很大的问题,货币的制造使用原材料来源。 铜除了用来制造货币,当年还承担着大量的火器制造用途。 所以这块有个铜的双重消耗问题。 白银并不能代表一切,虽然白银货币在明末承担了相当部分的铜钱货币地位,但是铜币作为贱金属货币是日常相关的很重要的部分,这块被长期忽视了。 “五月纹银一两核钱八百四十文,六月止八百二十文矣。至于铺家所卖仅得七百六七十文不等” 这是雍正元年官价银铜兑换比和市场兑换比。 官价的波动是比市场滞后的。 明代是什么情况呢? 明代一两银是兑550到700文不等。 在李自成崛起前后,崇祯这位煤山战神的操作下,银铜兑换比去到1100到2200文。 因为铜的严重匮乏,导致明廷用掺有铜的铅钱去凑合,于是很快就凑合不下去了。 铜的匮乏问题在明代末期尤为突出,大量的火器制造和补充需要铜,货币同样需要,商品经济发展下对货币的需求量更多。 中国传统观念里的滇铜大开发是在清代,明末云南处于前线,而且产铜量不如清中期。 明代也无外来大量铜的来源,清人用来解决铜荒来源大头是日本。 而在明末,中国和日本处于战争,或者说是潜在战争状态,日本接连进攻了中国的附属国试图建立自己的“天下华夷”。 德川时代则是琉球。 清从顺治年就开始派船去日本买铜,康熙基本都仰仗洋铜,即便三藩之后重新控制云南,到雍正进口铜依旧占国内用铜的六成以上。 清没有两次倭寇之乱和朝鲜琉球的历史包袱,自然无所畏惧,即便铜船船主在日本被百般刁难,乃至日本公开索要中国情报都毫不在意。 日本人呵斥清人的官办铜船负责人如同奴隶。 “商人蠖行鼠伏,媚词泉涌,自同奴隶”,为了有交换获取铜货的机会以防满人苛责,清代洋船官商互相勾结,向日本人偷运军械盔甲器械,传播造船技术,找人渡海完成日本人要求的阵法教习,乃至清朝的武举前往日本教习弓箭,而这在明代是不可想象也是无法做到的。 明末的连续战争加重了上述恶性循环,最终导致经济崩溃。 当时黄金尚未进入中国的货币流通领域,而与白银货币相互匹配另一个铜钱体系,直接在崇祯后期干脆崩解了。 可以参考鸦片战争前,因为白银流出导致的银贵钱贱现象。 清廷用五六十年的时间把白银翻出两倍左右铜钱币值,清朝的经济就已经受不了了。 而在明末煤山战神朱由检的风骚操作下,铜钱贬值三四倍只用了区区的几年时间。 如果崇祯皇帝朱由检的财政不困难,还有谁的财政会困难。 清廷没了的话,洋人看着不行了,出面拾掇海关,续命满清的财政。 要不然满清还得早早灭亡,满清基本就死在这波上了。 而大清为啥烧鸦片开战,就是因为银贵钱贱,继续下去财政就要死了。 朱由检的货币体系比清廷鸦片前后崩的激烈多了。 朱由校手里的货币体系,交给朱由检的时候,是正常的货币体制。 朱由检从550到650的兑换比例翻倍,才用了短短四五年时间。 大清的铜钱贬值,稳定币值从1808年开始稳定破千,一路上涨,花了30年时间从1808年的一两银兑1040文,飙到了1838年的一两银兑1637.8文。 这个时候,大清上下都已经明白,是不禁烟就要没活路的时候了。 朱由检维持的货币体系,白银进口在朱由检玩完的的最后几年一直在上涨。 西班牙的美洲银矿所谓枯竭只是从顶峰滑落,产量依旧庞大。 白银流入中国的最后几年锐减,对明朝灭亡是有影响,但是那会煤山战神早就没活路了。 减少的原因是战乱波及到中国的沿海出口省份,白银进口减少并不能对当时早就崩溃的中国货币体系带来决定性影响。 实际上因为铜钱的过度贬值,白银的加速进口在铜币体系崩溃的1632年后对稳定经济有正面作用。 因为白银代替了一部分铜币进入流通领域。 三饷加派,加派的征收方式是折银而不是本色。 如果仅仅以三饷加派而对全国各府州的赋税进行排名,没什么意义。 苏松重赋,这是明人皆知的事实。 苏松两府在三饷加派之前,其亩均税率0.12,单位:两/亩。 这就已高于全国平均水平一大截。 此外,明朝财政税收输送方向,可分两块:起运和存留。 其中起运的主要分送到户部的和内库的。 换而言之,明代有权征收赋税的并不只有户部一个衙门,兵部、工部都有自己的收入。 而且银两,仅仅是送到户部的。 也就是说,并不包括送到内库、其他仓库机构及地方存留的税收。 以苏州府为例。 万历六年,苏州府赋税总额假设全部折银的话接近90万两。 这些赋税大致可分以下六种:田赋、上供物料、钞关税、盐税、商税、徭役折银。 其中田赋又主要分夏税秋粮,而大明万历朝全国平均夏税秋粮起运比例是57.2%。 但万历六年,苏州府起运夏税小麦就有40626石,经侯官响统计,其中约有37.13%的部分已折银),存留麦13038石。 起运秋粮米1850607石,经侯官响统计,其中约有38.18%的部分已折银,存留米188287石。 起运的除了实物税收外,便是折银后的夏税,含小麦、农桑丝折绢、税丝折绢等,和秋粮,含米、马草、户口盐钞银等。 万历六年,苏州府起运折银夏税是4981.75两,起运折银秋粮是257189.5两。 以上这些起运的实物税收,也远远超出了57.2%的比例。 至于这些起运粮食目的地,那就多样了,南京北京都有机构负责接收,因此这些粮食很大程度上是不经手户部太仓库的。 太仓库的主要功能是存白银而非粮食。 倪元璐的奏疏中,崇祯十六年苏州府上缴到太仓库的额银是565518两。 这个税收,自然也是不包括原本苏州府所缴纳的本色的。 而且崇祯十六年苏州府的额征银和万历六年相比,增加了一倍还多。 崇祯三年松江府的赋役构成本色米麦赋,约33万石。 明代存在着一种说法,叫“南粮北役”,意思是南方赋役中粮食负担更重,北方则是徭役负担更重。 但是韦宝认为松江府的“役”比“粮”更重。 崇祯十六年,倪元璐额定下的松江上缴到户部的赋税额银是232883两,相当于崇祯三年松江府一年折银的田赋。 由此可见,难道松江府的赋税是不少的。 只有不懂明代财政的才会把明末太仓库,新饷库,又或者是兵饷左右司的银额当成各地的赋税,典型压根就不知道明代是咋搞税收的。 三饷那有没有收足呢?几乎是永远也不可能的。 因为就算没有三饷,江南赋税也未必收得足。 江南逋赋是自15世纪以来,就是一个长时间困扰明廷的财政问题。 江南第一次出现逋赋高峰是在永乐宣德年间,事实上早在洪武年间苏州府就有逋赋趋势了。 苏州府从永乐二十年到洪熙元年之间,欠粮392万石。 宣德四年,苏州府又欠了700万余石。 自15世纪起,明廷蠲免江南赋役的记载就太多了。 崇祯十六年,南直隶部分府县,淮安府、徐州、庐州府、凤阳府,蠲免原因然后明廷考虑到黎庶的艰辛,给部分地区进行了所谓的“蠲免”。 其实被蠲免的地区,基本上是大明失去的底盘,比如河南、陕西、湖广江北等地。 一个例子就是河南省以黄河为界,以南的州府全部蠲免,而以北的彰德、卫辉二府一分不少。 神奇的是,富甲天下的南直隶再次获得了41万多的蠲免,约相当于其定额的七分之一。 这意思就很明显了,北方困难,我这里也困难;别的地方少拿钱了,也别指望我多拿钱。 淮安府、徐州:清兵南略。淮安府的沭阳、赣榆,徐州的丰县,都遭遇了兵燹之祸。 崇祯十五年,张献忠三攻庐州府,陷之。 崇祯十五年期间,张献忠及革左五营的主要活动区域就在安徽。 江南士人和户部有一层特殊的规定,那就是在明代有条祖训,就是“江南人不得任官户部”。 这里的江南,不仅仅包括应天、镇江、常州、苏州、松江、湖州、嘉兴、杭州八府,甚至还涵盖了江西、浙江两省。 事实上,这条祖训在明代得到了很好的贯彻,整个明代,江南籍户部尚书一个手都数的过来。 然而,话虽如此说,但是户部衙门内那些办事小吏却大多出身江南。 倪元璐,浙江绍兴人,正好是广义上的江南人士。 江南人不得任官户部的禁令,一开始只局限在苏松两府,后来扩展到江西、浙江两省。 换而言之,洪武二十六年后,出身江南而又任官户部尚书的,只有一个半人,一个人是倪元璐,半个是周忱。 周忱之所以是半个,是因为他的“户部尚书”是虚衔,并不实际管户部事。 大明在崇祯时代的事情,韦宝自然不能按照历史本身说,只能用预想的口吻,随便的,简单的提一提。 朱由校却很感兴趣。 朱由校到底是聪明人,对现在的局势有了一个大概的了解之后,对韦宝的预测,是很容易明白的。 因为朱由校爱动脑,这一类预判性的事务,需要演算的事务,所以会感兴趣。 等到傍晚,皇帝再留韦宝一起用了晚膳,才放韦宝出宫。 “魏公公,你觉得韦爱卿提出的开放几处通商口岸,和收拢大明水师的建议不好吗?”朱由校问道。 魏忠贤知道皇帝一定会问,已经想好了怎么回答,“不是不好,也谈不上好,就像陛下之前说的,谁都无法保证咱们会比之前的列祖列宗做的更好,有风险,但可以一试。可是,谁来试一试呢?放眼整个朝廷,有这种能力的都有谁。” 朱由校想都不用想便道:“韦爱卿就很合适啊,朕非常喜欢韦爱卿,韦爱卿也确实很有才干。在京城做的很好,替朝廷裁撤了许多冗官冗员,弄了很多银子。北直隶,山东,都管的很好。这才去辽东,辽东多少年都打不赢老奴努尔哈赤了,韦爱卿才去就把个死老奴打趴下了,这还不算,还打的一支十多万人的蒙古部族直接整个部族来归顺。这是盛世景象啊,在太祖爷和成祖爷手里都难得看见的景象。对了,这事,你赶紧办一下,明日发圣旨,全大明的颂扬韦爱卿这项功德。” “陛下,老奴就知道陛下会说让韦爵爷去办,陛下不觉得韦爵爷升迁的太快,权势太大了吗?他年初才刚刚金榜题名,只是新科探花郎而已,年尾,已经贵为爵爷,坐拥辽东军权,河间府、沧州府、山东和登莱兵权,整个登莱水师大营,再加上韦爵爷的老丈人是英国公,英国公世代掌管京营,两者加起来,他们一家就管了大明差不多三分之一的兵马了,兵权是最精锐的兵马。再加上韦爵爷这么有才干,难道不需要提防吗?银子的问题,老奴相信韦爵爷很容易解决,可能就在举手之间,就能解决。可这之后呢?大明的军权被韦爵爷掌控了一小半,赋税被韦爵爷掌控了一小半,天下是陛下当家,还是他韦爵爷当家?”魏忠贤故意将话说的很重! 朱由校和客巴巴同时一惊,包括王体乾,李永贞等大太监,和李元忠,这个天地会打入到了天启皇帝朱由校身边的太监。 大家都很吃惊,都大概猜到了魏忠贤会这么说,因为众人都是人精,能在皇宫混下去的,不是人精,都得变成鬼。 但是大家都没有想到魏忠贤会把话说的这么重,这显然是要与韦宝撕破脸,正面干仗的节奏吧? 其实魏忠贤也有点奇怪自己会把话说的这么重干什么? 魏忠贤说着说着,就忍不住把话说重了,潜意识当中,已经意识到了韦宝的威胁,魏忠贤对于皇帝,还算是忠诚的。 要不然,韦宝再如何变强大,要说威胁到他的地位,不如说能直接威胁皇帝的地位。 朱由校闻言陷入了沉默,魏忠贤的话,恰到好处的说到了天启皇帝朱由校的心里。 再怎么不问世事,大是大非还是有的,这一点,的确需要提防。 天启五年 冬 【0976 魏忠贤与韦宝翻脸】 “奉圣夫人,你觉得韦宝会不忠诚吗?”朱由校想了一会,觉得头疼,问客巴巴。 魏忠贤也凸起了眼珠看向客巴巴。 这个时候,客巴巴的分量就体现出来了。 客巴巴对于军国大计一般都是不插手的,平时主要说些宫内的事情,管好皇宫就可以了。 但是客巴巴对于朱由校的影响是全方位的! 一旦客巴巴说出什么话,很有可能成为最终的定案。 魏忠贤害怕连客巴巴都与韦宝站在一起,那样的话,大明危险了,皇帝也危险了! 客巴巴稍微犹豫了一下道:“奴婢觉得韦爵爷还是很忠诚的,因为他并没有向陛下提出由他做这些事情,收拢水师,也希望由东厂监管。这就表明他自己没有那么大的野心,看得出来是为大明着想,为陛下分忧的。如果人品不好,英国公也不会看上他。” 朱由校闻言点了点头,客巴巴的话,符合他的心意。 魏忠贤则瞬间脸色铁青,马上就要面如死灰了。 如果客巴巴坚定的与韦宝站在一起,韦宝权倾朝野,把他挤走,甚至架空陛下的一天,指日可待了! 不过,幸好客巴巴紧跟着道:“奴婢觉得魏公公的话也有道理的,韦爵爷实在太有才干,做什么像什么做什么成什么。这样的人得用,却也不得不防备啊。民间常说,亲兄弟还得明算账,还得防备呢。更何况是臣子。” 魏忠贤闻言,这才稍稍舒坦了一点点,暗忖好你个客巴巴,你太狡猾了吧?你到底是什么意思?是向着咱家呢?你还是向着韦宝呢? 从朱由校一生来评价,朱由校从小受国本案的牵连。 16岁即位的天启帝长期处于被忽视的状态,没能出阁念书,没有老师,基本等于文盲,身边太监宫女不待见,没有朋友,养成天启内向懦弱的性格。 陪在身边最亲近的就是乳母客氏,客魏专权时期,怀孕的懿安皇后由于诓谏朱由校,从而得罪客氏和魏忠贤,最后被害的流产导致终身不孕,朱由校连自己骨肉都保不住,却在临终的时候听了懿安皇后意见传位信王朱由检,并嘱咐信王好好对待懿安皇后。 朱由检也完成了哥哥的嘱咐,在位的17年一直优待自己的嫂嫂。 朱由校是悲剧的,他不是个好皇帝,但他是一个善良的人,可是他的善良被人利用,造成宦官专权,内地和辽东局势糜烂。 人们都以为他只是一个只爱木工不爱江山的人,可是在他临终的时候,他却用尧舜来勉励自己的弟弟,还是颇令人唏嘘不已。 韦宝虽然暂时不知道宫里面会对今天的事情如何讨论,但是韦宝大致是嫩猜到的。 魏忠贤怀疑他,并且要限制他的意味,已经非常明显,就差没有公然攻击自己了。 而皇帝偏向于自己这一边的意味也很明显,否则就不会连续问那么多人。 但这也说明了朱由校优柔寡断的个性。 韦宝是重生穿越巨,自然早就知道朱由校是个啥样性格的皇帝。 所以,韦宝尽管有点担心,却也谈不上害怕,该做的都已经做了,韦宝知道,朱由校再怎么样也不会因为自己的建议而对自己不利的。 韦宝现在对宫里的人已经非常熟悉了,魏忠贤当初是因为赌博输光了口袋里的银子,然后含恨剁了自己的命根子,入了宫。 通过魏忠贤剁了自己这个动作,可以看出这个家伙心非常狠。 一般人减肥都做不到,更不要说剁了自己。 能做到这一点儿的,都不是一般人。 生存在社会底层,如果想要快速上位怎么办。 魏公公一系列手段是可以学习的,虽然有些不齿的地方,但是也有可以借鉴的地方。 魏忠贤进宫之后,因为之前处社会底层,求生欲望很强,而且不要脸面,所以很会巴结人。 巴结人这个东西确实有些低声下气,但是他巴结的人都是重点。 他先靠巴结人进了甲字库,然后有做了皇长孙母亲王才人的典膳,巴结上了魏朝,然后又巴结上了王安。 一连串的操作,经典到让人瞠目结舌,赶上坐直升飞机了,否则很多自幼入宫的太监,到了老,也混不上一个领班太监的位置。 魏忠贤是一个有野心的人。 魏朝身边的客氏。 进入了魏忠贤下一个目标。 魏忠贤入宫之后,做的每件事都在抓重点,他最成功的一笔投资就是客氏。 然后回报也非常丰硕,光宗去世,长孙即位,就是木匠皇帝朱由校,封客氏为奉圣夫人,魏忠贤不久从惜薪司升任司礼监秉笔太监兼提督宝和三店。 这是坐着火箭在往上升。 接下来的事情比较奇葩,皇帝安排个女人在自己身边,关旁人什么事,但是明朝的臣子比较奇葩,想要赶客氏出宫,说她淫毒凶狠。 一个宫廷的女人说他凶狠,比较容易理解,毕竟宫廷斗争很残酷,关键是这淫毒,臣子们是怎么发现的?他们去皇宫里扒门缝了吗? 然后宫廷里,除了皇帝就没其他男人了。 客氏对着空气淫毒吗? 然后这就引发了一个矛盾,魏忠贤的靠山是客氏,除了客氏,魏忠贤的日子肯定不好过,所以魏忠贤肯定不会轻饶这些想要弄走客氏的人。 魏忠贤是怎么做的呢? 先是提升自己的力量,手段也是极其阴狠毒辣,赶走老恩人魏朝,然后阴谋杀死了王安。 王安是万历年间皇长子的伴读,而且很机灵,就是他干掉了李选侍。 王安的为人很正直,又是朱由校的大伴,按照道理来讲,王安如果一直活着,没准儿是个好的帮手。 关键是王安挡着魏忠贤前进的道路了,也被弄死。 接下来魏忠贤结党。 可能是魏忠贤小时候打群架的经验,对于结党营私,魏忠贤似乎比谁都清楚具体套路,一个人干不了大事儿。 司礼监王体乾和李永贞、石元雅、涂文辅等人都叫他声九千岁。 这个时候发生了一件儿,客氏出宫,但不久又被魏忠贤想办法召回了皇宫。 离了客氏,魏忠贤担心自己搞不定朱由校。 御史周宗建、侍郎陈邦瞻,御史马鸣起、给事中侯震。给事中倪思辉、朱钦相、王心一又向皇上进言,都被贬往外地。 这波斗争之后,魏忠贤开始在宫内练兵。 很难想象,一群没有那个东西的男人,体力本身就不行,能练出什么来。 魏忠贤勾结大学士沈翭做攻守同盟,每天引导皇上沉溺于倡优声伎、狗马射猎之中。 这点儿可以理解,这东西都是男人本能的欲望而已。 喜欢干这些的不一定不是好皇帝,但是别过度。 吏部尚书顾宪成在东林书院讲学,海内士大夫多依从他。 “东林”之名从此而始。 这群人名字挺好听,也有不少正能量的大佬,但是关键是东林党自形成,就没干过什么好事儿,天天就是吵架,吵架,吵架。 也变向的让天启皇帝朱由校察觉到,只有魏忠贤值得依靠,没有自己的班底,什么事都干不成,这一点,朱由校很清醒。 现在韦宝是从阉党当中崛起的,而韦宝从来没有真正的投到魏忠贤门下过,因为韦宝没有认过魏忠贤当干爹干爷爷什么的。 这一点,魏忠贤一直不放心,可是没有想到韦宝升迁速度这么快。 就在魏忠贤还来不及多琢磨韦宝的事情的时候,韦宝已经把持了海防总督衙门和蓟辽督师府了! 此时孙承宗已经回家,蓟辽督师的位置上虽然有个高第,可谁都知道高第就是个摆设,军权和山海关都被韦宝抓在手里呢。 所以,今天魏忠贤这么与韦宝对着干,并且是在没有和手下人商量的情况下,也着实是被逼急了。 权力掌控能力强的人,有天生敏锐的嗅觉,魏忠贤就是这样的人。 “陛下,开辟通商口岸和收拢大明所有水师的事儿,不是顾秉谦、魏广微和黄立极的主意,东厂番役昨天晚上就侦知了,这一切,都是韦宝提出来的!也不知道韦宝用了什么法子,老奴估计,这几个阁臣都是被韦宝买通了!韦宝惯会用这一招,不少大臣都收过韦宝的好处。”魏忠贤道:“陛下,想想看,韦宝既然自己提出来这些新政,他真的只是为了朝廷和陛下考虑吗?” 朱由校被魏忠贤问的说不出话来,又看向客巴巴。 客巴巴比一般女人有见识,毕竟长期在宫里面,但客巴巴的见识主要体现在宫廷斗争上,体现在官场斗争,官场互相倾轧上。 对于军国大事,客巴巴是不懂的。 客巴巴以为魏忠贤这么极力的诽谤韦宝,无非是怕韦宝太过冒头,感受到了韦宝的威胁。 客巴巴内心喜欢韦宝,就算韦宝不太可能跟他这个三十多岁的女人有什么,客巴巴也一样喜欢。 相比于魏忠贤,客巴巴要更加忠于皇帝。 在客巴巴看来,韦宝比起魏忠贤,肯定对大明,对皇帝有用的多。 “奴婢是觉得魏公公太过多心了,就算法子都是韦宝想出来的,韦宝能让顾秉谦他们几个提出来,就是不想太引人注目,这是韬光养晦,把功劳让给别人,对于这么年轻的人来说,很难得。而且,韦宝没有说他自己去做,得了好处,还是朝廷和陛下得好处,他可能什么都捞不着啊。”客巴巴道。 魏忠贤差点没有被客巴巴气死了。 刚才客巴巴两边不相帮,还比较公允,现在就完全是帮着韦宝说话了。 朱由校闻言点了点头,觉得客巴巴说的很有道理,遂对魏忠贤道:“魏公公,朕今天累了,你退下吧。” “是,陛下。”魏忠贤忧心忡忡的说一声,小碎步退了出去。 只要是懂一点明末历史的人,,什么“天启年间财政收入主要是各种商业税”啊,什么“东林不征商税”啊,都是不会乱说的。 东林抗税,阻止朝廷收有钱人的税,山林矿产的税也不让收。 事实恰恰相反,在历史上这么干的正好是阉党而非东林。 前有东林成员汪应蛟开征商税,后有李起元提出征榷税,却被阉党骨干崔呈秀给否了。 杂项加派、关税加派其实都是东林党搞出来的。 汪应蛟《计部奏疏》,李起元《计部奏疏》,只看其中几篇奏疏,都是东林党在提议征税。 魏忠贤既没有能力解决财政问题,也没有能力保证边军军饷供应。 汪应蛟在天启元年刚当上户部尚书的时候,就提出了多项财政开源措施,比如:铸钱、典铺酌分、屯粮、抽扣工食、平籴谷仓、东征事例、房屋税契、抚按捐助、节省钞关银、僧道度牒、催兵部马价银、南直牧马地、南粮改折、库折布粟等。 这些也就是所谓的杂项,总共可额定征收约296万两。 其中典铺酌分、房屋税契就属于商税类别。 房产税契:凡有土地就有过割,有过割就有税契。 民间房产买卖之时,酌定税契每两征收二分,也就是房产交易税,额征近29万两。 典铺酌分:从事典当生意的商人,获利甚多。 将各省的典当铺按资产分成五等,每年分别征税十到五十两不等,额征19.5万余两。 后来正式还征收“优免丁粮银”,明代文武职官、举、监、儒、吏等类人员享有豁免一定的租赋、力役的特权。 现除生员依旧免征外,其余文武职官举监儒吏也酌收优免丁粮银,共额征44.4万余两。 这都是东林党搞出来的。 相反的是,在魏忠贤执政期间,甚至免除了陕西的榷税。 天启年间,一年的辽饷收入大概就有400万两,这还仅仅是辽饷。 左光斗在天津屯田搞得有声有色,左光斗管理屯田期间,积极提拔屯田人才卢观象,同时还主张把农政作为考核地方官政绩的主要标准。 除此以外,左光斗针对北方人不擅长种植水稻,而北方赋税要比南方要轻的特点,招募南方人来北方教北方人种地。 同时还开设“屯学”,这个“屯学”就是专门为屯军及其子弟设立的学校。 要想进入“屯学”学习,还需要学骑射;录取的屯生,还给予一定的土地让其耕种。 屯学童生还可以直接免去县试,直接院试。更好的是,屯田、屯学还不用国家财政支出,做到了自给自足。 “昨岁六百亩,今为四千亩,向之一望青草,今为满目黄云,鸡犬相闻,鱼蟹举纲,风景依稀,绝似江南”,这些可都是左光斗的政绩。 杨涟在常熟知县任上干得也很好,万历四十二年全国“举廉吏第一”。 杨涟重视教育,增置学田八百亩,增置义田三百亩收租,用以学校开支。 杨涟捐俸筑府塘石堤四十里,人称杨公堤。 大明朝的商业税主要分两大类:关税,包括内地关税和海关关税。 其中内地关税又分钞关税,工关税,门税及过坝税,船税。 然后就是杂项,包括塌房税、酒醋税、渔课、契税、市肆门摊税。 天启六年,九边拖欠的饷银份额分别达72.38%(约237万两)和61.29%(约201万两),钱都去哪了? 天启元年拖欠份额是36.58%,二年20.54%,三年9.76%,四年0.51%,五年8.38%。 魏忠贤执政了,九边饷银拖欠的数字反而越来越高。 而到了崇祯元年,经过新任户部尚书毕自严的努力,明朝才勉强缓解财政赤字。 魏公公权倾朝野的时候欠了九边那么多钱,崇祯帝和毕自严还要忙着替魏阉擦屁股。 崇祯比朱由校差,但崇祯不见得比不过魏忠贤。 而是因为,大明的体制,除非皇帝特别厉害,否则,皇帝让一个特别厉害的人代管,肯定比自己管理整个帝国要强一些。 其实,现在在朱由校心里,已经有了这么一个人,那就是韦宝。 只是韦宝太年轻,还有就是今天魏忠贤撕破脸提出来的,韦宝得提防,这让朱由校很是苦恼。 朱由校苦恼,回到了府邸的魏忠贤更加苦恼。 魏忠贤当即招来一干亲信商议。 魏良卿、傅应星、外廷文臣有崔呈秀、田吉、吴淳夫、李夔龙、倪文焕主谋议,称为“五虎”;武臣则有田尔耕、许显纯、孙云鹤、杨寰、崔应元主杀戮,称为“五彪”。 魏良卿肃宁伯东厂、傅应星魏系总管、栾汝平左都御史正二品、左都御史邹元标、荣克勤荣正语右都御史正二品、王纪刑部尚书正二品、王德完左佥都御史正四品、杨维垣右佥都御史正四品、 大理寺卿周应秋、顺天府尹邵辅忠、御史正七品太仆寺少卿梁梦环、太仆寺少卿曹钦程、阉党锦衣卫指挥佥事许显纯、给事中傅櫆、陈良训、章允儒。 御史周宗建、徐扬先、张捷、徐景濂、温皋谟,给事中朱钦相,徐尚景。 一大帮阉党骨干听闻了今天发生在宫里的事情之后,先是震惊,没有想到九千岁一下子就与韦宝翻脸了?然后便是接受。 接受了之后,一起大骂韦宝。 天启五年 冬 【0977 韦府热闹了】 最快更新明鹿鼎记最新章节! “韦宝是什么东西?居然敢拉帮结派与九千岁为敌,太不像话了。” “他不就仗着攀附上了英国公府这颗大树,现在不把九千岁放在眼里了吗?” “我早就看那个韦宝不顺眼,辽西乡里人一个,整个一个马屁精,除了会投机专营,还会干什么?” “九千岁做的对,这个时候在陛下面前揭破韦宝,比再过一阵,把这家伙养的更加壮实了的时候,要容易对付的多。” 众人七嘴八舌,一起攻讦韦宝。 魏忠贤瞧在眼里,心情舒坦了一些。 韦宝再能干,不是自己的亲信。 而这帮家伙再废物,都是依靠自己的亲信,离开自己就活不成。 所以说,能干不能干,是次要的,关键还是得同一条心。 “没有你们想的那么严重,韦宝也没有反咱家,是咱家不放心他。而且咱家在陛下面前也没有将话说死!”魏忠贤道。 众人听了九千岁的话之后,稍微冷静了一点点。 “叔父,现在既然已经撕破脸,就不存在转圜余地了吧?以韦宝如今的权势,又深得陛下赏识,再加上英国公府当靠山,既然撕破脸,只能打死他,以防后患。”魏良卿道。 众人闻言,纷纷附和。 “说点有用的,没有实质的证据,谁能拿韦宝怎么样?韦宝新近才封了侯爵,这么快就被杀,陛下会肯吗?而且大臣们和民间会怎么议论?是陛下有眼无珠,还是我有眼无珠?韦宝的兵马和张维贤的兵马会肯吗?我们手里有多少人马?有事的时候,谁能抵挡大军?”魏忠贤连续的灵魂发问。 让众人再度冷静下来。 以前魏忠贤与韦宝关系不错,韦宝又很会做人,在场的人,就没有一个人没有受过韦宝好处的。 所以,在场的人,真的没有一个人设想过有朝一日会与韦宝闹翻。 “关键还是韦宝会搞银子。”魏忠贤皱了皱眉头,“否则,咱家今天也不会这么做,你们有一个人有韦宝搞银子的本事吗?如果韦宝的提议,换成你们去做,拿了几个通商口岸,收拢了大明水师之后,谁能保证为朝廷立马筹集八百万两,九百万两的纹银出来?” 众人于是都不敢吭声了。 八百万两,九百万两的纹银? 听着都吓人啊。 天启朝的新增军费-辽饷里,当然有依靠商业税的部分,但那和阉党关系不大,反而和东林党关系更大点儿。 田赋加征更是朝廷上下处理实务的官员的共同看法。 甚至可以说,魏公公敛的财,和辽东前线没啥关系,都用来修三大殿,或者中饱私囊,进了魏忠贤个人的腰包,而且这些钱的数目也不大,加在一起,还没有韦宝几个月的时间里面给魏忠贤的银子多。 这样看来,魏公公作为大明朝廷的实际执政者,恐怕并不怎么样。 明末加赋的首要原因就是应付辽东战事的军费,简称“辽饷”。 辽东战事关乎明朝生死存亡,筹办辽饷则是天启年间的首要大政。 天启朝前后东林、阉党分别得势时的辽饷政策的变动,就很能说明问题。 魏忠贤即便是手中有权,也弄不到银子,或者说,魏忠贤手下没有一个人有本事像韦宝一样弄银子。 弄银子不光是要够狠够辣,关键还是得有头脑。 否则的话,魏忠贤手下的狠人是不少的。 为了管理辽饷,万历48年起在太仓另设“新库”,收贮从各个渠道征发来的辽饷,专门供应“抗金”前线,并增设户部新饷司专门管理。 辽饷中除了原来辽东镇的军饷外,还有田赋加派、杂项、盐课、钞关几大项。 这几项在天启年间的征收情况。 万历45年,1617丁巳京察,三党大破东林;光宗一月天下,起用部分东林人物,东林借移宫案重振旗鼓。 天启初年东林得势,天启三年初癸亥京察,东林大胜三党,“党势”达到极盛。 之后阉党开始形成。杨涟弹劾魏忠贤、万燝被杖杀,这些事情是天启4年6月。 叶向高致仕于7月,当年11月顾秉谦升任首辅。 次年王绍徽、周应秋先后上任,阉党控制吏部和都察院。 阉党控制户部则是在天启五年郭允厚任户部尚后。 大致可以说天启初政是在东林和亲东林人士主导下展开的,而天启三年的夏秋之际,是阉党翻转局面的开始。 田赋加派是在万历46年,1618年9月,户部尚李汝华是中立派大臣,提议全国除贵州外,每亩民田加征银0.0035两,也就是三厘五毫。 当时说是只有一年的临时性措施。 次年12月,在辽东经略熊廷弼,熊廷弼应该算是齐楚浙党,其实该算半个阉党。 熊廷弼阅视辽东军务,在给事中姚宗文,等齐楚浙党之人的建议下,又加征0.0035两。 万历48年3月,在户部等衙门建议下又加征0.002两,起初分归兵、工二部管理。 天启2年一并划归户部。 也就是说,从万历48年起,辽饷中田赋加派总额为每亩0.009两,俗称“九厘银”。 全国总额数是520万两。 天启年间,田赋没有再加派,天启2年免去了北直隶的43万两辽饷。 同时免去了作为海运基地的山东登、莱、青三府辽饷约10万两。 魏忠贤是北直隶肃宁人,阉党骨干崔呈秀、魏广微、冯铨等人也是北直隶人,这是阉党给家乡免税。 然而这时候根本还没有阉党这个政治集团,魏公公也没那么大影响力。 明朝皇亲国戚的庄田多在北直隶的原因更大。 天启五年,就已经预征了明年的三成的加派,之后除了收齐本年的七成之外,又预征了下年的三成。 这样相当于朝廷又临时加收了100多万两。 此外天启3年起,楚、桂、蜀、滇四省的辽饷加征改用于镇压奢安之乱了。 这样辽饷专款中的田赋加派的收入就减少了82万两。 天启3年的额数是348万两。 直到崇祯三年,明廷为了应付己巳之变之后大增兵的新局面,在户部尚毕自严的建议下,又加派每亩0.003两。 杂项所谓杂项,是天启元年的户部尚汪应蛟,东林党大臣提出的多种增加收入的名目的总称。 汪应蛟在奏疏中称每年增加收入可达296万两。 当年开始实行,但未规定各省具体的份额,共征得116万两。 天启2年只收到65万两。 天启3年开始规定各省具体份额,其中楚、桂、蜀、滇四省杂项收入同样镇压用于奢安之乱,其它各省共定额181万两。 根据天启3年的份额,杂项中包含的各项目如:卫所屯田的“子粒”收入,之前没有参加辽饷田赋加派,现加收23万两。优免丁粮:明朝官员、有科名者、为政府服务的儒士、吏员等人分别享有免除本身的差役及减免不同数额的田赋的特权,现除秀才之外,酌情加收,共44.4万两。 这显然就是所谓的“向士绅收税”。以上两条实际上是继续增加田赋收入。 平籴仓谷:平籴仓是地方州县的储备仓,平时每年入藏一定数量的粮、银,饥荒时用于赈济。现将其中一半收入上交中央。共14.6万两。 抽扣工食:明初地方政府所需的人力都以“役”的形式强制从民间调发,后来逐渐取消强制性,改为地方政府加收工资即“工食银”,从民间雇佣。将“工食银”的一部分上交中央。共67.9万两。 马夫祇候:是将给地方官服务的马夫等人的工资支出的一部分上交中央。近10万两。 督抚军饷、巡按公费:各省的督抚和巡按御史以中央官员身份到地方上办差,本无直接的地方财政收入可以支持,按例地方上要调拨办公经费,且督抚办案有罚金之权,也可充当经费。 现将这些经费的一部分上交中央,共19.8万两。 这四条是中央从地方财政中争夺收入。 房产税契:房产交易税,税率2%,额征近29万两。 典铺酌分:将各省的典当铺按资产分成5等,每年分别征税10-50两不等,额征19.5万两。 这两条可是向金融、房地产两大暴利行业征的税啊,又不影响“实业”。 准许民众捐银130两买生员身份,未见定额。 生员可以不纳丁银,这实际是在出卖一种免税特权。规定税额很详尽,然而地方财政能力有限,每年还是只能交上来60多万两。 到崇祯二年户部开始做预算,把杂项重新规定为97万两,显然是现实面前的无奈举动。 这次预算把之前征不上来的“督抚军饷、巡按公费”减去了,但崇祯四年预算中重新出现了这项,并开始征收“生员优免”40余万两,向之前仍然赋予免丁役特权的生员下手。 盐课盐课加征是天启元年户部主管辽饷的官员新饷司郎中杨嗣昌提出来的。 当时明廷使行“纲法”,规定一批固定的商人每年认购盐引。 本来商人在认购盐引时就要交纳“余盐银”,实际上是政府失去了一部分灶户、盐田的控制权,反而将这笔钱转嫁到商人头上,现在认购盐引时还要交额外的辽饷。 天启3年辽饷数据中有“盐引银”32万两,就是天启元年定下的数目。 天启4年5月曾加征盐课54.7万两,但这笔加征持续时间不详,且后来叙述辽饷者都未提到这笔加征,是其它名目下,比如修三大殿、修皇陵的加征。 之后又有一些陆续的加征,实际数额不详。 崇祯三年将之前的盐课加征都归入辽饷,并将额数增加到94万两。 明代在水路交通集散地设有钞关,对过往船只根据载货量进行征税。 有的钞关还同时征缴对商人货物征收的“商税”。 天启元年在原额34.5万两的基础上加征6.5万两,天启5年增加2处钞关,并加征13.5万两。 这算是天启朝的后三年,辽饷中唯一一次增加的税额。 魏忠贤征收工商税,除了落在这13.5万两上,实在是无迹可寻。 魏忠贤指使人诬告徽商给人家“坐赃”没收家产倒是有的,可惜那是为了修三大殿,本来就是另一笔不必要的开支。 约在崇祯2年,又增加5万两。 崇祯3年将总额加到了33.6万两。 随后13年又加征20万两。 总体来看,田赋加征是万历朝末年定下来的政策,那时候并非东林执政。 杂项、盐课、关税的加派全都是天启朝初年东林执政,当然在位官员并不都是东林,可以算是东林党时期定下来的。 至于崇祯年间,杂项中的房屋交易税费、当铺爱国捐、盐课、关税等等不但继续征收,而且都增加了。 反而天启后三年除了搞了一次田赋临时加征、一次增加关税之外,似乎没加过什么税。 魏忠贤这几年增收盐课,盐是专卖品,只会转嫁给民众、助长私盐,铸造劣质铜钱牟利,大肆诬告坐赃。 征收各地方的库银,杂项是掐地方政府的脖子,这个是直接掏地方政府的家底,全都是打着“以助大工”的旗号,就是为了给皇帝修三大殿。 这殿两年半修完,不可谓不快,耗银595万两,将近一年的辽饷总支出。 阉党的干将崔呈秀、孙杰,天启末年干的就是“督察大工”的活儿。 魏公公还有一招“捐助”,一开始是号召各王府捐助,这还罢了,毕竟有固定收入,后来把任务摊派到在职官员身上,于是就搞出许多“私派”。 本来官员要擅自在辖区内加税是不行的,现在有了这个名堂,至少可以在朝廷内部搪塞了。 所以,魏忠贤虽然想了很多办法搞钱,却真的搞不出来钱,搞钱也是需要很强能力的人去执行的。 魏忠贤自己的能力很普通,厉害也只是厉害在搞人际关系上,做具体的事情是不行的。 而魏忠贤手底下又没有韦宝这样的人。 魏忠贤一下子就看到了问题的关键。 “明日大清早,估计陛下还得召集阁臣到平台议事,到了明天清早,一切都将有定论了,如果陛下同意了韦宝的谏言,以后我们将非常被动,韦宝很可能取代咱家了。”魏忠贤叹口气道。 魏忠贤实在是不看好自己能赢过韦宝,更害怕英国公张维贤会从中起作用。 魏忠贤这边讨论的很激烈,很热闹,韦宝的府邸则也有点热闹。 因为韦宝还没有出宫的时候,东林党大臣们就已经知道消息了。 他们一个个像是吃了兴奋剂一样堵在韦府的门外,等着求见韦爵爷呢。 自从几位东林党阁老走人之后,阉党专权,魏忠贤只手遮天,东林党已经非常式微了。 现在大家听说韦爵爷与魏忠贤对着干,都像是看到了曙光一样,感觉机会来了。 如果有韦爵爷充当旗帜,东林党的大旗将会被重新立起来,将会再度具备与阉党分庭抗礼的本钱。 其中不乏实力派大臣,内阁大臣丁绍轼,便是其中之一。 今天丁绍轼离开了皇宫之后,越想越是興奋,感觉机会来了。 他今天是帮着韦宝说话了的,算是已经与韦宝站在了同一个战壕当中了。 丁绍轼知道自己名望,能力都不够,甚至还不见得比得上才十五岁,将要满十六岁的韦宝。 韦宝虽然入仕才短短一年不到,但韦宝每件事都办的很漂亮,并且一个京查大计,一个清查文字大计,两件事都在官场产生了巨大的影响。 现在京官当中,不说多,至少有三成是在韦宝手里起来的人。 所以,拉到了韦宝,韦宝绝对有能力领着东林党干。 天启五年 冬 【0978 取悦皇帝不容易】 最快更新明鹿鼎记最新章节! 韦宝离开皇宫的时候,事情没有取得任何实质性进展。 天启皇帝明显不想和韦宝再商量开放通商口岸和整编合并大明水师的事情。 韦宝回到府邸之后,将经过大致的对吴雪霞,张美圆几女说了之后,也没有什么讨论的兴致,便早早将自己关在了房中,打算自己一个人静一静。 韦宝对于权谋,其实办法是不多的。 这趟让首辅顾秉谦带头上奏本,也是韦宝岳父张维贤的提议,韦宝自己在仓促之下是很难想到的。 韦宝在现代看过映象最深的明朝电视剧是《大明王朝1566》。 从深层去看懂这部剧主要有两个难点。 第一,是需要一定的历史基础知识。 比如《大明王朝1566》第一集,周云逸提出的腊月不下雪是“天怒人怨”,这是董仲舒的天人感应理论,《雍正王朝》开头也是康熙独白——“黄河发大水皆因人事不修,人事不修,上天才会降下灾祸”。 再如《大明王朝1566》第一集,小阁老说“大船都翻了好几艘”,这是“漂没”,把tan没的钱说成是因不可抗力导致的损耗,死无对证。 第二,是需要揣摩人物的心思。 1.人物话中的逻辑跳跃。 因为里面人物的智商很高,其思维往往跳跃性很大,观众一下子想不过来。 比如《大明王朝1566》海瑞审郑泌昌—— 海瑞:你为什么把沈一石的作坊专卖给织造局? 郑泌昌:圣旨里没叫你问这些吧。 海瑞:你的意思,是皇上叫你这么干的? 郑泌昌:不是。 海瑞:那圣旨里怎么可能有这些。 2.每个人都是话中有话的。 还是《大明王朝1566》第一集,徐阶淡淡说道,“票拟是昨天世蕃兄送过来的”,表面客气,其实捅了严世蕃一刀,昨天才送给徐阶他们看,想干什么? 徐高张说话也是互相捅刀。比如嘉靖当着严嵩徐阶的面烧了海瑞审出的证词后,徐阶回到裕王府中。 徐阶刚开始故意一句话不说,然后高拱逼问徐阶,当着裕王的面斥责徐阶不敢直言进谏,却惹得裕王怒斥高拱(“你什么都不要说了”),注意徐阶这时的表情,微微一笑,一副计划通的样子。然后才说供状被烧谁也没看的事。 接着张居正又捅了赵贞吉一刀,说他首鼠两端,用徐阶的名义给他写信他都不听。 最后高拱为之前责备徐阶赔礼,徐阶回敬了他一刀——“我坐在这个位置,就当受这个责备”。表面意思是表示自己不在意,言外之意是现在坐在这个位置上的是我,你还没坐上来少上蹿下跳。 人物各种心思,话里各种玄机。第一遍没在意,看第二遍第三遍心领神会。 3.观众只能看见每个人的言语行动,却要去揣摩他的心思。 依旧《大明王朝1566》第一集,嘉靖问严世蕃娶九房姨太太的事,大家都以为严世蕃要倒霉,结果嘉靖来了一句“好汉才娶九妻”嘛。 嘉靖为什么这么做?敲打一下又不敲打过分了,提醒他把柄始终捏在嘉靖手中。因为娶九房姨太太这事是可以定罪的,这是威;而之后嘉靖又替他圆回来,对手就不好再以此追究他的罪,这是恩。这是其一。 韩非子说帝王要讲求“势”,要高深莫测,不让别人猜出你下一步要做什么。当然,马基雅维利也说过类似的话。嘉靖玩这个已经玩到随心所欲想来就来了。这是其二。 每个人都是有价值排序并围绕价值构建出一个逻辑体系的。 每一句话也是能传递出很多信息的。这些信息有的在通常思维之内,有的在通常指思维之外,后者需要其他知识和信息来支持填充以获取,这是其一。有的信息在显眼处,这是说给大家听的,有的信息在不显眼处,这是说给有心人明白人听的,表达真心的关键词藏在不显眼的位置,这是其二。正话反说,反话正说,明褒暗贬,这是其三。 1.“票拟是昨天世蕃兄送过来的”这话通常的重点在于“严世蕃送来的”,尤其是徐阶说话时的神态看起来很恭谨,但实际上徐阶想表达的第二层意思是最易被忽视的时间——“昨天”。票拟应该由内阁共同商议,昨天才送给徐阶他们,明显让徐阶他们准备时间不足。这是戳穿了严世蕃他们的小心思,也为徐高张昨天为什么不反对反而今天在御前会议发难做解释(与后面那句“看过不等于核实过”遥相呼应)。 2.“我坐在这个位置,就当受这个责备”表面上强调“当受这个责备”,实际上强调的是“我坐在这个位置”。 《大明王朝1566》是一部历史架空剧。这部剧高度总结了封建王朝的政治现象。很多可以应用于其他朝代。 这部剧难看懂的原因在于其高度总结性。一个对中国历史没有深度了解的人,如果直接看范文澜黄仁宇的历史著作,可能觉得味如嚼蜡。可是当自己深入发掘了解历史后,再回头看大师的著作,就意识到自己发掘了解的东西早就被精炼的总结过了。这便是学习由繁入简的过程。 想要最好理解大明王朝中对封建政治的演绎,我觉得配合这一系列回答观赏效果最佳: 这篇回答告诉了我们为什么嘉靖对钱盯的这么紧,为什么宫中贪了那么多钱嘉靖却只是做做样 德宗为什么如此爱钱呢?简单地解释,就是他财迷+脑残。就像以前人们讨论明朝万历皇帝贪财一样,要么说他心理变态了,要么说他受小商之家出身的妈妈影响,总之就是不正常,随便换个正常人上去都比他强啊!然而,随着信息大爆炸时代的到来,为万历翻案的文章越来越多,他捞钱的正当理由也越来越多。 ”钱不是万能的,但没钱是万万不能的!”打过一场大仗的德宗,自然是深知金钱的重要。他之后的宪宗也一样,只要想打仗,谁都会拼命捞钱的。只不过宪宗有一定的话语权,可以在史上留下他冠冕堂皇的理由:如今藩镇割据、河湟沦陷,我一心要恢复大唐荣耀,可惜财力不足,所以才不得不攒钱啊! 这篇回答告诉了我们为什么嘉靖需要严嵩这种人,除掉严嵩,帝国马上运转 养兵、打仗,都是要大笔烧钱的。韩愈这帮忠臣们心疼老百姓,自然是极好的,但他们能不能解决德宗的财政需要呢?既不能得罪大地主,又不能压榨老百姓,神策军的高工资怎么发?以后要削藩仗还怎么打?卢杞、裴延龄这帮奸臣,对百姓敲骨吸髓有一套,绝对不是什么好东西,但他们至少满足了德宗的需要啊!更重要的是,他们愿意替德宗背锅,干这种千人喷、万人骂的勾当。后人评价德宗,大部分都说他笨、傻,被奸臣迷惑了,说他坏、恶的不多。而对卢杞、裴延龄等人的评价嘛,呵呵。你如果当了皇帝,是喜欢卢杞呢?还是韩愈呢? 这篇回答告诉了我们为什么清流浊流都是嘉靖要削平的山头,以及嘉靖为什么要尽全力保护自己的太监: 我并不否认当权的太监贪污受贿,并纵容亲朋好友鱼肉百姓,但那些所谓的名士清流呢?因为他们掌握了话语权,看见他们家财万贯,我们觉得这是诚实劳动合法经营的结果;看见他们四世三公、世吏两千石,我们觉得这是人家血统高贵,家教杰出的结果。实际上,在皇帝眼里,“清流”“浊流”都是一丘之貉罢了。 大明王朝这样的优秀作品,其之所以精彩,就是因为他表现了现实世界真实的博弈过程。 矛盾在对立中统一,从朝堂到地方,从清流到严党,从嘉靖到隆庆,无不充满着对立和斗争。历史就是在斗争中前进的,消灭旧的矛盾,产生新的矛盾。 人的思维是需要磨炼的,有道是:不畏浮云遮望眼,自缘身在最高层。要站在历史的高度去思考问题,从历史唯物主义的思路出发,一切就洞若观火。 《大明王朝1566》的内容,可以基本切分为两个部分:改稻为桑、海瑞上。中间有一条隐线,就是嘉靖。严嵩挂了,严嵩背后的嘉靖没有挂;海瑞调离浙江了,但海瑞背后的裕王还安安稳稳活着。电视剧有个副名叫嘉靖与海瑞,其实是皇帝与文官。两边只要有一个不倒,故事就能演下去,改稻为桑玩完了,还可以改桑为稻。桑也好,稻也好,其实都是嘉靖把弄朝政的形式而已。只要嘉靖这个主角不下台,戏就演不完。 单从这个主题来说,大明王朝就涉及了一个不太为我朝所待见的话题。理想状态下,文官都是皇帝任命的,给你饭吃你就应该老老实实听话。该背锅就去背锅,该干事就去干事,我让你活你不能上吊,我让你死你不能逃命,这就是和谐的君臣关系。 因而普通政治剧里的矛盾点是什么?文官与文官,朝臣与朝臣,皇帝这个君臣关系的主导方,是不能出现在其中的。在普通政治剧里,皇帝是裁判员而不是运动员。这些皇帝似乎只知道看忠奸胜败,等到打完了自己上去,宣布比赛的胜利方是自己和其中站着没倒下的那一派,然后众正盈朝国泰民安,完结撒花。 但是真实的情况可不是这样的,大明王朝里的君臣关系是什么呢?皇帝让文官背锅,可以,但你想摘干净不行,我文官要给你泼脏水。屎盆子不能扣我一个人头上,要倒霉我跟你一块倒霉,真正做到了舍得一身剐,敢把皇帝拉下马的大无畏精神。 所以清流面对严党一直硬气不起来,要靠把浙江搞乱来整严党的原因就在于,他们责问严党花钱多的时候,严党会马上抛出一句:我们花钱多,那都是给皇上修宫殿修出的赤字,你有本事去找皇帝闹啊! 因而真实的情况是,皇帝往往身兼裁判员和运动员,主动参与比赛的就是嘉靖这类。而被动参与的,就如他儿子隆庆(裕王),情况也更简单。你朱载垕想在旁边看热闹,没那回事。徐阶、高拱、张居正,无论我们三个谁快不行了,都得拉着你帮我。不然打死了我,血溅你一脸,你也没好果子吃。 大明王朝里的文官,严嵩、严世蕃也好,徐阶、高拱、张居正也罢,即便是胡宗宪、赵贞吉、海瑞这种不在中枢的地方官(后期赵贞吉入阁),都不是完全听话的主。 嘉靖这位操纵朝政的政治大师,曾经在郑泌昌、何茂才搞出以织造局名义买田这种事后,评价严嵩老了,底下人的管不住了。 可他在故事的后半期才发现,自己也老了,手底下这些人也管不住了。所以,前期的嘉靖即便发飙,也是一个人在玉熙宫里闹腾。可后期的嘉靖,就要在宫门外看着陈洪打百官了。 文官这样了,皇帝怎么办?帮皇帝的历史上一般是两种人,一是伺候自己的女人(外戚、后妃),一是伺候自己的男人(太监)。嘉靖同志要升仙,女人肯定是不能搞了(当年差点被女人勒死在床上),那就只能让太监帮着自己整文官。而隆庆不想升仙(当皇帝之后磕药的情况另算),他就用女人(李王妃)帮自己。自始至终,他的政治同盟就只有李王妃。而徐阶、高拱、张居正本质上和谭纶、海瑞、王用汲都是一样,都算棋子而不是同盟,只不过轻重不一罢了。 大明王朝里的太监又是什么人呢?从忠诚度来说,他们比文官可靠得多,他们没有家,皇宫就是他们的家,出了宫他们就什么也不是。所以吕芳也好,陈洪也罢,尽管手段不一样,层次不一样,对嘉靖的心却没有变,都是听话的。 这也是为什么,欺天的周云逸会死,闹事的杨金水能活。真疯假疯,嘉靖知不知道都不重要,但重要的是他们对嘉靖听话不听话。 大明王朝在皇帝与文官这个层面去铺展故事后,探讨的就是另一个问题,忠心和听话。 这两样看上去是一回事,但似乎又不是一回事。海瑞对嘉靖忠心吗?被他骂的狗血淋头的嘉靖死了,他却一个人难受得不得了,吐得连黄胆水都吐出来了,简直比隆庆这个死了亲爹的儿子还难过。你能说他不忠心吗? 可海瑞听嘉靖的话么?改稻为桑,他不合作;迁居上表,他不配合;见了嘉靖,他可劲怼,差点没把嘉靖气死在诏狱里。你又能说他听话吗? 所以,海瑞只是忠心,而谈不上听话。他对嘉靖这个君父,只做到了孝,而没有做到顺。 这就是另一个更犯忌讳的问题:听话和忠心,哪个更重要? 通过对这个问题的回答,我们就能将大明王朝里的官员划分开来。认为听话比忠心重要的,如严嵩、严世蕃;认为忠心比听话更重要的,如徐阶、高拱、张居正、海瑞。而将这两个平衡地最完美的,是胡宗宪。 胡宗宪听话么?听话。嘉靖要改稻为桑,改;嘉靖要织丝绸赚钱,织;嘉靖说海上有倭寇了,打;有人说嘉靖坏话了,参他。(这放到现在就一句话概括:都给我宠!我要是嘉靖我就纳胡宗宪为妃(手动狗头) 胡宗宪忠心么?忠心。改稻为桑要改,但不能逼反百姓;织丝绸要织,但不能毁堤淹田;海上倭寇要打,但养寇自保的鬼话不能听;说坏话的人要参,可暗中要尽可能地去保他。 嘉靖曾说:东南不可一日无胡宗宪,就是这个原因。一个既能做到听话又忠心的人,就是一个既不会有后路也能做事的人,这样的人无论如何嘉靖都要保他。即便严党和清流都不买他的账,可他的账有嘉靖报销就行了。这也是为什么,胡宗宪两面不受待见,因为他在既忠心又听话的同时,站到了广大文官的对立面。 忠心和听话的区别在于,在皇权面前,在现实面前,要不要自己的理想信念,这就是第三个犯忌讳的内容。 严嵩以科甲正途入仕的时候,有没有理想信念?绝对有,刘瑾在朝的十年,他坚决退官回家。不要说他是因为生病去养病了,二三十岁的小伙子啥病要养十年?肺炎让你在家待一个月你都待不住!(再度滑稽) 可他怎么变了?大礼议吵了那么久,多少乌纱帽落地,为一个死人的名分,至于放弃自己的前途么? 严嵩觉得不至于,所以他写了《大礼议成颂》,算是给大礼议收官了,也算是给自己的理想信念收官了。 有没有不忘初心的?有。海阎王也好,海笔架也好,海门神也好,都是海瑞认死理的表现。他是个理想主义者,他认为应该是什么样,就应该怎么去干,不干那就是有邪恶的大魔王闹事,就要请法器收了大魔王的神通。 可是所有人都愿意当海瑞么?不愿意。这就好像所有人都厌恶走后门找关系来办事,可要办事了第一个反应就是找关系走后门。所有人都希望旁人是海瑞,希望所有当官的都是跟包拯一样的青天大老爷,但也希望这个海瑞在自己走后门的时候,离自己远一点好。 理想信念不重要了,初心没那么值钱,这是大明王朝用一道《治安疏》告诉现在人的道理。 单凭这几个点,大明王朝不仅是在讲政治,他讲的是社会,讲的是人间。 更何况,我们还生活在嘉靖三十九年那个不下雪的腊月呢? 补充:最近因为疫情在家,大致又通读了一遍原著小说,再谈谈这部背后的一些理论内涵。 我在答案最初写,古代政治剧的核心是皇帝与文官,或者简单说,帝王与臣子。实际上纵观历史,政治矛盾也基本集中在这一组关系内。刘和平是借用一个“改稻为桑”的假故事,揭露一个“治国治官”的真道理。这也是为什么,海瑞在剧中的形象是难能可贵的,就在于他揭露了“治民先治官”“治官重于治民”的真相,把嘉靖“自诩汉文”的外衣彻底扯了下来。 这一点集中反映在最后一集的“江山之论”上。海瑞论江山,重在江山的关系上,也就是君民关系,他强调君舟民水,水能载舟亦能覆舟。而嘉靖论江山,则重在江的分类,论黄河长江,也就是何谓治官,如何治官。 还有一点可以体现的,就是赵贞吉对海瑞的态度。赵贞吉不喜欢这个下属,根源也在于这里。海瑞的眼中,是君出于民,无民则无君。他忠君,是因为只有君才能保国安民。假如君不报国安民,那就逼着他做。赵贞吉则不然,民自然要保,但只有先保君,才能保住民。假如君都没有了,朝廷彻底完蛋了,还靠谁来保民? 简单来说,这就是个先有鸡还是先有蛋的问题。海瑞认为民贵君轻,民在君前;而赵贞吉认为君本民末,民在君后。 如果要从理论角度来说,就是董仲舒在《春秋繁露》里说的“屈民以申君”。 如果要通俗些,那么就是《铁齿铜牙纪晓岚》里,和珅与纪晓岚的“救民救官之辩”。 嘉靖是个绝顶聪明而又要面子的人,他精通韩非子的“道法”思想。如果没有官,那么他这个皇帝是无法治理百姓的。一个无法治理百姓的皇帝,实际上就不是什么皇帝了。老祖宗朱重八杀了十万官员,废了丞相,累得死去活来,不照样还要开科举选人当官?因此,嘉靖秉持着“治民先治官”的原则,只有先把官员们玩顺了,才有可能当稳这个皇帝。 毕竟大礼议、杨廷和这些前车之鉴给他的教训实在太深刻了。不把官治好,爹妈都认不了。 嘉靖治官从宏观上看,是操纵平衡之术,先让严党与清流斗,严党倒台了再扶持陈洪与清流斗,然后维持平衡。实际上嘉靖在具体操作上,是“因利势导”的方式。他要让官员见利而明害,见害而知利。当官员遇到危险了,要给官员利益使他们敢于直面危险,不使他自己以身犯险。当官员看到利益了,要用权势使他明白利后面的危害,不使官员得寸进尺。 如此看来,司马迁写《史记》,将老子和韩非列在一起,不是没有道理的。 但是嘉靖这种“帝王心术”不能放在台面上说,所以他仍旧强调传统儒家的“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但实际上,早已变成了“君为贵,社稷次之,民为轻。” 嘉靖对此心安理得,因为自打秦始皇以来,无人不是这样,只是程度深浅而已。 海瑞看中这点,用《治安疏》一把揭开这种假面目,也揭开了所有官员的假面目。 后世的鲁迅用一句话来概括海瑞的心境,那就是,自古以来,便对吗? 但问题恰恰在于,倘若不对,又何来自古以来一直如此的可能呢? 天启六*春 【0979 韦宝没想到】 最快更新明鹿鼎记最新章节! 嘉靖皇帝的坏名声彻底远播古今中外,要拜大清官海瑞所赐。 海瑞的一道直言天下弊病的《治安疏》把嘉靖骂的****,能被海青天骂得这么惨,嘉靖的坏皇帝形象是永远改不掉了。 作为一个人,嘉靖帝家庭不幸福,三个皇后都**善终,子女多早死,最后就剩一个儿子,还“二龙不相见”。 对孙子,他也不关心,甚至拒绝听到孙子出生的消息,因为他居然迷信孙子出生会让他折寿。 嘉靖帝一生几乎也没朋友,他只是冷眼看大臣互相争斗,实用主义极强,当大臣没用时,他会毫不犹豫丢掉然后再换个人被他操纵,他的这种实用主义,让大臣都对他实际上敬而远之。 嘉靖帝又很奢靡好色,他的妃子数量在**皇帝里算是比较多的,迷信道教,在道教法事和修建道观上,嘉靖确实花了不少钱,还有,他的永陵在明十三陵里算是相当豪华的。 从评价皇帝和政治家的角度看嘉靖,如果站在比较正直的古人的立场上看,海瑞骂嘉靖的事情基本正确,嘉靖确实不是一个称职的皇帝。 嘉靖朝南倭北虏,内忧外患都很严重,确实不是一个太平时代。 嘉靖皇帝的评价一直不高,甚至他的存在感一直也不高,提到嘉靖帝,基本是和大贪官严嵩,大清官海瑞联系在一起。 嘉靖皇帝的形象一直基本上是个昏君的样子。 在《大明王朝1566》大火后,嘉靖皇帝才算是在一般民众中有了一定知名度,对这位昏君的看法也有了一定的改变。 在一千个观众心中,有一千个哈姆雷特,后世明史热出现,嘉靖皇帝的知名度有了一定提高,甚至兴起了**风,很多人对嘉靖重新评价,认为他是一位明君,非常聪明的皇帝等等。 其实在专业领域里对嘉靖皇帝早就有了比较客观的评价,嘉靖皇帝确实是一个很聪明的人,论精明,权术他可能比朱元璋差点,论残忍,比朱棣差点,论私人行为放纵荒唐,他更不比不上堂兄朱厚照。 但是,精明,残忍,荒诞,喜欢玩弄权术,却集于他一身。 嘉靖皇帝是**最能体会和最会应用皇权优越性的皇帝。 嘉靖不是明君,也不算纯粹的昏君。 怎么去看一个历史人物,特别是政治家,应该从他做的事情对时代的影响来判断,全面综合整个嘉靖朝历史看,得出结论。 嘉靖是个聪明人,也实实在在的是个搞政治的好苗子。 但嘉靖帝他的这个聪明,在韦宝看来,只能算是小聪明。 因为嘉靖没把他的智慧用对地方。 从藩王之子一跃成为明帝国最高的掌舵人,虽然具备一定的偶然性,但是能入得了三朝老臣杨廷和这种老油子法眼的人,肯定不是蠢货。 从他1522*上台开始以争夺父亲兴献王的封号为由发动“大礼议之争”最后打倒杨廷和集团,除掉眼中钉坐稳江山,前后时间不过三*,杨廷和倒台的时候,嘉靖可还是个十八岁的*轻人,一个毛头小伙。 杨廷和这老头历经宪宗、孝宗、武宗三朝,树大根深,门生故吏遍布朝野,其势力不可谓不广,在武宗朝甚至就连刘瑾见了他也得退避三舍。 可想而知,其势力之深厚。 可是这位三朝宰辅,最后居然就败在了这位不满二十岁的*轻人手里,这其中的滋味细细品味起来实在让人毛骨悚然。 这位十五岁的少*能登基成为帝国最高统治者这其中是有偶然性的。 他既不是明帝国皇室的嫡长子,也不属于直系亲属,更不是武宗生前**的**人。 由此看来,无论是从血统上还是法理上,按理说他都是不可能成为统治者。 一个不可能成为皇帝的藩王,那自然也就**必要甚至也**条件以及能力去获得属于皇帝的岗前培训。 所以作为藩王的他,其政治经验和斗争手段在登基前可以说是一点都**的。 但是他能在短短三*之内,从一个被人压着打的人蜕变成一个压着别人打的人,扶植张璁战胜了文官集团,还搞倒了三朝元老杨廷和,这说明他对政治和权术有着极高的领悟力。 一个不满二十岁的少*,能有如此心机和手腕,这样的人即使放到现在,那也是凤毛麟角。 他操纵张璁、夏言、严嵩、徐阶控制朝局,自己在幕后指挥。 壬寅宫变之后,自己移居西苑炼丹,朝局的事儿还能一清二楚,做到工作生活两不误。 能把皇帝做到这份上的,翻遍历朝史也找不出几个来。 因此,嘉靖在政治掌控方面确实是个不折不扣的天才。 可站在臣子的角度来看待,这无疑也是致命的。 这样的人心机深重、善弄权术且极其聪明,既善变又多疑。 作为臣子,遇到这样的皇帝,如果稍不留心轻则免官罢职,重则死无葬身之地。 少*老成的嘉靖帝过早的学会了弄权摆势、也过早地看到了政治的黑暗和残酷、加上来位不正,至少文官集团在他继位的前三*基本不买他的账的不自信等原因,也让他逐渐的养成了薄情寡义、独断专行的性格。 大礼仪之争后,嘉靖帝对文官们彻底失去了好感。 所以即使后面启用文官阶层,也是为了制衡其他势力以维护自己的最高权威。 出于对文官阶层的偏见,他自然也不会将权力交一部分给文官阶层。 再加上自身多疑的性格和对来位不正的恐惧以及对权力的痴迷,使得他也不愿意将权力下放给自己身边的宦官集团。 如此,明帝国自英宗之后形成的三角政治格局,皇帝,文官,宦官铁三角在嘉靖手上被成功打破,明帝国的最高权力再次被集中在一只手上。 这个政治格局的形成的核心是来自皇帝,是皇帝放权的结果而不是大臣和宦官主动分权的产物。 当权力被重新集中之后,中央集权宗法专制王朝独断性和随意性的弊端也就再次显露了。 自大礼仪之争后,出于对权力的渴望和对自身能力的肯定,他抛弃了文官和宦官集团,重新独揽大权,而自身对文官集团的偏见和自身性格的缺陷,使得他成功地异化成了一个彻彻底底的利己主义者。让这样一个心机深重、善弄权术、多疑善变、手腕狠辣、薄情寡义的人大权独揽。在缺乏有效的制约和监督的情况下,是很容易出问题的。 因为这样的人处理国家事务的出发点不是为了民生社稷或者是青史留名,而是维护自己的私利。其本质就是为了维护自己的无上权威。 国政在他眼里,不过就是个维护自己私利的工具而已。 他登基45*,其实做的任何事,核心都一个意思,你们爱咋地咋地,别踩到我的底线,我干嘛是我自己的事儿,谁也不许劝我,也不要试图挑战我的权威,不然我管你忠臣、奸佞,统统弄死你。 这也就是为什么他可以用夏言也可以用严嵩,可以放任徐阶干掉严嵩,又不杀海瑞。 既可以放手让戚家军去打倭寇,也可以放任蒙古人在北京城下烧杀抢掠,搞庚戌之变。 因为他主政的核心并不是为了给天下*民谋福利,而是为了维护自己最高统治者的无上权威。 嘉靖帝是个聪明人,他把政治玩得炉火纯青,在位45*大权从未旁落。 朝臣在他手里如同一颗颗棋子和玩具,任他翻手为云,覆手为雨。 但是,嘉靖的出发点是错的,他做这一切的目的不是为了江山社稷和这个庞大帝国的未来,他**心思,也不想去为帝国的未来铺好道路,而是为了自己。 尽管他有能力和手段让大明帝国在他的手上变得更好。 甚至,他连**人都不重视。搞斋醮科仪,迷信方士所说的二龙不相见的鬼话,不立太子,不注重对继承者的培养,也不注重培养父子之间的人伦亲情,作为一个大帝国的统治者来说,这是极其失策的。 一个大帝国的最高统治者不注重对下一任继承者的培养,也不看重家庭和人伦。 这对于帝国未来的伤害,无疑是巨大的。 联系到他的继承者穆宗朱载垕的性格软弱、遇事无主见的缺陷......就可以明白他对这位后继者的培养是有多么不上心。 就冲这一点来看,说**始亡于嘉靖,韦宝认为真的不冤。 客观的看,虽然我承认他在位的时候,帝国的文化发展灿烂辉煌、市井小说开始起步、四大名著在他的时代印刷发行了三本。 但是,文化的繁荣也并不能掩盖或者填补他治国的缺漏。 毕竟,他明明有能力也有手段让帝国的未来变得更好,但是他不肯去做,让帝国丧失了一次改革的良机。 明帝国在他45*的统治下,没什么太大的起色。 土地兼并倒是在逐渐地加剧、南倭北虏也同时在蚕食着这个帝国的肌体。 在这位对宗教有着谜一般的崇拜的皇帝登基的第25个*头,北方的蒙古人夺走了本属于帝国的河套平原,以至于帝国失去了一块产马的宝地。 登基的第34个*头,倭寇入侵到了属于帝国第二国都,南京城下。 不过幸运的是,他的时代名臣不少,得益于他们的帮助,帝国有惊无险地度过了这些危机,南方的倭寇被戚继光、俞大猷撵出了帝国的疆土,而蒙古人也由于帝国边防的加固而逐渐地放弃了侵略的念头。 虽然外患暂时压制了,但是内忧依然延续,农民们依然承受着失去土地的痛苦、而与此相反的是皇室贵族和士族地主们的领土在逐渐地扩大。 而他对于这些,几乎视而不见,这种傲慢的无视在他执政的后20*中显得更加突出。 他仅仅把注意力放在了朝臣的身上,而缺乏对民间的深刻了解。 这似乎是明帝国所有皇帝们的通病,当然,除了他们那位创立者朱元璋,因为他来自于乡村,对百姓的事务把握得非常准确,以至于朱元璋在制定行政对策和运作规则上,更加偏向于农民和底层人士。 因为这位开国君主深刻地知道,老百姓才是维持帝国运转的支柱和根基。 而朱厚熜不一样,他把注意力和政治才华完全地放在了控制朝臣、烧丹炼汞、玩弄权术上。 而在政治决策上似乎更加偏向于地主和士绅阶层,土地的兼并、皇庄的扩大积压了底层民众的怒火。 可遗憾的是,帝国上层的**们对此却极少过问,极大地忽略了帝国最底层的老百姓,也是支柱者们的内心感受。 从这一点来看,韦宝个人认为,这颇有怠政的表现。 烧丹炼汞,虽然看起来不错,但是太上大罗天仙紫极长生圣智昭灵统元证应玉虚掌阴阳五雷大真人玄都境*寿帝君,终究还是死了。 所以,为什么在有限的生命里,不能多为帝国做点事。 嘉靖帝,韦宝对他的评价就是个优秀的权谋家、是厚黑学的宠儿,但是却不能说他是一个优秀的皇帝、明帝国出色的掌舵人。 治世明君一定是一个无与伦比权谋家,但是一个优秀的权谋家却不见得能做一个优秀的皇帝。 朱厚熜,很聪明,甚至聪明得让人胆寒,可很遗憾,你的这聪明没用对地方。 在嘉靖皇帝驾崩后,接着,大明帝国又运转了八十*,满清,民变和他**关系,帝国到崇祯时期才彻底**,所以不该把**的责任推到世宗的头上? 这逻辑是错的,正确的逻辑是嘉靖皇帝是因,帝国**是果。 嘉靖皇帝对帝国四十五*的统治,在某些程度上导致了帝国运转机制的失灵,这个原因可大可小,这个影响既可能忽略不计,也可能是明清易代的转折。 归根结底,**皇帝是嘉靖在前,崇祯在后,而不是反过来。 所以,决不能以结果推原因。 因为帝国在他死后继续运转了80*,满清和民变和他没关系,所以,世宗对**的灭亡可以不担责。这个说法属于倒因为果,是完全**的。 唐代的安史之乱,始于唐玄宗天宝14*,公元755*,距离唐被朱梁取代,907*,满打满算,还有153*,整整一个半世纪。 安史之乱后,唐帝国所延续的寿命可比明帝国要长。 难道可以说因为唐后期的黄巢起义、吐蕃入侵,甘露之变都和玄宗没关系,所以,玄宗对大唐帝国的灭亡,可以不用负责任吗?当然不行。 嘉靖皇帝想管事儿,但是由**臣势力庞大,故而**足够的能力,所以选择无为而治是***办法,这不是怠政的行为,而是无可奈何的选择。 韦宝在现代的时候,查阅明代各种史,发现史官们对世宗的评价都不低。 大都充分肯定其执政初期的能力,对其执政早期体谅民生、改革弊制、勤于朝政等行为都给予了极大地赞赏。 对其个人品格——仁孝,也不吝笔墨,大特了一番。 细心观察,就会发现,这是个长得很好看,前期治国能力不坏的皇帝。 按照明史的说法,属于中等才能。 而实录的话,则认为他是不世之圣主。 总之,不管是实录还是明史,对他的能力的评价,都是中等,或者中等以上。 一个能力在中等或者偏上的皇帝,一个御人有术,坐了45*江山的皇帝,是一个只能被群臣牵着鼻子走的傀儡傻子?这是不可能的。 如果他真的是文臣集团的傀儡,那就不会出现——前期勤政,体谅百姓,后期就只管炼丹修道,不管事儿的怪现象。 当然,也就更不会出现长达三*的运动,大礼议之争。 在史上,但凡有这种前勤后惰行为的皇帝,基本上都是人精。 唐玄宗**基是如此,朱厚熜也是如此。 而**历史上真正的傀儡皇帝,基本上是说不上话甚至说不出话的,他只能做到的就只有一件事,就是在拟好的文件或者报告签字。 而这类皇帝想要夺权,必然会找一个新的群体作为其后援,诸如宦官、外戚或者是自己可信任的文臣、武将,以帮助自己从控制者手中夺权。 但是,嘉靖皇帝主政的45*中,他从来**完全将任何一个政治群体作为后援,宦官、文官都**。 他选择的是将这些势力一个个的一脚踹开,自己大权独揽。 而这一揽,就是45*,直到自己驾崩。 这样的皇帝,不管说他是傀儡,或者说是一个只能选择无为而治的执政者,都是不可能的。 傀儡,不可能在皇位上坐半个世纪,还能在20*不上朝露面的情况下把群臣玩于股掌之中。 当然,更不可能获得如此高的赞誉。 嘉靖是有能力的,至少是可以把事情做好的。 在很多方面,韦宝觉得天启皇帝和嘉靖很像,只是朱由校更自卑一点,更懒一点,又是**皇帝,不必担心有人攻击他的皇位的合法性,所以**像嘉靖帝一样哪方面势力都不相信,而是选择将帝国托管给阉党集团管理。 至少在韦宝看来,天启皇帝的聪明程度不输给任何人。 现在韦宝的问题是,不管是阉党集团的大臣,还是东林党集团的大臣,都倾向于接受他提出的开拓通商口岸,合并整编大明所有水师的方案。 就连天启皇帝朱由校也倾向于接受。 因为大家并不觉得打开海贸会对有强大自我供给能力的大明造成多大冲击。 冲击肯定是有,不会大,而且大家都不看好打开海贸这项新政能长久的维持。 因为肯定会有很多人反对,靠海的田产大户们肯定会坚决反对的。 一项短命的新政若是能帮助解决八百*两纹银,甚至是九百*两纹银的缺口,何乐而不为。 整编合并大明水师就更**什么了,在大明人普遍看来,大明水师是**多少存在感的,整编合并之后,大明水师的整体数量下降,将更**什么存在感了。 韦宝起初担心大家会认为自己想把持水师,会起疑心,会戒备,看样子是想多了,**人这么想。 比起水师,别人会更加戒备韦宝现在在辽东和山东取得的军权,韦宝直接控制的步军就超过了十*人以上,并且都是大明军队体系当中,精锐中的精锐。 和十多*步军比起来,没人会在意几*水师。 现在最大的阻碍是魏忠贤,这是韦宝一开始**想到的。 天启六*春 【0980 韦爵爷辞官】 最快更新明鹿鼎记最新章节! 现在只有魏忠贤一个人反对韦宝,或者说最高层当中,只有魏忠贤旗帜鲜明的反对韦宝。 韦宝大概能猜出魏忠贤是怎么想的,无非是怕自己进一步做大。 韦宝此时彪着根烟,躺在床上,看重屋顶,暗忖,看样子,想顺应潮流在魏忠贤底下发展是很难了。 本来韦宝是**动过搞倒魏忠贤的心思的,因为在天启皇帝死之前,魏忠贤稳如泰山。 韦宝是知道历史进程的人,现在离天启皇帝死,最少还有一*半,这可不是短时间。 在这段时间内,自己一定斗不过魏忠贤,与魏忠贤斗,一定**好处。 这就很尴尬了,不斗**好处,斗也**好处,十足的左右为难。 次日,就在魏忠贤的阉党骨干们在想着怎么进一步整治韦宝的时候。 韦宝做了一件震惊整个朝野的事情。 韦爵爷称病,请求辞去所有官职回乡居住。 **主动致仕还乡是常有的事情,不算稀,稀的是,可**哪个**,在**死父母的情况下,身体健康的情况下,致仕还乡的啊。 大**的**有很多优惠条件,也有极大的面子,还是很有吸引力的。 况且,就算厌倦了**生活,也**哪个人才十五岁*纪,才入**一*不到的时间就致仕还乡的吧? 况且还不是一般小吏,堂堂正三品大员,主持海防总督衙门工作,蓟辽督师府总监军!手握山海关,直接控制五*精锐边军。 这是何等的重臣啊! 而且还刚刚封了侯爵,这是何等的殊荣。 平常人梦寐以求的人生,人家韦宝入**不到一*就已经在巅峰了。 韦宝辞官的消息传出,所有人都惊骇不已,不知道是不是皇帝和魏忠贤要整治韦宝,因为与韦宝有关系的人真不少。 唯独只有韦宝的岳父英国公张维贤非常淡定,张维贤也非常佩服自己这个*纪轻轻的女婿,觉得韦宝的确是非凡的人才,居然会想到辞官这样以退为进的招式。 辞官这招,需要很大的魄力,谁舍得辞去来之不易的高官?舍得轻易抛弃荣华富贵? 另一方面,韦宝一辞官,将让魏忠贤的党徒们所有的攻击都化为泡影,无从下手。 韦宝在京师和北直隶都提拔了很多**,大多都是五品以下的小吏,都是各个衙门主要办事的**。 既有阉党,也有东林党,多数则是中立派**。 说韦宝**势力,韦宝的确**什么势力,至少在**上是这样的,韦宝喜欢请客,但私下很少与**接触看,都是李成楝和吴三辅等人出面接触。 所以不能说韦宝拉帮结派。 但要说韦宝**势力的话,**上,提拔的人,引路的人,那是座主关系,韦宝至少是上***的座主! 这么庞大的**数量,如果一旦有人整治韦宝,将牵连极其广大,并且牵涉的大多是底层办事**,真的有可能让大明的庞大行政机器瞬间瘫痪。 还有一点是韦宝没想到的。 本来按照道理,开辟通商口岸,打开海贸会有很多人反对,可并**,似乎都因为魏忠贤反对而变了风向。 阉党集团毕竟在大明**还是少数,只是他们暂时把持了权势罢了。 阉党集团在整个大明的老百姓当中就更**什么好印象了。 所以,阉党集团反对的东西,东林党和中立派大臣不说倾向于支持,至少是不会反对的。 其中最尴尬的是顾秉谦、魏广微和黄立极三人,三人明明是阉党分子,现在却因为挑头代替韦宝向皇帝上了关于开辟通商口岸,打开海贸,以及整编合并大明所有水师的奏本之后,处境弄的相当尴尬。 因为奏本已经递上去了,现在魏忠贤纠集人手对付韦宝,他们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如果一起弹劾韦宝,等于弹劾他们自己,如果不弹劾韦宝,他们是阉党领头羊,他们应该怎么办? 倒是韦宝的辞官奏本一上,给了三个人灵感,也纷纷跟着辞官。 这一来,引起了一股非常热闹的风潮。 魏忠贤的阉党集团并不是明目张胆的弹劾韦宝,而是从各个角度说明开辟通商口岸,打开海贸这项新政的危害。 就事论事,有人反对,就应该有人支持。 东林党并**多少人支持,因为没几个人喜欢开海。 中立派更是很少参与斗争,尤其是不敢与阉党集团斗,谁也不会惹祸上身,否则就不叫中立派了。 这样一来,本来应该是一面倒的事情,却因为很多韦宝提拔的**纷纷加入辞官大军,而显得韦宝这边的声势非常雄壮。 这些人也支持开海和整编合并大明水师,就辞官,其他都不谈,但所有人都知道这是因为韦宝被整出现的情况。 “李元忠,陛下有**私下谈过韦宝的事情,有**说起韦宝辞官的事情,和韦宝主张新政的事情?”客巴巴问道。 李元忠是天启皇帝身边新近的侍从太监,客巴巴是点过头的。 李元忠在皇宫中之所以能爬的这么快,韦宝的政治资源帮助是一方面,主要还是这个李元忠很有点手段,既能讨好客巴巴,也能逢迎魏忠贤,能在宫中各派势力中夹缝求存。 “陛下**说过,但陛下应该是想支持韦爵爷的想法的吧,只是碍于厂公,有所迟疑。”李元忠实话实说道:“依着奴婢看,陛下**不会批准韦爵爷辞官归隐的。陛下十分看重韦爵爷的才干,也很喜欢韦爵爷,认为韦爵爷是大明一等一的人才,是神童。” 客巴巴点了点头,关于韦宝的事情,客巴巴也和魏忠贤闹的有些不愉快,双方有**。 “我也这么看,你有机会的时候,对韦爵爷说句话,就说让他收回辞呈,走走样子便可以了,若是他坚持辞官,会寒了陛下的心。”客巴巴道。 “夫人放心,奴婢有机会的时候,一定为夫人把话带给韦爵爷。”李元忠赶忙道。 客巴巴点了点头,“这事不能让任何人知道,你要看准时机。” 客巴巴之所以这么说,一方面是知道朱由校喜欢韦宝,而她自己也喜欢韦宝,另一方面担心韦宝触怒了天子,从此失宠。 宫中都是人精,李元忠一下子就把握住了客巴巴暗中支持韦宝的意图。 这两天天启皇帝朱由校的心情不太好,他不是一个勤奋的皇帝,尤其不喜欢处置难以决断的事情,现在又冒出韦宝想辞官这一项,这就更让朱由校烦心了。 韦宝是他刚刚下旨升迁的**,并且破例嘉奖了侯爵的名位,这几乎已经位极人臣了。 而且时间间隔这么短,一个个刚刚获得**名利的大臣,说辞官就辞官,老百姓会如何看待这件事? 会不会引起大明百姓对大**廷,对他这个当皇帝的人无端揣测? 韦宝只是提个建议,具体还**试行,便已经将大明上下搞乱了。 魏忠贤知道韦宝和大批**辞官之后,更为愤怒,觉得韦宝这是在与自己公开叫板了! 所以魏忠贤又再次请来阉党骨干们商议该怎么办。 “千岁,既然韦宝自己提出来辞官,这是很好的机会,千岁设法成全了这厮便算了吧。”魏忠贤的侄子魏良卿道。 一众阉党骨干们纷纷点头,都说这个办法好。 魏忠贤叹口气,“你们尽是说些没用的话,赶走韦宝一直很容易,现在人家自己要辞官,再追着不放,别人除了说我们无用,不能容人,还能说什么?而且,那些边军知道本来可以拿到银子,却因为赶走了韦宝,而什么都拿不到,只能进一步抬高韦宝在军界的地位,你们有韦宝那么能搞银子吗?” “千岁,韦宝能做的事情,我们也能做,如果开辟通商口岸,整编合并大明所有水师就能搞到银子,我们何必要韦宝做?不如索性我们自己派人做就是了。”新任兵部尚崔呈秀筹谋划策道。 魏忠贤摇头道:“谈何容易,咱家已经在陛下面前否了这两条,现在咱家又再支持,陛下会怎么看?而且,你们谁有本事主持这件事?你们谁有本事一下子拿出九百*两纹银出来?” “可以先向大户借银子啊,咱们可以包出去,给有本事的人做,海防总督衙门,多少人眼红,我就不信大明只有韦宝一个人有本事搞银子,别人就不行。我估计如果是韦宝搞,可能也会这么做,要不然韦宝为什么一直强调他自己并不想出任海防总督衙门。可当初还不就是他韦宝向千岁提出要设立海防总督衙门的吗?他韦宝别看*纪轻轻,老谋深算的很呢,每一步都是想好的。”崔呈秀道。 田尔耕也赞同崔呈秀的观点:“千岁,崔大人说的话不错,韦宝的确是一个走一步看三步的主儿,咱们就不能被韦宝牵着鼻子走,他要辞官,咱们索性推他一把,我还不信了,大明缺了他韦宝还玩不转了?本来他韦宝就只是一个入**还不到一*的人,咱大明二百多*,不是都走过来了,难道以后缺了韦宝,还就不走了吗?” 魏忠贤被手下这帮人说的有点心动了,道:“反正咱们自己出头再弄韦宝,肯定不合适!韦宝辞官,这应该是内阁的事情,该让他顾秉谦去做!可咱家不知道顾秉谦这个首辅现在是怎么想的,之前他可是站在韦宝一边说话的,还有黄立极和魏广微两个人也站在韦宝一边。” **皇帝废除宰相,确实使得皇权得到了加强。 但也给皇帝带来了很大的工作量,正所谓“内外诸司皆咸决于上”,使得整个帝国的运转全都依靠皇帝一人来控制。 朱元璋是个典型的“劳模”,他虽有些冷酷严苛,但对于****,可谓矜矜业业。他每日“眛爽临朝,日晏忘餐”,在洪武十七*,曾八天内处理大事三千二百九十一件,每天平均要处理四百多件,确实配得上劳模这一称号。 但作为开国之君的朱元璋似乎忽略了一些事情。 他所开创的朝廷运转体制,皇帝每日的工作量是按照他勤于政务的工作态度,按照他理政的才能和自身的意志品格来设定的。 他的子孙虽然日后也姓朱,但这种能力和品格是不能遗传的。 历史表明,一个王朝越是到最后,成长于深宫之中的皇帝往往是有些退化的。 并且废除宰相后,皇权至高无上。 如果君主昏聩无能,荒怠朝政,很难有一股力量给予纠正。 因此,明太祖虽然严禁宦官干政。 但**宦官势力的崛起,恰恰是在洪武朝便埋下了隐患。 明太祖驾崩后,建文帝朱允炆即位,朱允炆是一位受到过良好儒家教育的君主。 其为人温文尔雅,颇有仁君之容。 因此,他对于宦官的态度也是和**儒家的观点,和他的祖父一样,认为宦官只是下人,必须要严加管束。 但在靖难之役中,在建文帝身边备受管束的宦官成为了朱棣的情报来源。 朱棣因此掌握了京城的虚实,方才一举成功。 而朱棣原本王府中的宦官们也多随他一同参战,并立下了汗马功劳。 因此,等到朱棣登上了皇位后,便认为宦官们忠于自己,将其视为心腹,对宦官也多加委任,如监军、出使等职。 为了巩固自己的统治,同时对大臣们进行监视,***时设立东厂,由皇帝身边的亲信太监掌握。 东厂的设立,标志着**宦官势力正式登上了历史舞台,成为了**宦官问题的开端。 太祖时朱元璋以自身为标准所设立的这一套体制,在朱棣以后的**皇帝身上开始难以运行起来。 首先,废除宰相,权力开始归于内阁,内阁在处理朝廷大事时,是通过票拟制度。 正常来说,内阁将政务统一意见,处理妥当。 然后交给皇帝审批,皇帝认为同意,便朱批下发。 但永乐以后的皇帝往往**其祖宗们的工作能力,因此产生了“凡每日奏文,自御笔批数本外,皆众太监分批”的情况,产生了大臣们受制于宦官的葩局面。 到了朱棣的孙子,明宣宗朱瞻基时,更是严重违背了明太祖不准宦官读写字的祖训。 在宫中设立了“内堂”,专门教宦官读认字。 俗话说得好,流氓不可怕,就怕流氓有文化。 教宦官读认字,可谓是打开了潘多拉魔盒,使得太监们不光有了权力,还有了对付大臣们的智谋。 **的宦官有二十四个衙门,每个衙门里宦官们的首领被称之为太监。 在这二十四个衙门之中,司礼监和御马监是权力最大的两个。 司礼监专管内外奏章,御马监专管皇帝兵符。宣德时,产生了司礼监秉笔太监和司礼监掌印太监的职务,他们一个负责提皇帝代笔批红,一个负责盖章。 这两个职务可谓位高权重,凡是**历史上有名的权监都出自于此。 到了明英宗时,太监王振颇受英宗信任,权倾朝野。 肆无忌惮的王振甚至将明太祖当*立在宫中不许宦官干政的铁碑直接盗走,可见其气焰嚣张。 而英宗时,宦官的势力已经开始染指到了兵权。 到了明宪宗朱见深时,**宦官势力扩张完成,太监们玩弄权术,监视大臣,干涉朝政和军事成为了常态。 **宦官势力存在之久,权监巨监数量之多,其首要原因,仍然在于皇权的加强。 太监虽然干涉朝政,但是在皇权与文官集团的较量之中,太监始终是皇帝的一个助手,帮助皇帝压制文官集团。 其次,明太祖朱元璋虽然严厉禁止宦官干政,但恰恰是其加强皇权的诸多措施为后来宦官势力的崛起埋下了隐患。 最后,成祖以后的**皇帝们多荒于朝政,将宦官作为亲信,使得宦官有了可以干涉朝政的机会。 现在魏忠贤想搞倒韦宝,就要用到首辅顾秉谦。 “千岁放心,这顾秉谦、魏广微和黄立极**那么大的胆子,他们的事情我了解清楚了,他们帮韦宝上奏本,这是韦宝找了他们,他们以为韦宝是千岁的人,才答应的,这是被人当了刀子使了。”崔呈秀道:“千岁让人带话,让他们立刻准了韦宝辞呈,呈报给陛下便是。这是韦宝自己要辞职,内阁也都准了,陛下也就不好说什么了。如果陛下挽留韦宝,我们就大肆说韦宝辞官只是装装样子,不信那韦宝皮厚到不理会百官态度的份上。” 魏忠贤叹口气:“搞倒韦宝,咱家是不担心的,咱家还是担心**了韦宝,马上要弄九百*两纹银的事儿,交给谁来办?” 其实魏忠贤要搞倒韦宝的态度并不是很坚决,只是觉得韦宝近来权势上升的太快,也不怎么给他送银子了,觉得韦宝愈发难以控制,才想着借韦宝向陛下建议的机会,阻挠一下,并且敲打一下韦宝。 天启六年春 【0981 到底要不要当皇帝】 最快更新明鹿鼎记最新章节! 魏忠贤相信,韦宝的办法多的很,不能走这项新政的路子,韦宝也一定能想到其他搞钱的办法的。 谁知道韦宝这两天并不来找自己服软,反而直接递交辞呈了,这就让魏忠贤觉得韦宝愈发的难以掌控。 “千岁请放心,不就是九百万两银子嘛,韦宝搞钱,说穿了还不就是挑毛病抄家,有什么难的?大不了让东厂和锦衣卫的人,火速抄一批东林党大臣的家便是,九百万两纹银,不是多大的事儿。”崔呈秀建议道。 魏忠贤摇头:“没有你想的那么容易!韦宝抄家,杀人,但韦宝能保证各个衙门办事,你能保证吗?被韦宝整治过的衙门,不但没有乱,反而能正常做事了,你能做到吗?” 崔呈秀不敢说话了,抄家,杀人,这都容易,做了之后,能保证不出乱子,甚至保证比以前更好,这才是最难的。 别说一个衙门,有时候杀一个有权势的人,可能会引起一大片地区,一大堆人崩溃。 崔呈秀虽然没多少本事,这些常识还是有的。 魏忠贤见崔呈秀不说话了,眼中闪过轻蔑,不耐烦的摆了摆手,让众人都退下了。 这也是韦宝最厉害的地方,因为韦宝不是一个人或者一批人,天地会已经是一个政治集团,是一个独立的政治团队,甚至已经具备了一个政府应该有的各个部门。 这还是天地会初创阶段,天地会内部还在磨合,否则,如果天地会已经是一个相对成熟的政府组织的话,对于韦宝的支持力度会更大。 政府组织泛指工商管理部门、商品检验部门、技术监督部门、税务部门、政府经济管理部门、海关、公平竞争委员会、政府其他机构和组织。 政府的概念有广义和狭义之分。 广义的政府指行使国家权力的所有机关,包括国家的立法、司法与行政机关。 其中立法机关负责制定法律,行政机关负责执行法律,司法机关负责运用法律审判案件。 狭义的政府仅仅指国家的行政机关,即根据宪法和法律组建的、正是行政权力、执行行政职能、推行政务、管理国家公共事务的机关体系,是国家权力机关的执行机关。 韦宝在现代别说国家级的管理,就是最低单位,一个村的管理者都没有当过。 韦宝搞的组织,肯定算不上省级。 现在韦宝搞出来的政府长什么样子,具体是什么属性,其实韦宝自己很多时候也迷迷糊糊的。 这可能是天地会最大的问题。 韦宝不但没啥天赋,切没啥知识,可以说是什么都不懂的人,全凭想象去构建自己的政府。 政府组织形式是指政府的组织形式,常见的由共和制和君主制。 共和制国家的最高权力由选举产生,并在有一定任期的国家机关或公职人员手中而且国家的权力机关和国家元首由选举产生并有一定任期的的政权组织形式。 目前韦宝控制的地盘,已经比后世任何一个省的范围都要大,就算把新疆西藏这样的省份算进来也赶不上。 因为韦宝不但控制了辽南,还控制了整个山东和北直隶的四分之一。 如果光是这样,还不算大,最关键韦宝还在实际上控制了大半个朝鲜,这才是最大的一块。 现在韦宝的天地会组织还没有面临过什么大的挑战,只是在封建体制架构的基础上进行一些简单的改良,加入现代管理思维而已。 这很简单,不难办到,大部分有点常识的现代人都能办到。 但如果要长期管理,有效管理,进一步升级,韦宝肯定要面临更细致化的改革和发展问题。 肯定要有一个明确的发展方向。 这些问题,其实韦宝很清楚,只是没有能力,一直是能拖就拖,不想多花心思。 这些事情也没有人能够帮助他,必须他自己领头去解决。 所以,韦宝主动请辞明朝政府的官职,不完全是因为要以退为进,不完全因为躲避魏忠贤,很大一部分原因是韦宝感觉有些累,感觉需要花费更多时间在内部管理上。 韦宝很多时候,甚至连好好的思索一下未来的时间都没有。 共和制国家的最高权力由选举产生,并在有一定任期的国家机关或公职人员手中而且国家的权力机关和国家元首由选举产生并有一定任期的的政权组织形式。 共和政体区别于君主政体,而且是作为君主政体的相对面而存在的。 按国家政权组织形式大体分为两类:议会共和制国家和总统共和制国家。 在议会共和制国家中,议会拥有立法、组织和监督政府,内阁等权力。 政府,内阁由占议会多数席位的政党或政党联盟来组织,政府对议会负责,当议会通过对政府不信任案时,政府就得辞职或呈请国家元首解散议会,重新选举;作为国家元首的总统只拥有虚位,没有实权。 实行议会共和制的国家有法兰西第三共和国、意大利、德国、奥地利、印度等。 总统共和制国家,在总统共和制国家中,总统既是国家元首又是政府首脑,总揽行政权力,统率陆、海、空三军,行政机关,政府和立法机关,议会相互独立;由当选的总统组织政府。 美国是历史上最早实行总统制共和制的典型国家。 墨西哥、巴西、阿根廷、埃及、印度尼西亚等国也实行总统共和制。 按国家政府组织形式,共和制国家又可以可分为五类。 内阁制国家是一种内阁总揽国家行政权力并对议会负责的政体形式,与总统制相对。 由于内阁制政府具有对议会全权负责的特征,故又称责任内阁制、议会内阁制,是当前西方国家最普遍的政府组织形式。 内阁制的内阁是以议会为基础产生的。内阁首相,或总理通常由在议会中占多数席位的政党或政党联盟的领袖担任。 首相从政见基本相同的议员中挑选阁员人选,提请国家元首任命,组织内阁。 国家元首对内对外名义上代表国家,但并无实际行政权力,由内阁代表国家元首对议会全权负责。 元首颁布法律、法令和发布文告时,都必须由首相或有关阁员副署。内阁接受议会的监督,定期向议会报告工作。 如内阁得不到议会信任,其阁员必须集体辞职,或由内阁提请国家元首解散议会,重新举行议会大选。新议会如果仍对内阁表示不信任,内阁则必须总辞职,由国家元首任命新首相组织新政府。 首相或总理是内阁政府首脑,主持内阁会议,总揽政务,拥有任免内阁成员和所有政府高级官员的权力,负责制定和执行国家对内对外的重大方针政策。 由于各国的情况不同,宪法赋予首相或总理的权力大小也不尽相同。 总统制国家是一种由总统担任国家元首和政府首脑的资产阶级共和国政府的一种组织形式,以美国为典型,与议会内阁制相对称,指由选民分别选举总统和国会,由总统担任国家元首,同时担任政府首脑的制度。 实行总统制的国家,在宪法中都规定了总统的职权。 美国是最早实行总统制的国家,它实行立法、司法、行政三权分立并互相制衡的制度。 总统既是国家元首,又是政府首脑,还兼任武装部队总司令。 总统的实际权力非常广泛。 总统直接组织和领导政府。 政府不对国会负责,只对总统个人负责。总统有权接受部长的辞职或解除其职务。 内阁由总统指定的官员,通常为各部部长组成,只是总统的集体顾问。 国家的立法机关和行政机关完全分立,权力相互制衡。 议员和政府官员不得相互兼任,国会无倒阁权,政府也无解散国会的权力。 但国会行使立法权受总统的制约,如美国总统对国会通过的法案可行使否决权,但国会再以2/3多数通过,不经总统批准即可成为法律。 总统的权力也受国会的制约,如总统对政府高级官员的任命要得到参议院的认可,总统和政府高级官员如违宪犯法,国会可提出弹劾。 半总统制国家,半总统制是从总统制衍生的,一般也可以划到总统制中。基本特点是国家元首,总统和政府首脑,首相或总理分设,由不同的人担任,都负实际政治责任;议行混合,国家元首和议会都由人民直接选举,议会中的多数党组阁,推举首相或总理;议会有倒阁权,但不能直接罢免总统。 半总统制的代表国家是法国、俄罗斯等。 议会制国家是民主政治制度的一种,也称议会民主制或内阁制,特点是其政府首脑的权力来自议会或国会的支持,而这种支持通过两种途径落实。 第一是国会改选后的多数议席支持,第二是行政首长赢得国会的信任投票。 因此,所属政党未能赢得国会大选的政府首长连同其内阁必须提出辞职,而未能通过国会信任投票的政府首长,连同其内阁也必须辞职。 由国会重新在席位居多数的党派中协商选举产生新的首脑与内阁。 委员会制国家是一种特殊政府组织形式,又称合议制,代表为瑞士。国家最高行政机关是由联邦议会两院联席会议选出委员组成的联邦委员会;联邦委员会委员多数选自议员,但一旦当选,须辞去议员职务,不得兼任其他公私职务;委员实行集体领导,集体议事和集体负责;每年从7名委员中选一名做联邦主席和一名联邦副主席,事实上,主席和副主席按照进入联邦委员会的先后顺序,轮流担任,任期1年,不得连任;联邦主席对外作为国家元首行使元首在外交礼仪方面的职权,对内兼任政府首脑,负责主持联邦委员会会议,但无裁决权,也无权解散议会。 当然,韦宝最熟悉的还是华夏后世的体制。 可韦宝对于其他体制也有所听闻,不能说完全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君主制国家的最高权力在实际上或名义上掌握在君主个人手中,君主终身任职并且实行世袭的政权组织形式。 君主制是相对于共和制而言的。 君主制由君主,包括国王、皇帝、天皇、苏丹等,担当国家元首。 君主实行终身制,并且是世袭的。 这种政治制度已有四五千年的历史,古代的奴隶制国家、封建制国家,多实行这种专制制度。 中国是世界上实行君主制历史最长的国家之一。 世界上还有十几个君主制的国家,如沙特、科威特、摩洛哥等,而英国、瑞典等虽然还是王国,但已经演变成了君主立宪制的国家。 历史上到今天,大体可分为两种君主制国家。 君主专制国家和君主立宪制度的国家。 君主专制国家又分为两类:君主专制制国家是实行君主独裁的政体形式。 主要特点是:君主拥有无限的权力,他的意志就是国家的法律,臣民必须绝对服从。 君主依靠官僚军事机构,维护其专制统治。 等级君主制国家是欧洲中世纪时西欧封建国家的君主借助等级代表机构实行统治的政体形式,是封建割据向封建中央集权过渡的政权形态。 主要特征是:在国王之下设立由国王召集,有贵族、僧侣和市民等代表参加的等级代表会议。 等级代表会议是君主的立法咨询机构,是君主、贵族、市民等上层分子的政治联盟形式,是反对封建割据和加强王权的工具。 自13世纪起,西班牙、葡萄牙、德国、英国和法国等先后实行等级君主制。 法国是等级君主制的典型。 君主立宪国家又分为两类:二元君主制国家和议会君主制国家。 在这种政体形式下,国家虽然也制定了宪法,设立了议会,但君主仍然保持封建专制时代的权威,集立法、行政、司法和军事大权于一身,是权力中心和最高的实际统治者。 宪法往往是钦定的,是君主意志的反映;议会是君主的咨询机构,立法权是形式的,君主不仅拥有否决议会立法的权力,而且还通过任命或指定议员控制议会;内阁是君主行使行政权的机构,首相由君主任命。 二元君主制产生于资本主义发展较晚、封建地主阶级长期拥有巨大势力的国家,是资产阶级与地主阶级联合专政的一种统治形式,较议会制君主制带有更多的封建专制君主制的色彩。 议会君主制国家是以议会为国家最高立法机关和国家最高权力机关,君主不直接支配国家政权的政体形式。 在这种政体形式下,内阁必须从议会中产生,通常由议会中的多数党或政党联盟组阁,并对议会负责,君主只履行任命手续。 内阁如失去议会信任,则必须辞职或提请君主解散议会,君主也要例行公事表示同意。 君主是“虚位元首”,仅仅是国家象征。 二战后,实行这一政体的国家有英国、荷兰、卢森堡、比利时、瑞典、日本、泰国等。 韦宝纠结的是想让老百姓过好日子,加快开化速度。 其实对于是不是能当皇帝,韦宝是无所谓的。 虽然比较想当皇帝,没有穿越重生之前,韦宝没有感受到皇位这么吸引人,但是现在对于韦宝来说,皇位是真的吸引人。 万人之上,无上荣耀,谁不喜欢。 而且韦宝也觉得还是君主立宪制更加适合明朝。 君主立宪制当中,又以二元君主制,皇帝保留最大权力,更加符合韦宝的胃口。 但这有个很大的问题,那就是将改变历史! 一旦改变历史,尤其是在大是大非面前改变,很可能会让这段历史面目全非,全面崩盘的啊。 如果是帮助大明完成君主立宪,则不存在这些问题。 那样的话,韦宝会更加倾向于建立一个议会君主制国家。 议会君主制是以议会为国家最高立法机关和国家最高权力机关,君主不直接支配国家政权的政体形式。 在这种政体形式下,内阁必须从议会中产生,通常由议会中的多数党或政党联盟组阁,并对议会负责,君主只履行任命手续。 内阁如失去议会信任,则必须辞职或提请君主解散议会,君主也要例行公事表示同意。 君主是“虚位元首”,仅仅是国家象征。 韦宝可以自己当然首相,掌控全局,朱家仅仅只是象征性而已。 但这样一来,也有很多问题。 一来,韦宝不甘心,凭什么自己权势滔天,还得为朱家打工? 这是其一方面,其二是,这其实也改变了历史了。 因为大明将会在1644年完蛋啊。 如果韦宝在大明强行改制成功了的话,大明肯定会越来越好,到时候,到了1644年,还不知道是大明完蛋,还是后金完蛋呢,那不就改变了历史了吗? 可韦宝又是绝对不可能帮助后金的。 天启六年春 【0982 王体乾来访】 最快更新明鹿鼎记最新章节! 其实以韦宝知道历史进程的角度来选择,***办法是投靠后金,做一条走狗,在后金推行君主立宪制。 那样的话,什么问题都解决了。 而且后金是新生的政权,阻碍会小的多,后金又**什么人才,很容易出头。 以韦宝目前的实力,过去肯定直接封王,加上韦宝娶了努尔哈赤的女儿的话,****都很容易。 但这条选项,韦宝完全不会考虑,宁可死,宁可世界**也不会考虑。 所以韦宝现在脑子很乱。 还有一项,一旦选择好了路线,现在就得往路线方向上走。 一旦选择了君主立宪制,就算韦宝自己不想当皇帝,底下人也会在不久的将来把韦宝推向皇位的,这由不得韦宝。 政府组织不是想怎么样就能怎么样的,这是很复杂的一个组合,是当量很大的. 不是一个村寨,村霸想怎么样就能怎么样。 但是一旦有了明晰的组织形势,韦宝的能量还会更加巨大! 天地会能给韦宝的支持将会更多。 所以在这个当口上,韦宝特别的纠结。 搞不清楚走铁血元首的路线,还是走铁血帝王的路线,还是走千古名臣,极品王爷的路线,还是走历史第一**的路线。 这其中,只有历史第一**是不影响历史进程的,最安全的,却也是韦宝最先推翻,排除的,甚至,韦宝**一丝一毫的犹豫,跑到古代做一条狗,不如死了算了。 在现代做狗**做狗,还跑到古代做狗干什么。 所以,韦宝还是倾向于君主立宪制路线的,不管是自己当皇帝,还是扶持**皇帝,其实都是这个路线。 而且,君主立宪制比共和制更加适合这个时代,并且,两种路线都将会改变历史。 既然是这样的话,不如走君主立宪制路线了。 所以,韦宝要考虑的是,如何走君主立宪制路线,又能不改变历史进程,又能让老百姓避免战祸,过上温饱生活。 这难度太大。 让整个大明老百姓都过上避免战祸,过上温饱生活的想法是不切实际的,只能暗中发展一片稳固的根据地,静观历史发展。 至于将来到了1644,改朝换代的时候会怎么样,韦宝暂时还不想去想的那么远。 比起将来的问题,更迫切的是马上将会面临的问题,那就是,一旦路线确定了,明晰了,制度都围绕展开了,天地会治下老百姓肯定会要求韦宝称帝的,而且这种呼声会越来越高。 历史上肯定**韦宝的一席之地,韦宝绝对不能自己称帝,怎么阻止事态发展才是最头疼的事情。 当然,韦宝不是完全**解决办法,韦宝一开始便使用了总裁这么一个颇为现代化的称呼,就是为了这个考虑的。 直接叫皇帝,太刺耳,别人听了太敏感,叫总裁就不同了。 总裁可以等于皇帝,只要不让旁人下跪,不喊*岁,便可以了。 想通了这一切,韦宝的心情好了不少,只要坚决不称帝,一切都在掌握之中。 让韦宝**想到的是,王体乾深夜来找韦宝来了,并且来的是韦府。 韦宝在去*就搭上了王体乾的关系,并且一直暗中贿赂。 不过王体乾在韦宝的成长过程中,除了最初阶段给过一点点帮助,今*韦宝入**之后,王体乾的存在感是极其低微的。 韦宝也理解王体乾,王体乾身为掌印太监,能屈居魏忠贤之下,并且是依附于魏忠贤,本来就说明王体乾是一个极其谨慎的人。 秉笔太监负责代替皇帝“批红”,掌印太监职掌皇帝玉玺,当然掌印太监是老大了。 “掌印秩尊视元辅,掌东厂权重,其次秉笔,其次随堂,如众辅焉。” 当过秉笔太监的有明武宗时期的刘瑾,明熹宗时期的魏忠贤,掌印太监有明英宗时期的王振,明宪宗时期的汪直、怀恩,明世宗时期的陈矩等,明神宗时期的冯保。 司礼监是干什么的? 司礼监的太监都非常的牛,有的被称为“立皇帝”,有的称“九千岁”,其实,最早司礼监就是二十四监之一。 一个“掌礼仪”的普通办事机构,太监们就相当于勤杂工,也**秉笔太监、掌印太监之说。 那时候朱元璋对太监们管理很严,认为他们都是阴险小人,不许干政,甚至都不允许他们读识字。 但是后世子孙显然没他那个政治热情,更没他那个能力,政务根本处理不过来,需要有信得过的太监协助。 从成祖朱棣开始,太监们就逐渐走进政治生活,甚至从小就有老师专门教授文化。 司礼监的职责,随着这个变化,地位越来越重。明英宗即位时才八岁,只能由太皇太后张氏秉政,张氏又没法和内阁议事,就是就令内阁,在奏章中列出处理意见,由皇帝做选择题,即所谓的票拟。 这样一来,皇帝只需要选择“照准”还是“不准”就行,这就是所谓的“批红”,批红就由司礼监秉笔太监代行。 从此,后宫二十四监、四司八局的大权,都逐步归集到司礼监,慢慢形成了以掌印太监为首,秉笔太监为辅的“第二内阁”,掌印太监成了事实上的“内相”。 到了明武宗时期,“遂专掌机密,凡进御章奏及降敕批疏,无有不经其出纳者”。 司礼监为何能突破朱元璋的戒律,进而变身帝国最有势力的群体。 一是环境使然,太监成天与皇帝生活在一起,有的是皇帝幼时的保姆,感情深厚,信任度远超别人;二是太监们整体素质的提高,有能力帮助皇帝分担工作中的重负;三是出于掣肘内阁的政治需要,司礼监成为对抗内阁的第二股势力,相互制衡。 秉笔太监有批红特权,也就是代替皇帝在奏疏上批复意见,当然批复时,用皇帝才能用的朱笔,所以叫“批红”。 看起来秉笔太监似乎是最牛叉的,其实不是。 正常情况下,奏疏已经由内阁草拟了处理意见,批复的时候只需要批复准与不准即可,**多少自由发挥的成分,只能按皇帝的意见批复。 所以,秉笔太监其实就是个写机器。 如果秉笔太监仅仅是写机器,何来位高权重。 原因就在于,秉笔太监除了批红外,有时候还要负责草拟圣旨,向外臣传达皇帝的口谕等等。 这个学问就大了,皇帝的意思能不能表到位。 表达过程中有**“携私夹带”,全看秉笔太监的本事了,口谕更是如此。 当*刘瑾把持朝政,靠的就是一支笔,在皇帝和大臣之间,怎么说全凭他一支笔,玩弄皇帝和朝臣们的本领,不是一般的高,连掌印太监张永都不得不服。 字面上看,掌印太监就是盖章机器。 玉玺代表皇权,掌印太监有审核权,你可以欺骗任何一个人,却欺骗不了掌印太监,他才是最终的把关人。 而且掌印太监提督东厂,为内监之首,后宫的一应大小事务,皆决于掌印太监,所以,掌印太监才是太监中的老大。 不过,在人治社会,凡事都有特例,复杂的****,随时可以改变一些惯例,比如魏忠贤虽然是秉笔太监,但权势却比掌印太监王体乾大。 说起来好笑,魏忠贤这个秉笔太监秉不了笔,他不识字,“忠贤不识字,体乾与永贞等为之谋主,遇票红文及改票,动请御笔,体乾独奏,忠贤默然也。” 王体乾执笔盖章一人包办,只要魏忠贤批准即可,掌印太监成了秉笔太监的打工仔! 为何是这么个结构,因为王体乾资格比魏忠贤老,起点比魏忠贤高,但是王体乾懂事,早早投靠了魏忠贤,凡事以魏忠贤马首是瞻。 既然如此,魏忠贤也就犯不着非得干掉王体乾。 **太监,大都是坏得头顶冒疮脚底流脓的家伙,其实有点妖化了这个群体。 客观地讲,除了身份上的特殊之处,他们也是一个人,也有常人一般的思想。 这个群体有奸也有忠,有恶也有善。 比如陪伴崇祯皇帝走到生命尽头的王承恩,耿直尽忠的怀恩,廉洁自守的陈矩,还有那个名垂青史的郑和,他们都是**太监中的佼佼者,值得后人尊敬和敬仰的人。 他们不比任何一名士大夫做得差,无论能力还是品行。 之所以只看到太监们的黑,看不到他们的白,主要还是因为当时的文人士大夫,对这个群体的有色眼镜。 太监这个群体比较低贱,要么出身贫寒的**,要么是罪犯家属,都是一些文人士大夫看不起的群体。 阉割之人,在文人士大夫眼中就不算人,这个有色眼镜,从太监诞生之日起就存在。 古时候有腐刑,受刑的叫刑余之人,*人鄙视。 司马迁能写出《史记》,跟他受刑后极度的悲愤心境有关,他说:“人固有一死,或轻于鸿毛,或重于泰山。” 就是表明,为了这部《史记》,我选择了最屈辱的生活方式。 司礼监之所以走上权力的顶峰,是大明政治生活的走向,与他们所处的特殊环境相切合。 被皇权选中,作为可信赖的群体,用以掣肘内阁的工具而已。 司礼监掌印太监在天启初是**,后期是王体乾。 初期的****其实是魏忠贤的老板,魏忠贤初进宫是拜在**门下的,由于****顺畅,一路升至司礼太监,魏忠贤也随之一路高升。 但明熹宗朱由校登基后,宠幸奶妈客氏,情况发生了变化。 明代后宫流行“对食”,即太监、宫女结为事实夫妻,实质上是后宫更坚定的政治同盟,这时客氏的对食就变得异常抢手,本来客氏的对食就是**,所以**也进一步得宠,攀上了太监的最高宝座——司礼监掌印太监,却不防他的小马仔魏忠贤早已与客氏暗生情愫,后来公开结为对食,在皇帝面前说**的坏话,导致**被逆袭。 魏忠贤、客氏对食之后狠治**,不死不休,最后**死得很惨。 目睹了**的惨状,余人均知魏忠贤对食客巴巴之后不但大权在握,而且心狠手毒,所以接任的司礼监掌印太监王体乾虽然官在魏忠贤之上,却甘为人梯,做了魏忠贤的马仔。 王体乾以及司礼监一众大太监**贞、石元雅、涂文辅等无不深知魏忠贤的能量和狠毒,纷纷成为他的马仔,所以成就了魏忠贤以司礼监职务上的二把手却一手遮天的怪状。 其实说来也不怪,因为宫里面的事物,本来就不是看职务大小,而是看谁得皇帝宠幸的程度。 细究起来,司礼监真正的一把手是司礼监提督太监,只是从来不实授,所以才让二把手司礼监掌印太监成为事实上的大公公。 历史上甚至偶有御马监掌印太监成为后宫最宠的特例,汪直、谷大用,所以偶尔出现一个司礼监秉笔太监宠冠后宫也不怪。 为什么搞死**后魏忠贤自己不当司礼监掌印太监,比较流行的一种说法是魏忠贤不识字,所以当不了司礼监掌印太监。 但此说不是很能服众,因为既然他不识字,那压根儿连司礼监都进不了,更当不了司礼监秉笔太监,其实魏忠贤是识字的,只是后世想进一步污蔑他,才诬称他不识字。 就算不是诬蔑,他真的不识字,那既然能进司礼监,甚至能当到司礼监秉笔太监,那再当个司礼监掌印也不足为。 所以不识字这条理由不是很能成立。 根据韦宝分析,或许还有一个理由,便是天启帝的一种权谋,或许是天启皇帝认为司礼监掌印太监权势太大,于是他故意让自己最宠的魏忠贤只当秉笔太监,与名义上的掌印形成制衡。 另外一个重要原因是惯例由一名司礼监秉笔太监提督东厂,这也是个关键位置,天启帝过于看重此位,所以让最宠的魏忠贤留在这个位置上。 但这条理由也不是很充分,历史上并非**出现过掌印太监提督东厂的特例,甚至出现过冯保兼掌司礼监、御马监、东厂三大权力源的情况。 所以韦宝认为相对最说得过去的理由还是天启帝想压制一下掌印太监的权势。 因为并不是所有的司礼监太监都算得上“内相”、“枢府”,明代内官的“官”和“职”是分开的。 其中司礼监职衔有三种:秉笔、随堂和提督,但掌印并非职衔,且掌监印者必为秉笔太监。 其中只有加秉笔、随堂职衔者,才能参预机务。而提督太监虽然地位高,但只管本监庶务,并不参预机务。 太监一词,是官职,并不负责具体事务,“秉笔”才是实际职衔,其中第一秉笔兼提督东厂。 决定内官实际管理事务方向的,并不是其本身的“官”,而是“职衔”。 这里的“职衔”理解成“差遣”也可以。 用明代地方的总督巡抚打个比方,李化龙曾以右佥都御史巡抚辽东,“太监”相当于此处的“右佥都御史”,中后期只有“寄禄”的功用,与其本身的职掌关系不大。 “秉笔”才相当于“巡抚辽东”这一具体差遣。 此外,晚明宦官中,职衔有取代官职之势。 一些宦官因故**后,皇帝也多次追赠职衔而非赠官。 比如天启五*,朱由校西苑泛舟,小舟倾覆,同船的小宦官溺死,事后朱由校便“赠升乾清宫管事”职衔。 随着明代宦官体系、数量的发展,“太监”一词并不像原来的那般尊贵,到明亡时,民间已经开始使用“太监”作为全体宦官的代称,此后**沿袭,只以总管、管事等衔加以区分。 因此,综上,掌印太监虽然看上去是司礼监的首领,但其权力实际上并不如司礼监秉笔来得更大。 司礼监掌印太监是王体乾。 王体乾在《明史》中有传,但并未提及其生*以及入宫*份。 但在天启初*,王体乾已是尚膳监太监,而魏忠贤还在惜薪司,是沾了客氏的光才迁至司礼监。 由此可见,王体乾应该比魏忠贤资格老。 这是他能出任司礼监掌印太监的原因之一。 但这显然不是主要原因。 《明史》明确指出,王体乾党附魏忠贤,掌印太监本该位列秉笔太监之上,但王体乾自觉地把自己置于魏忠贤之下。 之所以出现这种情况,与魏忠贤不识字有很大关系。 所以王体乾实际上是挂了“一号领导“的名,在替魏忠贤干具体的活。 县高官和**。按理说**比**大,然而这只是职务权力。 在实际生活中,还存在个人权力。 当个人权力超过了职务权力,就会出现**比**说了更算的情况。 韦宝想不明白,一个像王体乾这么谨慎的人,现在又正是魏忠贤恨不得立刻铲除自己的当口上,自己已经向内阁递交了辞呈。 这个时候,自己势单力薄,王体乾找自己干什么? 如果是魏忠贤要找自己,应该会让人喊自己过去,而不会让人过来,更不会让王体乾过来。 所以王体乾这个时候过来,按照韦宝的判断,大概率是王体乾个人的行为。 “王公公。”韦宝亲自到大门口迎接,恭恭敬敬的拱手为礼。 韦宝的礼数极为周到,本来以韦宝现在的爵位和官衔,不用这么客气了。 虽然王体乾是司礼监掌印太监,但实际上韦宝比王体乾大。 “韦爵爷,客气了客气了,受不起啊。”王体乾满面笑容,一改过往面无表情,行事谨慎的模样。 韦宝不多啰嗦,笑着摆出一个请的手势,靠近王体乾轻声道:“叔父到里面再谈吧,这里可不是说话的地方。” 韦宝除了认李成楝为义兄,便是认了个王体乾为干叔叔,除此之外,**和其他人认亲戚了。 至于认师孙承宗,不算认亲戚,其实连认老师都算不上。 因为孙承宗并不是韦宝科考的恩师,韦宝考秀才的老师就不算了。 韦宝考举人是在辽南考的,就他和吴三辅两个人考试,老师是学政官熊文灿。 韦宝似乎和姓熊的人挺有缘分的。 韦宝和熊廷弼有点关系,和熊文灿更是有座师和学生的关系。 韦宝考进士的座师就得算是阉党大佬顾秉谦和东林党大佬朱延禧了。 既有东林党大佬,也有阉党大佬,所以韦宝在政治上天生占一点便宜,正好赶上阉党和东林党斗的最激烈,双方势力比较平均的时候出来。 天启六年春 【0983 王体乾的来意】 最快更新明鹿鼎记最新章节! 王体乾听韦宝叫自己叔父,心中一暖,微微一笑,也做个请的手势,仍然道:“韦爵爷客气了。韦爵爷先请。” 韦宝急忙道:“叔父啊,这就折煞我了,您不先请,咱们就只能在这里说话了。” 王体乾见韦宝这么客气,知道自己不先走,韦宝绝不会先走的,只得笑着点了点头,“那老奴就僭越了。” “叔父,您别这样行吗?让我怎么担当的起啊?韦宝能有现在的小小成就,叔父是出了大力的,我心里感激不尽。”韦宝一副诚心诚意的口气。 王体乾边走边笑道:“韦爵爷太客气了,老奴可什么都没有做过。韦爵爷天生人杰,都是韦爵爷自己的本事和努力。” “叔父,已经进了我的府邸,就别一口一个爵爷了行吗?小宝听了实在不舒服。”韦宝苦笑一下。 王体乾微微一笑,没有再一口一个爵爷。 进入韦宝府邸,韦宝将王体乾请在上首坐了。 王体乾本来还要推辞,推了半天,见推不动,便也笑着坐下了,“爵爷,你太客气了。” “叔父,你再这样说话,是想让我跪着说话啊。”韦宝苦着脸道。 王体乾摆了摆手,“好了,你是聪明人,老奴也不拐弯抹角的了,你一定很想知道老奴这趟来为了什么。” 韦宝点了点头,的确是这样,韦宝很想知道王体乾的来意。 “小宝啊,你叫我一声叔父,我一个阉人,不能不识抬举,不管你是真心,还是假意,我都是很高兴的。”王体乾忽然换了一种口气,不再称呼韦宝为爵爷,也不再自称老奴了。 韦宝心中一个咯噔,虽然王体乾还没有明着说什么,但是韦宝立刻猜测到了王体乾的来意。 王体乾只怕是想与魏忠贤分庭抗礼了吧? 韦宝不清楚王体乾为什么忽然强硬起来了?不像王体乾一贯的做派啊。 “叔父,你就直说吧。我脑子笨,不喜欢猜谜语,而且咱们爷俩,有什么事情都可以明着说,叔父的意思,我绝不会违拗。”韦宝淡然笑道。 王体乾点头道:“你的好机会来了!你辞官这步棋,走的非常妙!” 韦宝心里的石头放下了一半,听王体乾这么说,便知道只见猜测对了,王体乾恐怕真的想与魏忠贤分庭抗礼了。 明朝灭亡的原因究竟是什么,众说纷纭,仁者见仁智者见智。 但是一定绕不开一个“党争”。 明中后期的党争毫无疑问对国家政治、经济、军事、社会等各方面都有极大损害。 纵观明朝二百余年出现的各类党派,都可以划分为两种:以司礼监掌印太监为代表的太监集团,如王振、刘瑾、魏忠贤等;和以大学士为代表的文官集团,如严党、东林党等。 明宣宗起,皇帝把皇权逐渐下放,分别着落在太监集团和文官集团的手中,从此以后历代皇帝都需要平衡两个权力集团,否则就会有隐患。 例如明英宗倚重大太监王振致土木堡兵败,八年后联合了太监集团(曹吉祥)、文官集团(徐有贞)和军队(石亨)才成功复辟。 在嘉靖之前,无论局面如何变化,以皇帝为代表的皇权都处在主导位置,即皇帝可以自己选择权力下放给太监集团还是文官集团。 这种情况下皇权不受致命威胁。 然而,局势在明世宗嘉靖皇帝在位的四十五年间变化了。 明世宗对太监没有好感,所以不仅不倚重太监,还下狠手整治。 因此整个嘉靖年间,并没有出现像王振、刘瑾、冯保这样赫赫有名、大权在握的太监。 这样权力的角逐基本上就在皇权和文官集团之间了。 嘉靖末年,严世蕃斩首、严嵩贬为庶民,严党覆灭,徐阶晋升新的内阁首辅。 这一政治斗争不仅仅是文官集团内部的权力更迭,更重要的是,徐阶改变了皇权和文官集团之间的权力分配。 从徐阶以后,皇权对文官集团逐步失去控制。 经过徐阶和高拱的经营,文官集团对皇权的影响进一步加深。 到万历元年,1572年,年仅十岁的朱翊钧登基,张居正出任内阁首辅,完美地统一了以明神宗、李太后为代表的皇权和以冯保为代表的太监集团,明朝自此迎来所谓的“万历中兴”,号称延续了明王朝七十年。 但是这种“三权分立”、而且皇权不占主导的局势是十分危险的。 张居正被清算以后,万历皇帝进一步下放了自己的权力给文官集团,这才有了万历后期的党争。 国家局面从此直转急下。 明熹宗为了抗衡文官集团而转向太监集团,魏忠贤领头,形成了一股庞大的政治势力。 在原本的历史中,到了明思宗为了抗衡魏忠贤又依靠文官集团。 尽管明思宗想坐收渔翁之利、重新巩固皇权,但是毫无疑问并不成功,崇祯皇帝再怎么集权也没能够控制文官集团。 这种三权分立的状况,且不论是否合理,但绝对不是朱元璋的初衷。 朱元璋借助胡惟庸案彻底废除了自古以来的宰相制度,六部直接向皇帝负责。 这一举动实际上是把文官集团的权力收归皇帝所有,极大地巩固了皇权。对于太监,朱元璋更是不信任。 明确反感太监干政。因此他曾明确下令不允许太监读识字,并将此列为祖训。这样一来天下所有的权力都集中在他一人身上,这才是朱元璋梦寐以求的理想状态。但是这样皇帝身上的负担就过重了。 终明一代,能够兢兢业业、勤于王事的皇帝,也就朱元璋和朱棣二人。 尽管朱棣设立了内阁,但当时的文官还没有形成权力集团。朱棣驾崩时,给明仁宗朱高炽留下了完美的“三杨”内阁;明仁宗只在位一年,临终时又向“三杨”内阁托孤。 即位的明宣宗朱瞻基也算贤明,倚靠“三杨”内阁处理政务也算得体;但是他喜欢斗蟋蟀,没有朱元璋、朱棣那样勤劳。 而此时的内阁担负着托孤的重任,进一步扩大了权力,迅速形成了权力集团,甚至出现了所谓的“票拟”,直接分割了皇权。 为了平衡文官集团,也为了分担自己的任务,明宣宗决定倚靠太监的力量。 但是之前由于有朱元璋的祖训,宫内的太监全是文盲。于是宣德元年,明宣宗下令设置“内堂”,专门教导太监读识字。 从此,朱元璋辛辛苦苦集中到皇帝一身的权力,在他去世后三十年内就被分割了。 明宣宗设立的内堂直接埋下了祸根。 大太监王振就是在这个时候入宫的,并且凭借自己有一些文化水平迅速获得重用,并且得到了太子朱祁镇的青睐。 宣宗驾崩之后,朱祁镇即位,是为明英宗。 在王振的教唆下,英宗疏远文官集团,且遭遇土木堡之败,直接导致明朝由强盛开始衰落。 朱元璋的立国制度十分理想,在他自己看来也十分有效。 但是毫无疑问,他创立的制度是有缺陷的,有些部分违背人类社会的发展规律。 明朝到了末年,各种问题层出不穷,集中爆发。这里面有后世之君的责任,但也有朱元璋他本人的责任。 他自己亲定的户籍制度与明末的大规模流民有直接关系。 如果后世之君也都能像朱元璋和朱棣那样勤勤恳恳,且忠实贯彻朱元璋的制度,那么明朝灭亡也是不可避免。 这也就是为什么一个国家需要不断改革以适应新的国情和新的生产力水平。 朱元璋若是在天有灵,想必也能明白这点。 后世之君的一些违背祖训的做法也是情有可原。 但是他本人最在意的一点毫无疑问就是对权力的绝对拥有和绝对控制。 即便将来后世之君中有昏庸无能之辈,其才德不足以匹配绝对的权力,那也是人力不可强求。 可是朱元璋如果知道自己驾崩才三十年,皇帝的绝对权力就被打破,而且不是因为宣宗昏庸无能,而是因为想偷懒,朱元璋肯定能被气的诈尸。 明王朝是中国历史上最后一个由汉族一统的王朝。 对于这个朝代,开国皇帝朱元璋的残忍嗜杀;后续皇帝中劣迹者多,明武宗的荒**烂;嘉靖皇帝的炼丹成仙;万历皇帝二十年不上朝理政;熹宗皇帝爱好木工,信用大宦官魏忠贤;崇祯皇帝的多疑猜忌;就是开启了仁宣之治的明宣宗也酷爱斗蟋蟀。 高压残酷的特务统治,特务机关数量之多,是历朝之最,诸如锦衣卫、东厂、西厂等;明朝末年大宦官魏忠贤对东林党的残酷清洗。 仔细盘点历史,明王朝是被严重误读,甚至是蓄意拉黑的朝代。 真实的明朝是这样的,明朝是推翻元朝的异族统治,代元而起,两宋之后强悍的中华汉族王朝。 明朝的统治延续276年,如果不把东西两汉、南北两宋相加,明朝是中国历史上存在时间仅次于唐朝的第二个中华汉族大一统朝代。 明朝统治疆域广大,一改中华汉族自南北两宋时时被外族威胁,偏安一隅的窘境,从建国开始就以自身强大的军事实力,南征北讨,扭转了中华汉族自两宋以来羸弱的对外战争形势。 明朝有当时世界上最先进的政治制度——内阁制。 从朱元璋开始,明朝正式取消宰相制,而代之以内阁,这套系统后来被英法等国家效法,其内阁首辅就是后来这些国家首相的雏形。 明朝遇到重大决策,单个部门不能决定,必须要在皇帝面前进行廷议。 正是这套系统确保了明朝在多位皇帝不太勤政的情况下,保证了国家行政官僚体系的基本运作。 明朝已经有资本主义萌芽。 明朝末年,除却中国固有农耕经济外,东南沿海已有各类手工作坊,大作坊主雇佣的工人甚至多达千人。 如果明朝再多支撑五十年,中国历史发展将会大不同。 明朝是中华汉族建立的最有骨气的王朝,从立国始,到亡国终,明朝始终不曾与外族签订城下之盟,不主动乞和,对待外敌,明朝的态度自始至终就是战斗到底。 在明朝中叶著名的土木堡之变时,瓦剌部围困京师,并手握前皇帝人质,都不曾使明王朝屈服。最后在明朝的打击下,最终解围而去,并归还了皇帝人质。 这一点无论是我们讴歌的强汉盛唐都不曾做到,白登之围和突厥铁骑的耻辱,也是强汉盛唐在经过初期的巩固发展之后才得以洗刷的。 明朝的藩属国众多,在海外有强大的影响力。对外,明朝一直是东北亚地区的实际仲*裁者。万历年间,统一日本的丰臣秀吉大举侵犯朝鲜,但明朝洞若观火,识破丰臣秀吉侵略朝鲜只是后续图谋中国的跳板。 尽管当时国内困难重重,万历皇帝最终仍然决定出兵朝鲜,将日本人赶回了本土。 明朝有着中国历史上除去春秋战国以来最为灿烂的思想文化。 明朝思想界大家众多,思想开放。 终明一代,先后出现王阳明、王廷相、李贽、黄宗羲、王夫之、顾炎武等等大家,这些人各成流派,又相互综合,将中国思想文化推向新的高峰。 这样的明朝,究竟又是被怎样误读和拉黑的。 这其中,一个最重要的原因就是代明而起的清朝的蓄意丑化。 满清是取代明朝入关确立统治的,为巩固自身统治,彻底断绝广大汉族百姓复兴明朝的希望,在民俗、思想、文化方面进行了有预谋,有系统的大量删除、丑化工作。民俗方面,强迫汉人蓄留满族发式,发布臭名昭著的“留发不留头,留头不留发”的命令;思想文化方面,大力钳制禁锢知识分子,大兴文字狱,随意指摘文学作品中的一字一句,使文学创作成为读人的畏途,使学术自由受到极端限制,人们的思想受到严重束缚。 读人为了逃避文字狱的风险,不再去关心政治、经济、科学发展,只是一味埋头八股文,导致思想僵化,科技倒退。 特别是在清朝乾隆年间,满清借修纂四库全之际,对中国文化进行了一次系统性的浩劫,将对满清统治不满,不利的,对明代进行缅怀的籍进行焚毁和篡改,实际上是对历朝文化典籍的一次阉割。 清朝政府召集御用文人花费百年时间修明史,将明朝历史按照自身意愿加以篡改和删除,致使我们现在看到的明史和真正的史实之间有着很大的差距。 后世的影视作品中充斥着大量正面描写满清的作品,诸如康熙大帝、雍正王朝等,而对明王朝少有正面描写。 开国皇帝朱元璋的大杀功臣,整顿吏治,充其量只是上层权利分配的又一次洗牌而已,得到实惠的是下层百姓;被人诟病的明朝几个皇帝的行为乖张,并没有影响他们对国家大事的决策和判断,明朝皇帝突出的特点是普遍大事不糊涂。 万历年间著名的三大征也是在万历的亲自决定下进行的;大奸大恶的魏忠贤迫害的是政治对手东林党人,政治斗争的残酷性决定了双方只能以死相搏。 但比较魏忠贤和所谓清流的东林党的执政业绩,魏忠贤执政期间,国事可控,对内没有大规模的农民起义;对外任用非自己一党的孙承宗等人,对后金采取攻势;而东林党人上台后,国事尽坏,不可收拾;所谓的锦衣卫、东厂、西厂等特务机关更多是妖魔化了。 天启六年春 【0984 太监】 最快更新明鹿鼎记最新章节! “叔父,直接明说吧,这样猜话很累。”韦宝笑道。 “别装了,你这么聪明,这么点事,还要怎么明说。”王体乾也笑了。 韦宝喜欢看人笑,但不知道为什么,真的不喜欢看太监笑。 因为太监笑起来,总给人一种阴冷的感觉。 韦宝不轻视太监,甚至很多时候同情太监。 但韦宝也会觉得太监可怕,因为他们的确不是正常人了,同情归同情,可怕归可怕,不防着这帮人,随时准备被他们弄死,尤其是像韦宝这种已经到了经常需要与太监接触的高官等级。 “叔父,我哪里聪明了,真要是聪明,也不会入仕途才一年就干不下去,要辞官归乡了嘛。”韦宝苦着脸道。 “那是你以退为进,我刚才就已经说了,这是一步好棋。”王体乾道:“现在朝廷的危局,只有小宝你这样的大才才有实力化解,而你深得陛下信任,又是英国公的女婿,别人想对付你是不容易的!而且小宝你左右逢源,与魏公公底下的人,与东林人的关系都处的不错,这更是难能可贵!陛下并不一定要用我们这样的太监,若是有像小宝你这样的朝臣,陛下也肯定会认真考虑重用的。” 韦宝见王体乾挑明了,暗忖自己果然所料不错,王体乾就是来找自己一起反魏忠贤的啊。 韦宝万万没有想到王体乾这回这么刚正面,胆子这么大。 韦宝曾经深入研究过这些太监,甚至曾经认真设想过,对于古代的太监而言,如果他们感到痛苦,是“不能人道”还是“不能留下后代”影响更大。 韦宝仔细想过之后觉得,自然是不能留下后代更痛苦,拥有成熟阉技术的民族都更习惯在少年期对人类和牲畜进行阉,没有性成熟男孩,从来没有过性体验,自然也不会有性冲动。 试问一个男人要如何去后悔自己从来没有体验过的感觉呢。 很多权倾朝野的大太监都习惯收养义子,年幼时也体验过有亲人陪伴的感觉,自然对于留下后代充满了想法。 太监有小时候便阉的,有少年阉的,有成年后自我阉入宫的,九千岁魏忠贤就是成年后入宫的。 有切全部的,有只切蛋的,有只切鸡的,有切不干净还能搞事情的,据说九千岁就没有全部弄干净。 还有根本不切进宫搞太后的,韦宝听说嫪毐与秦始皇老妈好像是那样。 切掉以后可以对食,找个同样孤单的宫女一起吃饭一起生活彼此照应着,还有可以和太后每晚进行正常生活。 所以“对于古代太监”这个前提太宽泛了,韦宝觉得无后这种事情伤害最大,身体上和精神上一时的不满足在古人来看没什么大不了的。 太监切掉蛋以后没有**,有的保留原始的对女性朋友的向往,这个通过对食可以解决。 韦宝觉得搞不成那回事和孤独,不至于让太监变态,归根结底还是政治体制造成的。 中国自古以来政治势力分为几股,首先国家就像一个公司,某人首先创立该公司,他代表皇权。 但他是孤家寡人,几乎公司每个人都在算计他,他招架不住,就请一个经理帮他管理,这个人就是CEO,代表相权。 某人后来按捺不住花花世界中花姑娘的吸引,娶了媳妇,嫁汉嫁汉穿衣吃饭,媳妇家那帮穷亲戚仗着枕头风全加入公司,他们是外戚。 开始某人觉得还行,这么多人帮他。 后来发现公司大了,这帮家伙也开始算计他,外戚觉得财产不过瘾,想直接变为自己的。 做CEO的宰相也不老实,所有官员都听他的不听自己的。 皇帝和这么多人拔河有点吃不消了,发现自家仆人旺财不错忠心而且没有小伙伴,就拉过来帮自己,这就是太监。 太监在历史大多数时候是代表皇帝的,要为皇帝与文官与外戚斗争的,皇帝老人不好做的事情,他要做;皇帝为了千古名声丢不起的人,他就要丢。 这样,太监的名声通常好不到哪里去,另外太监还要和文官战斗,而文官是负责撰写历史的,文官自古以来就有一种天然优越感,觉得十年寒窗天子门生,怎么一个缺斤短两家伙就能掌权而且自己要看他脸色行事,心理就不会平衡自然不会说太监好话。 但就是这样历史上还是出现了高力士,王承恩,怀恩等一些有较好口碑的太监。 太监中有好人也有坏人,就像大臣中有奸臣和忠臣一样。 当然考虑到太监老兄毕竟是因为丢了样东西,经常受到文官外戚的歧视,难免会心理变态作出很多变态事情。 太监在地方的作用类似监理,它们只对中央负责,在帝制体系下就是皇帝,是中央用来监督地方和各个部门的。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太监就是王权的延伸,它存在的意义是在各个位置上体现王权的意志。 因为太监的立场,所以他们往往对具体的办事机构产生矛盾。 老板都希望员工多做事少拿钱,而员工往往都指望没事开个小差也不会被扣奖金。 实际上在中央之国的官僚体系下,老板就是皇帝,员工就是各个大臣。夹在两者之间的太监就会成为两边的矛盾博弈的中心,太监要为皇帝负责,那就一定会对大臣施压。 而大臣们不敢直接忤逆皇帝,就只好通过丑化太监来向皇帝抗议。而不幸的是,大臣们往往都是正规文化阶层出身,舆论界天然倾向于官僚阶层。 于是太监的名声自然好不了了。 从官僚阶层推崇的儒家体系来看,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太监从入宫开始就天然地带着原罪。 但要是没有太监站在皇权的立场上去制约官僚,那么官僚怎么无法无天也没有人能挡得住。 事实上只要双方的博弈达到平衡,谁也压制不住谁,这个时候才能国泰民安。 太监起源于何时,何地,史籍并没有明确记载。 在中国的典籍文献中,关于太监的最早记载出自《春秋左传·僖公二年》,里边提及一个叫“寺人貂”的人,他是齐桓公的宠臣。郑玄注解,“寺人”就是“侍人”、阉人,“貂”是其称呼。郑玄的注解是有所本的,后来的《韩非子》、《吕氏春秋》和《史记》均有对此人的记载,信息也增加的很多,不过名字换成了“竖刁”或“竖刀”。 根据这些记载,竖刁是一个阉人,而且是个自宫的阉人。 为啥要自宫,就是为了取悦齐桓公,获得权势。 后来此人也的确得宠,不过做尽了坏事,败坏了朝政,甚至活活俄死了齐桓公,最后被杀头。 这些更详细的记载有可信的地方,也有后来人杜撰的地方。 可信的地方有二,一是中国的太监起源于齐桓公时代的齐国;二是,太监的出现,他们的阉割行为是自发自愿的,而非被强迫的。 是先有了太监,先有了自宫的人,然后齐桓公一看很合胃口,而不是齐桓公依靠自己的权势,去强制性地阉别人,强迫别人去做阉人。 明白和记住这个先后顺序很重要。 不可信的是,对太监起源的功利主义解释,将太监的自宫行为,完全归因于功利的考虑,说是为了邀宠国君而获取权势和财富。 这太不划算,也太难以让人相信。据《韩非子·十过》记载,管仲老病,齐桓公就去问他,哪些人可用。问到竖刁时,管子的回答是:“不可。夫人之情莫不爱其身,公妒而好内,竖刁自獖(自宫)以为治内,其身不爱,又安能爱君?” 管子的回答,指出了一对矛盾。一方面,每个人从本性来说都会爱惜自己的身体。另一方面,竖刁为邀宠,居然严重损坏自己的身体,搞自宫。 管子的结论是,一个连自己身体都不爱的人,又怎么能去爱惜齐桓公你呢。也就是说,阉人的自宫有违人之常情,管仲是绝对反对和排斥的。 这样一来,如果第一个自宫的人,的确是出于功利的考虑,那么他将面临双重损失。一方面他本人承受巨大直接损失,失去身体和人生最要的东西之一。 即便他后来的确可以获得权势和财富,但这个失去的东西,却可以让一切权势和财富变得没有任何意义:不能享受男女之乐,不能享受父子的天伦之乐,家庭之乐。另一方面,即便自宫的代价如此高昂,但是自宫后的你,很可能不被社会接受,遭到歧视和排斥,让你邀宠计划成功的概率变得很低很低。 事实上,管子的对阉人的态度代表当时中国社会的一般态度。 甚至说,当时中国社会对阉人的排斥程度比管子更甚。 《三国演义》有个故事。夏侯惇在一次战斗中被箭射中了眼睛,急忙拔箭,不想却把眼珠带出。 随后,夏侯惇做了一个现在看来怪异但又悲壮的举动,一把抓住眼珠,吞吃了。 吃前,他还说了一句话,算是对自己行为的解释。他说:“父精母血,不可弃也”。 夏侯惇的话也是有所本的。《孝经·开宗明义》说:“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毁伤,孝之始也。”同是在《三国演义》,曹操一次下令说,破坏农民庄稼者斩。 不料,话音未落,曹操的马不知何故惊了,跑到农田把禾苗踏坏了一大片。 曹操接下来的反应被称为奸雄表现的经典案例。曹操说,军令如山,我违规了,也必须斩首,但是,我要“割发代首”。 现在人们一般把这理解为曹操耍滑头,但是问题的关键是,为何“割发代首”在当时能被他的军队如此信服?现在哪个国家领导犯了事,他说要“割发代首”,这有丝毫的可行性、可信性吗? “割发代首”透露更多信息不是曹操有多么奸猾,而是三国时代的人们,至少是中原一代的人们,普遍对头发有多么重视,重视地把头发看得和生命一样重要。 夏侯渊的生吞眼珠,曹操的割发代首,以及《孝经》要爱惜身体发肤的谆谆教导,共同指向一个被后人早已遗忘的事实:在早期的中国,存在一种高度重视和爱惜自己身体的人生理念,这种理念甚至说是一种宗教性的崇拜。 身体是受之父母的,来自父母的就是一种天生就有的状态,天然、自然的状态。 早期中国这种对身体的崇拜情节,根源于对“自然”的重视和崇拜。 中国传统意义上的“自然”,和现代意义上“自然”有本质不同。中国传统意义上“自然”是自然而然的意思,它对立面是“人为”、“干预”。 所以自然也可以解释成非人为,不干预,就是“无为”,“自然”和“无为”是一体两面。 而现代意义上的“自然”,指的是人之外的物理世界,其特质是物质的、机械的,它的对立面是人。 人对自然的态度不是崇拜,而是利用和歧视,这需要积极地干预,不是无为,而是有为。 这种理念的文献起源是犹太教、基督教《圣经》,但真实起源更古老,来自古西亚文明。 在反对佛教时期,韩愈提出了一个概念,叫“入主出奴”,宋儒也经常讲。 “自然”一词含义的今古变迁,就是一种典型的、新一代的入主出奴。一种外来的意义进入了,成了主人,而原来的意义却被驱赶走了,成了仆人。 对中国自然崇拜的最好总结和体现来自老子的《道德经》,《道德经》甚至也可叫“自然学”、“无为学”。 “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以辅万物之自然而不敢为”;“是以圣人处无为之事,行不言之教,为无为,则无不治”;“爱国治民,能无为乎?道常无为而无不为”;“我无为而民自化,我好静而民自正”;“是以圣人无为故无败,无执故无失”。 由于普遍存在重视、爱惜,甚至崇拜个人身体的思维理念,由于存在“自然”崇拜、“无为”崇拜,太监起源的功利主义解释绝不可信,太监也绝不可能在中国历史和文化内部产生。 那么自宫行为究竟出于何种目的,它又是出现在哪里? 关于阉人最古老的传说和记载,不是来自中国,而是来自古西亚和古埃及。 一开始阉人不是来自世俗领域,而是来自宗教领域,他们是祭司,是在神庙中,服务于神的。 只是随着王室的出现、祭司才从神庙,走进王室,由服务于神,而服务于国王、君主。 事实上,在古西亚和古埃及,乃至后来的基督教和***文明,甚至现代已很世俗化的国君、政府都和神、和宗教有剪不断的关系。 在古埃及,法老本身就是神。 在古两河,国君不是神,但是神在人间的代理人。 所以,在古西亚和古埃及,祭司由服务于神到服务于君王,是一个很自然的过程。 那么在古两河和古埃及,作为阉人的祭司是起源于何时,又是出于什么目的才阉割生殖器的呢? 对这些问题,没有任何直接的历史记载,而且目前也没有任何令人信服的解释。 事实上,古埃及和古两河文明本身也在公元前4世纪,随着亚历山大的入侵而迅速消失。 他们的语言、文字、祭祀仪式,早已被人遗忘,这两个区域都被***教文明覆盖。 只是到了19世纪,随着考古发掘的兴起,人们从这两个地方的地下和古墓中,发掘出大量的古代实物和文字材料,并且很快破译了发掘出来的古两河的楔形文字和古埃及的象形文字,被埋在地下两千余年的古文明才得以重建天日,为世人所知。 梳理古两河、古埃及文明的历史沿革,进而可以理解他们的精神和思维,尤其是在与同期中国文明相比较的情况下。 在这个基础之上,是可以找出所需要的答案的。 阉人祭司由两个要素组成:祭司和去除生器。 研究阉人祭司的起源,分解为两个问题,一个是祭司的起源,另一个是和生器有关的祭祀行为。 两个问题的答案合起来,就是为什么会出现太监这种族群。 这两个问题不是分离的两个问题,而是存在紧密联系的,是一体的,只是从思考逻辑上分。 研究祭司的起源,必先从研究神的起源,以及祭祀的起源开始,因为祭司是服务于神的,是祭祀仪式的制定和主持者。 一提到神,现代人的印象是,他是全知、全能的,世界的创造和主宰者。 对于神,人只能无限服从和祈求。 事实上,这样一个形象的神是后来才有的,准确地说,是公元前1500年,“一神教”出现以后才有的。 最典型和成功的一神教是犹太教,但是,除此之外,大致同一时期,印度教也具备一神教的核心特征,古埃及也出现了一神教化的宗教改革,但不久失败。 天启六年春 【0985 要不要听王体乾的】 最快更新明鹿鼎记最新章节! 一神教出现之前的神,或者说古两河、古埃及的神,不是一个全能神,而是一个能力有限的神,甚至说无能的神。人对神不是无限的服从、崇拜和祈求,而更多地是为其提供帮助,人要帮助神去做事,去增强神的能力、能量。 古两河-埃及的神,都是一些自然神,生态神,这些神都和自然循环,生态循环有关,进而和食物的收获有关。 主要有三类,太阳神、植物神、生器神。 事实上,古两河-埃及人,所关注的并不是太阳本身、植物本身和生器本身,而是一种更内在的力量,支撑植物每年都正常发芽成长的力量,不妨叫它“生态力”。 为什么要关注这种“生态力”,原因很简单,在于这种生态力直接和食物的有无和欠丰相关。 一旦这种生态力消失,或变弱,作为植物的小麦将不能正常生长,古西亚人将不能收获足够的小麦,要饿肚子,甚至整个社会面临生存危机。 在古西亚人看来,生存依赖于食物,食物依赖于“生态力”,太阳、植物、生器都和生态力有关。 那么崇拜太阳神、植物神、生器神,其本意并不在这些神本身,而是在蕴含其中的生态力;甚至崇拜生态力的本意也不在生态力,而是在食物,能够维持他们自己基本生存的食物。 由于植物的生长周期与太阳的南北移动,在时间上是同步的。 太阳的南北移动制造了四季的变换,植物也随之春生、夏长、秋收、冬藏。 古西亚人就依据这种同时性,在生态力和太阳之间建立了联系。 然后,他们构造了太阳神,并且认为通过祭祀仪式,去增强太阳的力量,就可以增强生态力的力量,进而促进植物的正常生长,保障小麦的收成,最终保障食品的供给。 在植物本身与生态力之间建立联系比较好理解,因为植物就是直接在生态力的支撑下而发芽、成长的。西亚人也构造了植物神,并且开发了相应的祭祀仪式,通过这些仪式去帮助植物神进行正常的生长循环。 如果在太阳、植物与生态力之间,进而与食物之间建立联系还是比较好理解的,那么在生器与生态力和食物之间建立联系就很难理解了。 于是,后人,尤其是当代人对生器崇拜产生了诸多误解。 一个典型的误解,就是把它和性、性功能联系在一起,说成是性崇拜。 而解读成一种生育崇拜,为了想多生孩子。 这种解读的始作俑者是弗洛伊德。 其实生器崇拜和太阳神崇拜、植物神崇拜是一样的,依然是一种生态力崇拜,是食物崇拜。 现代人看到生器神的生器形象,想到是性、色,或者生孩子,而古西亚人看到生器神,他们想到的是保障食物供给的生态力。 在生器和生态力之间建立联系,依据的是一种相似原理。孩子的孕育、出生和成长,和植物的结果、发芽、成长类似。 于是,古西亚人认为,人类的生器和生态力之间存在关联,并构造了生器神,开发了相应的祭祀仪式。 他们认为通过这些祭祀,就可增强生器的力量,增强蕴含其中的生态力的力量,进而促进植物的生长,最终保障食物的丰盛。 阉生器,是一种祭祀行为,把自己的生器阉掉,献给生器神,就可增强生器神的力量,进而增强生态力的力量,然后保障植物的正常生长,从而保障社会的食物供给。 至此,就揭晓了阉人祭祀为何要阉割生器。 那么阉人祭祀又起源何时,这个问题同样没有直接的证据,但是却有可靠的间接证据。 通过这些证据,可以推测祭祀和神出现的时间,推测职业化祭司出现的时间。 发掘早期人类群体性的居住地遗址,通过研究房屋和墓地,来推测当时的文明状态,精神思维状态。 通过这样的考古,可以发现,在公元前9500年左右,也就是距今11500年之前,一种现在被称作“祭室”的房间在古西亚出现。 “祭室”就是专门用来举行祭祀仪式的地方,是后来的神庙的前身,当然也是一切专门宗教建筑和场所的前身,包括后世的基督教教堂,***教的清真寺。 有了专门举行祭祀仪式的“祭室”,就说明这时已经有了神。 也有了生器神。 在大致同期,发现了一个泥塑的男人雕像,这个雕像是裸的,而且突出了其生器。 这就是早期生器神的形象。 再后来,生器神的形象只有生器了。 这样的生器神,以及祭祀仪式,后世在很过国家依然存在。 到了公元前4500年左右,古两河文明进入一个“欧贝德文化”时期。 在这个时期,出现了比祭室规模更大,结构跟复杂的宗教建筑,这就是神庙。 这种神庙有专门住人的房间,住在房间里的人就是职业的祭司。 所以,职业祭司的出现时间是公元前4500年左右。 生器神的出现时间是在11500年前,职业祭司的出现是6500年前,那么阉人祭司的出现应该在时候?要确定这一点,必须确定阉生器这种祭祀行为是什么时间被开发出来的。 一个合理的推测,应该和生器神一起出现。 不过可能很少使用,而只是在遭遇严重威胁时才使用。 到了职业祭司群体出现以后,某些祭司为显示自己的虔诚和奉献精神,会自愿将自己的生器献给神。 这样阉生器的祭祀行为就成为常规性的东西。 所以,有理由推测,自愿阉器的行为,即自宫出现的时间最早可以上溯到11500年前。 而自宫成为一个制度性、常规性的事情,可能发生在6500年前。 所以韦宝觉得,太监应该是起源于原始社会,不是夏商周,不是三皇五帝,而是更早。 古代有很多刑法很吓人,比如割鼻子,割耳朵,砍手,砍头,刺瞎眼睛。 那既然身体其他部位可以砍,那同样那块当然也可以砍,也就是太监起源于刑罚,而刑罚过后,还要当奴隶,缺手缺脚的由于行动不免少鼻子耳朵眼睛的面容上太过吓人,那只有被宫刑的人最符合奴隶标准,换言之,太监这一群体,必然是伴随着奴隶制产生的。 两个部落相互战争,战败部落人成为了奴隶,为了使战败部落灭亡,不至于伺机反叛。 最好的办法是让他们生不出后代。割生器。 后来慢慢演变了,只要是存在奴隶制度的国家,都会有太监,毕竟奴隶管理混乱,如果有漂亮女奴被男**隶上了,没有让奴隶主那啥,奴隶主一个不高兴,也会阉了奴隶。 所以每个国家都会有太监,罗马帝国很多奴隶也是太监,但只有中国的大批太监存在到了近代。 太监这类人在各朝代各有称呼。 太监的来源多种多样,有自幼被卖的孤儿,有迫于生计的少年,还有战争中的俘虏,甚至还有为躲避赌债的大叔,比如九千岁魏忠贤,他们基本上都是来自社会底层。 这样的人一朝得势,难免心理变态,报复社会。 当然,凡事都有个例外,东汉的蔡伦改进造纸术,明朝的郑和七下西洋都为中华文化的兴盛添砖加瓦。 “大家但内里坐,外事听老奴处分”,这句话无疑是流传下来的太监说得最牛逼的一句话,但太监做的事还有更牛逼的。 这句话是唐朝太监李辅国对唐代宗说的。 “大家”是近臣对皇帝的称呼。 唐末太监权势熏天,甚至可以拥立擅杀皇帝。 韦宝当时看到这些介绍的时候就觉得很困惑,就算太监杀了皇帝,朝中文臣边关武将为什么要听命于一个太监呢? 后来韦宝看了些相关资料才知道,虽然唐末多位皇帝被废、被刺杀的确有太监参与,但是背后主谋是争位的皇族宗室,只不过他们自己不好意思出面,让太监充当白手套而已。 就在李辅国说出那句话的当年,被代宗解职并杀死。 著名的甘露之变,唐文宗和李训、郑注合谋杀死太监仇士良。 无奈李训贪功,被仇士良察觉,仇先发制人屠杀朝臣六百多人。 但是文宗并没有丧失权力,只是他自己无心理政,加上两个儿子都病死了,病重之后心里郁闷整天唉声叹气,自比周赧汉献。 武宗即位后,便把仇士良拿下弄死。 所以说唐朝和明朝类似,都是换个皇帝就换个权监,最多有拥立之功而已。 玩弄权术的太监死不足惜,但是更多的太监的命运是悲惨的。 从他们被阉的第一天起,他们就是不幸的。 在宫中日常的工作生活就是当差做苦役,也不见得个个太监都热衷于宫廷斗争,谁当皇帝我不都还在这刷马桶。 很多人终生不得见皇帝,更别说飞黄腾达了。 皇帝必定不敢完全信任文武百官,天然地,就需要释放出身边的恶犬去恐吓去撕咬一切让他感到威胁的人。 有的太监审时度势高调做事低调做人,就能活得长久,有的太监膨胀起来认不清自己的身份,下场就很惨。 中国历史上有三位太监达到了人生顶点。 他们分别是北魏宗爱,唐代李辅国和宋代童贯。 更有曹丕废汉称帝时追封曹腾为高皇帝。 曹腾应该是中国唯一的太监皇帝。 这些葩事情只是太监个人膨胀,越往后整个太监群体都膨胀了起来。 太监群体在明朝时期膨胀到了极点。 他们掌控特务机构东厂西厂,可以绕开国家司法机关,直接展开刑侦和抓捕。 还有派到各地的矿监和税监,打仗还有监军等等,太监真是无处不在,无孔不入。 皇帝这个产物,自秦王扫六合到了明朝时期已经过去了近两千年,期间无数次皇权旁落,让皇帝既要运用朝臣又不敢完全信任朝臣。 那怎么办?成立一支忠于皇帝的私人打手团队。 也就是说,明朝皇帝把历代帝王用太监当白手套的事情直接公开化、制度化,这也说明了明朝皇帝专制集权的空前加强。 说大明亡于崇祯诛除魏忠贤,说的也有一定的道理。 其时正处在国家存亡之际,政府财政吃紧,崇祯号召百官捐款,没有了打手去帮他监督鞭笞群臣,虚伪贪婪的东林党人肯捐出一两银子吗。 跟坏人做斗争的不一定是好人,可能是更坏的人。 太监制度本身也是一个不断完善的过程。 如果皇帝雄才大略寿命又长的话,太监往往无所作为;如果皇帝资质平庸又安于享乐的话,就需要依靠他人去干些脏活累活。 皇帝先是依靠皇后、太后和外戚集团,但这些人用起来始终不顺手,还可能反被其制,地位低下又听话的太监无疑是最好的选择。 一把手的秘敢在二把手的头上拉屎,皇帝也不怕太监在外边为非作歹,因为越坏,得罪的人就越多,收拾起来越方便。 清朝的皇帝大多比较长寿而且勤政,并且设置了驯服朝臣的机构,如南房、军机处等,皇帝专制集权到达了顶点。 太监的打手功能自然也不再需要,同时清朝也汲取了前朝的经验教训,设计了严格的制度来防止太监滥权,使得他们更多的是在皇宫当差。 太监的名声之所以那么臭,主要来自文人墨客和史官的为尊者讳。 他们不敢骂皇帝就骂太监,搞不过太监就写诗著搞臭他。 普通老百姓也喜闻乐见后宫风流韵事和阴谋诡计以及朝堂权力斗争,太监无疑是最好的切入点和最佳反面教材。 太监是一群社会底层的特殊人群。 他们是皇帝牵制文武百官的猎犬,是皇族争权夺利的工具,还是替妃子们端屎端尿的奴隶。 韦宝看王体乾就是这样一种心态,表面恭谨,内心惧怕的很,不知道这帮表面很和善的太监,忽然会做出什么变态的事情来。 “我很感激叔父对我的关心,但我真的没有叔父想的那么厉害,我就是简简单单的一个人,想为朝廷做点事,但我更怕死。有机会便做一些,没机会,只能先保命。”韦宝有气无力的说道,一副胆小怕死模样。 王体乾深深的看了韦宝一眼,努力想分辨韦宝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 “小宝,你在我面前,没有必要藏着掖着,我之所以一个人来与你谈事,便是想听你敞开心扉。”王体乾道:“以你现在的年纪,入阁绝无可能,你还太年轻,当首辅更不可能,至少要到三十岁以后入阁,四十岁以前能当首辅就不错了。但这并不妨碍你现在揽权,只要你现在开始旗帜鲜明的与他对着干!你一方,他一方,东林一方,你既可以压他,也可以压东林,自然能大受陛下赏识,还能帮陛下分忧。” 虽然是来谈与韦宝合作,一起对抗魏忠贤的事情,但是王体乾看得出来,仍然很惧怕魏忠贤,即便与韦宝私下谈话,也不敢直呼魏忠贤的名字。 韦宝想了想之后道:“叔父,在你面前,我不会藏着掖着,魏公公虽然在很多事情上显得过于霸道,但对我还算是不错的,我能封爵位,能以十五岁的年纪就出任正三品大员,魏公公都出了大力气的。我不能对抗他,这是忘本,会被人诟病。其次,陛下与奉圣夫人,与魏公公的感情,想必你看的比我更加清楚,他们的感情是牢不可破的。陛下对张皇后,对兄弟信王的感情很深,可能会多加维护,对我们这样的人就未必了,正因为我岳父是英国公,所以我做事就得更加谨慎,不能连累我岳父一家。” “小宝,你怎么能这么想?”王体乾叹口气道:“你送了银子给他,他帮你,不是正常的很的事情吗?关于这一点,谁能说你忘本?他心狠手辣,若不是你有陛下的宠信和英国公府作为靠山,你真的当得罪了他的人,有几个能善终的?现在是你的大好机会,一旦陛下把你所请之事交给你去办,你的权势将大增,便能与他分庭抗礼,从此以后,你的势力在朝中便能与他的势力,与东林人三分天下了。” 韦宝被王体乾吓了一跳,急忙道:“叔父,你可别再吓唬我了,我胆子小。我劝你也别轻易开罪魏公公,如果今天你是自己到我这里来,没有提前知会魏公公的话,我劝你还是想一个妥善的借口为是,要不然,魏公公疑心很重,一旦怀疑你,恐怕你也顶不住吧。” “小宝啊小宝,亏我还当你是当世人杰,有胆有识,有勇有谋,一切尽在算计之中,却没有想到你的目光居然也如此短浅,胆子也这么小。我这趟来,他肯定已经知道的了,我既然敢明着来,就没有怕过!这次这么好的机会,我若再缩在背后不敢行动。恐怕我自己都会永远没办法瞧得起自己。”王体乾说的有点咬牙切齿。 天启六年春 【0986 韦爵爷不同意合作】 最快更新明鹿鼎记最新章节! 韦宝眨了眨眼睛,这事他还真的不知道。 韦宝在现代关注明史,就**怎么关注过朱由校,倒是对崇祯还稍微了解的多一点,然后就是对战争比较关注。 至于朱由校是怎么死的,韦宝大概知道有几种说法,但感觉都不靠谱。 有说被魏忠贤搞死的,有说是在女人身上死的,但以韦宝对魏忠贤和朱由校现在的接触了解,两种都完全不靠谱。 因为离了朱由校,魏忠贤就什么都不是了。 所以魏忠贤不太可能害死朱由校。 所以韦宝其实也倾向于相信魏忠贤是病死的。 而且,这一世,韦宝通过强大的情报,也大概知道朱由校落水的事情。 只是韦宝**怎么在意,不太相信堂堂帝国皇帝,就落水一次,就留下了病根。 虽然古代医疗落后,也不至于落后到感冒都搞不定的地步吧。 朱由校落水是在天启五*五月十八日,朱由校去地坛办完仪式之后,跑去西苑游玩。 事发时是申时,就是下午三四点钟,朱由校跟高永寿、刘思源两个小内侍划着小船玩,朱由校亲自动手撑船,俩小太监在旁边帮忙! 突然来了一股大风,把小船给吹翻了。 魏忠贤当时在大船上离的远,自己还跳水里想去救,可太远了! 把朱由校捞出来的是管事谈敬等人,高永寿是王体乾名下,刘思源是魏忠贤名下,高永寿还是朱由校最信任的小内侍之一,高、刘俩人当天都淹死了! 魏忠贤让管家王朝用照原样做了一套豪华版,由御药房提督王守安等人按原方制作的,器具、材料外廷都没经手,归根结底就是给朱由校吃了点米汤,所以魏忠贤让人下毒是肯定站不住的。 朱由校病重时日渐浮肿,肾病可能性比较大,死于天启七*八月二十二日,落水与**差着两*多。 如果是加害,只能说朱由校身体机能反射弧也太长了。 光宗死的时候,说吾儿当为尧舜,熹宗死的时候,说吾弟当为尧舜. 所以过度解读天启和崇祯的关系**必要,这就是老朱家的传统. 落水这件事,大太监刘若愚所记时间为天启五*五月十八日,视太学,逆贤、王体乾擅改仪注,凡赐坐大臣不得赐茶,逼先帝速还宫。 至五月十八日祭方泽坛回,即幸西苑,本日申时后中宫张娘娘已回宫,客氏同逆贤共在桥北浅水处大舟上饮酒乐甚。 先帝与体乾名下高永寿、逆贤名下刘思源,皆十七、八岁小珰,在桥北水最深处泛小舟荡漾,上身自刺船,二珰佐之,相顾欢笑,若登仙然。忽风起舟覆,二珰与上俱堕水,船上金大壶酒具尽没。 当时两岸惊哗,皆无人色。逆贤、客氏手足无措,逆贤亦自投水,然远不济事。最先奔趋入水救先帝圣驾者,管事谈敬等也。高、刘二竖子皆淹死,后赠升乾清宫管事。 《酌中志》记载,与此同一说法的还有《甲申朝事小纪》,应该是照录的《酌中志》。 天启六*八月,熹庙幸西苑,与小阉泛舟为戏。适在水最深处,忽风起覆舟,熹庙与二小阉俱覆水中,幸而获救,二小阉皆溺死。御体由是成疾。 这是《先拨志始》记载的,即天启六*八月落水。不管是天启五*五月落水,还是天启六*八月落的水,熹宗的的确确是落过水。 熹宗是与高永寿、刘思源两人泛舟到桥北水最深处,高永寿是王体乾名下,且是熹宗信任的御前牌子,刘思源则是魏忠贤名下,都是心腹小珰。 熹宗落水的根本原因是湖面刮起大风,而亲自驾船的熹宗以及高、刘二小珰很明显无法处理此突发情况,造成舟覆人亡的后果。幸而当时的管事太监谈敬将熹宗救出,才没使熹宗当场溺亡。 实际上,熹宗在天启四*就出现过身体不适的情况。 甲寅,上不豫。这是《明熹宗实录》记载的,天启四*二月三十天启四*十一月,给事中陶宗道就谈到过此事。向时曾闻玉体违和,未几旋即平复,则皇上调摄之功鬼神呵护之力咸可见矣。 《两朝从信录》也有记载,天启四*十一月从陶宗道的奏疏来看,熹宗经过调理,身体即恢复了。 天启六*秋,熹庙受溺成病,至七*夏加剧,遍走群望,有加无瘳。案文秉所言,熹宗在落水后的确落下了病根。先帝自七*五月初六日以后,圣体便觉不豫,至六、七、八月之间,总未离御榻。 而刘若愚所称,熹宗在天启七*五月初六日之后,身体便觉不豫,最后的三个月,则总未离御榻。至于扯霍维华下药或买通管家弄死熹宗的,更是无聊至极。枢臣霍维华闻之,遂赞逆贤画固位攘功之策,进献仙方灵露饮并蒸法器具。逆贤遂著管家王朝用照维华原样,用金造锅甑,付御药房提督王守安等,照方蒸进。是时,太医院使**儒等唯唯听从,莫敢拦阻。先帝初进服数日,亦觉甘美,凡有剩者即颁赐王体乾等分饮之。虽累臣之贱,亦得于永贞直房屡沾余沥,几半月焉。 霍维华不过是献上了一种米汤的蒸法,是魏忠贤让管家王朝用照原样,用金造锅,付御药房提督王守安,照方蒸进的,整个过程霍维华又没参与。 况且熹宗刚开始吃的时候感觉味道甘美,还分给过王体乾、**贞喝,连刘若愚都喝了小半月,要是有毒,不可能只毒死熹宗一人。 先帝因进服日久,嫌水汪汪的,遂传御药房不必蒸进。自此之后,圣恙日增无减,日渐浮肿,诸药进益失效。逆贤遂恚维华,维华心不自安,即于乾清宫门问安之际,舒徐容与故与逆贤相左而力让宁锦之荫与袁崇焕,随转身求去,另盘算一条卷土重来报复之计。 按刘若愚的说法,是熹宗觉得米汤水汪汪的,命今后不必蒸进去,熹宗的身体则出现浮肿,而魏忠贤便恼怒于霍维华,霍维华则利用袁崇焕求去之机,上疏让荫。 《明熹宗实录》记载熹宗身体不豫是天启七*七月初一,然而七月初五,霍维华就由兵部右侍郎署掌兵部事务。霍维华因宁锦功,在天启七*八月初二升一级,廕一子锦衣卫正千户世袭,赏银四十两,大红紵丝二表里。随后吏部覆宁锦功,霍维华又升兵部尚。天启七*八月初三,霍维华覆宁远加恩功,宁国公魏良卿于见任太子太保,今加指挥使计算九级,应于官衔上加至太师而止,尚余一级。 熹宗批复:宁国公魏良乡原衔太子太保,上加至太师而止尚余一级,著岁加禄米三百石,仍照新衔给与应得诰命铁劵,以示眷酬元勳至意。 从《明熹宗实录》来看,霍维华不但**处分,反而官职越升越高,而且还抽空捧了一下魏公公的臭脚。 兵部署部事都察院右副都御史霍维华奏:抚臣袁崇焕置身危疆六载于兹,老母妻子委为孤注,劳苦功高,应照例廕录。前枢臣王之臣出都之日,面语微臣从优拟叙,臣谨照往例酌之,与督臣镇臣一体拟陞廕赏,以听圣裁。兹奉明旨,督镇诸臣俱蒙二级之升,延世之廕,独袁崇焕一人止予衔一级,而遗其世廕。微臣冐滥于格之外,崇焕反靳于例之中,其何以示公而服边吏之心?乞皇上即以畀微臣之世廕量加一级以还崇焕,在朝廷未尝再多一锦衣之官,而两臣遂各得其固然之分,亦甚便计也。又崇焕以侍郎衔加服俸一级,蒙恩复加衔一级,查九例无从二之官,并乞将滥加微臣一级移加崇焕,俾得以正卿归里。得旨:袁崇焕谈款一节所误不小,朕不加谴责,尚著叙赉,分明念久在危疆,姑使相凖耳。恩典出自朝廷,霍维华何得移廕市恩德,好生不谙事体。 《明熹宗实录》记载,天启七*八月初九霍维华上疏让荫给袁崇焕,熹宗批复的时间是天启七*八月初九,而且霍维华还留了一点余地,即指责袁崇焕讲款,即议和之误,兵部右侍郎霍维华疏称“袁崇焕有升无荫,功高赏薄,乞以己荫让崇焕,以昭公道。”末点崇焕谈款之误,有旨切责。———《先拨志始》但之后,霍维华仍在被熹宗升赏工部尚薛凤翔题叙殿工。得旨:霍维华加一级,赏银三十两,紵丝二表里。 天启七*八月十二吏部随覆大工加恩。得旨:霍维华、邵辅忠各加太子太保,照旧管事。 天启七*八月十二霍维华一路加到了公保衔,太子太保。 这说明要么是熹宗和魏公公脑子有问题,一路给下毒药的霍维华升到太子太保,兵部尚署掌部事,要么就是**论者脑子有问题! 实际上,在天启七*十二月二十五日,即熹宗死后四个月,霍维华上奏过一封奏疏,丁卯十二月二十五日原任兵部尚霍维华疏略云:宁、锦之捷,内臣滥军功至六百余人,职俱置之关臣。又有请加封忠贤国公之疏,并下职部。内臣刘两以移促职具覆,职坚不之应。及该司以稿呈职,复有应封公爵以酬元勋之句。 职叹曰:司官推祸,不得不参,职列大臣,何敢弁髦祖宗法制若此? 随举笔云:爵官五等,非职部所敢研拟等语,而忠贤已怒矣。疏上,而忠贤又诎抚臣袁崇焕之级,而削其世荫。 职遂语科臣许可征曰:长安中目不见虏之人,累累加级荫子,抚臣身家性命在彼觌面虏者,何反禁塞应得之恩典?本部职掌安然,何颜以对天下士大夫,而服边疆命战死之心哉?遂具疏争之,且愿以职之级与荫让之。忠贤遂大怒,面诟职于大工之次,又诟职于问安之日,而职毫不为之屈也。谓封疆之事,本部职掌,揆之旧例,酌之今功,不得不争。且本部在内,无功有荫,抚臣在外,有功无荫,不敢不让。是时,忠贤方居功于内,职疏乃居功于外,疏中又不及厂臣一字,是以恨职入骨。职揣知其意,为职不覆封公之疏,而怒不专为崇焕之荫而发也。 又正色以视魏良卿曰:五等之爵,即开国元勋,不过几人。目今只有擒得奴酋,复得辽东者,方可以当封拜之命,其余俱不足言功。本部何敢禀复而重怒乎?此语入,而忠贤又大怒。举朝诸臣问安于干清门,礼毕,内监**贞者,先发一言曰:如今外面有人说闲话。 忠贤大言曰:外面有人说我无功,说这些恩典,俱不该及我,我如今俱不受了。 诸臣错愕相顾,谓:此语为谁而发? 应之曰,为职耳。 忠贤遂攘臂向职,势同狼虎,语不择音,信口诬蔑,恨不杀崇焕与职而后快焉。诸臣面面相觑失色,职遂拂袖而至西角门,谓阁臣曰:职即欲具疏乞休矣。观此光景,恐有性命之忧,若止于削夺,愿即相成,无多一言,以重其祸。 次日,忽宣职于会极门,付职圣谕一道。职捧出,沿路思之,必为封疆上一件重大难行之事,故付职以重职罪耳。开读之,则欲加恩客氏也。时传闻客氏亦欲封其子一伯爵,司官惶惑,问职:何以具覆? 职曰:既有圣谕特下,不得不覆,拟一锦衣指挥可也。 疏上,而忠贤愈益大怒,意盖谓职慑于三次面诟之威,必当唯命是从,不意职之惯执如故也。遂复诟辱职于干清门。职遂杜门辞印,以待交代。 而忠贤使逻卒数人,日夜遶职之寓,使腹役二名,查职部已行之事。幸职署印不过二十余日,摭拾无所得力焉。职数*来以上之章疏,捏作事科,汇成一单,于看工之日,出诸袖中,以东阁臣及部院诸臣,欲先拿职家人长班拷问,捏勒首词而后及职。 阁臣云:他已欲就去矣。此何等时,而且作此等事?盖谓先帝病正危笃也。 忠贤沉思良久,乃曰:且放着。 复纳入袖中。 诸臣有过职寓语职者,佥谓:事且不测也。 职遂于八月***上疏乞休。二十一日即奉旨削职回籍。二十二日薄暮,而先帝宾天矣。而非时日急,职安知所税驾哉? 当时许多人上过忤珰始末,以辨明心迹,霍维华的这封奏疏,大抵也是为了撇清其和魏忠贤及其党羽的关系。但观其大概,不难看出霍维华与魏忠贤已经产生了较大的**,这一点无可弥补,最后,在熹宗病死的前一天,即天启七*八月二十一日被削职回籍。 不存在什么**论熹宗被落水。 熹宗落水的主要原因还是不熟悉驾船,以及湖面突起的大风所致。 落水之后可能导致了熹宗身体出现问题,并引发了一系列的并发症。 而霍维华进献的米汤也不存在**论。 事实上霍维华一直被熹宗和魏公公重用,同时霍维华也积极捧魏公公臭脚,但霍维华由于署掌兵部的原因,和魏公公出现了严重的**,导致其被魏公公矫旨削职回籍,正如其自己所述:职揣知其意,为职不覆封公之疏而怒,不专为崇焕之荫而发也。 实际上,起先和魏公公一党,之后发生**被逐的也不是一个霍维华,比如吏部尚王绍徽也是如此。 揆其原由,大概不外乎在其位谋其政。 当他们还官卑职小的时候,当然可以利用党争谋利,但当他们做到吏部尚,兵部尚署掌部事的时候,就必须要面临现实的政治、军事问题,这与实际当权的熹宗、魏公公就很容易爆发强烈的冲突,最后在政治上分道扬镳,结果就是被迫退出政坛。 韦宝之前就已经收到了一系列情报,只是**往心里去,现在听王体乾这么对自己一说,只是让韦宝更加肯定了。 不过,韦宝本来就知道朱由校两三*里面就要死,所以对这个消息并不是很感兴趣。 “叔父放心,这么大的事情,我绝不敢乱说,对任何人都不会说,包括我妻子和我岳父。”韦宝保证道。 “嗯,这些没影的事,最好别说,否则只能惹祸。你岳父你说不说都不打紧,凭英国公的消息灵通,应该已经知道了,只是可能不当回事,毕竟陛下平时看上去挺正常的。”王体乾道:“可陛下这几个月已经完全不宠幸嫔妃了。你明白吗?陛下的病情已经不轻了,所以你千*别不当回事,一旦陛下过了,你这样的宠臣是最先倒霉的,你不扳倒魏忠贤,魏忠贤就一定会置你于死地!” “陛下若是过了,魏忠贤比我更害怕吧,陛下可是他的靠山,他又得罪了那么多人。”韦宝道。 王体乾笑着摇了摇头,“小宝,所以说你入**还短,看事情还太浅。再上来一个皇帝,多数是信王,信王才多大?一个孩子,上来也得依赖太监,**人比魏忠贤更有权势!魏忠贤既控制了东厂,也控制了锦衣卫,并且党羽遍布天下,皇帝不用他,还能用谁?魏忠贤对谁当皇帝,已经无所谓了。” 韦宝点了点头,这么说,也有点道理,不过韦宝暗忖,你恐怕太小看崇祯了,崇祯少脑子的货,上来就完全相信东林党,一下就把魏忠贤整死了。 不过,别说你王体乾,就连魏忠贤都小看了崇祯少脑子的程度。 “叔父,我对扳倒魏忠贤不感兴趣,我只求自保,很感谢你想到我,我真的不行,我这个人胆子小。”韦宝再次推辞道。 “你胆子小?你胆子大还是胆子小,和魏忠贤会不会对付你,**关系,这不是你想躲就能躲过去的事情。”王体乾道:“小宝,你要知道,这是非常好的机会!你可以和你岳父英国公商量一下。” “没什么好商量的,这事我真的做不了,叔父,请不必再说了,我劝你也赶紧回去吧,你到我这里来,魏忠贤肯定已经知道了,时间长了的话,还不知道我们要干什么,肯定会误会。”韦宝道。 韦宝已经开始往外轰王体乾了,这让王体乾很生气。 “小宝,我这个时候,光明正大的跑到你这里来,就根本**想过你不会与我合作!你难道愿意被魏忠贤干掉,也不敢反抗一下?” “叔父,我觉得事情**你说的那么严重。我谏言的两项新政,即便魏忠贤不喜欢,也不至于杀我吧。”韦宝道。 天启六年春 【0987 客巴巴起作用】 最快更新明鹿鼎记最新章节! “小宝啊,你让我怎么说你?也许我真的看错你了。”王体乾怒其不争的看着韦宝。 “叔父,你说什么都没用,你就当我胆子小,当我笨蛋不懂事吧,反正我不敢与魏忠贤为敌,我怕死。”韦宝苦着脸道。 “小宝,现在不是你自己辞官,你是被迫的,是被他逼的出走离开朝廷,而且,你觉得你出走了就没事了吗?你有朝一日发现性命难保的时候再后悔就晚了!”王体乾有点着急了,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 “叔父啊,这件事关系重大,只要有陛下在,谁都斗不过奉圣夫人和魏公公的,这你看不明白吗?性命难保就争取保命啊,与魏公公为敌,绝非上策!”韦宝颇有点坚定不移的味道:“对不起了叔父,小宝实难从命。” 事实上,韦宝也的确是这么想的。 “你不是从我的命,这事与我关系不大,小宝,我是真的把你当子侄看待的,你怎么就不懂我的心意呢?”王体乾气道:“好,好,好,既然是这样,我不多说什么了!你到时候后悔,可别再说我没有提点过你!” 韦宝微微一笑:“叔父,喝口茶,消消气。” 王体乾已经气得有点轻微发抖了,哪里还有情绪喝茶,重重的叹口气,然后拂袖而去。 王体乾气冲冲的回宫,他倒是不用担心魏忠贤会因为他深夜去找韦宝而疑心他,他可以说是帮着魏忠贤去劝说韦宝。 而且,王体乾相信,就算魏忠贤知道自己与韦宝过从甚密,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只要自己不明着与魏忠贤作对,凭自己在宫里面的资历,凭陛下对他的熟悉,他平时也没有犯过过错,魏忠贤想动他也不容易。 若是没有这样的底气,王体乾也不敢想要通过联络韦宝,反了魏忠贤。 皇帝如果要杀他王体乾,或者撵走他王体乾,绝对不可能不声不响的,他这样的亲近内臣,肯定会在撵走他之前说清楚,说一番话。 王体乾要想告魏忠贤的状,那就太容易了,王体乾手里有很多魏忠贤的把柄。 而且,王体乾虽然低调,不怎么与宫外官员结交,但是在宫中也是有不少隐藏亲信的,经营了这么多年,绝对不是孤家寡人,这一点,魏忠贤也很清楚。 王体乾不但手里有几个隐藏亲信,还偷偷的与皇后张嫣能说上话! 王体乾很清楚,皇帝十分看重亲情,对张嫣皇后和兄弟信王十分信赖和维护,要不然客巴巴和魏忠贤多次对张嫣和朱由检进谗言,为什么皇帝从来不搭理。 大明王朝是有意思的,对于这样一个,一扫两宋政治颓势,十七世纪前期在东北亚地区有着国际影响和声誉的赫赫汉族王朝,在思想上媲美春秋战国、经济上比肩两宋,在武功上重振中华汉族雄风的伟大王朝。 文官、勋贵和内臣、太监应该是相互制衡,文官集团的力量虽然很强大,但勋贵却是可以世袭的,而内臣依仗皇帝的信任可以保持对两者的压制。 这是朱元璋—朱棣时代的逐步形成的政治稳定格局,也是比较稳固的三角制衡,因为明朝前期对蒙古和西南地区都是处于进攻态势,勋贵子弟在战争状态下是可以保持正常偏上的水平的。 这些都可以参考唐代的关陇集团。 而科举形成的文官集团可以在朝堂上形成牵制,这个阶段的文官并没有办法压制勋贵,一方面勋贵与皇族的姻亲,另一方面也得益于战争培养的勋贵人才梯队。 内臣更像是皇帝意志的延伸,当一方势力衰弱时,内臣就会压制强势的那一方。 直到英宗的土木堡之变,明朝损失的不止是精锐的中央军,还有一大批随行的勋贵子弟,能伴随皇帝亲征的必定是家族内优秀的后辈,依仗军功起家的大批勋贵因此失去了优秀的继承人,皇族也因此失去了最坚定的利益支持者。 由此文官集团开始独霸朝堂,皇帝不得不开始重用内臣来牵制文官,武将的身份开始不断降低,直到出现了家丁这种畸形的军事产物,虽然中间有过戚继光等人的短暂中兴,但那支逐马漠北的明朝军队却真正地毁在了土木堡。 有时候,韦宝对大明朝廷的斗争挺厌烦的,没完没了,不死不休,甚至觉得明朝的党争有时候都可以不叫党争,可以升级为党斗! 斗趴下勋贵,土木堡,斗趴下外戚,终明朝一朝外戚势力存在感读很低,但也有,明孝宗张皇后家两个宝贝兄弟,成化朝万贵妃家宝贝兄弟万通。 斗趴下皇权,内阁制度,言官制度,斗趴下太监,斗趴下同僚,楚党等和东林的斗法,南北官员的斗法,最葩的是别朝朝争,有为权利的,有为政见不和的,有私人恩怨的,明朝士大夫们给加了一个,为了地域歧视的! 有时候韦宝真的很佩服这帮士大夫,太有战斗力了。 不过,这帮人,最后和穷鬼们斗,这个没斗过,把大明朝给斗没了!把他们自己斗的不剩下半口气了。 最后还想和清朝那帮蛮夷扳扳手腕子,结果人家蛮荒之地来的,不按照套路来,文字狱,满汉分制,这帮人便傻眼了! 实际上,党争这个东西表现形式有很多,在各个朝代的表现和起因也各不相同,但像明朝这样严重的,确实也没有第二个了。 政治是一门妥协的艺术,韦宝不知道这句话是谁说的,但韦宝认为很有道理。 不同政治集体的碰撞,在某种程度上来看,是有一定好处的。 凡事情都应该有个度,到了明朝这种争斗已经是没有什么逻辑可言了。 君子小人,地域籍贯,贪污腐败,私德有亏,文武之别,甚至是立功受奖都能成为争斗的理由。 失控之下的的争斗已经是没有人可以控制的了,很多时候不知不觉就能被卷入党争,而这根本不受控制。 朝堂上两帮斗起来了,一个人本来本意是支持东林党的,结果这个人的座师是阉党的。 这个人还能怎么办,除了捏着鼻子上,就什么也做不了,否则就得赔上个人的政治生命。 朝廷很多大臣是中立派,这得有前提条件,他们的座师也得是中立派才成。 就比如韦宝和袁崇焕的座师孙承宗孙大人,孙承宗就属于中立派,基本上东林党和阉党都不怎么待见孙承宗。 正因为大明的官场斗争到了这种程度,导致很多时候有些能做实事,想做实事的人很多时候做不了,这就是失控党争的遗祸了。 明末崇祯皇帝手上这样的例子不少,在天启皇帝朱由校手上还稍微好一点。 而且明朝党争还有一个问题,就是打垮了一派后,就立马推翻之前所有失败者的一切,不论好坏。 导致很多时候,好的政策不是以国家制度形式来推行的,是被民意裹挟的,赢的一方是民意。 到这时候能怎么办,斗吧,除了斗还能怎么办。 张居正的例子就是最典型的,为了推行他的改革,斗了多少人! 最后怎么样,政争一出结果,等张居正一死,立马全盘推翻。 到最后,连明朝皇帝都被这个党争框架给绑架了。 天启崇祯朝光围绕蓟辽督师这个位置,前前后后斗了多少次,每换一个督师立刻就变换一个方法。 结果北方越来越糜烂。 流民问题也是这样的,不管成功失败立刻就是一场斗争,前前后后也换过不少人来。 孙传庭什么的,难道他们做的不够好吗? 但是在那样的党争政治环境下,没用了,做的越多越错。 最后两边人马只能眼睁睁看着李自成等人坐大。 要是换个现代的键盘侠在这样的环境估计早就抹脖子了,还谈什么剿寇报国,臣妾做不到哇。 韦宝做的还是很不错的,韦宝觉得这样的局面没有解,但可以缓解。 那就是上面有一个强力的政治权利,压在头上。 而且这个政治权利不能是皇权,也不可能是皇权。 洪武,永乐两位大帝的能量太大,能力太强,就不放在这个框架里看了。 明朝权宦的名单拉出来看看,他们就是代表。 但凡有权宦压着的,基本效率还是不低的。 比如王振就是个典型代表,如果单单看土木堡战役,明朝的动员能力,那还是可以的。 于谦战时的那个全权负责的时候的动员能力。 后面的,典型代表,一代人,大明朝的擎天白玉柱,架海紫金梁,五讲四美好太监,九千岁魏忠贤。 魏忠贤虽然是条恶犬,但不的不说这条恶犬能看家。 天启皇帝要守辽东,皇上要玩客巴巴,玩木匠活,没钱玩,怎么办,这些有钱的,当官的都给皇帝和九千岁孝敬来。 九千岁和皇上二一添作五,要是不给,那就要脑袋。我是文盲我怕谁。 有翻翻明史,有一种感觉,明朝缺曹操。 哪怕没有曹操,冒出个李鸿章也行。 可惜呀,历史没有假设,在那个风雨飘摇的年代,老天只给了大明朝魏藻德之类的货色。 党争呀,争到最后就是翻船。 不管在舞台上表演的多么姹紫嫣红,一翻船大家就都开始裸泳,比**不要脸,谁怕谁。 幸好老天这一世给大明送来了一个韦宝,韦总裁,韦爵爷。 韦爵爷还算是有点能力的,能不能当个曹操尚且看不清楚,已经算是小小权臣了吧。 只是在大明,当宦官容易发展成权臣,正常男人想发展成权臣太难,除非依附于太监,在阉党发挥重要作用。 或者依附于东林党,在这个已经形成了巨大规模的组织中拥有一席之地。 可惜,这两边,韦宝都不是很感冒,因为韦宝知道在大树底下是长不出大树的。 这两天皇帝一直在想韦宝,客巴巴也在想韦宝。 甚至西李娘娘和朱徽媞有时候也会想韦宝。 朱徽媞最好理解,朱徽媞没有见过宫外的男人,或者说见过,但是没有机会接触。 韦宝是朱徽媞接触过的仅有的没有血缘关系的正常男人,加上韦宝长得挺帅,能说会道的,朱徽媞想忘记韦宝也不可能。 只可惜韦宝和朱徽媞从去年上半年见过一次,今年上半年见过一次之后,就再也没有机会见面了。 宫里面的女人不容易啊,想见一次外人太难了。 韦宝和朱徽媞去年上半年见面是因为韦宝以李成楝认的兄弟的身份去拜见东李娘娘,给东李娘娘拜寿。 今年上半年,韦宝与朱徽媞见面是因为东李娘娘过世了,韦宝去祭奠。 两次见面都是匆匆而过,第二次,韦宝和朱徽媞甚至都没有说话。 但这并不影响朱徽媞想着韦宝,一直想念。 至于西李娘娘,韦宝才十五岁,西李娘娘已经年近三十,西李娘娘甚至能生的出韦宝,这个年代女人生孩子都很早。 按理说两个人是没有什么的,要是放在现代,只能是韦宝对西李娘娘的艳丽容貌的单相思。 但女人似乎对这方面天生比较敏感,西李娘娘能暗暗感觉韦宝对自己有意思。 这让西李娘娘对韦宝悄悄关注,韦宝是帅哥,又是年轻人,又有能力,爬的很快,算是很优秀的青年人了。 有这么优秀的青年人喜欢自己,西李娘娘内心也是窃喜的。 这就让西李娘娘不得不时不时的想起韦宝,关注韦宝。 要说最想韦宝的,还是客巴巴。 因为客巴巴有机会,客巴巴如果想与韦宝有点什么,发生点关系,是很容易办到的,只要韦宝肯答应就行。 加上客巴巴见韦宝至少在十次以上,只要韦宝入宫,就一定会与客巴巴见面,因为客巴巴就在皇帝身边。 这也造成了客巴巴与韦宝接触的次数比较多。 韦宝受女人欢迎,还不止是因为帅,不止是因为有钱,有权势,爬的快。 更因为韦宝在现代当社会最底层的时间太长,对美女有种渴望。 韦宝的这种对于美女的渴望,很容易让女人感觉到,很容易让女人产生错觉,感觉韦宝是很喜欢自己,很容易给女人以希望。 另一方面,越是举重若轻,不当回事,韦宝就表现的越自然。 很多泡妞高手很会甜言蜜语,很会伪装,很懂女人的心思,很喜欢将自己伪装成女人喜欢的样子,女人想要的样子。 但那些都是表象,真正到了韦宝现在的境界,就是不用任何伪装,举重若轻,越自然越好。 这才是真正的王者风范。 韦宝现在就像是一个在民间养大的皇帝,既有普通老百姓的各种特质,又有帝皇的身份。 开国皇帝通常都是很又魅力的,韦宝就有这种魅力。 客巴巴想与韦宝私下见面,好好的谈一谈。 其实韦宝也想与客巴巴谈一谈,但两人始终没有见面。 凭韦宝的天地会统计署的本事,与客巴巴约见面是不难的。 凭客巴巴在宫里宫外的强大能量,与韦宝约见面更不难。 但两个人却都没有约见面。 客巴巴主要怕魏忠贤误会,她的能量虽然很大,但是她与韦宝见面的话,肯定无法瞒过魏忠贤。 韦宝倒不怕魏忠贤知道,韦宝是怕要应酬客巴巴。 要是以男人对于女人的欣赏,韦宝其实也有点喜欢客巴巴。 客巴巴很有女人味,若是韦宝在现代,能有个客巴巴这样的女人。 只要这种女人安心过日子,是很多男人梦寐以求的理想啊。 客巴巴颜值中上,身材完美,最关键是有女人味。 天启六年春 【0988 客巴巴】 最快更新明鹿鼎记最新章节! 像客巴巴这种超高外貌,又这么有女人味的女人,有几个男人能不喜欢。 男人大都是下面思考的动物。 韦宝有点顾虑就在这里。 韦宝在精神上还是有点洁癖的,韦宝可以和有妇之夫那啥,但前提是要相爱。 韦宝喜欢赵金凤的娘,喜欢西李娘娘,这些都影响韦宝的洁癖。 再说韦宝只是想想而已,并没有付诸行动,因为主动权力掌握在韦宝自己手里。 至于客巴巴,就不是韦宝掌握主动权了,只要韦宝一松劲,很有可能被客巴巴给逆推了,这是韦宝有顾虑的地方。 西李娘娘的老公泰昌皇帝已经死了,西李娘娘不可能和别的男人有什么,完全没问题。 赵金凤的娘已经单身很多年了,不管赵金凤的娘和赵克虎,和毛文龙有过什么故事,韦宝都无所谓,只要赵金凤的娘被自己从感情上征服了,韦宝都愿意。 客巴巴就不同了,客巴巴如果真的和朱由校有点什么,韦宝真的有点接受不了。 朱由校可以算是客巴巴的儿子啊,这太夸张了,违背了人伦了,韦宝的尺度还没有那么大。 而且,韦宝感觉自己如果和客巴巴发生点什么,目的性太强,太不单纯了,甚至可以看成是卖肉。 因为韦宝如果和西李娘娘,和赵金凤的娘林小玉有点什么,总的来说,还是出于生理上的需要,这点韦宝是可以接受的。 男人嘛,想女人很正常。 想什么女人,就能得到什么女人,这才不负此生嘛。 再说这是古代,男人有很多女人,很正常,韦宝甚至连心理愧疚感都不需要有。 和客巴巴就不一样了。 如果韦宝和客巴巴在一起,绝大部分是冲着客巴巴的能量,至少目前肯定是这样的。 否则客巴巴的外貌条件虽然不错,可韦宝完全不缺美女啊,韦宝想玩什么样的美女玩不了。 这一点是韦宝不喜欢的,感觉自己像是在卖肉。 这就有违反韦宝的思想洁癖了。 韦宝在古代,已经有些被这个时代的方方面面影响了,感情方面也一样。 在古代,边关之外,兄弟二人共娶一个妻子,这种事是稀松平常的,共娶一妻多是因为家庭贫困,与文化也有极大关系。 在汉族看来,这是有悖伦理的。 所谓“兄弟妻不可欺”,“长嫂如母”,大部分人接受不了这种情况。 但蒙古人和建奴完全没压力。 这让我想起了古达的三妻四妾制度,说是“三妻四妾”,实际上古代多是一妻多妾,妾主要是用来传宗接代的,地位低下,都不能列入家谱或参加家族祭祀活动。 以前在现代的时候,韦宝常常想,如果一个男人娶了“三妻四妾”,他应付的过来吗。 岂不是房事很多很忙碌。 古代三妻四妾的前提是男人在家庭中的绝对权威性。 首先,三妻四妾,不是一次性到位的,得一个个的娶回家,这是正常的思路。 如果按这个来的话,娶四五个妾,就不能单纯用传宗接代来解释了,娶了一个妾,玩腻了,或者又看上别的了,再娶一个回家,说白了还是满足欲。 还有另一种情况,如果某人娶了五个老婆还是没有娃,会怎么想。 这个男人那方面有问题。 当然,在古代,不是想纳妾就纳妾的,不同朝代规章制度不同。 有的朝代不准纳妾,比如明代,皇帝可以坐拥三宫六院,明代的皇帝是出了名的荒淫无度。 这属于典型的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虽然有制度,但是,明代中后期是极度腐败的。 一个小小的官人都能左拥右抱,闹得这么欢实,就别说那些有权有势的达官贵族了,纳妾不算个事。 在古代中国,妾的地位很低,貌似清代之后开始称之为姨娘,丈夫对妾有生杀予夺的权利,妾只有一个作用,生儿育女。 甚至是只管生,养育儿女这些事情,也做不了主。 在古代,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 天下的美女财货都是皇帝的。 一个不争的事实是,古代的皇帝多是短命,有人归结为房事太多,纵欲过度,而且不育的皇帝比例还不低,短命真的是因为纵欲。 那倒也未必,其实,皇家在这方面也有一些严格的规定。 只是规定而已。大体我们可以这么理解,皇帝自然有纵欲的机会,且纵欲的居多,因为,大部分人都被荷尔蒙左右。 从历史来看,有名有姓的死于纵欲的皇帝,有明代的泰昌帝,就是明朝著名的三大案之一“红丸案”的主角。 朱常洛跌跌撞撞当上了皇帝,欣喜若狂,一晚上临幸了七八个宫女,结果没几天就挂了。 野史认为他是纵欲过度而亡。 中国的历史直到解放后才摆脱了“家天下”的时代。 既然是家天下,当权者自然要维护家族利益,口头上,喊着“天下为公”,实际上是“我家天下,我为公”,统治一个国家的当权派,并没有真正的为国家、民族的利益而鞠躬尽瘁,反而为了维护自己的利益可以牺牲民族利益。 如果有“三妻四妾”,或者说有好几个情人,如何安排生活。 这个事情其实挺难的,大部分人会疲于应对。 但是古代人有本事处理这个问题。 在古代,大部分大户人家都是有家训的,有自家的《妻妾房事管理办法》。 然而,规定是规定,执行在个人,对于男人来说,地位如此之高,自然有选择权利,比如宠幸谁,不待见谁,妾的地位更像是**隶加下蛋母鸡,即惹不起主人,也惹不起正妻。 假如某地一大户人家张大户,娶了一房妻子和四个小妾,这么多老婆,生活怎么安排。 在古代,妾就是用来生娃的,正因为这个名正言顺的理由,妾享有与正妻同样的性权利。 而且,还有野史记载,每五天须与妾同房一次,这是做丈夫的职责,如果娶回家还不能在这方面满足妾,大家还瞧不起你。 一个大户基本一年365天不带休假的,夜夜笙歌,身体如何消受的了。 不仅如此,男人到了60才可以名正言顺的退休,而妾五十岁之前,丈夫都有这方面义务。 当然,大户年轻时可能消受的了,年纪大了,自然是想来就来,不想来就算了,对于做妾的人是个悲剧。 一个男人同时拥有这么多女人,对男性的寿命影响有多大。 这也要看人下菜,有的人三妻四妾照样活到一百。 但是,好这口,还能健康,这就牛了,如果做一个平均值调查的话,韦宝觉得结果可能很不乐观,还是对寿命影响很大的。 韦宝对于和客巴巴具体接触,也有这方面的顾虑。 客巴巴在韦宝心里非常牛叉啊。 而且他现在与客巴巴发生点什么,是他有求于客巴巴,明显客巴巴是主,他是从。 作为从,主人想什么时候要,从就得配合啊。 韦宝怕客巴巴这种虎狼之年的女人,没几个回合把自己搞伤了,搞亏空了就完蛋了。 三妻四妾,也要看男人的体质和应对措施,放纵的话,一妻一妾也够让你早早灰飞烟灭的。 不得不说,现在的婚姻制度是合理的,一夫一妻符合绝大部分人需求,也能避免家庭内部混乱。 真的到了韦宝现在的实力,要搞很多女人,需要前提,男性的地位需要大幅度提高,同时降低女性的地位,女人不抛头露面,不工作,只要你养得起。 妻妾成群,对男主人的管理能力考验很大,不要以为在家庭中唯我独尊就可以管理的歌舞升平,一片喜气洋洋,这是不可能的。 妻妾成群的家庭,闹得乌烟瘴气的属于正常,男人死后,各奔东西。 女人心海底针,一群女人共同侍奉一个男人,不要指望这群女人胸怀博大,那是不可能的。 韦宝把养生分为四部分,一是精神方面的,比如快乐,交流等,一方面是健身,比如运动、锻炼,第三方面是节制,比如少烟酒,节制欲。 这些总结算都是有前人智慧的结晶。 珍惜眼前的美好,保持好心情,加强锻炼,适当克制自我,快乐生活每一天。 韦宝不单单是担心跟客巴巴这样的女人一起,身体上吃不消,也担心客巴巴可能会提出一些要求,捆绑天地会,甚至影响天地会。 控制天地会是不可能的,就连韦宝,现在也很难说完全控制天地会。 因为天地会已经是一个独立的,趋于完整的政治组织了,是几十万人构成的庞大组织,不是某个外人能轻易控制的。 别说客巴巴,就连韦宝的正式妻子,张美圆和吴雪霞想控制天地会也很难。 但是客巴巴如果和韦宝在一起之后,不认同韦宝的观点,不帮助韦宝弄地盘弄银子,韦宝不是白白卖肉了嘛,这是韦宝的第二点顾虑。 明确的拒绝了王体乾之后,韦宝次日再次到内阁来催促询问。 “顾大人,我真的很疲惫了,厌倦了官场的风风雨雨,我感觉还是回乡当个老百姓比较适合我。”韦宝对首辅顾秉谦道。 顾秉谦看了一眼韦宝,依然是平时面无表情的模样。 这些官场老手已经修炼到一种境界了,轻易看不出表情变化,很难从他们的脸部表情看出他们的内心想法。 但是韦宝能够明确的感觉到顾秉谦眼中划过失望,甚至有一丝对韦宝的厌恶。 韦宝猜想,可能因为自己前几天忽悠的关系吧,自己忽悠,让顾秉谦,魏广微和黄立极挑头,帮助上了奏本,背了锅。 虽然魏忠贤肯定知道奏本是出自自己的手笔,可顾秉谦、魏广微和黄立极三人毕竟是已经卷进去这件事了。 这三人肯定是出于对于自己政治前途的考虑,才决定帮助自己。 谁知道自己这个英国公张维贤的女婿,才被魏忠贤施加了一点点压力就顶不住了,这能不让人失望嘛。 而且,这几天英国公张维贤方面也一点动静都没有。 事实上,韦宝这几天都是足不出户的,除了那天王体乾的短暂来访,韦宝没有见过任何人,连李成楝和张之极来,燕天南都没有见。 因为燕天南让人问过两个人来找他有什么事,两个人都是单纯的探访,韦宝便没有见他们。 张之极与张美圆简单的聊了聊就走了。 韦宝和自己这个大舅哥张之极的关系一直挺好的,但是很少谈公务上的事情。 因为韦宝知道张之极是个典型的纨绔子弟,很少干正经事。 就连岳父张维贤有什么事情,也很少交代自己这个儿子去办。 倒是张美圆和她哥哥的感情极好。 张之极的能力赶不上吴三辅,所以韦宝会重用吴三辅,让吴三辅帮自己掌管海防总督衙门。 否则的话,张之极这样的人选会更加合适。 因为英国公府和皇家基本上是打断了骨头连着筋的关系,一旦什么权力被英国公府掌握,以后就算是他有什么问题,皇帝想整治他,也不太好拿英国公府开刀的。 但是韦宝最终还是打消了这种念头,主要还是不想与老丈人张维贤走的太近,不想英国公府过度接触自己的事情。 对于吴家,韦宝就没有这个顾虑了,现在吴家在他面前已经完全是从属地位,吴家不管是在辽东,还是在辽东以外,都完全没法介入他的事情,完全等于是帮他打工的。 韦宝掌握了山海关五万精兵不是开玩笑的,在辽东有绝对的话语权,甚至连孙承宗都不用放在眼里了。 “韦爵爷,这些事情我们内阁能做的了主吗、那得陛下发话。”顾秉谦冷淡的道。 天启六年春 【0989 韦宝之所以直接对皇帝托出新政的原因】 最快更新明鹿鼎记最新章节! 韦宝淡然一笑,点了点头,没说什么。 其实韦宝也没有打算让顾秉谦做主,也知道顾秉谦做不了什么主。 韦宝这趟来,就是发出一个信号而已,告诉所有人,自己的态度没有变过,自己要辞官,立刻,马上。 顾秉谦有点尴尬,也不知道应该和韦宝说点什么,现在韦宝是个敏感人物,虽然韦宝没有魏忠贤正面冲突,但现在是魏忠贤在针对韦宝啊。 得罪了最有权势的人,就是一种犯罪,就是罪犯,谁也不愿意和罪犯多说什么。 韦宝也不理会顾秉谦冷漠对待自己,自顾自的在椅子上静坐。 魏广微、黄立极、冯铨、丁绍轼几个人一样,也不知道要和韦宝说点什么。 这几个人里面,丁绍轼算是稍微好一点的,还与韦宝打了一个招呼。 因为丁绍轼是东林党大佬,韦宝被魏忠贤赶出朝廷,他们东林党自然会同情。 但也仅此而已,如果韦宝现在是魏忠贤正面硬钢,东林党很可能会伸出橄榄枝,但如果只是败退走人,甚至可以说是灰溜溜的逃跑,东林党也不会看得起韦宝。 韦宝一样无所谓,坐了几分钟,韦宝便告辞离开,“首辅大人,我递交辞呈已经有几日了,这几日也没有得到陛下召见,我心力交瘁,不适宜留在京师,若是辞官没有这么快的话,我先病假一段时间吧,回辽西去养病,你们有什么事情可以让人到辽西去找我,不过两三日路程。” “这怕是不合适吧?韦爵爷,你身份不同一般,哪里能说走就走,大明向来是这样,晋升,辞呈都不是那么快办的,有人请辞好几年都没有批复,都正常的很。咱们天启一朝的效率算是高的了,万历朝,十多年,二十多年没有挪过位置的州府都多的很。”顾秉谦为难道:“爵爷就安心在京师玩吧?在京师和在辽西有什么不同吗?” “不一样的,回家以后心情好许多,京城的空气让人感到压抑。”韦宝故作深沉的四十五度角度,抬头仰望苍穹,一副看破了世事无常的模样,一副对朝局心灰意冷的模样,“反正我已经对首辅大人打过招呼了,实在是急需回乡养病,陛下要罚我,我也认了。” 顾秉谦为难的看了看韦宝,又看向魏广微、黄立极和冯铨等人,看他们怎么说。 这几个都是阉党大佬,关系还是比较融洽的,至少相处了这么久,在喜怒无常的魏忠贤手下讨饭吃,不互相抱团是不行的。 冯铨对顾秉谦摇了摇头,意思是随便韦宝怎么样,千万别答应他。 顾秉谦也是这么想的,便对韦宝道:“韦爵爷,这事你别和我说,老夫说是首辅,能管多少事情?老夫的难处,爵爷都清楚的很,你直接去找九千岁为好。” “也行。”韦宝其实等的就是顾秉谦这句话,否则韦宝一个外臣,除非是到魏忠贤的私宅求见,否则是很难找到合适的理由见魏忠贤的,魏忠贤并不能管到韦宝,至少你一个太监,凭什么管正三品大员,并且还是御赐了爵位的大员? 官场上的规矩是这样的。 但如果首辅顾秉谦让韦宝去找魏忠贤,情况就又不同了。 因为这是顾秉谦让韦宝去找的,而不是韦宝自己去找的。 其实韦宝在托出全面整编统一管理大明水师,以及开放通商口岸,打开海禁的政策之前,就想过要不要找魏忠贤协商一下。 韦宝之所以不提前去找魏忠贤,而是直接在皇帝面前将这个事情托出,是有充分考虑的。 一方面,韦宝知道这件事肯定没有那么容易。 首先去找魏忠贤的话,最先面对的将会是钱的问题,这么大的事情,不是说给了钱就一定能够办成的。 如果给了钱,没有办成,钱白给了。 如果给了钱,事情办成了,怎么分成,这就将非常困难。 如果一年赚了二百万两,魏忠贤要拿走一百万两,这就没意思了,费了那么大的劲,全部都是在帮魏忠贤服务,还搞什么? 韦宝是想给大明财政稍微贴补一下,给自己的势力阵营也稍微贴补一下。 如果自己和朝廷都得不到贴补,何必成全魏忠贤? 所以,直接找魏忠贤肯定不如直接找皇帝。 如果运气很好,皇帝倾向于办成,那就没他魏忠贤什么事情了。 韦宝不说借着这件事情与魏忠贤正面对抗,反正今后也足矣另起山头,魏忠贤的阉党想动他是很困难的,那将形成韦党、阉党、东林党三足鼎立的局面。 这种鼎力局面也不需要多久,一年多就差不多了,能持续到天启皇帝朱由校挂掉,韦宝相信自己的实力就足矣顶住将来崇祯上台的风风雨雨了。 如果崇祯和自己处的不错,就在崇祯朝廷继续混,继续积攒实力。 如果崇祯不咋滴,看不惯自己,直接回家便是。 所以,韦宝是经过了一系列思考,才做出的决定,才决定先将事情对皇帝托出的。 如果皇帝不答应,再找魏忠贤也来得及,就像现在这样。 所以,最重要的并不是魏忠贤,而是皇帝的意思。 当然,韦宝很清楚,自己在没有与魏忠贤通气的情况下就一下子抛出这么大的事情,魏忠贤绝对会不高兴,绝对会对付自己,就像现在这样。 但韦宝不怕,因为韦宝现在已经今非昔比,韦宝的背后是英国公府,魏忠贤想直接抓他,杀他,都不可能,得问一问自己老丈人的几万京营答不答应,也得问一问自己的山海关雄兵和山东雄兵答不答应。 其实,现在的局面,韦宝之前是有所预料的,韦宝认为这样与魏忠贤搞一次,没有坏处,只有好处。 首先,所有人都将看到魏忠贤在搞自己,这是韦宝第一次很明晰的与阉党划清界限! 东林党的人看得见,阉党的人也看得见,包括还没有上台,还猫在信王府的崇祯也看得见。 韦宝就是要所有人都看见他不是魏忠贤的人。 其次,在闹翻之后,韦宝如何处理事情后续发展也很值得玩味。 韦宝现在施行的是完全退避,绥靖政策,我不敢与你九千岁斗,我走。 当然,韦宝还有另外一条路线,韦宝控制了辽东精锐兵马,山海关的五万大军可以归韦宝直接调动,山东五万步军也可以被韦宝调动! 韦宝是有能力调动十万大军挥师攻打京城的啊。 而且,这两股军队都可以算得上是大明最精锐的部队了,至少在大明中央直属军队当中是最精锐的。 大明地方上还有一些厉害军队,多数属于私家军队了。 不过韦宝做的比较聪明,山东的军队,归属在海防总督衙门旗下,他并没有被实名授权,不是正式的海防总督大臣,也长期不在海防总督衙门管事,管事的是吴三辅。 山海关的军队,都归属在吴襄名下,吴襄才是统兵的。 虽然吴襄是韦宝的岳父,但毕竟不是韦宝直接统兵,这点与京营一样,英国公张维贤是韦宝的岳父,但并不代表韦宝就可以直接操控京营。 如果再加上京营,韦宝可以直接调动的,光是步军就超过了十三万人,这是非常可怕的数字,大明机动部队,有半数以上在韦宝的操控当中。 如果韦宝这回不是采取辞官这种绥靖策略,采取的是挥师硬钢的相反策略,不说推翻大明,杀皇帝,反正除掉魏忠贤清君侧是没有问题的。 所以,韦宝就是要突然用这件事,让魏忠贤看到自己的态度。 魏忠贤这几天也挺害怕的,魏忠贤控制了将近两万的武装太监,这么多武装太监,出京打仗是不现实的,但是守卫京师是可以的,这是魏忠贤的依仗。 还有,魏忠贤不信英国公会和韦宝一起造反,会让京营倒戈一击攻打京城。 但害怕是难免的,不是没有这种可能性,所以魏忠贤这今天让人严密监视韦府的动态,以及所有与韦宝有关联的人。 明代的党争几乎伴随明王朝始终,其激烈程度在历朝可列头部。 从洪武开朝淮西浙东两大集团之争,演变至洪武十三年由朱元璋亲自定谳、颇有欲加之罪嫌疑的“胡党案”“蓝党案”;再到英宗代宗两朝更迭中,夺门勋贵对景泰诸臣的反攻倒算;直到嘉靖朝“大礼议”帝党旧臣水火难容终酿左顺门事件。 及晚期严党独大遍及天下以至于徐阶等“王学”诸臣不得不以小人之法“倒严”。 至万历后三朝,朝廷内部以宣、昆、齐、楚、浙等区域为小集团的党争轮番上演,至天启朝终于演变成“阉党”和所谓“东林党”士大夫之争。 明代朝堂较之前代,多了厂卫恣肆,少了相权弹压,独夫政治下的“顶角平衡”,往往因皇帝怠政或权阉做大而玩脱,于是纷争不断,各派力量的此消彼长和反攻倒算,加速了朝廷内部的撕裂,也蛀空了帝国大厦的栋梁。 朝野之间从无休止的争吵和攻讦,为明朝的迅速败亡,献上了压垮病驼的稻草。晚明(明万历十一年至崇祯十七年)是明代党争的典型时期。 终明一代,党争源头依靠对道德、秩序崇拜的“正义性”被蚕食。 直到晚明,凭借赤裸裸的利益牌局,各方由最初的“所争者正”步步扭曲为“以争为正”。 和宋末新党阵营乱入宵小投机的情况类似,作为阉党对立面的东林士人群体中,也不乏有趁机钻营、谋取个人利益的败类。比如周延儒、阮大铖一流。 周延儒顺利上位为大学士后,其推荐人张溥就离暴亡,世传其下毒杀害之。 阮大铖后来投靠南明阉党余孽马士英,迫害复社人士。 二人均被收入《明史奸臣传》。 对于党争所造成的政治氛围的恶化,邪派固然是罪魁祸首,正直派也应负有一定责任。 “韦爵爷,我可没有说让你去找九千岁啊,我是说这事我管不了,做不了主。”顾秉谦到底也是头脑机敏的,经验丰富的,能坐上首辅位置,也不能完全靠认干爹干爷爷。 顾秉谦立刻听出了韦宝话中的用意。 韦宝笑道:“首辅大人放心,我只说向内阁请辞请假,半天得不到批复,我着急回乡,不会说出首辅大人的。” 虽然韦宝这么说,顾秉谦还是惴惴不安,暗忖,你的腿长在你身上,你要去找魏忠贤就随便你吧,我也没法不让你去。 “反正我可什么都没有答应过你啊,爵爷。”顾秉谦为难道:“若是有什么得罪之处,万望包含,其实,我也辞官了,也在等批复。” 魏广微和黄立极点了点头,算是证明顾秉谦所言非虚。 韦宝却知道顾秉谦说的夸张了,以天地会统计署现在的情报,顾秉谦辞官这么大的事情,他不可能不知道,之所以不知道,就是顾秉谦没有这么做。 也许顾秉谦已经写好了辞呈,魏广微和黄立极都已经看过了,但是没有交给皇帝,或者没有交给魏忠贤,这和没有辞官有什么分别。 韦宝知道顾秉谦的权力欲望极其强烈的,到了顾秉谦这个年纪,又没有多少势力,如果顾秉谦辞官,魏忠贤一点都不会挽留,换个人就是了。 顾秉谦怎么可能舍得首辅位置,这是多少人一辈子梦寐以求的位置,对很多官员来说,别说当首辅,就是能当一天次辅都死而无憾了。 “首辅大人,你也辞官了?是因为我让你帮我上奏本的事情吗?我这就去对魏公公言明,说清楚,都是我一个人的主意,让他千万不要迁怒于你和魏大人,黄大人,和你们一点关系都没有。”韦宝急忙道。 “不是不是,这事与韦爵爷没有关系,我年纪大了,也是时候告老还乡了。”顾秉谦舌头都大了,暗暗后悔不该说什么自己辞官的事情,等下韦宝去对魏忠贤一说,反而节外生枝。 天启六年春 【0990 李永贞为九千岁出的主意】 最快更新明鹿鼎记最新章节! 韦宝微微一笑,对顾秉谦道:“顾大人不必紧张,我开个玩笑,我韦宝虽然不才,但是谁对我好,或者曾经对我好过,我都记在心上的,但谁对我坏,我反而时常会不记得,没事了,我走了。魏大人,丁大人、黄大人、冯大人,我走了。” 顾秉谦、魏广微、黄立极、冯铨和丁绍轼急忙起身相送。 韦宝说话很实在,并没有什么套路,却让他们感觉韦宝很是高深莫测。 韦宝的政治功力颇有点返璞归真的意味。 “这人太厉害了,咱们之前帮韦宝上奏本,不见得是走错了路。”黄立极轻声对顾秉谦和魏广微道。 魏广微点了点头,“的确厉害,韦宝每句话似乎都暗藏玄机,怎么看都不像一个刚入仕途一年不到的人。” “就是太狡猾了,这么小的年纪,比我们这些老头还狡猾,很难从他身上捞到好处。”顾秉谦道。 冯铨微微一笑:“那倒也未必,韦宝惯常会招揽人心,你看他对各个衙门的清洗,保留的都是原本衙门的子弟就能看出来,凡是从韦宝手里上去的人,既花了大笔银子,又对韦宝感恩戴德。现在韦宝才初入仕途,肯定以自保为主。” 顾秉谦点了点头,没有说什么,暗忖这么说的话,自己之前帮韦宝上奏本,把整编大明所有水师和开放通商口岸的事情揽上身,也不算什么坏事,很有可能惠及子孙,并且,这不是小事,若是真的能通过,说不定能青史留名。 魏广微和黄立极也是这种心思。 顾秉谦、魏广微和黄立极三人本来心情是挺郁闷的,现在好了不少,只要韦宝肯露面,不当缩头乌龟,他们就能看见希望。 “韦宝是以退为进,他手握重兵,怎么可能放弃,这是在向九千岁示弱,我最怕的是韦宝逼急了,会兵谏。”黄立极压低声音道。 魏广微、顾秉谦、冯铨闻言同时一震,这一点,他们三人都想到过,只是谁也不敢说出来。 “不太可能,兵谏不成了造反了?就算韦宝积蓄了一些实力,你们真的当那些兵将是好摆布的?会听令于韦宝,攻打京城?他岳父英国公第一个就不答应。”冯铨道。 “这些不谈了,这都是陛下、九千岁他们要想的事情,跟咱们没啥关系。”顾秉谦劝了一句,便散了。 本来有的放松下来的心情,本来有点对韦宝抱有期待的情绪,又不知不觉的紧张起来。 仕途充满凶险,谁知道明天会发生什么事情? 韦宝按部就班的发展,大家都看好韦宝的前途,但韦宝若是铤而走险,就不好说了,加上韦宝才十五岁的年纪,谁知道韦宝是怎么想的。 大家不知道韦宝是怎么想的,也没人知道魏忠贤和皇帝是怎么想的。 不单是内阁大臣会禁不住猜测,整个京师官场都会猜测,有猜疑,就有恐惧。 就这样,京师被一种恐怖的氛围围绕。 东厂和锦衣卫派出了大量坐探,不停的传递辽东边军和山东军的动态。 对韦宝的监视更是全方位的。 韦宝离开了内阁,便真的去找魏忠贤了。 找魏忠贤不容易,得在宫外等候。 韦宝不让人去魏忠贤的私宅递话,直接跑到宫门口找魏忠贤,这是不想走暗的途径,打算光明正大。 意思是告诉魏忠贤,整编大明所有水师和开放通商口岸的建议,那是为了大明朝廷,并不是为了我韦宝个人,你爱怎么样就怎么样,既然你猜忌我,我就走人。 魏忠贤很快就得到了小太监的汇报,说韦宝找他。 这让魏忠贤皱了皱眉头,韦宝来找他,他不怪,却没有想到韦宝不是让人去私宅递话,而是直接来皇宫找自己。 须知道,大明的外臣和内臣是不准私下接触的。 即便韦宝找魏忠贤,也是说找皇帝。 “他一个人来的?”魏忠贤问道。 李永贞急忙点头:“就韦宝一个人,说是请求见陛下,想回乡养病。” 魏忠贤哼了一声,“他能有什么病,才刚入仕途,便油滑的像老油条!回了他,不见!说陛下没空。” 李永贞低声道:“韦宝的事情,九千岁还是要亲自和韦宝说一说,韦宝已经翅膀硬了,光凭英国公府这层关系就不好办,现在韦宝还控制了辽东和山东十数万兵马,连建奴老奴都能按在地下打,不可不防。” 李永贞已经说的很隐晦了,但魏忠贤立时就全明白了。 魏忠贤皱了皱眉头,“你说的不错,咱家也没有想到事情怎么会这么快就到了这个地步,咱家既没有想到山东和登莱那么不顶事,韦宝去了不到一个月就把他们都扫了,更没有想到辽东那班人那么不给劲,韦宝去了,不到半个月都给扫了。韦宝起初说削减兵力,咱家是乐意的,能少支出兵饷自然好,却没有想到他真的都能办成。办成了就办成了吧,还把权力都抓到手里了。总共不到两个月啊,太快了!太快了!太可怕了。” 李永贞点点头,的确是这样的,真的太快了,韦宝的能力强的可怕。 “现在韦宝大权在握,又有英国公府当靠山,陛下又一直很宠信韦宝,你当韦宝傻吗?他哪里肯真的辞官,这些都是做样子给咱家看的!”魏忠贤分析到。 魏忠贤的分析相当准确,也许魏忠贤没有多少文化,但并不影响魏忠贤的政治能力很高。 “九千岁,不如顺水推舟,他自己要辞官,就向陛下实话实说,劝陛下解除韦宝的一切职权,让韦宝回乡就是了嘛。”李永贞道。 魏忠贤知道目前为止,都并没有将内阁呈报上来的韦宝的辞官请求告诉皇帝。 这两天天启皇帝朱由校本来是想找韦宝的,但都被魏忠贤用新的木匠活给拖住了,让皇帝暂时顾不上其他的事情。 实际上也不是顾不上,很多时候,朱由校也知道是魏忠贤在从中阻挠,大概知道魏忠贤和客巴巴在搞什么鬼。 但朱由校信任他们两个人,也知道自己亲自主持政局,不见得比魏忠贤帮自己主持做的好,所以还是愿意放手让魏忠贤去搞。 朱由校对韦宝再怎么宠信,毕竟还是赶不上更加信任魏忠贤。 “不行啊,若是这么简单就好了。”魏忠贤叹口气道:“若是陛下知道韦宝要撂挑子,搞不好就会找韦宝来深谈,到时候,凭韦宝的口才,死的都能说成活的,咱家就怕陛下和韦宝单独说话,懂么?” “那现在怎么办?韦宝闹着要走,纸包不住火啊,若是韦宝真的要离京返乡,陛下哪天非要见韦宝不可,召见不到,肯定就露陷了。”李永贞提醒道。 “是啊,很不好办。”魏忠贤为难的搓了搓手,“要是旁人还好办,自己扣个罪名,往昭狱一关,没几天弄死就算了,韦宝不行,动不得,别说韦宝手里有军队,就是他老丈人的京营闹出乱子来,我们都未必吃得消。你有什么好办法吗?” “这事还得九千岁和奉圣夫人商量,小的不好说。”李永贞急忙道。 “让你说你就说,咱家自然会与奉圣夫人商量。”魏忠贤不耐烦道:“你是咱家的人,咱们之间不要弄那些拐弯抹角的了。” “那小的就说两句。小的觉得,既然纸包不住火,不如随了韦宝的心意,韦宝想揽权就让韦宝揽,现在的当务之急是弄来八百万两纹银,解了燃眉之急!韦宝提出开放通商口岸和统一整编大明所有水师,这两条都不如韦宝控制的辽东边军和山东军,还有英国公府控制的京营麻烦!不如明升暗降,把海防总督衙门交给韦宝,给韦宝来个正三品的总督,将山东军划拨回去,仍然由登莱巡抚管辖!海防总督衙门只管河间府一处,山东和登莱,仍然归山东巡抚和登莱巡抚管,把沧州府重新划归北直隶管辖。这样,山东军就与韦宝没关系了。辽东现在局面稳定了,把韦宝辽东监军的职权解除,吴家虽然是韦宝的岳丈,但毕竟是两个姓,吴家自己有儿子,山海关的兵马不可能都听他韦宝的。至于京营,京营都是一帮酒囊饭袋,吃空饷的老弱病残,不足为虑。把张维贤手底下几个营官控制好,京营也不会都听英国公府的。”李永贞筹谋划策道。 魏忠贤听李永贞说的头头是道,眉头舒展开来了,其实李永贞想的,和他自己想的差不多,听李永贞这么一说,让魏忠贤更有信心了,“嗯,说的不错,说的不错,只是不知道韦宝肯不肯放权,吃进去肚里的东西,再让人吐出来就难了。山东军和辽东边军,韦宝至少会保住一方的。” “这就要看九千岁是怎么和韦宝谈的了,依着小的看,韦宝不太可能坚持拥兵自重,韦宝是个买卖人,买卖人更加看重银子!开放通商口岸,还不就是为了弄银子嘛。把大明所有水师统一整编,也是为了保证把持海贸,还不是为了银子。他既然管了水师,总不能再把着步军不放了吧?如果他再坚持拥兵自重,那就可以断定韦宝这个人有谋朝篡位的野心,那样,可以直接向陛下言明!陛下即便再怎么宠信韦宝,也不能容忍有人有谋朝篡位的野心吧?”李永贞道。 魏忠贤闻言,连连点头,感觉李永贞说的非常有道理,对李永贞的话大加赞赏,“不错!就按照你说的办,你就辛苦一趟,替咱家去与韦宝谈吧,咱家不太方便出面,那韦宝的口才实在太好,等下再把咱家绕进去。” “九千岁,不是小的不肯为九千岁出力,小的是怕小的出面,韦宝怀疑九千岁的诚意,也不会把小的放在心上。再者说,即便九千岁与韦宝谈妥了,韦宝答应小的刚才说的那些条件,想要开放通商口岸,打开海贸与洋人做买卖,也是不容易办到的,陛下下圣旨都不容易办到,现在多少人私下议论,反对韦宝的主意啊。”李永贞道。 魏忠贤想了想,觉得李永贞说的不错,的确要自己与韦宝见面谈一谈,躲不过去的,“那好吧,你先把意思对韦宝说清楚,咱们一起见韦宝,这可以吧?” “谨遵九千岁令。”李永贞赶忙道。 魏忠贤在场,他去说,李永贞认为这是可以的。 魏忠贤遂与李永贞去见韦宝。 魏忠贤坐在轿子里面,揉了揉太阳穴,有些疲惫。 魏忠贤知道,就算自己与韦宝说好了,可海禁还是不容易打开的,这不是他一个人能左右的事情。 自隋唐以来,都是以东南之财赋养西北之士马,唐天子闻漕船来父子相对而泣,宋天子背靠河洛犹缺粮,明清天子亦视运河为命脉。 但是有远见之人总是少数,东南士民大多不愿意出钱“白”养西北兵马,倘若东南有一只强大的兵马,情况就不一样了。 所以自隋唐以来在兵事上都是重北轻南,以防生变。 如果不能以东南之财赋养西北之士马,最终来自草原的游牧掠夺者会长驱直入,裹挟北方汉人鲸吞山河,南人沦为末等仆隶。 为何壬辰朝鲜之役日军势如破竹? 因为朝鲜的主力在西北的鸭绿江防备女真,没有多余的财力供养更多的士马。 为何明清中期的海防都是形同虚设? 因为主力也在镇守北疆,因为不敢在东南养一支强军,尤其是东南沿海利于割据,也不希望东南出现强大的海商势力。 二十世纪前的海商大多亦商亦盗。 在工业革命以前,中国是世界上最富裕的国家之一,天子富有四海没有太大的扩张欲望,也没有超越时代的眼光,自然是禁海限商甚至闭关锁国。 明朝海禁是个传统政策,明朝的海禁政策是学习的元朝,而元朝则是学习的宋朝,宋朝以前没有海禁政策。 宋朝为啥海禁,因为朝廷想要垄断海贸的利润,就像它垄断了酿酒业、盐业等生意那样;元朝相对松不少,但那是因为它的统治能力太差了,管不过来。 明朝一方面是继承了前朝的制度,另一方面明初的倭寇问题确实挺严重。 日本正处于南北朝时代,不少倭寇趁着中原战乱过来抢劫。 明朝的海禁坏,是因为明朝的时候私营工商业已经超过了官营,继续海禁是阻碍生产力发展的。 为啥宋朝以前没海禁,因为那年头只有宗阀世族和阿拉伯商人有能力进行远洋海贸;明朝以前民间海贸也远远比不了朝廷。 明朝的海禁不等同于闭关锁国。 海禁说白了就是海贸,这玩意儿好赚钱呐,大明朝廷要独吞! 明朝前期一直维持着一只强大的海军,还派郑和去下西洋。 明朝是朝贡贸易,郑和是去撒钱建立朝贡关系的。 清朝的海禁已经不只是海禁了,而是闭关锁国。 清朝的海军和明朝根本没得比,作为一个游牧部族建立的朝廷,本能地反感水师、海军。 其次,清朝对外贸易相当不积极,甚至只允许在广州这一个口岸进行海贸。 而且,明朝的海禁政策是逐渐松弛的,除了嘉靖时期,那年头正是日本战国打的最凶的时候,倭寇比较严重。 清朝则是越来越严,鸦片战争后除外,那是被外国强行打开了国门。 除了赚钱和海防,明朝海禁除了垄断海贸和防倭寇这两个目的,还有其它目的。 首先,明朝刚建国的时候人口很少,才6000万,要知道西汉的时候中国就6000万人口了,而元朝对南人的歧视使得东南沿海出现了移民东南亚的风气,明初海禁也是为了限制人口外流。 其次,明朝以白银为主要货币,恰好欧洲人在美洲找到了很多金银矿,日本的银矿也很多,不限制白银流入很容易导致通货膨胀。 而且明初需要抑制工商业来恢复农业。 中国自秦时起的专制主义中央集权制度已经走到了头,元朝就已经出现了大商人威胁皇权的势头。 不要小看明清的君主们,他们虽然不懂什么叫资本主义,但却能看出新兴资产阶级会对皇权产生冲击的潜在威胁。 魏忠贤能下决心同意李永贞的说法,其实已经是心虚的很,做出了相当大的让步的了! 魏忠贤只要京师稳固就可以,至于韦宝会不会在拥有了水师之后,在大明东南形成割据势力,九千岁魏忠贤现在不想去想,也没有心思去费神。 韦宝很快就见到了李永贞和魏忠贤。 几个人是在紫禁城边上见面的,其他的太监离得远远的,在这么一处空旷的环境,也比较适合谈话。 韦爵爷对于九千岁,还是一如既往的十分尊重,深深施礼,然后毕恭毕敬的道:“九千岁。” 韦宝然后向李永贞施礼:“李公公。” 李永贞笑道:“爵爷不要客气,老奴担当不起。” 魏忠贤则笑的很诡异,一直盯着韦宝看。 天启六年春 【0991 魏忠贤点头】 最快更新明鹿鼎记最新章节! 魏忠贤像是要看穿韦宝内心的真实想法。 韦宝被魏忠贤如电的目光看的有点发毛,表现却还算是淡定。 经过了近一年的政治洗礼,又一直处于大明政治的最顶层,又拥有了强大的势力,韦宝的气质早已经今非昔比,很是有一些高官的气场了。 李永贞看了眼魏忠贤,魏忠贤示意让李永贞一个人说话。 李永贞便道:“韦爵爷,你是大明少有的干才,此时正值青春年少,正是应当好好大展宏图,建功立业,为朝廷出力的时候,怎么就想辞官了?” “回禀九千岁和李公公,我实在才疏学浅,能力有限,当不了什么大任。而且,我也不习惯官场的尔虞我诈,斗来斗去,我心性粗犷,还是更喜欢山野生活。”韦宝道。 这些话,都是韦宝来之前就想好了的,反正不管说什么,老子就是要辞官! 李永贞微微一笑,也不理会韦宝说什么,直接端出了他自己之前对魏忠贤说的想法:“韦爵爷,老奴知道你想开设通商口岸,想整编大明所有水师,是为朝廷着想,为朝廷弄银子补窟窿,想做事,受点委屈不算什么,这些委屈都是小事。你觉得这样可以不可以,把海防总督衙门交给你,请求陛下实际封韦爵爷为正三品的总督,将山东军划拨回去,仍然由登莱巡抚管辖!海防总督衙门只管河间府一处,山东和登莱,仍然归山东巡抚和登莱巡抚管,把沧州府重新划归北直隶管辖。辽东现在局面稳定了,把韦爵爷辽东监军的职权解除,以后韦爵爷就专心弄海防总督衙门这一块,怎么样?” 李永贞没有拐弯抹角,一股脑的都说了,同意不同意,都是韦宝一句话。 韦宝一听就把李永贞的意思都弄明白了,虽然吃不准这是李永贞的意思,还是魏忠贤的意思,但这些对于韦宝来说,无所谓,谁的意思都无所谓。 因为,李永贞的安排,正中韦宝下怀。 韦宝暗暗好笑,李永贞和魏忠贤这帮成天待在紫禁城里面的太监,怎么可能懂军事,他们既不懂军事,更不懂宝军是怎么回事。 山海关的兵马五万多人,还有登莱大军五万多人,都是已经完成了整编了的。 除了策反了一部分原本世袭的兵将,其余大部分都是宝军的军官,等于说,这两支军队都是已经被他韦宝牢牢的控制住了的。 只要韦宝还在野,就不会出现任何意外。 甚至说,就算是韦宝真的辞官归乡了,这两支军队也仍然将由他控制,除非对所有将领和士兵进行大清洗。 那样的话,手术就大了,以魏忠贤和李永贞这些门外汉,根本想不到基层军官可以控制一整只军队的! 所以,李永贞提出来的事情,对于韦宝来说,完全不是问题! 韦宝很想一口答应下来,但这段时间的官场历练让韦宝的城府深了很多,知道如果答应的太过爽快,可能不会起到很好的效果,可能对方反而会起疑心。 韦宝很明白魏忠贤想要什么,魏忠贤既想要银子,又不想往死里得罪自己,把自己彻底怼到敌对的角度去,又想要削光自己手中的军权,至少要削光步军的兵权,可能魏忠贤觉得水师对京城的威胁不大,对他和皇帝的安危的威胁不大吧。 这些对于韦宝来说都不是问题,山海关的五万多大军,还有登莱的五万多大军,都已经完全是天地会宝军的军官在控制,已经完成了全面整编,半数以上都是宝军的士兵,再过一两个月,其他的新招募的兵士和世袭的明军兵士,也将被完成改造,实在改造不了的,肯定会被踢出去。 反正,总而言之,山海关大军和登莱的陆军,已经完全被自己控制了。 就算免掉自己辽东监军的职务,就算将登莱、山东、沧州府重新从海防总督衙门管辖范围划出去,只留下一个河间府归海防总督衙门管辖,海防总督衙门治下还有一大堆海港呢。 只要能全面开放通商口岸,能控制所有的明军水师,这些都不是问题。 登莱巡抚就算换成了魏忠贤的人,魏忠贤的人也别想控制登莱的陆军了,等魏忠贤发现这一点的时候,自己一定已经完成了对水师的控制,到时候,自己将更加有和魏忠贤叫板的筹码! 只是,韦宝不能轻易让魏忠贤发现自己是乐于接受他的要求的,必须装成很不情愿,很为难,又不能太刻意的表露出来,这就很考验演技了。 “李公公,九千岁在这里,九千岁是我的恩人,如同我爹,我不能在九千岁面前撒谎。我韦宝对这些权势根本就不放在心上,我又没有想过吃兵饷,我整编的大军,都是实打实的,该多少人就多少人!所以,我要那么多大军有什么用?谁爱要谁要去,我就喜欢正儿八经的做买卖。我走仕途,无非是为了做买卖方便点,另外我也想靠自己的才智报效朝廷。但这段时间的为官经历,太累了,可以说,让我心力交瘁,我感觉太难了。现在我认识了九千岁,陛下也对我不错,我老丈人又是英国公,我就算辞官,做点小买卖,应该也不会有人为难我,我相信凭我的才智,做不成什么大事,做点小买卖还是问题不大的。既然如此,我何必再官场熬的那么辛苦呢?”韦宝认真的道:“所以,请李公公开恩,请九千岁开恩,请准许我辞官回乡,我不要一切官职,甚至连这个爵位,要是可以的话,朝廷一并收回去,我也毫无怨言。我只想平平静静的过普通小民的生活,不想提心吊胆的过日子。” 李永贞闻言,看了眼魏忠贤,也不知道韦宝说的是真心话还是乱说。 魏忠贤也在衡量韦宝的话,判断韦宝的意图。 其实魏忠贤是有点相信韦宝的,魏忠贤知道韦宝喜欢钱,倒是对于权力,并没有太突出的留恋。 因为韦宝掌权之后,并没有专门针对过谁,韦宝天生比较成熟,就不像很多人那样,一朝掌权便语无伦次,到处显摆,韦宝一直都很低调。 而且,有几个人到了韦宝这等权势,这等身份地位之后,还舍得说辞官就辞官的啊? 辞官是有风险的,就算是你韦宝可能只是做做样子,可能只是以退为进,但皇帝是真的有可能一怒之下准了你辞官的请求的,到时候,你就很难再为官,很难再回到朝廷了,即便能再回来,以后再想登上高位,也会难的多。 因为皇帝和官员们都会不信任你,你等下哪天不顺心,又要闹着辞官,重要的位置怎么敢交给这种人? 交给这种人,言官们也肯定会针对曾经辞官的经历进行弹劾,所以,再想当高官将很难。 当普通的官员,四品以下的可能还好一点,一旦到了四品以上,言官们肯定会针对曾经辞官的过往借题发挥。 更何况,韦宝曾经当到过正三品,怎么可能回来的时候低于正三品,肯定不甘心的。 “小宝啊,咱家知道你心里有委屈,你向陛下谏言,整编大明所有水师,缩减水师数量,统一编制,统一指挥,也利于大明海防。另外,你说开放通商口岸,和海外做买卖,我相信你也不是想搞垮大明,是想为大明弄一笔银子,尽快把积欠边军军饷的大窟窿给堵上。你知道咱家为什么在陛下面前反对吗?”魏忠贤终于开口了。 韦宝叹口气道:“我不想知道,九千岁怎么做,一定有九千岁的道理。” “小宝,你这是气话,你肯定觉得是因为你没有提前和咱家通气,咱家故意拆你的台,才故意反对的,是不是?”魏忠贤笑道。 韦宝想了想,干脆点头,这个解释很合理,而且是人家魏忠贤自己说出来的,总不能说是自己怕和你价钱谈不拢,才直接在皇帝面前端出新政的吧。 “咱家是为了你好,这件事没有那么容易!就算是几个阁臣都同意,都不反对,咱家不说话,陛下也觉得好,也是很难施行的!天下士绅官员多数都会反对!很多事情,陛下也不能乾纲独断。咱家反对,看上去是反对你,实际上是在帮你,咱家反对的东西,底下人可能还有很多人会由反对转而支持呢!”魏忠贤道。 韦宝好的看着魏忠贤,也搞不懂魏忠贤为什么会这么说,不知道对方是为了宽慰自己,还是魏忠贤真的这么流弊,自己猛然提出新政,人家魏忠贤就想到了这么多。 这就好像下棋一样,韦宝才走了一步棋,魏忠贤马上就想到了后面的三步棋,四步棋子。 “小宝,你以为咱家不知道你那点小心思?你直接在陛下面前提出来,陛下答应就答应,不答应就算了。答应,你能多弄点银子,而且是陛下直接答应的,你即使事后分咱家一点银子,你也不会给很多,可以凭心意随便给点银子就糊弄过去了。陛下若是不答应,你就算了,就当没这回事,所以你让顾秉谦他们几个帮你上奏本,你是一点都不想担风险,只想得好处,不想被士绅大户们骂你,是不是?”魏忠贤笑道。 韦宝心悦诚服道:“什么都瞒不了九千岁,我的确是这么想的。但我这回辞官,也是真心实意的,我不想九千岁对我有所误会,我是真的厌倦了官场的事儿,太累心了。” “小宝,朝廷让人去辽东当监军,本来就是临时的,不可能长期,大明的监军通常都是太监担任,你一个臣子长期担任监军也不合适,这一点,你不会有什么想法吧?何况,你即使不干辽东监军了,你岳父吴襄的山海关总兵,也不会免了他的,不等于还是你们家的差事吗?至于登莱的步军,你既然无意掌握大军,掌握大军也容易遭人猜忌,不如索性放弃。咱家现在就可以答应,让你掌管海防总督衙门,升任正三品总督,怎么样?你手里有三万水师,再开两个通商口岸给你,岂不美滋滋的。不过,你这几天要设法筹措九百万两纹银送过来。” 韦宝无语了,叹口气道:“九千岁,您老当我是天上能掉银子下来吗?我真的不是在意这些,我就是真的不想当官了,想好好歇一歇。” “小宝,你在咱家面前就别耍心眼了,想怎么样,就直说吧。”魏忠贤皱了皱眉头,有点不耐烦了。 韦宝叹口气道:“总督不都最少是正二品吗?怎么到了我这里,成了正三品总督了?那我的海防总督衙门,岂不成了三品衙门,还赶不上地方布政使司了。海防总督衙门可是内阁直属的衙门啊。” 魏忠贤见韦宝开始讨价还价了,呵呵一笑:“你才十五岁,你觉得你要是当了正二品,天下士子能服气吗?天下官员能服气吗?还有,你自己觉得可能吗?你这才入仕途一年不到就升任正二品了,其他二品大员们怎么想?” “我过几天就十六岁了,不能等我十六岁了再任命嘛。”韦宝道:“以前还有八岁当大臣的呢,我十六岁,也不小了。” “海防总督衙门可以是正二品衙门,可以先不给你实授总督衔,你继续主持事务便是。反正你要的是实惠,又不是图虚名,这总可以吧?”魏忠贤问道。 韦宝明白魏忠贤的意思,这是要让自己继续以正三品的官衔控制海防总督衙门,这似乎也可以,而且人家魏忠贤已经拿出诚意了。 “水师三万虽然少了点,但我无所谓,只要能保证大明海防安宁便可,但海运漕运,得允许私募一些水手,所有船只都得是大明官船。” “这随便你怎么搞,不向朝廷要银子就可以。”魏忠贤笑道。 “才开两处通商口岸肯定是不行的,最少二十处。”韦宝狮子大开口道。 李永贞吓了一跳,二十处?大明沿海才几个港口啊?有没有二十处港口都是问题。 “不行,顶多三处,北边,中间,南边,各一处,不能再多了。”魏忠贤道。 “最少十五处,不能再少了。”韦宝道:“沿海各省至少每个省两处港口。” “最多四处通商口岸,这已经是极限了!大明从来没有过。”魏忠贤道。 “最少十四处通商口岸。”韦宝并不松口,一处口岸,就是自己控制的一块地盘啊! “咱家不跟你磨嘴皮子,你个小奸商。”魏忠贤笑骂道:“最多五处,这是最好的价码了,至于哪五处,你和李公公商量去吧,南直隶不能开设通商口岸。” “太少了,五处通商口岸够干什么的?完全没法体现海贸的优势啊。”韦宝苦着脸道:“九千岁,最少十三处通商口岸。” 魏忠贤有点不高兴了,甩了甩袖子,“小宝,你是不是觉得咱家和你一样,也是奸商?六处,再也不要说了!” 韦宝见魏忠贤似乎真的生气了,便道:“六处通商口岸可以,但是顶多凑集六百万两纹银,而且每处通商口岸得注明,至少三十年不变!” “韦宝,你太得寸进尺了吧?合着按照你的意思,要弄九百万两银子,最少要九处通商口岸?你知不知道这是肥差,多少人抢破了头,想要这个位置。”魏忠贤怒道。 “九千岁,您别生气,我真不想揽这事,这得顶住多少压力?而且,银子提前拿出去了,多少年能收回本钱,谁说的清楚?世事变幻无常,谁知道明天会怎么样?这等美差,我真的没啥信心,谁有本事谁拿去,我保证鼓掌叫好。”韦宝也不怕魏忠贤。 魏忠贤大怒,好你个小子,小奸商,谈起价钱了,真是心黑手狠! “韦宝,你知不知道,就算是六处通商口岸,天下人得多少人反对还说不清楚,能否通过还不见得,你还九处。”魏忠贤道:“三十年不变可以,最多七处,再也不要说了。” 韦宝无奈道:“九千岁,我是真的没有搞明白,七处和九处的区别在哪儿,就差两处通商口岸吗?” 魏忠贤又好气又好笑的看着一脸奸商嘴脸的韦宝,不知道该说什么。 从唐代开始,中国就是以东南之财赋,养西北之士马。 换句话说,就是东南当钱袋子,出钱出粮养西北的边防军。 宋后军事重心转移到东北,解决北方威胁问题。 为了确保对边防军团的控制,唐以后定都都在北方。 这就有两个问题,东南有钱出,能从东南拿出钱来。东南有钱出的问题随着南北朝时期对东南的开发解决了。 而第二个问题就比较复杂了,谁也不愿意当钱袋子。 东南地区有钱,有大的地理障碍,有人。 如果有一个强力的组织,很可能会自己闹独立,割据一方。 南北朝,五代南方割据,以及南宋都是例子。 天启六年春 【0992 九百万两】 最快更新明鹿鼎记最新章节! 那么对于定都北方的大一统王朝来说,怎么确保南方不闹独立呢,或者说无法闹独立。 方法有很多,其中禁海就是一个手段,海贸意味着巨额的金钱,有组织的团体,建造大型船舶的工坊,大量聚集的人口,还有与海外势力的频繁接触,一旦有变,都会导致帝国市区失去最大的钱袋子,进而导致整个帝国的覆灭。 举个最简单的例子,某海商集团从海外拉几千雇佣兵,本地水手发放武器有个两万人,乘大船入长江,分兵两路截断漕运,围攻南京,会有啥后果。 都知道大明北方就指着漕运吃饭,在南方的军队又基本是渣渣,古代军队机动性又慢,从北方调兵至少半年,等你北方兵过来,黄花菜都凉了。 “八处,八处通商口岸!就这么说定了!九百万两纹银,五日内交给内帑。其他的事情,你自己和李公公商量吧。”魏忠贤说罢笑着拂袖而去,不想再和韦宝磨嘴皮子了。 魏忠贤和韦宝两个人之前的不愉快,似乎也在魏忠贤的笑容中淡化了。 韦宝其实对于这个结果是满意的,一下子控制了八处港口,非常牛叉了,这就等于一下子给宝军弄了八个根据地。 而且,有海港的省份,等于有了天地会的强大势力。 水师虽然不如步军那么管用,对陆地的威慑力那么的大,但毕竟也是军队啊。 李永贞笑着拍了拍韦宝的肩膀:“韦爵爷,很可以了!八处通商口岸,这得是多少银子啊?别说三十年,你三年就能回本!九千岁对你够可以的了。” “李公公,要不然你去包这个买卖吧,我看你三年怎么回本?大明一个通商口岸的时候,一年的税银不超过五万两,八个也才四十万两上下,十年不也才四百万两银子不。”韦宝苦着脸道。 李永贞呵呵一笑:“那是明面上的,台面底下,可绝对不止这么点银子,更何况被你韦爵爷一家垄断了之后,以后大明各地的士绅大户,再想囤积居,得先问过你韦爵爷!可能三年回本有点夸大其词了,但你绝对不用十年回本。” “李公公啊,能十五年回本,我都高兴的很了,最关键,我一次性要拿出九百万两纹银,我上哪儿拿出来啊?还有,官场上的事情谁说的清楚?银子我拿出来了,过不了几天,把我海防总督衙门拿走,过河拆桥,我找谁去啊。” 李永贞被韦宝气的发笑了,韦宝还真的是奸商嘴脸,“韦爵爷,你在开玩笑吧?你这是和九千岁说好的事情,怎么可能出尔反尔。而且,陛下收了你的银子,下了圣旨,天下人都知道的事情,若是反悔,陛下不等于失去了信用吗?你觉得可能吗?你真的当是农户做买卖啊,想到一出是一出。” “李公公,我可没有这么说。咱不说那些事了,回头我整理好开放哪些通商口岸,把名单给你吧。现在最关键我弄不来那么多银子,九百万两银子啊,等于大明一年多的赋税银子了。”韦宝再度大吐苦水。 韦宝知道一旦定下来,皇家是不会反悔的,最关键过两年,魏忠贤和朱由校都得挂,到时候自己定下来的新政还能不能继续,就真的不好说了。 “那是爵爷自己的事情,我就是个办事的老奴,别的也管不了啊。”李永贞道。 韦宝知道和李永贞说再多也没用,闲聊几句,拱了拱手道别。 九百万两纹银虽然很多,但是对于韦宝来说不算什么,天地会的翅膀已经硬了。 韦宝现在要做的是,与英国公张维贤商量一下,听听自己老丈人的意见。 其实韦宝对于张维贤的意见并不看重,这毕竟是一件大事,不告诉张维贤一声不好,张维贤肯定会生气。 张维贤这个人,在韦宝看来还是很平庸的,就是一般性的贵族。 张维贤之所以有一定的耳目,甚至能直通皇帝,能知道宫中的事情,能知道京城不少事情,那都是很正常的,并不是张维贤的能力有多强。 因为英国公府世代都与皇家关系很亲近,世世代代下来,英国公府自然有不少耳目。 从宫里面出来,韦宝直接返回了韦府。 也就是位于京城的总裁府。 这里是京城,不好太嚣张,所以,只是随从大众,弄了一个韦府的牌匾。 但话虽然如此,韦府的牌匾是木匠皇帝朱由校亲自给题写的,这就不同了。 当然,这也就是面子上好看罢了,韦宝可不认为皇帝写个牌匾能起到什么保护符的作用。 如果换一个皇帝,该杀还得杀,该抄家还得抄家,不会因为皇帝题字就放过一码的。 韦宝回到韦府,本来想将宫里面的事情对张美圆说一说。 张美圆却先告诉了韦宝一件事。 电话机正式研发成功了。 韦宝从现代带来的仿制镇远舰上有不少十九世纪二十世纪的古董,多数是为了展示时代发展,供游人观赏的仿制品。 都很简单,有的还不能用。 但老式的手摇电话是能用的。 韦宝早就叫人仿制了,一年都都没有弄出来。 电线是一方面,但电话用的电线要求比较低,最关键还是电话内部的几个关键组件,一直实验不出合适的材料。 现在听说成功了,韦宝也顾不上说进宫见魏忠贤的事情,先让张美圆拿电话给他看。 范晓琳主要负责治下地区的管理,吴雪霞主要负责韦宝身边的联络,负责中央直属机构。 张美圆没啥事,便主要负责研发新产品方面的联络。 张美圆也很喜欢摆弄这些东西,要不是嫁给了韦宝,张美圆和木匠皇帝朱由校还真的挺合适。 韦宝发现了这一点,才知道,怪不得木匠皇帝对自己老婆念念不忘呢,原来还不光因为张美圆貌美,原来俩人还有共同的兴趣爱好啊。 电话机是美国人发明的。用两根导线连接两个结构完全相同、在电磁铁上装有振动膜片的送话器和受话器,首先实现两端通话。 但通话距离短、效率低。 炭精送话器,使电话机送话器效率大大提高。 受话器结构也有改进。 最早的电话机是磁石电话机,靠自备电池供电,用手摇发电机发送呼叫信号。 韦爵爷需要底下的技术人员尽快让电话机过渡到共电式电话机。 改由共电交换机集中供电,省去手播发电机和干电池。 要不然,这个时代的电话还是靠电池供电的,距离短,信号也不好,无法大面积使用! 旋转拨号盘式自动电话机,它可以发出直流拨号脉冲,控制自动交换机动作,选择被叫用户,自动完成交换功能。 从而把电话通信推向一个新阶段。 不说一下子弄得像是现代的电话机一样,至少得像韦爵爷在现代看电视剧里面,手摇式样的啊! 然后尽快发展到拨号式样的,就可以全线推广了。 韦爵爷知道电话机会变成啥样,也省去了技术人员走弯路的过程。 而且,电话机本来就不是什么高端的技术。 韦爵爷的一个思路就可以让电话机的研发速度提三百年。 电话机设置在电话通信起点和终点的用户侧,是电话的用户终端设备。 现代的电话机能够方便地实现终端用户之间的呼叫和通话,是经过一百多年来许多人的研究和无数次的改进而形成的。 尽管它们的式样千差万别,但一般都有基本功能。 声电互换,因为要进行快速的、远距离的通信,不能直接传送声音,而必须先把声音变成电信号。 即以电作为载体,到对方后再把电信号还原成为声音。 摘机识别,当主叫方拿起电话机时,交换机应有能知道有人要打电话的功能,以便交换机做好接续准备。 发送信号,自动电话机正是通过发送拨号信号来指挥电话交换机的工作,并进而建立两个电话机之间的连接的。 响铃,即在对方来电话时,电话机能以铃声告诉主人,有人来电话了。 电接续,电话机中,实现这五大功能的部件依次是:送受话器、叉簧、拨号盘,或按键盘、电话铃和电话回路。 军工署已经掌握了简单的塑料技术,所以电话虽然不好看,塑料却是能用的。 韦宝欣喜的看着这台纯灰色,很丑陋的电话,心里却是非常高兴的。 “现在就试一试吧,你们试过了吗?”韦宝问张美圆。 “试过了,听的很清楚,我和一个秘试过了。我在这个院子,把线接到百米之外,让秘从门房给我打过来,我还让她在电话里面唱了一个小曲呢,太清楚了,听的真真的,就好像在我面前唱小曲一样。”张美圆兴奋的对韦爵爷道。 韦宝笑着点了点头,提起电话听了听,没有声音,知道电话暂时还只能做到两点连接,还没有发展到几十部,几百部,甚至几千几万部电话同时使用,靠拨号来全面使用的阶段。 但是韦宝并不是很在意,这样已经能发挥重要作用了,尤其是用于军事上。 在军事上,时间就是生命啊,能在一秒钟之内将很远距离的作战信息传递过来,便于总参谋部快速做出战略战术决策,然后快速改变军事部署,一万人就能打赢十万人,甚至是二十万人,这是多大的优势? 再加上宝军领先于这个时代的热武器,光是电话机一项发明创造,等于将这个时代全世界的军队都吊打了。 想到这些,韦宝的情绪激动,心脏怦怦狂跳。 “你在这里,我去门房,你给我打过来,咱们试一试。”韦宝对张美圆道。 “不要,夫君累了,我去门房给夫君打过来。”张美圆嫣然一笑,“以后有人来找,不用让跑过来汇报了,只需要打一个电话便可。这要是推广到大户人家,我估计在京城,一天就能卖出去一千部电话。” “不能推广,这属于军事级别的机密。”韦宝道:“电话技术暂时不要流出天地会治下地区以外的地方去。” 张美圆嗯了一声,点了点头,见韦爵爷神情郑重,补充道:“夫君放心,夫君交代的事情,绝对不会有错漏的,我不让电话技术流到天地会以外的地方。就算有人得到电话,也仿制不出来,材料只有军工署才有,别的地方想仿制也不可能,更不知道应该怎么用。” 这一点,韦宝也清楚,还是要对张美圆交代一句,“不是怕人仿制,是怕人知道我们有这么先进的技术,会产生惊惧,明白了吗?” 张美圆立刻明白了,点头称是,“电话技术若是运用于战争,的确太厉害了,如果从这里牵一条线到山海关,再快的马也得骑行两天,但我们现在几秒钟就能知道那边发生了什么事情。可以帮我们减少很多防务力量,以后大军只需在军营中,长城上只需要留几个人便可。这要是大明的边军都用电话,还可以裁掉几万人。” 韦宝笑了笑,暗赞张美圆悟性高。 张美圆喜滋滋的去了门房,一会儿之后,电话铃便响了。 铃声有些嘈杂,不好听。 但是韦爵爷并不在意,依然非常满意。 韦爵爷接起了电话,喂了一声。 张美圆在那头兴奋的道:“爵爷,你听见了吗?” 在韦宝身边的时候,张美圆习惯称呼夫君,现在毕竟不在韦宝身边,便改了称呼。 韦宝笑道:“不用那么大声音,我听的很清楚。还有,下次讲电话,先说喂,对其他人也要说清楚。” “哦,哦,是,爵爷,我会告诉他们的。”张美圆依然很大声。 韦宝笑着摇了摇头,现在弄明白了,以前看的老电影,说话都像是唱戏,原来是真的,似乎并不是因为信号不好的缘故,而是因为没有接触过电话的人都会很兴奋,好像是在向远方喊话一样。 至少打电话的人心里是觉得在和远距离的人说话,必须要大声才行。 天启六年春 【0993 聪古伦格格入京】 最快更新明鹿鼎记最新章节! 在韦宝去找张维贤的时候,聪古伦格格再度来到了京城的城门边。 这已经不知道是聪古伦格格第几次来城门边上了。 上一回,聪古伦格格在城门边耽误了五六天,想不到办法进入,一天晚上在乡下草垛睡觉,被几个人给带走了。 这几个人不是别人,就是皇太极派来找寻聪古伦格格的细作。 几个人当晚便走出了三十多里,离京城远了一些,担心聪古伦格格,才将聪古伦格格放出来,先是将聪古伦格格弄醒,然后准备弄些东西给格格吃。 聪古伦格格迷迷糊糊的醒来,看见眼前几个人,再看看这里是一处荒山野岭,吓了一大跳,立刻想到自己被人抓了,恐惧的浑身打颤。 “格格别怕,我们是贝勒爷派来接你回去的。”其中一人急忙用满语道。 “是皇太极阿哥派你们来的吗?”聪古伦格格闻言,心情放松了许多,立刻用满语反问。 “是的。”那领头的细作点头道。 “你们怎么找到我的?我一直隐藏的很好吧?而且我并没有见过你们几个人。”聪古伦格格还是有点疑惑。 “我们见过格格,我们都是贝勒爷身边的人,只是格格没有注意过我们。若不是格格和几个乞丐说话,引起人谈论韦宝,我们还不能找到格格的,天可怜见,幸好是我们找到了格格,这里非常危险,有很多明人的细作,尤其是明人锦衣卫的探子都非常厉害,要是被他们知道了格格的行踪,格格就凶多吉少了。” 聪古伦格格现在彻底放心了,不用担心被人哄骗,因为汉人不可能说这么纯正的满语。 “那太好了,你们赶紧帮我进京,我要去找韦宝,你们知道韦宝在京城吗?”聪古伦格格问道。 这几个细作当然知道韦宝的位置,否则他们也不能找到大明的京师来。 他们并不是追寻到了聪古伦格格的影踪过来的,而是从乞丐口中得到的一点线索,才找到了聪古伦格格。 三个细作互相看了看,都没有说话。 聪古伦格格有点着急了,“干什么啊?我是格格,你们打算不听从我的命令吗?你们应该知道我阿哥最疼我了,我一句话,就可以让你们几个人人头落地。” “不是的,格格息怒,我们是奉了贝勒爷的命令,务必要带格格回大汗身边啊,贝勒爷可没有让我们带格格去找韦宝。而且韦宝身边防护的非常严密,即便格格找到了韦宝,也是绝对见不到韦宝的,否则我们早就将韦宝杀了。”细作答道。 “韦宝不会杀我,只要我主动亮出身份就可以了。”聪古伦格格道:“我不管,你们一定要帮我见到韦宝,否则我就死在你们面前,你们再怎么厉害,也防不住我死!倘若我死了,你们也是死路一条!” 几个细作再次面面相觑,都惊呆了,万万想不到聪古伦格格会出这一招。 “格格,就算你见到了韦宝,你怎么保证韦宝不会杀你?现在大汗与韦宝的人马交战,我们两家是敌对的啊,谁知道韦宝现在对我大金国是什么态度?”细作道:“倘若韦宝扣押格格为人质,将对我大金国非常不利,这一点,格格也不考虑吗?我们三个人的性命早就交给了贝勒爷,甘愿为贝勒爷出生入死,可格格是金枝玉叶,大金国的利益更是不容半点损害,请格格三思。” 聪古伦格格闻言,陷入了沉思,虽然非常信任韦宝,但她并不能确定韦宝会不会拿她向父汗做文章。 聪古伦格格知道,韦宝和皇太极都是以利益为重的人。 聪古伦格格也从来没有奢望过为有多喜欢自己,但她知道,自己非常非常喜欢韦宝,只要韦宝能对自己稍微好一点,自己这辈子就知足了。 “你们放心,韦宝没办法用我要挟父汗的,我不是任性的相信韦宝,如果韦宝要用我要挟父汗,我咬舌自尽便是。”聪古伦格格坚定的道。 三个细作面面相觑,他们不会怀疑聪古伦格格的决心,本来关外草原上的人就很烈性,说的出的话,一般都做得到,更何况聪古伦格格是皇太极的妹妹,是大汗的女儿,不容他们怀疑。 “格格,我们决不能让你们经历这种风险,你要见韦宝可以,先和我们回去,之后你见不见韦宝,就不关小的们的事情了,求你可怜可怜小的们吧,我们都有妻儿老小。”领头细作恳求道。 皇太极的细作和天地会统计署有一点相似的地方,过半数的人都是有家室的。 皇太极和韦宝一样,都认为有家室的人做事更加牢靠一些,有牵挂,也会更加的忠心,做事也有顾忌。 对于细作,或者对于特工来说,忠心是最重要的。 “我写一封信给你们,说你们是被迫无奈的,这总可以吧?”聪古伦格格道。 “格格,若是格格真的有什么不测,您觉得您的一封信,能起到什么作用?”领头的细作口才很好。 事实上,这些细作一个个都是人才,放在现代论官职,至少都局长级别的,放在军队,至少都是连长营长级别的人才。 在建奴那边,人家一个个也至少是甲喇级别。 “那你们说怎么办?我反正一定要见到韦宝的!你们只说不好的方面,万一我见了韦宝以后,韦宝消了怒气,肯与父汗和解,我们大金国与天地会化干戈为玉帛,对我们大金国不是好事吗?”聪古伦格格的口才也不错,“你们难道只想到你们的妻儿老小,就不想想大金国那么多的家庭吗?” 三个细作再度互相看了看,有点被聪古伦格格说动了。 领头的细作做个手势,邀另外两个人到一旁商量。 三个人商量了一会儿,实在得不出什么结论。 特务,让人不寒而栗的一个代号。 望文生义,特,特殊训练的意思;务,特殊任务的意思。 特务组织,是经过特殊训练而执行特殊任务的一类人群。 在古代,四千多年前就有了最早的特务。 特务几乎是伴随着政治与战争而生的,为了保护自己,战胜敌人,特务便成了一种特殊需要。 特务往往是战胜敌人的“杀手锏”,打入敌人内部的定时炸弹。 特务都有不同于常人的功夫,因为他们都经过了特殊训练。 这三个细作虽然没有大明锦衣卫那么专业,但也差不多了。 “格格,不是我们不肯冒生死危险听格格的话。”三人商量过了之后,领头的细作对聪古伦格格道,“我们连京城都进不了,你如何保证能落到韦宝手里?如果落到了其他人手里,就算是韦宝也保不住格格的,比如落到了顺天府衙门手里,比如落到了五军都督府手里,还有东厂和锦衣卫,格格应该听过大明京城有很强的防务,有很多衙门的吧?” 这些事情,聪古伦格格并不很清楚,但大概听说过,因为聪古伦格格受过很好的教育,又一直跟随在皇太极身边,或者努尔哈赤的身边。 不说见多,但一定识广,知道的事情不少。 “你们一定有办法的!”聪古伦格格不高兴道:“你们推三阻四的,反正就是不想我见韦宝,反正就是想我跟你们回去。” “格格,真不是我们故意推辞,格格您这几日也看到了大明的京城防务何等严密,别说是格格,就我们三人本来想进城去找格格,也没有办法啊,如果格格被旁人抓去了,我们三人只能以死谢罪。”领头的细作道。 “我写一封信,你们送到天地商号去,天地商号是天地会旗下的商号,他们肯定有办法将信转交给韦宝,这样,我们就能联系上韦宝了。”聪古伦格格道。 聪古伦格格之所以想都不想就能说出来,因为聪古伦格格之前就想过这一个方法。 之所以没有付诸实践,主要因为聪古伦格格不想耽误时间,想直接见到韦宝。 毕竟天地会是那么大的组织,天地商号只是天地会下面的商号,应该属于外围机构,要通过天地商号联系上韦宝,肯定很困难,要经过很多波折。 聪古伦格格是小女孩,一个十三岁的小女孩,比韦宝还小两岁,但到底是高层,建奴的高层也是高层,知道组织架构和组织运转的规律。 三个细作互相看了看,觉得这个办法不错,反正只要先把格格藏起来,保证格格的安全就行了。 然后他们可以火速联络皇太极贝勒,将这里的情况转告过去。 “格格,我们商量一下。”为首的细作再次到。 “别商量了!这么点事情商量什么?你们不要想糊弄我!如果以后我知道你们糊弄我,我还是可以杀你们的,你们别忘了,我阿哥和父汗都很疼我,杀你们三个人还是很容易办到的。”聪古伦格格不高兴道。 “格格放心,我们怎么敢糊弄格格?我们联络天地商号的人,但我们需要将格格安置在一个安全的地方,等安置好了,我们再送信,可以吗?”为首的细作和颜悦色的讨好的问道。 聪古伦格格叹口气,点了点头,也只能这样了。 细作们在这一片并没有据点,但是找落脚点和联络点都不困难,他们将聪古伦格格安置在了一处废弃的破庙中,然后派了一个人出去联络皇太极贝勒。 当然,聪古伦格格并不知道三个细作是怎么打算的,还以为他们是去联络韦宝去了,还在耐心等待韦宝。 韦宝在来见张维贤之前,暗暗估算自己目前取得的成绩。 这个战绩,张美圆和范晓琳、吴雪霞她们都不清楚,林文彪也不清楚。 韦爵爷通过搞天地会中央银行,用天地会中央银行在各处设立钱庄。 其中最主要的业务当然是天地会直辖地区,辽东和朝鲜等地。 其次便是山东和登莱、河间府、沧州府这些次等直属地区。 在不到两个月的时间当中,韦爵爷就让自己手中的黄金储备量,达到了上百万两。 所以,拿出九百万两纹银完全没有问题。 别说九百万两纹银。 以天地会联合钱庄的实力,一次性拿出五千万两纹银都可以。 只是那样的话,会伤及,会让钱庄系统崩溃。 天地会治下地区其实已经等于是一个王国,并且是一个算比较强大的王国。 作为一个大的王国,肯定是不够的。 但是韦爵爷的步伐并不大,只是将视野放在自己的治下地区,并不是放在整个大明,这笔资金已经足够他们建立国家银行。 韦爵爷需要努力的方向是让自己的国家在自己手中变得强大起来。 当他掌握的黄金储备足够强大,玩的就不再是黄金,而是货币! 天地会的中央银行在去年就发行了纸币。 韦宝拥有强大的黄金储备,可以动用最大限度在五千万两纹银的财力。 可这种财力是以货币为展示媒介的。 大家叫印有韦宝头像的纸币,称为宝钞。 当然,这个宝钞不是宋朝那个宝钞。 这个时期的宝钞,只在天地会能够发挥作用的地方使用,不能到处用,自然不能用来发军饷。 要发边军的军饷,必须得是纹银。 韦宝想一下子拿出九百万两纹银有一定的困难。 虽然大家都知道韦宝的实力,但就算是韦宝这种富可敌国的身家,想借钱,也是千难万难的。 韦宝见张维贤,一方面是要将现在事情的进展告诉张维贤,另一方面是要向张维贤借一笔银子周转,周转不用多久,两三个月,或者半年,至少需要三百万两,最好是能借到五百万两。 韦宝在去之前,都想的好好的,感觉老丈人应该会帮忙。 以英国公府的实力,拿出这么一笔银子的问题应该也不大。 可谁知道,韦宝在见到张维贤之前,大概的将自己的意思对张之极一说,张之极当时就笑了。 “小宝,你笑死我了。”张之极笑的前仰后合。 天启六年春 【0994 找老丈人借银子】 最快更新明鹿鼎记最新章节! “兄长,别笑了,有什么可笑的啊,借银子不是正常的事儿吗,借就借,不借的话,我再另外想办法就是了。”韦宝苦着脸道。 本来就有点心烦的时候,被这么一笑,更烦了。 韦宝心烦的点在于,这件事,韦宝其实是没有把握的。 任何没有实现的事情,其实都是没有把握的。 谁知道明天会怎么样。 韦宝还算是看事情看的比较开的人,尤其是现在取得的一点成绩,多数因为他是一个重生穿越巨,相当于买彩票中奖。 得来的东西,并没有费多大的劲。 韦宝最喜欢做人做官的“中庸之道”。 热衷于耳根清净,心无旁骛,不存杂念。 其实,在修行历练过程中,这样的人闻所未闻。 今天的韦宝,心情颇不宁静。 就好像是一个人沿着泥泞曲折的山间小路行走。 峰回路转,静卧大湖山腰中,云缭雾绕,恍若人间仙境。 晨钟暮鼓,古树相伴。山泉潺潺,仿佛叮咚作响的琴音。 流进了喧嚣的尘世,荡涤着惹尘蒙垢的心台。 漫漫人生路,看似山重水复,却也困厄不存,柳暗花明。 平庸我辈,难遇救人于水火之事。但常思己过,常怀人恩,虚怀若谷,宽以待人,也未可不知。 一个人,来到这个世界修行,本身就是苦行僧。那又何必求全责备,罪人罪己。 蝉噪林逾静,鸟鸣山更幽。 凉风习习,竹影婆娑。一杯山茶,一番清谈,令人醍醐灌顶。 六根清净,抛却了人世间的恩怨情仇。 抬眼远望,青山如黛。 自然造化,仿佛寺宇中敬奉菩萨的三碗斋饭。 余晖映照,分外妖娆。暮色相拥。 道可道,非常道。 佛经有限,佛法无边。 无论如何费尽思量,终究难以穷其一二。 张之极笑了一会儿之后,见韦宝脸色不好看,能体会韦宝事情比较多,也大概知道韦宝发生了哪些事情,便道:“兄弟,你也别太辛苦了,好多事情,不必急于求成。” “兄长,你今天是怎么了,感觉有点怪怪的。”韦宝无奈的问道。 心虚说明韦宝的内心是渴望进步,对现状不满。 韦宝想发光发热,进而实现自我价值。 但是,到了京城的现实,是并没有很多任务让人去完成。 对于韦宝而言,似乎在京城的每一步都是别人在给自己挖坑。 这个时候的内心会产生落差,越是规模大的体系中,分工越细,不会像流水线那样从上班忙到下班。 韦宝在现代受到的教育模式又与这个时代格格不入,造成了很多学生习惯于被动的填鸭式教育。 到了社会上也未能及时转变这种行为模式,以至于在工作上无所适从。 面对这种情况,最好的办法就是找前辈交流一下。他们会很乐于解决你的困惑的。 “你不是要辞官了吗?我觉得挺好的,回辽西去,安安心心的经营吧,有那么大的庄园,还有我们英国公府给你撑腰,没事的,只要离开了京城,谁也动不了你,所以不用怕成这样。”张之极拍了拍韦宝的肩膀,有种说不出的优越感。 韦宝晕倒,这才知道自己这个大舅哥原来是这么想的,合着你以为我是害怕啊。 我不是已经说的很清楚了吗,是来找老丈人汇报情况的,并且顺便借一点银子,你哪里看出来我要逃走了。 你这人的理解能力是不是有问题。 面对张之极,韦宝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自己这个大舅哥真的是头号宅男,跟他根本没法沟通。 很多人在同样的情况下会觉得非常好,完全没问题。 意识到了问题,对个人而言意义重大。 韦宝需要环境推动,自我驱动的能力尚待提高。 进入了大明的官僚体制,没有人会推动韦宝成长,就是韦宝的岳父也不会。 成长与否全靠自己。 即便有人带韦宝也一样。 有行动力、有规划的结果。所以心虚,固然是因为没人安排事儿,更深层次的是,无法掌控自己。 “兄长,我没空,帮我叫一下泰山吧。”韦宝皱了皱眉头。 “急啥呀,小宝,要我说,你心眼太多了,辞官就辞官,你还非要揽下这种活,先不说几处通商口岸一年能收上来几个银子。就说你揽下来这种事,再四处跟人说你没有银子,甚至还要到自己老丈人家借银子,然后又对陛下说没银子,干不了,再走人,这还不如直接辞官呢,你呀,就是花花肠子太多,太多,呵呵哈哈哈。”张之极再度大笑起来,一副看透了韦宝的模样。 韦宝也差点晕倒,看不出来,自己这个大舅哥想法挺深奥啊,哥就是来借点银子,你把哥想的这么复杂? 不过,转念之间,韦宝也明白了张之极为什么会这么想自己。 因为自己之前办事一向都是无往不利,没有遇到多少阻碍,事情都办成了。 这个张之极肯定以为自己这回是假装借银子,然后回家。 主动拿银子出来,和被动拿银子出来是有本质区别的。 若不是知道天地会商号的京城总号不可能拿出九百万两纹银,向辽东调集银子又太费事,韦宝真的不会向老丈人开口。 “好了,兄长,我没工夫闲聊,你不帮我传话,我自己去找咱爹。”韦宝道。 韦宝来这里已经是熟门熟路了,不说女婿能顶半个儿,反正不用通传就可以自由出入英国公府。 “我带你去吧,爹这几天为你的事情也烦心的很,找了几个好友商量,估计爹这时候也急着想见你。”张之极说着,朝前带路。 韦宝哦了一声,暗忖张维贤要是急着见我,派人去叫一声,我不就过来了吗,为什么没有派人去找我呢。 两个人一路往里走。 韦宝走在张之极是身后,有点心虚。 韦宝有点怕张维贤,也有点怕吴襄,概因为对方是老丈人的身份。 老丈人是得罪不起的,否则女婿就会吃不了兜着走。 翁婿关系虽然比婆媳关系好处,但是一般来说,女婿在老丈人面前都是毕恭毕敬、小心翼翼、不敢造次、不敢放肆的。 就像下属见了上级一样,地位是不平等的。 不管是平时,还是逢年过节,女婿去老丈人家空着手肯定是不妥的,而带的礼薄了又怕岳父岳母看不上,故为了讨二老喜欢,要费一番心思。 女婿与岳父岳母见了面寒暄过以后,往往无话可说,容易冷场。 女婿如果是成功人士还好些,否则女婿就得看岳父岳母的脸色,不敢多说话、乱说话,怕那句话说得不合适引起反感。 因此,会显得战战兢兢,手足无措,相当尴尬。 与岳父一起吃饭时,如果喝酒,女婿必须把握好,不能放开喝。 女婿要是喝多了,容易出丑,回去还要被妻子埋怨。 所以,女婿在老丈人家吃个饭也许就会感到别扭。 总之,在老丈人家时,女婿的心里一直处于紧张状态,离开老丈人家时,才会轻松下来。 韦宝此刻就是这样的。 张维贤此刻正坐在房门口烤火。 外面寒风凛冽,室内温暖如春。 张维贤却坐在门口,似乎一半是火焰,一半是冰天雪地。 韦宝搞不懂老丈人为什么会喜欢这样烤火。 但大概能懂这种心态,这就好像后世的公家人,开最冷的冷气,然后四面窗户都打开,还美其名曰通风,对身体好。 反正浪费的电费不用他们出。 回了家,一个个吹冷气就知道把门窗都关的死死的了。 “爹,小宝来了。”张维贤轻声唤了一声。 张维贤没有醒过来。 张维贤身边的一名小丫鬟轻声道:“公子,国公爷刚刚睡过去。” 张之极哦了一声,对韦宝道:“那有的等了,我爹午休,至少一个时辰!叫不醒的,硬叫醒的话,会发脾气。” 韦宝又差点晕倒,感觉最近做什么都好不顺利,除了从辽东送来的电话机,能给自己一点安慰。 不过,听说张维贤没有这么快醒过来,韦宝也稍微松口气,很怕张维贤现在立刻醒了,听说自己要花九百万两银子,与自己意见不一样会生气,会数落自己一顿。 “没事,我就在这里等着吧。”韦宝对张之极道。 “也行,那咱们上屋里去等。”张之极道:“走道儿轻点,别把老头吵醒了。” 韦宝微微一笑:“不至于吧,你自己刚才不是还说,叫都叫不醒吗?走道儿都能吵醒了?” “嗯,老头很怪的,叫不醒,但是有时候脚步很轻,他也能立马醒了,有点疑心病。”张之极解释道。 韦宝哦了一声,没觉得这有什么怪的。 身居高位的人,渐渐的都会染上这种疑心病。 就好像韦宝自己现在也有点了。 别人叫,他听见了,却醒不过来,因为知道没啥要紧的事情,从对方语气就可以判断。 但有脚步声,就总是担心有人来杀自己,或者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底下人不敢说,在身边犹豫。 更何况自己的老岳父不是一般人,是英国公啊。 万历二十年,神宗皇帝命令第七代英国公张维贤管理所谓的北圻地区,以前交趾布政司为模板建立了一个自治辖区,在这个区域内英国公享有和其他海外诸藩国国主一样的权利。 但是对外只有与要监视的交趾三国沟通的权力,甚至对中南半岛上的大国暹罗也无半点自主权。 从这里就可以看出其最大的作用就是作为一个藩镇来威慑中南半岛,作为一个帝国大军前来的前哨基地。 该国的核心地带为红河三角洲,建立在此的首府交州府拥有130万人口,是地区的经济、政治中心。 英国公政府对本地京族采取了极大的宽限措施。 和汉人拓殖者一律平等,官府有责任保护其作为帝国臣民的权利,可以使用民族语言和举行传统节日庆典。 刚柔并济的安南政策使得大明帝国本土的南部边疆保持了长达二百多年的安定。 作为被一级戒备的藩属国,安南的日子可不好过,只能乖乖地成为“水稻进贡国“。 大明在嘉定、芽庄都有驻军,至于为什么在顺化没有,官方解释是:”安南贵为内藩,当以亲王礼“ 表明了你就一大明亲王级别,别想着当一个独立国家的元首了。 这就是安南的现状,比云贵享有的自治权力都小,在天朝体系中处处被排挤。 在江宁的朝贡的觐见和会客宴上,安南国王的席位甚至要低于苏禄国苏丹,简直就是常年的羞辱,所以黎氏总是尽可能不去参加这种折磨人的“朝贡”。 安南的农业以小农耕作的稻田和集约化的经济种植园为主,基本停留在前工业化的时代。 大明帝国不愿意提供足够的资金帮助越南农民扩大生产和生活保障,但是其对于朝鲜等来说,大明却是无比大方。 农民定时按季度交收水稻和其他作物给当地官员,然后再出口到大明或者其他国家,收购价和出口价之间的差值就是官府的谷物税。 但是出口价因为关税问题不能乱动,那自然只能多压榨农民咯,安南百姓也和北圻地区的人一样都对灾难的“根源”,对大明帝国存在着怨气。 自己的老岳父,曾经等于无限接近一个亲王的地位啊,这是大明没有异姓封王的先例,否则英国公府很可能要改成王府了。 韦宝和张之极进屋之后,小声的闲聊一会,张之极等的无聊,便先走了。 韦宝留了一下,留不住,只能一个人继续等。 不止一个时辰,韦宝等了一个半时辰,张维贤才醒过来。 韦宝一直在暗中观察自己的老岳父,感觉岳父应该知道自己来了,很可能自己刚来,张维贤就知道了,这是在拿架子。 这让韦宝有点不爽,缺也能理解。 因为刚才张之极的反应就说明问题了,他们都觉得自己现在不行了。 似乎他们的意思是,你韦宝也有不行了的一天。 天启六年春 【0995 国公爷讨价还价】 最快更新明鹿鼎记最新章节! 张维贤睡了一个时辰左右,醒了。 其实韦宝刚来的时候,张维贤就迷迷糊糊的知道,只是当时比较犯困,不愿意醒来。 张维贤看了一眼韦宝,韦宝一个人坐着,一只手撑着半边脸,在那里打盹。 张维贤身边的丫鬟示意要不要叫醒姑爷,张维贤急忙出手阻止,示意不要叫醒韦宝。 韦宝这一觉睡的时间和张维贤差不多。 韦宝也有午休的习惯,但并不是每天都睡,有时候睡,有时候不睡,主要根据头天晚上睡的时长决定。 头天晚上睡的时间不够长,或者中午饮酒了,中午必定午休一小会。 再要么就是现在这个情况,事情比较多,比较麻烦,比较头疼的时候,韦宝也好睡觉。 再麻烦的事情,没有睡一觉解决不了的。 “爹。”韦宝微微睁开眼睛,看见老岳父对着自己看,吓了一跳。 “没事没事,你坐着,睡醒了?”张维贤笑眯眯的问道。 韦宝点了点头,挤出一个笑容,第一时间将今天魏忠贤与自己见面的经过说了。 “你答应了?”张维贤皱了皱眉头,“九百万两纹银?还把沧州府和山东、登莱都划出去?还不实授正二品总督,只是三品参政?” “不然还能怎么办,我这个年纪,实授正二品的确有点说不过去,弄了个侯爵已经很多人非议了。”韦宝道:“魏忠贤怕我拥兵自重,就给我留一个河间府,也能理解,再说我也没有打算控制多少明军。能掌控大明所有水师,控制海防,这个利润已经够大的了,也不会太惹人非议。” “小宝啊,别管你当多高的官,还当多小的官,就是一个知府,背后照样一伙人非议,你不要去想这些。”张维贤道:“你真金白银的出去,别拿钱不当回事,再说,海防总督衙门收上来的赋税,还不是朝廷的,你就算能从中抽点利润,一年能弄多少银子?二三十万两顶天了,你想收回九百万两纹银,岂不至少要三十年?图什么?依着我说,海防总督衙门必须照常控制河间府、沧州府、山东和登莱,拥兵自重怎么了?心正便可,咱们不替皇上把着大明的兵,谁替皇上分担这些事。” 韦宝点了点头,知道这个老岳父是话唠,说起来没完,但又不得不听。 这是非常痛苦的一件事,求不求助张维贤无所谓,关键现在来了,不等张维贤说完,自己也不能走。 韦宝当然知道要讨价还价,可韦宝也知道,魏忠贤和皇帝不是只有他这一条路走,因为在原本的历史上,没有他韦宝这个人,大明运转的也很正常。 “这事也没有定下来,魏忠贤现在算是提出一个章程吧。”韦宝道:“我能不能拿出这么多银子,是一个难题。魏忠贤想出的章程,陛下能不能答应,也是一个难题。” “顶多拿三百万两!这还是没有影子的事儿,上哪儿找九百万两给他们?这事你别管了,你之前提出的辞官就非常好。”张维贤笑道:“这事我找陛下说!海防总督衙门必须交给你管!河间府、沧州府、山东和登莱,必须在一起,山东的步军必须归海防总督衙门管,这事就这么定了。” 韦宝当即点头,你要是愿意出头自然好,我还懒得管了,这事搞得韦宝心力交瘁的,也想放手,“那就全凭岳丈大人处置了。” “行,这事就按照我说的办!不行咱就接着辞官,你放心,凭你十五岁就金榜题名,凭你在京城,在北直隶,在辽东取得的成绩,大明有哪个能超过你?咱们不但最有才华,你还是我英国公府的人,就等于是皇家的人,还能有谁比你更加放心的?就算你辞官,陛下过不了两天也得找你回来,所以,千万别松劲,咬死了!魏忠贤问你,你就说你手头顶多能凑出三百万两纹银,多一两也没有,听见了吗?”张维贤吧啦吧啦。 韦宝笑道:“听见了,都按照爹说的办。” 两个人又谈了许久,张维贤还留韦宝吃饭,喊了张之极过来,三人吃饭又吃了许久,等韦宝回到韦府,已经是深夜了。 “爹和大哥也真是的,又拉你喝酒,还喝这么多,难受吗?”张美圆温柔的埋怨道。 “没有喝多少,我又没有喝醉,看我现在不是很有精神吗。”韦宝笑道。 吴雪霞在一旁想问一问今天见魏忠贤的事情怎么样了,又想让韦宝早点休息,急忙召唤一群朝鲜侍女给韦总裁沐浴更衣。 韦宝知道吴雪霞是怎么想的,在一群侍女的服侍下,一边闭目享受,一边将今天魏忠贤的意思和张维贤的意思大致说了。 “我觉得老泰山的话有道理,谈得成就谈,谈不成算了,否则会让人觉得咱们赚了多少钱,承包大明的海防,海贸,牵扯很多事情,也不见得就是稳稳获利的。”吴雪霞道。 韦宝虽然耐心的将今天的情况告诉了吴雪霞,却不想细谈。 韦宝知道大家都不看好海贸,但韦宝对于大明的海贸是有信心的。 常状态下,正常贸易的量是远大于朝贡贸易的。 因为正常的商业贸易被限制。 所以,由政府主导的带政治性的朝贡贸易才显得更大。 很多正常贸易的内容也打着朝贡贸易的帽子来进行。 走私也是如此,巨大的贸易需求被压制,自然就会产生大规模的走私行为。 明代海禁政策的出台并不是单独出现的,而是与朝贡贸易一起出台的,并构成了明代天朝礼治天下的基本内容。 明代海禁政策的出台与发展很大程度上是消极的抗倭。 最早来接触到中国人的是葡萄牙人,早在葡萄牙人抵达中国海岸线之前,他们就已经接触到了在南洋经商的中国人。 1511年,葡萄牙名将阿尔布柯尔克带领一支由17艘战船和1800人组成的远征军进攻位于南洋地区的贸易重镇马六甲。 由于马六甲本地统治者一贯偏袒***商人而对中国商队严加盘剥,并且企图利用战乱打劫当时停泊在马六甲港的中国商船。 因此当地的华商主动为葡萄牙军队提供了帮助。 虽然此次联手对敌最终未能实现,但熟悉当地情况的华人也将马六甲城内的情况及守军情报透露给了这些新来的西方人。 双方的初次接触都给对方留下了不错的印象。 事实上,这些南下经商的华人并非私自出海的私家商贾。 由于明朝已经严守海禁政策达半个世纪,普通人是无法期望自发出海进行贸易活动的。 但南洋地区的诸多商品,譬如胡椒等香料都是中国无法自产的物资,所以官方在大规模停止下西洋活动的同时,依然允许一些地方商人在官方组织下,定期南下贸易。 葡萄牙远征军在马六甲遇到的华商正是这种具有明朝官方背景的官商。 这些商人每年定期下海经商,在返回当时中国最大的对外港口广州后还要被市舶司抽取货物总价值约10%的重税。 除此之外,他们私下还要向地方官员进贡贵重礼物,作为孝敬。除了作为官方特许贸易的经营者,他们也是当时明朝少有的,可以帮助官方了解马六甲情况的眼睛。 阿尔布柯尔克同华商接触的第二年,中国商船返回马六甲,但这一次却没带国内产品进行贸易。 对此,华商首领告诉葡萄牙人,他们这次是替官方来探查马六甲局势的。 有了这两次印象不错的碰面,葡萄牙人很高兴的开始计划继续从海路向中国进发。 由于历史上,《马可波罗游记》在欧洲的巨大影响力,此时西方人脑中幻想的中国是一个遍地黄金的富庶宝地,所以到中国进行贸易被认为是一个非常高大上的目标。 随后几年里,葡萄牙人以马六甲为基地,陆续向南探索了摩鹿加群岛等香料产地,向北抵达了泰国。 他们发现,泰国人和一些南洋小国因为属于明王朝的藩属国,所以可以与明朝进行合法的贸易往来,并且也由于地方官的逐渐纵容,已经可以不按明朝规定时间朝贡,随时到广州进行贸易。 于是葡萄牙马六甲当局立刻派几个商人代表搭乘他们的船第一次抵达了他们朝思暮想的中国,完成贸易之余,商人们也做了关于中国的报告。 临走前,他们不忘在广东珠江口的屯门岛上竖立一座发现碑。 正是有了这层铺垫,远在里斯本的葡萄牙国王曼努埃尔一世下令组织一支船队去中国,并派出了欧洲历史上第一位驻中国大使皮雷斯。 皮雷斯原是曼努埃尔一世的私人医生,随着阿尔布克尔的船来到亚洲,原本的任务是为国王寻找香料产地。 在亚洲的几年里,他把他的所见所闻写成了一本叫《东方概要》的,成为了近代欧洲第一批关于亚洲情况的一手报告。 接到国王的命令后,皮雷斯走马上任。 很快一支由安德拉德率领的船队奉命护送这位大使前往中国。 船队于1517年抵达广东珠江口。随即靠近广州城外鸣炮示意,惊动了当地官员。 之后葡萄牙人便在广州地方官安排住下,一方面让他们学习宫廷礼仪,一方面也是要向远在北京的朝廷禀报。 这段时间,皮雷斯侵染在中国的地理、贸易和风俗习惯信息中,因而在他的著作《东方之夏》对中国有许多描写。他写道:“中国物产丰富、人口众多、土地辽阔、讲究排场、铺张奢华。” 这份报告中,这位葡萄牙使节印象最深的是中国人的餐桌上经历:“船上摆了九张桌子,没有铺桌布。上席坐下后不久,桌上就摆满了许多菜肴,有鸡、鸭子、烤猪肉和熟猪肉,用蜂蜜和糖做的圆面团,以及许多水果。桌上还摆上了木碗和银勺,瓷杯里斟满了白棕搁酒。他们的食量很大,经常喝酒,但每次都喝得不多。菜里放了许多佐料,配上糖蒜,吃饭用筷子。” 由此他得出结论中国人“什么食物都吃”,他们和***或希伯来人不同,比较好交流。 “中国人都吃猪肉、牛肉和所有其他动物的肉。他们神态自若地喝各种难喝的饮料,称赞我们的葡萄酒,且喝得酩配大醉。在马六甲看到的人身体虚弱不堪,不诚实,还偷盗东西,看来那些人是中国下等人。他们吃饭时拿两根筷子,左手把碗端到嘴边,用两根筷子往嘴里送饭。这是中国人的吃饭方式。” 不过很快,由于广州的外宾接待场所有限,且明朝官员不希望葡萄牙人停留在此。 于是船队去到珠江口的屯门岛,并且在岛上建立了自己的据点。 这非常符合葡萄牙人一贯的建立贸易据点的经营习惯,却也为后来的冲突埋下了隐患。 完成任务的安德拉德便率领精锐的西洋大帆船返回马六甲。 1520年1月,驻华大使皮雷斯带着自己的中国翻译火者亚三及若干随从由广州出发,于5月赶到了大明王朝的陪都南京。 见到了明朝皇帝朱厚照。 但糟糕的是他并不是唯一在朝堂上面见中国皇帝的外国使节。 马六甲苏丹国的特使,正在利用一切机会,向名义上的宗主国告状,希望明朝出兵。 明朝朝中的保守官员也对葡萄牙人不满,如葡萄牙船进入珠江口后曾鸣炮示意,此为当时南洋地区普遍的示好礼仪。 但在明朝官员眼中就成为彻头彻尾的好战挑衅。 另外自1514年以来,明朝广东地方官违反了帝国中央的海禁令,允许南洋藩属国商人来华贸易,引来了众多***、泰国和琉球商人。 葡萄牙人的出现,无疑让他们感到了威胁。 于是包括马六甲使者在内的众多势力一再向明武宗打小报告,痛批葡萄牙人种种不是。 不过明武宗本人并没有理会这些控诉,相反他示意让皮雷斯等人跟随自己一同返回北京,并在帝国的正式首都进行接见。 由此,两国间一段短暂的蜜月期开始了。 明武宗本人在中国古代皇帝中绝对属于思想活跃的异类。 虽然因为贪图玩乐与女色,留下了不好的名声,但在处理国事方面却比较注重实干,喜好不走寻常路。 这位皇帝对于非汉族的异域文化也有浓厚的兴趣,先后学会了蒙古语、藏语和回回话,能够与各路人异士以外语交流。 新来的葡萄牙人正好迎合了这位皇帝的好心。 皮雷斯的中文翻译火者亚三原始祖籍湖南的汉人,因为家道中落而流落南洋,于是便成为了第一位学会葡萄牙语的中国人,也成为了中国历史上唯一一位教授皇帝葡萄牙语的老师。 皮雷斯等人为了受到皇帝的接见,还向明武宗身边的宠臣江彬行贿,这位弄臣也在皇帝面前极力美化葡萄牙人。 然而回到北京仅仅三个月,喜好女色的明武宗便在1521年因病而死,中葡蜜月期戛然而止。 新继位的明世宗嘉靖皇帝年纪虽小,却是一个非常信奉传统礼教的保守皇帝。 在满朝愤怒士大夫的怂恿下,新皇帝下令驱逐葡萄牙人,禁止他们继续来华贸易。 逮捕皮雷斯等人,押回广州关押,处死翻译火者亚三,带来的礼物也一并退回。 这种舆论下,广州当地守军也组织水军进攻屯门岛的葡萄牙人和广州港内载有葡人的南洋船。 他们不仅将船上的葡人通通杀死,还将这些船上无辜的南洋商人大量杀害,幸存者被悉数卖为奴隶。 船上的货物全部被本地官员私吞,这就是第一次屯门大捷。 1521年8月,时年56岁的广东海道副使汪鋐奉命驱逐葡萄牙人。 但直到他接管战事他才发现,明朝真正有战备水平的水师,其实就广东一家。 虽然明初的倭寇曾经肆虐山东等北方地区。 但唯有广州一个地方,可以经常接触到南洋来的商船。 所以,广东水师的日常任务,最接近现代定义下的海军。 整个广东水师卫所,分为东路、中路和西路三部分。 分别配属卫所兵丁600人、1200人和104人。 实际海员数目为500人、1000人和500人。 他们只有30艘体型很小的乌艚船,用于沿海巡逻。 无奈的汪只能在沿海居民中募集民兵。 于是不少在海禁时期,偷偷南下马六甲等地贸易的当地人被组织起来。 不过就算加上他们私自建造的违制海船,水师总数也才有50艘左右,而且缺乏必要的训练。 不过好在屯门岛上的葡萄牙兵力更薄弱。总共只有3艘不大的船,都是从南洋地区购买的中国式帆船。 由于葡萄牙本土人口不多,海军部队需要在整个印度洋沿岸经营殖民据点,所以能派往中国的人非常稀少。 不得已的情况下,葡萄牙人只好直接从南洋当地购买中国式帆船使用。 这样一来,每艘船上真正负责作战和指挥的葡人往往在几个到十多个之间。 开战前夕,又有2艘葡萄牙人的中国式帆船从马六甲赶来,让葡军的船数达到了5艘。 首先,汪鋐指挥水军对岛上的葡人进行试探进攻,结果被装备弗朗机火炮和火绳枪的葡萄牙人打的大败。 于是,汪鋐只能依靠数量优势将屯门岛包围起来。 但之后几次进攻都损失惨重。 这时,又有1艘中国式帆船从马六甲赶来,葡军战船数量上升到了6艘。 经过一系列的失败后,汪鋐只能组织明军围困。 四十天后,明军发起总攻。 葡萄牙人在损失了1艘船后,将每艘船上的葡人集合在3艘船上,拼死突围出去。 最后利用风暴,突破了明朝水师封锁,安然撤回马六甲。 由于没有能够围歼葡萄牙人,明朝地方官火冒三丈。 碰巧皮雷斯等人也被押解广州,结果他的随从有的被砍头,有的在牢里死于酷刑,有的则在牢里饿死。 第一位驻中国大使带给中国皇帝的礼品也被地方官们瓜分。 葡萄牙人毕竟不是英国人,打仗不是他们的根本目的,因此屯门海战后不久,1523年,一支由5艘桨帆船和1艘中国式帆船组成的葡萄牙船队在末儿丁的指挥下开到广州,意在与明朝政府重新交涉,并询问前大使皮雷斯的下落。 在遭到广州地方官的拒绝后,船队经过屯门,一路开到西草湾。 这一次,明朝是有备而来。 早就严阵以待的96艘明朝战船一路上不停的尾随与挑衅。 葡萄牙人以外交任务为重,一路上并没有还手。 直到夜里,明朝水师以火船为先锋,对葡人的船队进行突袭。 双方才爆发了西草湾之战。 葡萄牙人在损失了2艘船后,再次突围而去。 末儿丁等42人被杀或被俘,明朝守军以海盗罪将俘虏悉数绞死。 西草湾之战中,明朝缴获了20门葡萄牙人的弗朗机火炮,并将之大量仿制。 此类型火炮从此成为了明朝军队中的制胜利器,替大明王朝又把守了几十年长城。 对于葡萄牙人的火炮,明朝上下赞不绝口。 然而对于开通贸易方面,明朝依然墨守成规,毫不作为。 此后,葡萄牙官方暂时放弃了对中国沿海的官方贸易追求,转而和福建和浙江沿海的本土海盗商人们形成合作关系。 但明朝中央朝廷又屡次以军事手段加以打击。 在对待贸易与涉外事务方面,明朝自身的落后与野蛮作风,也让今天的看客们觉得唏嘘不已。 但是不合时宜的强制政策终究无法永久维持。 1553年,葡萄牙人终于利用向广州地方官行贿的方式,取得澳门留居权。 从此中国海疆才稳定下来。 直到十四年后的1567年,明朝终于同意在福建海澄进行外贸,史称隆庆开海,明朝的海商们终于可以正大光明的出海进行贸易。 这是自朱元璋封关以来首次破冰行为。 明朝每年发放50张贸易通行证,让漳泉地区的商人可以出海贸易。 隆庆开关后,明朝财政短期内形成了井喷效果。 仅1576年一年,月港的关税收入就超过万两白银。 到16世纪末的1594年,从菲律宾流入的白银超过264000两。 月港的关税收入则达到29000多两白银。 喜出望外的明朝朝廷,因此将月港赞誉为“天子南库”,但直到万历年间,明朝才将许可证增加到每年100张。 如果没许可,擅自出海依然犯法。 17世纪的西班牙,已经不再是那个如日中天的世界帝国。 但尼德兰独立与葡萄牙的独立,并没有对伊比利亚的全球体系造成根本性重创。 握有广袤美洲和菲律宾领地的他们,还要不断面对荷兰东印度公司的挑战。 西班牙人追随对手的步伐,踏上了此前不愿问津的台湾。 只是计划总是跟不上变化。 随着其经济模式的衰败,草创阶段的西班牙-台湾也被迫提前收场。 至于荷兰军队发起的基隆之战,不过是终结这场灾难的最后一击。 从16世纪开始,西班牙海外事业的重心就是美洲地区。 他们不仅在当地收获了广袤的领域,还通过开采秘鲁银矿,成为了世界最富有帝国,可以说西班牙人确实用美洲白银改变了世界。 新教徒国家的崛起、奥斯曼帝国的衰败和大明朝的中兴灭亡,都是由西班牙银币所引发的时代变局。 亚洲地区,西班牙人根据1495年修订的《托德西利亚斯条约》,成功控制了南洋地区的东部。 从墨西哥等地出发的二代征服者,占据了吕宋大城马尼拉,并横扫了文莱帝国都城。来自美洲的白银也从秘鲁利马出发,经过关岛等中转站,抵达当地。 而来自大陆的明朝商人,则可以在1567年的隆庆开关后,抵达马尼拉直接贸易。 著名的太平洋航线,由此被彻底确定下来。 但到17世纪,荷兰人从东西两面侵入,彻底搅乱了西班牙确立不足一个世纪的南洋国际贸易。 通过频繁派遣船队抢劫、笼络亚洲地方统治者等手段,荷兰人成功在锡兰和南洋腹地建立起势力范围。接着,通过定期封锁澳门和马尼拉两港,力图赶走西班牙人和葡萄牙人,彻底垄断同明朝的国际贸易。 西班牙帝国因为忙于在欧陆争霸战争,根本无力在海外投放更多资源。 荷兰人便利用宝贵的17世纪窗口期,垄断了东亚的贸易航道。 1624年,荷兰东印度公司部队从巴达维亚出发,成功登陆了缺乏管理的台湾。 随着很多人都熟悉的热兰遮城开始建立,身在马尼拉的西班牙人也如坐针毡。 因为只要荷兰人在台湾的势力做大,就可以更方便的阻断从厦门开往马尼拉的商船。 这对于非常依赖外贸经济的菲律宾而言,是重大打击。 为此,马尼拉当局必须想办法开辟新的前进基地。 否则,整个太平洋航线的一头将陷入停滞。 其蝴蝶效应也将从菲律宾波及美洲,并进而影响到西班牙本土。 正是在这样的情况下,西班牙人才从并不宽裕的兵力中再抽调人手,尝试在台湾北部建立据点。 所以,韦宝认为,只要控制住了大明海防,他就能控制大明的海贸。 大明的海贸对于欧洲人,有天然的优势。 对于目前的主要竞争对手,西班牙和荷兰,加上一个潜在对手葡萄牙,韦宝也有足够的心理优势。 宝军海卫队已经清一色使用蒸汽船,战斗力非同一般,不说吊打,反正在大明周边战胜任何对手都不会困难,最关键是离本土近,容易补给。 这些都是远洋作战的欧洲商人无法具备的。 次日,韦宝半上午才起来,正想练练功夫,陶冶一下情绪,便接到了门房打过来的电话。 当然,门房打来的电话,不可能是韦总裁亲自接,而是由总裁秘处的美女秘接了,转告吴雪霞。 “国公爷派人来请爵爷,让爵爷前去,随同国公爷一同入宫面圣。”吴雪霞道。 “这个时候面圣?”张美圆有点疑惑,道:“可能爹爹并没有与陛下说好,只是求见。不过爹爹不常入宫,但爹爹每次去,陛下都会见的。” 韦宝哦了一声,知道练功是练不成了,只能去更衣。 韦宝在一炷香之后便赶到了英国公府,“岳丈大人。” “小宝,走,咱们这就走。”张维贤已经穿戴整齐,早就准备好了,要不是自持身份,都会跑到门口等韦宝,现在看见韦宝来了,急忙起身,带韦宝从内院,往外院走。 韦宝也不多说什么,乖乖的跟着,岳父说怎么做就怎么做吧,虽然自己这个岳父似乎有点不靠谱,但韦宝也没有办法。 不过,就凭英国公府这一块金字招牌,再不靠谱也不打紧。 英国公府与皇家是打断了骨头连着筋的关系嘛。 张维贤要求见皇帝,果然比一般人容易的多,在宫门外并没有等一会儿,魏忠贤就带着李永贞亲自出来迎接。 也谈不上迎接,也许说魏忠贤是亲自出来接洽更加合适。 “国公爷,什么风把你吹宫里面来了。”魏忠贤皮笑肉不笑道。 张维贤呵呵一笑:“宫里我如同回家,陛下,我如同子侄一般亲,想来就来,何必什么风吹。” 魏忠贤含笑不语,看了一眼韦宝。 韦宝急忙施礼请安问好,同时也向李永贞和魏忠贤身边的其他几个大太监问好。 魏忠贤就是排场大,魏忠贤身边的这些个大太监,要是离开了魏忠贤,都是独当一面的大太监,但是在魏忠贤身边都显得有点不起眼。 魏忠贤对于韦宝的态度还是满意的。 魏忠贤知道韦宝肯定会对张维贤说,这么大的事情,张维贤亲自来一趟,也情有可原。 魏忠贤甚至想到了张维贤很有可能会讨价还价。 魏忠贤也想好了,如果张维贤讨价还价,自己甚至可以答应给韦宝弄个从二品的官阶。 天启六年春 【0996 御前议事】 最快更新明鹿鼎记最新章节! 反正只要韦宝能给足九百万两纹银,只要能削去韦宝控制的山东步军的兵权,怎么都好说。 这两点,是魏忠贤的底线。 “魏公公,陛下知道我要入宫求见的事儿了吗?”张维贤开门见山的问道。 “陛下正在忙,今日恐怕不方便。”魏忠贤依然一副皮笑肉不笑的模样,语气却很柔和,虽然不失礼貌,却让人很不舒服。 张维贤哼了一声,“魏公公,我不常来找陛下,偶尔来一次,你也要阻挠吗?况且我今日的确有要紧事要对陛下说!如果陛下不见,我就让韦宝今日离京返乡去了,到时候可别怪我没有打招呼。” “国公爷这话可让老奴吃罪不起啊,老奴怎么敢阻挠国公爷见陛下?陛下现在的确有事。至于韦爵爷的去留,岂是老奴这等下人决定的了的?国公爷你对老奴这般说,不是为难老奴吗?”魏忠贤不紧不慢道。 张维贤冷笑一声,一副胸有成竹,好像早就知道魏忠贤会这么说一样,“魏公公,咱们认识也不是两三年了!你我都为陛下登基出过力,算是共过患难的人,有什么事儿无需藏着掖着。小宝他不可能拿出九百万两纹银,凭什么啊?别说没有那么多银子,就是有那么多银子,大明就小宝这个一个官了?就海防总督衙门这一个衙门了?凭什么什么事情都要小宝揽下来。我给你提个章程,你听就听,不听也由着你。首先,小宝顶多出三百万两纹银,其次,小宝在年关必须提海防总督衙门!虽然小宝过了年也才十六岁,是年轻了一些,但光凭小宝一去辽东就完成了裁军,为朝廷省了大笔银子,还把来犯的努尔哈赤击退这两件大功,十六岁升任总督就不为过。另外,河间府、沧州府、山东和登莱,以及九处通商口岸必须统统归海防总督衙门管辖,朝廷政令不能朝令夕改,否则底下人还不乱传?我知道小宝和你魏公公的关系向来很好,实在搞不懂你为什么突然翻脸!就是为了裁掉海防总督衙门统属的步军军权?” 魏忠贤微微一怔,没有想到张维贤会这么的开门见山,张维贤向来很高傲,从来不拿正眼看他魏忠贤,更不要说和魏忠贤谈什么具体的事情了。 如果是别人说这些话,魏忠贤可能无所谓,但张维贤的权力和声望,比亲王和首辅合起来都要大的多,张维贤是陛下的长辈,是真正能在陛下面前说得上话的极少数人之一,另外,英国公府世代统领禁军,数万京营将士,不管有多少战斗力,总归是很吓人的,有很强的震慑效果。 魏忠贤有点尴尬,不想和张维贤谈这些,却又没有办法装糊涂,因为他知道肯定是韦宝告诉了张维贤,张维贤现在才会出头来找自己,装糊涂装不过去。 但若是答应了张维贤的要求,魏忠贤也很难办到。 因为一方面,魏忠贤眼不下这口气,合着你张维贤是大明皇帝吗?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另一方面,魏忠贤并没有外界看到的那么大的权力,魏忠贤事事要向皇帝请示,必须等到皇帝点头才行的。 虽然有客巴巴的帮助,加上魏忠贤会抓时机,请示的时候,大都放在皇帝忙着做木匠活的时候。 但朱由校并不傻,就算没有达到嘉靖皇帝,万历皇帝的聪明度和掌控朝局的能力,至少朱由校是绝对不笨的,并不如外界想象的那么容易糊弄。 尤其韦宝这件事,皇帝从头到尾知道的非常清楚,肯定是皇帝拿主意,自己算什么? “国公爷,您这真的是难为老奴了,老奴是什么?老奴还不就是陛下的一条狗吗,老奴能做什么主?”魏忠贤苦着脸道。 韦宝在一旁看的暗暗好笑,魏忠贤也有畏惧的人,还以为你真的是权倾天下的九千岁呢。 英国公张维贤突然一拍旁边的墙壁,把韦宝和魏忠贤,还有在场的一众太监都吓了一跳。 这里是皇宫啊,天底下敢在皇宫,当着魏忠贤的面这么狂的人,可真的五根手指数的过来。 “魏忠贤,你是不是觉得老夫给你脸了?老夫这样与你商量,已经给足了你面子,若是不肯,少说废话,老夫现在就要求见陛下,你去速速通报!”张维贤怒道。 “国公爷,别发火啊,气大伤身。”魏忠贤赔笑道:“这大清早的,国公爷哪儿来的这么大的火气。” 韦宝暗暗点头,赞叹魏忠贤毕竟是见过大世面的人,英国公张维贤也不遑多让,两个人一个发怒,一个接招,都能感受到是高手在过招。 进退有据,攻守双方都很稳健,谁也吓不到谁。 “魏忠贤,老夫好话说尽,你既不答应老夫,也不帮老夫传话,是不是真的当你能在宫内外只手遮天了?你本事再大,能大过当初的郑贵妃和西李娘娘吗?”张维贤怒道。 郑贵妃和西李娘娘都是明末三大案的主角。 晚明三大疑案或称明末三大案,明朝末期宫廷中发生的梃击案、红丸案、移宫案的总称。 这三起事件本身并不是很重要,但是却标志着明末纷乱和衰亡的开始,故有“三大案”之称。 梃击案是明朝三大迷案之一。 事发时间明万历四十三年五月初四,1615年5月30日,疯汉张差闯入太子宫,持棍乱打太子朱常洛,惊动朝廷。 太子之争,举棋不定酿祸端,是报复,还是栽赃,扑朔迷离。 最终张差以死而告终,梃击疑案糊涂了结。 万历四十八年,1620年七月,朱常洛即位,为泰昌元年,郑贵妃为保全自己,取悦新帝,从侍女中挑选了8名能弹会唱的美姬进献给泰昌帝。 贪婪酒色的泰昌帝纳八名歌姬后,本已虚弱的身体,决计服用红丸。 初服一丸,四肢和暖,思进饮食,再进一丸,于次日凌晨即亡。 此药为红色,故称“红丸”。 朱常洛登基后宠妃李选侍照顾皇长子朱由校迁入乾清宫。 不到一个月后,朱常洛死于红丸案。 李氏与太监魏忠贤密谋,欲居乾清宫,企图挟皇长子自重;都给事中杨涟、御史左光斗等,为防其干预朝事,逼迫李选侍移到仁寿宫哕鸾宫。 李选侍万般无奈,怀抱所生八公主,仓促离开乾清宫,移居仁寿宫内的哕鸾宫。 张维贤提出郑贵妃和西李娘娘,已经是对魏忠贤非常严重的敲打了。 魏忠贤一惊,叹口气道:“国公爷,这事老奴真的根本说不上话,老奴这就可以为国公爷去向陛下通报。但是老奴要说,银子不可能少,朝廷眼下急需九百万两纹银。这事是陛下最着急的事儿,若没有这事儿,老奴相信,也不会有人谏言开海禁,开放通商口岸,允许民间与洋人做买卖了。至于削去海防总督衙门所统属的沧州府、登莱和山东几处地方,这是为了韦爵爷好,手底下有一堆步军,对海贸没有任何帮助,反而给人海防总督衙门把手伸得太长的印象,有什么好处?至于韦爵爷晋升正二品总督,这是陛下和内阁的事儿,老奴只是一个下人,哪里左右的了朝廷官员任命。” 张维贤听魏忠贤这么说,知道魏忠贤没有打哑谜,说的是实话,表情稍微好看了一点:“那就快帮忙通报陛下吧,别耽误工夫,陛下知道是老夫求见,再忙也会抽出一点工夫。” 魏忠贤又看了一眼韦宝,韦宝始终面无表情,魏忠贤不由暗生怒火冲天,心说好你个韦宝,昨天还答应的好好的,今天就用你老丈人来压咱家!走着瞧。 魏忠贤对英国公说句:“国公爷稍等,老奴这就去向陛下通报。”便离开了。 “岳丈大人,这一下算是彻底得罪了魏忠贤了吧?他肯定会去陛下面前使坏。”韦宝贴着张维贤的耳边轻声道。 宫里面到处都是魏忠贤的耳目,就这么小的声音,韦宝都担心被人听了去。 “没事,晾他魏忠贤不敢怎么样。”张维贤也同样压低了声音,“你不必太担心,我对陛下还是了解的,陛下不可能为难你。连你都信不过了的话,陛下还有什么人可以相信?要是没有你,大明不管是财政还是边军,还不斗靠了你吗。” 韦宝没有说什么,暗忖恐怕老丈人太自信了,你英国公府和皇家的渊源再深,关系再怎么密切,皇帝毕竟是皇帝,岂是你轻易能摆布的。 况且这件事关系太大,别说魏忠贤,别说皇帝,可能他们都左右不了,因为还有群臣的威力呢。 大明的言官们可是很来劲的,自己十六岁想升任正二品总督和开放通商口岸这两件事,绝对不是好通过的事情。 李鸿章就曾经说过,“言官制度,最足坏事。故前明之亡,即亡于言官。此辈皆少年新进,毫不更事,亦不考究事实得失、国家利害,但随便寻个题目,信口开河,畅发一篇议论,藉此以露头角;而国家大事,已为之阻挠不少。当此等艰难盘错之际,动辄得咎,当事者本不敢轻言建树;但责任所在,势不能安坐待毙。苦心孤诣始寻得一条线路,稍有几分希望,千盘百折,甫将集事,言者乃认为得间,则群起而讧之。朝廷以言路所在,又不能不示加容纳。往往半途中梗,势必至于一事不办而后已。” 明朝政治的混乱,是多方面造成的。 韦宝觉得言官制度造成多大程度的影响说不好,但可以明确的是明朝言官制度是造成明朝政治混乱,人浮于事,党同伐异的主要原因之一。 也许一开始,言官制度本身还是不错的,毕竟朱八八在政治方面还是很有天赋的。 只需要稍作修改,禁止风闻奏事,可能就好些了。 弹劾必须给出证据来论证。 有理有据弹劾,有奖,晋升,资历等,风闻奏事无凭无据受罚。 凭什么一个言官说我当总督的有问题,总督这么高的官职,就得被言官左右。 大明的言官是真正意义上的无冕之王。 韦宝知道老丈人不算草包,但才能真的非常有限,属于典型的老纨绔,所以懒得和岳丈大人讨论了,再说这里也不是讨论的地方。 魏忠贤赶到了乾清宫,第一时间将张维贤带着韦宝来了的事情告诉了客巴巴。 客巴巴皱了皱眉头,“这事情不是都解决了吗?你提的条件,韦宝不是都答应了吗?为什么又会节外生枝?” “多半是韦宝告诉他这个老丈人,他老丈人头大脾气大,不是容易说服的主,这不,跑到宫里面充大头来了吗?非要见陛下。”魏忠贤道:“张维贤既想给韦宝保住步军的军权,又想给韦宝弄个正二品总督,还想将银子缩减为三百万两。前两项都还能商量,第三项是绝对不可的,眼下朝廷急缺银子,三百万两纹银,杯水车薪,派不上多少用处。” “那现在怎么办?总不能挡着不让张维贤见陛下吧?这老家伙来头太大,他若硬要见陛下,是有办法见到的。拦也拦不住啊。”客巴巴为难道。 客巴巴没说错,张维贤若是真的硬要见皇帝,其实并不难,只要说皇帝长时间不露面,张维贤就可以名正言顺的领着一帮大臣求见。 大明若是没有这个机制的话,皇帝哪天被人控制了,或者被人杀掉了,都没有人知道。 朱八八的好些政策,其实都是为了保护后继之君,为了保护体制正常运转的,的确很科学。 “咱家现在也不知道该怎么办,这不得靠你想办法了吗?”魏忠贤道。 “就是你一开始多事,非要挡韦宝一下,惹得陛下犹豫不决了,这事一开始就该让陛下自己拿主意。”客巴巴埋怨道:“这些事情你不要管,尤其是陛下知道的事情。” “咱家能不管吗?陛下太善,还太年轻,韦宝那小子滑头的狠!”魏忠贤叹口气道。 天启六年春 【0997 朱由校接见英国公】 最快更新明鹿鼎记最新章节! “我觉得你太防备韦宝了,他不过还是一个十五岁的孩子,就算揽权,能揽多少?”客巴巴不耐烦道:“就算是揽权,不过是多捞些银子罢了,商人哪个不喜欢银子的?韦宝捞银子,你不是能得不少好处吗?韦宝一年给你的银子,你自己弄十年都不见得弄到那么多,所以,韦宝势力大一些,对你的威胁不大,对陛下的威胁也不大,甚至对大明还有好处。” “你啊,太容易相信人,韦宝现在年轻,过几年就不年轻了,再说,韦宝现在就已经很老辣,哪里像一个年轻人?一个人一旦势力大了,时间久了,谁能保证不起异心?”魏忠贤眼中放射出锐利的目光。 “你的意思是韦宝会造反?他的老丈人可是英国公啊,以英国公府和皇家的关系,韦宝要是敢造反,英国公府第一个就不会答应。”客巴巴道:“再说,韦宝是文官,文官控制大军,这是历来的大明国策,文官不是武将,控制的大军再多也没用,你多派出锦衣卫细作,盯得紧一些也就是了。能出什么乱子?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那么防备韦宝做什么,我觉得这孩子挺不错的。” 魏忠贤一惊,斜了一眼客巴巴,知道客巴巴这是心里话,一旦客巴巴内心倾向于韦宝,情况将会非常危险。 客巴巴再陛下面前有多大的分量,魏忠贤非常的清楚,一旦韦宝与客巴巴联手,随时能把自己给踢了,到时候,别说是一个正二品的总督,就是首辅,韦宝有何尝不能想一想? 过几天韦宝就是十六岁了,十六岁虽然还是很年轻,但那又怎么样?只要韦宝有本事把朝局玩转,官员们顶多有一阵心理不平衡,过个三五个月,等大家都适应了,还会管是谁在把玩朝政呢? 毕竟他这个没软的太监都能把玩朝政,更何况韦宝是金榜题名,堂堂正正的探花郎出身。 魏忠贤很清楚,虽然韦宝在大明北直隶和山东等地搞的文字监狱屠杀了很多人,几乎将天下士绅官员和士子们都得罪了个遍,但韦宝的名气更大了,风头甚至直接逼近了自己! 威信也陡然提升,至少,在韦宝搞过文字监狱的地方,韦宝有韦阎王的称号,很多人怕他。 一个人能被很多人害怕,尤其是在官场上,绝对不是一件坏事。 魏忠贤更清楚韦宝这种英俊的少年对于客巴巴的吸引力,自己是一个不完整的男人,这一点,自己无法与韦宝媲美了! 太监也还是喜欢女人的,生理上,太监只是被阉,但生理构造中的性腺犹在,仍会有欲。 心理上,畸形发展自会产生许多更多欲望,更有得宠太监天天听皇帝与妃子那啥,谁能受得了。 除特别的能和妃子,大部分太监的宣泄对象为教坊歌妓、宫女。 有时候甚至可以和男人。 太监没有那啥,宣泄行为也只能是口手之欲罢了。 但有时候,也许更加敏感,需求更加旺盛,或者说是占有欲更加旺盛。 “夫人,你是不是对那个韦宝有什么想法?韦宝娇妻美妾,怎么可能对你有什么意思。”魏忠贤也不知道该怎么挑拨,心急之下,说的不是很恰当,着急了一些。 客巴巴立时生气道:“老魏,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不就是想说我老吗?想说我丑,想说我又老又丑吗?我只说韦宝这孩子不错,我说了要和韦宝怎么样吗?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 “哎哟姑奶奶哟,咱家怎么舍得这么说你?想也不敢这么想啊。”魏忠贤赶忙道:“现在不是置气的时候,我防备韦宝,不是为了陛下吗?你难道不为陛下想想了?万一韦宝狼子野心,手握重兵,会怎么样?” 客巴巴听魏忠贤提到皇帝,不再像刚才那么抵触了。 客巴巴也知道,韦宝毕竟是外臣,外臣专权会怎么样,客巴巴是知道的。 魏忠贤再专权,不过是多贪一些银子,多享受享受,不至于威胁到陛下。 客巴巴对皇帝的感情是很深厚的。 客巴巴能够入宫成为皇太孙的乳母,是非常好的运气,大明帝国对于奶妈的挑选条件十分苛刻,必须是京城周边的良家妇女,年龄在十五至二十之间,丈夫和儿子都要有,样貌端正,生完孩子不超过三个月。 到了客氏这儿,这些条件不知是什么原因,没有严格执行,否则客氏绝对当不了朱由校的奶妈。 万历朝时,明神宗的亲娘,皇太后李彩凤患有眼疾,时好时坏,无法根治,就从宫外找了个女医生刘氏在慈宁宫负责调治,效果还不错,而一同进宫的彭氏,能言善语,时常讲些市井中的杂事,皇太后听的津津有味,所以两人就留在了宫中。 彭氏进宫时已经怀有身孕,因为贪图宫内的赏赐,就隐瞒了这件事。 彭氏在宫中被封为夫人,名为“彭金花”。 一天夜里自己产下一子,就在便桶里将孩子淹死了。 这事被其他人奏报给了皇帝,万历皇帝大怒,当即就要处死彭氏,后来皇太后替她求情,才改为打了三十板子,然后撵出了皇城。 这位彭金花贪恋宫中的富贵,连自己的亲生儿子都能淹死,还是扔尿痛里淹死,心可够狠的。 那么她贪恋的富贵到底有多大,她这样的“夫人”待遇每个月约为三十两银子,再加上比较得宠,有十五两左右厨料费,差不多一个月能有四十五两银子,这对于明朝的普通家庭绝对是一笔巨款。 彭氏的待遇甚至超过某些地位比较低的皇嫔。 对于客巴巴来说,一方面待遇优厚,有前途,不必再担心宫外家庭的生活,另一方面进宫后就不能随便出入,而老公侯二也没多久就病死了,客氏就在皇城中一心一意的养育起了朱由校。 因为离开了自己的子女,客氏就把母爱全部灌注在了皇太孙身上。 而天启也的确比较可怜,早年在太子宫,因为父亲不被爷爷待见,太子宫本就冷落,十几岁时母亲、爷爷、父亲接连去世,而他只剩下奶妈奶爸这两个最亲近的人。 奶妈,就成了朱由校最热爱、最依恋的亲人! 客氏对于朱由校的照顾格外殷勤,即便天启登基做了皇帝,客氏不能再与朱由校同居一处,客氏还是保持了一贯的悉心照顾。 泰昌元年冬天,客氏被安排住进了乾西二所,后来又被安排在了咸安宫,与朱由校的居所乾清宫的距离越来越远,可客氏始终是每天天快亮的时候,就来到乾清宫朱由校的卧室前等候,等到明熹宗醒来,才到皇帝身边伺候,一直到晚上七八点钟才会回咸安宫。 天启元年四月,天启皇帝大婚,册封张嫣为皇后,同时还册立了良妃王氏和纯妃段氏。 这对于一个男人,意味着成家立业,就意味着与曾经的那个大男孩告别,可朱由校和客氏的关系却依然如故。 朱由校的生活起居仍然还是主要由客氏安排。 这在朱由校看来平常不过的一件事情,却惹来了朝臣们的众多非议,因为不合规矩。 天启元年六月,山西道御史毕佐周、河南道御史刘兰、吏科都给事中薛凤翔、内阁代理首辅刘一燝等人纷纷上疏,请求皇帝让客氏出宫。 皇帝首创了封奶妈为夫人、封奶妈的弟弟为锦衣卫千户。 现在皇后已经册立,还有良妃、纯妃三宫并立,在宫中照顾皇帝的起居自由人在,客氏如果想不离开皇城,那将自己置身于何处。 皇上还曾质问上此事的廷臣,万历在册立孝端皇后之后,他的乳母戴圣夫人是不是还在宫内照顾起居? 如果皇帝感念客奶妈的养育之恩,那就多赏些财物、田地,让她去享清福吧! 这样不合规矩的待在大内禁地,日子久了,再带上擅权揽势的嫌疑,恐怕那样皇上和客氏都不好。 刘一燝除了盛赞了客氏的功劳,以及让客氏荣归故里之后,还强调了这是不得不遵从明朝的祖宗家法,还能保全客氏的名誉。 收到刘一燝等人的奏疏,朱由校直接派人去内阁传谕,奉圣夫人客氏在朕面前屡次请求出宫,但是朕现在年纪不大,新娶的三个老婆也都还年幼,暂时还都需要有人调理辅佐,等我爹的丧事办完,再选个日子办理此事。 朱由校让内阁把这话传达到各个衙门,不许再纠缠不休。 表面看起来大臣们说的合情合理,天启皇帝有点胡搅蛮缠,什么皇后年幼,分明就是自己舍不得奶妈走。 但是毕佐周的奏疏,还是泄露了一点问题出来,也就是万历结婚后,他的奶妈也还待在皇城内,天塌了,还是地陷了。 为什么没看见有人跳着脚让万历的奶妈出宫。 为什么一定要让这个女人出宫。 即便是祖宗家法,这么一个奶妈,留在宫里面照顾皇帝的生活有何不可。 朱由校本身也就才十六岁而已。 前面有了万历的例子,朱由校按他爷爷的成例办理,就成了问题了。 前面移宫案,左光斗就说了西李娘娘瓜田李下,天子又血气方刚的话了,这又轮到客氏了。 西李娘娘很年轻,又不是朱由校的生母,朱由校当皇帝的时候已经十六岁了,西李娘娘赖在乾清宫是想揽权,左光斗用瓜田李下当说辞是可以的。 毕佐周、薛凤翔、刘一燝都有一个身份,就是东林党。 这事发生的时间,天启元年六月。 时光如梭,日子过得飞快,到了九月,明光宗朱常洛下葬了,朝臣们又开始催促客氏出宫,天启皇帝只好把客氏送出宫去。 客氏出宫后,皇帝日夜思念,时常流泪,以至于一天没有吃饭。 没过多久,皇帝就传谕说奉圣夫人客氏出宫后,我十分想念,所以传谕让客氏时常进宫来,免得朕挂念,外廷的大臣们不许再就此事罗嗦。 而这次回宫之后,客氏被安顿在了咸安宫中,实际上是享受起了皇太后的待遇。 因为宫中事务全都在客巴巴的掌控之下。 在宫里面,魏忠贤都不见得玩得过客巴巴,因为魏忠贤的上万武装太监是在外宫,而不是内宫,内宫之中,基本上都是客巴巴的人。 这一场出而复入的把戏一玩,大臣们当即就闹炸了锅,御史周宗建、吏科给事中侯震旸分别上疏,而且言辞颇为激烈,被皇帝切责一番。 吏科给事中倪思辉、朱钦相这两位的言辞就开始猛烈起来,被皇帝降三级,外调。 御史马鸣起上疏,内阁解救之下,扣马鸣起一年的俸禄银子。 御史王心一上疏解救倪思辉和朱钦相,结果又说了一通客氏,被皇帝降三级,外调。 吏部尚周嘉谟也上疏解救倪思辉、朱钦相,皇帝颇为不高兴,但因为都是老臣,没有处罚。 看看这一场赶走和保护保姆的大戏里,出场的大臣基本上都是东林党。 而这一次针对客氏的斗争,也被后人认为是东林党第一次打响了对魏阉的斗争。 面对大臣们的不断抗议,天启帝却不再让步,任你们说去,只要说的不太过分,就当没听见,客氏也就由此常住宫中。 所以客巴巴和皇帝是非常复杂的关系,说男女关系吧,很可能有一点,毕竟都是成年男女。 但母子感情肯定也是有的,甚至更多,毕竟朱由校是客巴巴抱着长大的。 “如果今天不是英国公来跟你讨价还价,你不是都已经想好了让韦宝执掌海防总督衙门,让韦宝搞什么通商口岸了吗?现在不就是不能削去海防总督衙门五万多步军的兵权,再就是韦宝从交九百万两纹银,减少到了交三百万两纹银吗?你想我怎么做?我能做什么?”客巴巴问魏忠贤。 “咱家也没有想好,这不是在和你商量吗?”魏忠贤道。 “我可不知道该怎么办?这事对我来说太复杂了,几句话根本就说不清楚,你也知道陛下的性子挺急的,一复杂就没耐心听了。”客巴巴道:“要么说韦宝的好话,顺着陛下的意思,陛下肯定就答应了英国公的要求了。要么说韦宝的坏话,既得罪了英国公,也会让陛下不高兴。现在陛下不说将韦宝看成兄弟,至少是很好的朋友。” 魏忠贤皱了皱眉头,知道客巴巴说的是事实,时间紧迫,很难和陛下说清楚,再说也不可能对陛下说自己曾经私下与韦宝谈拢了,现在是韦宝的老丈人英国公又起了变化,毕竟自己只是一个太监,不能让陛下知道自己在这么细致的左右朝政啊。 “行了,那就让英国公自己对陛下说,让陛下自己定吧。不过,你到时候,最好小声的在陛下耳边提个醒,还是得削了海防总督衙门的步军军权!至于陛下是不是肯让韦宝升任正二品总督官衔,就看陛下自己的意思吧。那九百万两纹银,绝对不能少一两银子!在这一点上,你一定要与咱家保持一致,事关大明大局!” 客巴巴想了想,点头道:“行,到时候,我给陛下提个醒。” 魏忠贤闻言,稍微松口气,只要客巴巴肯在陛下接见英国公和韦宝的时候插个话,事情就会向偏向自己的意思的方向发展了。 这就能让魏忠贤满意了。 魏忠贤也觉得提前对陛下说,会很麻烦,很难说清楚,还是临时插话的效果更好。 天启六年春 【0998 朱由校站在了张维贤一边】 最快更新明鹿鼎记最新章节! 韦宝和张维贤等了快半个时辰,张维贤已经快按捺不住,又想发火了。 即便是在宫里面,张维贤也有资格发火,他和皇帝的关系,说是亲叔伯和侄子的关系都不过分。 因为英国公府与皇家世代荣辱与共,早已经是打断骨头连着筋的关系,更因为朱由校是在张维贤的力保之下登上的皇位。 张维贤是辅佐皇帝登基的功劳,光凭这一份功劳,已经足够躺在功劳簿上吃一辈子的了。 这时候魏忠贤在一众太监的跟随下,过来了。 张维贤站在原地,并没有相迎的意思,韦宝本来想迎上去几步,但还是忍住了,只是站在张维贤的身旁。 韦宝现在定位很清晰,不要把自己想成是什么侯爵,只当自己是张维贤身边的小厮便可。 “国公爷,陛下召见。”魏忠贤道。 张维贤意料之中的点了点头:“有劳魏公公了。” “不敢当不敢当,国公爷客气了。”魏忠贤急忙道。 韦宝拱手道:“多谢九千岁。” “别提什么九千岁了,在国公爷面前,老奴就是一个奴才。”魏忠贤看了眼韦宝,面无表情的转身。 韦宝心里暗暗有气,暗忖你拽什么拽,死太监,总有一天,老子要你像狗一样跪在老子面前。 韦宝和张维贤随着魏忠贤往宫内走,在乾清宫的暖阁见到了正在摆弄木匠活的朱由校。 朱由校要是接见其他臣子,比如内阁的几位大臣,可能会装装样子,至少不会放在玩木匠活的场地。 但是张维贤与皇家的关系,等同于皇家的一份子,朱由校可以将张维贤当成叔伯长辈。 而朱由校对韦宝就更加亲近了,完全当成年纪相仿的好友。 所以,在张维贤和韦宝面前,朱由校是很放松的状态。 “叩见皇上。”张维贤与韦宝一起跪倒。 “平身吧,两位爱卿。”朱由校站着挥了挥手。 “谢陛下。”张维贤与韦宝恭恭敬敬的施礼之后,起身。 “给英国公和韦爱卿看座。”朱由校对魏忠贤道。 “老奴遵旨。”魏忠贤行礼之后,对太监们招手道:“给国公爷和韦爵爷看座。” “是。”太监们答应了,立刻去拿来座椅。 张维贤示意韦宝坐了,韦宝这才坐下。 韦宝在皇帝面前坐,还有点不习惯。 虽然是现代人,但韦宝已经完全融入了大明,皇帝何等尊贵,就连韦宝这个现代人都觉得在皇帝面前坐着,很不自在。 “英国公,你可是不常见的啊,今天你有什么要紧的事儿吗?”朱由校继续干木匠活,边干边问道。 朱由校正在建造一座一人高的宫殿模型,架子已经搭好了,能看得出,做工非常的精致。 “陛下,老臣是为了韦宝为陛下筹集银子的事儿来的。老臣觉得裁减水师,将大明水师统一管辖,以及开放通商口岸,打开海禁这两件事很好。”张维贤开门见山道。 朱由校点了点头,“朕也觉得很好,”然后朱由校对魏忠贤道:“魏公公,朕不是让你尽快联络内阁和韦爱卿,尽快拿出章程吗?你不是一直说边军缺军饷,是十万火急的事情吗?事情办的怎么样了?” 魏忠贤急忙道:“老奴已经对内阁和韦爵爷都说过了。现在已经有了一些眉目。” 魏忠贤说完,看向张维贤和韦宝,心说本来一切都谈妥了,是你们又节外生枝!幸好咱家没有向陛下禀明说韦宝愿意拿出九百万两纹银,总揽这两件事。 “这都过去几日了吧?你一面说十万火急,一面又不紧不慢的,怎么这几天过去,才是有了眉目?以韦爱卿的办事能力,应该早就办成了吧?”朱由校不悦的责问道:“魏公公,是不是你办事怠慢了?” 朱由校之所以直接责问,是因为朱由校很清楚内阁已经由魏忠贤把持了,形成不了反对的声音,光丁绍轼一个人,势单力薄,斗不过魏忠贤的,加上韦宝是自己信任的人,都说好了的事情,怎么还这么慢? 魏忠贤又看了一眼张维贤,打算让张维贤先说,但张维贤一点要先说的意思都没有。 魏忠贤只能道:“老奴听内阁的人说,他们本来想着韦爵爷统领的海防总督衙门拿出纹银九百万两,来承办裁减水师,统一编制水师的事儿,和开放九处通商口岸的事情。顺便将海防总督衙门暂管的沧州府、山东和登莱,还给登莱巡抚管辖,海防总督衙门只留下河间府一地作为衙门所在地。将山东步军重新划归登莱巡抚管辖。韦爵爷以正三品官阶仍旧署理海防总督衙门参政,统筹全局。” 张维贤听魏忠贤还这样说,不由大怒!魏忠贤先开口,皇帝便会先入为主的听魏忠贤的,这就像是谈买卖的时候,先给价钱定了一个范围,不能随便超出这个范围。 张维贤是不能先开口的,否则也不会让魏忠贤先说,因为张维贤如果先开口定价钱范围,便有干扰政务,干扰朝局的嫌疑。 朱由校闻言,哦了一声,“那是出了什么问题?这事情尽快定下来,朝廷有了九百万两纹银,便解决了大难题了,不是很好吗?” “陛下,韦宝以正三品官阶署理海防总督衙门参政,却统筹全局,名不正言不顺!”这回张维贤不等魏忠贤开口,抢着道。 明朝的总督是有讲究的。 正统六年,1441年正月,明廷用兵麓川,兵部尚王骥主其事,首次以总督军务入衔。 明朝的总督分专务和地方两种。 专务总督有总督粮储、总督河道、总督漕运等名,各以所辖专务为职,提督军务为辅。 明初常遣尚、侍郎、都御史等官,至地方安抚军民,或主管兵事,事毕复命,名义或称巡抚,或称镇守。 后以镇守侍郎与巡按御史不相统属,文移往来不便,乃定为都御史巡抚兼提督军务等名称。所辖多重者加总督。 专务总督以所辖专务为职,提督军务为辅。 地方总督多因防边或镇压而设,以所辖地区军务为主。 正统末至景泰初,地方亦多派总督。 这些总督因事而设,事毕即撤。 自成化五年,1469年,两广再设总督后,其职始专,近于定制。 总督之“督”可见,在名义上不是地方官,是中央差遣的“派出”性质,由此可见中央是将地方权力牢牢握在手上的。 地方没有名义上的大员,提督、知县等也皆属于中央官。 总督与巡抚皆为地方军政大员,合称督抚。 但总督权力较巡抚大,巡抚位于总督之下。 地方总督多由部院正官中推选,以尚、侍郎任者,亦加都察院正官,都御史﹑副都御史﹑佥都御史职衔。 专务总督除部院正官外有寺卿至其位者,加官如尚、侍郎制。 正德十四年,明武宗自称“总督军务威武大将军总兵官太师镇国公”,遂改总督为总制。 嘉靖三十年,又以“制”字非臣子所用,复名总督,但习惯上仍尊总督为制台。 在明朝政治中,总督举足轻重,入则为朝廷显官,出则为一方军政之首,巡抚、总兵官俱听节制,故时人称“文帅第一重任”。 《明熹宗实录》卷四十二:“天启三年十二月二十七日,荫总督宣大王国桢子之仲、登莱巡抚袁可立子枢、通政使吴用先子、河南巡抚冯嘉会子映鸾、太常寺卿桂有根子高攀各入监读。” 总督的作用是,以文臣钳制武臣:协调各省、各镇关系:统一事权,防止各省、各镇互不相属,互相推诿。 体现了中央对地方军事控制权的加强。 总督和巡抚,这两个官职都出现于明朝,但明朝的总督并不是地方行政官员,而是地方发生突发事件以后,朝廷临时派遣的高级官员。 一旦任务结束,这个官职就会被撤销。 在明朝统治时期,只有蓟辽总督、三边总督等几个逐步固定下来。 至于巡抚,在明朝统治的中前期也属于临时性的岗位。 到了明朝的中后期,才逐步成为地方高级官员。 明朝的总督和清朝的总督有本质上的区别,例如清朝的8大总督中,两江总督的管辖区最大,管理了江苏、安徽和江西三个省。 看上去属于封疆大吏,但是与明朝的总督想比,根本算不了什么。 大明的浙直总督胡宗宪,浙就是浙江省,直就是南直隶。 明朝在名义上有两个首都,因此出现了北直隶和南直隶两个直隶地区。 南直隶包括现在的江苏、安徽和上海等地,从表面来看,浙直总督这个官职似乎只能管理江苏、浙江和安徽三个省。 但这仅仅是表面的结束,浙直总督真正的管辖区,在鼎盛时期包括了浙江省、山东省、南直隶、福建省、江西省、广东省和广西省。 也就是说,浙直总督能够管理多达8个省的地盘,简直相当于半个明朝的天下。 为何会出现这样复杂的情况,在明朝统治的中后期,大量的倭寇开始袭扰明朝沿海地区,北至山东省,难到广东、海南等地,都在倭寇的袭击范围之内。 每个省的力量有限,依靠一个省已经无力对抗倭寇的进攻。 在这样的情况下,明朝设立了浙直总督,负责统筹各个省的军队和物资等等。 在浙江地区的倭患严重时期,广西、广东等地的驻军千里迢迢增援。 不过,浙直总督的管辖区不是固定的。 例如山东省,在倭寇不在袭扰北方地区以后,浙直总督不再管理山东省。 随着局势的变化,广东和广西也脱离了浙直总督的管辖。 浙直总督也是只能管理军务,无法插手地方事务。 胡宗宪被撤销兼任浙江巡抚以后,浙江的官员们立刻变了脸。胡宗宪前往南直隶调粮,南直隶巡抚赵贞吉不愿意给。 最后,胡宗宪以浙直总督的名义调动军粮。 由此可见,他根本管不了各地的巡抚们。 这样的情况在清朝同样出现,如果从管辖区来说,两江总督、闽浙总督、两广总督加上山东巡抚,这4个封疆大吏的管辖区才能与浙直总督想比。 由此可见,浙直总督确实权力很大。 当然,这是一个临时性的官职。 到了隆庆皇帝上台以后,明朝终止了海禁政策,倭患立刻消失了。 随着倭寇的消失,也就没有必要继续保留浙直总督这个官职。 随后,这个官职被撤销。 从各方面来说,浙直总督接近于明朝末期的督师,不过又不完全一样。 清朝入关以后,总督逐步成为了固定官职。清朝总计下辖8个总督,其中直隶总督的地位最高,其次是两江总督。 在这些总督中,直隶总督和四川总督都兼任巡抚的工作,属于全省的最高长官。 至于其他的总督则是主要管理军务,具体工作由巡抚负责。 所以,韦宝这个海防总督是有弹性的,权力可大可小,魏忠贤提出的方案合理,英国公张维贤提出的方案也很合理。 朱由校只是懒于管理朝政,并不傻,一下子就明白了其中的关节,想了想道:“这好办,韦爱卿立下的功劳不少,切能力突出,便戳升正二品总督,不就名正言顺了吗?旁人若是不服,让他们有本事就自荐当海防总督便是。” 张维贤听皇帝一口就答应帮韦宝办成正二品总督,不由大喜,“陛下英明。” 魏忠贤连忙向客巴巴使眼色。 客巴巴有点矛盾,这还没有说正题呢,你就使眼色。 在客巴巴看来,她是可以左右陛下,但也不能说多了,说多了的话,陛下同样会反感,所以,好钢用在刀刃上。 “现在没问题了吗?”朱由校问道。 “陛下,既然陛下有意戳升韦宝为正二品总督,海防总督衙门统管沧州府、山东和登莱,以及登莱数万步军,这便名正言顺,这样也能少几个衙门,省出大笔开支,多出几个衙门,要多养多少闲人啊,这些不都是银子吗?”张维贤急忙道。 牵扯到了军权,朱由校稍微谨慎了一些,沉吟着,没有立刻回话。 魏忠贤赶忙向客巴巴使眼色。 客巴巴犹豫了一下之后,走到皇帝身边,轻声在朱由校耳边道:“陛下,韦爵爷主抓海防,开海贸,也是为了大明筹集银子度过难关,掌握水师便可,再执掌步军,恐怕引起非议,而且也让韦爵爷太累了。” 张维贤虽然听不清楚客巴巴在说什么,但是知道客巴巴肯定是在劝皇帝按照魏忠贤的意思办,不由大怒,心说客巴巴和魏忠贤果然如同外间传闻的,处处左右陛下的想法,我还在面前呢,你们就这么嚣张,倘若我不在这里,你们还不知道会说出什么话,会任何的胡作非为,把持朝政了! 张维贤道:“陛下,韦宝能力超绝,足矣胜任海防总督衙门,山东、登莱、沧州府三处之前就是海防总督衙门管辖,登莱数万步军也早就划拨归海防总督衙门管辖,现在若是再划出去,岂不增加衙门,增加官吏,增加开支吗?同时也会让人产生猜忌,为什么已经划拨归海防总督衙门管的事情,又重新划出去,这样会影响底下人做事的心。会让人寒心啊。” 朱由校点了点头,觉得张维贤说的有道理,出于信任张维贤的缘故,朱由校觉得这事关系不大,再说韦宝掌握大军,朱由校还是很信任的,便道:“英国公言之有理,就不要划拨来划拨去的了,沧州府,登莱和山东,仍然归海防总督衙门管辖,数万登莱步军,也依然归海防总督衙门管辖便是,有韦爱卿管着事,朕也放心。” 魏忠贤闻言大惊,没有想到皇帝对英国公和韦宝这么信任,居然一口便答应了这么大的事情。 这可是军权啊。 张维贤闻言,不由的更加大喜,没有想到陛下这么信任自己,自己说什么就是什么。 “陛下英明!”张维贤说完,为了不给客巴巴和魏忠贤左右皇帝想法的机会,便赶紧接着道:“再就是海防总督衙门拿出银子,不是韦宝他自己拿出银子。老臣觉得,海防总督衙门头年拿出三百万两,就已经很多了。不管是三百万两,还是九百万两,总归是要返还给老百姓的。提早抽的太凶,只能是竭泽而渔。” 这一回不用魏忠贤和客巴巴说话,朱由校自己就主动说话了,“英国公,这可不行,今年过年的时候必须弄到九百万两,让边军将士们过一个富足的正月。” “可是陛下,让海防总督衙门一个衙门弄这么多银子,实在是太吃力了。陛下不必太体恤下面的人,大明也不光只有海防总督衙门一个衙门能帮陛下,帮朝廷弄到银子,否则要那么多衙门做什么,要那么多吃饱了饭不干活的人做什么,大明朝廷不养闲人。”张维贤详细的剖析道。 也就是英国公张维贤敢这么直接的反对皇帝的话了。 天启六年春 【0999 折个中吧】 最快更新明鹿鼎记最新章节! 除了英国公张维贤,大明估计没有几个人敢这么对皇帝说话了,因为皇帝已经明确说了,至少要九百万两纹银。 违反皇帝的意愿,那就等同于抗旨不遵啊。 “英国公,我知道你体恤韦爱卿,但银子还怕多吗?海防总督衙门的九百万两是他们的份额,别的衙门上缴的银子,是别的衙门的份额,银子越多越好。”朱由校道。 魏忠贤闻言大喜,暗赞皇帝长大了,会说话了,这话,正好切中要害! 本来魏忠贤接连错失了之前的策略,想让韦宝继续在正三品的位置上暂领海防总督衙门,想把山东、登莱和沧州府,以及数万登莱步军都划出去的计划落空。 若是再将九百万两纹银,降为三百万两纹银的话。 魏忠贤就不单单是觉得没面子,而且会觉得朝廷和韦宝这笔买卖做的相当吃亏! “陛下,要让海防总督衙门一下子拿出那么多银子,这是竭泽而渔,为了弥补亏空,海防总督衙门以后在主导海贸的时候,肯定得抽重税,这样只能迫使大大小小的海商们在开展海外贸易的时候,容易铤而走险,加大治理难度。另外,移民迁徙甚至商业发展都会受到影响,可能不但逼的很多人铤而走险,甚至会跑到海外去谋生,进一步减少人口。不利于维持大明的稳定。而部分地方官员实质上至少不反对海外贸易。这样既有丰厚的收入也不用上交,同时民间出于诸多原因,则持续海外贸易。”英国公张维贤道。 韦宝闻言,暗暗点头,佩服张维贤的见识,张维贤有时候像是一个老纨绔,有时候又显得挺睿智,考虑问题挺全面的。 朱由校皱了皱眉头,问韦宝:“韦爱卿,海防总督衙门以后都是你全权负责,你觉得怎么样?” 韦宝有点为难,其实,韦宝当然希望只缴纳三百万两,谁喜欢把银子拿出来啊? 而且岳丈大人已经说了交三百万两纹银,并且说他全权负责了,自己再改不好。 但朱由校现在这么问自己,明显是想让自己答应缴纳九百万两纹银。 而且韦宝明白,站在皇帝的角度,肯定希望弄来越多的银子越好。 这就很为难了啊。 朱由校见韦宝不说话,又皱了皱眉头,有点不悦,“韦爱卿,你听到朕说话了吗?” “听见了。”韦宝赶忙答道,接下来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幸好张维贤抢着道:“陛下,您要是硬逼着韦宝拿出九百万两纹银,韦宝只能以民间借贷的方式筹集。老臣刚才说过,那将是竭泽而渔的行为,将迫使海防总督衙门没办法很好的管控海贸的度量,只能加大力量,无限制的开放海贸,以达到弥补亏空,尽快偿还民间借贷的难题。过度的开放海禁会严重搞乱大明的方方面面的,表面上看,税收能够增加,但长远看,对有土地的富人,和租种土地的穷人,都会产生重大的影响。以前历代禁止海贸,就是发现了这一点,这才有了海禁。” 华夏的文明是很早熟的文明,早早形成了以小农经济为基础的中央集权制,并且地理条件支持了这一制度的延续。 中间又有诸如“科举制”的局部改良。 在这样的条件下,中国没有早于西方开展“大航海时代”的机会。 就连“郑和下西洋”也是小农经济思想的延续。 中国海上势力的崛起没法早于西方,但有机会跟随这股大航海的潮流。 海上有着许多海商势力。明朝廷没办法控制这些势力,所以一面海禁,一面招安。 尽管这些海商的装备远弱于西方,但蕴含着变革的火种。 如果明末的情况能够延续,海商还能继续做大,然而满清入关后,新生政权拥有强大的动员能力,将大的海商势力一扫而光。 而且清代不仅有阶级矛盾,还有比较大的民族矛盾,所以统治者比前代更加保守,海禁也变本加厉。 海商当然也就没法做大了。 清末朝廷的控制力大不如前,海商崛起的大环境早已没有了。 “韦爱卿,你说说,是这样吗?海防总督衙门是不是为朝廷筹措九百万两银子,就会影响大明稳定,筹措三百万两纹银,就没事?”朱由校直接问韦宝。 韦宝这回没有犹豫,点头道:“为朝廷筹措三百万两银子,已经是大明额外增加赋税的极限,微臣能够办到。陛下想,要是按照过往税额,十抽一,三百万两收上来,意味着三千万两纹银以上的货物进出大明!至于为朝廷筹措九百万两纹银,等于九千万两以上的货物进出大明,微臣拼了命,也能办到,只是的确如英国公所说,会产生诸多问题,并且难以控制。九千万两纹银的货物,很有可能造成大明好几年之内,很多地主是没有收入的。陛下若是横下心,要弄个三千万两纹银,甚至一亿两纹银,微臣同样能想办法,那问题将会更多,更加难以控制,甚至危害到大明的根本。” 韦宝说的是实情,所以无需遮掩,英国公张维贤和魏忠贤都觉得韦宝说的话在道理上,所以,虽然韦宝没有正面回答皇帝的问题,没有说应该帮朝廷弄三百万两纹银,还是弄九百万两纹银,反正在场诸人,听了都不会不舒服。 朱由校是聪明人,沉吟不语。 大明的地主好几年没有收入?那不天下大乱了? 大明的土地种出来的东西,大明土地上的人买卖,卖与外人,地主能安心吗。 大明之外的货物进入大明,那大明土地上种出来的东西,不是没人要了?银子还得外流。 朱由校想到这些,感觉脑子蒙蒙的,刚才他是觉得韦宝和张维贤就是不想多为朝廷弄银子,故意想弄个三百万两纹银出来。 现在朱由校的想法变了,觉得不是多弄银子就好的。 魏忠贤道:“陛下,做任何事都会产生问题,如果让海防总督衙门筹措九百万两纹银会产生问题,筹措三百万两纹银,韦爵爷也说了,同样会产生问题嘛。老奴相信凭韦爵爷的手段,应该是能保证不出事的,只要韦爵爷点头便可。” 朱由校闻言,眼睛一亮,对韦宝道:“韦爱卿,你能保证为朝廷筹措九百万两纹银,天下依然稳定吗?如果你能办到,等到开春,朕便破格让内阁升任你为海防总督!你过了年才十六岁,已经贵为正二品总督,这不但在大明绝无仅有,在过往朝代也很罕见吧?” “陛下,微臣为陛下效力,不图高官厚禄,只要是为大明好,微臣就是回乡种田,也会兢兢业业。”韦宝道:“至于筹措三百万两纹银,还是筹措九百万两纹银会产生多大的问题,微臣觉得已经向陛下说明白了,听凭陛下吩咐,微臣得了圣旨,都会尽力而为,至于说微臣有没有能力保证不出事,微臣真的不能保证,三百万两肯定没什么大问题,翻一倍,六百万两,问题也不算大,九百万两,就很不好说了。” “那不然就折个中吧?”客巴巴闻言,在皇帝耳边轻声道:“三百万两太少,九百万两太多,六百万两纹银不多不少,也能解决边军军饷的大部分问题了,哪年不拖欠军费?发一半下去,边军们也得感恩戴德,高兴过年了,明年的事儿,明年再说吧,不行就再想法子从刑部搞点银子。” 从刑部搞银子,这是封建王朝的常规做法,也最容易,最不容易引起社会动荡。 抄家快,但官员们都是有帮派的,上回韦宝大规模的搞文字监狱,之所以没有闹出大事,一方面因为韦宝速度快,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就开始了,属于新手登场,乱拳打死老师傅。 另一方面,韦宝没有明显的政治属性,并没有大张旗鼓,旗帜鲜明的当东林党,或者当个阉党。 搞文字监狱的时候,也是对东林党和阉党成员一视同仁的,查出一个就抄家一个。 这种事偶尔为之可以,动辄大面积对地主们动手,地主们醒过味来,想联手对抗,韦宝已经结束了。 不说整个大明的地主都联手,一个小范围区域的地主们在有声望的大地主挑头的情况下,就足以对抗朝廷了。 所以,大明在近段时间很难再对官员动手,再动手,官场要人去楼空了,没人干活了。 从刑部弄钱,顶多把有钱的犯事的地主纨绔弄出来几个,平均一万两一个,弄个一百人,就出来一百万两,顶多被老百姓背地里骂一骂,不至于出什么大乱子。 但如果整个大明的老百姓背地里都说官府黑暗,这世道也不会多太平,众口铄金,天下太不太平,有时候决定于老百姓的口中。 韦宝、魏忠贤、张维贤等人都不知道天启皇帝朱由校和客巴巴私下谈什么,都急着知道皇帝会如何决断。 其实这还是一门生意的草创阶段,成不成,现在并不是决定性的时候。 就好像一个店面正在确定经营项目,确定定价的阶段。 至于生意好不好,开业之后有没有人流,那还是后话呢。 等皇帝推出新政,老百姓先不管,官员们,地主们,会是什么态度,现在还不知道。 “就六百万两纹银吧,不够的差额,魏公公,你再让内阁召各部想想办法。”朱由校对魏忠贤道。 魏忠贤微微叹口气,本来是不轻易表露情绪的脸,现在也不自觉的流露出一丝不悦。 魏忠贤不悦,倒不全然因为少让韦宝交了三百万两银子。 大明就像是一个大公司,一下子有了这么大一笔进项,接下来的问题好解决。 魏忠贤主要是烦失了面子,魏忠贤其实对金钱的渴望还好,主要是权力欲望重,尤其是在执掌了整个大明的朝政之后,平日里已经习惯了自己是威风凛凛的九千九百岁,能代替皇帝说话,不光是皇帝的代言人,很多时候,他甚至能隐隐把自己当成大明的皇帝。 韦宝偷偷地看了眼魏忠贤,又偷偷地看了眼自己的岳丈大人。 张维贤面露喜色,不管魏忠贤怎么想的,皇帝能松口,能在金额上让步,张维贤认为是自己胜了,自己在皇帝面前的影响力超过了魏忠贤。 客巴巴的眼神也到处飘,看了看魏忠贤,又看看韦宝和张维贤。 客巴巴有点患得患失,今天她等于暗中帮了韦宝,知道魏忠贤肯定会不高兴,甚至迁怒于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暗中为韦宝做了这些,韦宝能不能心领神会,会不会领会是自己帮了他。 “老奴遵旨。”魏忠贤的中低音,很多时候不像一个太监,挺有阳刚气。 韦宝甚至觉得魏忠贤不但长得很像后世的明星陈道明,声音也有点像,完全不同于影视剧中对太监刻画的形象。 朱由校微微一笑,“好了,既然都说定了,尽快让内阁呈报,尽快完成。” 魏忠贤皱了皱眉头,“陛下,这事恐怕不好办,内阁呈报之后,是不是再看看各地衙门的反应再定?若是激起整个大明各地的衙门都反对,甚至在京各个衙门反对,这事还不好办。” “你们办事就是费劲,什么大事小事都得所有人过一遍,这事是朕定下来的,又韦爱卿牵头办,要他们同意什么?”朱由校不耐烦道。 “陛下,这事是陛下同意的不假,由韦爵爷牵头去办也不假,如果各地反对,大明各地的货物如何流入通商口岸?外来的货物又如何通过通商口岸流入大明?所以,这不是海防总督衙门一个衙门能全权办成的,否则会好办一些,有官员上本子反对,顶多装没看见。可这事不行。”魏忠贤提醒道。 朱由校很不满,“随便你吧,这事必须在除夕之前定下来,不能耽搁边军将士们过除夕。” “老奴遵旨。”魏忠贤道。 朱由校像是看出了魏忠贤有阳奉阴违的心思,加重语气道:“魏公公,这事必须办成,你要是没本事办,早些告诉朕。” 张维贤、韦宝、魏忠贤,客巴巴,以及在场的一众太监同时一惊。 皇帝很少严厉的说话,这样说已经很严厉了。 而且韦宝也从天启皇帝朱由校这句话中听出来,朱由校还是有一定能力的,至少对于控制太监的本事是可以的,控制太监,似乎是皇帝们与生俱来的本事。 “老奴惶恐,老奴一定盯紧一些,请陛下宽心。”魏忠贤硬着头皮道。 这天下,估计也就皇帝能这么对魏忠贤说话,魏忠贤还得向狗一样诺诺连声了。 “好了,没问题了。”朱由校又高兴了起来,“你们都退了吧,韦爱卿,你有空吗?陪朕说说话再出宫。” “微臣遵旨。”韦宝含笑答应,知道皇帝这是要召自己一起干木匠活。 韦宝对于陪皇帝干木匠活,谈不上喜欢,也谈不上不喜欢,不过,这是一件挺累人的事情。 不管朱由校在处理朝局,处理国政上的水平怎么样,反正朱由校干木匠活的水平是很高的。 干木匠活也是技术活啊,陪一个技术很好的人玩,可不是轻松的事情。 韦宝不能装不懂,又不能太出位,搞得好像比皇帝还厉害一样,那更坏事,这个度,很不好把握。 幸好皇帝的性格还算不错,算是挺好相处,否则更加麻烦。 “魏公公,你帮朕送一送英国公。”朱由校又道。 “老臣谢陛下隆恩。”张维贤急忙答应了。 张维贤不需要魏忠贤相送,也不喜欢魏忠贤相送,但皇帝说的话,是不能违背的,皇帝让大太监相送,这也属于一种恩典。 魏忠贤也答应了,然后向张维贤做出一个请的手势。 现在魏忠贤最想单独说会儿话的人是客巴巴,魏忠贤很想责问客巴巴,之前说好的,让客巴巴从中捣鬼,客巴巴为什么不按照自己说的做。 “国公爷,现在你高兴了吧?陛下被你们翁婿二人摆布的多高兴啊。”魏忠贤阴阳怪气的对张维贤道。 张维贤闻言顿时大怒,“魏公公,你这是跟谁说话?你当老夫是你们内宫的小太监?” “国公爷息怒,老奴哪里敢当你是内宫的小太监啊?老奴是恭喜国公爷了。”魏忠贤说着,加快了脚步。 张维贤看出魏忠贤动了真怒,呵呵一笑:“魏公公,你不就是见陛下减了小宝三百万两纹银的缴纳而不高兴嘛,多大点事。要不是为了小宝,这些事情,老夫根本没心思管。小宝与你魏公公的关系向来不错,你没有必要为难他,你身为高位者,该当有那个度量。小宝并没有与东林人搞在一起,不算是你魏公公的敌人吧,你何必把人往外推。老夫真看不出来小宝哪里得罪了你魏公公了。” “国公爷,咱家也没有想为难韦爵爷,咱家就是陛下身边的一条狗,难道不该多为陛下考虑吗?”魏忠贤冷冷道。 天启六年春 【1000 聪古伦格格的信】 最快更新明鹿鼎记最新章节! “应该,谁说不应该呢?”英国公张维贤笑道:“老夫劝你魏公公啊,还是把心思花在正地方,想想该如何快些把新政落实下去吧。” “这就不劳国公爷操心了。”魏忠贤哼了一声。 英国公张维贤又笑了笑,心情顿时好了不少,魏忠贤越这样,他越觉得今天胜利了。 韦宝陪了皇帝整整一个下午,晚上又被皇帝留下一起用膳,到了九十点钟才出宫回家。 韦宝走后,皇帝也差不多该睡觉了。 朱由校今天心情很好,既让几百万两纹银的大事有了眉目,又玩饱了。 原来,韦宝本来对木工是不感兴趣的,为了讨好皇帝,现在没事也会关注这方面。 韦宝是到处跑的人,对各地建筑都有了一定的了解,所以能侃侃而谈,为皇帝提供不少创意。 还不单如此,韦宝因为是重生穿越巨,在粗通了木工原理之后,对记忆中的现代建筑,也有了一层新的认识。 古往今来,只要知道的就可以拿出来用,韦宝实际上也可以算的上是一个智者了,最少肯定比皇帝的见识广博。 这让朱由校对韦宝由衷的佩服,并且非常信赖韦宝的才华。 人是这样,感觉一个人很聪明,很厉害,对某一个自己喜欢的方面了解的很深,就会觉得这个人似乎什么都懂,对每个方面都很精通。 其实韦宝对于海贸,并没有十足的信心,先不说到时候能不能顺利通过新政。 就算顺利通过了新政,韦宝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搞到多少银子,别等下弄的银子没有搞到多少,还搞的天下大乱,改变了历史。 韦宝最怕的是改变历史,一旦历史被改变,以韦宝的经验,将会失去控制,历史是大势所趋,是基本上没法改变的,一旦强行更改,历史会以另外的方式修复。 很多时候,甚至是报复性的修复,不但等于没有改变,还会对他个人造成不利。 其实明清四百多年并不是一直实施海禁措施。 明代有隆庆开关,清代一直保留广州。 当然,如果明清没有海禁政策会有什么变化。 变化会有,但未必会导致好的方面发展。 因为中国的体量太大,他的周边地区实际上一直缺乏一个能够于之进行等量贸易互补的国家,唯有日本凭借贵金属产量勉强维持。 到幕府时代早期因为大量白银流出下令限制贸易数量。 乾隆皇帝对马戛尔尼的话并不是没有道理的,中国物产丰富无所不有,根本没必要和你们贸易的。 后世的中国在工业化进程中所释放的能量有目共睹,不管多高端的行业,中国的产能介入后都可以做出白菜价,完全摧毁原有市场。 在工业文明释放出自己的产能前,中国也的确没需求对外进行贸易,增加统治成本和不确定性。 至于殖民地这类,中国的需求更低。 因为中国自己就有丰富的土地资源,以及大量的人口,好好发展自身潜力,就永远发展不完了,向外部拓展势力的意愿是不强的。 而且殖民地管理成本太高,入不敷出是最大可能。 早期的殖民地收益高的都是加勒比的小岛,像美国这类殖民地收点税都不够驻军开销,日本也曾经和英法联系要给他卖了,因为技术不足捞不到钱。 明清对外搞殖民地,还不如安心给自己家一亩三分地打理好。 盐铁专营一项能抓好,不比什么殖民地来钱快。 至于荷兰英国这类搞对外殖民贸易的,因为自家条件不行必须出去搞钱。 当天,魏忠贤没有找到机会单独见客巴巴。 不是魏忠贤没有找到机会,魏忠贤让人带话给客巴巴了,让客巴巴上他宫外的官邸去一趟。 客巴巴知道魏忠贤肯定要向自己发脾气,所以让人带话回去,说自己累了,有事明天再说。 客巴巴觉得,过了一晚上,魏忠贤应该心平气和了不少。 但并没有,次日魏忠贤一大早就找到了客巴巴,劈头盖脸道:“你到底想干什么?为什么帮韦宝省掉三百万两银子,本来陛下说九百万两,就是九百万两,他韦宝和张维贤敢说什么?” “我听韦宝说的有道理,想想折中也没有什么不好,不就是三百万两银子吗?”客巴巴心虚道。 魏忠贤咆哮道:“什么叫就是三百万两银子,这不光是银子的事儿!在场那么多人,事情已经传出去了,大家都知道有张维贤给韦宝撑腰,硬是在陛下面前减去了三百万两银子,这是驳了咱家的面子,以后咱家还怎么统御下属,统御百官?他张维贤的威望抬高了!韦宝的威望也抬高了!你懂不懂!?” “你这么凶干什么!?”客巴巴也有点动怒了,没有自己,你魏忠贤哪里有今天? 魏忠贤警觉自己失态了,本来是想与客巴巴沟通一下,并不是要和客巴巴吵架。 “不是,咱家是心里着急啊。夫人,那张维贤和韦宝的威望抬高了,对你我二人有何好处?以后陛下更加仰仗张维贤和韦宝,还要咱家干什么?那咱家还不就成了为陛下传话的,跑腿办事的了吗?说不定,不用多久,连张维贤和韦宝都能使唤咱家。”魏忠贤忍着气,低声道。 “没你想的那么严重吧。”客巴巴也压着火气,“你我每天在陛下身边服侍,他们就算多做一些事,也没法撼动你的地位。” “夫人,你把人心想的太简单了啊。想想咱们这些年受了多少苦,多少次差点去阴曹地府,就不能放松警惕!尤其咱们现在一个在宫内等同于皇太后,咱家又帮陛下署理朝政,已经很遭人嫉恨了。更加不能掉以轻心。”魏忠贤道。 “知道了,你每回都说这些,是不是太敏感了?昨天下午韦宝与陛下在一起那么久,我可没有听见韦宝说你半个不字。”客巴巴道。 想到昨天下午,客巴巴本来想找个机会与韦宝单独说会儿话的,但韦宝走的太晚,韦宝走的时候,她要服侍陛下去就寝,便没有机会与韦宝单独说话。 魏忠贤见客巴巴这种态度,又气又急,又不敢再让客巴巴不高兴,东拉西扯的说了很多话。 客巴巴离开的时候,一肚子的气。 下午,客巴巴对王体乾道:“老魏越来越过分了,居然敢这样对我。” 王体乾心里高兴,嘴上却开导道:“夫人息怒,也许是九千岁近来心情不好。” “什么心情不好,他是得意忘形了,忘了他能有今天是怎么得来的,没有我在陛下身边帮衬,没有你在他身边帮他办事,他有什么能耐。”客巴巴低声吐槽了一句。 王体乾听客巴巴这么说,心里更加高兴,却并没有接话。 在宫里面说话就得谨慎,不知道别人那句话是真话,那句话是假话。 其实王体乾和客巴巴接触的机会,被客巴巴和魏忠贤接触的机会还多。 因为王体乾是掌印太监,本来就是要跟在皇帝身边的。 “你平时要多注意些,看他有什么动静。”客巴巴对王体乾道。 王体乾知道他指的是魏忠贤,动静,什么动静?王体乾没有太搞明白。 “夫人指的是?”王体乾问道。 “你别揣着明白装糊涂,你我都是这宫里面的老人,你在陛下登基之前就已经是宫里面的红人,甘愿居于他之下,你能完全心服?多注意他那些东厂,锦衣卫,还有武装太监,他一旦有什么不轨,我们得知道,别到时候被他带坑里面去。”客巴巴道。 王体乾不动声色的点了点头。 随着新政的初步方案定下来,魏忠贤通知了内阁尽快定案之后。 新政的消息迅速传遍朝野,朝臣和民间都议论纷纷。 其实大明的人对于海贸并不陌生。 明朝中后期,明穆宗开始一反前制,反其道而行,以“市通则寇转而为商,市禁则商转而为寇”为由施行开海政策,史称隆庆开关。 朝廷正式开放海禁。 隆庆元年,明穆宗下令:“以文莱为界,准贩东、西两洋,请开市舶,易私贩为公贩” 开海令一出,顿时沿海商民如决堤时的海水一般纷纷涌向海外。 此时的明朝的商品经济开始以惊人速度增长,与此同时,文化和技术也得到了很好的交流。 到了万历年间,海外贸易发展已经基本成型。 以万历朝的数据来看,万历十一年,所征的商税已经达到两百多万两,要知道向来以经济发达著称的宋朝市舶商税也才每年两百贯左右。 而在明朝中后期,有三分之一的白银流入中国。 流入的白银有3.3亿两之多,这还是保守估计,最高应该达到5亿两。 而源源不断流入的白银,为大明王朝续命提供了坚实的经济基础,正是外贸带来的巨额红利才支撑起了张居正的改革和万历三大征。 不过历史兴衰自有定数,崇祯三年,二次上台的东林党不顾国家财政捉襟见肘的事实,正式取消工商税和海税。 自此大明王朝的财政命脉被割断,由此带来的巨额亏空由农民承担的剿饷和练饷所弥补,最终逼反了闯王李自成。 由于明穆宗的开海,明朝经济得以快速发展。更重要的是,对海外贸易的开放,又为明朝带来了一些先进的技术,这又反过来刺激了明朝内部的经济,达到了一个良性循环,这也使得明朝有了资本主义萌芽的态势。 海防方面,海禁的施行对于明朝海防来说既有着一定的积极意义,同时也存在一些消极影响。 海禁的施行减少了倭寇和海盗的滋扰,从这个角度看,确实是有着积极的影响。 但是海禁的严格使得“田尽斥卤”的沿海百姓生活得不到应有的保障,因此沿海商人变逐渐转变为寇,或者成为流民,在一定程度上给明朝带来了不稳定因素。 航海方面,明朝的航海技术在当时是名列前茅,这是无可争论的事实。 明朝的航海技术曾有两次巨大的进步,第一次是郑和下西洋时期,第二次是在隆庆开关之后。 但是在明朝前中期海禁的严厉程度在很大程度上阻碍着中国航海技术和造船技术的发展。 明朝的海禁出发点是在维护统治,安稳沿海边境,让明朝得到休养生息的喘息之机。 当然,海禁制度如大多数事物一样,犹如一把双刃剑,在御敌的同时,也会划伤自己。 在维护统治的同时,海禁使得明朝的经济、文化、科技、航海等诸多方面的发展受到阻碍。 海贸对大明来说,肯定是整体好处大于坏处的。 至于经济方面的影响,也主要集中于沿海省份,以这个时代的交通,对内陆的影响非常小。 内陆的商品想运出去很困难,外来的商品想流入内地,更不容易。 内陆老百姓的思想很封闭,外面来的商品,也不那么容易接受。 韦宝对于这一切,没有采取任何措施,一直是静静的等待。 六百万两纹银很多,但对于现在的韦宝来说,不算什么了。 当然,韦宝也做了一些筹备工作。 主要体现在招商方面,让天地会商号在沿海省份的分号联系当地有实力的大户,争取有大户搞海贸,向海防总督衙门预交银子。 韦宝推出各种优惠措施,什么名额有限,先交银子的有优惠,都搞了。 但收效甚微。 就在朝廷议论纷纷,前期招商困难,海贸新政举步维艰的时候。 韦宝收到了一封信。 这封信是聪古伦格格来的,聪古伦格格说她就在京郊,请求见韦宝。 信是吴雪霞交给韦爵爷的。 原来,本来看管聪古伦格格的那三个皇太极派来的细作是想赶紧将这里的事情告知皇太极,让贝勒派人来说服格格,再接格格回关外。 可聪古伦格格又聪明又倔强,等了两天,见三个细作不但少了一个人,而且天地会商号的人没有回音,就知道细作骗自己。 聪古伦格格于是又用以死相逼的绝招逼迫。 天启六年春 【1001 韦爵爷得到了聪古伦的消息】 最快更新明鹿鼎记最新章节! 聪古伦格格让细作送信,必须带天地会商号的掌柜来与她见面。 这点对于细作来说不难,也让细作没办法再借故拖延了。 两个细作没有办法,只能送信。 天地会商号的人本事效率很高,加上京城的天地会商号是总号级别,韦爵爷又正在京城,所以信很快送到了韦爵爷手里。 韦宝对吴雪霞道:“赶快安排聪古伦格格过来。” 吴雪霞点头,知道韦爵爷会这么安排,叹口气道:“这女孩也真够大胆的,居然敢一个人找到关内来,还找到京城来了,如果被外人发现,她姓名不保。” “一定不能让聪古伦被东厂或者锦衣卫的人发现了,告诉林文彪,让林文彪派人把聪古伦格格保护起来,要做到万无一失,安排在京郊的秘密据点,过两天我借口出京到郊外赏雪,过去见她。”韦宝叮嘱道。 吴雪霞答应之后,去传达韦爵爷的命令。 现在韦宝已经很少直接和林文彪商量什么事情了。 统计署作为特工机构,权力再大,也得隶属于总裁秘处之下。 而以前王秋雅管理总裁秘处的时候,是没有现在吴雪霞管理总裁秘处的职权那么大的。 或者不该说职权有差别,而是因为吴雪霞的能力比王秋雅强,管的事情多,处理事情高效,所以让总裁秘处走上了正轨。 可以说,天地会的所有权力机构,包括范晓琳管理的行政总署,都是隶属于总裁秘处之下的。 这才是正常的。 想到聪古伦格格,韦宝便想到了对建奴的政策。 明末,大明朝廷一直面临内外交困。 其实,在韦宝看来,大明朝廷是有一个短暂的窗口期可以实现与后金议和,来度过最艰难的时刻的。 但是大明没有把握住,东林党也不可能让大明朝廷议和成功,甚至连议和的门都不会给开的。 历史上,以卢象升,黄道全为代表的朝臣激烈反对,又因皇帝不敢于在明面上支持议和,导致明廷失去了这一机会。 在韦宝看来,如果大明朝廷方面和满人方面都同意议和,其实不是完全没有这种可能性的。 能战就能言和,在韦宝看来,现在天地会与满人就有了这个基础。 因为宝军之前刚刚撵走努尔哈赤亲自指挥的大规模的对辽东各地的袭扰,这即便不算是重大胜利,也足矣向满人展示宝军的强大武力了。 更何况双方之前就已经达成过意向。 努尔哈赤亲口许诺过,只要韦宝肯娶了聪古伦,就考虑两家议和。 后金与天地会议和,这和后金与大明朝廷议和是不同的。 后金不是对明朝一无所知,大明这边后院起火,后金一定会找几个借口趁火打劫。 如果明朝有实力打败后金,那还议什么和。 何况议和也是要钱的,如果大明朝廷有能力议和,干脆拿去发军饷,接着打建奴了。 大明的荣耀,就不容许皇帝和额大臣议和,这是在朱八八和朱棣手里就定下来了的基调。 双方都是觉得自己没有稳定能吃掉对方,能打败对方的把握,才想议和。 强的时候,不用问了,都是干,人都是贪的。 势均力敌的时候,都觉得能赢,还是干。 如果双方都希望议和,证明双方都暂时失去了进攻对方的能力,就像宋辽、宋金,进入相持阶段,往往会开始议和,很像是现在宝军与后金军队的关系。 而明朝和后金的战争,并没有出现这种情况。 宋、清没少议和,结果人家还不是找个借口就开打。 军事上失败的话,议和与否都是一样的结局。 要想成功展开和谈,就是皇帝一句话的事情。 明朝皇帝的权力不可谓不大,崇祯前面的武宗、英宗,想走就走,没人敢拦。 嘉靖、万历不上朝,没人能逼他们上。 所以议和的最大障碍不是大臣,就是崇祯自己。 包括迁都,韦宝不信崇祯真想走,大臣还可以阻拦,杀个人就一句话的事情。 不行就杀一百个,杀一千个。 命都没有了,还怕了要别人的命嘛。 议和这事说起来挺难,其实在韦宝看来并没有那么难。 因为到了明末,明人的心态都明显不太正常了。 明初洪武永乐国势太强,周边一个敌手都没有,这导致明人有了天下唯我独尊的心态。 “我朝国势之尊,超迈前古,其驭北虏西蕃,无汉之和亲,无唐之结盟,无宋之纳岁币,亦无兄弟敌国之礼”这话是明人说的,这段话基本将明朝的外交空间压缩到最小,使后来的人不敢越雷池一步,形成某种意义上的“政治正确”。 敢议和,就是汉奸,只有高喊口号,打死所有对手,才是正确的。 和亲,结盟,岁币,兄弟敌国之礼,古代国与国之间几种常见的关系都被否定了。 洪武和永乐确实有实力,也用实力做到了让周边集体跪下,但是子孙后代就不一定了。 明初国势强,不代表一直强,尤其是到了明末国势衰弱至极。 明人的心态却一直没能被调整过来,一直是以中央大国的心态看待周边。 再加上宋朝的反面典型案例,让明人一谈议和就拿宋朝做反例,没有人敢于担当,深怕落一个卖国贼秦桧的名声。 当辽东出现了努尔哈赤为首的后金,事实上,后金已经演化为拥有完整组织的,并且是以农耕为主的封建国家。 后金的实力也远远超过了也先、达延、俺答这种蒙古松散的部落式组织。 明朝上下从一开始就过于轻视实际上并不亚于隋唐时代的高句丽的后金军政集团。 明朝官员曾说后金只是“不当中国一大县”的丑虏。 韦宝就特别想问,当时哪个大明朝廷的大县能拉出十万级战兵。 而且,后金举国之力,还远不止十万大军,二十万,三十万,都是可以的。 这种轻视是致命的,也导致了萨尔浒的惨败。 更导致了后来袁应泰这种人丢辽沈,王化贞丢广宁的一系列失败。 显然,很多明末的官员对待后金是即不知己,也不知彼。 要么盲目自大如王化贞,要么畏金如虎如高第之流。 建立在明初辉煌历史的上国心态不容易改变,议和这个话题自然就成了明朝政治生态里的雷区。 谁敢越雷池一步,各种弹劾,且遭天下人唾骂的压力没人担的住。 现成的案例就是陈新甲了,尽管他只是替崇祯背锅。 所以,明朝自己实际上是断了这条路的,尽管这里面不乏有人偷偷摸摸搞和议,甚至有地方已经达成了私下协议。 如宣大边将后来以提供贸易为条件,换取清军不从宣大入寇。 但毕竟这种事情是见不得光的。 大明朝廷和百官的这种心态,导致后金一方通过与明朝官员们的私下议和往来后,后金方面看得很明白。 皇太极和范文程这些对大明很了解的后金领导层,都能直指要害。 当然,这种心态后金方面一开始是不清楚的。 直到己巳之变后,皇太极等最高领导层才彻底的明白过来。 后金那边想议和,而且是非常想,特别想议和,从努尔哈赤对韦宝的态度就能看出来。 宝军都和后金打成那样了。 宝军少说杀了五万多建奴。 不管建奴兵士还是百姓,宝军到目前为止,对建奴方面的杀伤,韦爵爷估算,至少超过了五万人。 但努尔哈赤反而更就想与韦宝议和。 后金自努尔哈赤到皇太极,韦宝觉得,他们都是真心的想实现议和。 后金方面,不可能因为赢了几次军事行动就被胜利冲昏头脑。 在韦宝看来,后金最开始的野心没那么大,至少目前为止是绝对没有这么大的。 这帮人,在韦宝眼中,这个时候,也就是大股部队的土匪罢了。 早在努尔哈赤致蒙古喀尔喀五部的信里就写过了他的野心其实也就那样,“为解我七恨,当相议放弃辽东,以辽河为界,俾我三国安然相处。辽东以海蓝至太子河为界。尔等欲各安生业,则复誓天地。至於辽河以东之辽东地方,如何割划,以偿我之七恨,我候尔等回报。因各系国家,可彼此通行贸易。尔等若以我言为是,则速行答覆,如不情愿,亦请自便,各仍用兵不止。天若以尔为是,尔可驱我至白山;天若以我为是,我亦必驱尔至南京。” 这里很清晰的可以看出来,努尔哈赤希望让明朝承认其一国地位,占据辽东,以辽河为界,并通商贸易,仅此而已。 皇太极即位后,在天聪元年很快也对明朝提出议和之议,与时任辽东巡抚的袁崇焕通信。 第一次的条件是这么写的“当以黄金十万两,白银百万两,缎疋百万、毛青细蓝布千万疋餽送,以为和好之礼。礼成之後,以两国彼此餽赠之礼,以东珠十、貂皮千张、人参千斤送尔,尔则以黄金一万两、白银十万两、缎十万疋、毛青细蓝布三十万疋送我。若欲如之餽赠往来,以修两国和好,则誓诸天地,永归和好。” 这个条件基本上没什么建设性,属于漫天要价,而且仅要钱财。 皇太极后来写给李喇嘛的信中又提出“明可居山海关以外处我居辽东地方,汉人诸申,各立为国,以安生业。” “昔有大辽、大金与宋相送之例,亦有尔明以物送於蒙古使者之例,此亦天之所与也。” 即以山海关为界,仿宋辽金之例。仍然是漫天要价,并要求明朝推出全辽,放弃宁锦。 这种事袁崇焕自是不敢答应,但是这些写给袁巡抚的信是后金军出征朝鲜攻击毛文龙铁山时期写的。 换句话说这是皇太极耍花招,以议和之名扰乱明方判断,掩盖征朝的军事行动罢了。 征朝的军事行动大获成功,因为明朝方面的按兵不动,不仅朝鲜遭到军事打击,被迫结束对后金的军事封锁,给后金提供物资。 更重要的是成功的将东江镇为首的明军战力几乎毁于一旦。 从此毛文龙的东江镇在辽南几乎再也翻不起多少水花。 至此,从天聪元年开始一直到天聪三年,皇太极虽与袁崇焕、毛文龙、祖大寿、甚至锦州镇守太监纪用等辽事官员将领们通信谈议和,但一直没什么建设性的意见,更多是扯皮或互相开涮。 但是在天聪三年的闰四月,皇太极再次提出了新的议和条件。 天不问国之大小,但论事之是非,故以辽东、广宁地方畀我。若非天与,辽东广宁诸坚固之城,及数万之兵守之即以我少数之兵士,何能克之?大城既得,然小城寡兵,攻而不克,故我思之,天冀我两国罢兵修好,共享太平,在此时耳!我愿和好,共享太平。是以诚心遣使,如何议和,听尔等之言。 皇太极新提出的条件,已经变为以广宁、辽东为界,这些实际已经是后金的控制区。这个条件相当务实,可以看出皇太极已经迫不及待的希望促成和议了。 然后又对袁崇焕提出“若真诚和好,则以大凌河为尔界,三岔河为我界,此两处之间,留为空地,逃人盗贼易察,不致滋生事端,和好之道得以长久,至於印信事,除封谕外,不得监用等语。既如此令尔铸金国汗印与我。至於以修好之礼相馈财帛,尔等计之。勿待我如察哈尔汗,则我不能允。我之所虑者此也。我愿罢兵,共享太平,乃出於至诚。尔等亦直诚言之。我等双方母得头顶皇天而施诡计也。” 大凌河与三岔河此时正是明清双方的军事分界线,还提出了建立一篇空地作为军事缓冲区。 只要明朝方面给皇太极的抚赏银高于察哈尔汗,并承认皇太极为一国之汗王,“铸金国汗印与我“,基本就是仿俺达封贡。 这个条件正是从努尔哈赤到皇太极,自反明以来,一直希望获取的实质性地位。 后金希望成为独立的国家,但是毕竟明朝势大,仍尊明朝为名义上的君主,成为正式获得明朝册封的汗王,并纳入明朝朝贡体系。 然而这个条件仍然被袁崇焕用辽东人希望复先人之地为由拒绝。 奉帝命巡边调兵之兵部尚袁复於汗陛下。汗致遣喇嘛来,以追述前好。再者,有仰赖皇天,和好相处一语,唯鬼神知之。我国幅员九州,即失一辽东,何足为惜。况其地原非汗所有。辽东人西来,而其填基均在於彼,我强压其思念先骨之情,可乎?亦不合众意。止有受而不可言,故未奏帝知之。至礼遇往来之人,为尔国尊卑之故。我皇上宽宏明智,从不分尊卑。汗若以名誉为念,治理一切事务,以道义为规矩者,则尔自去察哈尔腥臊也。即使中国亦以礼义相待耳!至封印之语,皆非一言可尽者也。 这一次袁崇焕的拒绝令皇太极非常愤怒,尤其是袁崇焕说,故未奏帝知之。 于是皇太极回信说:“尔国官员文士,均可向尔帝进谏也。承蒙天恩,为一国之君。尔等不纳我言,高视尔帝如在天上,内臣等则自视其身若神,以不可奏闻於帝,亦不合众臣之意为辞,不令我信使直达京城而遗还之,竟达两载。较之大辽欺金殆有甚哉。此亦天理耳!我岂能强令修好耶?” 皇太极认为正是袁崇焕这类官员,拒绝将后金议和的意思禀告给明朝皇帝,此时的皇太极已经开始放弃与袁崇焕议和,开始谋求军事行动。 天聪三年七月十八日,皇太极发出最后一次议和信表示出了军事威胁“我若欲和好,而尔不从,致起兵端,尔民被诛则并非我诛之,乃尔自诛之也。我诚心和好,尔自大不从,谅天亦鉴之,人亦闻之矣!” 这一次袁崇焕的议和把戏有点玩脱了。 准备了不到3个月,十月初二,皇太极率军西征蒙古,然后由蒙古苏布地为向导,自蓟镇入寇,直扑北京,这就是著名的己巳之变。 皇太极单方面认为,正是明朝臣子不肯将议和的内容上报给皇帝,因此他决议打到北京城下以将议和之意陈达。 在清军大军打到通州时,皇太极令清军广撒议和信“传谕各城堡曰:“金国汗谕绅衿、军民知悉:我国向以忠顺守边,叶赫原属我国。万历帝干预边外之事,离间我国,分而为二。曲在叶赫部,而强为庇获;直在我国,而强欲杀害,属肆欺凌,致成七大恨。我知其终不相容,遂慎而告天兴师。天以我为是,先赐我河东地方。父汗仍欲修了,遣人致讲和,而尔国不从。继而天复赐我河西地方,仍屡遣使讲和。天启帝及崇祯帝,复行欺凌,命去金国皇帝帝号,禁用自制国宝。我亦乐於和好,欲去帝称汗,令尔国制印给用,又不允行。故我复告天兴师,长驱至此,破釜沉舟,断不返还。” 都能看出皇太极还是很执着于议和的。 天启六年春 【1002 不容易搞】 最快更新明鹿鼎记最新章节! 皇太极再次将与袁崇焕通信时的和议条件抛了出来。 “我亦乐于和好,欲去帝称汗,令尔国制印给用,又不允行”。 皇太极的目的很清楚,即希望通过这种方式让崇祯得到议和的信息。 然而皇太极哪里晓得,正是因为崇祯此时还满怀希望于五年平辽,怎么可能同意这个议和条件。 而大明的群臣又怎么敢在这个时候劝崇祯同意议和。 皇太极后与降将召对,麻登云就承认了实情:“明帝年幼,执政众臣不忠,各图自保。议和之事,惧不敢奏。奏之而听固为善矣,倘或不听,亲族诛灭,故不敢言。” 自此,皇太极彻底搞明白了明朝这边的心态。 但皇太极这个时候是仍然不死心的,仍试图劝明朝诸臣。 “蓟州官员,尔等与上级官员商议,启迪尔帝,速议和好之事。先时官员皆诳君轻敌,乃不允议和者,或被战死,或被尔帝所杀,此外,曾有一建立功名者乎?我素养无诡谋,惟以至诚相告。如执以为不可,是天运使之然,我亦无可奈何矣。” 结果,自然是回音石沉大海。 皇太极最终到,自始至终,议和不过是自己这边一厢情愿罢了,大明朝廷方面根本就从来没有想过与自己议和。 从此,建奴方面对大明朝廷才彻底死心。 韦宝这个时候是不同的,宝军具备与满人议和的几乎所有条件了。 只差韦宝与聪古伦格格完婚,达成议和的最关键一步。 对于韦宝与聪古伦格格的婚事,努尔哈赤当初同意了韦宝的条件,也是非常忍让的。 既要出一千二百万两纹银的嫁妆银子,又同意聪古伦格格过继给蒙古贵族为女儿,以免用他努尔哈赤女儿的名义这么刺眼。 当然,条件谈好,努尔哈赤肯定是不满意的,肯定想讨价还价,否则也不会有这一次的建奴全面袭扰辽东的大战了。 努尔哈赤想通过胜利,改写条件。 可这个时候,聪古伦格格又跑到了京城郊外,直接来找韦宝来了,又给本来就迷雾重重的宝军与建奴方面的议和,增添了很多的喜剧色彩。 韦宝要想与后金议和,在韦宝和后金方面,其实没有什么障碍了。 关键两者旁边还有一个大明朝廷。 大明朝廷是在韦宝和后金头顶上的,并没有夹在两者之间。 后金这个时候还不敢完全得罪大明朝廷,并且,不管是努尔哈赤,还是皇太极,还是很多的后金大臣,都对大明朝廷抱有幻想,希望大明朝廷有朝一日能够认可他们,给他们王府级别的待遇就可以了,能把他们当成朝鲜一样看待,后金其实这个时候就已经很满意了。 但韦宝就明显要比后金方面更加顾忌大明朝廷对于他娶了努尔哈赤的女儿,与后金私下议和的看法了。 这很有可能会惹来他与大明朝廷的决裂呢。 毛文龙之死,这种性质的事件,在崇祯时期比比皆是。 事实上,袁崇焕私杀毛文龙,然后崇祯背这件事,让所有的稍微有点私心想活命的武官都不敢再相信朝廷法制。 毛文龙有罪没罪,要过三司会审,要有定论,要剥夺其加衔其官职,予以处死。 这种恶劣的事件,中央一定要有个明确的定性表态。 但是崇祯,把人命当做了筹码,你袁崇焕拿朝廷信誉随意斩杀一品高管不要紧,只要你五年能平辽,我就帮你冤枉毛文龙。 大家都是官场几十年混上来的,都不是傻子,一眼就知道崇祯在想什么了。 你要跟曹操杀粮官一样做的干净也就罢了,你不仅没做干净,还把问题拿到桌面上来,这就完蛋了。 大明这个时代,虽然武官在文官前面是没啥尊严,至少命还是有保障的。 但是杀毛之后,武将们觉得就连命也保不准了。 文官只要给皇帝下个保证几年干成什么什么,武官直接就随便杀,随便找几十个罪名很难吗? 就找着官大的有名气的宿将,杀几个立立威,就好了。 南明时期,文臣只能亲自领兵了,因为凡是有点本事的武将都军阀化了,大都不想被莫名其妙的白白砍死。 要么,有点条件的都投降了满清。 就是这么回事。 真正有抵抗能力的军事将领,基本全是明朝体系外的。 最关键的是,崇祯觉得袁崇焕杀掉了毛文龙,这没啥。 袁崇焕当时肯定也觉得自己杀掉了毛文龙没啥问题。 但是袁崇焕应该没想到,在他眼里毛文龙是拉皇帝大旗,随便就杀了的蠢狗,在崇祯眼里,他袁崇焕也是条狗,在崇祯眼里,所有给他办事儿的高官都是狗,想杀就杀。 毛文龙不过就是个闹剧的开头,借袁崇焕之手完成的罢了。 文臣以为自己在武将上头,却不知道,自己跟武将其实是同类,在崇祯眼里,都是随意可杀的狗。 崇祯杀到最后,文官一句实策不再提,武官一道圣旨想调动那是做梦。 李自成进京,崇祯手头竟然没有一支能护送他出京的部队,敲钟敲了半天,禁军、文臣、武将、皇亲国戚、锦衣卫无一人前来护卫皇帝,都在城门口迎接闯王进城。 崇祯最后自杀,也只有从小陪着他的老太监王承恩而已。 要知道就连吴三桂的孙子最后自杀,都有百多人自尽从死。 至少在大明的京城,崇祯可以说是人心尽失。 毛文龙之死,对明朝严重吗? 也严重也不严重。 不严重是说,明朝人才确实多,制度运行得当,总会有人才冒出来。 远的不说,满清的开国先锋三顺王都是东江班底,里面还有尚可喜这种后来参与了三藩叛乱还能没事儿的妖孽。 严重是说,很遗憾,由于制度运行不得当,朝廷大法完全没有了公信力,可怕的是,此类事件后面又发生了几次,完全崩坏了制度运行规则,不会再有合适的人才冒出头了。 毛文龙之死,这种性质的事件,在崇祯时期比比皆是。 崇祯一朝,不会用人,也不懂治国。 有时候韦宝真心觉得, 看了明末才知道近代史都没那么坑了。 其实之前有过之无不及的事多了,看了靖康,韦宝也可能会觉得明末也没有那么坑。 而如果看了五代,韦宝甚至可能就会觉得大宋也没那么坑了。 石敬瑭当了七年的儿皇帝是众所周知的事,但后晋最窝囊的事显然远非丢掉幽云十六州而已。 石敬瑭死后,侄子石重贵继位,决定对契丹致自称孙儿,不再称臣,结果“契丹卢龙节度使赵延寿欲代晋帝中国,屡说契丹击晋,契丹主颇然之”,然后契丹就来打了。 944年、945年,后晋与契丹两次交战,契丹均未得手。 946年,契丹第三次南下,后晋重臣杜重威、李守贞和张彦泽等人率军向契丹投降,后晋丧失主力。 947年正月,契丹军直逼开封,“百官遥辞晋主于城北,乃易素服纱帽,迎契丹主,伏路侧请罪”。 石重贵全家被俘虏到契丹,后晋灭亡。 也就是说,此时契丹其实已经把汴梁和中原打了下来,比靖康之变早了180年。耶律德光进入开封时曾说:“我亦人也,汝曹勿惧!会当使汝曹苏息。” 可见本来已经打算要做中原之主了。 只是契丹自己的统治术不过关,在中原“纵胡骑四出,以牧马为名,分番剽掠,谓之“打草谷””,结果激起大规模的起义。 辽主曰:“我不知中国之人难制如此!”,这才逐渐撤回北方。 很多人都说,赵匡胤这么雄才大略之人,怎么会想出守内虚外、重文轻武这样自废武德的馊主意。 这就不难解释了,因为唐末以来藩镇割据的局面,已经威胁的不止是皇权了,而是中原王朝本身的生存,如果不是契丹自身有些问题,中国说不定就跑步进入辽朝了。 特别是如果把唐、五代、宋看作一个整体,就可以发现,之后历代王朝各种颇为人诟病的缺点,往往其实出于吸取前朝历史教训的初衷。 比如宋朝禁军坑,这事所有人都知道,朱元璋更不可能不知道。 卫所制的设立,其构想就给人一种是不是想复兴李世民的无敌铁骑的印象,结果用过了才知道,支撑军户的经济基础已经不存在了,军户纷纷逃亡,最后还是要回到募兵。 石重贵停止对契丹称臣时,李崧劝曰:“屈身以为社稷,何耻之有!陛下如此,他日必躬擐甲胄,与契丹战,于时悔无益矣。” 这句话既然上了《资治通鉴》,宋主肯定是听进去了,小不忍则乱大谋嘛,结果宋朝倒是够能忍,忍大金一直忍到蒙古人打过来。 宋朝的历史教训,都是投降派坏了事,要不是屈膝投降早恢复中原了,皇位上放头猪都比投降派强,这种论调,大明君臣更不可能不知道。 于是明朝就来了个打死不议和不和亲不纳贡。 大明亡在外交太僵化,饥民遍野了还多线作战,上上下下无一人敢承担议和就是罪人的骂名和压力,当然又是因为宋朝做得太过了。 归根结底,那就是清谈误国。 于是清朝又学到了,又来了个君主专制巅峰,以至于万马齐喑。 归结起来,传统教科说安史之乱是封建王朝由盛转衰的转折点,这种说法还是有一定道理的。 此后可以发现一个特点,就是中原王朝开始如同着了魔一般,不断地对前朝政策矫枉过正,自身纠错能力似乎开始减弱了,而无论哪种新制度和政策都难以再做到把国家统一、政局稳定、军事强大和技术先进较为完美的结合起来。 别说以前的朝代,就连已经在消灭了封建制度的现代生活了几十年的韦宝,来到了古代之后,依然是一脸懵逼,时常不知道自己现在正在做什么,很多时候是没有方向的。 韦宝也不知道自己想象中的资本主义能发展成什么样子,君主立宪制,最后能搞成什么样。 会不会因为搞垮了历史,把自己一并埋葬掉了。 长期以来,殿试只是皇帝主持考试,明代很多皇帝对于这个不感兴趣。 一般出题都是内阁所拟,但是崇祯皇帝却自己重新做了一篇策问。 在策问里他提出了几个关键的问题。 官员腐化、士风败坏,用什么方法能够改变士风,让官员变得清廉,德才兼备。 满清地小民少,一旦起兵,居然本朝打不过,这是为什么。 现在对付他们有什么策略。 农民起义蔓延,国家财政没有钱,又要体恤百姓,又要养军队,有什么办法能够两全。 屯田和治理盐税制度,是解决财政的办法,为什么不见成效。 河套问题、起义军和海寇一直作乱,加之水灾和旱灾,怎么消除。 为什么文武分隔,如今牢不可破。 这也是明朝末年最需要解决的问题,也是当时比较紧迫,急需解决的问题。 其实也可以看到崇祯皇帝早就意识到了问题所在,但是他没有一套行之有效的策略和办法,去解决这些问题。 这个时候的崇祯皇帝只有23岁。 其实这些问题最应该由当时的内阁成员和六部大臣们商量考虑,但是内阁成员的表现如何。 早期的成员周道登,崇祯帝问他,为什么宰相要用读人。 他一时不知道回答,就说要回阁中查一查才能确切的回答。 崇祯帝又问,近来文章里总是提到情面,这个情面是什么意思。 周道登说情面者,面情之谓也,弄的左右的人等都憋不住要笑出来。 温体仁和周延儒两位执政最长,揣测帝心,搞斗争很厉害,对于解决问题的办法,基本上没有。 关于贪污腐败,因为明朝正常的俸禄十分低,从海瑞身上就可以看到,这使得大量的官员贪污腐败,而且贪污这种事的情况就是搞了一次,停不下来。 崇祯帝早期一直讲文官不爱钱,当时户科给事中韩一良上一疏,把这些情况说明了一些,崇祯帝觉得很满意,想提拔他,结果吏部尚王永光给了一个建议,让韩一良指出最严重的事件,要重惩贪官,韩一良不敢说,最后拿几个被打倒的阉党做例子,崇祯帝十分愤怒,但是最终还是放过了韩一良。 此后崇祯帝试图依靠特务机关来打击贪污,结果是这些个特务机关也是一样。 时人记载,崇祯中期的锦衣卫指挥使吴孟明缓于害人而急于得贿,每缉获到州县官员送到京城的礼单就故意把收受双方的名字泄露给当事人,然后挨家索贿,直到满意了才罢手。 东厂也是同样,有一个知县送了24两银子求翰林胡守恒撰写一篇文章,被东厂侦查到,去找胡守恒索贿。 胡守恒还根本不知道这件事,但为了避免麻烦,还是送给东厂上下1000两银子才销了灾。 面对满清,继承皇位的崇祯皇帝只有17岁,驾崩时只有33岁。 他的主要对手皇太极是34岁登基,而且是一个极其老练的政治家。 崇祯二年,皇太极入关,兵部对于当时赶往京师勤王的军队不知道如何派遣,户部为粮饷着急,工部一时之间备不齐器械,袁崇焕被捕后,祖大寿和何可纲居然带着部队逃回山海关外,满桂与清军战斗时,城墙上边发大炮配合他,却误伤满桂的部队,满桂也受伤。 这一切把明朝的虚弱展露无遗。 其实关于气候,人口的大量增长和气候造成的农业减产,最终变成了大饥荒,而当时的政府拿不出任何办法。 崇祯元年陕西大饥,饿殍枕藉。 懋才奉命入陕调查,见故乡吃人的惨景,五月十八日上报灾情。 臣乡延安府,自去岁一年,无雨,草木枯焦,八九月间,民争采山间蓬草而食,其粒类糠皮,其味苦而涩,食之仅可延以不死。至十月以后而蓬尽矣,则剥树皮而食,诸树惟榆皮差善,杂他树皮以为食,亦可稍缓其死。迨年终而树皮又尽矣,则又掘其山中石块而食,石性冷而味腥,少食辄饱,不数日则腹胀下坠而死。民有不甘于食石而死者,始相聚为盗,而一二稍有积贮之民,遂为所劫,而抢掠无遗矣。有司亦不能禁治,间有获者,亦恬不知怪。日死于饥与死于盗等耳。与其坐而饥死,何不为盗而死,犹得为饱死鬼也。最可悯者,如安塞城西,有冀城之处,每日必弃一二婴儿于其中,有号泣者,有呼其父母者,有食其粪土者,至次晨,所弃之子,已无一生,而又有弃之者矣。更可异者,童稚辈及独行者,一出城外,便无踪迹,后见门外之人,炊人骨以为薪,煮人肉以为食,始知前之人,皆为其所食。而食人之人,亦不免数日后,面目赤肿,内发燥熟而死矣。于是死者枕籍,臭气薰天,县城外,掘数坑,每坑可容数百人,用以掩其遣骸。臣来之时,已满三坑有余,而数里以外不及掩者,又不知其几许矣。有抚臣岳和声,引盗赈饥,捐俸煮粥,而道府州县各有所施,然粥有限而饥者无穷,杯水车薪,其何能济乎?又安得不相率而为盗也?且有司束手功令之严,不得不严为催科,仅存之遗黎,止有一逃耳。此次逃之于彼,彼处复逃之于此。转相逃,则转相为盗。 韦宝每每看见饥饿的老百姓流离失所都很难受,一个正常的人都会流泪。 并且也会为人民生活之艰难而难受,这完全是一副末日景象,但是政府还是要他们交粮饷,他们怎么会不造反,怎么会不起义。 韦宝很多时候都不愿意面对这些不容易搞的问题,否则很容易把人逼疯。 在现代的时候,感觉自己身为社会最底层,挨宰的鱼肉,上层不管怎么样,轮不到自己关心,自己管好一点点的事情。 记得缴纳养老保险,别弄的到了老来,老无所依就可以了。 但现在看来,和大明老百姓比起来,韦宝的日子算是好过的了。 林文彪的办事效率很高,很快就顺藤摸瓜找到了聪古伦格格的藏身位置,把两名细作抓了,把聪古伦格格带到了京郊天地会的一处秘密据点。 本来有三个细作陪着聪古伦格格的,还有一个细作偷偷潜回关外,去向皇太极报信去了。 韦爵爷在知道聪古伦格格得到了妥善安置之后,稍微放心了一点点。 天启六年春 【1003 铺天盖地的反对声浪】 最快更新明鹿鼎记最新章节! 韦宝没有马上去见聪古伦格格,因为没空。 内阁已经发文各部,并且下发塘报到底下的衙门。 一时之间,满朝议论纷纷。 东林党立刻纠集起了庞大的反对声。 虽然现在身为东林党大佬的丁绍轼并没有扯大旗反对,因为丁绍轼对韦宝有一定的好感。 但这不是丁绍轼一个人的事情。 东林党以江南大地主为主。 这牵动了他们的利益了。 甚至还有很多阉党官员也是持有反对意见的! 因为阉党很多官员,也是江南的大地主家庭。 明代的官员,包括历朝历代,都建立在地主阶级之上,韦宝动的是地主阶级利益,不招惹这么多人反对都是不可能的。 塘报包括好几种,军事情报是一种。 亦指专职传递紧急军情报告的人。 明单本《蕉帕记·陷差》:“小官今日见塘报,那兀术会同刘豫围住白鹿冈一带了。” 明朱国祯《涌幢小品·塘报》:“今军情紧急走报者,国初有刻期百户所,后改曰塘报。” 明袁可立《奏用间刘爱塔事疏》:“往沈总兵于三月十三日,率兵出海相机接应,去讫其后续接塘报,皆云爱塔于七月来归也。” 清孔尚任《桃花扇·誓师》:“忽接塘报,本月二十一日北兵已入淮境。” 清李渔《比目鱼·骇聚》:“昨日,左营裨将有塘报寄来。” 清钱谦益《承事郎郭君墓志铭》:“魏潭至荔川数百里,举烽燧,设塘报,一夕数惊。” 这些都是塘报。 还有一种是邸报。 明张居正《奉谕拟辽东赏功疏》:“该同官大学士吕调阳等,録示阁中题稿,并该镇塘报,传奉圣意,欲臣议拟处分。” 《明史·陈新甲传》:“一日,所遣职方郎马绍愉以密语报,新甲视之置几上。其家僮误以为塘报也,付之抄传。于是言路哗然。” 清代自京至省,驿站设有塘兵,沿途接替递送。后来发行报纸,塘报废。 浙东一带赛会时,由一个化装的孩子骑马先行,预示赛会队伍即将到来,称“塘报”。 鲁迅《朝花夕拾·五猖会》:“然而记得有一回,也亲见过较盛的赛会。开首是一个孩子骑马先来,称为‘塘报’;过了许久,‘高照’到了。” 塘报,又称《提塘报》、《驿报》,明朝的新闻传播工具,类似于宋代的《省探》,可用于向内阁反映战情,另外就是向朝廷传达捷报,并请求增援。 明代朱国祯在《涌潼小品》卷12解释:“今军情紧急走报者。”,“国初有刻期百户所,后该称塘报。塘之取义,未解所谓,其说亦不著。阅马塍《艺花记》云,凡花之蚤放者曰堂花,堂一曰塘,其取之此欤?” 例如“东江塘报”即由当年的援辽都司毛文龙撰写,用来提供皮岛军情,后由其子毛钰收集。 近代学者最早注意到塘报的存在,“兵部车驾司,于东华门左近,设两机关:一曰马馆,专司夫马;一曰捷报处,收发来去文移,兵部另派武职16员,驻扎各省会,归按察使司管辖,经管该处直接寄京之文报,名曰‘提塘’。此‘塘报’名称之所由来也”。 一般来说,兵部塘报主要是用于向阁部反映战役进行及轮输转运等情况,还有就是向朝廷传达捷报以及请求增援。 内阁下发的塘报,就是给底下人看的,供大家讨论,看大家的态度,这都是反映大明朝廷制度上先进的方面。 关于塘报的权威解释,韦宝大概的总结了一下。 塘报传递的内容一般是关于某处的军事情报,战争的总结报告之类。 由兵部传递到全国各地。 便于各地官员知晓,类似邸报的功能。 既然是军事情报,应该是各地方军事指挥员撰写后,上报到朝廷兵部。 兵部根据机密级别,将能公开的部分再次撰写,转发至全国各地。 塘报的传递,驿站没有裁撤前,应由驿站传递。 明末驿站瘫痪后,应由专门的军士传递。 收发人的级别,军事情报至少要在一定级别内传阅。绝不能流传到民间。 乡绅百姓肯定是看不到的。 但是在明朝不是这样的,宋代已经有类似于后世的报纸一类的官方新闻简讯了,是从官府内部抄录的,在市面上发行,官民皆可购买。 明代内阁中枢专门有人负责集录百官奏折时论,向各地方发布,这也就扩大了政治讯息的传播面。 另外古代官方的保密工作很多时候都做得不好,不然史上那么多密谈是如何被人知晓的。 魏忠贤有点抵触韦宝的新政,想从中捣乱,但又不敢违背皇帝的意思,所以便扩大了塘报的发行面,几乎没有几日,便传遍了发达地区,以及大明大部分的官府。 一石激起千层浪,要缩编水师,整编大明所有的水师,统一管理,这一点的反响不大,主要是水师官兵觉得不满,觉得海防总督衙门的手伸的太长了。 引起反对声音的主要是解除海禁,全面开展海贸,开放十处通商口岸这一项。 还有传闻,韦宝要开六千万的货物流通量。 这是非常惊人的货物流通量,几乎能冲击大明所有地区。 这就不是小事了。 明朝海禁与清朝的闭关锁国是不一样的。 清朝身为中国历史上最后一个大一统王朝,因为入关以后沿袭了明朝很多制度,所以被人称之为清承明制。 关于这两个朝代,相同点自然是很多,所以也有人称这段时期为明清时期。 因为如此,很多人认为,明朝的海禁跟清朝的闭关锁国是一样的。 韦宝原来没有穿越到这个时代的时候,也是这么想的。 但是现在韦宝觉得其实并非如此。 明朝的和海禁与清朝的闭关锁国还是有着很大不同。 首先明朝的海禁和清朝的闭关锁国,都是以防范敌对势力,巩固统治为主。 但是明朝的海禁,只是禁止民间私人出海贸易,并没有拒绝外国人来华贸易。 当然这种海外贸易,是在官方主持之下采取对外贸易的政策,海外贸易只有朝贡贸易一条渠道。 这种朝贡贸易在明成祖朱棣在位期间达到了鼎盛,郑和下西洋,不仅是加强了与世界各国联系,还携带了大量货物到亚非各国进行交易,而且吸引各国使臣及其商人来华贸易。 当时海上贸易所带来的巨大利润,使不少沿海居民便犯禁出海,“有私下番贸易及出境与夷交通者”。 出现了“比年民往往嗜利忘禁”的现象。 到了明孝宗在位时期,随着白银货币化浪潮的兴起,民间商人的海外活动更是日益频繁,两广总督都御史奏称“广东沿海地方多私通番舶,络绎不绝”。 正因为这些民间私下的海上贸易,所以到了明穆宗在位时期,看似是巨大的尝试,违背了祖制,实则是顺理成章的将其民间的海上贸易进行了公开化,进行了隆庆开关。 一时之间民间的海上贸易进一步迅速发展起来,中国的丝织品和瓷器源源不断的出口到海外,换来了大量的白银。 明朝的海禁也不是说说而已,因为海禁在于防倭寇之患,所以随着有明一代倭寇之患的严重程度,民间私下的海上贸易也发展的波澜起伏。 像明世宗嘉靖年间,倭寇之患严重,海禁自然严格,民间私人海上贸易大受影响,到了明穆宗隆庆年间,因为倭寇之患的基本平息,所以开始了隆庆开关。 而清朝的闭关锁国,则是全面的禁止海外贸易,民间不能出海贸易,外国商人更是不许来华贸易。 仅仅是允许广州进行海上贸易,还规定外国商人一切商务均需通过特许“行商”之手,对于出口商品的种类和数量更是实行了很多限制等,是真正的闭关锁国。 闭关政策虽然在巩固统治上面起了一定作用,但是自封自闭之下,阻碍了中国的与世界各国的交流和学习,使中国的科学技术远远落后于西方,最后被打上国门。 而且不同于明朝随着海禁的不同程度松弛,民间的海上贸易不断的发展。 清朝的闭关锁国是从清初一直持续到鸦片战争之后,而且明朝是主动的隆庆开关,清朝是第一次鸦片战争被人打上了门,被动的结束闭关锁国。 所以明之海禁与清之闭关锁国,其实区别还是很大的。 当然海禁和闭关锁国都是自封自闭的表现,只不过海禁的程度轻一些,闭关锁国的程度比较严重。 在韦宝看来,这两样自然都是不值得提倡的,都属于是封建社会的弊端。 在知道聪古伦格格被安置好的当日,韦爵爷就被皇帝召入宫去了。 来传旨的一个太监是韦宝的熟人,大太监李永贞。 韦宝在与李永贞寒暄之后,奉上一张百两纹银的银票。 李永贞眼睛一亮,“韦爵爷,你每次都这么客气,这让老奴怎么好意思?” “李公公千万不要客气,在下全靠公公帮衬,才能勉强混口饭吃。”韦宝客气的笑道。暗忖要不是老子出手阔绰,你能对我有好脸吗?再说了,不是我出手阔绰的话,就传旨入宫这么点小事,怎么可能是你李大公公亲自前来? 李永贞是通州人,五岁即入宫,万历二十九年,1601年入坤宁宫当近侍,伺候皇后。 明神宗时期,李永贞因罪被押十八年,能读四与《诗经》、《经》、《左传》、《韩非子》等,光宗即位后被释放。 天启元年,1621年,李永贞投在兵杖局掌印太监诸栋幕下,隔年,诸栋病死,刘荣介绍他转投魏忠贤的名下,依附魏忠贤。 从此李永贞开始飞黄腾达了,一月五迁,升为由文房升司礼系笔太监。 魏忠贤不识字,李永贞与王体乾共同为魏忠贤更改内阁票拟。 李永贞盛气凌人,性贪好胜,刘若愚为李永贞起草文,在现代的话,就属于李永贞的私人机要秘的职务。 李永贞笑眯眯的收了银子,笑道:“还是韦爵爷大方。” “李公公,这回是什么事情啊?”韦宝问道。 “还能什么事,陛下应该还是召爵爷谈新政的事儿吧,到处都是反对爵爷的海防总督衙门开放通商口岸,搞海贸的奏本。”李永贞道:“陛下可能是想与爵爷商量对策。” 韦宝点了点头,“这事,李公公有什么看法吗?” 韦宝知道,李永贞虽然是魏忠贤的贴身走狗,属于死忠魏忠贤的,但这些太监大致还是认银子,再说,自己与魏忠贤也没有彻底翻脸,听听意见是有好处的。 “这事,老奴可不敢妄加论断。”李永贞道。 “说吧,李公公。”韦宝又摸出一张一百两纹银的银票。 李永贞忍不住笑了笑,收好银票,轻声对韦宝道:“爵爷,现在很多奏本都是直接参你的,虽然你让内阁几位阁老帮着上的新政的本子,但是大家都知道是你的主意。” 韦宝皱了皱眉头,暗忖,知道的这么快,不还是你主子魏忠贤的功劳嘛! 否则外面的人怎么会那么快知道宫里面的事情。 “现在我该怎么办?请李公公指教。”韦宝接着道。 “呵呵,爵爷,这还不好办吗?现在是陛下认可了爵爷的法子,爵爷没有必要把担子都揽在自己的肩膀上,既然压力这么大,陛下就干脆索性向陛下建议,不搞了!这样一来,陛下就会亲自为爵爷出头的,压力不就小的多了吗?大明的事情,最终还不是陛下乾纲独断嘛。”李永贞笑道。 韦宝眼睛一亮,顿时一副茅塞顿开的模样:“哎呀,还是李公公高明,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啊。” 其实韦宝也是这么想的,只是想从李永贞这里知道皇帝的态度而已。 李永贞笑了笑,“爵爷不必客气。” 韦宝入宫,发现皇帝还召了内阁的几位大臣入宫。 韦宝与几位阁臣在去见皇帝的路上,说一些闲话,韦宝提前说了压力太大,不如不搞新政的想法。 几位阁臣都对韦宝有点无语,都暗忖,你韦宝又不傻,在提出新政之前,提出开海贸之前,难道你不知道压力大?现在才刚刚开头,你不搞了?你这不是把陛下给搭进去了吗? 几位阁臣并不知道韦宝开海贸是随便说说,还是很坚决的态度,所以会这么想。 到了乾清宫,朱由校开门见山道:“如今各地对于开海贸非常抵触,该怎么办?诸位爱卿都说说吧。” 几位阁臣暗忖,果然是说这事,看样子,皇帝对韦宝的事情还真上心,从将朝政交给魏忠贤打理之后,皇帝已经很长时间没有这么勤政了啊。 “又都不说话,都别闭嘴,每个人都要说的,从首辅顾秉谦轮着过去吧,最后轮到韦宝,你们每个人都要说一说。”朱由校道。 几位阁臣暗忖,听着意思,韦宝这是没有入阁,等于已经入阁了?皇帝这都已经把韦宝与我们相提并论了? 看样子,还是要会玩木匠活啊,韦宝这小子升迁这么快,不就仗着会和皇帝一起玩木匠活吗? 虽然阁臣们都知道韦宝是有真本事的,军事,经济,朝政,样样都能搞一搞,但他们不愿意承认,更愿意觉得韦宝就是靠陪着皇帝玩木匠活得以火速升迁的。 若是承认韦宝是靠自己的才能升的这么快,他们不甘心,他们用了几十年,除了冯铨,基本上都是至少年过半百才有资格进入内阁,你韦宝一个还有几天才到十六岁的人,凭什么与我们平起平坐。 顾秉谦见躲不过去,只能硬着头皮道:“启奏陛下。” “坐下,坐下说便可。”朱由校压了压手,“这里不是上朝,不用那么拘谨。关键是要说出有用的话,别糊弄人。” “微臣惶恐,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糊弄陛下。”顾秉谦赶忙道:“微臣觉得各地反对是正常的,底下人看的低,哪里有陛下高瞻远瞩,这事还得陛下乾纲独断。” 其他几个人听顾秉谦都这么说了,明显是站韦宝一边,也都跟着附和。 魏忠贤在皇帝身边皱了皱眉头,暗忖这帮人是铁了心要跟着韦宝了? 不是几个阁臣铁了心要跟韦宝,而是这帮人各有各的消息管道,都知道皇帝是铁了心要靠海防总督衙门弄银子,那就是皇帝铁了心要做成这件事,他们怎么可能违反皇帝的意思? 所以,阁臣们并不是要站韦宝的队,而是要站皇帝的队。 连东林党大佬丁绍轼也没有说什么,只说这事该由陛下乾纲独断。 等阁臣们都说完了,朱由校点名韦宝道:“韦爱卿,你也说说吧,你不会也把事情都推给朕一个人吧?” 魏忠贤闻言,看了一眼韦宝,暗忖你韦宝还能怎么回答?你不把这事推给皇帝,你能怎么样? 几个阁臣也都在等着听韦宝怎么说,都感觉韦宝的回答,离不开请皇帝决断这个范畴。 天启六年春 【1004 韦宝见聪古伦】 最快更新明鹿鼎记最新章节! “微臣觉得,既然那么多人反对,不如算了,开海贸的事儿便作罢。陛下可以将朝廷的难处,天公不作美,各地歉收,天灾不断的事情说清楚,将积欠了边军巨额军饷的事情说清楚,都摊派下去,主要摊派到大明南边的田地里面!开海贸的事情,现在便可以动起来!告诉他们,增派的赋税只要收上来,开海贸的事情就可以立刻停下,双管齐下。否则还得来回扯皮几个月,把什么事情都耽误了。”韦宝将李永贞之前告诉自己的方法稍微升华了一下,多加了一点料。 李永贞闻言,眼睛一亮,暗忖韦宝果然是聪明的,如果韦宝按照自己说的,与这些阁臣有什么不同?还不是让陛下乾纲独断,都推到陛下一个人的头上嘛。 魏忠贤和阁臣们也都忍不住看向韦宝,都觉得韦宝果然是厉害的。 都觉得,假以时日,韦宝入阁之后,即便不当首辅,内阁早晚也得被韦宝控制。 魏忠贤和阁臣们都不知不觉的对韦宝提高了警惕。 皇帝身后的客巴巴看韦宝的眼神都发光,虽然韦宝很年轻,但是玉树临风,英俊潇洒绝伦,是个女人都喜欢,更何况韦宝还这么有才华。 客巴巴觉得韦宝有才华就算了,关键还不迂腐,绝非一般通过科考上来的大臣可比的,简直是完美。 韦宝并没有想出风头的意思,但是事情到了这个份上,他没有办法,只能想办法坚定的与皇帝站在一起,为皇帝分忧解难,再说,开海贸,本来就是自己提出来的,自己也理当为换地分忧解难。 朱由校闻言,不停的拍巴掌,大声叫好,“好,好,好,还是韦爱卿有主意,这个主意是最妙的!咱们既干起来,也不把话说死,他们要是能拿出银子,咱们随时可以停下来,随时可以顺他们的意思!” 朱由校站起身来,背负双手,来回走了几步,现场一片安静。 “魏公公,你觉得韦爱卿的主意如何啊?”朱由校问身边的魏忠贤。 魏忠贤没有迟疑,答道:“陛下,老奴觉得韦爵爷的主意甚好,没有比这个主意更好的了,韦爵爷不愧是大明一等一的聪明人,有韦爵爷为陛下,为朝廷排忧解难,朝局会顺利的多。” 朱由校,客巴巴,以及在场的阁臣都是一怔,没有想到魏忠贤居然会爽快的说韦宝的好话,本来他们都以为魏忠贤要持有反对意见的。 “好,既然魏公公也说好,那这事就这么定了吧。”天启皇帝朱由校还是给了魏忠贤面子的,皇帝这么说,好像是因为魏忠贤也答应了韦宝的意见,他才批准的。 “陛下英明。”一群大臣一起俯身道。 韦宝也跟着说了一句陛下英明。 这事,就算这么定下来了。 大明的事情,说难很难,有了一定的民主制度了,但说简单也简单,大明的君权是很高的,实际上,还是皇帝说了算。 朱由校本来以为是很难解决的事情,没有想到韦宝一下子就帮自己解决了,很是高兴,“都散了吧,韦爱卿,你留一下,陪朕说一说话。” “臣等遵旨。”几位阁臣一起俯身答应。 几位阁臣都羡慕的要死,平常人连想见皇帝上朝都见不着,韦宝却可以长时间的陪着皇帝玩耍,与皇帝说话,这样增进感情,不用多久,估计韦宝就能和魏忠贤,和客巴巴一样,成为皇帝最信赖的人了。 况且韦宝是真的能办事,似乎再难办的事情,韦宝都能帮皇帝解决啊。 魏忠贤忍不住更加警惕的看了韦宝一眼。 就这样,韦宝陪皇帝玩了一下午的木匠活,还被皇帝留着一起用了晚膳,方才离开。 在韦宝离开后,朱由校笑着对客巴巴道:“奉圣夫人,没有想到魏公公这回挺配合的,本来朕还以为魏公公今天会反对韦宝的法子呢,要是按照韦宝的法子,年前一定能将银子发到边军将士们的手里。魏公公这回算是宽宏大量啊。” 客巴巴点头道:“魏公公这回的确是挺宽宏大量的,但他之前反对韦宝,也情有可原,魏公公是担心陛下过于宠信韦宝,可能会不宠信他。” 朱由校呵呵一笑,“那就是魏公公想多了。都是为大明朝廷效力,分那么清楚做什么。” 客巴巴这么说,主要是知道宫里面到处都是魏忠贤的耳目,是说给魏忠贤听的。 皇帝今天心情很好,过了一会儿笑道:“现在有了韦宝,朕可以轻松一些了,大家都抢着为大明办事,即便有一点纷争,那也都是好事嘛,最怕是都装聋作哑,什么事情都等着朕一个人去做!什么事情都让朕一个人做了的话,还要他们做什么?若是朝臣都像韦爱卿一样的话,朕愿意每日临朝!” “陛下说的是。”客巴巴谄媚的笑了笑。 天启皇帝朱由校与客巴巴聊天的时候,魏忠贤已经在宫外的府邸召集亲信们议事了。 魏良卿等人已经知道了韦宝向皇帝出的主意。 “叔父,现在看来,韦宝马上就能将六百万两纹银交给陛下,打开海贸,开辟十处通商口岸了啊,从此,韦宝的权势会更甚,陛下也会更加信任韦宝,叔父不可不防。”魏良卿道。 “你说的这些,不都是废话吗?咱家难道不知道?”魏忠贤皱了皱眉头,不耐烦道。 魏良卿吓得不敢再多说。 魏忠贤的外甥傅应星道:“舅父也不必着急,不如顺其自然吧,反正陛下已经准了韦宝的提议,现在木已成舟。韦宝的提议也不是万无一失的,他一面开始开放通商口岸搞海贸,一面向各地摊派赋税分散各地的注意力。这一点,对沿海以外的州府有效,沿海省份的大户们一定不会答应的,他们受到的影响最大,而且是双重影响,一定会闹起来。舅父想想大明有多少沿海省份,有多少州府,多少大户,咱们若是稍微煽风点火,一定闹出大乱子。到时候,陛下就知道,大明的朝局,离开了舅父,一点都玩不转。” 魏忠贤闻言,心情稍微好了一点,对外甥赞许的点了点头,“你说的不错,的确不必太着急,这事不容易办!” 韦宝的银子早就准备好了,交钱不是问题。 按道理,这是皇帝亲自定下来的事情,又是他自己提议的事情,但韦宝心里其实是没底的。 交钱很容易,关键是钱交出去,能不能起到好的效果。 韦宝一方面被推行海贸的事情牵扯了大部分精力,一方面又想见一见聪古伦格格,对聪古伦格格比较担心,遂吩咐林文彪想办法把聪古伦弄进京城。 韦宝已经贵为爵爷,一举一动受到关注,把聪古伦弄到京城来,有一定的危险性,但是韦宝相信天地会统计署能办好。 韦宝在皇帝亲自发了圣旨,让各地摊派军饷的当日,交了六百万两纹银给内帑。 这件事情,韦宝交六百万两纹银的事情,再次引爆了阉党和东林党的党争。 晚明党争之烈和宋末新旧党争是不相伯仲的,所谓“言愈长,争愈甚,官邪愈多,民害愈深,封疆愈危”。 历史悲剧,再度轮回。颇堪玩味的是,晚明党争的主场,并非在“朝”,而在“野”。 也就是说,明代党争的一大特征,在于政争各方,利用民间舆论或主导群众运动,开始占据从言论到行动上的主动态。 从万历朝开始,大量职官空缺,三代皇帝的的“罢工”导致政府高度“不作为”。 以万历三十年,1602年为例,南、北两京共缺尚3名、侍郎10名;各地缺巡抚3名,布政使、按察使等官66名,缺知府25名。 这是一个怎样的比例呢?按照正常编制,两京六部应有尚12名,侍郎24名,这时总共缺了近三分之一。 “缺官”的朝廷,万马齐喑,而意见领袖,潜伏民间。 这主要源于,晚明士人阶层的崛起,历史性地开创了“草野议政”的政党雏形。 而市民阶层的兴起,为士人阶层参政议政提供了助力,也直接开启了晚明昙花一现的群众性政治运动。 这两股力量的滋生、纠缠和结合,是晚明除了流民、建夷、阉党之外,一处需要被高亮的标签。 解释这个判断之前,必须先厘清三个概念:官绅、士人和市民。 “士人”与“官绅”是明代读人的两面。 一般而言,绅是指现任或离职的官僚,士则是举人、监生、生员等拥有科举功名而有待入仕者。 而“市民”的出现,则相对复杂一些。 朱元璋的祖制限制了明朝的变革明朝建立,来源于一个无所依傍的独立武装力量,从未凭借于任何一个阶层或集团。 朱元璋作为这个集团的首领,拥有至高无上和毋庸置疑的权力和权威。 这使得他能够按照自己的意愿和设想,为子孙后代创制一套迥异前人的自家特色制度,为此杀再多的人、作再多的恶也不在话下。 明朝制度为中国政治制度史之一大转捩点,这是人所共知的历史事实。 朱元璋建立明朝,在制度上很是搞了一番革新升级。 所以说朱元璋在政治上,的确是历史上非常厉害的帝王。 在韦宝看来,能够排入前三。 明制的独特之处有废除丞相制度,大幅调整官制,君主集权和中央集权均空前加剧。 创设严格的社会管制,建立仿古卫所制,对江南课以重税,限制海上贸易,使明初社会呈现一派“古朴”面貌。 于思想文化领域增强控制,以刑杀法律立国,右武轻文,使肃杀、恐怖气氛弥漫明初。 无可否认的,这三大独特之处颇能囊括明初洪武创制的精要,其余枝末之处也无妨是说由它们派生而来。 明初发生了政治制度、社会经济、思想文化上的巨大变革。 朱元璋政权所继承的蒙古“草原民族”政权性格,并指出明制中的许多鲜明特质,如臣僚奴化、皇权独尊、皇族分封和隐微之处,宫妃殉葬、谥法粗疏,均由金元而来。 明制部分来源于秦汉唐宋以降的汉族政治传统。 不应当明初专制强化完全归咎于蒙元,明初君权的扩张仍是继承沿袭了唐宋以降君权上升的汉族政治传统。 明朝人出于政治宣传,始终不遗余力地强调自身与汉唐宋的继承关系,否认与蒙元的关联。 朱元璋自称“远稽汉唐,略有损益,亦参之以宋朝之典”。 这也一直成为明朝官方的宣传口径。 从种族和军事扩张角度出发,论证明初朱元璋向汉族政治传统的收缩和“回归”,或者“江南本位”。 朱元璋自我作古,独创了一套政治制度。 朱元璋个人在制度创设中的决定性作用。 因此,洪武制度的影响只能以抽象曲折的方式进行,投射到朱元璋的意识里,然后在经过他的有意加工而作用于制度建设的。 显然,“名不副实”、“名同实异”的情形会更多出现。 但古经、古制对朱元璋的幽微影响,则是无可否认的。 朱元璋与大臣讲论经史、热衷古经的史实。 可以看出,朱元璋对古代经典是逐渐熟稔的,古代理想的政治秩序也确实是他所想望的。 朱元璋在洪武后期,确实参照儒家经典来施政,这与洪武中前期相比,确实形成了对比。 朱元璋至少是在治国理念上有参酌三代古经的愿望。 进一步而言,洪武时期在制度实践上,也未始不有古典经的投射存焉。 洪武十三年,朱元璋借胡惟庸案,废除丞相制度。 朱元璋后来声言:卒自古三公论道,六卿分职,并不曾设立丞相。自秦始置丞相,不旋踵而亡。汉唐宋因之,虽有贤相,然其间所用者多有小人,专权乱政。 朱元璋所谓“自古”固属饰辞,但他确对古制有过研究,不能完全排除他回复古制的愿望和设想。 洪武年间官制处于不断调整之中,官名和新的机构名也不断浮现。 四辅官、大学士的设立,均为朱元璋比附经典、斟酌古制而成。 洪武时还曾仿照《周礼》,改给事中名为元士,后又改为源士。 朱元璋强力推行的《大诰》,定名亦来自《尚》。 综而言之,朱元璋的制度来源,综合四种来源,蒙元,汉族传统,自我作古,远仿三代。 当以“多元到一元”来解读洪武制度的复杂来源。 “多元”即意味着洪武制度的来源多元,也是解读洪武制度的视角、进路多元。 “一元”则意在凸显朱元璋的熔铸作用。 经过朱元璋的头脑过滤、刻意形塑和制度实践,多元的元素得以整合,并且打上了朱元璋个人的独特印记,不再是原先各自的本来面目了。 这体现在古经中的经典政治理念,已为朱元璋所深刻改造。 唐宋以降君权加重的趋势加剧,而士大夫所鼓吹的绝对忠君等理念也为朱元璋所利用、强化。 蒙元制度中的臣僚奴化为朱元璋所承袭,官僚工具化和服务取向加深,同时分封制、边疆管理等隐微之处也为朱元璋所改造吸收。 红巾军早期制度遗产,朱元璋本人的原创元素,也都赋予了新的形式。 洪武制度应被视作一个“多元到一元”的演变过程。 虽然来源复杂,但洪武制度最终以开国之君创业垂统的面貌确定下来。 朱元璋凭藉恢复中华的名义,在政权建立之初获得了相当大的合法性。 他的政权又来自于一个完全独立、无所依傍的军事集团,不需要依靠、妥协于任何社会阶层和地域集团。 于是,朱元璋本人的权力,得以无所顾忌地生长、扩张,他的创制因此获得了极大的自由度、裁量权和随意性,正所谓“帝方操威柄,学士无所参决”。 明朝制度,可以毫不夸张地说,就是朱元璋制度。 韦宝的制度也是如此,天地会的每一步发展,都是韦宝自行搞定,都是韦宝指明了方向的产物。 所以,天地会的制度,也实际上就是韦宝的制度,这和大明王朝的建立,有异曲同工的效果。 韦宝不需要依附于任何势力,天地会的制度,不用被任何势力影响。 韦宝终于交清了六百万两纹银,聪古伦格格也被弄进了京城。 聪古伦格格是被扮成一户大户人家的侍女而带入京城的,这样的事情对于建奴的细作很难,对于天地会统计署来说,毫无难度。 韦宝第一时间去看望了聪古伦。 聪古伦被带到一家深宅大院的后院,便没有人来管她了,任她叫破了喉咙也没用,倔强的出来格格甚至以死相威胁,居然也没有人来。 就在聪古伦考虑是不是要真的自尽的时候,就连绳子都挂上了树梢。 韦宝来了,“你干什么啊?” 聪古伦格格正抬头望着树上的绳索,见是韦宝,惊喜道:“是你!?” 天启六年春 【1005 政治婚姻】 最快更新明鹿鼎记最新章节! “除了我,你还见谁吗?”韦宝笑道。 “是你的人将我带到这里来的?你的人好坏,非常粗鲁,不知道用什么法子找到了我们,还把我们都迷倒了,还把我的两个侍卫抓到不知道哪里去了,他们人呢。”聪古伦一见到韦宝,一肚子的委屈终于有地方释放了。 聪古伦一点都**将韦宝当成外人。 “都好着呢,没我的命令,**人敢为难他们。”韦宝微微一笑。 聪古伦哦了一声,这才稍微平静了一点,又立刻想起自己很长时间**见过韦宝了,立时有点害羞起来。 虽然建奴那边是塞外的民风,普遍比较豪迈奔放,跟草原上差不多,但女孩子毕竟是女孩子。 韦宝看了看这座院子,笑道:“他们安排这地方还不错,挺清幽的,这里是京城,你来过大明的京城吗?” 聪古伦摇了摇头:“早就想来了,一直**得到机会,这回我想混入京城,好多天都找不到机会,否则我早就进来了。” “你这么联系我,不怕我是坏人会扣押你吗?你应该知道,我和你父汗刚刚打过一仗,这一仗,现在还不算结束,我们两家现在还处于战争状态。” “我不信。”聪古伦坚定的摇了摇头,“你不是那样的人。” 韦宝又是微微一笑,“你就这么相信我?” “嗯,你在我心里是男子汉,大**。”聪古伦眨了眨眼睛,已经恢复了一贯明眸善睐的模样,一点也不像一个刚才还想自尽的人。 韦宝微微的叹口气,暗忖真是一个单纯的傻姑娘,哥已经是一方**式样的人物,*****什么心慈手软的?如果需要,随时能杀你。 “我带你四下转转吧?你要不要换衣服?你现在不用再穿丫鬟的衣服了。”韦宝问道。 聪古伦是被装扮成大户人家的丫鬟模样混入京城的,现在还是普通丫鬟的穿着。 虽然也是绫罗绸缎,但下人的服饰和小姐们的罗裙是不同的。 聪古伦看了看身上,道:“这衣服很漂亮啊,为什么要换衣服?” “你不是汉人通吗?你这是下人丫鬟的衣服,我问你要不要换成千金小姐的衣服。”燕天南道。 “哦,不用不用,这一身挺好的。”聪古伦道:“你们汉人可真有钱,连下人都穿的这么好,我觉得挺舒服的,我不喜欢穿裙子。” 韦宝点了点头,“那随便你吧,我们在院子走走。” 聪古伦轻轻地哦了一声,跟在了韦宝身后。 韦宝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开口,韦宝对于聪古伦,谈不上喜欢,也谈不上不喜欢,也谈不上是什么哥哥对妹妹。 因为认识的时间并不长,接触的时间也不长,总共在一起**说过多少话。 最主要的还是,韦宝和聪古伦之间,夹杂着政治! 如果聪古伦是一般的建奴美女,而不是努尔哈赤的女儿,韦宝不会有这么复杂的情绪。 两个人一会儿工夫没说话,聪古伦首先憋不住了,“你是不是不喜欢我来找你?” “**,就算只是普通朋友,你能来看我,我也很高兴。”韦宝笑道。 “普通朋友?你忘了吗?咱们可是有婚约的,我父汗虽然与宝军打起来了,但是并**不认婚约,我父汗既是心里憋着一股气,觉得屡次败在宝军手里,处处被制约,想争口气。”聪古伦道:“怎么?你生气了,你不想认我们之间的婚事了吗?” “**。”韦宝沉吟道:“我一开始想与你们结亲,是不单纯的,我是出于为两家百姓考虑,为辽东的大局考虑,不想汉人与你们金人无休无止的厮杀。” 聪古伦格格是聪慧的女孩子,虽然才十三岁,过几天才十四岁,但是成熟度,已经比现代二十岁的女孩子不差了。 听话听音,聪古伦格格立刻意识到韦宝想说什么:“你是想说,你根本就**喜欢过我吗?” 聪古伦格格说着,眼圈便红了,“你答应与我们结亲,只是为汉人和金人的老百姓着想,只是不想两边打仗了,你根本就**喜欢过我,对着我,会让你厌烦,是吗?” “不是,你别误会,我对你说不上有多喜欢,但绝对不讨厌。”韦宝还是咬牙说出了心里话,“我是怕委屈了你,如果咱们结为夫妻,你只能做妾室,而且我**多少时间陪你。” “这些我都知道,你的势力不比我父汗小,摊子越大,事情越多,你肯定**多少时间耽于儿女私情,只要你不讨厌我,我愿意等你喜欢我。多少夫妻在成亲之前连面都**见过呢。”聪古伦格格道:“只要你不讨厌我就行,你能告诉我,你讨厌我吗?” “不讨厌,你知达理,心地善良,我怎么会讨厌你。”韦宝道。 “那就行,宝哥,我已经认定了你,若是你不娶我,我虽然不能决定嫁给谁,但我会一生都不快乐的,一定活不久。”聪古伦格格幽怨的说完,背对韦宝,向前缓缓的走。 韦宝看到聪古伦格格穿梭于柳树之下,心中一疼,实在不舍得让一个十三岁的少女这么多愁善感,这么忧愁。 “你嫁给我,不单是做妾室,我甚至没法让外人知道你是努尔哈赤的女儿,你只是以蒙古部族首领的义女的身份嫁给我。”韦宝道。 “没关系,我不图虚名,只要你能不讨厌我就行,但我看你对我并**什么感情,我很难受。我不想成为你的包袱。”聪古伦格格哽咽道。 韦宝忍不住走上前几步,与聪古伦格格并肩而行,“傻瓜,你怎么会是我的包袱,你对我的好,心里清楚,否则你也不会在这个时候跑到关内来找我了。这很危险,你知道吗?” 聪古伦格格听韦宝关心自己,心中一暖,不自觉的停下了脚步,勇敢的看着韦宝,然后将粉脸轻轻地靠在了韦宝的肩头,用手环抱着韦宝的腰。 这个动作,在现代的男女之间是很寻常的,但是在这个*代,尤其是在大白天,很罕见,也只有聪古伦格格这样单纯的关外少女才敢这么做,大明这边的女子,即便是与韦宝一件有过关系的女人,甚至连张美圆和吴雪霞这样有了名分的女人,也不会做这样的动作。 韦宝有点想抱着聪古伦格格,又担心两个人的婚事没着落,耽误了聪古伦格格,举棋不定,手抬起来,却**抱紧聪古伦格格,只是在聪古伦格格背后做了一个环抱的动作,并**抱下去。 “要是我和你父汗,或者和你***阿哥之间到了你死我活的地步,你怎么办?”韦宝问道,“我不想说这些伤人的话,但这一天是很有可能的,你很清楚辽东的局势,也很清楚你父汗和你***阿哥的野心,为了保卫疆土,这一点很有可能。” “我不知道,我也不想知道。如果我做了你的妻子,就专心教育孩子,别的什么都不去想。如果宝军和大金军队真的到了你死我活的地步。我只希望最后胜利的一方,不要伤害彼此的性命,我相信我父汗和我阿哥要是赢了,看在你是我夫君的面子上,不会杀你的。你要是赢了,看在我的面子上,也应该不会杀我父汗和我阿哥吧?”聪古伦格格道。 韦宝**犹豫,嗯了一声,**想到这么*轻的聪古伦格格看问题居然可以这么洒脱,暗暗感慨汉人女孩子肯定做不到这一点的。 韦宝终于还是抱紧了聪古伦格格。 聪古伦格格也将韦宝抱的更紧。 “宝哥,晚上我可以和你睡一起吗?”聪古伦格格抬起精致的小脸蛋,聪古伦格格的皮肤很娇嫩,有点黑,黑里透红,透着健康的光泽。 韦宝一汗,面对十五六岁的女孩子还好一点,聪古伦格格的*纪,实在有点超出自己的底线,太小了,标准的萝莉啊。 如果成了亲,可能还好一点,不会有那么强的负罪感,可现在还**成亲呢。 在现代,跟聪古伦格格这样的*纪的女孩子那啥,好像是三*起步吧?不管自愿还是不自愿,都是三*起步。 “等成亲再说吧。”韦宝抚了抚聪古伦格格的秀发,“我们汉人不能在成亲之前太亲昵的,我们这样已经很逾越了,我不能太委屈你。” 聪古伦格格也有点害羞,轻轻地哦了一声,“这在我们金人那里不算什么,和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而且是肯定要成亲的人在一起,不管做什么都可以。” 韦宝微笑道:“你这段时间就在我身边吧,我们多相处相处,还是顺其自然的好。” 聪古伦格格又甜甜的哦了一声,听韦宝愿意将她留在身边,很是开心,“都听宝哥的。” “还有一件事,这次算是宝军获胜了,我估计你父汗不会那么轻易答应我们的婚事了,若是这回金军获胜,可能你父汗反而希望我们早日完婚。”韦宝道。 “为什么?”聪古伦格格萌萌哒的看着韦宝。 “因为你父汗舍不得拿出一千二百*两纹银,也舍不得交出威宁堡和清河堡作为开放的口岸。”韦宝道:“主要是一千二百*两纹银。还有,他脸上也觉得无光,金军对明军一直是胜利,突然遭遇大败,不服这口气。” 聪古伦格格点了点头,“应该是这样的,宝哥,你真聪明,什么都能想到。那怎么办?你能不要向我们索要那么多嫁妆吗?” 韦宝一怔,这不是我个人要,这是政治婚姻啊,不向你们建奴拿那么多银子,不削弱你们的话,辽东局势将会始终紧张! 如果这次你们建奴拿了这些银子出来,一定会被削弱。 有明一代,**人对朱元璋的崇拜和遵从,死心塌地,从未动摇。 《皇明祖训》和太祖成宪,几乎成为一切制度的合法性来源。朱允炆和朱棣均以朱元璋的合法继承人自居,在对洪武制度的尊奉(无论名实)上,几无二致。 **皇帝亦不待言。 明代士大夫亦对朱元璋和洪武制度绝对认同,即使那些并不合理的部分也不例外。 直至明亡,遗民才发出些许**声音。因此我们可将洪武制度视为“一元”。 这“一元”带有浓烈的朱元璋个人特色,它在获秉了“祖宗之法”无上地位后,也同时拥有两大特质。 不甚合理、持续调整。必须指出的是,“祖宗之法”在“持续调整”的过程中,已经只是“形式继承”了。 同时,这个“持续调整”的过程,在洪武*间即已开始。 甚至于,作为制度总则的《皇明祖训》,也经历了从《祖训录》到《皇明祖训》的曲折变化。 朱元璋几乎是凭着一己之力,口含天宪,乾纲独断,创设了洪武制度。 这些制度反映了朱元璋本人的治国理念,却未必符合合理施政的需要,未必尽符合后来嗣君的统治。 朱元璋废丞相,实现他个人集中权力的愿望,却不能一个人负其繁重的政务,于是只能设立四辅官、大学士,以分担皇帝责任,而非权力。 到**终于演化为内阁制,实现了对丞相制度的部分回转;朱元璋仿唐制,设卫所、军户,原意在确立军户、军屯制度,向府兵制回归。 然而,随着时间推移,卫所制破坏,征兵制衰落,募兵制成为实际上的**兵制;朱元璋将元朝粗朴的户籍分类制度严格化、规范化,增强国家对社会的控制,实现“一国之家长统治”的朱氏理想社会秩序。 不过明中期后,白银货币化、农产品商品化、国际贸易兴盛等新因素,使土地制度、人身依附关系都产生巨变,朱元璋设计的理想社会秩序,遂难以为继。 朱元璋在刑法上以猛治国,意图用重典求治,在他的继承人那里也不再继续推行。 而朱元璋自以为得计的宗藩制度,在他身后很快遭到完全破坏和全面修正,藩王不再享有护卫,经济待遇,人身自由亦遭遇极大限制。 《宗藩条例》不断修正,明末宗藩几乎可以入仕,洪武分封制已名存实亡。 故而,洪武制度虽然以《祖训》的形式固定下来成为“一元”,但其由于本身多有不合理之处,以及时代推移。 洪武制度本身经历了不停的调整和变迁,以至于面目全非、名存实亡。 洪武制度虽属“一元”,却蕴藏着丰富的取向,这是“多元”。 从“一元”到“多元”,是洪武制度后续命运的突破口。 洪武制度的终极走向同时,对洪武制度、尤其是《皇明祖训》名义和形式上的遵从和维持,保护了它的“一元”地位,维持了它的核心精神和宗旨的延续,绝不能因为“面目全非”和“名存实亡”而忽视乃至否认洪武制度对明代制度的奠基性质和深远影响。 好比朱元璋造了一座大房子,这座大房子的结构、形式已为朱元璋所亲手做好,大匠运斤。 **子孙时常觉得房子在使用过程中,住得并不舒服。天气、水文、交通等新的因素影响房子的使用效果和居住体验。 此时,他们只能“偷梁换柱”、“曲突徙薪”,重修房屋,以达致合理的境地。“祖训至上”与“持续调整”。 “一元”与“多元”,构成了笔者理解洪武制度的主要范式。 朱元璋撤了宰相,说是权分六部,其实全部集中在皇帝身上,这就导致皇帝的工作量太大。 朱元璋非常敬业,并且也是精力充沛,一个人把活全部干完都没问题,他儿子朱棣,勉强也能顶住,但是感觉有些力不从心了,所以就请了几个人来给自己当秘。 以后出啥事自己就不管了,叫秘想办法,秘的办法挺好,就用红笔打个勾,然后交给六部去执行,如果秘出馊主意,那就叫他们重新想。 所以从这个时候票拟权开始分给内阁。 皇帝也是要面子的,自己身份那么高贵,配的秘肯定不能太差,所以经常让一些五花八门的大学士来当阁臣,甚至把六部侍郎尚叫过来当阁臣,这样导致内阁的权力地位进一步上升,朱瞻基他就不如他爷爷他爷爷那么有精力了,所以几乎啥都不管,票拟几乎全权托付给内阁,当时是**最优秀的内阁三人组,三杨内阁,所以仁宣之治,说实话,跟宣宗的关系不大,主要靠三杨。 然后人总是越来越懒的,朱瞻基开始连红笔打勾都懒得打了,所以他就教太监识字,叫太监帮他打勾,所以批红权在这个时候开始向司礼监转移。 反正**,谁同时掌握了票拟和批红,谁就是真正的皇帝。 比如张居正,自己想干嘛就叫自己的亲信写奏章,然后自己在内阁票拟,拟好后,再交给好朋友冯保批红。 **的宦官问题十分严重,主要也是因为他们掌握了批红权。 天启六年春 【1006 高第要撤回关外兵马】 最快更新明鹿鼎记最新章节! “怎么了?你很为难吗?”聪古伦格格的俏脸上立刻略过忧郁。 “我们之间夹着的是两大势力集团,太沉重了,如果我们只是民间的普通人,就不会有这么多困难。我向金人要银子,不是为我个人要的,而是为天地会,为宝军,为了天地会治下的老百姓要的。而且,你们拿出了大笔银子,势必被削弱,以后就不会频繁发动战争了,这也可以说是为了辽东的局势稳定好,你明白吗?”韦宝道。 聪古伦格格叹口气:“明白是明白的,可这就要苦了我们金国的老百姓了,他们真的过的很苦的。” “你不该对我说这些,应该对你父汗说,让他带着老百姓安居乐业,鼓励农耕,别老想着通过战争劫掠。”韦宝道。 聪古伦格格沉默不语。 韦宝劝慰道:“你也不用这么不高兴,如果你父汗真的能拿出一千二百*两纹银的话,之后如果金人的生活真的过不下去,我天地会一定会提供一定的援助,否则,他们若是被迫需要靠劫掠生活,也会引起辽东局势不稳定!如果他们再要劫掠,被削弱之后,将更加不是宝军的对手。况且,一千二百*两纹银,对于金人来说绝对不算多,这几十*里面,你们哪一*不对大明大肆劫掠,哪一个达官贵人家里**几十*两,就是让金人拿五千*两纹银出来,你们也未必拿不出来!据我估算,我要的只是你们的五分之一。” 聪古伦格格闻言有些紧张,“你不会想出尔反尔,增加索要吧?” “不会。”韦宝微微一笑,“怎么了?你开始担心了是不是?不高兴了是不是?所以说,我们两个人的这门婚事是很痛苦的,在我们之间牵扯了两大势力集团,两大势力集团之间稍微动一动,就会影响我们的感情。” “也许是这样的,但有我的关系,你对我们大金国有什么决策的时候,只要想到我一点点,就应该会手下留情一点的吧?我父汗应该也一样,总之,我既喜欢你,我嫁给你也能为两家交好提供基础,还是好处多一些的。”聪古伦格格柔声道。 韦宝看着虽然才十三岁,却和自己差不多高的聪古伦格格,忍不住在聪古伦格格的秀发上轻轻地抚了抚,这是一个懂事和可爱的女孩子。 在见过了聪古伦格格之后,并且将聪古伦格格带在了身边,韦宝就想尽快离开京城,返回辽东,或者去河间府也好,总之要离开京城,赶紧去发展势力。 京城是美好的地方,但京城还不是自己的地盘,有太多无法掌控的因素。 对于现在的韦宝来说,只要那个地方**自己的绝对武力,韦宝就不安心。 魏忠贤要是强杀自己,在京城,天地会的力量还远不是对手,只有天地会统计署的几百**和藏匿于郊区的几百随行总裁卫队。 不算老丈人英国公张维贤的京营,光是魏忠贤手里能够直接调动的武装太监上*人,锦衣卫、东厂、以及顺天府衙门的衙役、五城兵马司的人马,合计起来,接近三*,这是很庞大的一个数字。 拉出去可能没用,用于战略守城和对京城,以及京城周边进行控制是绰绰有余的。 缩编和统一管理大明水师,以及开放通商口岸的事情如韦宝预料的一样,非常的顺利。 在皇帝发了圣旨,让各个衙门以及各地如果反对海防总督衙门募捐六百*两纹银,就让他们摊派六百*纹银的赋税的提案出来以后。 各地衙门和各地的士绅大户反对的声浪立刻小了很多,尤其是沿海省份之外的反对声瞬间瓦解。 他们觉得海防总督衙门搞这么多事情,韦宝搞这么多事情,实际上和他们有什么关系? 之前不过是眼红韦宝赚钱,不过是怕海贸影响他们赚钱,仔细想想**多少牵扯。 另外,沿海省份的各个衙门和士绅大户们的反对声浪也小了不少,一方面因为势单力薄,另一方面因为他们发觉,再反对下去,很有可能面对来自皇帝的压力,以及沿海之外的省份的士绅大户和衙门,会向他们施压。 他们意识到是皇帝在支持韦宝,靠上奏本弹劾,靠各种抗议的方式,是奈何不了韦宝的。 若是要反对,也只能等到韦宝推行海贸的时候,设法阻挠。 其实这也还不是主要原因。 沿海省份的衙门和士绅大户知道海贸会对他们有影响,可并不能断定就一定是坏的影响,至少有的在祖辈,或者接触过海贸的人,知道海贸的利润是很大的,知道如果弄得好,与官府勾结,是能赚大钱的。 并不一定亏钱啊。 所以,一场来的很快,去的也很快的反对,越来越淡薄。 在大*来临之际,京城的大户人家们都开始张灯结彩,贴春联,准备迎接新*的到来。 这时候发生了一件让韦宝意想不到的事情,大明的党争又趋于激烈了。 起因是高第突然下令,要放弃整个关外,全线退守山海关。 这一点其实早就有人提出来,在王在晋时代就有人提出来了。 这不是第一次来。 高第是魏忠贤搞到辽东去的人,但并不属于阉党,顶多算一个墙头草。 东林党本来都被魏忠贤打压的偃旗息鼓,匍匐着,就剩下能活一天算一天了。 明亡主要是整个**如商场,传统的忠君报国思想改成了忠钱报党派利益。 晚明整个民风“商业**”过浓,整个国家“畸形经济”发展明显。 再加上,税收制度不合理、一条鞭法导致流民大增。 对于这些,**从皇帝到内阁再到**,不思改变反而觉得很正常。 这些才是关键,导致**的实力挺大,但问题却越来越多。 这里面也有很多韦宝的因素。 晋商当中虽然**韦宝这么出挑的人才,但实力仍然是大明最强大的。 从经济这块来说,发展了两*的天地会,即便加上控制的辽南、韦家庄、朝鲜,天地会的经济总量与晋商也是没法相提并论的。 两边的差距没法计算,韦宝估摸差距至少是三十倍以上,甚至可能达到五十倍! 因为晋商集团在很大程度上能代表整个大明的财力! 千*别说商人没那么大的本领,老晋商在明末能起到什么作用。 韦宝认为是决定性的作用,最关键的是持“晋商通敌导致**灭亡”观点的人根本不知道**的晋商是什么人。 所谓八大皇商主要是贸易商人,在晋商中根本不是什么“大人物”“大商人”,根本接触不到“朝廷大事儿”。 包括被许多人惦记的李自成起义,商人能鼓噪起来吗。 崇祯杀袁崇焕,是商人鼓动的吗。 杀魏忠贤,是商人鼓动的吗。 同样,“八大皇商”主要是通过商贸给后金带去了粮食和武器。 问题是这些起多大作用。 就好比火器,**火器很牛,被人认为是灭明的重要原因,所谓的“八大皇商”运去多少门。 **是自己把自己玩死的,清捡了一个便宜而已。 就是南明的灭亡,都是因为内部不合导致,是自己不争气。 商人起不了决定性作用。 晋商也**那么大的魄力,**一个像韦宝这样的人,但这帮人搞破坏绝对是好手。 晋商的主流是官僚商人,真正的商人根本不入流。 **晋商和**晋商完全不同,**晋商主要是盐商家族是权力家族,利用权力垄断盐业,例如张四维、王崇古家族。 **晋商则是贸易商、银号等。 **的晋商靠的是权力、垄断,**的晋商则靠的是巴结权力并通过自己的努力。 由此,才有老晋商、新晋商区别。 盐业改革中经几次转变,但总体上,老晋商、徽商成为“盐业主导”。 老晋商以张四维家族、王崇古家族为代表人物。 王崇古曾经担任过兵部尚、陕西总督掌握军事,王崇古的外甥张四维成为内阁首辅。 张居正依靠的就是张四维家族的经济,张四维的二弟张四教、四弟张四象都是著名的大盐商。 王崇古的父亲王瑶、哥哥王崇义、从弟王崇勋、伯父**显、姐夫沈廷珍和外甥沈江均也是大盐商。 张四维的父亲张允龄、叔父张遐龄、岳父王恩、大舅子王诲等也是大盐商。 王家、张家在联姻的同时还与内阁大学士、礼部尚马自强的马家联姻,三家垄断整个盐业市场。 御史永郜春对此愤怒地说“盐法之坏,由势要横行大商专利”,指的就是张四维、王崇古两大家族。 **的晋商和**的晋商完全不同,**的老晋商以官僚商**主,他们都是**的最大既得利益集团。 然而,正是因为它们的存在导致**经济出现畸形状态。 从这个意义上说,**亡于官僚商人倒是可以的。 韦宝正急于离开京城,一听到这个消息,就更加着急了。 因为韦宝知道宁远之战啊。 韦宝虽然不熟悉历史,但宁远之战这么重要的战争还是知道的,毕竟是半个明粉。 宁远之战是1626*,明天启六*、后金天命十一*,正月,后金与**在宁远进行的作战。 **方面称之为“宁远大捷”。 此战明军取得胜利,后金军战败,这也是首次明军打败后金军。 1621*,明天启元*、后金天命六*,后金军继辽沈之战获捷后,又克广宁等40余城堡,并企图进兵山海关。 当辽西重镇广宁失陷的消息传到京师,明廷大为震惊,上下一片慌乱,袁崇焕却很镇静,独自单骑出关巡阅形势,回来后抨击那种畏敌言行,并声称:“予我军马钱谷,我一人足守此。” 面对后金的凌厉攻势,明辽东经略王在晋等人主张退守山海关,而宁前兵备佥事袁崇焕则主张保关内必守关外,保关外必守宁远,得到前往山海关巡视的明东阁大学士、兵部尚孙承宗支持。 不久,明廷任用孙承宗取代王在晋。 1623*,明天启三*、后金天命八*九月,孙承宗命袁崇焕与副总兵满桂领兵*余驻防宁远。 袁崇焕抓紧练兵屯田,按照以台护铳、以铳护城、以城护民原则修建城堡,亲定规制,城高3丈2尺,雉高6尺,址广3丈,上广2丈4尺。 宁远城建筑成,遂为屏障山海关的军事重镇。 孙承宗和袁崇焕在辽东花了很大力气,苦心经营,才把岌岌可危的局面开始扭转过来。 1625*,明天启五*、后金天命十*夏,孙承宗采纳袁崇焕建议,派兵据守锦州、松山、杏山、右屯及大、小凌河等城,将辽西防线向前推进200里,使宁远亦有所屏障。 十月,明廷派阉党高第取代孙承宗。 在原本的历史中,高第刚一上任就要把锦州、右屯等地的防御器械撤除,把守军全部赶进关里。 袁崇焕坚决反对,高第不但不听袁崇焕的忠告,还打算进一步放弃宁远和前屯两座城堡。 袁崇焕坚决表示:“我的官职是宁远道,我要死就死在这里,决不离开宁远一步!” 高第**办法,只好让他率领一小部分明军留下。 接着高第就匆忙的下令尽撤锦州、右屯、大、小凌河及松山、杏山等地的明军和守城器具,退入关内。 这个**命令来得十分突然,事前缺乏周密的组织工作,因此在**途中,人马争先恐后,乱成一团,连平日屯积在各地的十多*石军粮也丢弃了。 老百姓平白无故地遭受逃难流亡的痛苦,在路上**的很多,到处听到悲惨凄苦的哭声。百姓怨恨,军队更加**斗志了。 锦州、右屯和大、小凌河等地城堡均被放弃。唯袁崇焕申明利害,誓守宁远。 宁远城位于山海关外100公里左右,宁远小城在1428*,宣德三*才设“卫”。 全城呈正方形,共四个门;周长六里八步,高二丈五尺;池深一丈,宽二丈,周长七里八步,只不过比“所”稍大一点而已。 这样的小城,无论如何不能与有精锐明军守卫的沈阳、辽阳等关外重镇相提并论。 西洋大炮运至宁远之初,同样被放置在城外的壕沟以外。 袁崇焕放弃了在城外结寨、与城池互为犄角的阵势,而将宁远所辖中左所、右屯等所有兵马,连同城外的西洋大炮、各种守城器械和百姓一并撤回到城内,城外房屋付之一炬。 重修的宁远城城墙四角各有一个方形敌台,三面伸出城外,一面和城池相连,当时**最先进的红衣大炮便放置在敌台的特制炮车之上。 火炮调转,火力可覆盖城墙外270度的范围;相邻城墙角敌台之间的大炮还可相对射击城下的敌军,一定程度上填补了过去后金军动手凿城的火炮死角。 《明季北略》记载,当时袁崇焕在宁远城共拥有西洋大炮11门,接受过葡萄牙人训练的彭簪担任火器总把,专司训练炮手使用红衣大炮。 而袁崇焕早在福建便招募的军人罗立,则成为红衣大炮的发射者之一。 努尔哈赤乘辽东明军易帅和匆忙撤军之机,亲统八旗军约六*人,号称十三*,于1626*,明天启六*、后金天命十一*正月十四出沈阳,十七日西渡辽河,直逼宁远。 此时孤城宁远守军不满两*,前有劲敌,后无援兵,形势险恶。 袁崇焕临危不惧,召集诸将议战守,决定采取坚壁清野之策,组织全城军民共同守城。他在众将士面前刺血为,誓与宁远共存亡,兵民为之感奋。 袁崇焕旋以总兵满桂、副将左辅、参将祖大寿、副将朱梅分守城东、西、南、北四面,自与满桂提督全城。 在城上配置西洋大炮十一门。 东、北两面及西、南两面,分由彭簪古、罗立指挥。 动员城厢商民入城,尽焚城外房舍、积刍,让后金军露处严寒野外。 袁崇焕还针对努尔哈赤善用间谍,亲督同知程维楧稽查奸细,派人巡守街巷路口,又动员街民配合士兵逐户搜捕。令通判金启倧编派民夫,供给守城将士饮食。 又派官吏带领城内商民筹办物料,运矢石、**等。 军民还在城墙外侧泼水为冰,以阻后金军登城。 一切守御准备于正月二十二日就绪,稳定了军心民心。 正月二十三日,后金军进抵宁远,离城五里横截山海大道,安营布阵,切断宁远与关内的联系,在城北扎设大营。 努尔哈赤遣被掳汉人入城劝降,被严辞拒绝。 袁崇焕命罗立等向城北后金军大营燃放西洋大炮,后金军**甚重,被迫将大营西移。 正月二十四日晨,努尔哈赤发动攻城,命后金军推楯车、运钩梯,步骑蜂拥攻城西南角,*矢齐射城上,城堞箭镞如雨注,悬牌似猬刺。 袁崇焕命发西洋大炮,又杀伤后金军甚众。 左辅率军民依托坚城,死战不退;祖大寿率军应援,铳炮齐发,药罐、雷石齐下,后金军死伤累累。 努尔哈赤命移兵攻城南,以楯车作掩护,在城门角两台间守御薄弱处凿开两丈见方的大洞四处,宁远城危如累卵。 袁崇焕在紧急关头,亲自担土搬石,堵塞缺口,血染战袍,仍镇定自若,督率军民缚柴浇油并掺**,用铁索垂至城下燃烧;又选健丁五十名缒城,用棉花**等物将抵近城下的后金战车尽行烧毁。战至深夜,后金军攻城不破,于是收兵。 正月二十五日,努尔哈赤继续指挥攻城,从早晨至晚上,双方激战一天。明军于城上施放炮火,杀伤大量后金骑兵。 后金军畏惧炮火,不敢近城,其将领持刀驱兵,仅至城下而返,抢走尸体,运至城西门外砖窑焚化。努尔哈赤无奈,下令退至离城五里之九龙宫扎营。 正月二十六日,后金军继续围城,精于骑射的八旗将士,却被阻于深沟高垒之前,矢石炮火之下,难以发挥骑战特长,**甚重,被迫撤军。 努尔哈赤攻宁远不下,突袭觉华岛。 时值隆冬,海面冰封,无险可守,明将姚抚民等率领官兵凿开一道长达15里的冰濠,正月二十六日武讷格以骑兵进攻觉华岛,明军由于“凿冰寒苦,既无盔甲、兵械,又系水手,不能耐战,且以寡不敌众”,最后全员战死,金兵焚烧城中囤积粮料。 当时守将金冠刚死,其子金士麒与事丁800人至觉华岛迎榇,亦与后金军作战,全部被杀。 岛上军民一*余口都被后金军杀戮,粮草8*余石和船2000余艘都被焚烧,这座**关外的后勤**也被后金军摧毁。 此时毛文龙出兵袭击后金后方永宁,努尔哈赤率兵回军,二月九日返回到沈阳。 此役兵败之后,努尔哈赤悒郁疽发,于1626*,明天启六*、后金天命十一*八月十一病卒。 此战,袁崇焕组织军民坚壁清野,协力共守,铲除奸细,凭坚城用大炮,配以火攻,杀伤后金军上*人,挫败了努尔哈赤夺占辽西和山海关的企图,是**对后金作战的一次重大胜利。 使**军民重新树立了战胜后金军的信心。 《明熹宗实录》记载:“宁远炮过处,打死北骑无算”,“攻具焚弃,丧失殆尽。” 《清太祖高皇帝实录》记载:“觉华岛我军夺濠口入,击之,遂败其兵,尽斩之。又有二营兵,立岛中山巅。我军冲入,败其兵,亦尽歼之。焚其船二千余;并所积粮刍,高与屋等者千余所。” 《石匮后集》记载:“炮过处,打死北骑无算,并及黄龙幕,伤一裨王。北骑谓出兵不利,以皮革裹尸,号哭奔去。” 《明季北略》记载:“火星所及,(后金军)无不糜烂。” 《春坡堂日月录》记载:“我国译官韩瑗,随使命入朝。适见崇焕,崇焕悦之,请借于使臣,带入其镇,瑗目见其战。军事节制,虽不可知,而军中甚静。崇焕与数三幕僚,相与闲谈而已。崇焕即送一使,备物谢曰:‘老将横行天下久矣,日见败于小子,岂其数耶!’努尔哈赤先已重伤,及是具礼物及名马回谢,请借再战之期,因懑恚而毙云。” 高第奏报:宁远之战“奴贼攻宁远,炮毙一大头目,用红布包裹,众贼抬去。”“四营尽溃,都司王锡斧、季士登、吴国勋、姚与贤,艟总王朝臣、张士、吴惟进及前、左、后营艟百总俱已阵亡”。 程维楧报:“虏骑既至,逢人立碎,可怜七八千之将卒,七八千之商民,无一不颠越靡烂者。王鳌,新到之将,骨碎身分;金冠,既死之榇,俱经剖割。囤积粮料,实已尽焚。” 宁远之役,就总体而言,就战术而论,历史的结论是努尔哈赤兵败宁远。 **与后金的宁远之战,以**的胜利和后金的**而结束。 **由“宁远被围,举国汹汹”,到闻报宁远捷音,京师士庶,空巷相庆。 宁远大捷是**从抚顺失陷以来的第一个胜仗;兵部尚王永光向皇帝盛赞袁崇焕的功绩,称“辽左发难,各城望风奔溃,八*来贼始一挫”的一个大胜仗;也是“遏十余*之强虏,振***之积颓”的一个大胜仗。 明天启帝旨称:“此七八*来所绝无,深足为封疆吐气!”。 与明相反,努尔哈赤原议师略宁远城,夺取山海关,不料败在袁崇焕手下。 当时袁崇焕四十三岁,初历战阵;努尔哈赤已68岁,伤病满身。 努尔哈赤在宁远遭到用兵四十四*来最严重的惨败。 宁远之战明军获得大捷,兵部尚王永光向皇帝盛赞袁崇焕的功绩言。 辽左发难,各城望风奔溃。盖缘道臣袁崇焕平日之恩威有以慑之维之也。不然,何宁远独无夺门之叛民、内应之奸细乎。本官智勇兼全,宜优其职级,一切关外事权,悉以委之。 这件事之后,袁崇焕是直接受益者,袁崇焕成了盖世**了,高第接连向朝廷请辞,没多久天启皇帝朱由校就同意了高第辞呈。 然后袁崇焕就开始平步青云了,一下子升任辽东巡抚,然后蓟辽经略位置一直悬空,袁崇焕等于已经是实际上的蓟辽总督了。 至于在原本的历史中,后面袁崇焕在崇祯开朝代,在崇祯面前吹牛五*平辽,得以高升。 韦宝相信,这种牛皮,肯定不止袁崇焕一个人吹。 袁崇焕之所以高升成为蓟辽督师,这是一个重要原因,但如果袁崇焕他本身**占据这个位置,**达到二把手的位置,蓟辽督师还是轮不到袁崇焕的。 一个二把手既然这么有信心,那身为皇帝的崇祯肯定**理由不让你二把手升任一把手啊。 所以,韦宝现在更加着急离开京城回辽东去,这么好的事情,绝对不能让袁崇焕抢了去。 天启六年春 【1007 晋商】 最快更新明鹿鼎记最新章节! 袁崇焕一辈子能拿出手的,也就这么点战绩了。 这一战,在韦宝看来,袁崇焕基本上属于躺赢。 换谁去,谁都能躺赢。 宁远城是孙承宗手里加高加固的,一座城就是完全的军事重镇,全都是能打仗的,想攻坚很困难。 加上高第正在全面**,努尔哈赤一看这么好的时机,怎么能放过,得到了宁远城,就等于得到了关外所有的地盘,锦州防线就得瞬间瓦解。 然后努尔哈赤就被明军教育了一顿,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明军守城还是有一套的,加上有大炮。 孙承宗现在已经回老家去了,高第本来就**什么能力,基本上不懂军事,之所以提出撤回关外所有兵马,一方面这是早就有人提出来的。 另外这是魏忠贤授意的,否则高第也不敢这么搞。 高第已经被韦宝惯坏了,成天在山海关吃喝,啥事不用操心。 现在朝中论战的焦点自然在要不要撤回关外驻军上。 阉党支持撤回,但这种事不好明着说。 东林党是阉党支持的事情,历来是反对的! 尤其不撤军,甚至扩大对关外用兵,扩大关外的地盘,这些都是政治上的正确。 两种焦点,反应在人事上,就是撤换蓟辽经略高第。 高第在韦宝了解的是,就不是东林党,也不是阉党,是一个偏向于阉党的中立派。 在原本的历史中,高第被袁崇焕挤走之后,在崇祯朝,又得到了起复,还当了一段时间官,属于被阉党**的平反**。 本来东林党在被阉党持续高压政策打压之后,已经**多少反击能力了。 但韦宝与魏忠贤产生嫌隙这件事,给他们带来了曙光。 现在韦宝是当朝红人,大家都已经收到消息,知道皇帝有意提拔韦宝为海防总督衙门总督!并且,大家也都知道了,开海贸,缩编和统一管理大明水师这两项新政的始作俑者是韦宝。 这都说明韦宝在朝中的政治分量在急剧上升。 再加上英国公是韦宝的老丈人,有这么强大的靠山,更增加韦宝的政治分量。 一个韦宝这样的人与阉党不是一路的,不管是不是投向东林党,东林党的人都会被鼓舞士气,觉得阉党不过如此。 在这样的政治背景下,晋商又开始蠢蠢欲动了。 晋商其实也属于中立派,很难说有阉党色彩,也很难说有东林党色彩,商人唯利是图,谁掌权,就偏向于谁,这一点与韦宝很像。 **时,晋商通过经营边防军需物资起家,通过运输军粮获得“盐引”和银两。 山西商人以华北为地盘,进出于江南,与徽商相竞争,明清之际,势力又伸张到四川。 晋商的兴起,与**的北方边防有关。 **为防蒙古入侵,在长城一线屯驻大军,基本上依靠屯田自给自足。 但当地土地贫瘠,收获不多,士兵又不能集中力量耕作,因而粮食不足,而募兵逐渐增多,交通不便,军饷成为重大问题。 **于是依赖华北各省的**、或漕运,或采取纳米赎罪等方法。 其中开中法作用重大,召请商人把军粮,米、麦、豆草等运到边境,给予盐,并在一定范围内贩卖。 宋代已有折中法,但规模不大,开中法却把全国大部份产盐区的盐额都纳入其中。 开中商人兼营五谷和贩盐,独占盐的贩卖,获取巨利。 永乐以后,商人在北边自营屯田,或低价向农民购入谷物囤积。 开中法主要实行于山西和陕西,许多商人在此聚集进行商屯。 当地商人占有地利,逐渐抬头。 他们在黄土绝壁间,开凿土窑,储藏谷物,土窑干燥,可保存谷物数十*,而可以避过盗匪的劫掠。 山陕商人最善于利用这种地理条件来保贮粮食,借开中法积累资本,再经营金融业,扩展到江南一带,经营绸绸与棉布买卖,贩运到各地。 平阳府、泽州、潞安府是山西商人的老家,当地富商往往有数十*两资产。 他们往往一人出资,与同族同乡合伙,称为伙计。 伙计各自负责分担各种营业,誓无私藏。 山西商人常与陕西商人合作,对抗其他商人。 明代中叶,北边逐渐开拓,军饷征集较易,而且银亦开始流通,除了开中纳粮外,**开始用银买粮,开中法开始断绝了与北方直接的经济关系,改为在盐产地纳银开中,朝廷把银两分给边区。 于是徽商兴起,与山西商人对峙。 由于山西南部有盐池,卖盐、取盐都非常方便,因此累积大量资本,形成了晋商,故有“平阳、泽、潞富豪甲天下,非数十*不称富”。 明代中期,盐业制度由“开中制”改为“折色制”。 “折色制”是指将盐业经营权给了另一批商人,商人在内地就可以拿钱买盐,然后运到各地去卖。 徽商就是这个时期兴起,渐渐超越了晋商,晋商的盐业经营遇到了困难。 由于王崇古和张四维的努力,允许**百姓和蒙古、女真等其他部落、国家与地区做贸易。 晋商的事业转向对外贸易。 明代扬州商籍有山西而无安徽,这便是政府优待山西商人而歧视徽商的明证。 甚至在清代早期,山西商人在政治方面所取得的优势也依然**动摇。 明末后期,晋商大量**粮食,衣物,炊具,明王朝所禁止的金属与**到后金政权;甚至包括后金入侵中原所需的军事与战略情报。 作为回报,后金政权则以人参、鹿茸、兽皮与从中原劫掠的贵重物品与之交换。 这其中尤以山西商人范永斗最为典型,通过与后金政权的交易,山西范家积累了大量的财富,俨然为晋商之领袖。 据《清实录》记载,天命三*,1618*,时有山东、山西、河东、河西、苏杭等处在抚顺贸易者16人,努尔哈赤“皆厚给资费,七大恨之言,付之遣还。 客观上,晋商的贸易行为,为满洲文明入侵中原文明创造了积极的条件。 满洲人利用最接近北京的山西商人担当财政任务,在努尔哈赤时,已跟山西商人在抚顺贸易,买卖人蔘、貂皮、珍珠等。 清兵入关后,任命晋商为内务府商人。 明末的八大晋商,就是清初的八大皇商,据说地窖里藏了亿两白银,这些商人加速了**灭亡。 跟他们比起来,京城的晋商大佬乔家乔广进都算不了什么,顶多算是除了晋商八大家之外,比较有实力的商家,在范永斗面前,不过一条狗。 让韦宝好的是,晋商这么有钱,在原本的历史中,直到**倒闭,农民军也**动他们。 西北的闯王闯将等等几百个强盗头子,不可能不知道这帮晋商很有钱。 这些强盗****,皇帝的亲戚都敢杀,肯定不会在乎这些商人。 为什么他们不抢这些商人,为什么让他们苟延残喘到清初。 这一直是让韦宝比较迷惑的地方,如果让韦宝选择农民军政权发展,肯定第一个就办了晋商。 根据韦宝分析,农民军**办晋商,估计还是实力不够,办不动。 首先,晋商与关外的满清是有一定来往的,可能抢劫晋商会直接与满清交恶,李自成面对**已经很吃力了,哪里还敢抢晋商。 第二,晋商主要分布在晋中地区,而太原作为九边重镇之一就在晋中。 李自成的流民军如果进攻晋商可能导致太原,大同的大明精锐边军围剿,得不偿失。 晋商肯定勾结边军了,毋庸置疑,所以韦宝猜如果李自成劫掠晋商必然会与太原边军作战。 第三,**必要。 **的财富主要还是在宗室与地主豪绅手里的,抢宗室,劫掠乡里已经能让李自成吃的满嘴流油了,哪里用得着抢劫范永斗那帮大富豪,用那么大风险劫掠晋商。 这些晋商肯定自己也有一定的家丁武力用以自保,再与明军和建奴勾结,实力就更加强大了。 至于晋商加速**灭亡,韦宝觉得,肯定有,不是主要原因。 韦宝一直认为**内部的问题才是最主要的问题,晋商不过倒卖了下物资而已。 如果在明初朱元璋时代,哪怕倒卖再多,大明又有何惧。 后世的商人卖给蒙古东西,肯定**人会认为这会威胁到**的安全。 所以,打铁还需自身硬,中原王朝在当时领先世界的生产力水平,只要内部团结,有强力的中央政府,十个满清都不够中原王朝打的。 明亡是多因素构成的,党争是其中一个,但韦宝觉得党争的责任不在于阉党,也不在于东林。 提起党争,一般人的理解就是两伙以公谋私的利益集团不顾国家死活强行撕逼。 很少有人反思君主在党争中的作用和影响。 另外,一般人认为历史上有名的党争都发生在朝野动荡阶段,而且往往造成很坏的结果,而韦宝认为这是很典型的归因**。 其实党争几乎贯穿**的政治历史当中,而只有造成很坏影响的党争才让人铭记。 细究党争的本质,无非是两伙或两伙以上的利益共同体为了其小团体的核心利益进行博弈、斗争。 利益冲突,是党争的内在动机。 除了有名的例如唐朝牛李党争、北宋****、明代阉党东林党争,撕逼程度之激烈为世人所熟知之外,其实两汉外戚、宦官斗争,曹魏宗室与士族斗争等,也可算是影响巨大的党争**,有些还延续了上百*。 即使在君权一家独大之时,党争也只不过是从明争变为暗斗而已。 能否杜绝党争? 所谓人以群分,家世背景、地域、官宦历程等已经不可避免地把**强制进行了分类,是否形成党只是史官一把嘴的文字游戏而已。 有党就必有争,就算一党独大党内也会细分流派,依然与党争无异。 党争与**并无必然联系,某些时期党争反而促进封建王朝的发展,关键在于君主发挥的作用。 即使是一些公认的明君在位期间一样要面对党争的考验,例如李世民、朱棣、康熙等,但他们都比较好的化解了。 优秀的统治者,一定都是懂得政治平衡的艺术的,他们能在****能杀伐决断,更能在各利益群体中寻找到最大公约数,最大程度的团结内部力量。 崇祯无疑可以归为最差的统治者一类。 中原政权在与少数民族政权交战还处于难分胜败阶段时,中原政权一方投降少数民族并反戈高级将领数目之多,崇祯朝无出其右。 在与农民起义军作战中开门投降守将之多,甚至京城三日城破者,只崇祯朝一家。 内部官僚体系离心离德到如此地步,与崇祯缺乏政治手腕很有关系,具体要从党争说起。 虽说*历、天启**已有气衰迹象,但权力中枢还受控制,辽寇猖狂但关锦防线固若金汤,毛文龙的存在更让其如刺在喉,农民起义虽此起彼伏,但帝**事体系还能进行有效**。 总体来说,若措施得当,崇祯未必就是**之君。 可惜的是,崇祯的中二病无情地摧残了这个国家,刚上台就处置了魏忠贤,官僚系统从此**,再没一人能有足够威望把帝国的命令贯彻到基层。 更糟糕的是,在东林党的压力下,凡是所谓阉党皆永不录用,这种大规模的政治清洗在盛世之时尚且伤筋动骨,在乱世就更是自我灭亡之举,自此东林党一家独大,并危及皇权权威,政治上既要清誉又要利益,自然所有黑脸的戏份由你皇帝独自消受了。 在利益面前**是非对错,当皇帝为一个利益群体扫平所有障碍后,他会迅速变成一个**。 崇祯不会明白,为什么他殚精竭虑却江河日下,为什么他勤俭节约却贪官遍地,为什么他能君王死社稷却缺少以死报国的将领。 崇祯很中二的认为读人就应该以实现圣贤治世之道为最高目标,追逐利益都是**的。 崇祯认为武将的最高理想就应该是马革裹尸还,就算皇帝指你往死路走也要赴汤蹈火在所不惜。 崇祯认为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臣民的所有都是皇帝的恩赐,如果皇帝什么时候拿回去也要欣然接受。 当崇祯发现他的臣民**一个有他想象中的**情操时,他竟然像发脾气的孩童一样横蛮的要求世界如他所愿。 **任何一个有为之君会像崇祯一样天真,所谓圣贤之道所谓君子节操只是封建教化的表象说辞,遮盖住人性难以启齿的的地方而已。 人类社会的原生动力,从来都只是“天下熙熙,皆为利来“一言以蔽之。 明后期,东林党与浙齐楚党,以至发展到后来与阉党的纷争,为最终导致了**的灭亡埋下了深深的伏笔。 这场几十*间的战斗,无论举什么为国为民大义凌然地牌子,其实上就是为同党,为后世子孙,争夺**空间。 这从日后东林党控制南方科举,非东林党人难以中举,就可以清晰的表现出来。 天启初*东林党全面胜利后有过一次短暂的众正盈朝,可以说满朝重要官职皆东林。 逼得浙齐楚余党投靠他们最看不起的太监,并引发皇帝的警惕,使阉党得势。 东林遭到魏忠贤的集体杀戮,殃及边将,如熊廷弼等,各地院被毁。 宋以后到明末,士大夫群体遭受惨烈之**,无出东林党人之右。 **皇帝支持和浙齐楚余党的推波助澜,魏忠贤一个太监凭什么。 什么为国为民大义凌然,这实是可笑之极。 一旦党争,就是争夺生存空间。 在党争当中,也是有商人的影子在的,只是**的商人多数藏匿于官府中,官与商,几乎难以区分了。 比起清末,明末更加不堪。 凡是官商不分的朝代,一定都是最**最黑暗的,商人当大佬,本身就是国家的悲哀。 根据韦宝分析,这次东林党能形成短暂的卷土重来之势头,有晋商的因素从中起作用,这从**彪给韦宝的情报当中也能反映出来,范永斗和几名晋商大佬连夜赶来京城了。 晋商自然不希望尽数撤走关外的兵马,晋商一方面帮助后金,从后金身上赚钱,另一方面,晋商也希望明军能够雄起,能够持续吧不断的对后金军队造成压迫,只有这样,晋商的生意才能好。 所以这是一种很微妙的关系,晋商希望后金军队与明军达到某种平衡,反正只要不相差太大,谁领先一点点都**关系。 只有势均力敌的状态,晋商才能得到最多的好处。 所以,韦宝觉得说晋商都是**,也有点说不过去,韦宝相信他们本意并不希望大明倒闭,这对他们来说**什么好处,绝对不是利益最大化的的好道路。 就像东林党一样,韦宝相信东林党也不会希望乱搞,把大明搞的倒闭了,最后这帮人都当**奴。 天启六年春 【1008 关宁锦防线的前世今生】 这世上应该没有人喜欢当亡国奴,晋商也一样。 但晋商和东林党在客观上,狠狠的推了大明一把,把大明推入了万丈深渊。 东林党要求在关外增兵,巩固开拓关宁锦防线,不让孙承宗多年的努力成为泡影。 阉党觉得除留下便于据守的宁远城和觉华岛,尽数撤走关外大军,以缩减军费开支。 韦宝的防御思路与阉党其实是一致的。 但韦宝不赞成全部撤走,韦宝的思路是山海关守军五万,蓟州两万,关外三万,重点防御几个城堡。 事实上,现在的蓟辽防务就是按照韦宝的思路执行的。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魏忠贤似乎觉得十万人还多了。 韦宝明白魏忠贤是怎么想的。 魏忠贤其实知道韦宝完全控制了山海关的兵马,甚至可以说,山海关的驻军,已经沦为了韦宝的私家军队。 这一点很难改变。 与其如此,不如进一步撤军! 把关外的三万大军也一并砍掉,等于将辽东防务一起打包给韦宝和吴襄管了,朝廷基本上不管了,每年七万大军的军费,大明朝廷还是负担的起的。 所以,东林党是无脑极左思想,站着说话不腰疼,只会空谈。 阉党是极右思想,撤军撤的有点离谱了。 只有韦宝的思路是靠谱的,取中间值,用有限的兵力防御,与建奴拼消耗,打持久战,拉锯战,不再投入,也不再缩减。 关宁锦防线其实在韦宝看来,很鸡肋,在天启时可能有用,崇祯时完全无用。 因为这就不是一条防线,孙承宗提出在辽西修建堡垒群,是用来进攻的,目的是缩短后勤线,一步步往前挤压。 他自己给天启的奏疏里讲得明明白白,后来兵科给事中李鲁生弹劾孙承宗时也讲得很清楚:“从古征战未有陈师境上数年不进者,亦未有去敌既远虚设十余万之众坐食自困者,有之则守戍之众而非进取之旅也。” 这段话在说的就是孙承宗的战略目标。 如果孙承宗修堡垒就是用来防守,李鲁生也就不会这么弹劾他了。 说白了,孙承宗就是告诉大家要修城往前打,结果打不出去,十几万人天天在前线花钱,完全背离了孙承宗当初对朝廷的承诺。 孙承宗的战略走样了,把进攻搞成了防守。 孙承宗此战略可行的前提有三个,第一,明朝在辽西必须有足够可用的野战部队,军队有能力进攻;第二,西翼必须笼络住蒙古,必须让蒙古人亲明;第三,东翼必须有力量袭扰后金,登莱水师,东江,最好朝鲜也能配合。 孙承宗在天启朝提出这一战略时,第二和第三个条件基本成立,第一个条件不成立,所以说可能有用。 但用处不大,劳民伤财,没有什么效果。 所以,韦宝其实一直与孙承宗的军事观点不契合,甚至有无法调和的矛盾。 孙承宗上任后花了大量时间组织军队练兵,但局势的日益恶化打破了他的幻想。 明朝已无能力短时间内组建一支可与后金野战抗衡的可用之兵,孙承宗这时才发现辽西的水很深,同时也意识到了朝廷的财政问题,拼命地辞职要走人。 去职后的孙承宗改变了自己的想法,开始反对修建锦州。 其实,在孙承宗回到老家之前,已经被韦宝的能力和实力征服了,认可了韦宝的防御策略。 在原本的历史中,十三年后到辽西调研的洪承畴也反对在锦州大兴土木。 韦宝、洪承畴、孙承宗都看到了在缺乏野战精兵和财政窘迫的情况下,在锦州囤积重兵有多么的危险。 所以关宁锦防线,在该战略的提出者眼里,就不是防线,是用来进攻的跳板。 一旦不能进攻,它的作用就失去了。 用于防守,就像李鲁生说的,只能“坐地自困”。历史的结局也验证了这四个字,几百年后的辽沈战役,也在锦州城验证了这四个字。 到了崇祯朝,随着皇太极在西翼搞定蒙古,在东翼搞定朝鲜,明朝又自断东江,另两个前提条件也不复存在,随后就是清军绕过关宁锦防线的五次入关。 此时战略态势已完全不同,清军打通了两翼,处于非常强劲的进攻态势,对辽西形成了钳形攻势,辽西成了绝佳的围点打援之地。 明朝的最佳选择是优先保卫关内的京畿安全,重中之重是加强蓟州、山海关防线,即使清军来攻,在家门口自己的主场决战,后勤和援军都有保障,也比远在锦州的胜算要大。 魏忠贤在这一点上,头脑思路是很清晰的,与韦宝不谋而合。 还死抱着锦州,实质是陷入了“衔尾蛇困局”,如此一来,松锦之战被吃掉六万精锐的结果是必然会发生的。 实际上崇祯对此也不是不清楚,他也曾和大臣讨论过要不要收缩,军队将领和兵部文官也多次有人上疏提出放弃锦州转而加强蓟州防御。 至于为什么这个决策始终没有做出来,有个词叫“沉没成本”,投入巨大,尾大不掉,围绕辽西在边军和朝堂已形成了非常庞大的利益集团。 从崇祯优柔寡断的皇帝生涯看,崇祯就不是一个有睿识的君主。 在韦宝看来,天启皇帝和魏忠贤的水平是有的,至少完爆崇祯。 天启皇帝朱由校的可能天赋比不上他爷爷万历,万历是懒但水平高得很。 但朱由校比他弟弟崇祯高了不知道几个段位。 朱由校从十六岁当上皇帝,在位短短七年就能把那个糊涂爹泰昌一个月就砸坏的摊子给重新支起来,已经殊为不易。 朱由校在大方向上有主见,对军事问题不外行,对关外情况非常了解,对解决后金问题很有耐心;懂权力制衡之道。 《熹宗实录》看下来,会发现他和他爷爷一样,抓大放小、拉一派打一派也算有一套。 具体评价天启得分两个阶段,刚登基时东林众正盈朝,天启不仅被忽悠而冤枉了熊廷弼,关外还因东林大草包袁应泰的上任而连丢两阳,直至东林大佬叶向高的得意弟子王化贞丢失辽东的最后一座重镇广宁,明朝彻底失去辽东,可以说情势糜烂。 然后天启关门放狗,清洗内政,宁锦之战后辽西也开始收缩,后金虽拿下了广宁,但后勤和兵力的短板使其一时间无力深入辽西走廊长期作战,追击广宁溃军时便因“大清兵追逐化贞等二百里,不得食,乃还。” 充分表明了当时后金军如沿途无可抢之粮用于补给,便很难独自支撑几万人的长距离行军作战,在后勤距离上有着致命的短板。 于是,明朝开始重回熊廷弼正面收缩拉长后金补给线、两翼钳制压缩后金战略空间、后方袭扰破坏后金统治秩序的正确策略。 宁远之战时高第要求前线明军将锦右的人和粮全部“归并宁远”的命令,正是这一策略在正面的体现。 如果不了解这一策略的背景和后金的作战特点,就很难明白为什么王在晋、高第、王之臣连续几任经略,甚至是从蓟辽督师位置上卸任的孙承宗都主张放弃锦右地区,因为这是用惨重代价换来的血的教训。 幸运的是,天启在宁锦之战后充分认识到了这一策略的正确性,把那位“兵法有进无退”的军事家赶回了家。 天启犯下的最大错误是,为了应对东林挑起的失控的党争,放出魏忠贤咬人时自己对局面也有所失控,魏忠贤下手太狠,手段残酷的同时亦牵连过广。 比如杨涟,虽然弹劾魏忠贤的奏疏显得心胸狭隘、且影射了宫内之事而政治上极不成熟,但作为泰昌的托孤之臣,这个人的忠诚和清廉毋庸置疑,他既是东林可也是立场坚定的帝党,其品行操守比左光斗及后来的韩、钱等人不知高到哪儿去了,所以罢官流放或者关几年怎么都行,无论如何都是万万杀不得的。 这叫政治斗争扩大化。 和万历比起来,天启在这方面要稚嫩很多。 最后,如果说万历死得太不是时候,那么天启就是死得太早。 这爷孙俩随便一位晚死五年,后金都崩了。 因为他俩死的那一年,后金都在明朝几经折腾才形成的正确战略的压制下,开始陷入极大的困境。 万历末,熊廷弼稳住了局势,沈阳固若金汤的同时,正面防守侧翼袭扰,在周边渐次挤压后金的生存空间,逐步集结关内精锐客军伺机进逼,努尔哈赤一点机会没有。 结果万历一死,熊廷弼被搞下去,不但两阳丢了,几万精锐客军也一波送掉,明朝丧失解决后金最好的机会。 天启末,明朝收缩至宁远在辽西坚壁清野实施三方布置,后金无粮陷入饥荒,史载“国中大饥,斗米价银八两,人有相食”。 这种局面持续下去不出三年,后金必内乱。 这时候天启死了崇祯上台,前线总指挥换人,开始“送”粮食,“帮”皇太极解决了继承汗位之初的最大危机。 总体而言,万历末和天启末的明朝都恢复和保持了对后金的战略攻势。但是这两位一死,人亡政息,当后金在崇祯二年利用皇帝的用人失误成功地打破明朝两翼的牵制力量时,意味着双方的战略态势逆转。 从此后金成为了战略攻势的那一方,后方没有压力,可以毫无顾忌地收拾蒙古、征服朝鲜、破口入关劫掠了。 和后面他弟弟崇祯这位小事较真、大事糊涂的继任者相比,天启已经是很合格的皇帝了。 天启皇帝上台初期就几次召集廷臣集议方略,最终决定了固守辽西的策略,而固守辽西的关键就是广宁。 当时熊廷弼先前提出的“三方布置策”就是以广宁为主,在这里重点设防,部署了精锐的步骑兵;然后以山海关为策应之地,屯驻重兵,设置经略,节制三方。 在天津、登州、莱州各置舟师策应,从海上进行牵制,乘虚进入辽南沿海地区,攻击女真的侧背。 这实际上是熊廷弼一贯坚守防御的战略,他的思路是“防边以守为上,缮垣建堡”,在开铁溃败后接手烂摊子的熊廷弼力主对后金采取守势,整顿防务,很快就稳定了局势。 熊廷弼的坚守防御战略,使得后金无法发挥自己作战的优势。后来袁崇焕搞的凭坚城用大炮策略就是吸取了这一战略的积极因素。 为了配合熊廷弼,天启皇帝和北京的廷臣们任命他为兵部尚书兼都察院右副都御使,经略辽东等处军务,驻山海关。 偏偏又任命了王化贞为都察院右佥都御史,巡抚广宁事务,治广宁,受经略节制。 一番布置之后,还是能看出来此时的明廷仍具有相当的战略布局能力。 朝廷多方筹措之下,给熊廷弼带来了二十六万的兵力,加上原有的士兵,接近熊廷弼需求的30万。 其中在广宁就驻扎了12万人,所以这个时候驻守的广宁的巡抚王化贞的角色就变得十分重要了。 因为辽东巡抚是挂赞理军务的。 这个时候的明廷财政已经相当吃紧,国库空虚,于是就加征地亩银,并将两淮、两浙岁入824060余两白银由各边真“自运自催”解用。 其他诸如战马、粮草、兵器、甲杖等所需要的数量,都按照熊廷弼提报的数量来准备发放。 此外,硝黄火药、解至广宁的就有214060斤。 总理户、兵部、工部的王在晋后来讥讽熊廷弼说:“彼时经臣如骄子,无求不遂”,天启皇帝和大臣们对熊廷弼的信任与支持在这个时候是无以复加的。 临出发前,天启皇帝给了他一道敕书,这是一道新敕书,按惯例,督抚就任以后,要么给旨“依原敕照行”,要么重新给个新的。 熊拿到的这道,牛叉到底,因为副总兵以下先斩后奏。又从京营里面给熊精心挑选了5000名士兵和6000匹战马,护送熊上任。 皇帝让大臣们在城外送行,并且赐宴,这种特殊的荣誉十分罕见,也表明天启皇帝对辽东局势的高度重视。 这番布置时,辽左的局势已经不容乐观,努尔哈赤丝毫不掩饰自己想要继续进兵广宁的意图,虽然期间被汉民暴动耽误了时间,但是洒在前线的哨探夜不收们不断往后方传递同一个消息:老奴要来打广宁。 结果熊廷弼和王化贞两个人搞翻脸了。 熊廷弼和王为什么原因翻脸。 王化贞作为辽东巡抚赞理军务,前线的最高指挥官。 王化贞是主张出城野战硬钢,钢正面的,说不打就没有守的条件。 老熊一听就懵了,感觉被朝廷戏耍了,给自己派这么个玩意来搭档。 熊廷弼说:守就是为了战,现在连番失利,人饥马疲,连防守都十分困难,人心又惊疑不定,你凭什么出去跟女真打正面。 王化贞:就是因为这样,守城的条件差点,老子的策略是以战代守。 熊廷弼:三军未动,粮草先行,现在整体局势这么差,转输粮草都那么困难,既然你要硬肛,就应该考虑如何保证粮食供应的问题。 王化贞:我的兵马一旦渡过辽河,海州囤积的粮食那还不都是我的?呵呵。 熊廷弼:就算你过了河,也要考虑到如何防守女真兵的攻击,假如出现了危险的情况,应该如何支援。 王化贞:等我攻下牛庄,那里的人一定会响应我,肯定会有人抓住叛将来投降我,担心个什么。 王化贞这个人刚愎自用,向来不懂军事,还喜欢吹牛。他甚至独出心裁的提出要以投降后金的李永芳为内应,找察哈尔部林丹汗借兵四十万,实行内外夹攻之术。这种荒唐可笑的策略,他还真的实施了,多次派人去招抚李永芳。 结果反被李永芳策反了王化贞的心腹部将孙得功。 孙得功此时也是对前途感到渺茫的,摊上这么个智商的上级,还不如投降了事。 王化贞把饷银用来施行他的结连西蒙古策略,却不给在前线时刻准备作战的士兵,而且只要有风吹草动,就催促士兵们出城列阵,等到士兵们都出了城,却看不到所谓的察哈尔部士兵来支援。 天启元年七月,王化贞派遣毛文龙袭击了镇江,然后立马新报告到朝廷,大吹大擂,搞得一脸懵的大臣们都认为是炸天的胜利,于是兵部开始催促熊廷弼赶紧带兵出山海关,去支援老王。 没办法的熊廷弼只能率军驻扎到距离广宁120里的右屯卫,然后也开始写报告:“按照我的策略,所有的布置还没有全部落实,王化贞太急躁了,搞得女真疯狂报复,屠戮了四卫的百姓,那些准备响应朝廷的义军之心都被丧失殆尽,你们居然还听他吹的奇功?” 经抚不和,两人越吵越凶,越凶越吵,开会的时候边将们都同意熊廷弼的主张。 王化贞就跟他吵,吵急眼,熊廷弼就写报告撅王化贞。 王化贞跟朝廷许诺,秋天吃饼之前,你们在家里躺着听老子的捷报吧。 结果一年的时间里,王化贞五次进兵,没有一次成功。 熊廷弼写报告说:“明谕抚臣,慎重举止,毋为敌人所笑。” 王化贞听说以后,吹了一个超级大的牛,给我六万兵,老子一举荡平后金,要求皇帝下旨,让所有的士兵都听他的命令,这句话说完不到一个月,王化贞就丢失了广宁,差点被后金把他自己都俘虏了。 两人矛盾尖锐,下面的将士茫然失措,不知道听谁的好。 熊廷弼的性格很刚强,自信,还喜欢骂人,从来不把权贵放在眼里。 兵部尚书张鹤鸣跟他闹翻脸,张鹤鸣因此就极力支持王化贞,只要是王化贞所奏请,没有不同意的。 熊廷弼说是经略,应该节制地方,张鹤鸣竟然擅自指令。 之前张鹤鸣催促熊廷弼出关,熊廷弼怼了他:老子手上没有兵,出关不是动摇军心么? 毛文龙奇袭镇江后,张鹤鸣也鼓吹立刻主动与女真交战,熊廷弼下令:“敢战渡河者斩”。 熊王之争,将大半个朝堂都卷了进去,当时阉党得势,熊廷弼这性格得不到阉党的青睐,而朝堂里叶向高执政,他是王化贞的“座师”,于是很自然的倾向于王化贞。 熊廷弼既得不到阉党的喜爱,也得不到文官叶向高的喜爱。 这些矛盾,天启皇帝和廷臣也多次调停,甚至训斥,但是越闹越大,乃至于最后开会讨论,张鹤鸣主持工作,共有八十多人参加,就经抚的去留问题展开讨论,最后由皇帝裁决。 大臣们总共提交了十五六种方案,意见根本不统一,只有徐扬先一个人明确表示将王化贞调到登莱,跟那里的巡抚互换。 皇帝下旨兵部和吏部共同讨论,经抚留一人,专门负责辽事。两个部门讨论结束后,意见是留王化贞,对熊廷弼酌情推用。 还没等到商量个结果出来,后金已经大举发动进攻。 天启二年正月,努尔哈赤花了将近一年的时间,完成了进攻广宁的准备,五万多名女真士兵分成三路前进。 正月二十清晨,努尔哈赤的士兵渡过,王化贞部署在这里的士兵一看密密麻麻的后金士兵,立即掉头就跑,后金的骑兵一直追到西平堡。 就在后金往辽河东岸集结兵力的时候,王化贞为了实现他的战略,也在调兵遣将,部署兵马。 王化贞认为老奴根本不敢渡河,甚至还打算让部将罗万言过河诱敌,但是这些不切实际的计划被将领们否定。 熊廷弼一开始就提出了“内护广宁,外扼镇武、闾阳两路”的防御策略,坚持固守广宁、集中兵力于一处。依靠防御的堡垒互相支援,不要分兵。 后金军花了巨大的代价攻克了西平堡,这时在右屯的熊廷弼,立即发令箭给王化贞要他支援西平,王化贞将镇武城的兵力都调走,还听了已经叛变的孙得功提议,将广宁的士兵都派出去。 孙得功在战场上大喊兵败了,兵败了,使得明军哗然溃败,逃回城里的孙得功四处散播谣言,甚至封闭了府库和火药库。 正月二十二日,参将汪朝栋护着毫不知情的王化贞逃离广宁城。 孙得功这个汉奸后来被老奴的儿子莽古尔泰弄死了,也算了得其所归。 叛将孙得功为奴酋第五子所杀歹青下达子复杀第五子经略王在晋奏闻正月二十四日,后金占领广宁城。 广宁败后,举朝震动,当时最紧迫事情是迅速派遣重臣到前线稳定局势。 害怕被追究责任的张鹤鸣自请督师,在山海关拖了短时间后,以生病为由辞职回家了。 大气的天启皇帝甚至又发帑金三十万给张鹤鸣,哪知道张鹤鸣如此不堪。 张鹤鸣在崇祯八年被李自成的农民军抓住,砍了脑壳子,虽然胆子小,喜欢搞权谋,侵迫大臣,好歹没有失去节操,算是他身上优点之一。 接着皇帝任命了宣府巡抚解经邦为兵部右侍郎兼都察院右佥都御史,经略辽东。 结果他顾虑重重,三番四次上疏请辞,拒不受命,最后被革职为民,永不叙用。原文是:新升辽东经略解经邦三锍力辞重任,上以经邦托词避难,甚失臣谊,著革职为民,永不叙用。 整个朝廷上下,这个时候竟然没有一个人愿意去做辽东经略。 三月初八,王在晋被正式任命为兵部尚书兼都察院右副都御使,经略辽东、蓟镇、天津、登莱等处军务。 讥讽过熊廷弼的王在晋自己琢磨了一下,觉得这活不能干,也打报告说干不了,皇帝给个回复,赶紧去上任。 考虑了一下后果之后,王在晋就不敢再推辞了。 山海关是处于河西走廊的咽喉地带,是东北进入华北的陆上必经之路,明代人对它的评价是:内拱神京,外捍夷虏,最契紧处。 明与后金在东北地区开战以来,山海关是辽东的总指挥部和战略后备,因为这里是积聚兵马、储备粮食军器的地方。 王化贞丢失广宁之后,一时间辽西七百里俱为异域,全辽丧尽,山海之外,奴虏充斥。 在王在晋被任命为经略的这个三月份,熹宗实录记载了这段话:命户部发银二千两著山海关监军佥事袁崇焕募兵;山海关此时是直接暴露在后金的面前,但是攻占了广宁后的后金军队追到宁远就撤回了,后金的兵力单薄,并不敢分兵驻扎各处,于是大小凌河、锦州、宁远、中前、中后等地这块狭长的地方,成了双方的缓冲地带。 明军的夜不收与后金军的游骑在这一带相互出没,追逐厮杀。 到了天启二年底,比较务实的天启皇帝和廷臣们在很短的时间内,在山西、四川、湖广、山东、河北等地的募兵,年底时已经有士兵79869人,战马12760匹,这个战马数量很容易被忽视过去,实录上面原本就有记载,山海关这块原本就有战马三万多匹,这12760应该是增加补充过去的。 到了天启五年的时候,山海关一带的驻守兵力达到117086人,马匹有59500匹,囤积的粮草、军器、火药、甲杖等都是量大充足,此等实力是后金所无法比拟的。 老奴后期占领区内起义不断,加上物资短缺,问题也多得很。 短时间内,稳定住了山海关的局势后,朝廷的大臣们又开始开会讨论了:山海关应该怎么防守,如何布置兵力,战守的策略是什么? 经略王在晋跟王化贞一样,也不懂军事,同样也超级自信,也爱夸夸其谈。他在崇祯十一年的时候写了本《三朝辽事实录》。他把自己写的奏疏和对时事的评论都收录到了这里。 孙承宗说他“笔舌更自迅利,然沉雄博大之未能”。 因为王在晋跟王化贞这两个老王,都有个共同的坏毛病,就是谁跟他意见不同,老子就要搞你人。 王在晋说:防守山海关必须在关外有城堡作为藩篱,有营屯作为犄角,有烽堠来严密监控,派遣哨探夜不收来打探传递情报,关外当前还算是我们的地盘,可以从容布置。又说:“加入乘着这个时候虏骑还没有主动侵犯,率领士兵迅疾出关,收复广宁、前屯,等待机会,逐步收复失地,那这可是名传百年的大功啊!” 他还斥责前线的将领们:“你看看你们,一个个缩头缩脑的,把江山土地轻易的抛弃,风声鹤唳,还没看到敌人就吓个半死”。 等到廷臣都推荐他去做经略的时候,王在晋整个人都懵了,大臣们都说王在晋平时对辽事的观点很犀利中肯,言辞间也慷慨勇敢,所以一路做到添设的兵部侍郎,作为辽东经略的后备队,这下好了。 王在晋知道自己只能夸夸其谈,哪里是当蓟辽督师的水平,写报告不想去上任:山海关没什么可守的;想要靠士兵们,可是士兵们靠不住啊,想要靠人心,可是人心也靠不住,这地方也无险可守,总之这活我干不了。 一开始他说了山海关的战略地位有多重要,应该怎么布置防守,现在咋说了:山海关的关防不过是给军民、商旅出入的用途而已,左边是山,右边是海,不过是郡邑的城郭,这会辽阳、沈阳、开原、铁岭、广宁这样的重镇都被敌人占去了,一个山海关能起到什么作用? 王在晋甚至毫不隐晦的说:“假如放我回家,就是我最幸运的事情。” 看到王在晋前后如此反差,御史们回过劲来了,陈宝泰怀疑的说道:“打仗的事情,王在晋能不能搞定?建牙开署,穿戴者御赐的蟒袍玉带,还有尚方宝剑,搞不好连逃兵都吓不住,还能指望这家伙能吓退奴酋么?” 三月十八日,王在晋启程到山海关,就任半个月以后,就提出了“拒奴抚虏,堵隘守官”的策略。 抚虏就是跟袁应泰、王化贞那样,拿银子去收买蒙古;他想利用蒙古人去偷袭广宁,蓟辽总督王象乾给他出了个主意:你收复广宁用处也不大,根本守不住,不过在山海关外再盖一座防御的关城。 王在晋计划修筑一道三十里长的关城,让关外有关,墙外有墙,囊括了一片石、角山、欢喜岭等要地,计划派遣40000名士兵驻守,工程总造价百万两白银。 熹宗这会挺大方的,先发帑金二十万两,其余陆续再给。 然后袁崇焕和孙元化两个人不同意,袁崇焕挺社会,还给首辅大学士叶向高写信表达自己的意见。 叶向高说离这么远,我也搞不清楚你们谁对谁错。 大学士孙承宗说那这样吧,我去趟山海关看看情况,然后再说。 孙承宗是帝师,不爱学习的天启皇帝可喜欢听孙承宗上课了,孙承宗每次给皇帝上完课,天启都好开心。 孙承宗在天启元年被大臣们推举为兵部侍郎,负责辽东的军事,可是皇帝舍不得离开他,一直等到广宁失守后,才任命孙承宗为兵部尚书兼东阁大学士,参与辽事。 这时孙承宗是具体掌兵部事务的,并不是挂兵部尚书衔而已。 六月二十六日,孙承宗在兵部主事鹿善继的陪同下到达了山海关,跟王在晋两个人就防御问题展开辩论。 孙承宗:给你钱让你盖新城,是把原来放手山海关的兵力当中抽调过去4万人么? 王在晋:不,另外派兵。 孙承宗:好,那么在八里范围内,就有守军八万人,一片石西北就不要驻守重兵了么?你在这里筑城,新城的背后就是旧城,里面还埋了不少地雷,是给敌人埋的还是给新城的守军埋的?新城如果能守,那还要旧城干啥?如果新城不能守,这4万士兵跑到旧城下,是开关放行呢还是闭关不管他们死活? 王在晋:关外有三道关,可以放他们进关的。 孙承宗:好,就照你说的,敌人来了,士兵们还像以前一样逃跑,那盖新城有啥用? 王在晋:那我准备在附近的山上建造三座军寨,用来接引溃兵。 孙承宗:士兵们还没打仗,你就要盖军寨等他们跑路,你这不是教他们打仗的时候就跑路?而且溃兵能入关,敌人就不能尾随进来了?现在不考虑如何收复失地,却考虑这些破事,你这样搞,我们在京师都感到不安全。 王在晋仍旧坚持自己的观点,孙承宗把袁崇焕写的奏疏拿给王在晋看,王在晋看完了脸色当场就变了。 孙承宗召集将吏讨论防守问题,监军阎鸣泰主张防守觉华岛,袁崇焕主张防守宁远卫。 孙承宗带着大家出关观察形势,顿时觉得宁远卫是山海关天然的“新城”,觉得依靠宁远一定没有问题。 所以孙承宗态度鲜明的支持袁崇焕修建宁远城。 回到北京以后的孙承宗写了观察报告,几天后乘着给天启皇帝上课的时候,说了句:“王在晋靠不住”。 天启皇帝就把王在晋调到南京做南京兵部尚书,这件事也就到此结束了。 八月份,王在晋被免职后,孙承宗自请为经略,天启皇帝哪有不同意的,孙承宗又推荐阎鸣泰做辽东巡抚。 九月二日,到任后的孙承宗干了几件事,总兵江应诏梳理兵制;袁崇焕修营房;总兵李秉诚督造火器;广宁兵备道万有孚伐木;司务孙元化建造炮台;游击祖大寿驻扎觉华岛,负责粮饷与器械供应。 到任之后的孙承宗把防务部署的井井有条,最具有长远战略意义的是,他与袁崇焕构建了一条把宁远、锦州与山海关串联在一起的宁锦防线。 天启二年正月二十八,袁崇焕被任命为山东按察司佥事,山海关监军。 王在晋到任之后,派遣袁崇焕移驻中前所,那里聚集了很多逃亡的百姓,急需安置。 袁崇焕独自一人穿过荒野,还是走夜路,天亮之前进了城,士兵们都震惊他的胆量。 王在晋也因此奏请将袁崇焕提为宁前兵备佥事。 但是袁崇焕觉得王在晋的战守策略与他的观点向左,两人争执了几次。 宁远在嘉靖四十三年的时候重修了一次,下辖二所、155座边台,驻屯官兵有6814名。 但是那会宁远的战略地位不高,开铁、辽沈至广宁之后,宁远城的战略地位就显露了出来。 孙承宗派遣祖大寿修补宁远城不久后,阎鸣泰被弹劾去职,换了一个胆小怯弱的张凤翼,这家伙跟孙承宗不和。 为了实现战略规划,孙承宗加速修筑城堡,派军驻守,屯田垦荒,然后又大力发展采煤、煮盐、海运等事业,以充实民力,协助军需。 经过一系列的整顿,关外形式大大改变。 天启三年九月八日,孙承宗出山海关,东巡三百里,到达宁远杏山附近,召集众将讨论防御问题,结果大多数人同意张凤翼的坚守关内策略,只有袁崇焕坚持守宁远。 孙承宗力排众议决定了守宁远为定策。 于是袁崇焕重新设计,并于天启四年完工,宁远城遂成为关外一个重镇。 而此时平静了朝廷对于以宁远卫门户的策略议论纷纷,尤其是张凤翼极力反对,他说:“朝廷就是放弃整个辽东,也依然幅员辽阔,你们看大宁、河套都已经放弃,但是对国家有伤害么?现在整个天下都没有一个人打算光复全辽,孙承宗一个人就能恢复么?” 甚至还说:“枢辅想把我放在宁前这块荒凉的边塞,这是要杀了我啊!”他怕的要命,还把妻子送回了老家。 朝廷围绕山海关与宁远进行了激烈的辩论,由于孙承宗与袁崇焕的坚持,天启皇帝最终同意了这一方案。 天启五年,孙承宗与袁崇焕商议,分别派遣大将据守锦州、松山、杏山、右屯及大小凌河各城,这样一来宁远的防御线又向前推进了二百多里,成了“内地”。 不是明朝没有能人,孙承宗经略辽东四年,重用一大批忠直的文武官员,边关的防御固若金汤,人心安定,大大扭转了原先广宁失守后的颓败局势,整体形势趋于利好。 后金这几年没有发动新的攻势,明朝内部的斗争却越演越烈。 把持了权柄的魏忠贤派遣刘朝、胡良辅、纪用等四十五人运送了一批军用物资与金银前往山海关劳军。 在巡视途中的孙承宗立马给皇帝上书“中使观兵,自古有戒”。 刘朝等人到了以后,孙承宗仅仅用茶水招待。 刘朝按照魏忠贤的要求,在这次劳军之行中极力的拉拢孙承宗,但是孙承宗却对他不屑一顾,这让“英明”的九千岁十分痛恨。 孙承宗琢磨自己的奏章皇帝未必看到,正好出巡到了蓟州、昌平一带,就想着乘庆贺天启皇帝生日的机会回京面奏。 于是孙承宗先给皇帝写了一份请示的奏疏,表达自己想要回京的意愿。 结果被魏忠贤的党羽知道了,他们跑去造谣说:孙承宗拥兵数万,要回京清君侧,兵部侍郎李邦华就是他们的内应,您马上就要被他们砍成碎片了。 吓得六神无主的魏忠贤立即跑到天启皇帝面前哭泣,天启皇帝下旨安慰了下孙承宗,然后严令他无旨不得离开防区。 当天夜里魏忠贤下令打开宫门,召集兵部尚书入宫,并且发三道飞骑阻止孙承宗入京,甚至假传圣旨,说孙承宗一旦敢进京,当即弄死他。 孙承宗接到三道飞骑,迫不得已返回了关内。 促使孙承宗下台的事件是天启五年八月的柳河战役,山海关总兵马世龙误信从后金讨回来的生员刘伯漒的话,派遣副将鲁之甲、参将李承先等人率军渡过柳河,袭击耀州。因为用渔船往返运兵,载重量小,渡河经过四个昼夜被后金哨骑发现,埋伏了重兵,半夜袭击渡河的明军,把明军杀的大败。 这一仗明军阵亡四百多人,鲁、李二人也阵亡,损失战马670匹,以及大量的甲胄军资。 这场小规模的战斗被阉党抓住机会,围攻马世龙,并参劾孙承宗。 孙承宗两次上疏“乞罢”,都被天启皇帝“慰留”。 阉党不甘心,再次利用柳河大败来排挤孙承宗,甚至要把党羽高第推上兵部尚书的职务。 高第不傻,他心里清楚,只要干了兵部尚书,按照惯例就要做经略上前线,他害怕做兵部尚书,在魏忠贤面前“叩头乞免”。 魏忠贤没有理睬他,高第因此“日夜忧泣”。 十月十五日,朝廷正式任命高第以原官经略辽东、蓟镇、天津、登莱等处军务,高第不敢推辞,不情不愿的接受了这个职务。 十五日,朝廷同意孙承宗回籍养病的请求。 一直到这里,韦宝的穿越重生,都是对历史没有产生什么影响的。 唯一的影响就是韦宝裁撤了关外十多万大军,并且在这个过程当中,将山海关牢牢的控制在了自己手里,并且全数换成了宝军。 天启六年春 【1009 御前议事】 这就等于是让大明用银子,帮自己养了一只宝军的后备军队,宝军警备司令部级别的预备队。 韦宝其实很清楚魏忠贤是怎么想的,对于尽数撤去关外兵马,进一步裁撤明军,韦宝其实无所谓。 凭着宝军的强大实力,驻守山海关,后面又有辽西和韦家庄为坚强的后勤保障,建奴一点办法都没有。 更何况,在原本的历史中,后金一直到大明倒闭也没有能够拿下山海关,还是吴三桂把山海关送出去,建奴才入关。 所以,韦宝对于魏忠贤的策略是无所谓的,并不会损失自己的利益,而且已经控制了山海关,山海关的宝军警备司令部级别的大军,是别人无法替代的。 既然不会对自己造成什么损失,韦宝就不想参与。 至于东林党想在关外增兵,想扩大关宁锦防线,高喊铲除建奴的口号,韦宝就更无所谓了。 反正大明又不是自己一个人的大明,想增兵,无非就是增加军费,没有军费,无非就是增加赋税。 反正大明老百姓已经那么可怜了,再增加赋税无非就是更加可怜,提前将几百年后的赋税都交出来呗。 收不收的上来是一回事,东林党有本事收上来,也就无非是逼的老百姓提前大规模造反罢了。 韦宝都无所谓! 甚至还觉得那样更好。 韦宝算是发现了,大明越乱,对自己的好处就越多。 现在韦宝着急的是,知道建奴喜欢放在正月新春,汉人的传统节日里面对明军发起进攻。 而且知道现在只要去守卫宁远城,就能捡到一个天大的功劳,凭着打退建奴,重伤努尔哈赤这么大的功劳,袁崇焕这样的小吏能一跃而成为辽东巡抚,将来甚至能成为蓟辽督师的深厚资历和决定性条件。 如果这个功劳落到韦宝的头上,更加不得了,别说是一个海防总督,就是蓟辽督师,甚至直接在十六岁这样的年纪入阁都指日可待了。 但现在的难题是皇帝已经许诺把海防总督衙门这一摊子的事情交给韦宝,韦宝也已经将六百万两纹银交给了朝廷。 虽然朝廷还没有正式免除韦宝蓟辽总监军的职衔,但蓟辽的事情,估计是和他韦宝没有什么关系了。 就算韦宝参与进讨论是否要从关外撤军这件事,也顶多是参与,韦宝没法告诉别人建奴在这个月就要对辽东用兵了! 总不能说自己是重生穿越巨,什么事情都能未卜先知吧。 就算能说自己获得了消息情报,就算皇帝相信了他的话,他一个监军文官,朝廷也不可能派他韦宝去守卫宁远城啊。 估计皇帝要是知道实情,更舍不得让他韦宝去担风险了。 该怎么办? 自己要怎么样才能赶紧到宁远城去蹲守这天大的功劳呢? 韦宝真的是绞尽脑汁。 韦宝在纸上写写画画,半天得不出个结论。 为了换换脑子,韦宝决定不再一个人想,将张美圆、吴雪霞、王秋雅,贞明公主,以及几名总裁秘书处的主要机要秘书都叫了过来,另外还有两名总裁秘书处对宝军的联络参谋。 韦宝把情况大概说了一番。 一群人很疑惑,不知道韦爵爷韦总裁为什么能断言建奴会在正月进攻宁远城。 甚至,韦总裁都能断言建奴会在月中进攻,据此半个月时间。 这么准确的情报,但吴雪霞和两个联络参谋一点消息都没有,一定不是统计署传来的消息。 他们不知道韦总裁是不是还有单独的消息来源。 韦宝也懒得解释,只是道:“消息非常准确,基本上是百分之百会实现的,现在关键怎么样能把这个大功劳装到我的口袋里。” 于是,众人陷入了沉思。 还是吴雪霞的思维更加敏捷,过了约莫半个小时,吴雪霞首先发言。 “我们已经搞清楚了东林党和阉党分别想要什么,阉党想撤军,借以进一步缩编,他们的目的主要是省钱和借以削弱我们宝军驻防在山海关大军的实力,想让我们的兵力仅仅只够用于防御,无力对京师造成威胁。他们的难点是关外的大军,都是辽东世家将门,而且被总裁裁撤过一轮之后现在的三万兵马,已经是他们没办法再缩减的人马。我们主要是要考虑掌握了权力的阉党,东林党基本上可以不考虑,因为他们纯粹是唱反调,要想大规模扩军,根本不可能,明廷拿不出那么多军饷,现在都拿不出来了。他们高喊扩军,不过是恶心阉党,显得他们政治上正确,为国为民,博取眼球,博取名声,反正喊一喊也不用花银子。要是真的按照他们说的做,就只能增加赋税,他们便立刻没声音了。所以,他们越是喊不容放弃一丝一毫的大明国土,越能恶心阉党。连皇帝也没有办法驳斥东林党的口号。”吴雪霞分析道。 韦宝点了点头:“说的很好,直接说你有什么办法吧。” “如果有谁能同时解决东林党不放弃大明固有的,已经掌控的土地的述求。并且能满足阉党再裁掉一部分军队的述求,就最符合皇帝的心意。”吴雪霞道。 韦宝有点没耐心了,“我不关心这些,我关心的是我们要在半个月内抵达宁远城,把打败建奴大军的功劳装在口袋里。现在问题是没有好办法,让我去宁远城。” “总裁不要着急,总裁可以提出关外再撤军一万,保住关外土地,这样一来,既满足了东林党的述求,也给了阉党台阶,双方都能满意。至于总裁有合理的理由前往宁远城,可以让统计署的人把朝廷要尽数裁撤辽东兵马的消息传到辽东各军去。另外,派出统计署特勤人员煽动,领导辽东各军哗变!让咱们的特勤人员散播消息,只有总裁才有能力平息哗变,辽东各军便会提出见总裁。这样,朝廷马上能感到巨大的压力!高第会立刻把这些情况申报给朝廷,并且请求总裁前去安抚。总裁便可以将宁远城,以及宁远城以北的辽东兵马都召到高台堡一带,总裁带两万宝军前去宁远城,这样可以吗?”吴雪霞道。 众人闻言,都点头说好。 “还是雪霞聪明,我怎么想不到。”张美圆赞叹道。 “雪霞向来足智多谋,我觉得这个法子好。”王秋雅道。 贞明公主也点头:“雪霞的主意很稳妥,只怕时间上来不及。” “时间问题不大。”韦宝道:“只是有点复杂,环节太多,有一个环节不顺利,就麻烦了。辽东军也不见得能听我的话,都退到高台堡,乖乖让出锦州和宁远城。还有那个袁崇焕,他是宁前道,他赖着不走也是麻烦,现在孙承宗已经离任,他不见得会听我的。” “很简单,请圣旨,皇帝让总裁前往辽东,肯定要赐予尚方宝剑,肯定会赐予圣旨,总裁提前向皇帝请圣旨,说等裁军完成,安抚好辽东各军,再将辽东各军发回各地。让宁远城的蓟辽督师府统领的官员,都先撤回山海关的蓟辽督师府,便可。”吴雪霞道。 韦宝点了点头:“对,我可以请圣旨!袁崇焕和所有人都听从圣旨的。” 韦宝说罢笑了起来,拍了拍脑门,感觉自己比吴雪霞笨多了。 韦宝来回走了几步,问两名联络参谋:“你们觉得怎么样?” 两名联络参谋都说想不到比吴夫人更好的办法了。 “那好,你们立刻谋划,都按照雪霞夫人说的办!记住,速度要快,此事要机密,决不能让任何人知道是我在背后谋划的,对内部也要保密,属于绝对机密!”韦宝遂道。 两名联络参谋急忙答应,下去办事去了。 现在开始,统计署得与时间赛跑,因为事关重大,林文彪次日便亲自返回辽东去谋划了。 次日,朱由校果然又在下午召集韦宝和几个阁臣议事。 这回朱由校没有叫上张维贤,事实上,朱由校每回议事都没有叫上张维贤,上回是张维贤带韦宝来找皇帝。 顾秉谦、魏广微、黄立极、冯铨和丁绍轼几位阁臣看韦宝的眼神都有点奇怪。 韦宝封了爵爷是不假,但韦宝在官场上还差的很远,现在韦宝在官场只是正三品,还没有到省级,更没有到督抚级别。 可瞧着皇帝这意思,似乎已经将韦宝当成阁臣对待了啊。 几位阁臣都知道找韦宝议事一定是皇帝的意思,魏忠贤没有大本事决定皇帝找谁议事,换言之,皇帝不亲自发话,韦宝就不能来。 而且,大家都知道魏忠贤最近与韦宝有嫌隙。 现在顾秉谦、魏广微、黄立极、冯铨和丁绍轼几位阁臣与韦宝的关系有些微妙。 顾秉谦、魏广微、黄立极和冯铨是阉党,或者偏向阉党,他们看韦宝与魏忠贤有嫌隙,也不敢与韦宝太来往。 尤其是顾秉谦、魏广微和黄立极都属于随时能致仕还乡的年纪,他们本来觉得韦宝很有前途,还想依附于韦宝,以图谋荫及子孙。 谁知道韦宝这回被魏忠贤给讨厌了啊。 这让三个人现在很尴尬,这些天还在想着如何向九千岁表忠心,表示他们并不是韦宝的人呢。 而丁绍轼本来是想趁着韦宝与魏忠贤有嫌隙,趁机拉拢韦宝来着,可韦宝并不亲近东林党,这也让丁绍轼挺烦躁的。 上回很多人攻击韦宝,东林党也参与了,人数也不少,虽然丁绍轼没有领头,但丁绍轼也没有阻止一众东林党弹劾韦宝。 冯铨上回在韦宝推出新政的时候,完全没有开口,但冯铨算是比较精明的人,又暗地里依附于魏忠贤,自然不会在这个时候与韦宝来往。 可以说,这几个阁臣,现在看见韦宝都很尴尬,不理不行,也没办法多说什么。 “韦爵爷,今日陛下找我等来,估计是为了辽东撤军的事儿,这事你怎么看?”顾秉谦小声问韦宝。 几个人都没有说话,竖着耳朵听,也很想知道韦宝对于辽东撤军这件大事的看法。 这件事,其实不光是几位阁臣,满朝文武其实都知道蓟辽军务,有大半已经被韦宝控制了,吴家的兵马,还不就是你韦宝的兵马吗。 而且上回你韦宝去辽东,撤军也是你主导的,现在整个蓟辽的军事布局,其实都已经是出自于韦宝的手笔。 现在属于后孙承宗时代。 蓟辽军务属于后孙承宗时代。 所以,韦宝是最有发言权的。 整个大明都想知道韦宝会怎么发言,是偏向东林党的方案,还是偏向于阉党的方案,这是大明的大事。 甚至可以说是大明的最大一件事。 牵一发而动全身。 “我没法说,因为我的意思,早就体现过了啊。”韦宝道。 几个人都点了点头,韦宝的意思很明显,他的意思,的确已经体现过了,现在的蓟辽军事布局,不就是韦宝的手笔嘛。 “可陛下等会儿肯定会让你说的。”顾秉谦追问道。 “陛下问起,我就说我与几位阁老的意思一样,我都可以。”韦宝笑道:“肯定轮不到我先说。” 几位阁臣不由冒汗,你太狡猾了,可阁臣里面有魏忠贤一党的,有东林党一党的,你到底跟哪个阁臣的意思一样呢? 顾秉谦见韦宝不肯说,也懒得再问,等会儿就知道了。 其实这事,大家都不想牵扯进去,都不想发言。 甚至整个大明的官员都很清楚,阉党的做法没什么坏处,但大家都会喊口号,都会喊增兵,喊收复失地,喊灭了后金,反正喊喊也不用花钱,还能被人高看一头。 所以,这件事上面,阉党天然就处于劣势,不便直言。 根据韦宝分析,全面撤军,魏忠贤一定是已经皇帝商量过了的,估计这就是皇帝的意思,天启皇帝朱由校想一举扭转大明的财政困局。 众人到了乾清宫暖阁。 朱由校今天没有边玩木匠活,边与阁臣说话,而是正襟危坐,穿的很正式,仿佛上朝一般。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几位阁臣和韦宝一起行礼。 朱由校道:“众卿平身,这里不是上朝,不用拘束,来,看座。” 马上有太监端来椅子。 几位阁臣和韦宝,谢坐之后,都坐了。 “本来今儿个是大年,除夕团圆之时,不该把大家叫来,但朕有一件事想不明白,想与众卿家商议。”朱由校开门见山道:“韦爱卿以海防总督衙门名义筹集的六百万两纹银,朝廷一两都没有留,全部送往边军将士去了。朕是想,关外将士常年辛苦,是不是可以撤回关内。上回韦爱卿裁军,将关外十数万兵马裁撤的就剩下三万,辽西还有五万兵额,蓟州有两万兵额,总数是十万,是不是?” 顾秉谦点头称是,“兵部上给内阁的本子,是这么写的,正好韦爵爷一直担任蓟辽总监军,裁军的事儿,也是韦爵爷办的,陛下可以直接问韦爵爷。” 朱由校便点了点头,直接问韦宝:“韦爱卿,朕刚才说的对吗?” “大致不错,不过,上两个月刚刚与建奴大打了一场仗,各部都有死伤,可能没有这么多人。但辽东各军多数是世家将门,补充极快,估计也补上了,所以,大致不错的。”韦宝答道。 “当时疏忽了一下,其实可以不用补充了,既然山海关的兵马能打,就没必要那么多人。”朱由校道。 几位阁臣和韦宝,一听,心里都是一个咯噔,暗忖来了,皇帝要说正事了。 朱由校接着道:“关外苦寒之地,现在已经尽数撤走百姓,只剩下几座孤城。朕觉得,不如退一步,一面固守山海关,一面不时的派出大军出关周旋,让建奴分兵的同时,还容易顾此失彼,拉长建奴运送粮食的线路,我军更容易找到机会。同时,还能缩减掉两三万士兵的军费,三万士兵,一年一个人六十两纹银,就是一百八十万两,将近二百万两纹银啊!要是减掉四万士兵,就是省出了二百四十万两纹银了啊,朝廷就轻松了。” “陛下,万万不可,此前撤军,已经裁掉了一半兵马,要不是孙督师与韦爵爷善于用兵,击退了建奴,这个年,过不好,试想一下,举国上下都知道关外丢失了大片土地,如何有心思过年。”丁绍轼道:“现在满朝绝大部分官员都主张增兵关外,趁胜追击,收复失地,陛下在这个时候若是要撤军放弃大明土地,会让天下寒心。” 丁绍轼说的义正辞严,铿锵有力,端的是很有气势。 连旁听的韦宝都有点被丁绍轼一副好像随时愿意为大明捐躯的精神气给打动了。 “丁大人,你这么说不妥吧?陛下何时说了要放弃关外土地了?陛下的意思是,缩减一部分兵马,但并没有说放弃关外土地!”冯铨立刻顶道。 顾秉谦、魏广微、黄立极立刻附和冯铨的话。 朱由校身后的客巴巴和魏忠贤也连连点头。 天启六年春 【1010 蓟辽督师的官位】 最快更新明鹿鼎记最新章节! 韦宝偷看了魏忠贤和客巴巴一眼,魏忠贤**看韦宝,客巴巴正好在看韦宝。 韦宝与客巴巴对到了眼,对客巴巴微微一笑。 客巴巴也回给了韦宝一个微笑。 敢在皇帝面前眉来眼去,恐怕也就只有韦宝了。 韦宝没办法和客巴巴私下见面,韦宝也不太想与客巴巴私下见面。 但韦宝又想讨好客巴巴,也就这么一个微笑可以了。 朱由校顺着冯铨的话,点头道:“冯爱卿说的不错,朕的意思是,让建奴分兵,并**说不要了关外之地,拳头收回来,打出去才重!朕可**说过不要关外之地。再说,兵不在多,在精!跟多少没什么关系。” 韦宝闻言暗暗点头,就冲朱由校说的出这种话来,朱由校绝对应该算是头脑清醒,并且是很有战略眼光的皇帝! “陛下,这个时候,不能说这些,如果朝廷提出撤回关外兵马,会寒了天下人心。”丁绍轼大声道。 “丁大人,这么说不对吧?陛下不是已经说的很清楚了吗?兵不在多,在精,裁掉几个人,把剩下的人练的更精,战力更强!这和兵多兵少没关系。再说,陛下什么时候说了从关外撤军了?是换防!等完成了裁军,再拉回去,只要建奴敢来,我们必打!”魏广微道。 朱由校和几个阁臣都点头。 “既然裁军能练精兵,不裁军,就不能练精兵了?”丁绍轼道:“朝廷裁军之后要怎么样,天下人看不见,朝廷要裁军,天下人都看见了。” 这一回,朱由校和几个阁臣说不出什么了。 毕竟有点理亏, “韦爱卿,你来说一说。”朱由校直接点名了,也不再让顾秉谦等人说什么,朱由校估计这几个人肯定和冯铨一个口径,估计说不过丁绍轼。 韦宝沉吟道:“陛下,微臣觉得丁大人说的有道理。” 韦宝此话一出,朱由校、客巴巴、魏忠贤、顾秉谦、魏广微、黄立极、冯铨都瞪大了眼珠,以大家对韦宝的了解,韦宝这么**,肯定能猜到撤军是皇帝的意思,韦宝怎么敢违背皇帝的意愿?怎么敢站在东林党一边? 而且,上回撤军就是韦宝主导的。 丁绍轼也很惊,**想到韦宝会支持自己。 朱由校有些生气了,脸色铁青。 韦宝又接着道:“陛下,再缩减兵力,也有道理。其实有五*大军守卫山海关,有两*大军守卫蓟州,已经能保证建奴无法轻易入关,抓住机会出关打建奴一下,建奴也很难受。这是最省力的办法,能给大明缓和财政压力节省时间。” 众人闻言,又瞪大了眼珠,暗忖好你个韦宝,你还真够狡猾的,合着两边的道理都让你说了?谁不知道啊? “韦爱卿,这里**外人,你有什么话尽管直说吧。”朱由校有点不耐烦道:“朕要听真话,你即便觉得维持现状,既不增兵,也不裁军,也可以说。朕不想听那些模棱两可没啥意思的话。” 韦宝点了点头,道:“所谓防线,敌人来攻击就是防线,从实际看,后金多次进攻锦州、宁远,关宁锦防线也多次抵御的后金的侵袭,效果是有的,肯定算是防线。再说定位,首先关宁锦防线要分开算,宁远的定位是为山海关做缓冲,而锦州则是前出光复四百里失地的结果,整个朝野和所有大明百姓都能看见。至于后金在后面绕道入关的情况,当时并不在考虑范围内。孙承宗的战略其定位都是辽镇的中短期战略。依着微臣看,大**廷实际上并**全盘的思路和战略,头疼医头,脚疼医脚,辽镇怎么说朝廷怎么做,前有王化贞、熊廷弼、袁应泰,后有孙承宗,朝廷对辽东的问题实质**根本性的把握,所以才会宽严皆误,进退皆输。即使大明历经萨尔浒、广宁、辽阳、沈阳之败,依然对辽事一无所知。反过来,辽镇光一个后金都操心不完,还要考虑蓟镇的事?那还要兵部干什么?做好你自己的事情,有时候并不能解决问题。后金已经不是辽镇一地之事,而是和我大**廷平起平坐的地区性军事强大的势力,宁锦防线本身有其积极意义,但是后期已经不能解决问题了,这本身是**缺乏全局的科学的军事体系。决定熊廷弼的判断十分准确,熊廷弼终其一生也不过是想**萨尔浒战役时的态势。萨尔浒三方围攻,是后金最困难的时刻,但是这样的机会错过还想来第二次?后金为了求生可是卯足了劲,优秀的将领都是战火淬炼出来的,但是我大**廷就指望文官都是不世出的军事天才,杨嵩这样的败军之将为什么可以指挥萨尔浒这样的大型战役。微臣在这里**指责的意思,从实际情况看,战略战术布置至少从指挥部看**什么大毛病。王化贞这样的**为什么可以凌驾于熊廷弼指挥辽东?之后的袁应泰、孙承宗,大**廷的意思是看谁还可以就送谁过去。宁锦防线只是一个不专业的军事系统里微不足道的产物而已,在一个**的体系里,怎么做都是**的。” 众人闻言面面相觑,都不知道韦宝到底要说什么。 “韦爱卿,你的意思到底是什么?你是不是想说高第无法胜任蓟辽经略的位置?”朱由校问道。 毕竟是理科男,朱由校说话喜欢一板一眼,并且很容易抓到问题的核心。 “陛下不要着急,听我说完。”韦宝道:“萨尔浒之战是文官杨镐指挥的,杨镐这辈子就打过两仗,第一仗抗日援朝败绩被停职,第二仗就是萨尔浒,几乎全军覆没。神宗爷任命熊廷弼为经略,熊廷弼文武双冠,连续击退努尔哈赤入侵。之后东林人当道,官官相护,当时朝廷里最得意的一个文人叫姚宗文,姚宗文想着插手辽事,收买蒙古人于是请了五千金收买蒙古人,无果,被熊廷弼狠狠嘲讽了一番。于是姚宗文恼羞成怒开始弹劾熊廷弼。姚宗文一番操作后,本来就格格不入的楚人熊廷弼就被弹劾下台,换成文官袁应泰。袁应泰本身不通军事,谨小慎微的他开创了堡垒推进战术,到处分兵把守,也因此特别重用蒙古人。让沈阳总兵贺世贤招纳了无数夷人,指望蒙古和后金厮杀搏命。当时朝廷内部到处都在指责辽人奸险善跑,所以将军们都不喜欢用辽人,宁可就地用夷**兵。努尔哈赤在沈阳辽阳安插大量奸细,探知袁应泰无能为力,不敢出城野战,于是在抚顺筑城推进,搞出了沈阳之围。沈阳总兵贺世贤出城击溃后金,不料城里夷人叛变,沈阳陷落,武将贺世贤虽然勇冠三军,但还是不支战死。袁应泰派川浙援军援救沈阳,却打成了添油战术,一个接着一个的送人头。川浙援军三*以来,他们是萨尔浒之战后赶到的,素来不合,知道沈阳陷落后赌气不肯**,要分别和后金决一生死。努尔哈赤全力攻击这两股援军,付出重大代价,最后还是以优势兵力灭了川浙援军。袁应泰听闻浑河之战的惨状,更加胆怯不敢援救,跟随而来的辽军更是不战而走。休整几天后,后金开始围攻辽阳。事到临头袁应泰倒也不是软蛋了,率军出城和后金打了三天三夜,辽军一触即溃,自己的兵力也渐渐溃散。辽阳沦陷后,袁应泰自尽。辽阳巡按张铨也自尽,留要求启用熊廷弼救国。几个内阁见机不妙,还是得启用熊廷弼。辽阳失陷之际,各地望风奔逃逃散严重,唯独广宁兵备道王化贞坐镇不乱,他收拢残兵败将鼓励士气。朝廷也因此非常欣赏王化贞,于是将其晋级为辽东巡抚继续住在广宁,并给予他前线专断的权力。熊廷弼提出三方布置策,于是驻山海关统筹三方指挥军事。王化贞觉得自己军队六*人够多,还能够借用蒙古林丹汗和后金抗衡,于是动辄带军队出击,但是总是无功而返。熊廷弼屡教,王化贞不但不改,反而信心满满。原来王化贞收拢了逃将孙得功而留有一手准备,让孙得功去后金用间让其好友**芳反正。所以非常自信。王化贞和熊廷弼两个人就这样差不多吵了一*,兵部尚张鹤鸣是东林人,因为和熊廷弼私仇,支持王化贞,首辅叶向高也偏心王化贞,所以期间王化贞一直占据上风。最后叶向高又因为害怕出事,开始倾向熊廷弼,朝廷这才拍板决定相信熊廷弼,召回王化贞。这个时候努尔哈赤开始渡河,朝廷不得不改了主意,要二人先通力合作。熊廷弼赶紧通知王化贞归并广宁。王化贞坚决不听,觉得**是徒长敌军气焰。派孙得功带援军前去和后金野战。谁知王化贞宠信的武将孙得功已经被策反阵前哗变,局面顿时崩盘,广宁城陷。熊廷弼匆匆还未赶到广宁,接到了逃亡的王化贞,王化贞觉得大势不可为,又做主擅自一路退到了山海关。战后二人被震怒的朝廷解职听勘。熊廷弼,王化贞均被新上任的兵部尚孙承宗下狱,弹劾论死。然后就是新任的王在晋主持要修八里铺,修到一半,帝师孙承宗不服气,觉得堂堂大**一定要反攻后金,又说服皇帝撤了王在晋弃了八里铺,自请督师辽东开始修宁远。孙承宗是陛下的老师,也是微臣的恩师,微臣的恩师当时可能觉得钱太多了,于是修好宁远又开始修锦州右屯。高第上台,就想既然不能打那就把锦右撤了吧。” 韦宝分析的很透彻,并且将当时东林人的问题直接搬上了台面,从党争的角度论述问题。 这一回,朱由校**催促韦宝。 魏忠贤等人听了暗暗欢喜,因为韦宝指出的都是东林党文官的问题,但他们又有点害怕,不知道韦宝想说什么,不知道韦宝会不会转而攻击阉党。 丁绍轼目光冷冷的瞪视韦宝,不知道韦宝到底想说什么。 同时,丁绍轼觉得很丢人,因为韦宝的话,戳到了他的痛处,从韦宝的话,丁绍轼可以判断出韦宝是很反感东林党的。 “辽东战事严重消耗了国力,每*军饷几百*两,且我大明军队在辽东胜少败多,关内又爆发农民起义。守辽东的意义是什么?为什么不选择放弃关外,坚守长城?放弃关外防线是肯定不可的。凡是认为放弃宁锦防线,干脆退守山海关的人,就如同丁大人说的,会让天下人寒心。撤军是门技术活。撤掉关外一切据点与军队,到山海关几百公里的路,满清不会在后面追和乘火打劫?大明主动放弃既有的据点也不是没干过,前有李成梁放弃宽甸六堡,后有熊廷弼撤兵关内和高第撤军,其后果如何?撤军效果如何?李成梁撤军:成梁献议移建孤山堡于张其哈剌佃,险山堡于宽佃,沿江新安四堡于长佃、长岭诸处,仍以孤山、险山二参将戍之,可拓地七八百里,益收耕牧之利。道昆上于朝,报可。自是生聚日繁,至六*四千余户。及三十四*,成梁以地孤悬难守,与督、抚蹇达、赵楫建议弃之,尽徙居民于内地。居民恋家室,则以大军驱迫之,死者狼籍。熊廷弼撤军:廷弼曰:嘻,已晚,惟护溃民入关可耳。乃以己所将五千人授化贞为殿,尽焚积聚。二十六日,偕初命护溃民入关。化贞、出、嘉栋先后入,独邦佐自经死。得功率广宁叛将迎大清兵入广宁,化贞逃已两日矣。大清兵追逐化贞等二百里,不得食,乃还。报至,京师大震。养军队才是最花钱的。撤回来的关宁军,朝廷不是还得花钱养?光有山海关,**得力的军队防守,也没啥用吧?朝廷一旦下令撤除关外防线,就意味着辽人守辽土战略破产。那以辽**主的关宁军被莫名其妙断了恢复家乡故土的希望,他们的士气肯定会受打击,会不会在撤军途中哗变?朝廷有能**哗变的关宁军的战斗力相当的军队吗?即使不哗变,朝廷要安抚,妥善安置关宁军,是不是还要花一大笔钱?修缮山海关以及安抚费用,朝廷花钱搞不好比不撤军还要多。关内军队能否与关宁军和谐相处也是个问题。关宁军瞧不起关内的军队。关内军队视撤回的关宁军为丧家之犬,发生火并都有可能,还能**协力守卫山海关?朝廷为了协调关内关外的军队之间关系,又要砸钱,尽量公平。放弃了关外防线,建奴会笑死。建奴就能从容搞定朝鲜,搞定蒙古。然后两路夹击,让山海关腹背受敌,那就好看了。关外**稳固的城防,就失去了对蒙古人和朝鲜人的震慑!他们将一个个的倒向建奴。”韦宝接着道。 丁绍轼闻言大喜,没想到韦宝的话又说回来了,“韦爵爷说的极是!一旦放松关外,放松对后金兵马的压迫,蒙古人和朝鲜人将脱离大明的掌控,使得建奴声势大涨,后果不堪设想!” 在场诸人,别看都是阁臣,皇帝,皇帝身边的客巴巴和魏忠贤也都是有一定见识的国家最高层层级的人物。 但**一个是懂得军事的人。 大家听韦宝说的有道理,都陷入了深思。 “朕听明白了,按照韦爱卿的意思,还是保持现有的兵力和地盘,是不是?”朱由校问道。 “陛下的想法是最合理的,但天下人的舆论也不得不考虑。依着微臣看,辽东能再裁掉一*人,蓟州再裁掉一*人。这样,蓟州留一*人,辽西五*人,辽东两*人,蓟辽边军保持在八*人,这已经是最低限度了,没法再减少。”韦宝道,“至于增兵,可以。让各地以省府为单位上奏,哪个省提出增兵,就让他们捐银子,告诉他们,六十两纹银一个兵,他们想增兵多少就增兵多少。这场争端,应该能平息。” “好!”朱由校开心的站起身,“这个法子好,再裁军两*,又能省掉一百多*两军费!又不丢失现有城堡,好啊。此为双全之法。韦爱卿,朕让你做此事,你有把握吗?只要你能以八*边军压制建奴,朕可以提议,由你执掌蓟辽!” 韦宝一汗,心说你还真是大手笔,一句话就想把蓟辽督师的位置给我一个才刚刚十六岁的人? 在场众人也是大惊,客巴巴和魏忠贤,阁臣和几个大太监,都吓了一跳,不知道皇帝是随口说说,还是认真的,这根本不可能嘛。 让韦宝以十六岁的*纪,暂领海防总督衙门的事,还说的过去。 让一个十六岁的人当蓟辽督师,蓟辽督师都是领了兵部尚官衔的,这不等于将大明的军政都交给了一个十六岁的人,这怎么可能? 天启六年春 【1011 朱由校开始防着韦宝了】 蓟辽督师的官位,兵部尚书的官位,这是多少人一生梦寐以求的官位! 蓟辽督师还好,能当兵部尚书,将意味着相当于大明的最高一层**了。 “陛下,**不可,微臣漫说是**这样的能力,就是有这样的能力,陛下也不可。陛下别忘了微臣现在才刚刚到十六岁。陛下可以不拘一格破格重用微臣,但天下人不容这样的破格重用,微臣也无法不理世人的口水。”韦宝直接道。 众人刚才听皇帝要让韦宝当蓟辽督师,都是一怔,现在听韦宝一口就回绝了皇帝,更为惊讶。 “陛下,微臣不是不识好歹,微臣以死相报,也难以报答陛下对微臣的知遇之恩,微臣是为陛下,为大明着想。”韦宝解释道:“陛下需要微臣做什么,微臣都可以去做,不在位置上,微臣也一样愿意将全部的想法说给陛下知道。即便可能触怒一些人,也可能让陛下不高兴,但只要是对大明好的事情,微臣不计较个人得失。” 朱由校沉吟着点头, 魏忠贤、客巴巴、**贞、王体乾等皇帝身边的人。 顾秉谦、魏广微、黄立极、冯铨和丁绍轼这些阁臣,都觉得韦宝这个人确实不错。 有时候觉得韦宝挺贪财,贪权力的,但这么看来,好像又不像。 韦宝刚才那样剖析辽东局势,那样说东林党轶事,的确是有可能触怒皇帝,触怒东林党的。 “好了,那就按照韦爱卿说的办吧。”朱由校对魏忠贤和几位阁臣道:“辽东和蓟州再各裁军一*!现在固有城堡,全部不能放弃!裁军事宜,用山海关驻军与辽东和蓟州各军换防完成,只是不知道让谁去办这件事,高第有这个能力吗?上回裁军是韦爱卿一手做成的,现在韦爱卿另委派了海防总督衙门的差事,恐怕没空了。” 上回裁军是韦宝一个人搞定的,其实这一次,本来皇帝可以顺水推舟再让韦宝去,毕竟用不了多少时间,京城离辽东又这么近。 在场的人都是精明人,韦宝、魏忠贤、客巴巴和几位阁臣听皇帝这么说,就知道天启皇帝朱由校是什么意思了,就是不想韦宝这趟再插手蓟辽军务。 如果韦宝这趟再插手裁军的事情,那留下的人,不用问,都是韦宝看得上的人,以后韦宝在蓟辽的影响力就太大了! “你们几位阁臣,有什么说的吗?”朱由校又追问道。 丁绍轼道:“陛下,蓟州要是只留一*守军,如何抵挡建奴军有可能的长途奔袭,如何抵挡建奴有可能的绕道袭击?辽东现在只有三*大军,再减少一*,只剩下两*人的话,要守住十余座主要城堡和三十多座次要城堡,每处能放多少人?” “这些不用你担心!”朱由校不耐烦的高声道:“山海关五*雄兵,拨出两*,还有三*人,足矣守卫山海关屏障。两*人随时可以支援蓟州和辽东,再说京城附近有京营,实在不行还能调动山西守军和山东守军入京勤王,要养那么多兵马做什么?” 魏忠贤忍不住道:“就是,陛下不是已经说的很清楚了吗?” “朕现在问的是谁适合前去辽东执行撤军重任,其他的事情不要再议了!刚才韦爱卿已经说的很清楚,兵力够用!朕相信韦爱卿的话!”朱由校大声道。 韦宝一汗,只能硬着头皮道:“陛下,微臣有话要说。” “说吧,爱卿。”朱由校顿时换了笑脸。 “陛下,微臣可**说八*边军足够用,这得有前提,必须有强兵强将,精兵干将!精兵强将!必须保证足额的兵员,决不能再发生吃空额的事情。要知道,大明以前在蓟辽地区的兵力一直在三十*以上啊。现在缩小四倍,哪里敢说一定够用。但微臣也赞成陛下说的,有京营、山东军、大同兵马环伺周围,京城又有一堆兵马,短时间凑三*兵马,外围支援超过十五*,没什么问题。”韦宝解释道:“微臣不把话说清楚,以后出了什么事情,等下说是微臣的事,微臣可担不起这么大的责任。” 韦宝说罢,对王体乾道:“王公公,你们把我的话记清楚,到时候我说不清楚。” 在皇帝身边议事,或者皇帝每天说话,都是有专门的太监做记录的,这可不是开玩笑,所以韦宝特别强调一下。 王体乾道:“爵爷,放心,都记好了的。” 王体乾和韦宝在外人面前,一点看不出私底下的关系。 “没人让你负责,放心。”朱由校又好气又好笑的说罢,对顾秉谦道:“顾爱卿,你说说吧,你是首辅,谁负责此次裁军合适?” 顾秉谦沉吟道:“此事非同**,闹不好会出大乱子的,将辽东军撤回关内,他们必定知道为了什么。上回裁军,已经有许多辽东将领**上本子抗争。” 朱由校不耐烦道:“朕知道,朕想听你说人选,尽是说这些朕知道的事有什么用。” “微臣觉得,**比韦爵爷更适合的人选,陛下又说韦爵爷没空,微臣暂时想不出合适的人选,高第大人主持这样的事,恐怕是难以服众的。” 这就搞笑了,高第是朝廷正式任命了的蓟辽经略,而韦宝只是一个监军,现在韦宝在众人眼中的能力和声望,反而远远超越了高第,让人弄不清楚到底谁才是蓟辽经略了。 “行了行了,退下!”朱由校不耐烦的摆了摆手,“你这说了不等于没说吗?韦爱卿再有才能,总不成大明以后有事,就只能韦爱卿去办吧?要你们这些人有什么用?这事,本来就应该你首辅亲自出马!” 顾秉谦被皇帝一句话吓得腿差点软了,他是庸碌无能,只知道逢迎上级,溜须拍马的人,并**什么真才实学,完全是科考八股文的产物,顶多说当官的*限久了,**经验比较丰富。 顾秉谦还想着实在不行就告老还乡算了,总能混个首辅致仕还乡的美名。 要是在这个节骨眼让自己去辽东,自己以后就全完了,顾秉谦知道自己**这么大的本事节制关外那些虎狼之师,搞不好先把自己给做了。 幸好皇帝也不是不知道顾秉谦有多少能耐,并**再说让顾秉谦去辽东的话,“你们都说说,每个人都得说话!” 结果,几位阁臣都支支吾吾开不了口。 朱由校愤愤然坐下,拍了一下座椅扶手,“要你们有什么用?朕不愿意上朝,就是看到**们只知道吵架,遇事**一个有本事做事的!现在只召见你们内阁,就你们几个人在场,你们还是说不出话,大明养的都是一群酒囊饭袋吗?” 韦宝闻言,暗暗高兴,虽然他的计划已经开始实施,已经让统计署的**将消息带往辽东军各部,并且在各部煽风点火,抗议裁军,哗变,并且声明,除了韦爵爷来,他们谁的话都不听。 但那毕竟要时间,如果皇帝现在能让他去辽东,就很美妙了。 至于海防总督衙门的事务,有吴三辅帮忙看着,各地通商口岸的营建工作有天地会商号在各个口岸的分号去做,**什么问题。 所以,韦宝现在唯一的要务,就是赶紧去辽东收玉米,收打退建奴,打伤老奴努尔哈赤的玉米! 魏忠贤道:“陛下,此事乃兵部的事情,不如让暂领兵部尚书的王之臣与高第二人来做吧。” 王之臣是*历二十三*,中乙未科进士三甲第一百一十一名。 天启五*,王之臣代替致仕还乡的孙承宗担任蓟辽总督。 在原本的历史中,宁远之战后,王之臣替代不援宁远和觉华岛而免职的高第,为辽东经略。 王之臣与袁崇焕经营关宁锦防线。在满桂的留任问题上,与袁崇焕发生争执。 袁上奏请求遣其镇守其他城镇,于是满桂被召还北京。 而王之臣极力反对,并请求朝廷命其镇守山海关。 朝廷为了缓和各方**,命令王之臣专守关内,而关外士兵将领皆由袁崇焕派遣。 之后袁崇焕自悔,请求朝廷依照王之臣建言。 天启七*,袁崇焕回乡,王之臣代为督师兼辽东巡抚。 崇祯元*五月锦杏之战后,明军放弃锦州、杏山、塔山、右屯。 王之臣随即被罢免蓟辽督师职位,由袁崇焕担任蓟辽总督。 可以说,在高第滚蛋之后,就是王之臣与袁崇焕在争夺蓟辽督师的位置。 大明有不成文的规定,谁是蓟辽督师,谁就是兵部尚书。 蓟辽督师不是一般总督可以比的,和清末的直隶总督差不多,为天下总督之首。 所以韦宝会坚决否定皇帝想让他出任蓟辽督师位置的提议。 其实韦宝也知道,皇帝就是随口说说而已,也不可能真的让自己出任蓟辽督师。 如果把朱由校想的暗黑一些,韦宝估计朱由校这是在试探自己,自己一旦兴高采烈,当即答应出任蓟辽督师,皇帝也绝对不会将蓟辽督师的位置给自己,甚至会非常防备自己,甚至对自己产生敌对情绪,那就很麻烦了。 现在韦宝的实力还很弱小,处于疯狂积蓄力量的阶段,韦宝不想再动用天地会的力量,只想往里搂银子,再不想往外掏银子了,韦宝甚至比重视虚名更加重视实际了,甚至想越低调越好了。 朱由校点了点头,“也只能这样了,都散了吧!过了正月,便让王之臣上辽东去,和高第二人一道把这件事办了。” “陛下英明。”众人一起行礼道。 众人散场,朱由校照例将韦宝留下,要与韦宝谈一谈蓟辽防务问题。 韦宝说话浅显易懂,直至要害,这让朱由校非常喜欢听韦宝说话,比任何一个帝师上课都有趣。 而且韦宝*纪比朱由校小五岁,也不可能当朱由校的老师。 这些因素都让朱由校觉得与韦宝在一起很轻松。 蓟辽问题其实很简单,确切的说,明末,具体的说是广宁之战后,守的并不是辽东,而是辽西走廊。 辽东是骚扰牵制后金的敌后战场,而非**抵挡满清入侵的防线天启元*辽沈之战。 后金连克沈阳、辽阳,**在关外的大据点只剩下广宁一处。 天启二*广宁之战,王化贞新募的六*广宁军不战自溃,熊廷弼不愿给王化贞擦屁股,放弃了辽西走廊上所有据点,带领溃兵难民撤入山海关,**尽失关外。 不过此时后金还需要巩固新占领地区的统治,**直接进逼山海关的打算,所以努尔哈赤将辽西走廊上明军放弃的堡垒拆了个干净,把没来得及撤走的百姓全部迁走,辽西走廊暂时成了真空地带虽然广宁之战后毛文龙部开展了一系列敌后作战。 在辽东半岛南端建立了几个据点,但这个方向并不能拱卫京畿,辽西方向的防御仍然是重中之重。 至于蓟镇方向因为有蒙古人做屏障,暂时还不用担心关于怎么加强辽西方向的防御。 朝中主要有孙承宗和王在晋为代表的两种方案,前者主张加强纵深防御,重建辽西走廊上的一系列堡垒,把防线推得远一点才好,后者主张收缩防御,在山海关外建一重城巩固山海关就好。 如果开战,山海关不开关,关外守军就只能死战到底。 在原本的历史中,孙承宗方案为什么会胜出,收复失地有大义名分,用后世的话说就是政治正确;防线推得越远,朝野上下心理上感觉就越安全,王在晋方案给不了大伙这种安全感;后金并未趁胜进占辽西走廊,这让朝野上下很难抵挡收复失地的诱惑。 孙承宗方案更符合朝野各方利益,所以胜出也是必然的。 哪怕在天启七*丁卯之役,蒙古,毛文龙部,朝鲜被***各个击破后,后金取得了完全的战略自由,可以放心的对辽西走廊上的据点实施长时间的围点打援,而不用担心后路,这些据点已经成为明军流血不止的伤口。 同时由于蓟镇外围门户大开,后金可以一次次的从这个方向入关劫掠,山海关外的纵深防御已无实际意义。 但只要这些据点存在,大伙心理上总会觉得更安全些,同时**已经在辽西方向投入了那么多的人力物力财力,一旦放弃就成了血本无归。 要做出放弃的决定也不是那么容易的,就跟人炒股一样,到了止损线能果断斩仓止损的人永远是少数,大多数人都做不到这么理智,非要亏到血本无归才挥泪割肉。 在天启七*丁卯之役前,加强辽西方向防御这个战略是没问题的,具体如何加强值得商榷。 但在当时的局面下,孙承宗方案必然胜出。 天启七*丁卯之役后,辽西方向的纵深防御已无意义,但其提供的聊胜于无的心理安全感以及前期的巨大投入也让**难以做出放弃的决定。 所以韦宝的维持现状不变,在维持现状的基础上,再裁掉两*人的法子,各方面都能接受。 朱由校热情的邀请韦宝一起做木匠活,两个人每次聊天都是边干活边聊天。 虽然朱由校今天很热情,但是韦宝还是敏锐的发觉朱由校开始很防备自己了。 其实也不用韦宝多敏锐,从刚才朱由校斩钉截铁的不让韦宝去辽东主持这次裁军就很容易发现这一点。 这让韦宝有点难过,感觉自己与朱由校的蜜月期已经过了,常言道,伴君如伴虎,这话果然不假。 天启六年春 【1012 盛世之梦】 最快更新明鹿鼎记最新章节! 韦宝也没有想过与皇帝当朋友这回事,毕竟对方随时能一句话要了自己的命,这种就不具备当朋友的基础。 所以,只能是皇帝把大臣当朋友,世间的任何人都很难将君权至高无上的皇帝当成朋友,都不具备基础。 朱由校喜欢与韦宝在一起,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 韦宝胆子大,私底下与朱由校在一起的时候,敢谈论明朝过往的皇帝和过往的大臣,就好像韦宝今天直言李成梁和蓟辽历任督抚的事情一样。 “韦爱卿,你觉得朕是不是很失败?登基快六年了,一事无成,大明国政每况愈下,许多地方的老百姓流离失所,建奴每年来犯数次,我们不但无力剿灭,还因为财政困局,不得不暂行缩减军费开支,以图在财政稳定之后,再设法征剿建奴。”朱由校对韦宝道。 韦宝道:“陛下千万不要自责,这不是陛下的错,要错也是万历爷的事!” 韦宝说罢,看了眼皇帝,以及皇帝旁边站着的客巴巴,和几名随侍的宫女和太监。 众人大惊,都暗忖,这话恐怕也就只有韦宝敢说了。 韦宝赶忙道:“陛下,微臣又失言了。” 朱由校笑道:“无妨,无妨,朕让笔录太监都撤了,这里没有外人,都是朕身边的人,有什么话但说无妨,朕爱听爱卿说些前朝的事儿,朕也无从得知,帝师们也不可能对朕说这些。朕想从前朝得到借鉴,以匡正过失。” 韦宝笑道:“那臣就说说吧,说错了的话,陛下就当听个笑话。” 朱由校笑道:“看你吓的,是朕让你时候的,没事。” 1614年,万历四十二年。 这一年李自成只有8岁,距离崇祯在煤山上吊还有30年。 而曾经的内阁首辅申时行,已经退休回苏州23年,虚岁正好80。 他的学生万历皇帝为此专门从北京送来了寿礼。 多年不见的万历还没有忘记自己的老师。 申老师一边感动涕零,一边却将礼物奉还,只留下了圣旨。 并且回奏说,自己作为老师和前首辅,却只能眼睁睁看着朝纲松弛,百姓财尽,皇长子不能出阁读,大量官员岗位空缺无人替补,实在没有脸接受这样的礼物。 这种阴阳怪气的委婉指责,对于五十多岁的老油条万历来说,早已经麻木了。 据说是有一些怅然,但老子就这样了。 两个月后,申时行去世。 不知师生二人有没有反思过,这悲剧到底是从哪一步开始走错的呢? 1582年,万历十年。 三十二年前,万历的另一个老师,内阁首辅张居正去世了。 那时的万历还是一个勤勉的皇帝,张老师的好学生。 张居正成功照着儒家的经典,把万历培养成了一个年少有为,品德高尚,又热爱读学习的学霸少年。 张居正的去世比较突然,失去张先生的万历也是非常悲痛。 然而悲痛的万历皇帝,面对的第一件事情却是文官们对于张居正的腐败和弄权,展开的一波又一波反攻倒算。 万历是一个非常聪明的学生,又很用功。 他从小坚持天不亮就起床,日出之前就要在大殿外等候官员们的早朝,极少间断。 万历五岁便能读,但这恐怕是中国传统算法。 按后世的算法,算周岁的话,可能万历皇帝才4岁就已经能识字阅读。 于是从很小开始,万历每天就需要批阅几十本奏章,每本几页到几十页不等。 他的“大伴”,太监冯宝会指导他根据张先生的“票拟”,用红笔做出批示。 刚开始只需要写几个“知道了”就可以,然后其余交给冯宝代写。 随着年龄的增长,万历他开始自己斟酌一些事情,但是始终无比崇拜又信任他的张先生。 除此之外,十几岁的万历每天还要学习一堆老师的课程,并完成作业。 然后第二天,需要背诵出昨天学习的经史内容。 并且在课间时间也没有休息,会有宦官拿来奏折,让皇帝继续批阅。 张居正严格按照儒家经典,希望把万历打造为一个符合儒家标准的君主。 敬重天道,效法祖宗,时刻修省自己的行为,约束自己的欲望。 具体的政务,由张先生自己来打理。 张居正希望用自己的励精图治,再加上自己打造的道德完美的皇帝,可以把君子们凝聚起来,一起追求一个盛世的美梦。 而这个用心良苦的美梦,最终还是破灭了。 张居正亲手教出来的这个千古一帝,却不料成了中国历史上不上朝时间最长的皇帝。 张老师九泉之下,被结结实实打了一记响亮的耳光。 1585年,万历十三年。 张居正去世三年后,海瑞接到了朝廷的召唤。 张居正不喜欢海瑞,此时海瑞也已经离职十五年了。 七十二岁的海瑞身体非常不好,但还是毫不犹豫拖着年迈的身体上任了。 尚能饭否的海瑞豪情不减当年,批判着时局,指出了民间的危机,提议朝廷反腐败,严刑律法,恢复洪武年间对贪官“剥皮实草”的祖制。 这样的言论自然遭到了其他文官的弹劾,海瑞也因为此事连续提交七次辞呈,但每次都被万历挽留了下来。 海瑞是一个严格遵照儒家经典行事,刚正不阿,眼里不揉任何沙子的道德模范。 此时的海瑞虽然刚猛依旧,但已经不再年轻。 两年后,国民偶像海瑞去世,据说家家挂白,十里长街。 万历是在一个全新的时代下成长起来的君主。 那时候刚刚结束了嘉靖时期的党争,又经过了隆庆那几年的过度,文官们以为吸取了正德和嘉靖的教训,已经成功地将皇帝教成了一个仁厚而又容易控制的吉祥物。 隆庆之后的小皇帝万历,现在身边有张居正这样的贤相,边境有戚继光这样的名将,民间还有海瑞这样的偶像。 都以为是一个继往开来的新时代。 张居正,加上戚继光,加上海瑞,再加上年轻时的万历,这几个人不要说明朝,放到整个华夏历史上,都是绝对的豪华阵容。 更不要说还有申时行,李成梁这种一流,或者准一流的人物,一抓一大把。 一代人,两代人的“万历盛世”梦,包括万历自己的盛世之梦,却在如此多大牛的奋斗之下,最终还是破灭得稀碎。 万历皇帝挽不回整个晚明下滑的颓势。换成别人恐怕也无法做到更好了。 所以也很难说到底是谁的责任吧。 人们总是习惯于期待一个救世主,明君圣贤,希望这么一个人一降临,黄河洗净,天地清明。 于是也很自然地把盛世归到几个帝王的功劳,把乱世归为几个奸臣的责任。 但更多的时候,其实这是更多人选择的结果。 历史绝不是哪一个人谱写的,而是好几代人谱写的。 “所以微臣说陛下的决策,非常务实,务实就是好,就是正确!大明的确需要先积蓄力量,整顿内务,只有内部健康了,有力量了,外部的一小撮反贼,根本不够我大明无边的神力打的,如碾死蚂蚁!”韦宝道。 朱由校闻言大喜,本来听韦宝批评爷爷,暗中赞扬张居正,还有点不开心,这下立马高兴了起来。 “爱卿真的这么想的?”朱由校道。 “嗯,微臣在陛下面前从来不搞一些虚头巴脑的,不管陛下高兴不高兴,微臣只要觉得对陛下好,对大明好,微臣就会告诉陛下。”韦宝诚心诚意的道,有时候,韦宝自己都分不清楚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 真别说,朱由校还真的被韦宝感动了,“爱卿,朕缺的就是听到真话,更何况,你还那么有才干,朕每每听了你的话,都受益匪浅。” “微臣只求陛下哪一日要是信不过微臣了,别责罚微臣,直接让微臣回家便好,罢了微臣所有官衔都没事,微臣其实挺喜欢当一个与世无争,什么都不去想的小老百姓,微臣就想在山野种地,有空玩点木匠活,养几只小鸡小鸭。陛下上回说为微臣主婚来着,还记得吗?陛下要是到微臣家,可以尝一尝微臣父母种出来的麦子面。”韦宝道。 “朕没忘,这不天太冷了嘛,而且爱卿公务不少,等到春暖花开,朕就叫上爱卿去山海关,朕要去爱卿家看一看,朕要亲自给爱卿主婚。”朱由校赶忙道:“爱卿,朕最信任的就是你,你问一问奉圣夫人,朕时常夸赞你来着。你千万别灰心,朕还指望你好好干,领着百官带大明走上盛世之路呢!在朕看来,爱卿的才能不比张居正差。爱卿可别再说什么回家的事,年纪轻轻的,怎么总想着回家?” 朱由校说罢,为了体现自己对韦宝的厚爱,急忙对客巴巴道:“奉圣夫人,赶紧让人传旨钦天监,让他们赶紧查一个黄道吉日出来,看看三四月份,哪个日子好,朕到时候亲自去辽西为韦爱卿主持婚事。” 客巴巴当即答应,提醒道:“恐怕要韦爵爷和韦爵爷要娶的女子的生辰八字。” “哦,对,”朱由校笑着对韦宝道:“韦爱卿,你要娶的女子,是叫赵金凤吧?朕还记得呢。” “没错,微臣在我丈母娘面前夸口来着,说陛下能给主持婚事,我丈母娘才同意将女儿嫁给我。否则,她舍不得女儿给我做小。”韦宝笑道。 朱由校闻言哈哈大笑:“行!在大明,恐怕只有韦爱卿有此殊荣了,娶妾还要朕亲自主持。” 韦宝闻言一惊,急忙道:“陛下,微臣吃了熊心豹子胆,也就是向陛下提一提,陛下若是觉得不妥,就算了。” “哎,韦爱卿,你呀,就是跟朕太见外,朕何时觉得不妥了?”朱由校拍了拍韦宝的肩膀,“在朕跟前,不用谨小慎微的,朕不管你韦爱卿说过什么,做过什么,朕都不会怪罪你的,朕相信韦爱卿!快,快把生辰八字交给奉圣夫人,让她给你拿到钦天监去查一查。” 韦宝点点头,将自己和赵金凤的生辰八字交给了客巴巴。 韦宝之所以记得赵金凤的生辰八字,是因为其实已经找人查过了,一直带在身边。 客巴巴走后,韦宝对朱由校道:“陛下,微臣其实已经递交过辞呈了,陛下看到了吗?” 韦宝辞职的事,朱由校是知道的,这些都属于大事,魏忠贤根本不敢瞒着朱由校。 朱由校一怔,没有想到韦宝怎么还提这件事?不都许诺让你执掌海防总督衙门的事务了吗? 这个时候,朱由校有些不高兴了,感觉韦宝有点恃宠而骄了。 朕不是已经说了,你还太年轻,过两年就给你扶正,十八岁能当上总督,总督可是正宗的大员了,还不够吗? 韦宝是故意提出这个问题的,韦宝也知道这么一提,可能会引起皇帝不高兴。 但不能不提,因为自己是的确递交了辞呈,皇帝不太可能不知道! 如果自己不提这一茬,这一茬就很很有可能成为自己与皇帝之间的障碍。 “还没到朕这儿,朕还没有看过。”朱由校撒了个谎。 虽然说君无戏言,但皇帝要撒谎,谁也没办法。 韦宝也不说破,韦宝在宫里面是有内线的,其实知道皇帝的大致动向和想法。 “微臣还是不太适应官场,可能太年轻了吧,很多时候毛毛躁躁,忍不住火,很容易得罪人,看不惯什么事情就想指出来。陛下能宽容微臣,其他人未必能。”韦宝道:“微臣胆小,既怕哪天惹出祸事,让陛下为难,也怕自己哪天被人弹劾,被杀了。” 朱由校呵呵一笑,拍了拍韦宝的肩膀:“爱卿啊,你的确还太年轻了些,朕知道,你肯定是因为前阵子被人弹劾,让你心灰意冷了,这是常有的事儿,别说是你,那些个大臣和文官,时常上本子教朕这样做那样做,朕要是都往心里去,早被气死了,别往心里去就成了。你入仕途以来,几件事都做的很不错。” 天启六年春 【1013 朱由校要杀韦宝】 最快更新明鹿鼎记最新章节! 朱由校其实也有一个盛世之梦,或者说,当皇帝的人,不管是勤快的,还是懒的,是聪明的,还是笨的,都有个这样的盛世之梦。 这和老百姓都有一个升官发财梦是一样的,不管愿不愿意努力,有没有恒心,反正躺在床上的时候,都盼着能不劳而获,能突然交好运。 韦宝见皇帝似乎不怪自己辞职的事情,松口气,道:“陛下,不是微臣要往心里去,大明做点事太难了,想做点事,就有一大堆人反对,干活的人太少,站着说话不腰疼的人太多。微臣真不是矫情,微臣很多时候是真的想回乡过务农的生活。” 朱由校叹口气道:“是啊!朕明白,你这样做事的人太少了,大明朝廷大都是不做事的人。那些不做事的人,尽是瞎捣乱,朕也烦的很!” 韦宝微微一笑,“陛下,我告诉你一样好玩的东西吧?制作地图模型,很有意义,也很有使用价值,有了地图模型,大明天下,陛下可以尽收眼底。比地图更加直观。” “地图模型?是不是和朕做的紫禁城的模型一样?”朱由校问道。 韦宝点头道:“差不多,地图模型是根据地形图和实地地形,按一定的比例关系,用泥沙、兵棋和其它材料堆制的模型。陛下制作的紫禁城模型美轮美奂,就是缩小版的紫禁城。陛下有没有想过,将整个大明都做在一张长十米宽十米的桌子上,这样,我们以后谈事情的时候,不是更加直观吗?还可以在实景地图上用小旗帜准确的标出敌军的位置和数量,标出我军的位置和数量,这样,打起仗来,不是更加方便吗?” 朱由校闻言眼睛一亮:“对啊,韦爱卿,你真聪明,朕怎么想不到?” 韦宝谦虚道:“其实这也不是微臣想到的,史上早就有写。据说,秦在部署灭六国时,秦始皇亲自堆制研究各国地理形势,在李斯的辅佐下,派大将王翦进行统一战争。后来,秦始皇在修建陵墓时,在自己的陵墓中堆建了一个大型的地形模型。模型中不仅砌有高山、丘陵、城池等,而且还用水银模拟江河、大海,用机械装置使水银流动循环,可以说,这是最早的沙盘雏形,至今已有近两千年的历史。南朝宋范晔撰《后汉·马援传》已有记载:汉建武八年(公元32年)光武帝征伐天水、武都一带地方豪强隗嚣时,大将马援“聚米为山谷,指画形势”,使光武帝顿有“虏在吾目中矣”的感觉,这就是最早的沙盘作业。微臣在辽东用胶泥制作了一个精巧的战场模型,用颜色把道路、河流、村庄和树林表示出来,用小瓷块和旗帜,代表军队和武器,用来进行军事游戏。利用沙盘、地图表示地形地貌,以算时器表示军队和武器的配置情况,按照实战方式进行策略谋划。这种“战争博弈”就是沙盘作业。沙盘主要用于军事训练,才在实际中得到广泛运用。沙盘具有立体感强、形象直观、制作简便、经济实用等特点。主要供指挥员研究地形和作战方案以及演练战术使用。” 朱由校高兴道:“好啊,现在就开始吧,朕这里什么工具和材料都有!” 韦宝笑着点了点头,暗暗好笑皇帝真的是工匠狂魔,做手艺的热情真的很高,的确是一个天生的工匠。 后世只知道朱由校喜欢玩木匠,其实准确的说,所有工匠类的活儿,朱由校都喜欢玩。 石匠,铁匠,这些,朱由校也很喜欢,乾清宫后面就是朱由校让人搞的加工作坊,规模还不小。 “陛下稍等,陛下先要确定要制作什么沙盘,还得先画图。沙盘是用泥沙和兵棋在场地上临时堆制的,其顺序为图上准备,确定沙盘的水平比例尺和垂直比例尺,通常水平比例尺小于垂直比例尺,计算沙盘尺寸,堆制地貌,设置地物和军事情况。其中主要是堆制地貌,方法是选定最低等高线及有关地貌特征点,并将其位置从地形图上转绘到沙面上,按垂直比例尺计算山顶、鞍部、山脚等处的插签高度,对照地形图进行堆制。永久性沙盘一般用泡沫塑料板或胶合板、石膏粉、纸浆等材料制作,其方法与堆制简易沙盘基本相同,但塑制地貌,要放大底图、锼制和镶钉等高线板、堆塑填料和涂饰地表颜色。地形沙盘,地形模型是以微缩实体的方式来表示地形地貌特征,并在模型中体现山体、水体、道路等物,主要表现的是地形数据,使人们能从微观的角度来了解宏观的事物。地形模型的应用范围及其广泛,主要运用的行业有衙门、交通、水利、指挥、国土资源、军事等。建筑沙盘,建筑模型是以微缩实体的方式来表示建筑艺术的、无论是单体的造型、还是群体的组合都是如实地表达建筑思想的构造,将建筑师的意图转化成具体的形象。”韦宝提醒道。 朱由校点头道:“这是自然,做任何物件之前都得先画图,朕一向都是这样的。咱们既然主要用于军事观察,就做地形沙盘吧。” 韦宝点了点头:“陛下说的是,咱们就做地形沙盘,正好我送了一副详实的辽东图给陛下,现在能派上用场了。” 其实韦宝有完整的,准确的世界地图,中国地图,但韦宝重新让人画了之后印刷出来的,都是一些地区性地图。 韦宝不想将完整地图随便透露出去。 在韦家庄、辽南、朝鲜这些天地会下辖地区,有各种精确的地图,还有航海地图,别的地方是没有的,韦宝很清楚,一副好地图意味着什么,意味着多少代人可以少走弯路,意味着大大加快开化速度。 人类对地理的掌握,那是最关键的开化。 韦宝甚至清楚全世界主要的矿场都在什么位置,这也为天地会向外拓展,更具有目的性。 两个人一起干活,是最能增进感情的。 韦宝随即指导皇帝画图,画模型图。 然后韦宝趁着皇帝画图的时间,帮皇帝准备材料。 制作沙盘使用的材料,一般有沙盘框,托凳,细沙,泥土,地模型,表示道路,江河的各色布条,渲染地貌色调的锯末,颜料,表示战斗行动的兵棋,队标和队号,说明居民地,高地和江河名称用的纸牌,以及竹签,木签,线绳,图钉,米尺,毛笔,铁锹等工具。 沙盘的图好画,等韦宝将材料准备齐全,皇帝的图纸也完工了。 然后两个人一起动手营建。 先将沙盘框放置稳妥,使沙盘的方位和现地一致,再铺上5厘米厚,湿度适当的沙土,并用木板刮平压紧,作为最低等高线的平面,然后打上和地形图相应的方格,在沙盘框周围注记相应的编号。 这些简单的事情,有太监们辅助。 碰到需要技术的部分,或者难以用语言指挥的部分,韦宝和皇帝才亲自动手。 堆积地貌,沙盘上的地物,如房屋,铁路,桥梁,树木和独立地物等,多用相似的模型表示,公路和乡村路用宽窄不等,颜色用不同的布条表示;江河用蓝色纸条或锯末表示。 树林用小树枝或绿色锯末表示,地物的大小,与水平比例尺相适应,关系位置要求正确。 设置地物,应按水系,居民地,道路,树林和独立地物的顺序进行设置。 最后,在相应的位置上插上地名,江河名,山名和高程注记等纸牌。 然后是设置战术情况,战术情况通常根据预定的作战方案或训练想定,用制式的兵棋,临时制作的队标,队号等进行设置。 设置时,先设战斗分界线,而后按先敌后我,由前沿到纵深的顺序进行。 如需显示敌,我设防工程时,应先设置工作设施,后设置战术情况。 最后是整饰,各项工作完成后,应详细对照检查,并标明沙盘的名称,指北箭头和比例尺,需要时用线绳拉上坐标. 朝向,首先要分清南北朝向和东西朝向,因为这关系到房子的采光、通风等关键问题。 确定沙盘是否按照实际规划比例制作,合乎规格的沙盘中能够看清楚楼间距和小区内道路布置等基本问题。 还得绿化,沙盘好看的原因是通常会有大面积的绿化,要问清沙盘中绿化的建设与实际是否一致,因为很多沙盘中的绿色与实际出入很大。 干了一个多时辰,边框完成,主要的山峰和河流弄出来,就有个雏形了。 至于绿化和标识,还有一些山脉的塑造,还得细化,慢慢来。 韦宝干的很仔细,有点忘我。 其实是韦宝不知道要和皇帝说什么,韦宝知道皇帝正在防备自己,想说点什么,又不知道从何说起。 客巴巴将韦宝的行为举止都看在眼里,能感到韦宝今天对皇帝比往日敬畏许多。 客巴巴暗暗赞赏韦宝的敏锐感觉,觉得韦宝悟性很高,知道韦宝已经看出来皇帝在防备他了。 “韦爱卿,歇歇吧。”朱由校身体不行,年纪轻轻的就很容易疲惫,虽然很喜欢做工匠活,但也需要休息。 “好,不过陛下,微臣还不太累,要不然陛下坐一会儿,微臣做给陛下看,有什么不对的地方,陛下给微臣指点。”韦宝笑道。 客巴巴赶紧为朱由校递过去干净布巾擦手、擦汗。 朱由校笑着坐下,看着韦宝:“韦爱卿,满朝文武,可没有一个人有你这手艺的,朕没有什么可教你的,朕今天不也是头一回做这种模型嘛。” “陛下虽然是头一回做,但陛下有基础,做什么像什么,比微臣做的好的多,手工也巧。”韦宝赶忙赔笑道。 “你呀,成天尽是挑好听的说。别人也挑好听的说,但朕不爱听,朕就爱听你拍马屁。”朱由校爽朗的笑道。 韦宝笑着点头:“谢主隆恩,这是陛下的天恩,微臣感恩不尽。” “韦爱卿,你说实话,朕今日让王之臣和高第主持辽东裁军,你是不是心里不舒服。”朱由校忽然问道。 韦宝心里一个咯噔,急忙道:“陛下,微臣要是为了这种事不舒服,微臣的格局就太低了。” “爱卿,不必解释,朕能看得出来。”朱由校笑道。 韦宝看着这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觉得朱由校的确是不简单的,至少很有当帝王的天赋。 韦宝遂决定不说了,感觉说多错多,说多了,肯定惹皇帝反感。 “爱卿,朕不是防着你。你是朕看上的人,又是英国公的女婿,你就等于是朱家的女婿,等于是朕的兄弟了。”朱由校道。 韦宝一汗,暗忖,你这是什么意思啊?好好的你煽情什么啊? 韦宝努力的想挤一点眼泪出来应景,实在挤不出来,只能憋着气,把鼻子憋红,呼吸憋急促了,也有点伤感模样。 韦宝的模样,惹得朱由校笑了。 朱由校笑道:“爱卿,不必弄出感激涕零的模样。朕知道,如果你是那心术不正的人,朕除了杀了你,防是防不住的,所以啊,朕就没有想过要防你,哪天朕要是觉得你不对劲,直接就派人把你杀了。” 朱由校这么一说,吓得韦宝当即跪下了。 客巴巴和皇帝身边的一大帮宫女和太监们也都吓了一跳,没有想到皇帝会忽然说这种话,皇帝可从来没有对谁说过这种话。 朱由校要杀入,一般都是暗示魏忠贤去动手,从来不直说。 “陛下,求陛下放微臣归乡吧,微臣就当个乡农,此生足矣,微臣也不向陛下表忠心了,免得陛下觉得微臣故意演戏。”韦宝这回真的哭出来了。这里是皇宫大内,皇帝要杀他,他就是武林高手也出不去。 韦宝边哭边说的这句话,说完这句话,倒也没有再哭别的话出来。 朱由校叹口气,有气无力的将茶盅递给客巴巴,客巴巴赶紧接过去。 天启六年春 【1014 朱由校的驭臣之道】 最快更新明鹿鼎记最新章节! 客巴巴很怪,这两个人刚才不是还一起干活,有说有笑,其乐融融的景象吗? 怎么一会儿工夫,就将韦宝弄的哭哭啼啼了? 朱由校就这么看着韦宝哭,过了一炷香功夫才道:“好了,韦爱卿,韦爱卿。” 韦宝泪眼迷茫的抬头看向皇帝。 “别哭了,别哭了。”朱由校亲自给韦宝递过来一方布巾。 “微臣遵旨。”韦宝取过方巾连声道:“谢谢陛下,谢谢陛下。” “韦爱卿,朕说了,朕最相信的就是你,又没有说真杀你,朕是说,你有小错,朕不会在意,如果你有大错,朕也不会罚你,直接就杀了。历来皇帝对宠爱的臣子,不都是这样 的吗?”朱由校笑道。 “那陛下还是不要宠爱微臣了吧,微臣听着吓得慌,以后啥事也不敢做了。”韦宝赶忙道。 “你呀,除非你想造反,否则朕好好的杀你干什么?”朱由校有点不悦道:“你会造反吗?” “微臣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永远不会反,陛下对微臣深恩厚德,微臣永世难报。”韦宝言之凿凿道。 “起来吧。”朱由校亲自将韦宝扶起来,“这不就得了吗?赶紧干活吧,争取天黑之前将沙盘做出来,朕要从沙盘上看看大明的北疆!” 韦宝点了点头,稍微松口气,心里却更加警惕了。 随着沙盘的雏形出来,朱由校的兴趣越来越浓厚,对韦宝道:“韦爱卿,你再对朕说一说辽东的过往吧,从李成梁那时候说,朕喜欢听你说这些,帝师们可不会告诉朕这些。” 韦宝点了点头,对皇帝娓娓道来。 其实也不是韦宝的口才有多好,韦宝只是实事求是,说些被他消化过一遍的客观的,口语化的知识。 而朱由校即便能知道过往的一些历史,那都是大明官方的,掩盖了很多真相的历史,反正皇帝在决策上失败的部分,肯定都是被掩盖了的。 大明的问题,说穿了都是皇帝的问题,文官主持带来的的军事无能,军事耗费无数极大的增加了成本。 后金叛乱之前,先是李成梁养寇自重。 叛乱开始时文官集团日常和稀泥不肯用兵剿灭也不肯招抚,举棋不定,又开始吵架,随即不了了之。 叛乱严重影响到辽东生态的时候,杨镐既不知敌又不知己,导致明军精锐全军覆没,努尔哈赤坐大。 新任文官熊廷弼手上没兵,坚壁清野,效果显著。 这个时候万历去世,楚党失势,熊廷弼去职。 新任文官袁应泰就任。 朝廷这次大量给兵给将,他拼命招募夷人预备反攻。 等努尔哈赤攻来的时候,兵力薄弱野战失利闭关锁城,实际上在沈阳只有沟没有城,一下子就搞得自己情势危急,夷人混入了大量后金奸细顺势叛变,沈阳沦陷。 朝廷倾尽兵力财力打造的辽东彻底沦陷。 文官集团这个时候也慌了,不得不再次启用熊廷弼,出于东林党对楚党防备心又派了王化贞牵制,文武不和。 王化贞秉持文官一贯的好大喜功热衷纸上谈兵的糟糕习性,自然也是带来了明朝的又一笔巨资和大量军队,号称二十七万大军,还有很精锐的南兵,还要配合蒙古把后金一棒槌 打死。 谁料后金主动出兵攻打广宁,王化贞头号将军阵前叛变。 朱由校听韦宝说到这里,打断了韦宝,“这么说来,杀熊廷弼有些不应该。” “陛下,过去的事,就让过去吧,再想没啥意思,不如以后再下决策的时候注意一些也就是了。主要用人不看人怎么说,要看人怎么做。”韦宝道。 朱由校点了点头:“这话没错,朕也发现了,很多没本事的人,说起来头头是道,派他们去办事,一个个便吓得当缩头乌龟了!朝廷里面,只有你韦爱卿肯为朕办事,也有能力 为朕办事,若没有你,朕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陛下过奖了。”韦宝道。 “韦爱卿,你说后金用了什么法子,能让王化贞的副将投降。这个败类!”朱由校骂道。 “高官厚禄吧,估计是抓到了什么把柄,这个把柄送到大明朝廷,能让这个副将死的把柄,害怕了,所以投降。”韦宝解释道。 朱由校点了点头:“反腐对军队也同样重要!无非是贪污了军饷被抓住了证据吧。” 韦宝点头:“陛下才思敏捷,大概是这样。否则无法理解后金到底是怎么做到的,后金什么高官厚禄能这么吸引人,老奴努尔哈赤也顶多相当于大明一个知府罢了。” 朱由校闻言高兴了,“对,老奴顶多相当于大明一个知府!韦爱卿,你接着说下去。” 韦宝接着说广宁全局崩溃。 熊廷弼一向坚持守山海关,于是这次干脆带着一群人一路搬一路烧跑回了山海关。 文官集团开始论罪,熊廷弼弃辽西被处以问斩,王化贞战败收押。 辽东彻底玩没了,文官集团也就无话可说了。 这个时候王在晋想依山海关而建八里铺防线。 但是帝师孙承宗不服,非要在宁远重新建城。 于是明朝又是大出血,几百年建设下来的辽西走廊又要重建。 为了阁老心目中的关宁防线,孙承宗被迫下台。高第上任。 再说下去,就没好话了,韦宝话锋一转,不谈大明,转而谈大宋。 其实比起靖康,可能会觉得大明这个时期也没有那么坑,而如果看了五代,可能就会觉得大宋也没那么坑了。 石敬瑭当了七年的儿皇帝是众所周知的事,但后晋最窝囊的事显然远非丢掉幽云十六州而已。 石敬瑭死后,侄子石重贵继位,决定对契丹致自称孙儿,不再称臣,结果“契丹卢龙节度使赵延寿,原属后唐,后降契丹,欲代晋帝中国,屡说契丹击晋,契丹主颇然之,然 后契丹就来打了。 944年、945年,后晋与契丹两次交战,契丹均未得手。 946年,契丹第三次南下,后晋重臣杜重威、李守贞和张彦泽等人率军向契丹投降,后晋丧失主力。 947年正月,契丹军直逼开封,“百官遥辞晋主于城北,乃易素服纱帽,迎契丹主,伏路侧请罪”。 石重贵全家被俘虏到契丹,后晋灭亡。 也就是说,此时契丹其实已经把汴梁和中原打了下来,比靖康之变早了180年。 耶律德光进入开封时曾说:“我亦人也,汝曹勿惧!会当使汝曹苏息。” 可见本来已经打算要做中原之主了。 只是契丹自己的统治术不过关,在中原“纵胡骑四出,以牧马为名,分番剽掠,谓之“打草谷””,结果激起大规模的起义。 辽主曰:“我不知中国之人难制如此!”,这才逐渐撤回北方。 很多人都说,赵匡胤这么雄才大略之人,怎么会想出守内虚外、重文轻武这样自废武德的馊主意。 这就不难解释了,因为唐末以来藩镇割据的局面,已经威胁的不止是皇权了,而是中原王朝本身的生存,如果不是契丹自身有些问题,中国说不定就跑步进入辽朝了。 特别是如果把唐、五代、宋看作一个整体,就可以发现,之后历代王朝各种颇为人诟病的缺点,往往其实出于吸取前朝历史教训的初衷。 比如说,宋朝禁军坑,这事大家都知道,明太祖怎么能不知道。 卫所制的设立,其构想就给人一种是不是想复兴李世民的无敌铁骑的印象。 结果用过了才知道,支撑军户的经济基础已经不存在了,军户纷纷逃亡,最后还是要回到募兵。 石重贵停止对契丹称臣时,李崧劝曰:“屈身以为社稷,何耻之有!陛下如此,他日必躬擐甲胄,与契丹战,于时悔无益矣。” 这句话既然上了《资治通鉴》,宋主肯定是听进去了,小不忍则乱大谋嘛,结果宋朝倒是够能忍,忍大金一直忍到蒙古人打过来。 宋朝的历史教训又有人说了,都是投降派坏了事,要不是屈膝投降早恢复中原了,皇位上放头猪都比投降派强,这种论调明臣更不可能不知道。 于是明朝就来了个打死不议和不和亲不纳贡。 大明外交太僵化,饥民遍野了还多线作战,上上下下无一人敢承担议和就是罪人的骂名和压力。 当然也是因为宋朝做得太过了。 归根结底,那就是清谈误国。 此后可以发现一个特点,就是中原王朝开始如同着了魔一般,不断地对前朝政策矫枉过正,自身纠错能力似乎开始减弱了。 而无论哪种新制度和政策都难以再做到把国家统一、政局稳定、军事强大和技术先进较为完美的结合起来。 “韦爱卿,朕觉得处理朝政太难了,每件事都得想到现在,想到将来,一步都不能出错,太难了。”朱由校由衷的对韦宝道。 韦宝笑道:“陛下已经做的很好了,这和陛下做工匠活一样,先画好图纸,在做的时候注意点工艺精美,就成了。” “处理朝政得等啊,要是像做工匠活,每天都能看到做成什么样了,就好了。今天朕做出一个决定,可能要等到明年才能知道结果,结果还不见得是好结果,想改都来不及。” 朱由校道。 “有机会改的,陛下做了一个决定,监管的严一点,能实时知道事情的进度,便可以随时调整,这就要求耳目灵通。”韦宝道。 朱由校点了点头:“可能还是朕不够聪明吧,不够勤快吧,朕天生就不喜欢处理朝政。” 韦宝没说什么,其实韦宝知道,朱由校刚刚登基的头一两年是很勤奋的,可能总是失败,挫败感太多,所以逐渐对处理朝政没兴趣了。 离开乾清宫的时候,沙盘已经将近完成了一半了,主要的城池,山川河流,道路,关隘,都标定完成。 接下来就是细化,绿化。 朱由校对沙盘很满意,本来还想留韦宝,可惜太晚,再晚就不合规矩了,除非是特别紧急的事情,否则皇帝不能这么晚留大臣在宫里面。 朱由校让贴身太监李元忠送韦宝,以表示对韦宝的重视。 李元忠是林文彪在韦宝还在辽西没有出人头地的时候就安排入宫的,一起进宫的还有一个叫白有根的太监,白有根在统计署的地位很高,仅次于林文彪,因为自幼被宫,所以自愿入宫做内应,混在魏忠贤身边当太监。 这一系列操作都是通过买通一个叫宋三狗的人安排的,宋三狗在傅应星府里面做事,有些权势。 在信王府,通过李成楝,统计署还安排了一个人。 也就是说,统计署在朱由校、魏忠贤和朱由检身边都安排了人。 在魏忠贤身边的白有根属于外围人员,另外两个在魏忠贤和朱由检身边的人已经打入了核心圈子。 韦宝和李元忠始终没有说过什么,看上去非常正常。 没有说过什么,本身也是一种交流,说明没有什么值得汇报的事情。 最后韦宝忍不住看了李元忠一眼,两个人用眼神短暂的做了两三秒钟的交流。 韦宝更确信没啥事,说明皇帝、魏忠贤、客巴巴都没有很反感自己,甚至可以说整个阉党都没有想过把自己怎么样,要不然李元忠一定会听到风声。 “多谢李公公相送了。”韦宝道。 “应该的,能陪爵爷出宫,是小奴毕生的荣幸。”李元忠俯首道。 “李公公言重了。”韦宝说着拿出一叠银票,也不数了,至少有两三千两纹银,足够在京城买十几座上好的宅院,“小小意思,” 李元忠客套道:“这怎么好意思?”却马上就收了,动作很快,不让其他的侍卫和太监有机会看到银票有多少。 在宫里面要发展,必须搞人际关系,搞人际关系,出手大方是少不了的。 不管给魏忠贤身边的白有根和给朱由校身边的李元忠,他们都是长期在宫里面的,难以接触,送银子不容易,尤其是李元忠,所以韦爵爷一次多给一点。 韦宝微微一笑,转身走了。 韦宝本来出宫打算直接回总裁府,却没有想到被魏忠贤派人叫住了他。 “请爵爷到甜水胡同去一趟。”来人隐晦的道。 甜水胡同是魏忠贤的私邸,韦宝知道,叫他过去,肯定是魏忠贤有事情和自己谈。 统计署的特工转告给韦宝之后,韦宝快速的想了想,决定去,不去的话,就是不给魏忠贤面子,就是和魏忠贤翻脸了。 韦宝觉得,去了,无非有一点点危险,这危险还是比较少的,魏忠贤如果要对自己动手,一般不会安排在他自己家里,自己怎么说也是大明的爵爷,又不是阿猫阿狗。 再说,魏忠贤也没有必要杀自己,两边并没有闹到那个份上,这回节外生枝,也都是魏忠贤搞出来的事情。 韦宝到了魏忠贤的私邸,先是与傅应星寒暄了几句。 不怎么喜欢说话的傅应星,对别人是没什么话说的,唯独给韦宝面子。 与傅应星寒暄之后,韦宝进入后院。 魏忠贤这回没有让韦宝等,否则每次韦宝来,至少得等半个小时以上,魏忠贤才会过来,一方面魏忠贤确实忙,每天都有一大帮人找魏忠贤,另一方面,魏忠贤也喜欢拿架子。 但这回是魏忠贤在等韦宝。 “韦爵爷来了,请坐。”魏忠贤客气的站起身。 韦宝一脸惊吓状:“九千岁,您这样客气,真是折煞小人了,我韦宝在九千岁面前算什么爵爷?无非是一个奴才罢了。没有九千岁,韦宝现在还在辽西种麦子呢。” 魏忠贤呵呵一笑:“这些话就不必说了,英雄不问出处,现在你韦爵爷已经是大明家喻户晓的人物,是读人的楷模,是官员的目标,有谁能在入仕途不到一年的时间里就升任正三品大员,而且还封了爵位,而且还单独执掌一个正二品的总督衙门的?” “都是九千岁的栽培,韦宝一刻不敢忘。哪天九千岁不想让韦宝当官,韦宝就什么都不要了。”韦宝急忙表忠心道。 说不要就不要,不要当官了,这本身就是一种表忠心,就是魏忠贤最信任的亲信,也做不到韦宝这么洒脱。 魏忠贤对于韦宝的态度还是满意的,“不说这些了,来喝茶。” 韦宝却仍然站着,“向九千岁告罪,近来手头实在是紧的很,刚才从宫里面出来,随身带着几百两银子都打赏给宫里面的公公们了,现在实在没有银票。” 韦宝说着翻出袖兜的衬布给魏忠贤看,表示自己实在没有银子。 然后韦宝赶忙道:“空手来见九千岁,实在是不应该,等会微臣回去就让人设法凑一万两纹银给九千岁送过来。” “不用了,不用了,咱家知道你最近都没有赚什么银子,光是花银子了,手头肯定紧。不过,这回你老丈人帮你省下了三百万两银子。”魏忠贤道。 魏忠贤说罢,盯着韦宝的俊俏的脸蛋看,想看看韦宝的表情变化。 天启六年春 【1015 无路可退】 只可惜,魏忠贤在韦宝脸上什么表情都没有看到。 “一定要的,等会小人就去凑。”韦宝可怜兮兮道:“微臣的泰山大人虽然帮小人省了三百万两银子,但没啥用,为了凑齐六百万两银子,小人借贷五百多万两纹银,生出来的银子,无非是让小人少借贷一点罢了。现在日子是真难,本来小人府里面有一百多个丫鬟,现在小人都遣散了大半,只留下三十几个。每日饮食花费也缩减了大半。” 魏忠贤呵呵一笑:“好了,你呀,跟咱家就别玩这些了,你再诉苦,咱家也知道你不缺银子,否则你就不是韦宝了。韦宝啊,你是不是还在怪咱家之前顶着你的新政反对?” “没有,没有,小人知道九千岁都是为了我好,任何一项决策都会有人反对,九千岁出面反对,只能让反对的人变少,尤其是那些可恶的东林人,见九千岁反对,他们就不会怎么反对了。九千岁实在是在帮小人,小人怎么会不知道?”韦宝赶忙道。 “你是聪明人,咱家知道你肯定能想明白的。”魏忠贤又接着道:“还不仅于此,还有,咱家本来想削去你一些兵权,也是为你好,恐怕你岳父是误会咱家了。” “这事小人也能想明白的,树大招风,小人懂。小人的岳父恐怕是爱惜小人,不舍得小人的权力变小。小人其实真的无所谓,小人的岳父也绝对没有为此误会九千岁,请九千岁尽管放心,明日小人请岳父与九千岁饮宴,大家当面说开就是了。”韦宝道。 “那倒不用。”魏忠贤笑道:“你都能明白咱家的想法,咱家就欣慰了,小宝,你还年轻,很多事情,决不能操之过急。尤其是在权力这一块!明白吗?” 韦宝点头道:“明白。” 与魏忠贤谈了一炷香功夫,双方都很客气。 韦宝回府之后,赶忙让人送一万两上好纹银给魏忠贤送过去。 韦宝看着两箱白花花的纹银,很是舍不得! 虽然这一世已经富可敌国,但也许是在现代处于社会最底层的时间太久了的缘故,韦宝依然对于金钱十分看重。 “辽东有消息了吗?”韦宝问吴雪霞。 “算日子,统计署的人应该已经开始行动了,我估计这一两天,辽东一定会传回消息!那些边军知道还要裁撤他们,不可能不闹事!辽东世家将门已经被裁撤的只剩下三万人,已经露骨,没有位置裁了。” 韦宝点点头,“早点离开京师为上策!” 然后韦宝又问了张美圆,海防衙门那边怎么样,发展通商口岸的情况。 本来韦宝是防着张美圆和吴雪霞的,因为她们两家娘家都有一定的势力,尤其是张美圆家是英国公府。 但是韦宝心软,自己的女人基本上都有管一摊子事,什么都不让张美圆做,怕张美圆时间长了会有想法。 不但海贸被张美圆管了,科技和工业这一块,韦宝也交给了张美圆。 韦宝相信张美圆不会回娘家透露天地会的事情。 这个时代的女人大都是忠贞的,嫁给了哪个男人,那个男人就是她们的天。 次日,果然如吴雪霞所料,辽东大乱的消息传到了京师,几乎所有辽东兵马一起哗变,甚至还杀了几名低阶的辽东将领,哗变大有无法弹压的态势。 “现在怎么办?就是你出的好点子!还说要尽数裁撤辽东边军,现在才提出再裁掉一万人,他们都如此激烈!还不知道蓟州那边怎么样!?”朱由校大怒,对魏忠贤发脾气。 魏忠贤知道可能会乱,但应该是在能够控制的范围内,却没有想到闹出这么大的篓子。 其实蓟州也乱了,天地会统计署也派人去搞事,只是没有像在辽东的力度那么大。 韦宝不想让人知道是他在背后策划各军哗变。 “陛下不要着急,再等一等,看看事态发展吧。王之臣和高第应该能够应付,王之臣已经到了山海关。”魏忠贤道。 “你还想瞒着朕吗?”朱由校更加暴怒,“就是王之臣和高第联名上了本子到内阁,说他们无能为力!再等下去,你是不是想要几万大军叛变,一起入京威胁京师!?” 魏忠贤大惊,知道皇帝也是有耳目的,却不知道朱由校的耳目这么灵通,什么事情都知道。 其实朱由校就是在无关紧要的事情上装糊涂,都让魏忠贤去办,但是关乎到大明和朝廷安危的大事,朱由校是不含糊的,会很快速的做出反应! “今天已经是正月初二,大新年的,你弄出这么多事!”朱由校正在气头上,就想撸了魏忠贤的官职,还想暴打魏忠贤一顿。 客巴巴一看事情紧急了,赶忙帮魏忠贤说话,劝皇帝消火气,“魏公公,你也是的,你做出什么决定之前,不知道想好后路吗?” “这些话都不要说了,魏忠贤,现在怎么办?”朱由校气道,“说不出解决的办法,朕就杀了你!” 魏忠贤吓得一下子跪下了,本来还想借着裁军告诉世人,韦宝再有能耐,在咱家面前也是一条狗,现在还不知道谁是一条狗呢。 辽东过来的传闻,士兵都要求见韦宝,而且士兵们都知道是韦宝出面,朝廷才从尽数裁撤辽东三万兵马,改成了只裁撤一万人,现在辽东军都对韦宝感恩戴德。 这些,绝对不是魏忠贤的初衷。 魏忠贤是没有想到韦宝才去辽东短短几个月,就建立了这么高的威望。 最可气的是,韦宝才刚刚十六岁,一个十六岁的少年,那么多能征善战,常年和艰难打交道的悍将们,怎么威望还不如一个少年? “快说话!”朱由校见魏忠贤跪着不吭声,气的在魏忠贤胸口踹了一脚下去。 魏忠贤啊的一声闷哼,便向后倒去。 在场的太监和宫女都惊呆了,还没有见皇帝发过这么大的火。 “韦爵爷可以安抚。”魏忠贤不得不提出韦宝。 谁知道,魏忠贤不说韦宝还好,魏忠贤一说韦宝,朱由校更加生气了:“朕当然知道韦宝可以解决,但大明以后出了什么事情,是不是都要找韦宝去?没了韦宝,是不是大明就不转了?难道大明所有的事情,都要靠一个刚刚入官场,一个才十六岁的人去做?大明的人都死光了吗?” 魏忠贤闻言,吓得浑身打哆嗦,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朱由校大事上是不糊涂的,小事情才无所谓。 朱由校有朱由校的道理,如果再让韦宝去辽东整顿一次军务,所有的人,包括蓟州军,包括辽东军,还有韦宝已经控制的山海关兵马,都将被韦宝控制。 韦宝本来就已经很有实力了,这么一来,韦宝将更加有实力。 这是军权,不是其他的权力,是能够动摇统治者根基的权力,皇帝自然不能掉以轻心。 “可是现在,就算收回裁军的成命也来不及了!辽东军同样会哗变,蓟州军估计马上也得有样学样!你说,现在怎么办!?”朱由校厉声道。 魏忠贤现在彻底没办法了,脑子一团浆糊。 你问我怎么办,我还想问你怎么办呢。 “你说!你不是每次都维护魏忠贤吗?”朱由校甚至对客巴巴发起了脾气。 客巴巴也吓的半死,皇帝也是从来没有对自己发过脾气的。 “不让韦宝去,就只有陛下亲自去一趟了,或者让孙承宗这样的人去一趟。”客巴巴谏言道。 客巴巴虽然长期在宫里面,根本没有宫外任职的经验,但到底听的多,看的多,见识不是一般女人可以比的。 客巴巴也因为长期处于帝国最高层,气质上也早就不是农家奶妈的气质了,贵妇气质浓郁,想问题也比较全面。 朱由校陷入了思考,似乎除了韦宝,也就只有他和孙承宗合适了。 可是孙老师刚刚负气离开,怎么能这样召回?那不是打了自己的脸吗?孙老师还不见得愿意回来。 就算孙老师愿意回来,这和叫韦宝前去安抚蓟辽大军有什么分别?不是同样将极高的抬高孙承宗的威望吗? 将会搞得好像蓟辽离开了孙承宗就玩不转了一样。 虽然朱由校很信任孙承宗,但朱由校并不希望出现一个威望能盖过皇帝的人。 如果孙承宗不去,真的就只有自己亲自去一趟了。 可自己一个当皇帝的人跑到辽东去,安全是第一个大问题,万一建奴得到消息,大兵来犯,自己怎么办? 就算运气好,建奴没有进攻,自己就一定有把握搞定蓟辽大军吗? 自己去了,无非是告诉将士们,放弃裁军,另外给他们一些银子安抚,无非如此,此外还能怎么样? 不行! 都不行! 朱由校将自己去,和孙承宗去,两种方案都否定了。 “算了,召韦宝和内阁大臣来吧!”朱由校颓然叹口气,狠狠的瞪了魏忠贤一眼,之后对王体乾道。 王体乾一甩拂尘,当即答应:“是,陛下。”说着便退了下去。 王体乾很清楚,皇帝这是没有办法了,盛怒过去,还是觉得只有让韦宝去一趟辽东,这一条路了。 王体乾立刻找了韦宝和内阁大臣们来议事。 等韦宝和几位阁臣到了,皇帝又没有露面,觉得规模不够,皇帝让太监再去将六部尚书和侍郎,所有在京正三品以上官员都找来。 朱由校虽然内心妥协了,觉得韦宝是这次安抚蓟辽大军最适合的人选,但还是隐隐希望有人能够挺身而出! 朱由校不喜欢上朝,同时觉得这种事,三品以下官员官职和声望都不够,跟他们说没用,所以才找三品以上官员来会谈。 这一下规模就扩大了,平台站了上百人,搞得跟早朝也差不多了。 官员们都不时的看向韦宝,大家都是一个想法,都觉得这件事,似乎只有韦宝合适,韦宝这趟估计又得升官发财了。 平台重地,众人不敢交头接耳,顶多互相偷偷看看,一起肃穆等待皇帝到来。 人到齐,朱由校很快到了。 朱由校换了一身黑色的便服,带着黑色的帽子,面无表情。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众臣行礼。 朱由校端坐之后道:“都平身吧!” “谢陛下。”众臣站直了身体,低着头。 “召你们来为了什么,想必你们都知道了吧?辽东乱了!各军听闻朝廷要裁撤一万人马,起了哗变,局势危殆,王之臣和高第弹压不住!你们说,该怎么办?有谁有本事解决此事吗?”朱由校问道。 众臣没有一个吭声的,暗忖这谁敢答应啊?没有好处,还得冒性命风险。 军队哗变是开玩笑的? 别说他们去,就是皇帝亲自去,盛怒之下的大军也有可能杀了皇帝,当兵的是开玩笑的吗。 “谁要是有本事去,官升一品!三品升二品,二品升一品,一品大员肯勇于任事者,蒙荫子孙正五品!”朱由校开出了好处。 一方面,朱由校希望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另一方面,朱由校觉得,如果实在是没有勇夫的话,韦宝自己主动出来请求去辽东也是好的。 至少那就是韦宝主动要去,自己只是顺水推舟,不能说明朝廷实在是找不到人才,不得不让韦宝去。 那样的话,自己的面子和朝廷的面子,都要好看一些。 至于让韦宝十六岁就有机会升任正二品大员,皇帝其实是无所谓的,以韦宝的才能,韦宝二品,一品,甚至进入内阁,都是早晚的事情,早一点也没什么。 更何况平息辽东哗变这么大的功劳,韦宝要是拿到手里了,别人也不会对于韦宝十六岁就升任正二品大员而说三道四的了。 更何况,韦宝不已经是侯爵了吗,正二品与侯爵比起来,并没有什么了不起的。 朱由校的打算不错,只是他的话说完,在场依然静悄悄的,鸦雀无声,上百人,没有一个有所表现的。 倒是不少官员都在偷偷摸摸的看韦宝,等着韦宝出声。 可谁知道,韦宝低着头,像是睡着了一般。 朱由校道:“怎么?你们这么多大臣,至少都是三品以上,出去都是能执掌一省的封疆之臣,没有一个勇于任事,愿意为朝廷分忧解难的人吗?” 朱由校说着,一边说话,一边快步走了下来,在一众大臣们身边走来走去。 皇帝其实是想看看韦宝是不是真的睡着了。 韦宝自然没有睡觉,表情很平淡,甚至有点傻乎乎的盯着面前的青石地板。 平台的青石地板非常的光滑,好像水洗的像是镜子一样。 朱由校心里有点气,暗忖朕都这么给你面子了,给你铺了一条能名正言顺拿到正二品官阶的路了,你还不开口,故意矫情? 韦宝其实内心也有点沉不住气的,韦宝知道皇帝现在正在看着自己。 但韦宝不停告诫自己要冷静,冷静,正二品算什么? 这事没人敢去,肯定是自己的,别急。 韦宝知道,只要自己主动要去,皇帝肯定更加猜忌他。 朱由校咬了咬牙,回到座位坐下,“怎么?都哑巴了?那好!你们推选人去吧!总不能出了事,等着朕吧?什么事情都让朕来做,大明养你们这帮人干什么的?” 朱由校说罢,点名道:“首辅,你先说,然后你们每个人都说话,一定要推选一个人去辽东平息哗变!开始吧!” 顾秉谦看了眼皇帝,又看了眼皇帝身边的魏忠贤,硬着头皮道:“微臣觉得韦爵爷合适。” 顾秉谦说完,次辅大人魏广微道:“微臣觉得韦爵爷合适。” “微臣觉得韦爵爷合适。” “微臣觉得韦爵爷合适。” …… 有了首辅和次辅的打样,所有人几乎统一了口径。 在场的有阉党大臣,有东林党大臣,众人可从来没有在哪一件事上这么齐心过啊。 主要因为大家都知道这事只有韦宝最合适,这不是出于私心,另外,大家都知道韦宝既不是东林党,也不是阉党,是个投机中立派,所以大家选韦宝的时候,跟当初选高第去辽东一样,毫无压力,不存在党争偏见。 所有人一边倒的选择韦宝,都在朱由校的意料之内。 朱由校对韦宝道:“韦爱卿,看样子,大家都对你很信任。你如何说?” 皇帝完全可以指派韦宝去,但皇帝不知道为什么,就是不想用圣旨直接让韦宝去,就是想让人觉得他是勉为其难让韦宝去,除了韦宝这个选择,他仍然有其他的办法,他并不是非用韦宝不可! 韦宝道:“启禀陛下,微臣多谢众大人的抬爱,这里任谁都是微臣的前辈,只有微臣年纪最轻,资历最浅薄,能力也最平庸,许多大人都是微臣的伯伯辈分,叔叔辈分,甚至有可以当微臣爷爷的前辈。他们这是厚爱栽培微臣,其实,微臣并不是合适的人选。” 朱由校闻言火气有点上来了,心说你才跪在朕面前痛哭流涕的,这么快又健忘了?敢当众撂挑子?什么意思? 不过,当着一众朝臣,并不是与韦宝两个人单独在一起,朱由校也不方便发火,压着火气问道:“韦爱卿你不要谦虚,朕问你,如果你去辽东,你有什么要求吗?” “微臣觉得,朝廷不能再在这个当口裁军了,其他的微臣,暂时想不到。不过,微臣的确不适合,微臣年纪太轻,又只是一个三品官,官阶和声望都不够,资历更不够。微臣绝对不是讨要官职!即便给微臣一个二品官,微臣也是不敢领受的,微臣能力有限,资历不够,实在承担不起,所以,请陛下体谅微臣的苦衷。”韦宝说罢,跪下了。 韦宝一直说的很谦虚,也很不想去的样子,情绪把握的很到位。 这让其他大臣们没有那么反感,没有那么妒忌韦宝了,大家都觉得韦宝此人的确是人才难得,想事情很周全,要是换了旁人,有机会升官,又有这个能力,还不早就按耐不住喜形于色了嘛。 “就韦爱卿去吧!也不用等到从辽东回来了,即刻任命韦爱卿为正二品海防总督!赴任之前,代朕去辽东安抚将士,赏银一万两,直隶良田三千亩,赐尚方宝剑,金珠一对,玉带一条。”朱由校终于按耐不住,直接下了圣旨:“韦爱卿,你今天就赶赴辽东吧,此事需在正月解决,二月中旬你需回京复命!” 朱由校说罢,大声道:“好了,都散了!” 说罢,朱由校拂袖而去。 这一次,朱由校没有留韦宝一起玩木匠活。 因为今天朱由校没有心情了。 面对这样的封赏,朝廷官员自然是议论纷纷,大家都很奇怪皇帝为什么好像很生气,估计皇帝是因为关外军队哗变,心情不好吧。 不过,这并不影响朝臣们的心情大好,大家争先恐后的恭喜韦爵爷又高升了。 韦宝也没有想到,自己梦寐以求的正二品海防总督衙门海防总督一职,搞来搞去,反反复复那么久,皇帝却在这个时候直接授予了自己,实在搞不懂朱由校是什么样的人。 “恭喜韦爵爷高升啊,以后不要忘了咱们。” “等韦爵爷从辽东回来,一定要去我府里面坐一坐。” “韦爵爷什么时候动身?陛下说你今日就动身,告诉我们一个具体的时辰,从哪里出城,等会我们去送你。” 众官员们热络的围着韦爵爷嘘寒问暖,表达善意,不分东林党,也不分阉党,大家竞相表达友好,一派其乐融融景象。 韦宝平淡的与众人寒暄,表示不用送了。 然后表示陛下交代的差事要紧,不便久留,便先一步走人了。 不管朱由校怎么想的,不管其他人怎么想的。 也不管这一趟去辽东能不能顺利化解哗变,能不能按照自己原本设想的击退建奴,并且重伤老奴努尔哈赤,反正韦宝是没有退路的,只能硬着头皮前进,得赶快动身。 今日已经是正月初三,时间非常紧迫了。 天启六年春 【1016 韦爵爷去辽东】 韦宝担心努尔哈赤随时会发动攻击,甚至很可能已经将大军云集在宁远城周边了! 如果努尔哈赤这个时候攻击宁远城,功劳将不是被袁崇焕领走,就是宁远城因为士兵哗变,被建奴攻破,两种情况都不是韦宝希望看到的。 一旦建奴拿下了宁远城,将腰斩关外的土地,关宁锦防线将不复存在,关外的战略纵深将消失,能做的文章就太少了。 皇帝和朝臣们甚至还会借机将责任都扣在自己的头上! 韦宝知道,刚才那帮大臣对自己有多热络,等自己倒霉的时候,这帮人就会有多狠毒。 韦宝已经见惯了**的**不认人。 自己十六岁就已经晋升正二品大员,多少人妒忌,多少人眼红? 韦宝不用想都知道,满朝上下,一定**一个人不妒忌,**一个人不眼红的。 所以,韦宝现在看似顺风顺水,实则是危机重重,一步都不容有失。 这回是朱由校下的圣旨,所以皇宫的效率很高,等韦宝到府邸的时候,圣旨和皇帝赏赐的物件也一并到了。 朱由校这回的确很大方,三千亩良田和一*两纹银,这就相当于两*多两纹银的赏赐了。 更何况,上好的良田,在北直隶,有银子也不好买。 来传达圣旨的太监也非同**,是韦宝的私下干叔叔王体乾。 胖胖的王体乾依然像往日一样面无表情,外人很难从王公公脸上看到表情变化。 但是已经在**练出了一定的眼力劲的韦宝,还是觉得王体乾今天比往日高兴不少。 王体乾宣读圣旨,韦宝带着一帮家眷领旨谢恩。 韦宝跪在地上,恭恭敬敬的接过圣旨。 “韦爵爷快快起身吧。”王体乾笑道:“恭喜韦爵爷才十六岁就已经是正二品大员了,旷古罕闻啊。” 韦宝连忙谦逊了两句,做个请的手势:“请王公公到堂上喝杯茶吧?” 然后又对**彪道:“招呼好几位公公。” 王体乾和**彪都知道韦爵爷这是有好要说,想与王体乾单独说几句话。 “也好,你们与韦爵爷府上的人将陛下赏赐的东西点清楚,尤其是一*两纹银,数目不能有丝毫差池。”王体乾吩咐道。 几名太监连声答应了,都暗忖,陛下赏赐的银子,难道还有谁敢贪污嘛。 韦宝笑道:“东西不用点,请几位公公喝口茶,歇歇脚,让我的人表达一下谢意是真的。” 一帮大小太监都很高兴,知道韦爵爷素来大方,韦爵爷这么说了,每个人至少能分到十两纹银,甚至可能是十五两纹银,二十两纹银也不是**可能啊。 几个太监连声谢过了。 王体乾一进入大厅,见**人了,便夸赞道:“小宝,这回你可是风光了,十六岁就升任正二品总督,还是实权总督,以后要钱有钱,要兵马有兵马。” “这些都无所谓的,有命花才成。”韦宝不以为意道:“叔父难道**看出来吗?陛下和魏忠贤已经十分防着我了。” 王体乾点了点头,“你能看到这一点,非常好的,的确不能掉以轻心,不过,只要你能办事,也不用太在意。” “去辽东安抚大军,这回可不容易,上回裁军不是哗变,这回是哗变啊。”韦宝苦着脸道。 虽然在王体乾面前,韦宝也是不敢丝毫大意,这话一半是说给王体乾听的,一半是演戏,好让王体乾回去有样学样,说给朱由校听。 王体乾笑道:“好了,在我面前就**必要说这些了,你的难处,我有机会自然会说给陛下知道的。知道你不容易。对了,那三千亩良田,你想要在哪里?这事我可以帮你想想办法。” 韦宝对良田本来不是很在意,不过,听王体乾这么一提醒,来了一些精神,“三千亩良田要是放在一起,就是很大的一个庄园啊,是不是良田不打紧,要是能在京郊有一处很大的庄园,利于我的人马往来,也利于货物存放,还是挺不错的,不知道通州还有**合适的位置?” 韦宝之所以这么问,是因为知道达官贵人实在太多,老朱家基本上一段时间就会多出几个亲戚,皇帝哪个不找一堆女人,有女人,就有女人的家人,就会赏赐一些田地出去,此外还有立功的大臣,得宠的大臣和太监们,都会获赠良田,所以韦宝才会这么问。 王体乾道:“通州肯定**这么**的良田了,不过,如果不要良田,只是想要地方大,可以多划拨一些山地进来,弄个上*亩田地也不是问题,反正你韦爵爷现在正当红,谁也不敢说什么,这事包在我身上了。” “嗯,多谢叔父,最好靠近交通要道。”韦宝补充道。和王体乾,韦宝也不用客气,每*进贡给王体乾的银子至少都有二三十*两了,要是用来买田地,上*亩都能买到。 王体乾想了想道:“这事不难,我在通州有不少陛下御赐的田亩,宫里面的不少太监也有田亩,我可以想想办法,让人和你换地,你想要多少?” “越多越好,最好都在一起,而且都能扼守交通要道,可以驻扎一些人马。”韦宝直言不讳道:“这个时代,手里**人,出了事都找不到帮手。养个两三千家丁在京郊,至少不用怕很多人了。” 王体乾点了点头:“这不难,这事我帮你办了,两*亩够不够?” “够了,多谢叔父,要多少银子?”韦宝赶忙问道。 “要什么银子?你每*给我那么多银子,这办田亩的事情,就当我送给你的礼物了!”王体乾大气道:“我**子嗣,只要你好,我就高兴。” 韦宝闻言,不由的有些感动,也不知道王体乾说的是不是真心话,诚恳道:“哪里能让叔父破费,我马上让人筹集银子,两*两纹银够么?” “说了不用,你这孩子。”王体乾推辞道。 就在韦宝和王体乾说话的时候,吴雪霞来汇报事情。 韦宝为了表现与王体乾不分彼此,并不回避,直接对吴雪霞道:“有什么事情你就直说吧。” “国公爷来了,很生气的样子,还马上要见爵爷。”吴雪霞道。 韦宝一汗,英国公来了,还好像很生气?他生什么气啊? “美圆呢?”韦宝问道。 “美圆已经在陪着国公爷了。”吴雪霞道。 韦宝点了点头,不好意思的看向王体乾。 王体乾笑道:“国公爷来了,估计是不想爵爷去辽东吧,怕这趟差事太困难,好了,爵爷你忙吧,老奴告退。” 韦宝也当即想到了,估计就是被王体乾猜中了,自己的岳父很护短,一点不想见自己受委屈,估计是怕自己去辽东安抚大军要吃亏,怕自己完不成任务。 “估计是的,好了,那我不留王公公了。”即便当着吴雪霞的面,韦宝也不再与王体乾叔侄相称,非常的谨慎:“那两*两纹银,我马上让人去筹集。” “说了不要,爵爷再提银子,我不开心了。”王体乾正色道,“该要的,我不会客气,这回你就听我的吧。” 韦宝十分感动,只能连连点头。 韦宝**再说什么,知道太监们其实比正常男人更加好面子,他们说过的话,很不喜欢别人不照着做,会觉得没面子。 送走了王体乾,韦宝当即让大家加快准备速度,两个时辰之内启程离京,然后去见老丈人张维贤。 张维贤此时正生气的对张美圆道:“你别拦着我,我要去阻止韦宝!这混小子,这道圣旨是这么好接的吗?辽东军哗变,这个时候去安抚大军,无异于找死!如果带了许多兵马过去,容易火并,如果带少了人去,很容易被叛军抓住杀了。杀叛军不讨好,被叛军杀了,不是找死是什么?” “父亲,您别着急嘛,夫君他自然会有安排的,再说,我们在了山海关控制了五*大军,完全被夫君所控制。”张美圆道。 “山海关不是吴襄是总兵吗?吴襄虽然也是小宝的老丈人,可老丈人哪里就一定靠得住了?遇上大事,连亲生父子都不见得靠得住!”张维贤着急道:“军*之事,你们还是太*轻,不能看的太儿戏了。军*无小事,这冰天雪地的,关外苦寒之地,什么都有可能发生,那些个辽东军,饿起来都能吃人,和野兽无异。” 韦宝正好在门外听见了,都无语了,觉得自己这老丈人心里是有多阴暗啊,父子都靠不住,难道你还怀疑张美圆,怀疑你儿子张之极吗? 还辽东军跟野兽一样,合着在你们关内人的眼中,辽东边军都是那样的人啊? 难怪关外的人与关内的人格格不入,互相看不惯,无法融合了,你们打心底里就将关外的边军当成看门狗嘛,根本**将他们当人看嘛。 这时候,韦宝忽然有点同情起来祖大寿和吴三桂那些叛乱者了,首先,他们基本上都是在**选择的情况下,干不过建奴的情况下,被迫投降的。 其次,关内的人打仗依靠关外边军,但却将关外边军不当人看,现在看来,由来已久。 张之极也跟着张维贤来了,看见小舅子韦宝古怪的表情,知道韦宝对于父亲的话听不惯,轻声笑道:“好了,不用跟老头一般见识,他说话就爱往死里说。” 张之极还是比较柔和的人,知道韦宝肯定因为是辽西人的缘故,听不顺耳父亲这么说辽东边军,辽西辽东,打断骨头连着筋,其实在关内看来,辽西一样属于关外。 韦宝微微一笑,表示没事,进了厅堂,先对岳丈大人行礼:“老泰山大人到了。” 张维贤一见韦宝进来,立刻对韦宝走过来:“小宝,你来的正好,你是不是正让人收拾东西,准备到辽东去啊?” 韦宝笑着点头:“泰山大人,我已经接过圣旨了!当然要去,圣旨让我今天就动身,我现在就要走了。” “你还笑得出来。”张维贤看着韦宝,都要无语了,这要是自己的亲儿子,张维贤绝对已经一个巴掌招呼过去了。 韦宝收敛了笑容,眨了眨眼睛。 “小宝!你不要不当回事啊!我刚才说的还不清楚吗?不管你是杀辽东军,还是辽东军杀你,对你都不会有什么好处,一件**好处的事情,你招惹上身做什么?来,你现在就随我入宫,我拼上老面子,让陛下收回成命!敢情我大明**人了?啥事都让我女婿去,大明就只有我女婿一个人能当差了吗?”张维贤义愤填膺道,搞得好像非常的委屈。 韦宝被张维贤拉着胳膊往外走,“泰山大人啊,你先别着急,先听我说一句好不好?” “不听不听!我什么都不听!这趟你不能去,死路一条啊!”张维贤道。 韦宝好歹将张维贤拉着不能再走了,道:“泰山大人,我有这么傻吗?我既不会带兵去打杀辽东边军,也不会跑到辽东让他们杀我,我就在山海关,我手下几*人,几百将领,要这么多人是干什么用的?还用我亲自出马吗?我随便派点人过去一施压,这帮边军就得妥协,让辽东边军将领们到山海关见了我,稍微安抚一下,就大功告成了,很容易的事情嘛。况且圣旨都已经接了,您老老是卖老面子去顶撞陛下,也不好吧?” 张维贤被韦宝一下子就劝住了,想想也是,老是顶撞皇帝,肯定不好啊,事实上,张维贤也是蛮**的人,尤其是对皇家,从来都是很忠顺的,几次都是为了韦宝才出面。 “真的?你只在山海关,不去辽东?”张维贤问道。 “那能有假吗?”韦宝笑道:“您老以为我不怕死啊?我肯定比您老更怕。毕竟是我自己的小命。” 张之极也笑道:“爹,小宝说的不错,小宝这么聪明的人,能干吃亏的事情吗?在我看来这是好事啊,小宝还**上路,陛下就已经把正二品官位都给了,小宝才十六岁,已经贵为正二品大员,还不够吗?” 张维贤听儿子也这么说,又有点动摇了。 “爹,大哥说的不错,我与夫君同进退,我会看着夫君的,绝不会让夫君涉险。”张美圆也道。 听闺女也这么说,张维贤只能道:“那行吧,美圆,你一定要看着小宝啊,绝对不能让小宝出关,就在山海关,山海关是小宝的地盘,应该没事,关外太危险了。隆冬之际,关外冰天雪地的,大小凌河都结冰了,建奴的铁骑随时能杀过来,不光叛军有危险,建奴更加危险,咱们大明的兵马,出了城,就是建奴的活靶子。” 韦宝听张维贤这么说,暗赞老头还是很有军事想法的,说的不错。 “爹,放心吧,我肯定不出关。”燕天南心里温暖:“爹,你对我太好了,我都知道。” 燕天南一般都叫泰山大人,很少叫爹,这一声爹,叫的挺情真意切的。 张维贤拍了拍韦宝的肩膀,点头道:“好吧,你是聪明人,需好好谋划,做什么事情之前,多想着美圆,你是有家室的人,有的事情,可千*别当成儿戏。咱们是有根基的人,不怕犯错,既是犯了天大的错,顶多回家玩几天,过一阵就官复原职了,性命丢了可就找不回来了,知道吗?” “知道,知道。”韦宝**的笑道。 好不容易说走了岳父,韦爵爷与大舅哥告别之后,即刻带人出发。 韦爵爷即将赴辽东上任的消息,很快就通过各种渠道传遍了京城。 韦宝的下属,同*进士刘若宰、余煌,基本上京城**都出动了,上*人自发的跑到京城大门口给韦爵爷送行,嘱咐韦爵爷在辽东多多保重,多注意自己的安全。 韦宝与众人寒暄之后,一一都答应了,在夜幕到来之前离开了京城。 韦宝与一众家眷,还有总裁秘书处的美女秘书们,光是轿子就有上百顶,还有几十挂马车。 马车上拉的并不是金银珠宝,有几车是皇帝给的十*两纹银,是安抚官兵用的。 其余的都是领出来的军械。 韦宝倒不是为了那点军械,韦宝主要是为了铁骑铜器。 恐怕在北直隶,也就是兵部的兵器局有这么多铁骑铜器了,韦宝每个月都领光兵部的这些铁器铜器,然后拿回辽西韦家庄的兵工厂做材料。 自从韦宝在京城混的风生水起,获得材料比以前要容易多了。 韦宝身边除了总裁秘书处,还有统计署总署,和一些直属机关,还有总裁参谋处的人,此外还有五百人的总裁卫队,总数在八百人左右。 因为赶时间的缘故,韦宝**让休息,大军快速行进,次日天亮便到了辽西地界。 当然,这与车子都装了皮轮胎有关。 从京城到山海关的道路,也被韦宝修缮过,虽然不是水泥马路,也很不错了,所以行径速度快。 韦宝做这些事情,都是以捐赠的名义。 天启六年春 【1017 张美圆和吴雪霞有喜了】 最快更新明鹿鼎记最新章节! 有好的道路,商贾,老百姓,军队,都会得利。 说韦爵爷好处的人自然多,声望自然涨的快。 韦宝还在沿途设置了许多天地会的客栈。 因为路是天地会修的,一路都有天地会修路的栅栏,栅栏都是水泥浇筑的,都写着天地会的字号,这本身也是一种打广告和冠名。 总之,对天地会来说,是好处多多。 大军进入辽西地界之后,八百多人立刻换上了宝军的军服。 清一色的长裤,标准的现代军人装束,清一色的皮靴,这身服装,比二战时期德军的服装还好看,还漂亮,质量也过硬,冰天雪地行军也顶得住。 辽西地方上,听闻韦爵爷到来,官员们得迎出几十里地欢迎韦爵爷。 永平府的官员都来了,众人齐聚卢龙城。 永平府知府祖光耀、办祖春才、廖博明同知正五品、千户祖西翼、司亚峰、乐文兵,千户祖光赫甚至将与韦宝相熟的小旗官廖春宝都带来了。 随同来的还有山海关警备司令部的宝军将领三十多人。 二百多人站的整整齐齐的守候在路边,宝军将领们一身整洁的军服,统一的制式,非常显眼,看着非常精神。 站在队伍最前面的是高第、王之臣。 “总裁,要停下车队吗?”卫队营长过来请示。 韦宝其实已经在马车中看见了来迎接的人了,韦宝嫌这里太冷,冻着女眷,便道:“你去对他们客气几句,说直接进城吧,这里离卢龙还有三十多里地,大雪天的,在这里也不好说话。” 卫队营长点头,急忙按照韦总裁的意思,过去对大家说了。 一帮人听了都没有意见,更巴不得赶紧回城里烤火,冰天雪地的大雪天,积雪都有膝盖高,要不是为了表达对韦爵爷的敬意,谁也不会跑到这里来。 就这样,一帮人又轰轰烈烈的往回跑,他们要比韦总裁的车队先一步赶到卢龙城外等着。 一伙人就像是演戏,终于到了可以开机的时候。 “呜!”迎接韦爵爷的号自响起来,鼓乐声中,一大群文武官员,还有几千老百姓,都摇着天地会的小旗帜。 这还是在卢龙,如果是在山海关,场面将更加热络。 “恭迎韦爵爷!”一名千户领着众人喊道,随行的几十名明军士兵跟着喊道:“恭迎韦爵爷!” 然后官员们和老百姓也一起跟着喊。 为什么只有几十名明军,因为辽西除了五万宝军在山海关,主要集中在山海关军营,其他的明军加起来,不到二百人。 在永平府的府城,就这么几十名明军,基本上都是门卫。 蓟辽现在的兵马数量是十万人,辽西五万,蓟州两万,辽东三万,等于说,宝军占了半数。 并且,宝军和明军都是最精锐的人马。 宝军五万的战斗力可以等同于明军五十万! 这是不对等的战斗力。 韦宝在辽西具有很高的威望,现在等于,整个辽西也是天地会的管辖地区了。 虽然原本的衙门都还在,军营都还在。 但不管是明朝的衙门,还军队,在辽西都已经是名存实亡。 天地会在各处有行政公署,有派出所。 本来天地会并不想这样,毕竟,辽西离京城太近,这样做比较敏感。 这都是一步一步走到这一步的,因为河间府、沧州府、山东和登莱各地大明区域,又是韦宝势力范围内的区域,都已经是这样了。 都是派出所加行政公署实际管理。 各地的衙门也乐意这样,因为很多事情,只要关于天地会,他们根本管不了了,老百姓也不服从大明那套制度了。 当然,辽西、河间府、沧州府、山东和登莱,比起辽南、韦家庄、朝鲜这些天地会实际控制区域,还是有很大不同的。 主要表现在体制,他们仍然是封建社会,而天地会实际控制区域,基本上都已经去封建化了,具体表现在教学体制,天地会的实际控制区域都已经是新学。 经过天地会的两年发展,天地会的新学,已经成型。 小学三年、初中两年、高中两年、中专两年,这种基本的三加二,或者三加二加三教学体制,已经成型。 与现代比起来有所不同的是,中专生还有考大学的机会,高中生是正常高考。 当然,这些还都只是框架,除了军事科研单位,天地会的教育体系里面,还没有大专和本科,目前只有中专,连高中都只是规划当中。 天地会实际控制区域的人都意识到了读的重要性,在义务教育体系下,都会尽力让孩子上学,未来只有中专或者高中以上学历,才能有机会进入体制。 天地会的体制也有特别要求,不要应届生,正常公职人员,都是三十岁开始。 普通的公职人员,三十岁到四十岁。 做的特别出色的,才能继续做,可以从三十岁干到五十岁,到了五十岁,必须回归社会,没有在体系内做到退休这一说,除非个别军工单位。 天地会从第二年开始,就已经建立起了完善的社会保障体系,医疗保障体系。 这些都是韦总裁作为穿越重生巨所具备的优势,在这些保障方面,不用走弯路。 韦宝情愿牺牲发展速度,也要让老百姓过上安心的生活。 当然,这本身就具备强大的凝聚力。 天地会治下的老百姓生活的特别充实,幸福,从来没有这么幸福过,不但有集体归属感,而且有强烈的国家感和荣誉感。 这都是封建社会的衙门所不能给他们的。 几千人同时呐喊之声,非常的雄壮,震得群山回响。 很多老百姓都激动的流泪,虽然只是天地会治下的次一级地区,但老百姓们就像是见到皇帝一样激动,能见到韦爵爷一面,搞得好像这辈子都值得了,都没有白活一样。 韦宝在漫天大雪中,耐心的挥手,与靠近自己的老百姓闲聊了几句,以示亲民,然后才进入知府衙门。 本来天地会在卢龙有公署,有自己的客栈,可以给韦爵爷安排最好的住宿。 但王之臣和高第等人为了表达敬意,还是将酒席安排在了衙门。 韦宝为了表示没有架子,也随了他们的意愿。 韦宝表现的很平常,平常的像是一个普通的十六岁少年一样,若不是一身锦绣华服彰显韦爵爷侯爵的身份,真的和普通少年没啥两样。 韦宝已经不需要特别做样子了,在自己治下地区,日复一日的宣传,铺天盖地的宣传,早已经将韦爵爷近乎神话了,虽然没有生祠这种东西,但宝币和银元上的韦爵爷头像,就是最好的宣传,最好的神话。 韦宝在自己治下地区,既是政治明星,也是文娱明星,能看见真人,已经够激动了,所以韦爵爷啥也不必说,不必再做什么立威的事情,他只需要表现出亲民,随和,好好的当自己的大人物便可以了。 一伙人安排了上座,韦宝也不客气,在场的人里面,虽然王之臣和高第的官职都在他之上,但他是爵爷。 而且,韦宝不上座,旁人也不会依从的,这是韦爵爷的地盘啊。 王之臣和高第是有眼力的。 “辛苦几位大人了。”韦宝笑道。 “不辛苦,爵爷才辛苦,这么大冷天的,跑回辽东。”王之臣赶忙道。 高第也赶忙道:“爵爷先好好在关内歇一个月,等天气暖和一些再召见关外的将士吧?我已经派人把爵爷要来辽东,并且朝廷已经答应给爵爷面子,这次不再裁军的事情说了。相信辽东和蓟州的军队,会逐渐平静下来的。” 韦宝点了点头:“你们做的很好。” 其实韦宝知道,他这趟来,是肯定没事的,韦宝只是要夺取杀退建奴,以及重伤努尔哈赤的天大功劳罢了。 蓟州的和辽东的那些世家将门,世代当兵的老兵油子们,韦宝都不放在眼里,韦宝也没有想过把蓟州军和辽东军都变成宝军,一是没有必要,二是树大招风。 如果蓟州军和辽东军也都变成宝军了,朝廷肯定不会答应,合着大明的边军有一半都变成了你韦宝的私家军队,那这大明到底是姓朱,还是姓韦? 韦宝觉得,只要能够保留对辽西的控制,能够手握山海关,已经十分够了! 就这样,都已经有点篡改历史了。 因为历史上,山海关到了崇祯朝,一直都是被吴家掌控的,在天启朝这个阶段,马世龙和杨麒控制山海关。 “等不到那么久,吃过午饭,我就要前去山海关!先去山海关大营看一看,明日出兵关外!你们现在就派人快马传辽东各部,让他们都到高台堡和前屯堡集结,我两日后检阅他们的兵马!所有人都撤出宁远城以西地区,将物资都留在宁远城,派两千人守卫宁远城便可!”韦宝道。 其实在此之前,韦宝已经派人传令过了。 韦宝知道,他不亲自来,辽东军是不肯撤走的。 要想单独的,完全的吃下打退建奴,重伤努尔哈赤的功劳,韦宝就得把宁远城、觉华岛、塔山、大兴堡、杏山、松山、锦州的守军都赶到靠近山海关的高台堡和前屯堡去。 王之臣和高第一惊,不知道韦宝要干什么,更不知道韦宝为什么要这么着急。 韦宝有个外号叫韦阎王啊,韦宝可是创造过一次性杀五六十万人的记录的,全歼三万辽东军这种事,别人不敢想,但是放到韦宝手里,大家都是敢想的。 王之臣、高第,还有几名蓟辽督师府的官员和将领,都暗暗猜测,韦宝不是想将辽东军都集中起来,然后一举歼灭吧? “爵爷应该是刚接到圣旨就动身了吧?连着一晚没有休息,明日就要出关?”王之臣劝道:“不用这么着急吧?” 高第也道:“是啊,韦爵爷的身体重要,而且,这么急的话,怕是辽东各部会有什么其他的想法,下官是觉得,最好把这事先搁置一下,事缓则圆。朝廷能派爵爷来此,其实已经能保证无事了。爵爷倒不如当成回乡散散心,好好玩玩。” 韦宝笑道:“冰天雪地的,辽西有什么好玩。你们不知道,关外随时有可能被建奴攻击!记得把这事说清楚!告诉他们,在高台堡和前屯堡,有数不清的羊肉狗肉招待他们。我出关,只带六千人马,是替他们守卫宁远城的!其他事情不用管了。” 韦宝之所以一上来就将自己的意图说清楚,就是担心辽东各部会起疑心,以后自己是去对付他们的。 高第和王之臣见韦宝似乎已经下定了主意,不敢多说什么,点头答应了,表示现在就去下令,立刻派快马送信。 韦宝其实对于辽东军会不会听自己的话,是无所谓的,凭着宝军的强大武力,即便只带六千人,韦宝也觉得足够了。 袁崇焕要是敢不让自己进宁远城,韦宝就把宁远城给打下来,直接把袁崇焕抓了送交朱由校处理。 韦宝不会杀袁崇焕,因为杀袁崇焕,肯定也属于改变历史了。 韦宝很快吃饱了,去看自己的家眷们。 家眷和美女秘们,几名高级女官员,是单独一桌。 “你们累了吗?一晚上没有休息。”韦宝关心的问道。 王秋雅汇报道:“美圆夫人与雪霞夫人都没有怎么吃东西,脸色也不好看,刚才雪霞夫人还吐了。” 韦宝立刻更加关切,皱了皱眉头,到了吴雪霞身边:“怎么了?受寒了吗?在轿子里面应该是吹不到风的,也能睡觉呀。” 吴雪霞知道韦总裁急着上关外去,道:“没事,别听秋雅小题大做。” 韦宝却不理吴雪霞,对贞明公主道:“公主,你是负责各直属机关医疗的,怎么回事?让医生看过了吗?” 贞明公主看了看吴雪霞,又看了看张美圆,不知道该说不该说。 韦宝见贞明公主欲言又止的样子,不高兴了,“怎么了?你们还有事情瞒着我啊?” 韦宝说着,又道张美圆身边,关切的握住了张美圆的手,“夫人,你有什么事情瞒着我吗?” 张美圆抿嘴一笑,看向吴雪霞。 吴雪霞见事情瞒不住了,才道:“是我和美圆夫人都有喜了,我已经三个月的身孕了,美圆夫人已经快五个月的身孕了。” 韦宝一汗,两位夫人都有了身孕了,自己现在才知道,真是很不应该啊! 也是自己这几个月都很少那啥,仅有的几次,也都是和王秋雅,所以没有留意。 “这么大的事情,你们怎么瞒的我死死的?真是不应该,而且你俩根本看不出来啊。”韦宝有点不高兴道,其实心里是很激动的,毕竟韦宝还没有感受过当父亲的喜悦。 而且韦宝一度还很担心,自己穿越重生,会不会像寻秦记里面的项少龙一样,因为重生的关系,而失去生育能力,幸好没有。 “别怪贞明公主,是我不让说的,小孩头几个月很容易夭折,我想等肚子藏不住的时候再告诉夫君。”张美圆甜甜的一笑,并不担心韦宝不高兴,张美圆对于韦宝的性格,已经能够很好的把握了,知道韦宝其实是很随和,不容易生气的人,更不会对自己的女人生气。 吴雪霞也笑道:“我也和美圆夫人一样的想法,我没有不舒服,是正常的孕期反应。不耽误赶路的。” “赶路也用不着你们赶路,这么大的事情,你们真是的。要是知道你们有身孕了,就都应该留在京城静养,怎么还可以跑来跑去的。”韦宝道:“别说了,你们这两天先在卢龙休息,等天气稍微暖和一些,送你们去韦家庄去,你们一定要得到最好的生产条件!” 吴雪霞很舍不得离开韦宝身边,也放心不下自己负责的工作,但知道这件事被夫君知道了,以韦宝的个性,不可能让她带着身孕继续干活的,只能退而求其次道:“夫君,我才三个月身孕而已呀,能不能等六个月的时候,我才开始待产?” “不行,不行,这事没有商量的余地,工作的事情你不用担心,秋雅和贞明公主能处理好。我们的体制不是依赖某一个人的,就算是我一段时间不做事,也耽误不了工作。”韦宝坚决道。 吴雪霞知道没办法了,只能点头答应。 张美圆也答应了。 韦宝随即恢复了笑容,来回摸吴雪霞和张美圆的肚子,“你们真是的,这么大的喜事,偏偏瞒着我。肯定顺利生产,老无聊的担心什么?” 倒不是张美圆和吴雪霞无聊的担心,这个时代的医疗太落后,饮食也跟不上,富裕阶层还好一点,普通人家,怀十次孩子,能有四个孩子顺利降生都很好了。 虽然很舍不得,但午饭之后,韦宝还是说到做到,将张美圆和吴雪霞安排好,让她们先留在卢龙休息,然后等过几天,天气放晴的时候回韦家庄。 韦宝则匆匆离开卢龙,继续赶路。 天启六年春 【1018 韦总裁坚持带上两门炮】 最快更新明鹿鼎记最新章节! 韦宝的人马直奔山海关大营,韦宝要检阅自己带出关的大军。 韦宝已经想好了,自己身边的总裁卫队五百人带上,还有现在陆军军官学校的五百学员也带上,正好一千人,再从山海关大营抽调一只五千人的混成旅便可以了。 本来想征调辽南的陆军精锐,但韦宝想想还是觉得算了,直接从山海关警备司令部调兵即可。 因为韦家庄和辽西的兵马很难得能有在战争中检验的机会,不如辽南和朝鲜的陆军的战争机会多,而且,大规模,长距离的调动,成本也成问题。 还有一点,韦宝这次很明确,就是守城的战斗,并不想拿建奴怎么办,肯定不存在出城在野外长期鏖战的情况,所以不用调动辽南的陆军精锐过来。 混成旅,是由步兵、骑兵、炮兵、工兵等各种兵混合编成的独立旅。 宝军的一个混成旅通常约有五千多人。 属于综合型部队,特殊时期的特殊编制类型。 混成旅简单的说就是多兵种部队,属机动精英部队。 依照宝军的混成旅编制:有九个陆战营,一个装甲营,一个炮兵营,一个通信连,一个教导队,一个工兵连,此外还有警卫连,侦察连,卫生连,修理连,直属保障分队。 大体上分为指挥部,作战部,补给部,通讯部,后勤部。各混成旅编制比较多样化,没有固定模式。 根据部队作战需要,把几个功能相互互补的作战单元组成一个具有综合作战能力的集团,称为混成部队。 几个作战功能组成的师级作战单位成为混成旅或混成师。 混成旅编制为副师级单位,至少有四个正团职单位,或九个副团职单位组成。 宝军的混成旅一般有步兵营、团加骑兵炮兵大队组成。 混成旅一般有陆战营、团,装甲营、团,炮兵营、团,和信息化作战部队、防化部队等组成。 根据混成旅的隶属不一样,分别有步兵混成旅、炮兵混成旅等。 宝军积极论证组建各种混成旅,以适应信息化作战和一体化作战的部队模块化建设。 现代的混成旅指:现在的混成旅指海陆空三军协作部队,成员在四五千人左右。 宝军还没有到那一步,韦家庄还有一只专门用于海军和陆军配合的混成旅。 至于空军,仍然停留在热气球阶段的宝军空军,还算不上军事作战单位,偶尔运送个信件和补给还行。 知道韦总裁下午到,山海关警备司令部大营做好了随时受阅的准备。 等韦总裁一到,一场五万人参加的大型阅兵立刻展开。 和现代的阅兵差不多。 韦爵爷站在受阅台上观看。 所有的部队,以连队为单位,整齐亮相。 韦宝一看军姿,二看武器装备。 五万大军,有一半以上的人装备了步枪,这让韦总裁很是欣慰。 这说明韦家庄的军工生产水平又上了一个台阶。 宝军的军工生产水平,最开始只是依靠火炉和铁锤,完全由铁匠组成,只能制作大刀长矛,土炮土枪,也就是明军那种鸟铳。 最开始的时候,即便是有了无烟火葯,有了手榴弹,在武器方面,也只是比明军和建奴高一两个档次,并没有形成碾压的优势。 而现在,宝军的武器就不是比明军和建奴高出一两个档次,一两个时代了,就是放在十九世纪末和二十世纪初的华国,宝军的武器也很像样子了,不比哪一家军阀差。 随着韦家庄的逐步发展,宝军实际控制区域的不断扩大,天地会治下人口已经超过了千万! 宝军兵工厂底下已经有五十多个车间,有产业工人四千多人。 这对于依然以农业为主的天地会治下地区生产形态来说,是非常激进的发展速度了。 这支装备简陋,文化基础薄弱的工人队伍,很多人刚开始都是文盲,只是有一定的铁匠基础而已。 他们还得花时间学文化知识,基本上算的上是白手起家。 范晓琳和罗三愣子为首的行政,党政官员们,还有军工大佬们都赶到了山海关大营。 郑二狗、邓大梁、邓二鲜都是军工大佬。 邓二鲜更是研发出无烟火葯技术。 虽然韦宝带来了无烟火葯的配方和制作工艺,但那都是理论上的,邓二鲜只有用了半年便让理论变成了实际,以这个时期天地会的科技水平,简直是一种迹。 可见邓二鲜的天赋和努力。 在和罗三愣子结婚之后,邓二鲜依然没有丝毫懈怠,每天至少工作十七八个小时,罗三愣子也很忙,夫妻两个人基本上没有时间在一起,以至于在韦总裁身边碰到了,还有点彼此不好意思。 韦宝一边询问各种新研发的武器,一面与罗三愣子和邓二鲜打趣。 随着宝军的壮大,天地会的事务增多,从小一起长大的范晓琳、罗三愣子和韦总裁都已经很长时间没有见面了,一年最多见两次,每次的时间都不会长,所以非常珍惜见面的时光。 “美圆和雪霞都已经有孕了,你俩也得加快速度啊,为了工作,也不能耽误了生活。”韦宝笑道。 罗三愣子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看向邓二鲜。 邓二鲜长得和男人差不多,但说话很温柔,也很坚定,“总裁,我们暂时还顾不上这些,不将天地会的基础工业搞起来,不实现总裁的工业化标准,我就不安心,而且,我们都决心为总裁的去除封建体制事业奉献一生。” 韦宝一汗,暗忖这高调唱的,心想罗三愣子你这是给你媳妇灌了多少鸡汤啊? 由此可见,天地会政工部门的宣传是很有力度,很洗脑的,全方位,全天候的。 韦宝笑着点了点头,鼓励道:“好,很好,不过,也要适当的劳逸结合,而且,为我们的事业培养下一代,本身也是事业的一部分嘛。” 韦宝暗暗好笑,没有想到自己现在打官腔这么厉害。 邓二鲜点头笑了。 邓二鲜领导的军工署研究所,代表了宝军军事工业的最高水平。 韦总裁拿过一只总裁式步枪,这支枪的型号是1626-1。 邓二鲜介绍道:“总裁,这是我们最新研发出来的步枪,其性能已经超出了总裁一开始给我们的样品。” 韦宝闻言大喜,点头连声说好。 韦宝最开始拿给军工部门仿制的就是Kar98k毛瑟步枪,或者叫毛瑟98K。 这也是一款生产和使用数量最广的步枪,一战二战之王。 Kar98k毛瑟步枪由Gewehr 98式步枪改进而来,重量约为4公斤,有效射程500米,是第二次世界大战时期德军装备的制式步枪。 从1935年开始服役,直到二战结束前都是**德军的制式步枪。 是二战期间产量最多的轻武器之一。 1898年,7.92毫米口径1898年式毛瑟步枪成为德国陆军制式步枪,德国陆军命名为Gew.98. 融合了第一次大战的实战经验加以改进,首先有98a,是枪管比Gew.98标准型短的骑枪,枪管长度由Gew.98的29.1寸枪管缩短为23.6寸,采用了下弯式的拉机柄。 后来有98b,仍然是29.1寸枪管,或称卡宾枪型,98b虽被称为卡宾枪,但长度与Gew.98步枪相同,枪管长度让“卡宾枪”这个称呼听起来极为不恰当。 第一次世界大战结束后,凡尔赛条约严格限制了德国军用武器的研制和生产,战后德国受到凡尔赛条约的限制,不能制造或出口军用武器,但是德国仍利用西班牙内战及与瑞士等国家兵工厂合作的机会,继续研发。 在两次世界大战期间Gew。98步枪进行了多次改进,包括在比利时、捷克斯洛伐克等国家许可生产长度缩短的多种变型枪。 1924年毛瑟公司推出了一种标准型毛瑟步枪,是98式步枪的改良型。 在Gew.98步枪的基础上将枪管缩短为600毫米,23.6寸,全枪长度由Gew 98的1.25米缩短为1.11米,采用新的瞄准具,标准型的名称是因为枪管长为60公分步兵及骑兵通用。 事实上标准型也没有受到很大的重视,鲜为人知。 中国在30年代采购了一批该型步枪,并进行仿造。 后来,在Gew.98步枪的改进型Kar.98b的基础上,改进的标准型毛瑟步枪被德国邮政部、海关、铁路局等准军事组织采用。 这种改进的标准型毛瑟步枪与后来定型的Kar98k式步枪基本相同。 20世纪30年代,德国重整军备,在1935年在Kar.98b的基础上结合标准型毛瑟步枪,经过改进的步枪被命名为Karabiner 98k,简称:Kar98k或者98k。 k为“Kurz”的缩写,德文意为“短”,表示它比98b式卡宾枪缩短了,这就是所谓“短卡宾枪”的原因,被德国国防军选作为制式步枪,并正式投产。 大量原有的Kar98b和Gew.98步枪被送到工厂改装成Kar98k。 Kar.98k作为德国陆军的主力步枪,一直沿用到第二次世界大战之后,其间经过多次设计更改,大多是为了易于生产,例如枪托底部在1944年改为罩杯式冲压组件;前护箍由切削件改为点焊;弹仓底部及护弓也改成冲压钢板。 一般而言,第二次世界大战前所生产的Kar.98k的质量是最好的,随着战争的进程,98k式卡宾枪在加速生产后,生产工艺和质量都下降了。 战争期间为了满足军队装备步枪数量的需求,缩减成本,经过了多次简化生产工艺的设计更改,1944年之后的98k,因为战争形势的转变,质量也每况愈下。 后期的一些步枪,连刺刀座都省略了。 Kar.98k步枪在战后被一些国家翻修和继续使用。 韦宝手里其实不止毛瑟98K这一款步枪,还有几种,本子的,意大利的,和美式的,都有。 韦宝是结合了技术难度,受市场检验的程度,最终选择了将98K作为宝军军事工业的起点。 毕竟市场检验过的,就是最好的证明。 98k的特征除了标准毛瑟的刺刀座、叶片保险、分岔左枪栓闭锁榫和弹壳片外,还有在左侧的枪背带、准星护罩、下弯拉柄、枪托在拉柄头位置有对应凹槽、枪托中间有供分解撞针用的金属洞等。 Kar 98k步枪继承了98系列毛瑟步枪经典的毛瑟式旋转后拉枪机,枪机尾部是保险装置。 子弹呈双排交错排列的内置式弹仓,使用5发弹夹装填子弹,子弹通过机匣上方压入弹仓,也可以单发装填。 采用了下弯式的拉机柄, 便于携行和安装瞄准镜,采用弧形表尺,“V”形缺口式照门,倒“V”形准星,准星带有圆形护罩。 98式步枪是一种弹夹供弹的旋转后拉枪机步枪。 供弹系统与枪机是它最有特点的两个设计。 而枪机部分的设计,更是已经成为世界手动步枪的经典设计而名留青史。 供弹系统是一个内置的双排弹仓,在这个弹仓内子弹交错排列。 而它的底部弹仓是可以拆下的,以便必要时更换弹仓弹簧。 装填子弹时,可以进行单发装填,即打开枪机,将单发子弹装入弹仓;也可以使用一次性的弹夹。 每一个弹夹装填5发子弹,正好将弹仓填满。 装弹时直接将弹夹插入机匣导槽,枪弹被压入弹仓,而空弹夹则在枪机闭锁时被自动抛掉。 如果要取出已经装入的子弹,则只要拉动枪栓,保险装置必须处于中间位置即安全但枪栓解锁状态,或者直接取下其底部弹仓即可。 毛瑟式枪机是一种简单而又坚固的整体式枪机,可以说是一种天才的设计。 枪机有两个闭锁齿,都位于枪机顶部。据毛瑟声称,这种系统有助于使步枪获得更好的精确度。 人们往往将位于枪机后部的一个凸笋误认为是第三个闭锁装置,但实际上它是一个保险凸笋,却并不接触机匣上的闭锁台肩。 枪机拉柄与枪机本身连接,在早期型号的98式步枪上,它是直的,在枪机合上时与地面保持平行。 在98k步枪上这个拉柄被改成了弯曲形。 这种设计使枪机的动作更舒适,更方便。 例如在安装了枪瞄镜的98式步枪上,如果采用直形拉柄会触及枪瞄镜架,而弯曲拉柄则不会。 其实,韦宝对于军队步枪的数量要求并不高,追求的更多在于质量。 总裁式步枪的射速约每分钟十发。 最大的射程能达到800米,有效的杀伤距离能达到500米。 这就已经足够了,提高质量和精度就可以让一只千人的部队在这个时代处于无敌的状态。 一只千人的武装,即便面对万人的铁骑冲锋都不会惧怕,从五百米的距离开始设计,冲到面前的时候,已经发射了二十发子弹,打中两发,也能打死两千人。 况且宝军又不用傻傻的站着不动,除了守城,就是阵地战和骑兵作战,要么是机动的,要么有掩体,建奴很难占到便宜。 不但步枪得到了加强,手榴弹和掷弹筒的性能和质量也得到了提升。 这些都是宝军陆军的常规武器。 邓二鲜向韦总裁介绍道:“我们现在已经有了成熟的大量生产硝酸的设备和技术。” 韦宝闻言很是高兴,立刻详细询问。 以前军工署只能用水缸和罐子,这些老百姓的家用器具制作。 现在有了自己的大型搪瓷缸。 现在还有了大型的火焰反射加热炉,还有新型的耐火材料。 宝军的军工生产者们,为了提高枪弹的强度,用纯铜和锌合金。 生产出纯铜和纯锌,就能制作锌黄铜。 铅黄铜的颜色比锌黄铜深些。 铅几乎不固溶于铜锌二元合金,以游离状态孤立地分布固溶体中。 铅质点具有优良的润滑和减磨性能,其机械加工零件表面精度很高。 黄铜的可切削性能随铅含量增加而增加。 铅黄铜零件在使用中存在着铅溶出问题,造成环境污染。 由于受资源限制,替代铅黄铜的目标很难达到。 铅黄铜,俗称易切削黄铜,铅实际不溶于黄铜内,呈游离质点状态分布在晶界上。 铅黄铜由于铅的有害作用较大,高温塑性很低,故只能进行冷变形或热挤压。 铅黄铜在高温下具有较好的塑性,可进行锻造。 韦总裁先是兴致勃勃的让战士们做了步枪实弹射击,对射击结果相当满意。 然后韦总裁让进行步炮协同演习。 步炮协同演习没有在事先的预约之中,这让山海关大营的军官们很为难。 作为总裁直属卫队的最高负责人,谭疯子看出了大家的难堪,皱了皱眉头道:“总裁让演习就演习,山海关大营不是有两门步兵炮吗?” “有。”炮兵连长答道。 “没炮弹?还是打不响?”谭疯子问道。 “不是,有炮弹,也能打,但性能不稳定,打的不准,而且步炮协同不熟练,怕出丑。”炮兵连长实话实说道。 “不怕的,你们平时怎么练,就怎么打吧。”谭疯子果断道:“总裁不会怪罪你们。” 炮兵连长只好点头。 宝军研发的步兵炮和步枪一样,也只有一款。 韦宝虽然不想用本子的武器,但无奈的是所带来的仿制镇远舰上,只有一款本子的九二式步兵炮,没有其他选项。 不过,这款炮也很适合完全没有工业的天地会军工署拿来练手。 92式步兵炮全重只有0.212吨,宝军仿制之后,也不到五百斤。 因此,在运输上的要求很低,没有车辆的情况下,未经训练的畜力或人力都可以拖曳前进。 再加上其可以分解运输,对战区的道路状况要求几乎是降到了最低点。 可以说,92式步兵炮是一门真正可以无条件伴随步兵营作战的步兵炮。 事实上也差不多,在二战中,只要有本子大队以上规模的行动,几乎都少不了92式步兵炮。 92式步兵炮是一种非常矮小的火炮,它的全高只有62厘米,这还是包括防盾的高度。 如果拆除防盾,全高会下降到50厘米左右。 这个高度已经和重机枪差不多了。 这意味着92式步兵炮可以很容易被隐藏。 对于需要在火线上战斗的步兵炮而言,这是非常有用的优势。 利用这项优势,92式步兵炮可以隐蔽部署在离敌人目标很近的距离上,充分发挥火力的准确性、突然性和猛烈性。 并且在第一时间给予步兵需要的支援。 92式步兵炮的射界非常开阔,横向射界90度,高低射角也将近90度。 这主要还是因为92式步兵炮体积小重量轻,再加上重心低,所以可以承受比较大的射角调整范围。 灵活应用射角,尤其是据说可以达到80度以上的仰角,92式步兵炮几乎可以射击一切类型的目标。 平射可以当加农炮用,足以对付土木工事和一般砖石工事,另外虽然炮弹初速低了点,但是打打无防护车辆和装甲车还是威力足够的。 曲射可以当榴弹炮用。 大仰角射击时可以当迫击炮用。 很多迫击炮的最大射角也才85度,由于92式步兵炮是榴弹炮出身,弹道比迫击炮稳定的多,所以精度也比同口径级别的迫击炮,80到82毫米的迫击炮要好的多。 同时借助高射角,在山地作战时,92式步兵炮可以方便的配置在反斜面阵地上。 这样,既可以为处于棱线或正面阵地上的己方部队提供及时的支援火力,又很好的隐蔽了自己。 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92步兵炮的弹种算是比较齐全的了。 但是,对于一种口径70毫米,研制于1930年代的火炮,也不能要求过高。 别看92式步兵炮本身超轻,发射的炮弹可一点也不轻,高爆弹重达3.8公斤。 和一般的75毫米身管火炮及80毫米级别迫击炮的高爆弹是一个档次上的。 这就赋予了92式步兵炮比较大的威力,相对口径和重量而言。 实际上,从整体性能来看,92式步兵炮除了重量和体积外,其他性能是落后于西方同口径步兵炮和加农、榴弹炮的。 但是武器优劣还要看使用环境。 在亚洲地区,道路交通水平和军队的运输能力都远远比不上欧洲。 同样一门2吨重的火炮,在欧洲可以叫轻炮,并可以跑的活蹦乱跳。 但是在亚洲,就得专门成立个单位供起来。 在这种情况下,火炮的价值因素比重中,机动性就处于比较优先的位置。 在这一点上,92式步兵炮做的很好。 而且,亚洲地区的战斗中,火炮战斗强度远远低于欧洲,火炮的生存环境要比欧洲好的多。 所以,92式步兵炮可以通过近距离射击,来弥补其在射程、精度、威力上的不足。 并且充分发挥其一炮多用的特点,真正的体现出“一寸短,一寸险”的特点。 宝军研发的总裁式步兵炮,口径70毫米。 炮全长2.745米。 弹重5公斤。 最大射程2000米。 韦宝要看步炮协同,主要是因为这是未来趋势,掷弹筒虽然好用,在这个时代也足够,但比起步兵炮的威力肯定是差一点,以后升级,连一级的单位,都得装备步兵炮,还得装备好几门。 大雪天,一个连出动了二十名士兵,将总裁式步兵炮围着满了,再多的人也没用,没法下手,大家光是将步兵炮推出来,就很吃力了。 二十人嘿哟嘿哟的喊着哨子。 因为是实战演习,模拟战场,肯定不能用驴子或者骡子,马匹来拉,战场上不会给这么多时间。 要瞄准,肯定还是得靠人,短距离移动,肯定也得靠人力,所以只能全部出动士兵。 韦总裁端着望远镜看的津津有味。 谭疯子、邓二鲜,这些军官和军工署的人见韦总裁似乎并没有嫌弃步兵炮操作困难,稍微松口气。 “步兵是一个人一支枪,炮兵是几个人,甚至十几个人,几十个人合伙用一个武器,更注重配合。”韦宝道:“我们的军队,最大的优势就在配合作战上,不管是后勤保障,还是战场配合,都要比这个时代其他的军队优秀的多。” 大家都点头表示赞同。 这次步炮协同很不成功,操作速度慢,用了半个小时才摆正位置,步兵在炮火的延伸下冲锋也很别扭,主要大家害怕被炮弹误伤,胆怯了,不发射炮弹的间隙也不敢冲锋。 至于炮弹射击准度更没法提,还不如让步军端着掷弹筒冲过去打,或者干脆扔手榴弹,或者扛着炸药包冲过去。 几乎没有一发炮弹靠近目标,几乎可以说是一次很失败的演习。 但韦宝并没有批评大家:“你们要充分认识到火炮的重要性。虽然成本很高,运输也不方便,但这是大趋势,能大规模杀伤对手,能减轻我们的伤亡。我们要有一个认识,人命是最宝贵的。” 韦宝知道,自己若是不说清楚这一点,不管是军工部门的研发,还是前线军队的运用,都会不上心,都将拖慢火炮的进度。 这个时代太穷,没人将人命看的多重。 韦宝不想玩那种用人命堆填的战争。 其实,韦宝对于控制范围,并没有什么太大的野心。 韦宝喜欢精耕细作,占有一个地方,就好好的开发管理,让老百姓过上富足的生活。 天启六年春 【1019 我是韦宝舅舅】 否则打下来全世界有什么用?还不是换汤不换药。 步伐太大,就只能采用粗暴的殖民地模式,还不是封建化管理嘛。 就这样,在韦总裁的坚持下,这次出关,宝军会带上两门总裁式步兵炮。 当晚,韦宝就住在了山海关大营,与范晓琳和罗三愣子、邓二鲜等人吃了一餐饭,简单的聊了聊,韦宝对于天地会的一切发展,都不会过多的干预,只要不出现乱子,韦宝基本上都是乐见其成的一种放羊式发展状态。 因为韦宝自己本身一没有多少管理经验,在现代就没有当过官,二是没有什么才能和天赋,很多事情,韦宝甚至已经不如范晓琳和罗三愣子他们了。 既然是这样的话,韦宝干脆做到少乱讲话。 坚持带上两门总裁式步兵炮,还有一个原因,韦宝觉得,在原本的历史中,如果袁崇焕真的用炮打伤过努尔哈赤的话,这一回换成自己,肯定也很有机会复制历史。 韦宝现在已经抓到一项历史规律,历史很难更改,但可以小范围的变动,别在大方向上乱搞就行。 当然,没有具体去操作,韦宝也不知道会不会实现。 而且,袁崇焕究竟有没有用炮伤着努尔哈赤,这是存在很大争议的。 在军营不能喝酒,韦宝自己没喝,并没有约束罗三愣子等人,他们不属于军队编制,但大家看见总裁不喝,自然不会喝,韦宝也没有劝酒。 聊到了十一点左右,韦宝便让他们散了,告诉他们,明天不用去山海关送行。 韦宝本来今天晚上有点想召范晓琳或者让芳姐儿从山海关过来侍寝,想想还是算了,兴致不是很高。 有很多心事的时候,会影响对那些事的需求。 韦宝并不很热衷这种当大佬的工作,但他却发现自己,已经被工作给拉住了,不管热衷不热衷,都停不下来。 以前当穷人的时候,总想着有钱有势之后,该上哪儿玩,该怎么玩,但现在韦宝完全没有这些想法了。 似乎,工作占据了韦宝大部分的精力。 晚上韦总裁在王秋雅、贞明公主和一群朝鲜侍女的服侍下,洗漱之后,正要休息,聪古伦格格求见。 韦宝一直将聪古伦格格带在身边,但没有让聪古伦和家眷们在一起,也没有让聪古伦有机会接触军机,让一名女秘书陪着。 韦宝见了聪古伦:“这么晚了,怎么还不休息?” “我今天听见了枪炮声,你这趟出关,是不是要带很多军队出去?”聪古伦开门见山的问道。 韦宝道:“不会带很多人,几千人吧,怎么了?” “你是为了对付辽东军,还是为了对付我们大金国?你不是说,是真心想与大金国和解的吗?”聪古伦格格看着韦宝问道。 韦宝暗赞聪古伦格格挺聪明的,才刚刚十三岁的女孩子,就有这么敏锐的政治嗅觉。 “我身边有一些护卫力量,不是很正常吗?我既没有想对付辽东军,也没有想对付你们金人,我向来都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韦宝笑道。 聪古伦哦了一声,脸上露出愁容:“没事了,打扰你休息了,我走了。” 韦宝微微的叹口气:“你别想太多了,很多事情都不是个人所能控制的。” “你贵为爵爷了,为什么还要亲自带兵?我看到你出关就会心慌,如果要联系谁,你完全可以用信使联系的吧?”聪古伦格格道。 “呵呵,你还太年轻了,很多事情你不明白,很多时候,不露出拳头,什么事情也办不了。我们露出拳头,不一定是要打谁,只是为了让人知道我们拳头大。”韦宝笑道:“如果不是因为我拳头大,你父汗也不会想和我宝军讲和了,他会更加嚣张,更加变本加厉的侵犯辽东。” 聪古伦格格觉得韦宝说的有道理,但既不愿意承认,也不愿意讨论这个问题,撇了撇嘴,转身走了。 “真是蛮人,一点礼貌都不懂。”王秋雅对聪古伦格格的印象很一般。 “聪古伦格格是很懂礼貌的,也很熟悉汉人的生活习惯。”韦宝帮聪古伦格格解释道:“她是对我有点介意,反倒是我以前以一个天地会商号小伙计的身份在建奴的控制区域与聪古伦格格交往的时候,聪古伦格格很礼貌,对我也很照顾。” 韦宝不由想起了去年初见聪古伦时候的往事。 王秋雅点了点头:“嗯,现在你们的位置变化了,可能她觉得在总裁面前太弱小,需要总裁关心她吧。” 贞明公主最能体会聪古伦格格的这种心理变化,少有的参与了韦宝与王秋雅的谈话,“这种变化让聪古伦格格的自尊心受到了伤害,而且聪古伦格格是一个很善良的女孩子,越是善良,夹在宝军与后金军队之间,就会越痛苦。” “是啊,偏偏她还很聪明,要是傻乎乎一点,也不会那么痛苦了,你有空多关心,开导她。”韦宝道。 贞明公主点头道:“我会的,只要总裁能让聪古伦格格知道,总裁不会迫害金人,是为了大范围的和平,聪古伦格格应该就能想通的,就会开心起来了。” 韦宝笑道:“是不是像你现在这样,你开心了吗?” “有时候开心,有时候迷茫吧,因为我不知道总裁是将朝鲜人当成奴隶,还是当成与汉人一样的。”贞明公主道:“如果总裁将朝鲜人看成与辽南和韦家庄的人一样,他们也能接受很好的教育,也能当官,能参军,我会更高兴的。” “会的,我们的资源暂时还不够,供应韦家庄的发展都困难,连辽南也只是小学义务教育,暂时没有办法让资源分配到朝鲜去。”韦宝开解道:“会有那么一天的,最多不会超过十年!” “十年。”贞明公主重复了一遍韦总裁给出的数字,“总裁最好记得今天的话,我会看成一种承诺的,到了1636年的时候,希望能兑现。” 虽然是在古代,但天地会治下地区已经同时用农历和公历两种纪元方式了。 “我记得。”韦宝笑道:“如果公主对我投入的感情多一些,说不定会提前。” 贞明公主闻言,粉脸一红,她与韦总裁已经有过肢体上的碰触了,韦总裁有时候会摸一摸她的手,或者腰,但两个人并没有怎么样过。 在韦总裁身边这么久了,朝鲜又已经被韦总裁实际控制。 这个时候,贞明公主其实已经不是很在意名分了,贞明公主很清楚一点,她自己不管承不承认,外界一定都已经将她看成是韦爵爷的女人之一了。 “我希望等总裁娶我的时候再好好表现。”贞明公主羞红脸道。 “呵呵,那恐怕还得等挺久的。”韦宝道。 “嗯,我知道,我不着急。”贞明公主也笑了,“总裁得先娶了金凤姑娘,还有晓琳署长,秋雅、可能还有什么我不知道的女孩子。” 王秋雅闻言嗔道:“公主,你说我干什么呀。总裁想让你陪,这是我们做女人的福分,你计较娶不娶的干什么,总裁肯定会给你名分的。再说,做妾室,无非是家人吃顿饭,在行政公署登记一下。” 韦宝打断了王秋雅:“没关系,公主她想等我正式娶她,也能理解。” 韦宝这么说,倒是将贞明公主弄的不好意思,也有点歉疚心理了,低着头不说话。 韦宝心里暗忖,我不着急,我非要让你自己主动找我不可,不着急! 次日,大军随同韦爵爷出发前往山海关。 山海关大营其实就是原先的抚宁卫,就在韦家庄边上,韦宝甚至没有时间回去拜见一下爹娘。 即便是到了人山人海迎接的山海关,韦宝也没有时间停留。 韦宝本来昨天想抽空拜见赵金凤的娘和赵金凤,也实在没有时间。 今天和大军一起,韦宝虽然想抽空去赵金凤家一趟,到底还是克制了这个念头。 和女人比起来,到底还是事业更加重要。 望着巍峨的山海关,看着关里和关外的两个世界,一样都是白雪皑皑,但关外更多了一层肃杀的气息。 出关,就意味着铁血和杀戮。 若不是韦宝将关外的老百姓都分流,现在关外几乎没有汉人老百姓了的话,这种气息会更加浓郁。 清晨大军出发,日落之前赶到了高台堡。 高台堡的守军将领与前屯堡的守军将领一样,只是稍微犹豫了一下,便打开了关门,迎接韦爵爷。 因为辽东的大军,基本上都在宁远和宁远以西地区驻扎,高台堡和前屯堡这样的堡垒,只驻守了一两千人,人数少,也亲近于辽西,自然不敢得罪或者是对抗权势滔天的韦爵爷。 对于辽东军和蓟州军的大部分人来说,即便是韦爵爷要裁掉他们,他们也没有任何办法,除非不想在这一带待下去了,韦爵爷现在可是正宗的东北地头蛇。 韦爵爷亲自到了,辽东军和蓟州军的大部分人,连反抗的念头都没有。 因为韦爵爷控制了辽西和山海关,轻轻松松就能卡死他们的咽喉,让他们没饭吃。 这些人敢用投靠建奴要挟朝廷,却绝对不敢用这一条要挟韦爵爷,你们投靠建奴就投靠建奴,韦爵爷又不痛,有不痒的。 但他们也不会那么听话。 虽然韦宝之前再三让人传令,让宁远以及宁远以西地区的人都到高台堡和前屯堡集结,可谁都没来,那些辽东军,原先驻防在哪座城堡,还驻防在原地,根本没有人挪窝。 不对,也不是没人挪窝,应该说,人都集中到宁远城和觉华岛去了。 宁远城现在成了整个辽东军抱团取暖的地方。 袁崇焕本来应该属于蓟辽督师府的编制,在孙承宗走后,与辽东世家将门打的火热。 在高台堡休息了一晚,次晨,韦爵爷率领大军往宁远城进发。 本来这个路程也得走大半天,正常情况下是下午到。 但韦宝担心建奴可能随时会发起攻击。 所以催促急行军,大军中午午时三刻到了。 正在吃午饭的袁崇焕听闻韦宝到了,不由大惊。 袁崇焕已经收到消息,知道韦宝会来,会代表朝廷安抚蓟州军和辽东军,只是没有想到韦宝会来的这么快。 宁远城位于山海关外100公里左右,宁远小城在1428年(宣德三年)才设“卫”。 全城呈正方形,共四个门;周长六里八步,高二丈五尺;池深一丈,宽二丈,周长七里八步,只不过比“所”稍大一点而已。 这样的小城,无论如何不能与有精锐明军守卫的沈阳、辽阳等关外重镇相提并论。 西洋大炮运至宁远之初,同样被放置在城外的壕沟以外。 但袁崇焕放弃了在城外结寨、与城池互为犄角的阵势,而将宁远所辖中左所、右屯等所有兵马,连同城外的西洋大炮、各种守城器械和百姓一并撤回到城内,城外房屋付之一炬。 重修的宁远城城墙四角各有一个方形敌台,三面伸出城外,一面和城池相连,当时最先进的红衣大炮便放置在敌台的特制炮车之上。 火炮调转,火力可覆盖城墙外270度的范围;相邻城墙角敌台之间的大炮还可相对射击城下的敌军,一定程度上填补了过去后金军动手凿城的火炮死角。 原本的历史是,高第懦弱无能,胆小如鼠。刚一上任就要把锦州、右屯等地的防御器械撤除,把守军全部赶进关里。 袁崇焕坚决反对,高第不但不听袁崇焕的忠告,还打算进一步放弃宁远和前屯两座城堡。 袁崇焕坚决表示:“我的官职是宁远道,我要死就死在这里,决不离开宁远一步!” 高第没有办法,只好让他率领一小部分明军留下。 接着高第就匆忙的下令尽撤锦州、右屯、大、小凌河及松山、杏山等地的明军和守城器具,退入关内。 这个撤退命令来得十分突然,事前缺乏周密的组织工作,因此在撤退途中,人马争先恐后,乱成一团,连平日屯积在各地的10多万石军粮也丢弃了。 老百姓平白无故地遭受逃难流亡的痛苦,在路上死亡的很多,到处听到悲惨凄苦的哭声。 百姓怨恨,军队更加没有斗志了。 锦州、右屯和大、小凌河等地城堡均被放弃。 唯袁崇焕申明利害,誓守宁远。 到现在换成韦宝,韦宝其实也和高第一样,也是催促辽东边军尽数后撤,没啥区别。 只是换成了韦宝自己带人上来。 韦宝在来宁远之前,就很清楚辽东边军的兵力布置。 除去自己刚刚经过的前屯堡和高台堡有三四千守军,宁远城中现在有守军两万左右,由袁崇焕带同总兵满桂、副将左辅、参将祖大寿、副将朱梅。同知程维楧、还有韦爵爷的老熟人,曾经在山海关当官,现在跑到袁崇焕手下担任通判的金启倧。 根据统计署的情报显示,宁远城中大概有粮食十万石,这也是袁崇焕据守宁远的底气。 而宁远城旁边的觉华岛,有官兵八千,还有所有辽东军的家属,约莫五万多人,此外还有二十多万石粮食。 觉华岛由都司王锡斧、季士登、吴国勋、姚与贤,艟总王朝臣、张士奇、吴惟进及前、左、后营艟百总五六十名将领统率。 宁远城和觉华岛都有充足的过冬粮食,有数量不少的军队,互为掎角之势,这也是两边都敢不按照韦宝的命令退后的底气。 “你们速速开城门!钦差大臣,奉旨安抚蓟辽韦爵爷到了!”韦宝的手下人在宁远城门口喊话。 城上的守将说职位低微,已经派人去通知宁远道袁崇焕大人来了。 袁崇焕很快便带同总兵满桂、副将左辅、参将祖大寿、副将朱梅、同知程维楧、通判金启倧赶到。 这几个人,几乎没有一个和韦宝不是敌对关系的。 袁崇焕嫉妒韦宝自然不用说,虽然说都是孙承宗的弟子,却毫无感情可言,袁崇焕暗地里甚至阴毒的想杀了韦宝。 满桂被韦宝打过。 左辅是满桂的人。 祖大寿虽然说是吴雪霞的舅舅,但祖大寿与韦宝的仇恨也是到了杀人的地步,在韦宝手里损失了上百万两的白银和十几万两黄金,把家底都赔给了韦宝。 朱梅是祖大寿的人。 同知程维楧是和通判金启倧都是袁崇焕的人。 金启倧在山海关的时候曾经帮过韦宝,那还是韦宝最开始做生意的时候,但是当韦宝生意有了一点起色之后,金启倧却又想敲韦宝的竹杠,想剥削韦宝,被韦宝狠狠的治过。 这样的一帮人,怎么可能开城门! 袁崇焕在城头道:“让韦爵爷来说话吧。” 城下喊话的是谭疯子手下的一名团长,团长当时就火了:“马勒戈壁!娘的,你是什么东西,让爵爷与你说话!?爵爷是钦差大臣,堂堂正二品总督!你烧八辈子高香也配与爵爷说一句话吗?” 袁崇焕也不答话,不再理会下面的叫骂。 满桂、左辅、祖大寿、朱梅、程维楧、金启倧等人更是不敢吭声。 袁崇焕对大家做个手势,到了城楼屋子里说话。 “现在该怎么办?”袁崇焕问道。 “还能怎么办,不理他们就是了,有本事打进来!”祖大寿怒道。 “那以后怎么办?韦宝是拿了圣旨来的,咱们不当大明的臣子了?”满桂皱了皱眉头:“不如开了城门让韦宝进来,看他们能怎么办!?反正我们不入关就是了。” “他也没有让我们入关,韦宝是说让咱们都到前屯堡和高台堡去集结,让出宁远城。”袁崇焕道。 “不知道韦宝到底有什么意图。如果只是安抚,我们的兵士已经没有继续哗变了,韦宝根本不用出关。关外苦寒之地,有什么好来的。”左辅道。 程维楧道:“估计是想再裁撤我辽东人马,可能不会全裁了,裁撤两万,留下一万,让我们彻底没有说话的权力。” 金启倧点头:“很有可能,不服从裁撤,就杀,韦宝在北直隶,在山东,一杀就是四五十万,杀我们两三万人根本不会眨眼。” 众人都觉得程维楧分析的最有道理。 “决不能开城门!”祖大寿道:“管他韦宝怎么搞,咱们就跟他耗,实在不行,咱们带上人上大漠当牧民去!韦宝得宠,正是陛下身边的红人,手里又有那么多能打的兵马,不管是黑的还是红的,我们铁定斗不过韦宝!” “到大漠去?”满桂看了眼祖大寿,暗忖你是不是想投靠建奴去?但这个时候,满桂没有说出这样的话。 “对,到大漠去,咱们这么多人马,在大漠也是最强大的势力,两万大军,在哪儿不能活命,凭什么被他韦宝玩死。”祖大寿道。 众人正在商量。 城外的宝军团长又拿着扩音器开始喊话了,“城里的边军弟兄们,你们听着,我们都同属蓟辽军队,大家都是蓟辽人,都是自己人!如果你们不开城,你们迟早被这帮人卖了,当官的吃人不吐骨头!我们不是要裁撤你们,陛下早已经下令,不裁撤蓟辽军马了!我们也不是来抓哗变的人的,韦爵爷是来安抚大家的。你们到了前屯堡和高台堡,有好吃好喝的,有无数羊肉狗肉,无数美酒,大家管够。再和他们在一起,对抗韦爵爷,那就是对抗大明朝廷,对抗陛下,那就是犯上作乱,是叛贼,将成为大明的敌人。” 团长喊累了,便让底下的副官和联络兵喊话,轮流喊话。 两万守军当中已经有不少统计署的特工,本来他们就刚刚哗变过,现在正是军心不稳的时候。 两万大军在城头议论纷纷。 袁崇焕、满桂、左辅、祖大寿、朱梅、程维楧、金启倧等人大怒,都知道再被宝军这么喊话下去,不出一日,不用他们开城门,宝军就能瓦解守军的意志力。 袁崇焕有把握凭两万人和一座宁远城对抗建奴,却绝没有把握凭这些力量对抗宝军。 天启六年春 【1020 宁远换防】 事情就是这么荒唐,去*的时候,祖大寿作为辽东世家将门的头脑,还处于绝对的官方地位,韦宝只是一个乡间小民。 而今天,韦宝的宝军则是代表大**廷,大明皇帝的力量,宝军成了绝对的官方势力,堂堂辽东边军,反而成为了供人驱使的看门狗,甚至连狗都不如。 韦宝的宝军太强势了,韦宝太强势了。 “娘的,你们也太狂了吧!韦宝既然来了,为什么不能出来说句话!”祖大寿气的对城下的宝军大骂:“我是韦宝媳妇的亲舅舅,就是韦宝的亲舅舅,我这个当长辈的,有资格和韦宝说句话吧!?他别说是爵爷,就是亲王,我也是他舅舅。” 韦宝的人喊话,打击的不单是辽东边军的士气,更打击的是祖大寿这帮将领们的底气。 祖大寿不傻,知道喊话都是真的,如果韦宝派人去夺了觉华岛,觉华岛无险可守,肯定挡不住宝军的攻势,到时候,宁远城就是一座孤城。 真的跑到大漠去当牧民是不可能的,跑到建奴那边,也不甘心。 祖大寿这帮人不傻,知道这样跑到建奴一方去寻求庇护,只会被人当成狗一样驱使。 祖大寿端出了韦宝舅舅这个身份,宝军的人不好再骂了。 韦宝其实早就想亲自出马,但**彪和谭疯子等人担心靠的太近,会对总裁的安全造成隐患。 所以**彪让人喊话:“你们啰里啰嗦的,陛下的圣旨岂能有假,你们先派几个当官的出来,看过圣旨!当官的要是不敢,就派识字的兵士出来看圣旨!若再拖延,就是守将故意拖延对抗朝廷,人人得而诛之!袁崇焕、满桂、祖大寿、左辅、朱梅、程维楧、金启倧,这些当官的都可以杀!” 袁崇焕知道没办法了,叹口气,问道:“谁出去?” “都出去吧!不能让祖将军一个人冒险。”满桂道。 “可以!不过满桂将军,你留一下吧,*一对方有诈,不至于所有人一起遭殃,城内兵士无人带领。”袁崇焕道。 “不行,要留你留下,你是宁远道!”满桂急忙道。满桂心里不傻,他不是**的辽东世家将门,再说,他一个人留下,等下韦宝还以为是他带头和韦宝对抗,不给开门怎么办。 “那,祖将军,你留下吧。”袁崇焕只得对祖大寿道。 “不成,我是他舅舅,刚才是我说的话,我不过去怎么成?”祖大寿马上道。 袁崇焕没办法,又指了指左辅、朱梅,都不愿意留下,再指程维楧和金启倧,程维楧和金启倧又表示他们官位太低,**资格留下统领大军,留下也不能服众。 “要不然,袁大人,你留下吧,最合适的。”祖大寿对袁崇焕道。 “不行不行,我是韦宝的师兄,他过来,我要是不去迎接,怕他生气,说我见外。”袁崇焕尴尬的一笑。 几个人一听袁崇焕这话,都差点**晕倒,合着你就这样对抗韦宝的?刚才可是你说不要开城门的,你一个劲想挑拨大家与韦宝对抗来着。 “我先出去了!”满桂率先下城楼。 “我也去了。”左辅赶忙跟上。 祖大寿、朱梅也赶紧跟上。 袁崇焕硬将金启倧和程维楧二人拉着留下,让他们一起等着,自己跟了上去。 程维楧和金启倧官位低,**办法,只能眼睁睁的望着几个人争先恐后的出城。 韦宝坐在车帐中,对外面的一切毫不关心,享受着王秋雅为自己按肩膀服务。 韦宝和王秋雅那啥的次数其实是最多的,也是最早的,但韦宝对张美圆和吴雪霞**做防护措施,对其他女人都做了防护措施,所以王秋雅才一直**怀孕。 “秋雅,等娶了**凤,我就优先考虑你,你和晓琳都是最早跟着我的,我不能委屈你们。”韦宝道。 王秋雅闻言,甜甜的嗯了一声。 “对了,你和晓琳到底谁先谁后?”韦宝又问道。 以前王秋雅会和范晓琳争风吃醋,那是因为那时候只有她们俩人,即便后面加入了徐蕊,她们也是竞争关系。 现在不同了,张美圆和吴雪霞都生的国色天香,倾国倾城,而且家世显赫,两个女孩子又都很有见识,很聪明,已经牢牢占据了****和第二夫人的位置,别的女人基本上已经很难撼动****和第二夫人的位置了。 所以王秋雅现在不会再吃范晓琳的醋。 “让晓琳排在前面吧。”王秋雅真诚的道。 王秋雅的确是真诚的,因为王秋雅觉得范晓琳对天地会的贡献太大了,对韦宝的帮助太大,作用远远超过自己。 而且,王秋雅潜意识里面也明白,韦宝喜欢大方的女人,若是在这个时候表现的小家子气,很有可能为总裁所不喜,那就损失更大了。 聪明的女人就是要懂得大方。 韦宝满意的在王秋雅帮自己捏肩膀的小手上拍了拍,**继续这个话题,安静的享受大美女替自己服务。 王秋雅说完,又有点后悔了,暗忖小宝不会真的把自己的话当真了吧?自己刚才那句话,很有可能决定自己与范晓琳之间的排名,这让王秋雅又有些患得患失的。 就在王秋雅患得患失的时候,**彪的声音从车外传来,“总裁,袁崇焕、满桂、左辅、祖大寿、朱梅求见。” 韦宝哦了一声,“给他们看过圣旨了吗?” “他们看过了。”**彪在车外答道。 韦宝道:“他们的态度怎么样?看着像要与我们对抗吗?” “不像,都很恭敬。”**彪道:“他们是知道咱们宝军的实力的,六千大军,足矣让这几个人胆寒。” 韦宝很清楚,旁边的觉华岛存有粮食,只要拿下觉华岛,宁远城就会断粮。 暗忖这几个人也**什么招了。 “行了,我就不见他们了,让他们的人马撤出宁远城,等我们大军进城之后,边吃饭边说吧,对他们客气点,就说天气挺凉的,为了考虑不让他们多吹冷风,就不在外面多耽搁了。让他们的大军尽数在城外集结,准备往前屯堡和高台堡方向开拔,集结也要不少时间。” “好。”**彪答应一声,即刻去传话去了。 **彪将韦爵爷的话传了,袁崇焕、、满桂、左辅、祖大寿、朱梅心里那叫一个气,都暗忖你韦宝也太牛了吧! 就算是孙承宗,也**你这么大的谱吧? 这冰天雪地的,我们冒着寒风大雪到了城外,你不见面? 尤其是袁崇焕和祖大寿两个人,差点气疯了,一个是韦宝的师兄,一个是吴雪霞的舅舅,都与韦宝有**上的关系,而且都比韦宝大,尤其祖大寿还大一个辈分。 但**办法,他们不敢过多表露不满,一个个板着脸答应了。 霹雳火气的满桂都强行忍住了,本来很想骂骂咧咧的,但到底畏惧韦宝的权势。 韦宝在京城的影响力已经不小,但到底还*轻,进入**的时间还短,而且并**进入核心权力层。 韦宝在京城的影响力不小,主要是因为韦宝搞了一场文字监狱的运动,搞倒了很多**,让不少衙门人去楼空,放了很多衙门子弟进去。 这些衙门子弟都是靠花钱买来的官职,得来的银子,大部分都进入了魏忠贤的腰包。 但即便如此,大明的京官和北直隶,山东的**,有一半以上是从韦宝手上入的**,韦宝就等于是他们的座主,所以韦宝的影响力不小。 而韦宝在京城以外,在辽东这一片,或者在山东,那就不得了了,在这些天地会管辖的次一级地区,虽然赶不上辽南、韦家庄和朝鲜那些天地会管辖的直辖地区,但韦宝的威望也已经仅次于皇帝了。 韦宝要的就是这个范儿。 袁崇焕、、满桂、左辅、祖大寿、朱梅气归气,还是要进城让人马听令。 韦宝的车队等在城外,只有一个团入城。 宝军一个步兵团一千五百多人,进去三个步兵营,首先接管了城防。 宝军还是很注意分寸的,进城之后,只是上了城墙,并**去各个军营催促辽东边军离开。 还有一个排的后勤兵站在城门口发干肉。 都是羊肉干,只要出城就能领取一份,算是鼓励。 加上城里面已经有一些宝军统计署的**,不停的传话安抚,宣传宝军此次来是给大家带好处来的,不是来裁军的,只是让所有人去前屯堡和高台堡,并不入关,所以兵士们的逆反情绪并不高。 说一千道一*,还是武力占优,让部分辽东边军即便心里不舒服,也不敢怎么样。 袁崇焕、、满桂、左辅、祖大寿、朱梅、程维楧、金启倧这些当官的人就是代表。 过了一个时辰,等城中的辽东边军都出来的差不多了,宝军的混成*,韦总裁的两个卫队营才开始陆续进城。 韦总裁是最后入城的。 等韦总裁的车队入城的时候,城中已经**几个辽东边军,宝军就这么轻轻松松的接管了城防。 整个过程有点欺负人,但宝军因为发了很多肉的关系,也算是安抚了一下辽东边军的情绪。 士兵们得了肉,韦宝进城之后,也得给当官的发肉。 马车在宁远道的衙门口停下来。 韦宝一下马车,便满面堆欢的对袁崇焕、满桂、左辅、祖大寿、朱梅等一众三十多名将领和**们道:“让诸位将军和大人久等了,真是对不住,天气太冷,好久**经历这么冷的天气了,有点风寒,刚才睡的醒不来了。” 一群将领和**急忙都说**关系,恭迎韦宝进衙门。 韦宝连连拱手,还特别到祖大寿面前道:“舅舅,怠慢了。” 祖大寿被韦宝这么一叫,板着的脸立刻舒展了,连忙道:“染了风寒了?不要紧吧?我带有随行的郎中,挺有经验的郎中,我这就让人来给小宝看看。” 祖大寿从来**这样和韦宝说过话,当着吴襄的面,还有点抹不开面子,现在吴襄不在,祖大寿说这些话倒是很自然,为了在一众将领和**们面前表现自己与韦宝的关系不一般,连小宝这种亲昵称呼都叫出来了。 众人心里一阵恶寒,谁还不知道你祖大寿原来和韦宝闹的那么僵,都喊了兵马准备踏平韦家庄了,真是恶心。 祖大寿却一点不觉得恶心,反而心里很舒坦,总算是找到机会,与韦宝化解**了。 不管韦宝是否是真心还是假意,祖大寿觉得,有吴家关系在,只要韦宝不休了吴雪霞,这些都不是问题,总有修复感情的渠道。 韦宝对祖大寿表达了客气之后,又对袁崇焕笑道:“师兄,久违了。” 袁崇焕也立刻满面堆欢:“爵爷辛苦了。自从恩师离开蓟辽,我们就**主心骨啊,这趟师弟带了陛下的圣旨来,大家算是找到了主心骨了。” 韦宝笑着点点头,**说什么。 袁崇焕脸上笑的有点尴尬,还以为韦宝会顺势说,让他这个宁远道帮着管理宁远呢。 袁崇焕赶忙做出请的手势:“快上里面暖和暖和,我刚让人升了两盘火炉。” 韦宝点头微笑:“谢谢师兄了。” “应该的,应该的,亲师兄弟嘛。恩师不在,咱们哥俩也不能生分了。我身为宁远道,爵爷要是在前沿有什么想法,为师兄的,一定鼎力支持,绝不敢半点偷懒。”袁崇焕道。 其他将领和**们听见袁崇焕这么说,简直比刚才祖大寿拍韦宝的马屁,让他们更加恶心。 因为韦宝之前来的时候,可就数你袁崇焕跳的最高,说绝对不能对宝军妥协啊,合着,做人是你做鬼也是你。 韦宝微笑点头,又对其他的将领**们一个个寒暄,每个都亲热随和的说一两句话。 韦宝气质高贵,生的唇红齿白,一副贵公子模样,完全看不出来是农家走出的少*,倒真的很像是哪家的王爷一般,难怪有传言韦宝是死了的泰昌皇帝的**子了。 天启六年春 【1021 又和袁崇焕碰头了】 当然,这种传闻是**几个人会相信的,大明这方面管理的特别严格,皇帝也****皇帝那么自由,很少由皇帝在民间有**子的传言。 而且即便有*分之一的可能性,皇帝的**子也只会在北直隶,绝对跑不到辽西那么远的地方。 这种传闻,主要体现了大家对于韦宝升迁速度之快,当红程度的传奇色彩的赞叹,很具有戏剧性,所以才会有这种八卦传闻。 韦宝对除了袁崇焕和祖大寿之外的满桂、左辅、朱梅、程维楧等人也都很客气,甚至连金启倧,韦宝都专门找金启倧说了话。 “金大人,好久不见了。”韦宝对金启倧笑道。 金启倧现出尴尬的笑容,硬着头皮到:“韦爵爷,有劳爵爷还记得下官,托爵爷的福了。” 韦宝点头微笑,却也并**多说什么。 过去的事情都过去了,韦宝的气量还是可以的。 虽然别人要杀他,但韦宝也杀了不少人,都记在心里,不得把天下人杀光吗。 虽然是关外苦寒之地,但备上一桌不错的酒菜还是**问题的。 在韦爵爷的侍从人员检查过酒菜有**毒之后,酒宴才开始。 袁崇焕、满桂、左辅、祖大寿、朱梅、程维楧和金启倧等人心里均暗忖,不至于这么小心吧?你贵为钦差大臣,又是爵爷,莫非我们还敢谋害你不成? 而且你连试菜都搞的这么隆重,你真的当你自己是皇帝啊。 韦宝举杯道:“大家放开了吃喝,今天谁都不要客气。这第一杯酒我敬一下我的恩师孙督师大人,大家**意见吧?” 众人都道没意见,这能有什么意见。 孙承宗不管建造一个劳心劳力没啥好处的关宁锦防线对于大明有什么用,这都不说了,至少人家孙承宗在搞定人际关系,受部下拥戴,把蓟辽兵马拧成一股绳这一点上,是做的很成功的。 如果**孙承宗打下的良好基础,也不会有原本历史中,袁崇焕*纪轻轻,就凭着一张嘴巴**蓟辽督师这件事。 韦宝其实是有点认可袁崇焕的能力的,韦宝只是反感袁崇焕杀了毛文龙,毁了大明长城。 在韦宝看来,袁崇焕的作用肯定赶不上毛文龙,关宁锦防线的作用,也赶不上毛文龙的敌后根据地。 历史上,宁远之战的确是袁崇焕领导的,而且的确是以少胜多。 人家努尔哈赤能带六*多大军进攻,而袁崇焕能带两*人守住,这都是事实。 就凭这一点,就能说袁崇焕是个人才。 韦爵爷评价一个人,从来不会选择一棍子打死的方式。 韦爵爷看人都是分时期,分正反两面,多个角度去看人的。 虽然袁崇焕在宁远之战中守城守来了一场不大不小的胜利,没啥可说的,还丢掉了觉华岛,导致大批的粮食被建奴抢走,许多老百姓和辽东边军被建奴杀死。 但韦宝是觉得觉华岛的问题,与袁崇焕关系不大。 觉华岛是明末辽东储粮**,这一级的区域通常划归巡抚或经略直辖。 而袁崇焕在觉华岛失陷之前,才仅是道官,因此,仅凭常识就应该明白,宁前道不可能同觉华岛有什么统辖关系。 事实上,明末关于宁前道这个职务,有非常详细的职权解释,而且直到孙元化接任袁崇焕,这个职权范围**变化过。 宁前兵备一员。春夏、驻札宁远。秋冬、驻札前屯。东至宁远土答山所、西至前屯中前所、抵关所辖、宁前二卫、城堡驿所、共三十二处。兼管屯田、马政。 《明会典》从宁前道的职权范围,可以很清楚看到,是不辖钱粮的。 而在《明会典》规定的巡抚一级的职权解释中,则是包括钱粮的。凡徭役、里甲、钱粮、译传、仓禀、志池、堡隘、兵马军饷,及审编者按大户粮长、民壮愉手等地方之事,俱听巡抚处置。 《明会典》因此,天启六*正月的袁崇焕,是不够权限统辖储粮**觉华岛。 宁远大捷后,袁升任辽东巡抚。 此时则有权限直辖觉华岛。 天启六*正月的宁远大战中,觉华岛是另外一个分战场。 守卫觉华岛的部队为觉华水师。 这支部队同样不归宁前道统辖,宁前道职权范围不含水师。 那么这支部队归哪个文官直辖,应该是辽东经略高第。 辽东经略高第在山海关通过公文的方式,遥控觉华水师布防,具体来讲就是挖冰壕自卫。 高第又疏言:初闻奴报过河即檄,觉华岛将官凿冰自卫,迺风雪严寒冰开复合,奴兵猝至将多死之焚龙宫寺米豆二十数百有奇。觉华称是得旨粮料船只器械及应罪应恤人员确查具奏。 如果不是这一次历史中多了一个韦宝,高第很有可能是最平庸的辽东经略。 天启帝明旨下给高第,让他坚守各城,并将右屯觉华的粮食撤到内。 高第一个都**执行。 这也就罢了,整个战役期间,他自己坐在山海关督师府,**去前线。 在高第下令挖冰后,觉华水师的将官们日夜奋战,为保家卫国作出了英勇的努力。 但不幸的是,由于天气太冷,冰开复合。导致功亏一匮。 觉华失守战后追责问题,宁远大捷后,明廷除了对宁远保卫战的人员进行了升赏,也对战争过程中有责人员进行了处罚。 比如右屯弃守,参将周守廉被斩首。 而在觉华失守,被追责的人有两位,辽东经略高第、山海关总兵杨麒。 为什么山海关总兵被扯进来了,这是因为高第上疏指责杨麒**前去救援觉华岛。 经略高第一本,纠参庸懦镇臣事。奉圣旨:右屯觉华岛所积粮草前有旨着搬运内地,如何不遵,尽以资盗,匿不以闻。其参谕杨麒着兵部酌议具覆。 那么天启帝为什么会采信高第的话,并免职杨麒?这是一个很有意思的事情。 因为高第下令尽撤关外,由于袁崇焕的抗命宁远未撤,于是关外没撤的人马全部汇集到宁远,而撤走的人全部到了山海关。 这就导致天启六*正月,宁远和山海关的兵力成为明账。 辽东总兵力为11*7千。 而宁远城中总兵力1*多人,再扣掉觉华水师的1*人。 这意味着山海关的总兵力至少9*人。 而坐拥9*大军的杨麒**出关救援,对天启帝来说,老杨的罪过很大,情节很恶劣。 袁崇焕对觉华失守有**责任,作为辽东的文官之一,对于觉华岛之惨败,8*2千石粮被焚,近2*兵民被屠。并不能说袁崇焕一点责任和道义**。 袁崇焕对觉华失守主要是**去救,或者无能为力。 在宁远之战中,宁远城被围了数天,完全水泄不通,与明廷完全断绝了联系。 天启六*正月后金至少有6*人马,而宁远城中只有区区1*多人,实力相比非常悬殊。 因此,面对后金分兵攻觉华,袁崇焕虽然有道义上救援的义务,但其实根本无能为力。 当然,在这段历史中,老杨早已经被韦爵爷挤走滚蛋,现在山海关的总兵是吴襄吴大人,韦爵爷二夫人吴雪霞的老爸。 一切都会稍微不一样,但不变的是,大势所趋**变。 当然,韦宝还是不怎么喜欢袁崇焕的,不光因为袁崇焕杀了毛文龙。 韦爵爷对于袁崇焕的军事水平也不怎么认可。 就原来历史上的宁远之战来说, 努尔哈赤是不是死于宁远之战的炮伤这个有待斟酌。 毕竟宁远之战后努尔哈赤还生龙活虎的做了很多事,且硬是脱了八个月才死,这不太像是一个身负重伤之人可能出现的情况。 而且就算是,也不能就此得出袁崇焕的军事水平很强这个结论。 至于袁崇焕的军事水平如何? 韦宝可以很轻松的去推测,在抗击后金的战争中,袁崇焕先后取得宁远大捷和宁锦大捷两次防御战的重大胜利,以及之后的北京城保卫战险胜。 而在此之前,袁崇焕作为一个敢言兵事的文官并**任何实战经验,但他亲自游历边疆地形、亲自下到基层慰问老兵,通过亲力亲为的方式了解真实的战场情况。 并在跟随孙承宗的这几*,学会了适用于小规模防御性战争的策略。 并在之后的宁远之战和宁锦大捷得到充分的实战考验。 很可惜的是,在袁崇焕还未来得及形成大规模跨区域协同作战的军事素养前,***的铁蹄就已经踏破长城**京师。 用残酷的现实打碎了崇祯五*复辽的美梦。 于是,袁崇焕便成了这梦碎之后的清算。 所以从这些看来,韦宝不难得知,先不说袁崇焕的军事水平,至少袁崇焕是个一个有胆识有魄力,亲力亲为肯办实事的能人。 至于他的军事水平能不能像过去从无到有那样,就不得而知了。 历史无法改变,结局已是必然,那么过程就不那么重要了。 说袁崇焕是一个善于包装自己,又善于抱大腿的政客,这一点是毫无疑问的。 一个优秀军事家的成长并不仅仅是熟读兵书,更多的则是战火中的历练。 而这种历练,不是很多人可以完成的。 这种成长,往往伴随着痛苦的牺牲,巨大的挫折,血与火的浩劫,生与死的考验。 完成这种历练,需要坚强的意志,好的头脑,以及能够死里逃生的运气。 这点毛文龙倒是完成了,但袁崇焕**。 对于袁崇焕而言,成为货真价实的名将,路很艰苦,几率很低,几乎和中彩票一样,需要千锤百炼。 历史**给予袁崇焕这样的机遇。 但把自己包装成一个很厉害的将才,这比真正从战争中成长为一个将才要容易得多,只需要读几本兵书,了解一些最基本的知识,说几个自己都搞不明白的专业名词,引用一些风马牛不相及的典故,发表一些语不惊人死不休的见解,写一写自己都不太信的奏章,忽悠皇帝和大臣,包装一下自己。 成为军事家太难,搞不好把命都丢掉,毕竟深入敌后有风险,打仗会死人的。 成为很厉害的将才很容易,听几个老兵忽悠一下,多找将领聊天,把人家的东西搬过来,反正都是吹牛,又**风险。 然后再花点功夫包装一下,花点钱抱一下大腿就行。 袁崇焕最大的能耐,就在于包装自己,简单的称呼为忽悠。 他能忽悠的让御史推荐自己,固然是因为肯花银子的功劳,但是,**足够的包装与自我包装,这些御史是不会推荐他的。 不管怎么说,把自己包装的能够让御史推荐他,也是一种本事。 袁崇焕投机边事,和当时的大环境有关。 自努尔哈赤起兵以来,辽事是明末**挥之不去的噩梦,兵部尚书与辽官更是烫手山芋。 然而,**险意味着高回报,高回报意味着高关注。 明末**,如果官职足够大,是不会去辽东的,办好了政治分增加不多,办不好身败名裂。 但对于小官小吏,这显然是个机会。 在韦宝观察来看,明末这帮文武大臣,喜欢去辽东的,几乎是**。 但关注辽东的,喜欢对辽东大发评论的一大把。 亲自办事的不多,但找别人碴子的一大群。 主动解决问题的很少,但设法获取利益的一大群。 因为相对于前者,后者总是很容易的。 此时的袁崇焕,还不是蓟辽督师,他不需要亲自办事,只需要让上面赏识他就行。 在发出“与我兵马钱粮,我一人守足以”的豪言壮语后,袁崇焕去了辽西。 和后面对皇帝说的那句“五*平辽”一样,袁崇焕这句“与我兵马钱粮,我一人守足以”,基本上是个废话。 因为当时广宁之败后,明帝国损失了大量的军队,财政也陷入困境,缺的就是兵马钱粮! 问题不解决,牛皮震天响,实事不做,花功夫在表面。 大明要是有足够兵马,要你干什么?
天启六年春 【1022 大明第一帅】 最快更新明鹿鼎记最新章节! 袁崇焕把脑子用在别的地方,专门研究政治风向标。 也许这是儒家官场几千年的通病了,也不是袁崇焕一个人的问题。 但就凭这一点,韦宝就没办法将袁崇焕当成有多少军事才能的人,顶多说是一个搞政治的好手。 作为一个文职官员,没有太大的本事的话,抱大腿是官场必修课。 虽然抱错大腿有可能导致自己殃及池鱼,但当孤臣,除非有很大的本事,否则都是被排挤。 眼光毒辣的袁崇焕发现王在晋有一个致命弱点,就是根基较浅。 王在晋虽然在基层历练过,但毕竟没有经历血与火的浩劫,比其他牛人强不到哪里。 在发现朝廷有人对王在晋不满,袁崇焕就感觉到机会来了,只需要找王在晋的错误就行。 不得不说袁崇焕很会伪装,袁崇焕一边让王在晋引为心腹,一边告王在晋黑状。 袁崇焕在韦宝看来,最厉害的还是顺道搭上孙承宗这条线。 当王在晋倒了后,袁崇焕又很快成为孙承宗的跟班。 袁崇焕可不是被迫立生祠,袁崇焕可不是不得已加入阉党的,这些韦宝都很清楚,因为韦宝在京师各个角落都有眼线。 袁崇焕搭上魏忠贤的线,比绝大部分人想象中的要早得多。 袁崇焕甚至在魏忠贤刚开始得势的时候就巴结上了。 孙承宗来到山海关不久后,魏忠贤清洗了东林党,这个时候的袁崇焕就已经观察到了政治风向,开始想办法怎么脱离孙承宗。 直接找魏忠贤告孙承宗黑状显然不是上策,袁崇焕这个时候已经是孙承宗的跟班,再踢孙承宗一脚,那太不地道。 这世上没人喜欢墙头草,包括魏忠贤也一样。 更何况袁崇焕能当上孙承宗的跟班,很难解释和他踢了王在晋一脚没有关系。 但袁崇焕就是袁崇焕,他很快想到了一个办法,那就是找魏忠贤的儿子孙子,他很快通过阎铭泰搭上魏忠贤这条线。 “蓟辽总督阎鸣泰、巡抚袁崇焕疏,颂魏忠贤功德,请于宁前建祠,赐名懋德。” 袁崇焕的投机很快得到了回报,魏忠贤把他当成了自己人。 天启五年八月,孙承宗、马世龙谋袭耀州失利,这个失利导致了当时辽东地区军政长官的大规模撤换,其中督师枢辅孙承宗、辽东总兵马世龙、辽东巡抚喻安性都在撤换之列,最终结果是孙承宗病休回籍,马世龙卸任回卫,喻安性谢事侯用。 袁崇焕是当时的宁前道,算得上是宁前地区的军分区政委,那是明军最前沿的军政长官,而柳河之败原本只是一个小败,即过河袭击耀州的前锋营千余人被歼,鲁之甲、李承先二将被杀,但没有过河的后队之溃散却造成了巨大的损失,这离的失败对整个辽东镇都有影响,作为辽东镇最前沿的军政长官,袁崇焕脸上也自然应当无光。 崇祯时期,兵部尚王在晋重提当年之事,责问孙承宗的内容:壬午,兵部尚王在晋言:“……柳河之败止存兵五万八千,即如中辅疏以十二万,此六万二千之兵归于何有?非失机陷阵则虚藉挂粮,世龙百喙何能自觧也。” 由王在晋对孙承宗、马世龙二人的责问中可以看出,柳河之败确实致使明军损失惨重,十二万人溃散之后仅存五万八,所以当时辽东地区军政首脑被大批撤换是情理之中的事情,不过袁崇焕却有升迁:“天启五年十二月壬寅升山东布政使司右参政宁前道袁崇焕为本省按察使,仍管宁前道。” 袁崇焕的这个升迁,在当时的督、抚、道、镇里,可谓是独一无二的,所以抚宁侯朱国弼上疏中提到“柳河之败得以钻刺而乔迁,羡干父一认之有灵”其实是在指控,袁崇焕当时投靠了阉党,认了魏忠贤为“干父”,因此才得以升迁。 显然,袁崇焕在孙承宗手下干活的时候就已经投靠了阉党。 袁崇焕上蹿下跳,不是风就是雨。 敌我双方在战场上,大致可分为战略防守,战略相持,战略反攻,三个阶段。 战略防守就是退出缓冲区,收缩兵力,放弃部分无法确保的地盘,组织新防线,以此坚守,使敌无法攻破。 如果明军能以长城为线,建奴无法侵入关内,或者入侵后会损失大量兵力,得不偿失,算是达成了战略防守。 战略相持就是我方能确保缓冲区,固界于缓冲区,或攻入部分敌军控制区,此后,我方无力再进攻,敌军也无法击退我军,这叫战略相持。 具体到明末,则是明军光复广宁,辽阳,于辽东区域内与建奴僵持,建奴受到重创,无法远攻冀,京,长城一线不必加强防务,这叫战略相持。 战略反攻就是敌人已大部消灭,由盛转衰,数年内全灭。 五年复辽,战略反攻,实际是这个含意。 问题是袁连战略防守都办不到!还欺骗国家,欺骗皇帝,已达战略反攻,五年复辽,全灭后金。 袁崇焕只会糊弄人,把进驻缓冲区,当作收复失地。 广宁离沈阳几百里,沈阳以北开原,铁岭还有几百里纵深,向东抚顺,辽阳也有几百里纵深,还不包括更远的吉林。 所以广宁只是建奴一个正式的,较大的前线据点,说实话丢了,也无损大局。 何况袁崇焕只修到广宁边上,连攻城都没有。 袁崇焕这个所谓胜利,花了多少物力,人力,财力,兵力。 建奴完全没有感觉,直接进攻北京,将战火燃至关内。 如果这右屯观景,叫胜利,之后,围绕着右屯这样的突出,孤立堡垒,建奴占先机,对野战生疏的明军,制造了多少围城打援,消灭了明朝多少兵民,明朝损失多少白银和有生力量。 修右屯,居然成为什么袁崇焕的成功。 后金兵力不够,地盘太大,无法个个固守,所以对边缘区,对曾经攻陷的地区,太远的,不作防守,主动撤走。 那明末,清军最远攻入过鲁南,甚至近苏北,这也能叫明军之后光复失地? 不过无耻政客的宣传伎俩而已。 袁崇焕可以说是标准的政客。 五年复辽,纯粹是政治欺骗。 另外,打仗就是打钱,不光吞掉庞大的经费,也像绞肉机一般吞掉军队和物资。 大量物质和有生力量的损失,会造成无法弥补的严重损失和后果。 即便胜利,除非是大胜,损失少收获多,方得保存实力,不致丧了元气,伤了根本,得不偿失。 而后金,被袁崇焕,东大捷,西大捷,两番重创,居然越打越强大,连番攻略无虚日,攻蒙,攻朝,攻东江,之后更是攻到了大明的京城。 袁崇焕掩败为功,典型的政客。 哪个统帅不是殚精竭虑,运筹谋划,寻我之长,攻敌之短。 毛文龙,一路昼伏夜行,爬冰卧雪,风餐露宿,摸到镇江城。通过连续战略欺骗和战术欺骗,调虎离山,最后出其不意攻其无备,顷刻间二百人俘虏八百人,再杀了佟养真一家! 丁卯之战在局势不利情况下,迅速布置好云丛岛防御,硬生生扛住后金雷霆一击。 历代名将,极为重视士兵的野战能力,进攻能力。 毛文龙,及其耐苦,持炒一升,可支撑十余日,昼伏夜行,卧草餐霜,出其不意杀人擒拿! 比用比名将,就最直观的,韦宝喜欢把明朝的将领拿来和毛文龙比。 与毛文龙比,袁崇焕算什么将领,懂点军事的文官都算不上。 所以,韦宝至少是瞧不起袁崇焕这种人的。 但今天韦宝不能表露出来,要让这帮人带着军队老老实实的去高台堡和前屯堡过冬,这是不容易的事情。 首先,宝军不能随便杀人,尤其不能随便杀这些边军,这很敏感。 韦宝杀一帮地主乡绅,杀一帮贪官污吏,和魏忠贤,和天启皇帝对半分钱,不会引起太多的猜忌。 至少魏忠贤和皇帝不会过多猜忌韦宝。 可韦宝一旦把屠刀伸向军队,随便砍杀大明的军队,这性质就变了。 除非拿到这些人实质的谋反罪证,哗变离谋反还是有距离的。 其次,就算这些人真的谋反了,拿到了证据了,也得先请示皇帝,怎么处置,得由皇帝说话,韦宝不能随随便便动手,你韦宝不是皇帝。 不能随便动这些辽东边军,而这些辽东边军却有可能搞破坏。 如果建奴真的上钩,跑到宁远城来,在宝军和建奴交战的时候,这帮人忽然闹出一些幺蛾子,也是很要命的。 不管这些人会不会投靠建奴来打宝军,这点基本上可以排除,就说这班人忽然抽疯,跑出来打建奴的话,也会把战场搞乱。 如果这帮人真的吃了豹子胆,敢打建奴,或者看到宝军守城获胜,想趁机收玉米分功劳,那个时候,功劳可能被分走,宝军还得分心保护这帮傻蛋。 毕竟这帮人要是被建奴吃掉一两万,韦宝也是有责任的。 “你们恭维的话也不必多说。我在这里表个态,我是辽西人,也等于是辽东人,是蓟辽人,大家都是一起的,大水不能冲了龙王庙。我们要一条心。这次的事情,你们应该已经很清楚了,朝廷还想裁掉两万辽东边军,一万蓟州边军,一共三万人,不能说是我拦下来的,但我从中起了作用。”韦宝道。 一伙蓟辽官员和将领频频点头,这一点,他们是相信的。 “我们蓟辽,官职最高的便是孙督师大人和韦爵爷,孙督师大人已经回乡养病,现在就全靠韦爵爷了。”满桂诚恳的道。 左辅也道:“有韦爵爷这样的国之栋梁,是大明的福分,是我蓟辽人的福分。” 祖大寿哈哈一笑道:“我们家的女婿嘛,小宝就是国之栋梁,这话没错,我赞同!依着我看,小宝更是大明几百年首屈一指的大才。” “祖将军说的好,大明数百年首屈一指的人才,只能咱们辽东人才出的出来。”朱梅赶紧道。 “何止大明,就是前面历朝历代,有哪一个文臣武将能与韦爵爷媲美?”程维楧道。 “对,历朝历代说的好,可不单单是大明。”金启倧一副动情的模样,“我金启倧这辈子最佩服的人就是韦爵爷!白手起家,起于微末,成就大事业!” “金大人的文采这么好啊?” “金大人说的好。我这辈子最佩服的人也是韦爵爷。” 反正在场诸人,官位最高最显赫的,只有韦爵爷一个人,大家狠狠的拍马屁,恨不得把韦宝的屎都拍出来。 “谢谢诸位大人将军们了,你们再帮我吹下去,就要越界了,我哪儿有什么本事啊?无非运气好点,无非我韦宝肯与人交心,讲义气,我韦宝答应过的事情,拼死也得办到。还有什么?要说才智,在座的哪一位也不比我差,大家都是自己人,就没有必要互相吹捧了哈哈,要不然,我要开始吹你们了啊。”韦宝笑道。 众人被韦宝逗的呵呵一笑,都暗忖,要论斗嘴,恐怕谁都斗不过韦宝。 大家对韦宝的话是不怎么感冒的,与韦宝接触的不少,但韦宝从一入仕途就已经是高官,并没有和在场的人同甘共苦过,所以谈不上同事感情。 韦宝是不是讲义气,这一点很重要,但大家谁都不知道。 袁崇焕很想加入吹捧韦宝的大军,但袁崇焕在这一刻,有一种被人排斥的感觉,他是广东人,并不是北方人,相比起韦宝,韦宝对于这帮蓟辽将领和官员们,有一种天然的亲和力,袁崇焕就是在此地深耕十年,也赶不上韦宝。 乡土人情,这是没法改变的。 “爵爷,我敬你一碗酒,作为师兄,我还是那句话,只要师弟有什么用的到我袁崇焕的地方,我袁崇焕以命相拼!”袁崇焕动情道:“爵爷,我是宁前道,我理应留守宁远城,与宁远城共存亡。你千万不要掉以轻心,建奴常常在正月对辽东发动进攻的。” 韦宝笑道:“你不能留在宁远城,你得随辽东边军去前屯堡和高台堡!我知道建奴时常在正月攻击辽东,而且我这回有准确的情报!所以才让你们赶紧撤退到前屯堡和高台堡去!还有,袁师兄,你和满桂、左辅、祖大寿、朱梅四位将军,你们五个人,不但要保证三日内将本地兵马尽数撤到前屯堡和高台堡去,还要将在觉华岛的所有军民和粮食,尽数运往前屯堡和高台堡!这是我代表大明朝廷和陛下,正式下的命令。你们什么都不用做,不管发生什么事,你们只需要固守前屯堡和高台堡,不准出来便可。若是违反我的帅令,我将追究你的主要责任,其他四位将军的次要责任,轻则斩首,重则株连九族!” 袁崇焕、满桂、左辅、祖大寿、朱梅闻言一惊,不知道韦宝要干什么,虽然韦宝的命令并不难做到,但他们很气,感觉被侮辱了,凭什么你让我们怎么样就怎么样,朝廷真的说过轻则斩首,重则株连九族这样的话吗? 在大家表情严峻的时候,韦宝笑着对袁崇焕道:“师兄,来,我敬你的酒,用碗喝太大了吧?还是用杯子吧?” “将帅要有将帅的豪情壮志,用碗正好。”袁崇焕道:“韦爵爷是将帅之才,手下直接掌控的大军,山海关五万,山东五万,光陆军就超过十万,还有海防总督衙门掌控的水师,最少超过五万吧?也就是说,韦爵爷掌控的陆军超过十万,水师超过五万,水陆联军超过十五万,这可是大明掌控兵马最多的统帅了。所以,理应用碗喝酒。” 众人都看出袁崇焕表面在吹捧韦宝,实则有点赌气,用大碗灌酒?这你是图什么?顶多把韦宝灌吐了吧? 林文彪和几名在场的侍卫长,暗暗有气,都想说代劳帮韦总裁喝酒。 但韦总裁没有发话,他们也不敢贸然出头。 “好。既然师兄这么说了,我就舍命陪君子吧。公事上,我代表的是大明朝廷和陛下,你们可能对我有点反感,我没有办法。但是在私事,我是在场的大部分将领和官员的后辈,晚辈,喝酒是私事。”韦宝笑道。 一众辽东将领和官员连称不敢。 韦宝闻了闻酒,“嗯,好酒,这是咱们韦家庄酒厂生产的四特酒啊。” “当然,大明最好的酒是四特酒,又是爵爷名下的酒厂,咱们蓟辽军需,一律用四特酒,没有第二种酒。”袁崇焕趁机表功道。 实际上,还有散装酒,四特酒是好酒,当官的当然是喝好酒,兵士一年难得碰到一回喝酒的机会,只能喝散装酒。 韦宝点点头:“这一碗酒下去,得有半斤啊!” 袁崇焕微微一笑,“我干了,爵爷随意。”说着便嘟嘟嘟,喝了下去。 韦宝其实可以随意,但韦宝知道,那样的话,将领们,官员们肯定会小看了自己,或者认为自己这个人个性不行,不爽气,自己刚才说自己做人有信用,豪爽仗义讲信用都成了大话了。 酒品都不行,人品怎么会行? 韦宝一扬脖子,也嘟嘟嘟的喝了一碗酒。 在场众人炸雷一般轰然叫好。 袁崇焕喝酒,大家可没有一个人发出声音,而韦爵爷喝酒,就赢得了满堂喝彩,两个人的影响力,用天地之差来形容,也不为过。 在蓟辽地面,韦宝的影响力就算还赶不上皇帝,也绝不会输给魏忠贤或者首辅这样的人。 韦宝扬了扬手,示意大家安静,笑道:“我能喝一点酒,不过,也就一斤半的量顶多了,要是照着这样喝,我顶多再干下去三碗就得吐。” 韦宝的话,又迎来在场的一众辽东将领和官员们哈哈大笑。 大家与韦宝的距离瞬间拉近了。 “依着我说,韦爵爷才是真正的大明第一帅!”满桂拍马屁道。 这种话,还真的只有满桂有资格说,因为满桂是真正的猛将,而且是在场的武将里面级别最高的,其他人说说服力不够。 众将连连点头,祖大寿高兴道:“大明第一帅,这个好,小宝才十六岁,已经统帅这么多兵马,又几次三番击败建奴,我大明的确需要一个像小宝这么年轻的大帅,从此建奴便不敢小瞧我蓟辽边军了!” 祖大寿说罢,又讨好的对韦宝道:“小宝,你既然只能喝三碗,不如再与我们一起共饮一碗酒算了,真的醉了也不好。” 天启六年春 【1023 范文程来劝降】 韦宝笑道:“多谢舅父对我的爱护了,没事,今天这么高兴,又说要用大碗,我就把握的三碗的量都用了吧,我与大家连干两碗!” 众人于是又轰然叫好。 喝了两碗酒之后,韦宝道:“我真的不能喝了。你们随便喝,玩累了就在此住一晚,只要不耽误三日之内将宁远城和觉华岛两地的军民物资都转移到高台堡和前屯堡就成。” 众人一听这事又沉默了,韦宝也不想给高涨的气氛浇冷水,但不代表提醒一遍。 袁崇焕为了抬高在众人当中的地位,并且达到离间韦宝与众将和官员的目的,忍不住道:“爵爷要是这么走了,酒宴便不热闹了呀,今天爵爷才是主角。久闻爵爷文武双全,不如趁着今儿这个热闹氛围,哪位将军与爵爷过两招,让大家大开眼界,岂不是军中美谈?” 袁崇焕这么一说,顿时有几名武将叫好。 过招比武,尤其是在酒场上趁着酒兴耍几下,这是北方边军的一种习惯。 韦宝心里却不高兴,老子要是普通将领或者官员倒无所谓,老子是什么身份?朝廷刚刚下旨了的正二品大员,堂堂大明侯爵! 你们是什么东西?谁有资格与老子过招? “这倒新鲜了,我一个探花郎出身的人,会什么武艺?怎么?袁师兄你这么问,是你想教训我,还是哪一位将军想教训我?”韦宝问道。 众人听韦宝话中绵里藏针,都不敢再瞎起哄了,心想这袁黑矮个子真的是不知道天高地厚,好好的提什么过招。 “我是听闻爵爷文武双全,想让爵爷在众将军面前露一手,没有别的意思,爵爷千万不要误会。”袁崇焕是典型的墙头草,见似乎挑拨的法子没有奏效,看样子,整个辽东,再也没有人敢挑衅韦爵爷的权威了。 本来袁崇焕觉得,以满桂的武艺加上满桂的暴脾气,还有喜欢出风头的祖大寿,都有可能借着这个机会,将韦宝打一顿,以灭了韦宝的威风,抬升他们的个人威望啊,这是多么好的机会。 韦宝微微一笑,对袁崇焕道:“看样子,这辽东除了你袁宁前道,没有人敢教训我了,怎么样?宁前道?你来和本总督对付两手?” 袁崇焕闻言,尴尬的一笑,听韦宝直呼自己宁前道的官职,不再称自己为师兄,便知道韦宝动怒了,连忙摆手道:“我不行,我哪有那两下子,让我搞搞军心士气还行。” 韦宝笑道:“那你就去赶快搞军心士气吧。” 韦宝说罢便拱了拱手,对众人道:“大家慢慢喝,我有睡午觉的习惯。” 要的就是这个范,当大佬的人就得随性,晚来先走,才能体现大佬的范儿。 众人急忙施礼,都说让韦爵爷去休息。 “爵爷,如果觉华岛的人硬是不肯走呢?觉华岛守将刚刚病逝,现在是几个偏将,没有头。”袁崇焕问道。 韦宝皱了皱眉头:“刚才我不都已经说的很清楚了吗?这事交给你主抓,让满桂、左辅、祖大寿和朱梅四位将军辅助你,这还不够吗?你们几位任哪一位,还管不了几个偏将?你宁前道是不是做不了,你若没有本事做了,便告老还乡吧!我现在就能代朝廷准了你!” 袁崇焕一惊,知道韦宝对自己有些芥蒂,却没有想到韦宝忽然这么不给面子,居然这么让自己下不了台?这不是撵人吗? 要是火爆脾气的人,肯定就此挂冠走人了。 可袁崇焕脾气虽然火爆,皮厚心黑都占了,但他官瘾重,还真舍不得丢掉朝廷命官的大好前程,才四十出头,总不能就此回乡教书去吧。 韦宝看着袁崇焕,“问你话呢,听到了吗?这事你有没有本事干?给句痛快话,我没有你那么空闲,时间是很宝贵的。” “能,下官能办到。”袁崇焕一张黑脸憋的通红,像是烧炭一样,俯身恭恭敬敬的答道。 韦宝对袁崇焕轻蔑的一笑,然后对其他人换了嘴脸,微笑对众人摆摆手:“大家吃好喝好,我去睡一小会。” 诸人赶忙再次施礼,一个比一个恭敬。 大家都觉得韦宝十六岁,年纪轻轻的就能当到正二品大员,贵为爵爷,的确是凭本事来的,就凭韦宝一会儿亲和,一会儿冷峻,这套恩威并施,驾轻就熟的功夫,就不是在场的人当中谁能办到的。 其实没啥,只要是在京城官场混过一段时间,跑到乡下来,都能给人这种感觉。 韦宝这一套,比起魏忠贤和那些阁臣来,小巫见大巫。 等韦宝睡醒,已经是黄昏时分,一大帮官员将领并没有敢像韦宝说的吃好喝好,等韦宝一走,他们赶紧出城去了,和韦宝在一起,的确有很大的压力。 就此,宝军六千人,只用了一个下午,就完成了到宁远城的换防。 “不知道袁崇焕他们能不能顺利说服觉华岛的军民撤走,两万多人,二十多万石粮食,一旦落到建奴手上,是很麻烦的。”王秋雅一面帮韦爵爷穿衣服,一面道。 “没有问题。”韦宝分析道:“我已经当众下令了,也对高第、王之臣他们说过了,我的钦差大臣行营和蓟辽督师府都有下令,有公文为证,我肯定没有责任,如果他们不撤走,就是自己找死。再说,那些都是辽东的军民,高台堡和前屯堡也是辽东的土地,我让他们后撤,是为了他们好,他们不缺吃的,不缺住处,为什么不撤走。” “嗯,这些人都是辽东军的家眷,的确没有留下来的理由。”贞明公主在一旁点头,赞同了韦爵爷的分析。 “走,上外面散散步,马上可以吃晚饭了!”韦宝笑道:“好长时间没有出过关了,咱们到城头赏雪,欣赏一下塞外风情。” 王秋雅和贞明公主自然乐得陪韦爵爷去走走,张美圆夫人和吴雪霞夫人同时怀孕,都跑到韦家庄去安胎,这让她们都松口气。 尤其是吴雪霞,吴雪霞已经完全负责总裁秘书处,这次吴雪霞暂时离开,使得总裁秘书处改成由王秋雅和贞明公主一起负责,这给了两个人机会。 贞明公主自从慢慢习惯了在韦爵爷身边的生活,将自己看成了总裁的女人之后,就越发的投入于天地会整个组织中的工作。 对于普通老百姓,男女的家庭,生活和事业,兴趣爱好,可能可以分开,但对于韦宝这样的一号人物,是没法分开的。 因为天地会已经是国家的组织形势,韦宝相当于皇帝,所有的一切都属于皇帝,没法分开,女人不管干什么,喜欢神秘,都在韦宝的统辖之下,都在一个框框里面。 聪古伦格格被带在韦宝的身边,但有专人陪着,并没有进入韦宝的生活,韦宝不召见聪古伦格格的话,两个人即便都在宁远城,也没法见面。 宁远城的黄昏很美丽,白雪皑皑,夕阳西下,一望无垠的北地平原风光。 韦宝的脸在黑色大氅的领子里面,在城楼观望了几分钟,便要回去了,外面毕竟太冷。 这时候,远处忽然来了几匹马。 韦宝习武之后视力不错,看见了。 这些人是从西边来的,西边应该已经没有了大明的军民,这让韦宝有点奇怪。 如果是冒险在关外做买卖的蒙古人或者汉人,也不应该只有几匹轻骑,应该有带货物的马车队才是。 这么几匹轻骑,很像是建奴的坐探。 可建奴的坐探,敢这么笔直的到宁远城来吗? 五匹马很快的就到了宁远城城门口,离着有五十来米,韦宝在城楼上,能够清清楚楚的看到对方的穿着,用望远镜,甚至能看清楚人脸。 韦宝看这五个人穿着蒙古人的衣服,模样却不像蒙古人,尤其为首一人做文人打扮,这引起了韦宝的怀疑,“八成是建奴的坐探,看看能不能抓过来?” 韦宝对身边的林文彪道。 林文彪回答道:“恐怕很难,他们离得太远。” 韦宝嗯了一声,仍然在用望远镜观察,对方似乎也在观察他这一边。 韦宝忽然想起了一件事,城头挿的旗帜,都是明军的旗帜,这没有问题。 但是宝军在与明军换防之后,宝军依然穿着宝军独有的军服,清一色的黄灰色军服,长裤长袖,中间系着皮带,头顶是铁头盔,铁头盔里面还有布的军帽。 宝军的军服和这个时代任何一支军队的服装都有很大区别,很容易区分。 “完了,我忘记了让你们穿明军的衣服,现在肯定被这几个人看出问题了!只怕他们知道换了我宝军守卫宁远城,他们就不敢来打了。”韦宝对林文彪道。 “有可能,建奴早就被我们大军给打怕了,在宝军身上一点便宜都占不到,若是知道是我宝军守城,估计真的不敢来偷袭。”林文彪道。 韦宝一拍大腿,懊恼不已。 辛辛苦苦,费了这么多周转,从袁崇焕手里获得了守卫宁远城的机会,然后一切似乎都要功亏一篑了。 如果建奴不敢来攻击,自己没有办法重创建奴,重伤努尔哈赤的话,一切不是白忙乎了吗。 贞明公主像是看出来了总裁的想法,“总裁,没关系的,单单从军服,他们也分不清是宝军还是明军,明军很有可能为了增强威势,虚张声势穿咱们宝军的军服。” 韦宝闻言,眼睛一亮,点头笑道:“不错的,要来的总会来,穿什么衣服不重要。说不定这样,更能显得咱们是虚张声势。” “还有,建奴虽然不容易在宝军派奸细,但在辽东边军一定派了大量奸细,以前他们不管是对辽东作战,还是对朝鲜,对蒙古作战,都是奸细先行捣乱,从内部策应,外部突袭,打击对手,所以,我们宝军与辽东边军换防,很难瞒过建奴的耳目。”贞明公主进一步分析道。 韦宝点点头:“不错,觉华岛的军民几万人,那么大规模的后撤,建奴不可能不知道。” 韦宝不由觉得,真的是地球少了谁都照样转,以前吴雪霞在自己身边,吴雪霞喜欢分析,也表现出了聪慧,有才干,所以贞明公主很少发言,现在吴雪霞不在了,贞明公主的话也多了起来。 “那你说,建奴知道咱们宝军到了宁远城,他们还敢来战吗?他们会不会趁机去追赶觉华岛的人马?”韦宝问道。 “建奴知道锦州一线的明军都撤走了,现在又在撤走觉华岛的军民,等于辽东的兵马都撤光了,他们一定知道这是大明朝廷让这样做的,估计大明朝廷要全数放弃关外。他们对宝军和辽东边军的驻扎情况一定非常清楚,一定能分析出,咱们宝军要么是来断后,帮助辽东边军撤离,要么咱们宝军是来接管宁远城。不管咱们宝军的目的如何,我觉得建奴都一定会来打宁远城,以试探咱们的兵力,试探咱们的意图。至于追击,这得看觉华岛的人撤的快还是慢,这两天就能撤走的话,建奴肯定不敢追击的,他们已经多次在宝军手里吃亏,绝对不敢绕过宁远城追到宁远城和山海关之间的腹地去,会害怕宝军把他们包了饺子。”贞明公主道。 韦宝闻言大喜:“嗯,分析的很精准!我也觉得是这样。” 韦宝问林文彪:“咱们的骑兵现在在什么地方,还在喀喇沁附近驻防吗?” “是。”林文彪道。 “想办法联系骑兵,让他们到宁远附近来。”韦宝道。 “这好办,一日送信,一日急行军,骑兵两日就能赶到。”林文彪道。 “嗯,不用这么急,让他们五日之内赶到宁远城和高台堡之间便可,他们只是待命,不是情况有变化,基本上不需要动用骑兵,大冷天的,骑兵也没啥用。”韦宝笑道。 林文彪点头答应,急忙让人去传令。 喀喇沁已经在宝军的控制范围之内,中间没有建奴的占领区域,所以传信很方便。 韦宝本来以为这几个建奴的坐探看了一会儿就会走,谁曾想,建奴居然过来了。 “城上的守军兄弟,你们是宝军吗?请你们的将军出来说话。”建奴在城外三十米处喊话,举着盾牌,似乎很害怕宝军打冷枪。 韦宝觉得好笑,亲自喊话道:“你们是什么人?是建奴的探子吗?有什么事就对老子说吧,老子是本城的守将!” 韦宝喊话的时候,躲在城墙上的护墙后面。 韦宝知道在前沿,建奴和明军经常这样互相喊话,所以也不奇怪。 这主要因为建奴在野外有绝对优势,也不怕明军出城追赶,所以才这么嚣张。 “你是守将?敢问将军的官职,将军贵姓啊?”那人问道。 韦宝想了想,自己的声音,好像与袁崇焕有几分相似,而且韦宝会装袁崇焕的广东腔,便道:“老子姓袁,你叫什么名字?到底有什么事吧!?” “在下是大汗的书办范文程,阁下是宁前道袁崇焕袁大人吧?”那人高声喊道。 韦宝一汗,这就是范文程吗? 韦宝几次都差点与范文程见面,原来在辽南的时候,韦宝曾经亲自扮成天地商号的伙计,跑到皇太极身边去,那时候就差点见到范文程,但韦宝没有看见过范文程的正脸。 现在把脸和人对上号了,范文程身材高大的文人形象,与韦宝心中范文程这种汉奸的形象相吻合。 其实韦宝并没有特别讨厌范文程这种人。 因为据韦宝所知道的情况是,范文程并非主动投靠后金。 范文程本人其实是努尔哈赤攻克抚顺后被俘虏的诸多汉人奴隶之一。 不过后来范文程成为清初文臣之首,这段历史实在算不得光彩,而且也暴露了满清开国时期的民族征服政策。 范文程本人在得到皇太极赏识前,不过是旗下奴才而已。 范文程本人在努尔哈赤时期也没有任何功绩而言,实际上他第一次出现在满文老档,清实录记载中时已经是皇太极在位期间,而且当时他的地位很低,甚至低于鲍承先和宁完我。 说范文程被努尔哈赤赏识,显然是后世对他的美化。 如果范文程当真是仗剑投靠,以他后来的地位,清实录中必定大肆渲染,然而清太祖实录中却没有任何文字记载。 范文程实在也算不上什么落魄秀才,彼时范文程不过21岁,而且已经进了学,成了生员,前途光明,实在谈不上有什么落魄之处。 韦宝觉得范文程作为辽东少有的秀场功名者,应该是看透了,知道没有希望考中乡试,没有机会中举,又赶上被俘虏,索性投了建奴吧。 当汉奸嘛,原因不要太多,什么原因都可以,保命是最好的借口。 且汉奸的定义从古至今,一直都很模糊。 宋代的张弘范、史天泽肯定不会认为自己是汉奸,也很难把人家当汉奸,人家几代人在金统治腹地营生,且宋金议和,南宋抛弃了北方遗民。 孔府传承千年,靖康之变,嫡系正统随赵构南下,史称孔府南宗,后来元朝了,把南宗给废了,统治者说是正统就是正统,不是也是,说不是正统就不是正统,是也不是。 孙殿英之流的军阀是为了保存实力,汪精卫之流的政客是为了求得权柄。 所以韦宝能理解范文程,抚顺失陷,为了保全老婆孩子,他只能主动跪舔建奴,为了保全老婆孩子,他也只能玩命证明自己的利用价值。 开口谈大义,临危不变节,又有几人能做到。 韦宝听对方真的将自己当成了袁崇焕,暗暗好笑,心想果然是将宝军当成了辽东边军,便道:“你别管我是谁!我没听过范文程这个名字,你有什么事吧!?大冷天的,我没工夫跟你磨洋工,若又是建奴来劝降,我劝你们省省吧!” 范文程估计也没有和袁崇焕说过话,听对方言辞有些古怪,却还是能马上弄明白大致的意思的,便道:“袁大人,我知道你们是明军,换上了宝军的衣服在这里故弄玄虚!辽东边军在关外的兵马本来就只有三万左右,今天我们见你们宁远城又撤出了许多人马,觉华岛的人马也在撤走,一定是你们的皇帝打算放弃辽东了!既然如此,你们何必在这里白白送命呢?” 韦宝觉得挺有意思的,没想到出来散个步,还能碰到范文程来劝降。 从范文程的话语中,韦宝能判断,建奴的大军现在肯定已经离宁远城很近了。 天启六年春 【1024 贞明公主】 最快更新明鹿鼎记最新章节! 肯定辽东边军才刚刚从锦州、大凌河堡、右屯堡、松山堡、杏山堡、塔山堡一线开始撤退,建奴就跟上来了。 搞不好,建奴努尔哈赤现在可能本人就在离宁远城最近的塔山堡里面了,建奴大军只需要两日,就能对宁远城发起强攻。 这让韦宝有点兴奋。 “我们朝廷的事情,关你们屁事!我这宁远城中还有十万将士等着你们呢,有本事就来一战!不敢战就滚远一点!”韦宝大声道。 范文程怒道:“听闻袁大人是进士出身,应该满腹诗文章才是,没想到如此粗俗,我不是在求你,是在给你机会!” “你省省吧!听你汉话说这么好,你应该是汉奸吧?老子生来最烦狗汉奸,老子生是中华人,死亦中华魂,你一个狗汉奸,凭什么跟我拽文,老子看你老妈是被野狗给弄了,才生出来你这么个怪物,我们汉人没有你这样的畜生!”韦宝脱口大骂,好久没有骂的这么爽快了。 上一世在现代,韦宝也就是在上当键盘侠才骂的这么爽快。 现实时间怂成狗,但到了键盘侠的世界,韦宝意气风发,骂天骂地骂空气,就没有不敢骂的,更何况对一个汉奸。 范文程被韦宝骂的差点脑中风瘫痪跌下马来。 你你你了半天,范文程说不出什么话来,感觉随行的四个建奴坐探都在嘲笑自己,因为建奴坐探是通晓一点点汉话的,这样的粗俗之语言,肯定全部能听懂。 “走!”范文程觉得再说下去已经没有必要,兜转马头,带着几个细作走了。 韦宝一见范文程带人走了,大为高兴,问贞明公主:“怎么样?你觉得他们会来攻打吗?” “应该会,而且会很快。”贞明公主道:“刚才如果总裁不强硬,而是改为虚与委蛇,与之周旋,可能他会更相信咱们怕了他们。” “这跟军服一样,我们这么强硬,他们可能怀疑咱们虚张声势。而且建奴脾气暴躁,容易受激。”韦宝笑道。 王秋雅点头道:“嗯,总裁这样,我感觉比虚与委蛇要好。” 韦宝笑着点点头,从刚才范文程的反应能分析,辽东边军还是很可以的,应该没有人暗通建奴。 其实韦宝从来没有相信过有人暗通建奴,不管辽东边军还是毛文龙,韦宝都不相信,要说有人与建奴眉来眼去,韦宝是觉得有可能的。 “让大家都别把枪亮出来,如果建奴真的来攻打,开头放箭。挥舞一下刀剑长矛就成。”韦宝道:“等建奴开始攻城,再用热武器。” “是,总裁。”几名守城军官一起立正答应。 韦宝挥挥手,下了城墙,回到城中睡觉去。 宁远城的条件肯定赶不上山海关,更赶不上韦家庄,但韦爵爷今天却休息的不错,主要因为旅途有点累了,中午喝了酒,下午睡的比较好。 所以韦爵爷和王秋雅,和贞明公主,再加上一个聪古伦格格打麻将。 “我还以为你不会玩麻将。”韦宝对聪古伦格格笑道。 “汉人的东西我都会。”聪古伦格格自信道:“琴棋画,女工,我甚至会做农活,懂各种铁匠、木匠活计。” 韦宝看了眼比自己小两岁,今年已经十四岁的聪古伦格格,感觉有点好笑,到底是年轻气盛的年纪,只有小女孩小男孩才这么喜欢争强好胜。 不过,韦宝也承认聪古伦格格确实聪明好学,学什么像什么。 几圈牌打下来,就数聪古伦格格赢的多。 桌上用的都是纸币。 在天地会直辖地区和次一级地区,宝币都已经通用了,但在天地会统辖的次一级地区,人们还是更信任银元和大明的铜钱。 在天地会的直辖地区和次一级地区之外,宝币也开始流通,流通的就更加少了,印着韦总裁头像的银元流通的也不多,还陆续出现造假,败坏天地会银元的名声。 但即便这样,天地会的银元还是在迅速站稳脚跟,几乎将以前人们习惯的散碎银两 货币的根基肯定是统治,在天地会的直辖地区和次一级地区之内,有警力维护,肯定不会出现假币。 韦宝数了数,分出二十五块钱给聪古伦格格。 聪古伦格格看着韦宝,笑眯眯道:“爵爷不会生气吧?” “呵呵,有点不高兴,我还没有胡过呢。”韦宝笑道。 “那我等下多给爵爷吃几张牌。”聪古伦格格笑道。 “不用不用,一定要公平。”韦宝笑道:“差的是大钱,不差这点小钱。” “那要不然来一万银元一个子的吧?”聪古伦格格看着韦宝:“我代表我父汗和你来。” 韦宝笑道:“你还能保证一直赢?” “不能,但我能保证输了一定不赖账,盘盘立字据打欠条。”聪古伦格格道。 “不来,我不敢来,行了吧。”韦宝笑道:“看不出来,你还挺有赌劲。” “因为我们已经输了一千二百万两了!有这笔银子,天地会的银元流通将更大!”聪古伦格格说着便红了眼圈。 韦宝知道,聪古伦格格一定是想明白了,自己这趟来宁远城,肯定要和努尔哈赤干一场。 “你哭什么呀?别哭了。”韦宝递给聪古伦格格自己的手帕:“快擦擦,怎么又不高兴了。” “我能高兴吗?如果不是为了打父汗,你为什么会亲自带兵到关外来?”聪古伦格格哭道:“你们带了至少五千多人来,还有六门两个大轱辘的大炮,我都看见了的,还有宁远城本来就有十三门红衣大炮,光大炮就有十九门了吧。” 韦宝一汗,笑道:“你没有去当细作真是可惜了人才啊,你怎么对我们军队的情况看的这么清楚的?你看到我们有六门山炮还说得过去,毕竟你是随军过来的,你是怎么看到宁远城城头有多少门火炮的?” “我入城的时候听辽东边军说城头的十三门红衣大炮没法拉走了,便宜宝军了。”聪古伦格格道:“他们是守军,有多少炮还能有假吗?” “那你就算随军过来,我们宝军的嘴巴都是很严的,不会乱说话,你还能目测出我们有五千多人马?”韦宝好道。 “这还不简单吗?你调动的是韦家庄的一支精锐步兵混成旅,一共五千人,这是我亲耳听到你对人说的。还有一支是叫什么教导队的兵马,是从山海关大营直接调集的军队,还有你身边长期带的总裁卫队,总裁卫队五百多人,合起来至少五千多,可能六千多人。”聪古伦格格道。 韦宝笑呵呵的点点头,“你不去当细作真的是可惜了,你是不是在皇太极身边受过类似的训练?就是专门训练细作的训练。” “我不知道什么训练,我阿哥身边也没有这样的训练,我们派往明军或者明朝地方的细作,都是当地人主动投靠我们金国,他们本身就对地形和情况很熟悉,也不容易引人怀疑,我们没有专门的人才,不像你们,你身边那些穿便服的男人,来来回回,鬼鬼祟祟的,肯定就是细作,你至少养着一支很庞大的细作队伍,我估计不下百人吧?那个林文彪就是细作头子。”聪古伦格格道。 韦宝笑着点头,一边洗牌一边道:“你还真的是个天生的好特工!将来你嫁过来,也许可以在统计署做事,但我和你父汗又是敌对关系,也没法让你参与统计署的事情呀。” 聪古伦格格听韦宝说自己嫁过来,有点开心,但听说天地会和大金国是敌对关系,又有点黯然失落。 韦宝见聪古伦格格不说话,逗她说话道:“如果你父汗用七万大军攻打宁远城,我们在不考虑援军的情况下,你觉得我这五千多人马打的过你父汗的七万大军吗?” “打得过的,别说七万,就是十七万,也难以拿下宁远城,本来我们打攻城战就不在行,以往拿下明国城池,都是有内应,里应外合的情况下。别说是五千多宝军,还有十九门大炮,还有足够的炮弹,你们还有那么多扛在肩膀上的小炮,每个班的士兵都配了一个!就是两万明军守城,我们七万人马也打不下来一座宁远城这种中型城池。”聪古伦格格道:“当初能连克沈阳城、广宁城、辽阳城这些大型城池,都是因为有内应的关系!这回城中清一色的宝军,别说十七万,我怕二十万大军也是有来无回,想到这么多将士死于非命,我还有心情玩吗?” 聪古伦格格说着一推麻将,“我不玩了,我睡觉去。” 韦宝听聪古伦格格分析的头头是道,心情也受到了一点影响,韦宝也知道这回自己肯定赢了,只怕建奴不敢来攻打,在炮弹足够的情况下,宝军对付攻城的建奴,绝对相当于割草机一样。 韦宝对贞明公主努了努嘴:“去陪一陪聪古伦格格吧,你俩身世有些相识。” “我和聪古伦格格并不相似,我朝鲜是历经了千年的王朝。我是正统的公主,她们金国没有得过大明朝廷的认可,我们身份不同。另外我从小被软禁在宫中,没人疼爱,聪古伦格格天真活泼,学会了那么多东西,显然从小很得父兄宠爱,我们的成长环境也不一样。”贞明公主道:“所以,我们没有多少共同语言。” 韦宝点了点头,对王秋雅道:“要不然你去安慰一下聪古伦格格吧,秋雅。” 王秋雅哦了一声,“我去没事,只是聪古伦格格的难事,我可是一点办法都没有,毕竟是两方交战呀。除非这个仗能不打了。” 韦宝也知道是这么个道理,叹口气道:“不打是不可能的,建奴不服啊,不把他们打服了,不把他们打的元气大伤,辽东的问题永远解决不了。” “那我去陪着聪古伦格格吧,有个人陪着说话,可能会好一点。”王秋雅嫣然一笑,准备出去。 韦宝忽然又想起来一件事,“那今天谁侍寝呀?” 王秋雅闻言,粉脸瞬间羞红了。 张美圆夫人和吴雪霞夫人都怀孕去韦家庄安胎去了,身边没人,而且王秋雅一听总裁这么说,就知道总裁今天肯定是想和女人睡了。 贞明公主也没有想到韦总裁会说的这么直接,粉脸也羞红了。 贞明公主到目前为止,只是被韦总裁牵过几次手而已。 其实韦宝很清楚,如果他很想和贞明公主发生点什么,贞明公主多半是不会抗拒的。 王秋雅看了看韦总裁,又看了看贞明公主,心知肚明了,便道:“公主,你今晚能为总裁侍寝吗?” 贞明公主飘了王秋雅一眼,埋怨王秋雅问的这么直接,这让她怎么回答? 关键两个人都很清楚,总裁并不是随便和女人发生关系的人,目前只有她们两个人可以为总裁侍寝。 “没事,没事,我就是随便问一问。”韦宝笑道:“秋雅,你去陪聪古伦格格吧。” 王秋雅微微一笑:“是,总裁。”转身去了。 虽然现在屋子里还有几名美女秘在,但贞明公主的芳心还是砰砰砰的狂跳。 贞明公主比韦爵爷年长七岁,二十三岁的女生,正是女人一辈子最好的花季,雨季,正是情窦初开的时候。 贞明公主虽然和别人成过婚,但是并未圆房,所以现在还是处子。 贞明公主1603年出生,是朝鲜宣祖嫡长女,仁穆王后金氏所生,在身份上,在朝鲜是极其尊贵的,甚至可以说至高无上。 其丈夫是永安尉洪柱元。 光海君将仁穆大妃软禁在西宫时,也把贞明公主贬为翁主。 “仁祖反正”成功后,仁祖李倧又恢复了贞明公主的名分。 并于1623年将公主许配给洪柱元。 朝鲜宣祖三十五年,仁穆王后受册封为王妃后,隔年五月十九日产下贞明公主,又于宣祖三十九年生下永昌大君。 在原本的历史中,朝鲜正祖的生母惠庆宫洪氏,献敬王后以及后宫元嫔洪氏皆为她的后代。 不单是韦宝觉得贞明公主生的美丽,在朝鲜的历史记载中,贞明公主也是美人。 韦宝见贞明公主杵在那里,有点好笑,对几名美女秘摆了摆手,示意她们退下。 女秘们立正行了军礼,明白总裁的意思,悄声的都退了出去。 贞明公主看见女秘们都退了出去,粉脸更加羞红,脖子都感觉发烧,芳心跳的更加猛烈了,对韦总裁道:“总裁,我去喊朝鲜侍女来为总裁洗漱吧?时候不早了,总裁可以休息了。” 韦宝要是想和女人睡觉,想睡多少就能睡多少,韦宝只要离开京师,其实就等于是皇帝,尤其是在辽东这种天地会统辖的次一级地区。 但韦宝在感情方面还是保留了现代人的惯性思维,至少华国这种施行一夫一妻制的国家不会太乱。 加上华国的传统道德熏陶。 所以韦宝一般都要和女人谈一段时间的感情,才会那啥。 即便再喜欢,再一见钟情,韦宝也从来没有抢占过民女。 甚至,为了避免发生什么不堪的事情,韦宝从来不接见部下的亲属,就怕万一看上了谁的妻女,搞出事情来。 总的来说,韦宝做的还是很不错的,这两年里面,只与张美圆、吴雪霞、芳姐儿、徐蕊、王秋雅和范晓琳发生过关系,除了张美圆是临时的命运安排,相遇不久便成婚在一起了,其他女人都是去年就认识了的。 韦爵爷甚至没有对身边的任何一个美女秘怎么样过。 天启六年春 【1025 军演】 最快更新明鹿鼎记最新章节! “公主,你过来,咱们谈一谈。”韦宝坐着,将身边的一张椅子拉着靠着自己。 贞明公主羞红了粉脸,但还是走过去,在韦爵爷身边坐下了。 男人特别想要那啥之前,总是很容易动感情的,现在韦爵爷就是这样的情况。 而贞明公主这种二十三岁的年纪,在这个年代来说已经很成熟了,加上刚才韦爵爷说的这么直接,她也知道韦爵爷现在想干什么。 女人是很容易接收到男人那方面的信号的。 接收过信号之后,贞明公主的心里也是火辣辣的。 “你是不是要等我娶了你之后才侍寝?”韦宝直接问道。 身份的提升让韦宝越来越我行我素了,想什么就说什么,尤其是在女人这件事上。 韦宝也懒得问贞明公主的想法。 贞明公主脸更红了,万万没有想到韦爵爷会直接这么问,她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假如你不想当我的女人,你不能再留在我身边了,因为我没有把你当普通的女秘,你明白吗?”韦宝问道。 贞明公主轻轻地点了点头。 “如果你不喜欢我,我也不会勉强你,强扭的瓜不甜,我若只是想要漂亮女人,成千上万都不是难事,养一万个女人和一万大军也差不多钱,我直接控制的军队已经超过二十万。”韦宝豪气的说道。 “不是的,我早已经爱上了总裁,甘愿做总裁的女人。”贞明公主道:“我是怕我比总裁大了七岁,太老了。” 韦宝笑道:“不是你老,你二十三岁的年纪,正是女人最美好的年纪,是我年纪还轻,不过,这不是什么问题。” 贞明公主轻轻地嗯了一声。 韦宝笑道:“要是你不想就算了,叫人来给我洗漱吧,我睡了。” “不是的。”贞明公主也不知道应该怎么表达,怕韦总裁生气了,不由焦急,害羞的靠在了韦宝的胳膊上。 “你这样弄的好像我勉强你一样,真的不用这样。”韦宝故意取笑贞明公主,知道贞明公主这种长期居住在深宫之中,比礼法束缚的女孩子都是很害羞的。 “我想要的,我已经很多次晚上梦见总裁来找我了。”贞明公主害羞的道。 “真的吗?我怎么感觉不到?我还是喜欢女孩子热情一些的。”韦宝笑道。 “总裁,我先服侍你洗漱吧?等会我知道该怎么热情的。”贞明公主似乎都快要没办法发出声音了,觉得喉咙发干。 “真的吗?你已经有过经验了?”韦宝疑惑道。 “没有,我还是干净身子。”贞明公主急了,站起身郑重的道:“等下总裁就会知道的,这点做不得假。” “呵呵,你着急什么,你就算已经有经验了,我也不会嫌弃的,心在哪里最重要。”韦宝道:“我是怪,你没有经验怎么知道怎么热情?” “在宫廷里面,女子成年之后,都会教授如何侍候王,我虽然是公主,也跟着宫女看了一些。”贞明公主羞红了脸道。 韦宝呵呵一笑,并没有意外,好像大明宫廷也是这样的,宫里面的女人,似乎只有一个任务,就是侍候统治者。 要说专业,韦宝暂时还没法评比歌姬和宫里面的女人的区别,但是张美圆和吴雪霞都是大户人家的小姐,韦宝觉得她们的功夫都不会比徐蕊差,甚至更厉害。 只能说,这种事和身份地位没关系,每个人都需要,反而是身份地位越高的层次,越会玩,哈哈哈。 如果是徐蕊与王秋雅、范晓琳和芳姐儿比起来,那还是徐蕊更厉害,几个女孩子都是普通人家的女孩,徐蕊毕竟是搞专业的出身。 徐蕊也是韦宝碰过的女人当中,唯一一个不是处子的。 当晚,韦宝证实了自己的判断,贞明公主的水平不比张美圆和吴雪霞低,可能因为贞明公主年纪大几岁的关系,第一次实战就表现的非常成熟,沉稳,恰到好处,很有天赋。 以至于精力和体力都很旺盛的韦爵爷,次日睡到了日上三竿还不愿意起床。 贞明公主想起床,却被韦爵爷搂着没法动弹,贞明公主又不敢影响韦爵爷休息,韦爵爷每日都需要睡到自然醒,除非是非常紧要的事情,否则大家也不敢叫醒韦爵爷。 今天就有一件比较急的事。 王秋雅轻手轻脚的来到了韦爵爷的寝室外,朝里面一看,捂住了嘴笑,王秋雅猜到昨晚上贞明公主肯定要成为女人了,并不意外。 其实王秋雅早就私底下多次试探过贞明公主了,贞明公主太害羞,从来没有和王秋雅讨论过这个话题罢了。 “公主,总裁醒了吗?参谋处的人安排了今天操演,总裁不到场的话,没法开始。”王秋雅在门外压低声音轻声道。 贞明公主听见王秋雅说话,羞得捂着半边粉脸,又看了看韦爵爷,韦爵爷仍然闭着眼睛睡的很沉。 贞明公主既怕自己发出声音,会惊醒了韦爵爷,也不想起来。 韦宝也一样,韦宝也想把最好的给贞明公主,贞明公主在韦爵爷的女人当中是一般的,和王秋雅、范晓琳、芳姐儿几个人都是差不多的颜值水平。 但贞明公主很温柔,是一种骨子里的温柔,而且,韦宝觉得,贞明公主到自己身边,总归是不同的族群。 暂时来说,汉人这边对于贞明公主来说,还是属于异域,所以韦宝会对贞明公主更加多一分包容。 就在贞明公主纠结的时候,韦宝在贞明公主的粉脸上重重的吻了一下,然后对门外的王秋雅道:“聪古伦格格怎么样了?” “还是很难受,哭了半个晚上,后半夜才睡着,现在又醒了,早饭也不肯吃。”王秋雅道。 “叫她过来吃饭,吃完饭,就去看操演。”韦宝道。 “是,总裁。”王秋雅答应一声,便退下了。 贞明公主还伏在韦爵爷怀里面,爵爷不起来,她没法起来。 “这一个月都是你侍寝,你每天侍寝,表现好的话,这半年都是你侍寝。”韦宝在贞明公主耳边甜蜜的说道,颇有点新婚蜜月的感觉。 贞明公主忍不住问道:“我昨天晚上表现的怎么样?一百分的话,总裁给我打多少分?” “你私底下不能再叫总裁了,得叫夫君,一百分的话,二十分吧。”韦宝笑道。 贞明公主一听,立刻鼻子一酸,眼圈都红了,没有想到自己的表现这么差劲,她昨天晚上反正是体会过了。 韦宝本来就是逗一逗贞明公主的,没有想到她这么容易就哭了,“喂,别哭啊,逗你玩的,是差二十分满分,八十分,很高的分数了!基本上是我的女人里面表现最好的。” 贞明公主闻言立时心花怒放起来,忍不住娇羞的笑了。 韦宝忍不住又和贞明公主腻歪了一会儿,这才放贞明公主起身。 贞明公主娇羞而又麻利的穿戴整齐,再要亲自帮韦总裁洗漱穿戴,韦宝说这些事让侍女们来便可。 “嗯,今天夫君要赶时间,有许多事情,否则我很想自己一个人帮夫君做的。”贞明公主温柔的帮韦总裁穿好了衬衣,才唤来十多名朝鲜侍女。 韦宝之所以要朝鲜侍女,而不用汉人侍女,内心隐藏的想法不是因为朝鲜侍女们有多漂亮,而是有种征服的快感,韦宝想征服一处地方,就选那里漂亮的女人做自己的侍女。 洗漱穿戴整齐之后,韦爵爷一身笔挺的军装,军装是现代样式,还有领带,手套,配短枪,佩剑,长筒皮靴。 太帅了,意气风发,十六岁的韦总裁正是男人一生中最好的年纪。 韦总裁到饭厅的时候,一桌丰盛的饭菜已经备好,也不知道算是早餐还是午餐,反正什么都有,足有上百个精致的瓷器装盛。 虽然是边关,但韦宝平素就是这个排场,在外面也一样,不用担心吃不了浪费,总裁秘处就有上百人,还有随行的工作人员,这些东西,韦宝吃过,还有二百多人等着分吃。 韦总裁身边光是伙夫厨子留有二十多人。 全盛时期有五十多人,几大菜系都包含了,后面有不少菜,韦宝始终吃不惯,也为了节省开销,裁掉了一半人,才是现在的二十多个厨子的规模,这些都是皇家级大厨,比朱由校的御厨的水平都高。 “还不开心呢?”韦宝坐到了聪古伦格格的身边,对贞明公主招了招手,示意贞明公主也坐在他身边。 平时韦宝用餐,贞明公主和王秋雅一般是不上桌的,除非总裁叫她们同桌。 贞明公主坐下之后,韦宝宠溺的握着贞明公主的手,贞明公主温柔的没有动。 这一个动作,让聪敏的聪古伦格格立刻觉得韦宝和贞明公主的关系发生了变化了,聪古伦格格是很聪明的女孩子,观察入微,韦宝宠幸过哪个女人,没有宠幸过哪个女人,聪古伦格格基本上能看出来。 这让聪古伦格格心里更来气了,暗忖昨天我那么难受,你也不来哄一哄我,还和贞明公主闹了一晚上,看贞明公主站的姿势就知道肯定很凶猛,气死人了。 “快吃东西吧,别多想了,等会我带你去看我大军操演,过几日,若是你不想在这里了,我让人送你回去,现在送你回去就很方便了。”韦宝对聪古伦格格笑道。 韦宝这么一说,让聪古伦格格更加来气,心想我在你身边有一个多月了,你这个时候把我送回去,是什么意思?“爵爷不想与我们大金国修好了吗?打完这一仗,以后两家不来往了吗?” “不是,你别多想,你的去留,不见得会影响两家的关系。”韦宝笑道。 韦宝在故意逗聪古伦格格,实际上韦宝很清楚,除了和亲这一项,没有更好的方式,这个时代就认和亲。 聪古伦格格不满的瞪了韦宝一眼,偏开粉脸,嘟着嘴不说话。 韦宝见聪古伦格格这样,知道这小妮子对自己有情,舍不得走,心中一暖,哄她道:“好了,跟你开玩笑的,你随时可以回去,也随时可以回来啊。这回你是没有理由生气的,我们是防御的一方,你父汗不来打我们,就不会损失,他的损失大小不取决于我,得取决于他,是不是?他只派几百人来,就只会死几百。他只派几千人来,就只是死几千,是不是?” “我可以给我父汗去封信吗?”聪古伦格格问道。 “不行!”韦宝斩钉截铁道。 “我去说服我父汗不要动兵不就行了吗?他不知道宝军在这里,肯定还以为是明军,要吃大亏的。”聪古伦格格道。 “难道你们杀明军,就是应该的了?你想过没有,如果这回你们在明军身上占到了便宜,得到了大批的粮食和边民,杀了我大量边军,实力进一步提升,他还愿意屈服于我宝军之下吗?两军相争,只有胜负,没有平手。”韦宝道。 聪古伦格格不说话了,气鼓鼓的叹口气。 韦宝笑道:“走吧,看军演去,你看过军演吗?” “看过,不打仗的时候,八旗军基本上每天都会比弓箭骑马,比摔跤。”聪古伦格格道,“我经常看。” “嗯,今天让你看看我们的。”韦宝笑道。 “你不怕我告密?把你们的军情告诉我父汗?”聪古伦格格问道。 “不怕,其实没啥秘密,我们有什么武器,有什么战法,你父汗应该已经很清楚了。别忘了,我还卖了不少武器给你们家呢。”韦宝笑道。 韦宝的确卖了不少武器,天地会今年发展的很快,就得益于卖武器,卖给蒙古人,卖给建奴,都不少。 步枪,子弹,手榴弹,地雷,都卖了不少。 韦宝不怕刺激军事上的升级,韦宝关键是要钱。 演武场就在城墙上。 双方攻击的焦点都是围绕攻城和守城。 宝军在军事演习中,都使用空爆弹,就是没弹头的子弹。 这种空爆弹在5米之内仍具杀伤力,可使人毙命。 双反不能在5米内互相射击,所以也就不会伤人。 在一些重要的军事演习中,进攻方会进行实弹射击,但这种实弹射击,对弹着点和攻击一方的进攻路线都是事先规定好的,进攻一方绝对不会误入或者进入弹着区,一般很少发生事故。 实弹射击是为营造实战的氛围和环境,真正体验实战。 如需要实弹攻击,全部人员在规定时间内撤离.。 关于怎样决定胜负是这样的,在军事演习中,组织演习的导演部还肩负一个重要功能,就是裁定胜负。 为了使演习达到接近实战的效果,裁判的方法必须科学合理。 现代军事演习中,主要通过定性和定量两类方法进行裁判.。 定性分析一般用来对红蓝双方,演习双方都有红蓝双方组成的战术思想、战术手段进行宏观评判。 而在具体评判某一场对抗的结果时,为了真实地模拟出战场上部队的战斗力和损耗,导演部必须要运用数学方式,进行定量分析。 对抗演习中,需要进行裁判的情况不可能如此简单,遇到参战兵种、武器复杂的情况,导演部是这样裁判的。 宝军没有这么复杂,目前宝军的武器还是很单一的。 加上这次是攻防战演习,大家都用步枪,目标是攻取城墙。 裁判唯一要做的是提醒中弹的士兵退出战斗。 在现代的军事演习中,交战的双方将士在战场上各显其能,同时通过演习也可以使军队知道自己的不足之处在那里,从而进行补强。 同时士兵们在模拟的战场上也可以更好的锻炼自己的军事技能。 关于军事演习的影视剧题材,韦宝以前在《士兵突击》中就可以看到,在演习时一旦士兵被“子弹”打中,身上就会立刻冒起烟雾。 在演习中,就算是实弹演习,也不可能拿起枪来对射,这样的话演习代价十分巨大,因此大多数时候,士兵们枪中的子弹均为空包弹,没有弹头,只有一点点火药用以增强子弹发射的真实感。 这种子弹打到人体是不会有任何伤害的,尤其是四五米开外,安全性是可以得到保证的。 因此为了防止在演习中有人耍赖作弊,被空包弹击中后依旧在战场上作战,所以士兵们每个人身上都会安装一个感应装备,如果被击中要害位置,那么一般会冒出红烟。 如果只是打到腿脚之类的地方,一般是白烟,不同颜色的烟雾是为了甄别士兵的受伤程度。 宝军没有这么先进的感应装备,还做不到这一步。 所以只能在演习的时候,每个人身边跟着一个士兵充当裁判。 或者说是互相监督,这是军人的素养,平时考核参假,到了打仗的时候,吃亏的一定是自己。 天启六年春 【1026 打仗哪有不死人的】 最快更新明鹿鼎记最新章节! 因为裁判之后也会参加演习,演习的成绩是会被记录进战士和部队的履历的,所以不存在参假的可能。 演习分很多种,宝军的演习大至有实兵演习、司令部演习、兵棋推演等等。 实兵演习是除了实战外最能检验军队战斗力的一种考核方式。 在宝军,参演部队通常要提前进行一段适应性训练,针对演习课目完成相应训练后,才有参加演习的资格。 演习中通常分为红军、蓝军,边境防御演习多以红军守、蓝军进攻为主。 濒海演习多以红军进攻,蓝军坚守为主。 演习中红、蓝军设有司令部,由上级军事指挥部门派出演习导演组,由导演组设定演习情况,红军、蓝军根据设定的演习课目进行实兵演练。 在演练性演习的各个阶段,导演组通常会随机性的设置情况,由参与演习司令部人员和参演部队相应的作出应对措施。 演习中投入的装备都是现役装备,步兵轻型武器一般配发空包弹,空包弹可以形象的模拟出武器发射的光、声、烟尘,但只要人没有站在枪口一米以内距离,空包弹一般不会造成人员伤亡。 参加演习的军队按照规定的时间完成演习课目,一般不会造成人员、装备的损失,这也是演习象演戏的重要原因之一。 宝军成立了外军摸拟部队,建设了设施完备的训练基地,有针对性的对部队进行轮训和实战演习、演练,演习己更加贴近于实战。演习中不再拘限于红军胜,蓝军败的模式。 演习成为考核一个部队战备水平和实战能力的验金石。 今年宝军的一个步兵师在演习中充当红军吃了败战,直接影响到这支部队在军队序列中的地位。 选拨一名高级军事指挥官,十分注重其履历上任职的表现。 相比较而言,在甲种作战部队任职的经历。 在实战中获得的战功,在演习和各项部队考核中的表现,或多或少地会影响一名干部的升迁。 宝军是有淘汰制度的,裁撤的一线作战部队多是没有优良传统、作战中表现欠佳的部队。 战争中有失利败绩的几乎是裁撤的第一选择。 军纪不佳的部队,在没有战争的大环境下,演习的重要意义就很好的得到了体现。 韦宝带着贞明公主、王秋雅和聪古伦格格,身边跟着谭疯子、林文彪,以及十多名高级军官。 “我们每一次操演,选五百人防御,五千人进攻。”谭疯子向韦总裁介绍道:“如果建奴来攻打,我们也只派五百人,给建奴造成我们只有五百人的假象。然后五千陆军分成十组,每一组守卫一个小时,这就造成我们每一组,十个小时只需要作战一个小时,完全可以充分休息,以逸待劳。” 韦宝点点头:“很好。” 聪古伦格格心想,这太阴险了!不满道:“总裁大人,非要叫八旗军叫建奴吗?” 韦宝笑道:“叫习惯了,对不住啊,忍耐一下吧。” 聪古伦格格哼了一声,“那等我嫁过来,你们也叫我叫建奴吗?” “你除外啊,你要是成为了我的夫人,就是宝军的主母,怎么可能叫你叫建奴。”韦宝笑道:“等哪一天你们八旗都归附了天地会,那个时候,你们也不会被叫建奴了,因为建奴那个时间就不存在了嘛。” “你们开始吧。”韦宝道。 谭疯子点头,对底下人道:“总裁指示,军演可以开始了!” “总裁指示,军演开始!”一名参谋对城墙上的宝军发话。 城墙上的一名宝军团长点头。 守城的五百宝军是新一届的总裁卫队,这些人都是军校毕业生,在韦宝现在身边的这一届总裁卫队返回各个部队之后,他们将在一年时间内,担负韦总裁的保卫工作。 这次守卫宁远城的战斗,对于他们来说,是一次很好的证明自己的机会。 “最后一次检查装备!”团长大声道。 士兵们在城墙发射孔后面检查装备。 韦宝在城楼中坐看,用望远镜看的很清楚。 这次军演用的主要是步枪,不用手榴弹和炮弹。 “都检查好了吗?”团长大声问道。 “检查好了。”战士们整齐的回答道。 团子大声道:“这次演习,是我们新一期总裁卫队的亮相,总裁现在就在看着我们,我们有幸进入总裁卫队,这是所有宝军战士梦寐以求的荣誉,你们这次要是掉链子,以后将悔之晚矣!都听明白了吗?” “明白!”战士们整齐的答道。 “大声的,明白了吗?”团长高声问道。 “明白!明白!明白!”战士们整齐的高吼。 “传我命令,每段城墙一百人,余下一百人为预备队,各就各位!”团长道。 战士们整齐有序的纷纷散开,这些都是之前就部署好了的。 不到一分钟的时间,所有战士就位,团长对天开了一枪。 城外的五千步兵立刻开始冲锋。 五千步兵没有什么战术,平分成四份,每份一千二百五十人。 四路大军一起冲锋,场面十分壮观,攻击部队是防守部队的十倍。 聪古伦格格见,从韦总裁下令到两边打起来,总共不到五分之一炷香的功夫,暗暗感叹宝军训练有素,光是这种准备和作战的衔接速度,就不是八旗军能比的,就是最精锐的八旗军也不行。 在韦总裁观察的这一段城墙,一百守军分成两队,五十人射击,射击完之后便蹲下,另外五十人接着射击,如此轮替。 宝军用的总裁式步枪可以五连发,其实不用这样,这样主要为了让射击更加平均,更加有节奏。 冲锋的部队不断有人中弹退出战斗。 他们的速度很快,在减员三分之一左右,也就是损失了四百人左右的情况下,三分之二的部队进入城墙之下,开始攻击城墙。 进入攻击城墙这么近的距离,按照军演的规定,就不能使用步枪了,只能用木棍。 这是木棍的战争。 聪古伦格格看的惊心动魄,她当然自动将自己代入了攻方,希望能尽快攻破城墙。 虽然聪古伦格格不愿意去想,如果自己的父汗攻破了城墙,抓住了韦宝,韦宝八成是要死了的,但她还是会不自觉的将自己代入攻击一方。 八百人对一百人,攻城一方是占了优势的。 长梯子,爬钩子,各种各样的攻城器械,为了保护城门,城门不准进攻。 很快有攻城的战士上了城墙,但都被城墙上的守军用棍子点中。 棍子的一头有白灰,点中就会留下痕迹,有痕迹就不能继续战斗了。 一百人硬是挡住了八百人攻城。 聪古伦格格对于宝军的近身搏击技术印象很深。 两边的攻防速度都快的吓人。 韦宝、贞明公主、王秋雅都看的很淡定。 他们都多次观摩战争了。 贞明公主和王秋雅自然代入的是防御的一方,看到越来越多的战士攻击上了城墙,也不由的有些紧张起来。 防御的一方最终获胜,将旗帜插在了城头。 韦宝所在的这一侧城头的战争结束,其他三面城墙的战斗还在继续。 按道理,一面城墙被攻破,其实整个攻防战等于已经结束,胜负已经分出来了。 但是这是演习,还是要分开来看的。 很搞笑的是,过了半个时辰,整整一个小时,其他三面城墙也没有被攻破。 演习时间就是一个小时,按照谭疯子之前对韦总裁说的部署,每一组宝军能守住一个小时就已经可以被另外一组士兵换下,就已经算是胜利了。 韦宝这面城墙,防御一方的官兵人人痛哭流涕,进攻一方面的将士们则振奋不已,这些成绩都是将被记入考核,记入档案的。 “这面城墙,估计是因为总裁在看,所以攻击方面的兵士格外有斗志。”谭疯子对韦总裁解释道。 “这不是主要原因吧,这一面城墙的营长就地免职。”韦宝道:“一将无能累死三军。” “是,总裁!”谭疯子不敢帮底下人说话,虽然觉得这样就免掉一个营长,有点太严格了一些。 整个演习结束,其实算守城一方获胜,因为三面城墙都守住了。 不过韦总裁还是不太高兴,但韦总裁并没有将这种不高兴表现出来,如果他表现出来,下回大家演习都搞假的,都为了迎合总裁的心意,那演习就没有意义了。 “报告总裁,本次演习圆满结束,攻方死16人,重伤54人,轻伤328人。守方没有死人,重伤8人,轻伤415人。”谭疯子亲自向韦总裁汇报。 “还死伤了这么多人?”聪古伦格格道:“演习用得着这么拼命吗?” 韦宝对谭疯子挥手,示意知道了,对聪古伦格格道:“不死人,哪里有效果,平时死人是有限的,训练水平越高,才能保证打仗的时候少流血。” 聪古伦格格由此,对于宝军的训练水平又有了一层新的认识。 晚上,宝军用军号鸣放哀乐,每次一分钟,一共三次。 韦爵爷今天晚上很早就休息了,本来还说继续召贞明公主侍寝来着。 但是今天韦宝道:“晚上我一个人睡吧,你不用陪我了。” 贞明公主知道韦爵爷是因为死了不少战士,心情有点不好,便开解道:“爵爷,死人是难免的,打仗哪里有不死人的,这还是训练,还不是真正的战争呢。” 韦宝摇了摇手:“道理我都知道,可能是有一阵没有和军队在一起了吧。” 韦宝其实是有点喜欢军旅生活的,和热血男儿们在一起,能让韦宝热血沸腾,能让韦宝觉得自己很年轻,很有冲劲,也能看到自己建设的成果。 但韦宝有时候又挺不适应这种生活的,战争毕竟是残酷的。 次日,韦总裁很早就起来了,在全体作战部队的晨操开始前,对大家喊话。 宁远城可以安置三万左右的军队,安置六千左右的宝军正合适,住宿和操练场所都是挺宽敞的。 韦总裁发表讲话,指示对死了的烈士家属做好抚恤工作,对重伤和轻伤战士,做好治疗工作,让他们安心养伤。 本来韦总裁亲自在军队中,就是很鼓舞士气的,韦总裁亲自讲话安抚,更是让大军情绪亢奋,大军都憋着一股劲,想报效韦总裁,报效天地会,报效宝军。 韦总裁对没有完成防御作战任务的新一期总裁卫队进行了勉励。 讲完话,韦宝又去各部队的营房转悠。 韦宝主要是去看卫生问题,韦宝很注重卫生问题。 韦宝觉得,只有整洁的军队,才是有士气的军队,才能区别于旧式军队。 韦宝最重视的就是内务。 军队的队列源自于19世纪的线列步兵时代,那时的队列练的好不好直接关系战斗力。 虽然宝军不搞排队枪毙这一套,但宝军最重视队列。 队列好的一方会有更好的纪律性,能在对射中保持战位,队列差的一方往往会先崩溃。 从那时起,各国就开始用队列来培养部队的纪律性和服从意识,这也的确是一个非常好的方法。 一群农民在经过队列训练后可以完成很多指令,部队也有了凝聚力。 到了一战和二战,民族主义盛行,队列虽然此时没有了战术意义,但是整齐的步伐,嘹亮的歌声口号,漂亮的军服以及整齐的皮靴声,都无疑能极大的调动人民的爱国主义和国家自信心。 似乎行进中的部队能用他们的军靴踩碎一切。 战后,队列训练仍然是培养部队纪律性和服从意识的重要手段,而且真的的训练也不能随便给人看,漂亮的队列仍然是向民众显示部队战斗力和士气的为数不多得方法之一。 内务在韦宝看来更加重要,人人都希望自己住的地方舒舒服服。 没人喜欢邋遢。 整洁的内务能振奋人心,部队作为纪律部队,帝国的守护者,人民的保护神,更要注意这些细节。 内务也能培养部队的服从意识,世界各国的内务设置主要目的还是提升部队形象。 帝国军人,无上荣光,民族的精英,配套的内务,军服严整,外貌,都不能落下,宝军人数不多,常备部队,现在韦总裁规定是不到十万人。 而天地会治下地区已经有上千万人口了,上千万人口,十万不到的常规部队,这比例是绝对不高的,所以,想当兵不容易,在天地会治下地区,当兵不但不容易,也很光荣。 帝国军队就是通过这些队列内务来培养军人的优越感。 作为帝国军人早起跑步,整理内务,军容严整,这就是优越感。 对于军官,不管是领导力和体能,队列和内务主要是培养军人优越感。 并不是培养服从意识,监狱管得也很严,但是由于他们没有优越感,和军人没法比。 部队就要通过这些告诉帝国士兵,帝国军官是这个庞大国家里最优秀的一群。 韦宝检查完内务,甚至还会抽查物资。 韦宝最喜欢清点的是厨房的物资。 今天领了多少菜,多少肉,核对重量,看看后勤处的人有没有偷偷摸摸搞腐败。 总裁卫队还好一点,韦总裁经常让统计署或者是检察署的人偷偷去检查地方部队,这就挺吓人的。 韦宝不相信人的自觉性,只相信制度,制度漏洞越少,人才越老实。 这一回,韦宝抽查的是从韦家庄抽调来的陆军一个连队的伙房。 菜的数量不少,还多了一点。 肉一共是二十五斤猪肉,一个连队一百五六十人,二十五斤猪肉不多。 天启六年春 【1027 努尔哈赤出兵】 最快更新明鹿鼎记最新章节! 但这也就是宝军了,这个时代,任何一支军队没有这种待遇,当兵的别说平时,就是过年能吃上肉都不可能。 称重之后,二十五斤的肉,只有十九斤二两,足足少了五斤八两。 天地会因为改革了度量衡,都是十进制,不再是别处的一斤十六两了。 “报告总裁,少了五斤八两!”总裁卫队的负责称重的士兵行军礼道。 韦宝看向谭疯子:“韦家庄的部队是归你管吧?” 谭疯子知道这次事情大了,一层一层偷偷弄一点好处,这是在所难免的,如果在十分之一以内,二十五斤偷个两斤半,还能帮着说说话,偷了五斤多,两成了,这就不好办了。 “依照法规惩处。”谭疯子道:“总裁,大战在即,是不是能让这些人将功补过?” “将功补过?宝军缺了谁都可以,不能坏了规矩!严查此事,所有相关军官送军事法庭,旅长、团长、营长即时降级一级!你自己暂代这个混成旅的旅长。”韦宝直接发话道。 “是!总裁。”谭疯子站得笔直,行了一个标准的军礼,暗忖这处罚太重了。 韦宝还不解气:“此事通报全军,其他各地部队随着通报到达,一并查账,查库房,再有腐败,一律照着这个标准!林文彪,这事交给检察署负责,你们统计署协助。” “是,总裁。”林文彪也立正行军礼。 聪古伦格格悄声问王秋雅:“对军队都这么严苛?底下人不会造反吗?” “不会,总裁最重视反腐败,各行各业都这样,这回这个旅,至少有上百人要卷铺盖回家,被查出腐败的,还得坐牢。”王秋雅道。 聪古伦格格缩了缩脖子,暗忖这里真的和大金国是两样的。 虽然努尔哈赤也很狠,但聪古伦格格觉得,还是比不上韦宝,因为韦宝是制度重,这比人治更狠。 随着范文程将前沿调查的情况传回建奴大营,已经在塔山堡集结了六万多重兵的努尔哈赤当即召集众将议事。 “明军没有尽数撤出关外?还驻军宁远城,这是为什么?”努尔哈赤怪道:“不会有什么阴谋吧?你们进入了宁远城吗?” “没办法进去,周围都没有人,根本没法混进去。”范文程道。 “都是明军吗?没有宝军吧?按道理,他们不该尽数放弃关外之地的。”皇太极问道。 “暂时还未看到宝军。”范文程道:“宁远城的守军,很怪,用的是明军的旗帜,穿的却是宝军的军服。但我与守将喊话,说话的是宁前道袁崇焕,这袁崇焕不知死活,还骂咱们大金国,骂大汗了。” 建奴众将一听袁崇焕敢骂大汗,骂大金国,纷纷咒骂袁崇焕不知死活,都说要把袁崇焕活烤了下酒。 “你能确定是袁崇焕?会不会是袁崇焕的人和宝军合兵一处了?”皇太极问道。 “就算有宝军,人数也不会超过一万,因为在宁远城外就没有看到宝军,只看到一两万正准备撤走的明军,宁远城并不大,最多容纳三万兵马。”范文程道:“宁远城具体有多少人,说不好,有无宝军也没法判断,但觉华岛的明军此时应该已经撤离了,关外只剩下宁远城一座孤城。” 范文程还是很聪明的,模棱两可的说法,以后出了什么事情,怪不到他头上。 “其他各处还有消息吗?”努尔哈赤问道。 皇太极是负责情报的,除了范文程这一伙,其他还有好几伙细作。 “宝军行动向来迅速,这次有没有宝军的确不好判断,我同意范文程说的,即便有,也顶多不过一万人。辽东边军大部分都撤退到了高台堡和前屯堡,明军看样子的确准备放弃关外。”皇太极道。 “那为什么他们还要留一座宁远城?”努尔哈赤问道。 “可能宁远城比较高大吧,而且前屯堡、高台堡、宁远城连成一线,利于支援,便于防守,他们即便要放弃,不可能一下子全放弃,这三座堡可以在山海关外围形成一道屏障,避免山海关直接暴露在我八旗铁骑之下。”皇太极分析道。 “你们都说说,我们是就此按兵不动,只拿下锦州一线,还是趁势追击,拿下宁远城、高台堡和前屯堡!?”努尔哈赤道:“现在综合各方面的情报,宁远城守军应该是辽东明军两万左右,宝军可能有一万。” 不可能有这么多,努尔哈赤这是故意多说了,以此看看这帮将领的反应。 “我们只有七万不到的大军,值此严冬,大军调动困难,这时候找蒙古人来,恐怕蒙古人不肯,汉人八旗在严冬是排不上什么用场的,只能帮助大军运运粮草,所以如果要打,只有我们八旗一家军队。”鲍承先分析道:“六万八千对三万的话,如果其中真有一万宝军,毫无胜算。” “如果有一万宝军守城,我们就是十万大军也未必能轻松拿下。”宁完我补充道:“宝军有许多小炮,还有,宁远城有红衣大炮,好像还有十多门。” “红衣大炮怎么了?”莽古尔泰不以为意道:“宁远城难道比沈阳城、比辽阳城、比广宁城更高大?宁远都不能称之为城,只是一个堡,我八旗五万大军,足矣踏平一切明军堡垒!” “对!阿哥说的对。” “宝军算个球,别说一万宝军,上回出动四五万宝军,咱们也没有败给他们!” “早就想再找宝军算账了,这种隆冬正月正是好机会!汉人能和咱们一辈子在寒冬里打猎的老猎手们比吗?” “大汗,下令吧!踏平宁远城!” 建奴武将们群情激昂,一点都不怯场,虽然连番在宝军手里吃亏,但宝军也有损失,大家根本不服气。 尤其很多人明着没有说,都不愿意聪古伦格格嫁给韦宝,一是聪古伦格格给韦宝做妾室,聪古伦格格和大汗受委屈,二是大金国和他们所有人都将受委屈! 他们不服气。 “主要是咱们过冬的粮食不足。”努尔哈赤目光炯炯有神:“加之明军这样撤退,咱们要是不敢前进,将被汉人小瞧了。” 文官们听出努尔哈赤是想进攻的口吻,只是大家的想法没有统一,也纷纷改口了。 “大汗,奴才认为应该攻打宁远城,以解粮荒。”鲍承先改了口风道:“韦宝一个十几岁的少年,仗着手里有两个小钱,在辽东呼风唤雨,近来听闻韦宝被皇帝连番升官,此时一定骄狂,这是不错的时机。” “不错,大汗兵多将广,我八旗铁骑无往不胜,不必太高估汉人。”宁完我也赶紧改了口风。 鲍承先和宁完我是建奴汉人谋士中的佼佼者,范文程和一帮身份低微的汉人谋士也随着鲍承先和宁完我的话改了口风。 一时之间,建奴高层士气上来了,大家越说越有劲,似乎马上出兵,马上就能杀光关外汉人,直指山海关。 “阿玛,儿臣愿领兵!”莽古尔泰大声请战,接着代善、阿敏、汤古代、阿济格和此时尚很年轻的多尔衮等儿子也争先恐后的请战。 皇太极持反对意见,觉得能保持现状,先设法搞定蒙古人,再在朝鲜与宝军打仗,这样对己方有利,但是大家情绪这么高涨,加上努尔哈赤也有明显出兵的意思,所以皇太极不敢随便反对。 努尔哈赤的确很急了,不急的话,不会将将近七万大军摆在大兴堡和塔山堡一线了。 “皇太极,你怎么不说话?”努尔哈赤很看重皇太极的想法,其实努尔哈赤一直将皇太极当成接班人。 在原本的历史中,努尔哈赤逝世,多尔衮的生母阿巴亥被逼自杀。 皇太极在三大贝勒,代善、阿敏、莽古尔泰的支持下继承汗位。 其中大贝勒代善是努尔哈赤的次子、阿敏是努尔哈赤之侄、莽古尔泰是努尔哈赤第五子、皇太极是努尔哈赤的第八子。 三大贝勒之所以不自己当皇帝,而支持皇太极,是因为皇太极这个人文武双全,老谋深算,而且胸怀大志、野心勃勃。 大贝勒代善做太子的时候宽宏大度,威望很高,但谋略和决断上就略逊一筹,后来被女人左右,犯了糊涂,办了不少蠢事,和他父汗努尔哈赤争宅院,虐待自己的儿子硕托。 当然,最重要的是代善的威望日隆,其他贝勒都看他的脸色行事,以至于努尔哈赤在斥责代善时竟无人敢说话,让努尔哈赤不满,所以努尔哈赤才废了代善的太子之位。 从此代善心灰意冷、暮气沉沉,不思进取。 努尔哈赤去世后,他宁愿拥立皇太极,也不愿自己出头登上汗位,缺乏胆识和魄力,担心自己制不住其他几个不甘居人下的贝勒。 二贝勒阿敏,他不过是努尔哈赤的侄子,并非嫡系,不具备与皇太极抗衡的资本。 三贝勒莽古尔泰生性鲁莽,有勇无谋,又曾为了博取努尔哈赤的欢心手刃自己的生母,被努尔哈赤休掉的大福晋富察氏,臭名昭著,更不是皇太极的对手。 在皇太极称天聪汗,1626年到皇太极称帝,1636年,这十年皇太极为了巩固自己的地位,除掉了处处掣肘自己的阿敏和莽古尔泰这两只大老虎。 而且期间除掉了明朝的左膀右臂蒙古和朝鲜。 并且在松锦之战大败明军,让明朝从此一蹶不振。 为后来多尔衮定鼎中原奠定了基础。 这些都可以看出皇太极的雄才伟略。 随着原来的政敌被肃清,皇太极的矛头开始指向了多尔衮。 要不是因为皇太极挚爱的宸妃海兰珠去世,伤心过度,不久也撒手人寰,没来得及铲除多尔衮。 多尔衮根本当不了摄政王更当不了皇叔父摄政王。 虽然多尔衮心思缜密、处事沉稳,但有时过于谨慎小心,不敢冒险,不够果断。 在皇太极逝世后,皇位真正的竞争者只有两个,多尔衮和皇太极的长子、正当壮年的豪格。 多尔衮凭借当时的威望、赫赫战功、武力完全有可能登上皇位,但他采取了稳妥的折中办法,拥立皇太极的幼子福临继位。 后来也是因为一直觉得时机没有成熟,而迟迟没有踢开即将亲政的福临。 然后39岁就英年早逝,最后被福临夺爵除封、籍没家产,甚至掘坟鞭尸。 多尔衮比皇太极的水平差了至少两个层次。 执政方面,皇太极建立大清后年号崇德,广泛发展。把敌人变成朋友,把反对者拉到同一战线上。 皇太极不止作为满族的皇帝,也有要成为多民族统一国家领袖的意识和气魄,皇太极是绝对有这个能力的。 皇太极没有同胞兄弟,而母族叶赫同建州势同水火,没有先天形成的帮衬势力。 尽管这样在努尔哈赤去世,皇太极已经是君临天下的姿态。 在夺位暗战中展现出的手段和隐忍是当时建州独一档,无人可比。 皇太极在德行、谋略、军事素养、大局观等各个方面,都没有明显的短板。 皇太极同时培养出了接班人豪格。 作为接班人,每个方面都比多尔衮的表现高。 所以韦宝一直觉得努尔哈赤是不会把汗位传给多尔衮的。 努尔哈赤肯定要算是个英雄,至少也是一方枭雄。 从发展的角度,努尔哈赤不可能把汗位传给一个没有军功,年纪尚幼的孩子。 上有四大贝勒,代善,莽古尔泰,皇太极,阿敏。 三贝勒军功显著,谋略过人,并且有着关系支持。 在当时八和硕贝勒共治的情况下,多尔衮没有任何的权利,也没有支持,除了他的额吉乌拉大妃阿巴亥。 其次,真实的历史中,从感情上努尔哈赤也不是最疼爱多尔衮。 多尔衮并不是努尔哈赤最喜欢的孩子,努尔哈赤是偏爱多铎的。 在皇太极即位后多尔衮得到了很好的发展,除了他的骁勇睿智,与皇太极的提拔是分不开的。 多尔衮的同母哥哥阿济格和皇太极不对付,多铎跟阿济格关系甚好,皇太极有意打压阿济格和多铎,抬高多尔衮。 真实的历史中,多尔衮是从皇太极即位后才得到发展。 在努尔哈赤驾崩时,多尔衮可以说什么也不是,连上八角殿的资格都没有,只是努尔哈赤众多儿子当中普通的一个,更别说继承汗位了。 皇太极的生母是叶赫那拉氏。 在努尔哈赤没有统一女真时,建州的关系和叶赫是很紧张的,所以自然也就连累了叶赫福晋和皇太极。 在努尔哈赤的众多子女福晋中,大福晋衮代的子女,莽古尔泰,莽古迹,德格类等,包括养子阿敏,他们相互扶持。 大阿哥褚英,二阿哥代善虽然貌合神离,但是军功卓著。 皇太极只有一个聪古伦格格,还年纪幼小,皇太极完全依靠不上母家,但是凭着睿智的的政治手腕和独特的人格魅力,获得五大臣中的扈尓汉,额亦都等人支持,并且连代善之子岳托和萨哈廉也都拥护皇太极。 努尔哈赤留给皇太极的并不是锦绣江山,而且一堆烂摊子。 努尔哈赤实行高压政策,汉人在大金就是奴隶。 皇太极掌权后开始抬高汉人,以汉治汉,重用汉臣,满汉一家,为满洲国打下江山奠定了坚实的基础。 后世的 不少影视剧里,为了剧情好看,有努尔哈赤遗诏传位给多尔衮的情节。 努尔哈赤晚年确实很宠爱多尔衮的生母阿巴亥,很偏爱阿巴亥的孩子,多尔衮也很聪明能干,深得努尔哈赤的欢心。 那时候的满族还没有统一中国,皇权制度还没有确立。 那时候的军事首领是有能者居之,施行推举制。 所以努尔哈赤死后,皇太极搞了个四大贝勒联合执政制度。 皇太极之所以一定要杀死阿巴亥,是因为阿巴亥是嫡母,有身份优势。 而且她很聪明,她的三个儿子有很强的军事势力,所以必须得杀,以免以后坐大,而不会是因为她有所谓的遗诏要被灭口。 努尔哈赤一代枭雄临终前如果脑子清醒,就应该明白他就算传位给多尔衮,多尔衮当时也坐不稳。 如果努尔哈赤真的传位给多尔衮,以皇太极的个性,一定会杀死多尔衮以绝后患。 皇帝是不会相信誓言的,他们甚至敢对抗漫天神佛,区区誓言算什么。 皇太极是超级强势又冷血的人,就算是他的亲姐姐莽古济,一旦让他感到不满,都给凌迟了。 好像这是历史上唯一一个被凌迟的公主。 莽古济的两个女儿皇太极都没放过,皇太极又怎么可能放任这么可怕的潜在敌人弟弟多尔衮。 皇太极消灭政敌完全掌握权柄之后,对多尔衮是比较信任的,很照顾栽培这个弟弟。 从这一点来看,努尔哈赤应该没有动过传位给多尔衮的念头。 在后世很多人的印象中,多尔衮和皇太极是有许多矛盾的,甚至还有人言之凿凿的描述皇太极对多尔衮有夺妻之恨。 多尔衮则被描述成一个十分受努尔哈赤重视,并差一点继承了皇位的人。 努尔哈赤晚年十分宠幸大妃阿巴亥,这位妃子也很争气,给他生了三个宝贝儿子,分别是阿济格,多尔衮和多铎。 最大的阿济格生于1605年,1626年封贝勒。 多尔衮生于1612年,同样也是在1626年封贝勒。 此时二人的年龄分别是21岁和14岁,差的并不算太大。 但如果把他们的地位和多铎对比一下,就会发现差的不是一星半点。 多铎生于公元1614年,1620年封贝勒,此时他还是个6岁的娃娃。 努尔哈赤在世的时候,还没有亲王一说,皇帝以下地位最高的便是贝勒,也是带领一支独立队伍,甚至成为旗主的潜在条件。 多铎和两个哥哥年纪差那么多,幼年就封了贝勒,无疑可以从中看出努尔哈赤对多铎的宠爱。 这其中就包括努尔哈赤老来得子的原因,也有阿巴亥地位稳固的因素。 因为在最初宠幸阿巴亥的时候,努尔哈赤尚许多未成年的子女,其背后也有诸多妃嫔,但随着时间推移,其余妃子年老色衰,阿巴亥生多铎的时候,正好是24岁的年纪。 一个55岁的老男人,另一个是风韵正盛的少妇,很容易想象和理解当时的努尔哈赤会对阿巴亥多么宠爱,连带着对最小的儿子多铎多么溺爱。 此时的多尔衮其实并不受宠,甚至在某种程度上还是沾了弟弟多铎的光。 公元1616年,也就是天命元年正月初一的朝贺名单中,可以亲自叩拜努尔哈赤的宗室显贵中,阿济格与多铎分列第6、7位,而多尔衮竟然都不在名单上。 换言之,此时的多尔衮既没有阿济格成熟勇武,也没有多铎顽皮可爱,如果不是因为他是阿巴亥的儿子,努尔哈赤或许都不会多看他一眼。 虽然努尔哈赤还有一个比多铎更小的儿子,但这个第十六子的生母却名不见经传,子凭母贵,自然无法和多铎相比,可以忽略。 努尔哈赤建立八旗制度以后,他直接掌握只有正黄旗和镶黄旗两支部队,其余六旗都交由贝勒们统领,其中在八旗中,正黄旗的人数最多为45个牛录,其余几旗大都是20多个,努尔哈赤便将正黄旗一分为三,交由多尔衮三兄弟管理,平均下来每人15牛录。 虽然数量上平均,但按照努尔哈赤原本的意愿,阿济格将继承镶黄旗,人数最多的将由最小的儿子多铎继承。 至于多尔衮,或许会另外再划给他一个旗。 但这一切都因为努尔哈赤的突然死亡而发生了变化。 经过一番权力博弈,皇太极成为了最终的胜利者,当上了皇帝。 此时多尔衮没有成为旗主,虽然手下还有努尔哈赤交给他的15个牛录,但也只能依附在哥哥阿济格的镶白旗旗下,此后多尔衮便开始了自己的逆袭之路。 有学者曾经将努尔哈赤将两黄旗交给阿济格和多铎作为要立多尔衮为储君的象征,这观点的确有些道理,因为如果顺利完成交接,三兄弟手中的兵权要要比其他几大贝勒都多,也更有实力竞争汗位。 但历史或许还有另一种可能,幼子继承家业本身就是一个传统,可以参考成吉思汗死后,把汗位留给了窝阔台,但却把自己手中的军队留给了最喜欢的小儿子托雷。 交兵权和汗位不一定就相关,况且,如果真的想立多尔衮,两黄旗之一交给多尔衮岂不是更好。 而且多尔衮是在努尔哈赤去世那一年才被封为贝勒,时间上太晚了。 如果努尔哈赤真的有立多尔衮为储君的想法,在地位上直接给于重视不是更好。 后世人之所以原因相信皇位本身是要传给多尔衮,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多尔衮后来的成就,进而下意识的进行倒推。 其实真正让多尔衮翻身并地位迅速上升的是皇太极,如果真的有所谓的皇位之争,那皇太极对多尔衮未免太放心太照顾了。 公元1628年,多尔衮就跟随皇太极进军蒙古,并取得了不俗的战功。 第二年,多尔衮又跟随皇太极攻打北京,通过多尔衮一次次身先士卒,一次次表忠心。 皇太极对多尔衮的重视和信任与日俱增,虽然多铎和阿济格也多次参战,但在皇太极面前的表现明显不如多尔衮主动,逐渐的之前不受重视的多尔衮开始在地位上反超了自己的哥哥和弟弟。 公元1631年,皇太极仿效明朝官制,设立六部,多尔衮被任命为吏部,六部之首负责人,这相当于将朝廷一部分的官员任命权交给了多尔衮。 由此可见皇太极对多尔衮的信任程度已经很高了,这也为多尔衮在皇太极死后摄政打下了基础。 之后在多尔衮奉命征讨林丹汗时,获得了元朝传国玉玺,接着便献给了皇太极,这无疑是最好的投名状。 多尔衮地位的上升,手中的兵权也发生了质的变化。 皇太极先是阿济格镶白旗旗主被免掉,换为了多尔衮。 紧接着,多铎手中实力最强的正白旗与多尔衮手中的镶白旗对调,多尔衮正式成为正白旗旗主。 多尔衮在这个时候才成了三兄弟中军权最大的那一个,同时在诸多亲王贝勒中也成为了佼佼者。 从这段历史看,多尔衮和皇太极非但没有半点矛盾,反而二人之间还有很深的信任。 从结果上来看,多尔衮之所以能够取得后来的诸多成就,是离不开皇太极的扶植的。 多尔衮正是抱住了皇太极这根大腿,才得以翻身,二人之间的关系并非后世电视剧中描述的那样糟糕。 至于有没有皇太极、多尔衮、大玉儿的三角恋爱,就不好说了,毕竟满人乱的很,男女能经常性的接触,别说兄弟媳妇,就是长辈都能接触,努尔哈赤的几个妃子就模模糊糊的和儿子们弄出事。 比汉人开放多了,哈哈哈哈。 “阿玛,儿臣觉得此时该前进一步,但需要谨慎。”皇太极说出来的话,和心里想的,完全是两样的。 “哈哈哈哈,好,果然还是你明白阿玛的心事。”努儿哈赤高兴的大笑,“就这么定了,明日出兵!” “阿玛(大汗)英明!”建奴众官员将领们,一起跪下磕头大叫,叫罢了,又一起高声大笑,似乎胜券在握了。 这一回,建奴的目标空前明确,士气空前高涨。 大家其实都做好了宁远城有少量宝军的准备,都觉得数量肯定不会多。 他们嘴上说宝军可能有一万,心里估计最多一两千。 建奴此时对于宝军的建制情况已经摸的很清楚了,和宝军骑兵团经常打交道。 宝军骑兵团是一千五百人到两千人的编制。 所以在建奴看来,宝军出动到宁远城帮助明军辽东边军协防的军队,应该也就是差不多这个数量。 随即,努尔哈赤让人迅速通知科尔沁草原来帮场子,并且让蒙古八旗紧盯林丹汗的部族。 林丹汗的部族有二三十万人,这点人口在别的地方不起眼,但是在辽东,有举足轻重的作用,尤其是建奴此时在实力上并不比宝军落后多少,否则建奴也不敢动脑子攻打宁远城了。 建奴速度很快,次日行军,傍晚便抵达宁远城外安营扎寨。 六万五千多大军,并没有包围宁远城。 努尔哈赤没有想过全歼明军和宝军,想的只是将宁远城的防御部队驱赶走,便可。 天启六年春 【1028 钓鱼】 最快更新明鹿鼎记最新章节! 原本的宁远之战,努尔哈赤乘辽东明军易帅和匆忙撤军之机,亲统八旗军约六*人,号称十三*。 于1626*,明天启六*、后金天命十一*,正月十四出沈阳,十七日西渡辽河,直逼宁远。 此时孤城宁远守军不满两*,前有劲敌,后无援兵,形势险恶。 袁崇焕临危不惧,召集诸将议战守,决定采取坚壁清野之策,组织全城军民共同守城。 他在众将士面前刺血为,誓与宁远共存亡,兵民为之感奋。 袁崇焕旋以总兵满桂、副将左辅、参将祖大寿、副将朱梅分守城东、西、南、北四面,自与满桂提督全城。 在城上配置西洋大炮十三门。 东、北两面及西、南两面,分由彭簪古、罗立指挥。 动员城厢商民入城,尽焚城外房舍、积刍,让后金军露处严寒野外。 袁崇焕还针对努尔哈赤善用间谍,亲督同知程维楧稽查奸细,派人巡守街巷路口,又动员街民配合士兵逐户搜捕。 令通判金启倧编派民夫,供给守城将士饮食。又派官吏带领城内商民筹办物料,运矢石、**等。 军民还在城墙外侧泼水为冰,以阻后金军登城。 一切守御准备于正月二十二日就绪,稳定了军心民心。 这一回,人员变了,时间稍稍提前。 今天是正月十三,还**到元宵节。 宝军只有六千人,宁远城完全是宝军,**明军,**老百姓。 唯一和历史相同的是,宝军有泼水为兵,让城墙封冻。 泼水不用增加成本,何乐不为。 正月十三日,后金军进抵宁远,离城五里横截山海大道,安营布阵,切断宁远与关内的联系,在城北和城南都扎设大营。 大战在即,统帅的一举一动将影响到军队士气,很少直接参与这种战斗的韦宝,现在就是所有的焦点核心。 韦宝一身笔挺的宝军元帅军服,外罩雪白的狐皮,戴一条白狐皮的围巾,外白内黄。 这次出战的宝军,有五百人是现任总裁卫队,有五百人是即将成为总裁卫队的新一期卫队士官们,这两部分合起来就占了一千人。 其余五千混成*,都是从韦家庄调来的,经历的战斗洗礼较少,所以拉出来练一练。 虽然这支部队属于韦家庄的卫戍部队,但训练水平摆在那里,又属于宝军的正规编制,其中半数以上的人曾经去辽南作战过,水平可以在宝军中排在中等。 这个混成*主要是功能性部队,会的技能比较多,比较适合守城。 建奴前锋的主力军队越奔越近。 张牙舞爪的***,红**为主颜色的建奴帅旗出现在了韦宝和守城士兵的视野之中。 建奴**带什么重型工程器械,只有攻城车,一根巨大的木头,四个轮子推动的那种车子,很多士兵推动,然后撞击城门。 像什么抛石机,**带来,大冷天,积雪太厚,带来太费事。 和韦宝预料的差不多,努尔哈赤上来便命令大举进攻,只是并**从四面同时进攻,主攻方向集中在宁远城西侧,从山海关方向往宁远城方向进攻。 看到建奴成群结队冲锋的情景,韦宝在谭疯子等军官的劝说下,带着聪古伦格格、贞明公主和王秋雅退回城中。 聪古伦格格不肯走,想留在城头观看,韦宝让人将聪古伦格格强行拉走。 “没什么好看的,等下再误伤了你。”韦宝道。 “我不怕。”聪古伦格格道:“回到城里,我只有更加担心!” “你不怕,但如果你受伤,或者死了,等下努尔哈赤还以为是我把你怎么样了,只会让两家关系更加恶化,到无法调和的地步,你想那样吗?”韦宝的口才是很好的,一下子就抓住了要点。 聪古伦格格遂不说话了。 努尔哈赤让曾经被宝军俘虏过的莽古尔泰带五千人,先做试探性进攻。 建奴方面倒现在有**完全搞清楚宁远城里面到底是什么样的兵力部署,到底全部是明军,还是全部是宝军,还是明军宝军掺杂,还是明军多,还是宝军多。 宝军知己知彼,而建奴只知己并不知彼。 谭疯子只在建奴进攻一侧安排了七百人。 本来按照原本的作战计划,宝军五千人的步军分成了十组,一千总裁卫队担任预备队。 本来守城的只有五百人,四面城墙各一百人,谭疯子身边放一百人作为预备队。 现在建奴集中一侧攻击,所以谭疯子把一百预备队派过去了,再调集了五百人上来一起防御,所以,建奴现在攻击的这一侧南墙,一共人数是七百人。 谭疯子觉得够用了,怕派出人太多,建奴完全打不动,会失去攻击欲望。 这很像钓鱼,两边兵力都透明的话,六千装备精良的宝军,加上天寒地冻,城墙高大厚实的宁远城,会让六*五千多建奴完全**想法。 如果感觉宁远城守军很少,情况就不一样了。 建奴逼近到五十米的时候,宝军放了几箭,派了十来个会放箭的士兵放箭,还用红衣大炮轰了几炮,这一侧城墙有四门大炮,一共放了不到十炮。 这给努尔哈赤造成了一种错觉,感觉城中守军很少。 “你们觉得他们有多少守军?”努尔哈赤问道。 **人敢说话。 努尔哈赤点名问道:“鲍承先,你说说。” “可能这一段城墙只有五十弓手,五十炮手,顶多二百人,若是算上四面城墙,应该有八百人,如果明军留了一手,只派上半数人守城,打算与我们持久作战,八百再翻一倍,不过一千六左右,肯定不到两千人。只是不知道有**宝军。”鲍承先分析道。 努尔哈赤身边的文武**都同意鲍承先这个判断,都估计明军可能不到两千,绝对不超过五千,简直可以忽略不计。 “这么少量的明军,就算有宝军,也不太可能超过明军的数量。”宁完我补充道:“所以这城里面的守军不会超过一*人,宝军不太可能超过五千人。” 努尔哈赤听完大家的分析,放心了不少,感觉凭自己的优势兵力,拿下宁远城的问题不大,这是大明在关外唯一的军事重镇了,拿下了宁远城,高台堡和前屯堡将可以忽略不计。 等建奴进入五十米范围之内,接二连三的爆炸声响起了。 这不是宝军放炮,是地雷。 宝军还**放过一枪呢。 地雷将奋力冲锋的建奴炸的人仰马翻。 谭疯子看的好笑:“建奴就是建奴,一点脑子**,在咱们地雷手里吃多少次亏了?一点办法**。” 谭疯子身边的军官和参谋们都微笑起来。 建奴扔下一百多具尸体停止了冲锋。 莽古尔泰也**办法,让众人后撤百米,他则让人飞奔回去请示。 对于地雷,建奴真的是毫无办法,除了用牲口排雷,**别的办法。 建奴遂派人用一百多马车,平排,然后在马尾巴上绑了鞭炮。 一挂一挂的鞭炮放起来,然后马儿们疯了一样前冲。 这样排雷的效果还不错,但也只能排掉一半左右的雷。 关键是地雷的成本低,一匹马至少十两银子,一颗瓦罐地雷才多少成本,二两银子不到。 还有一项,这么折腾一阵,把建奴如虹的士气给折腾掉了一小半,再冲的时候,便在战战兢兢的氛围中了。 轰,轰,轰。 地雷加上四门不停轰击的红衣大炮。 红夷大炮,其原型是欧洲在1600*前后制造的舰用长炮,明代后期传入**,所有类似设计的火炮都被**统称为称红夷大炮,也称红衣大炮。 在引进该类火炮后不久,**就仿制成功。 红夷大炮在设计上与当时**本国拥有的火炮相比,有很多优点,炮管长,管壁厚,口径大,整体形状从炮口到炮尾逐渐加粗,符合**燃烧时膛压由高到低的原理。 在炮身的重心处两侧有圆柱型的炮耳,火炮以此为轴可以调节射角,配合**用量改变射程;设有准星和照门,依照抛物线来计算弹道,精度很高。 多数的红夷大炮长在3米左右,口径110-130毫米,重量在1吨以上。 只能用来守城,一吨的重量,得用三驾马车拉动,拉是能拉,速度太慢,只能保持走路的速度,不适用于机动作战。 还得路况好的情况,否则更慢,连推带拽,等把炮摆好,建奴的铁骑早上来收玉米了。 但是守城的作用真是不错。 16世纪初,欧洲为战舰设计的舰载加农炮,在明代后期传入**,也称为红衣大炮。所谓“红夷”者,红毛荷兰与葡萄牙也。 因此很多人认为红夷大炮是进口荷兰的。 其实当时**将所有从西方进口的前装滑膛加农炮都称为红夷大炮,****往往在这些巨炮上盖以红布,所以讹为“红衣”,还有一种说法是**对“夷”的避讳,因此改称红衣。 第一批大规模的红夷大炮输入是从英国在**海域沉没军舰里打捞的舰炮,根据与当时欧洲火炮标准的对比,红夷大炮原型是英国的舰载6磅、12磅、18磅前装滑膛加农炮。 当时**因为战争急需大量的火炮,因此与澳门的葡萄牙人长期进行火炮交易,澳门有当时远东***炮厂“卜加劳铸炮厂”,与**交易的火炮一部分来自这个炮厂,一部分来自他们打捞的英式火炮和其它渠道买入的火炮。 天启六*,1626*红夷大炮在宁远之战中发挥极大威力。 后金的攻城行动在明军猛烈炮火的攻击下,八旗官兵血肉横飞,尸积如山,是努尔哈赤成军以来的首次挫败。 1627*,在宁锦之战中,红夷大炮再次发挥巨大威力,明军大胜。 崇祯四*,1631*正月,后金在沈阳利用俘虏过来的工匠刘汉,成功仿制了西洋大炮,定名为“天佑助威大将军”,他们以复杂的退火、淬火程序处理火炮的不同部位,由于夷字犯上满洲人的忌讳,红夷大炮便更名为“红衣大炮”。 ***在八旗军设置新营“重军”,后来佟养性任总兵官,曹振彦任教官,开始在战争中大规模使用炮兵。 崇祯十二*,1639*,清军拥有六十门自制的红衣大炮,在松锦之战发挥极大战力,连破明军据守的塔山、杏山二城。 顺治元*,1645*十二月,在入关战争**击潼关,李自成的大顺军列阵迎战,清军因主力及大炮尚未到达,坚守不战,次*正月,又以红衣大炮重创李自成的大顺军,李自成流窜至湖北通山县被害。 顺治二*,1645*四月二十四日,清军调集红衣大炮轰击扬州城,史可法血告急,南明政权却置若罔闻。次日扬州城破,史可法壮烈成仁。 清康熙八*,1669*清政府任用比利时人南怀仁设计多种大炮,有三种型号分别是:轻型大炮“神威将军”型,中型大炮“神功将军”型,重型大炮“武成永固大将军”型。载入**官《**大清会典》。 1840*,第一次**战争时期,虎门要塞的大炮重八千斤,射程却不及英舰舰炮,第二次**战争后,江阴要塞竟然装备了*斤铁炮“耀威大将军”。 这些炮看似威武,射程和威力依然不及英舰的阿姆斯特朗炮,加之多*武备废弛造成与英军对抗时吃亏不小。 十九世纪中叶是西方武器大换代的时期,火炮技术大大改进:工业革命使得武器制造业使用了动力机床,可以对火炮内膛进行精密加工;更标准化、精密化的各种配件、炮弹生产;连早已被所有国家掌握的黑**加工工艺水平都有大幅度提高;火炮射击的理论与战术在***的实践中得到新的发展;因此让当时火炮的威力、射程与射速成倍增长。 反观**的火炮,仍然使用最传统的手工铸炮工艺,因为管理和工艺等等原因,使当时**自产大炮的炮身大量沙眼,炸膛频频,内膛的加工也十分粗糙,缺少科学知识兵勇的操炮技术比不上英军。 两百*前的红夷大炮在两百*后已经风光不再,老态龙钟,无法抵御西方列强的入侵了。 **前期的自制大口径火铳在基本原理上与这些红夷大炮是完全相同的,都是前装滑膛火门点火式的,但是具体做出来就大有区别了。 **前期火炮多用铜铸造,中后期出现锻造铁炮,其内膛呈喇叭型,炮管单薄,以其口径而言炮管显得太短,其外型基本上与现存最早的元代“碗口铳”相同。 而明中期引进的弗朗机炮则是一种追求射速的小口径近战火炮,虽然子铳的设计大幅度提高了射速,但闭气极差的问题让弗朗机对于重目标和远程目标缺乏威胁能力。 这些火炮与红夷大炮相比**填装量少,炮体气体密封差,加速距离短,因此射程太近威力太小。 红夷大炮主要是铜、铁两种材质,以铜为材质虽然不易炸膛,不容易出现气孔,甚至寿命也比较长等等优势,但是费用太高是一个致命问题。 铜是铸币金属,**总体而言也属于缺铜国家,因此有相当大比例的火炮采用了铁铸。 在**,**还创造性的发明了铁芯铜体的设计,在降低成本的同时,保持了相当高的技术**。 在动辄重数千斤的红夷大炮面前,**前期的火炮真是“小巫见大巫”了。 红夷大炮是16至19世纪之间的欧洲的中型舰用滑膛炮,经**人仿制后,种类多达百种。 其技术特征是弹药较重,可达数公斤乃至10公斤不等。 弹丸是以由石、铁、铅等材料制成的球形实心弹为主,在野战或水战时也可以发射空心爆**。 也可发射链弹、霰弹等弹药,形制及使用方法多种多样,是以炮弹直接撞击目标的物理破坏为目的。 但是红夷大炮由于倍径大、膛压高,因此无法发射开花弹,也不能发射后面出现的榴霰弹,当时的开花弹都是由口大身短的臼炮发射的,但后来改良后可以发射开花弹和爆**。 炮管长度2一3米,呈前细后粗型,口径大多在100毫米以上,倍径指火门至炮口之距离与内径的比例,之比多在20一40之间。 其铸造工艺比较复杂,采用整体泥模铸法,如果有科学的工序和法式要求,并有新型设备、仪器等辅助设施的配合。各部比例合适,炸膛的几率低,所铸之炮的质量提高。 作为陆用长炮使用,红夷大炮属于偏重型的火炮,有青铜、生铁和铁芯铜体三种材质,自重数百斤至*斤不等。 红夷大炮在**的发展顶峰是在清康熙朝,此时所造的905门火炮中,重量在250公斤以上者有201门,其余为250公斤以下的轻炮。 红夷弹药施放程序化、“炮表”化。 此外其尾部较厚,有尾珠,在炮身的重心处两侧有圆柱型的炮耳,火炮以此为轴调整射角,配合**量改变射程。 炮身上装有准星、照门,依照抛物线来计算弹道,精度比较高。红夷炮由车运载,需要大量牲口拖运。 红夷大炮最突出的优点是射程,对重型火炮而言,射程是衡量其性能的重要环节,即使现今也不例外。 依据当时西方同类型炮数据,宁远之战所用最早的这一批红夷大炮,有效射程为500米以上,最大射程不到1.5公里。 后又不断改进,使有效射程达到1500米,最大射程到2.5公里。 但因为是直射的关系,谭疯子只让大炮下仰角,对准五十米以内轰击,发挥炮火的最大威力。 红夷大炮铸造精良,威力不凡。 相对于**的传统火器,从红夷炮铸造所遵循的模数、施放时的炮表化、辅助设施的配备、炮弹的多样化、射程的远近不等、弹丸的重量来看,其威力着实惊人。 但它的局限性也不小,如因为过于笨重,**合适的陆用炮车,导致机动性极差,长于攻城,拙于野战。装填发射的速率不高。 且炮体笨重,无法迅速转移阵地,故在野战时,多只能在开战之先就定点轰击,当对方情势发生逆转,则往往无法机动反应。 红夷大炮是种架退式前装滑膛火炮,每发射一次,都会严重偏离原有射击战位。 按照正常的操作程序,需要经历复位、再装填,再次设定方向角和仰角的步骤。 红夷射速比较慢,因为发射一次以后,首先要把火炮复位,然后必须用带钩的刷子先把**燃烧完全的碎布等东西钩出来,再用沾水的毛刷伸进炮膛清洗并熄灭火星,然后用干布包裹的炮杆伸入炮膛去擦干,这才能再填入**,放入炮弹,有时候还需要塞一些东西固定,最后用烧红的铁钎插入火门点放,这些动作非常烦琐,还不包括修正炮位。 这是那个时期前装火炮的通病,能两分钟一发就不错了。所以红夷大炮的特点是射速偏慢,炮体过于沉重,但射程远,威力大,适用于攻城战和防御战。 红衣大炮的**方硝六斛,磺十二两,炭一斛四两。 又方,硝一斛,磺夏月二两冬月二两二钱,炭三两七钱。 配合少量的掷弹筒,很难区分到底是红衣大炮打出来的炮弹,还是掷弹筒打出来的炮弹。 掷弹筒虽然比红衣大炮小的多,但威力其实是要比红衣大炮大的。 谭疯子为了给建奴造成错觉,仿佛城中只有明军,所以,只让十门掷弹筒辅助发射。 使用步枪,也不超过一百支。 所以,虽然这一面城墙有七百人,实际上给人的感觉就好像只有百来人。 等建奴通过了地雷区域和红衣大炮加上掷弹筒攻击区域,到了城墙底下,城墙上源源不断投下***,加上冰墙滑溜,建奴的云梯都**搭建起来,就死了三千多人。 这时候,战斗才开始不到一个小时,建奴五千攻击部队已经死的就剩下一千多人了,这一切,都是宝军一百人造成的战果。 应该说主要是一百人,还有一百人帮着躲在城墙垛子后面扔***。 建奴虽然**惨重,但一直保持阵型,不停用弓箭压制城墙上的宝军,宝军无法露头。 “师长,要不要让预备营的兄弟都上去。再这样打下去,他们能登上城墙。” 在城门楼里面,参谋长问谭疯子。 这段城墙有七百人,只有两百人在干活,其他五百人要么在城门楼中待命,要么在城墙下面的楼梯待命,都坐着休息。 谭疯子笑道:“就是要让他们登上城墙,记住,登上城墙,全部用枪打了,上来一个打掉一个,别让跑了。” “是!”参谋长立正行军礼,吩咐下去。 宝军一直不露头,只有百来人露头,枪声也不密集,的确很难让人判断到底有几个人。 百来人是好容易判断,关键现在宝军到处**支,蒙古人、建奴、都有几百条枪,和数量不等的***,地雷,这很难判断是宝军在守城,还是明军自己在守城。 终于有建奴兵士攻上了城头,建奴勇士挥舞着弯刀,一看便惊呆了。 只见城墙上蹲着一排整整齐齐的宝军士兵,从衣服上就可以看出是宝军正规军,衣着光鲜整洁,步枪也都是明亮的新枪,枪口黑洞洞的。 这名建奴勇士也不知道该继续跳进来,还是原路跳回城墙外。 跳回城墙外的话,城墙有五六米高,绝对摔断腿,或者直接摔死了,所以还是得跳进来。 砰砰砰,砰砰砰。 **如期而至,胸口被子弹填满,刚一落地,就直挺挺的栽倒。 然后马上有宝军士兵将建奴士兵扔下城墙,不是往外面扔,而是往里扔。 在城墙根子旁,有好几处大火堆。 放火堆,一是为了方便取暖,二是为了烧掉建奴的尸体,免得进入城头的尸体太多,堵住交通,三是给城外的敌人造成错觉。 外面的建奴见城中燃起了大火,还有滚滚的浓烟,加上冲上了城头的建奴越来越多,谁能搞得清楚现在是什么状况啊? 莽古尔泰看到有源源不断的八旗勇士上了城头,少说上百人了,只以为破城就在转眼之间,狂喜之下赶紧举刀吼道:“大金将士们,杀啊!都给我冲!” “冲啊!” “杀啊!” 莽古尔泰身边的建奴将领和士兵们一起狂吼。 直到千余人都造了个精光,城门也**如期而至的被打开。 这让城外的莽古尔泰惊疑不定。 莽古尔泰犹豫了有几分钟,还是决定返回。 其实宝军要杀莽古尔泰早就杀了。 莽古尔泰和他的十几名亲随离城墙只有不到百米,宝军不乏狙击手,这么点距离,是有把握把这十来个人都干掉的。 莽古尔泰心急火燎的返回努尔哈赤身边,努尔哈赤也同样很着急,眼见着五千大军不到半个时辰就送光了,还不知道是什么情况呢! “是不是宝军主力?有多少人?”努尔哈赤等莽古尔泰过来,劈脸便问道。 派莽古尔泰打前锋,一来是因为莽古尔泰向来勇猛,骁勇善战,并且莽古尔泰与宝军交战次数最多,还被宝军俘虏过,不可谓对宝军不了解。 莽古尔泰苦着脸道:“有四五百勇士冲进了城池,只是不见有人出来,听枪声,顶多一二百人,也分不清是明军还是宝军,这么点枪,还不如咱们的枪多呢。他们***倒是挺多。” 努尔哈赤闻言大怒:“死了五千人了,你连对方是明军还是宝军都分不清!?如果对方只有一二百人,你这五千人马都是待宰的羔羊吗?” 代善不忍心,帮莽古尔泰说话了,“父汗,的确不容易分清楚,听动静,对方似乎就只有一二百条枪,***和地雷的确多,但这些东西都可以买,听闻祖大寿是韦宝的小妾吴雪霞的舅舅,吴雪霞是山海关总兵吴襄的女儿,明军与宝军是一家人的关系,宝军多卖一些武器弹药给明军是很正常的。” 其实建奴也有几百条枪,但建奴完全不用,建奴也有地雷,**地方埋雷,也用不上。 建奴倒是常用***,刚才建奴攻城的时候,有好几枚***在城头开花,也炸死了不少宝军。 谭疯子用二十多人的**全歼了五千建奴,这性价比就不用说了。 努尔哈赤戳着手走来走去,现在他太**了,这很像赌博,输了五千,肯定想翻本,但又怕再继续输。 就此罢手也是绝对不可能的,已经输了五千,若不翻本,五千大军直接扔水里去了。 过往都是部下指挥,这回是努尔哈赤亲自指挥,他也输不起这个人。 “一*,这回派一*大军,现在这段城墙**地雷了,对方的红衣大炮应该也所剩无几的炮弹了!谁敢率军前往!?”努尔哈赤暴怒问道。 莽古尔泰毫不犹豫的举手,第一次是他去的,现在眼看要收货成果了,没道理把功劳让给别人,“父汗,儿臣愿往!” 其他人也没打算举手,都知道莽古尔泰肯定不甘心,而且别人也**把握一定能成功,正好还是让莽古尔泰去。 努尔哈赤其实不想继续让莽古尔泰去了,想让***去,但***没吭声,加上努尔哈赤也想到了莽古尔泰肯定不甘心让别人去接着打。 “莽古尔泰,这趟你若再拿不下宁远城,你说该当何罪!?”努尔哈赤问道。 “儿臣提头来见父汗!”莽古尔泰果断的道。 “你率我的正黄旗亲军一*人去吧!”努尔哈赤此时活像一个输急了眼的赌徒。 其实努尔哈赤在韦宝手里已经输了好几回了,只是不长记性,回回都是输急了眼的样子。 上回韦宝两千人攻打沈阳城附近河道,就是这样钓鱼的方式,让努尔哈赤损兵折将三*多人。 那一次堪称是耻辱性的**。 天启六年春 【1029 预料之中的大胜】 最快更新明鹿鼎记最新章节! 一*建奴蜂拥而至,这回来的虽然是努尔哈赤最精锐的正黄旗大军。 但实际上还不如莽古尔泰刚才带的本部军队管用,因为上回正黄旗刚刚遭受惨重打击,大部分都是拼凑出来的,各部的兵士组成的。 厉不厉害,肯定不看部队番号,而是要长期一起训练,一起作战,都是生死弟兄那种才管用。 这回**了地雷,城墙上面的冰也被砸掉了许多,便于建奴进攻。 谭疯子仍然如法炮制,只让二百士兵冒头,扔***,只是这回增加了掷弹筒的数量。 刚才十枝掷弹筒,这回是一百枝掷弹筒! 士兵也增加到了一千人平排坐在城墙垛子后面,准备迎接攻入城头的建奴。 上*建奴,源源不断的通过红衣大炮和掷弹筒轰击区域。 也在源源不断的死。 掷弹筒一分钟五发,红衣大炮五分钟一发。 到了这个阶段,莽古尔泰已经逐渐醒悟过来了,这肯定有宝军。 并且宝军的规模绝不低于两千人! 否则不会有如此密集的炮火,而且数量一多,掷弹筒和红衣大炮造成的轰击效果就很容易区分了。 一百枝掷弹筒像是犁地一样,基本上**空隙,不断收割建奴士兵的生命。 莽古尔泰想下令收兵,但大军已经发动,暗暗埋怨自己这回不应该下令全体冲锋。 关键好像也不是他自己下令的,好像父汗让他出征之前,就说一*人冲杀,应该还是算在父汗头上。 “快,告诉大汗,这里有宝军主力,绝对不低于一千人!”通过掷弹筒的数量,莽古尔泰就能判断宝军的人数。 一千人并不多,但是一千人可以保证八旗军一*人很难拿下城墙。 其实八旗兵的战斗力是很强的。 八旗兵的实力,可以参照俄国东进时期远东原住民面对哥萨克时的表现,以及欧洲列强殖民美洲时印第安人的表现,就可以明白。 野蛮除了吓唬**之外,面对文明程度较高的国家的军队是多么无力。 因为野蛮意味着文明程度低,文明程度低代表组织能力差,组织能力差意味着赶不上猪的水平。 印第安人中最能打的易洛魁,恰恰是最积极向西方学习靠拢的,而不是保持“野蛮”的。 满洲八旗的战斗力恰恰是向文明社会靠拢后才大幅提升的,在这之前的部落火拼等于菜鸡互啄。 *历十三*,1585*四月,努尔哈赤率军行进途中被人偷袭,后哨发现敌人,然后有了一个哭笑不得的举动。 后哨看见敌军了,跑去告诉努尔哈赤,结果不知道后者在哪,跑过了。 努尔哈赤认为安置了后哨,于是就放心大胆地往前走,根本不管后面。 这就是没头脑遇到了不高兴,绝配了。 追兵追上后,努尔哈赤军中就有人准备跑路了,这人还是努尔哈赤的宗亲。 然而努尔哈赤还是赢了,为什么呢?因为对面更菜鸡。 努尔哈赤、穆尔哈齐和另外两人,一共四位,冲进敌阵,打倒二十人,对面八百人就全军覆没了。 实际上这时候,因为士兵恐惧,努尔哈赤已经驱使不动军队了,只好四个人冲八百,以打群架的混战方式冲进敌阵,然后就击溃了八百人。 *历十七*,15***,努尔哈赤攻克兆佳城。 手下士兵洗劫财物时,努尔哈赤派人去制止,结果派去制止抢劫的人加入了抢劫的队伍。 *历二十一*,1593*,九部之战爆发。 海西、蒙古科尔沁部、女真长白山部一共九部合兵讨伐努尔哈赤,结果被努尔哈赤轻松击败。 因为九部的贵族首领必须冲锋在前,才能让士兵不**。 努尔哈赤擒贼先擒王,击杀叶赫部首领布斋,九路联军直接**,还顺带抓住了日后的乌拉部首领布占泰。 这些都不能说明前期的八旗兵有多强大,只是对手也很弱小,努尔哈赤赶上好时候了,时势造**,**很难造时势。 但是社会进步后,就不一样了。 *历二十九*,1601*,努尔哈赤创立八旗。 到了*历四十三*,1615*,努尔哈赤改进八旗,同时创立了**审理制度。 天命元*,1616*,努尔哈赤建国,同时推广养蚕种棉。 天命三*,1618*,培训将领学习如何攻城。 攻克抚顺后,努尔哈赤惩处落后、奖励先进,之前努尔哈赤面对战场逃兵基本只能自己生气。 九月,努尔哈赤设立云板,类似于烽火台来快速传递消息。 至于给国内穷人发钱让他们娶媳妇、定下贵族礼仪制度等,那就更多了。 到了1619*及其之后,金国基本上已经成型。 清初八旗的战斗力恰恰不是来自于野蛮与落后,是来自于学习先进文明与自身进取的态度。 建奴的军队组织结构其实很简单,就是来自于平日行围打猎的阵型。 现代人普遍没见过行猎,又受到影视剧误导,以为打猎一两个人上山,兔子野鹿就会自投罗。 实际打猎,都是集体活动,讲究侦查、包围、合围等等战术。 八旗的框架结构,就是直接来自于行猎,并不是努尔哈赤一拍脑袋脑补出来的。 在韦宝看来,建奴强大,不是因为建奴的骑射,实际上建奴**什么花样,纯粹是明军的翻版而已。 你会的我也会,你玩的好的我比你有先天优势,气不气。 军队是你训练的,装备是你送的,粮食也是你给的,明军纯属运输大队长。 你大明王朝最大的敌人是你自己,我帮你打你自己。 满洲八旗军从某种角度看,就是明军,相当于洪武时期的明军来打天启崇祯*间的明军。 但是现在在韦总裁手里,建奴有点玩不转了。 首先,韦宝很果断的贯彻了坚壁清野,整个辽东都**辽民了。 仅有的三四*在觉华岛的辽东边军的家属都让韦宝给后撤到前屯堡和高台堡附近去了,要想攻击前屯堡和高台堡,就得靠近山海关,而山海关有大量的宝军,努尔哈赤**这个胆量冒险。 说要拿下所有关外土地,那就是努尔哈赤对底下人喊喊口号,鼓舞一下士气,实际上,现在的努尔哈赤已经有点胆寒了,感觉军事实力比不上韦宝,否则也不会一直暧昧的与韦宝和谈,甚至和亲。 八旗的战力,如果以战争做注脚划分时期,大致可分为五个阶段。 从努尔哈赤*历十一*起事,到十九*基本整合建州,算是第一阶段。 从*历二十一*击退九部联军,到天启五*攻陷*顺,第二阶段。 从天启六*到崇祯三*袁崇焕死,是第三阶段。 韦宝现在所处的是历史中的第三个阶段。 崇祯四*大凌河围城战到崇祯十七*山海关之战之前,是第四阶段。 入关到一统天下,算是第五阶段。 第一阶段,草创。胜多败少,艰苦创业。起事兵力从百人左右三十甲,攻图伦城,到*历十九*的千余人,主要是以步兵为主,重甲不多。 图伦城、萨尔浒城、兆佳城、马儿墩、介凡、哲陈部、安土瓜尔佳城、漠河、俄而浑城、王甲城、一系列征战,节节胜利。 战斗十分频繁但规模不大,所谓败仗也不过是攻伐偶有不利,或身受重伤,攻翁克洛城时努尔哈赤中箭。 兵力本身未受重挫,反而不断增加,终能整合建州,也引起了其他女真部族的忌惮。 然而这一时期,大明王朝并**将目光投射过来,不仅不庇护尼堪外兰,反而陆续重击叶赫部、哈达部等,并于*历十七*封努尔哈赤为建州左卫都督,次*努尔哈赤赴京进贡。 第二阶段,崛起。战功赫赫,尤其是数次以少胜多,以弱敌强。击退九部联军、陆续将哈达、辉发、乌拉等部族攻灭收服。 终于引起大明注意,然而,先出手的是努尔哈赤,四十六*祭出七大恨,出兵破抚顺、连克十余堡、取清河。 于是,*历四十七*,萨尔浒之战爆发,明军大败,后金随即陷开原铁岭,并终结叶赫部。 短暂平和之后,再度发起攻势,破辽阳沈阳,扫荡辽河以东七十余堡,血战西平堡,勾结内应轻取广宁。 至此,关外彻底陷落。 辽阳沈阳广宁全是大城重城,大军是十*十*的溃败,总兵或战死或投降,督抚或自杀或下狱论死。 这一阶段,后金正式建立八旗,先四色旗再四镶旗,兵力从七千左右,逐步到达三*,打乌拉,到五六*,占据辽东。 从草创时期的军纪混乱人员混杂缺马少甲,到如林之众如泉之涌甲胄光芒耀如冰雪,军容壮盛军纪严明。 从朝鲜**的出使记录来看,八旗兵这个时候已经拥有了强大的骑兵力量和较为完备的军械制造能力。 在战斗初期,战力还不及叶赫,随着战争的发展,形成了五六*建州部为主,三*左右乌拉东海兵为辅,加上叶赫部的九千青壮,并且在击败明军的几次大战之后,萨尔浒辽沈,得到大量的马匹兵器和粮草,当然还有广阔土地和人民。 最终形成了十*左右兵力,六*左右主力的军事集团。 大明方面,在萨尔浒辽沈的大败之后的关节点。 熊庭弼经略辽东,提出增兵加饷造械巩固城池的方略,此时漫谈恢复进剿之事何敢草草。以守为稳着,守正所以为战也。 决策是以四路要地为防御重点,每路设兵三*,叆阳清河抚顺柴河,放弃沈阳击中兵力于辽阳,总计十八*军马,军饷三百余*,计划还未执行,群臣攻讦,熊庭弼去职。 后续发生的事,基本遵循熊庭弼的预料,后金从开原铁岭抚顺步步进逼,继而接连攻取大明分兵驻守的沈阳和辽阳。 沈阳被杀七*,辽阳大约六*,于是兵败如山倒,辽东沦陷。 此时关外在辽西还有广宁可守,熊庭弼再度受命主持防务。 决策是三方布置策,固守广宁集结兵马;以登莱舟师海陆牵制,伺机进辽南沿海;以山海关为中轴节制三方,待各镇兵马大集,三方并举。 这一战略的关键,就是先稳住阵脚,重建前线的战力,再集合绝对优势的兵力同时出动,后期甚至可以让朝鲜策应。 稳住阵脚,需要时间需要钱。 在萨尔浒之战后,辽东一片慌乱,熊庭弼临危出任辽东经略,守了一*,安然无事,提出方略,守而后战,被攻讦辞职。 短暂的太平换来的是朝廷转而支持主张速战的王化贞,所谓“愿以六*人进战一举荡平”,并任由辽东巡抚王化贞架空熊庭弼。 其结果是,广宁一战而没,又丢了十二*兵力全在广宁,熊只有关上五千左右,辽西全部丧失,大明势力退入关内。 关外局势,从抚顺到开原。从辽沈到广宁,一坏再坏,终于一无所有,无局可布。 自后金开战以来,大明总兵级的仅仅战死就有十四位,兵员损失数十*,更不用说百*粮草和无数军械马匹。 第三阶段,挫折。 尴尬的**。 这次是明军以少敌多,以弱胜强。 因为大明对后金胜利的罕有。 辽西大败之后,京师震动。 主帅被逮,急需人主持危局。 第一个去的张鹤鸣,辞职归家。第二位解经邦,三次上疏,力辞重任。 最后推举王在晋,吏部推选了一天,不允推辞,依旧请辞,熹宗怒,令其刻期就道,否则“以国法绳之”。 王在晋被迫赴任,此时已经是三月份了,广宁大战是正月。 这种情势下,有个人早已在正月去辽西逛了一圈,回来详细介绍了关内外形势,结论是“予我军马钱谷一人足守此”。 朝廷正愁没人,立刻就让这位*历四十七*进士,曾任邵武县令,兵部职方司主事袁崇焕,从京师调去山海关。 袁崇焕提出“守而后战”“凭坚城用大炮”“以辽人守辽土”。 以山海关、宁远、锦州为点设置立体防线,在狭长的辽西走廊建立一个后金咬不动的山。 以距离山海两百里外的宁远,再百余里外的锦州,四百里的空间,留驻军民,建筑坚城,堵住走廊。 以此,终于屯田五千余顷,岁入十五*石,再图进取。 大明对辽人的观感是很低的,反之亦然。 *历*早期敲骨吸髓,民变民逃,和后金崛起时期大批辽兵随同将领投降后金,向心力和信任度都很差。 朝廷上下包括熊庭弼都不信任辽人,以后来成为袁崇焕臂膀的祖大寿为例,祖家是辽东大族,广宁之败,他逃去觉华岛,其实是很摇摆的。 袁崇焕最初也不信任辽人,打算以广西狼兵构建主力,但很快确立“以辽人守辽土”的方针。 这里满是血泪,辽南的屠杀,十三山的抛弃等等。 袁崇焕于天启三*修筑宁远城,到天启六*努尔哈赤大兵扣关。 八旗跑了六百里,一头撞在一个不知名的城墙上,以六*围攻宁远*余守军,三天后**。 后金记录是折损游击两员,备御两员,兵五百。 熹宗实录记录是伤虏数千,内有头目数人,酋子一人。 八旗此时战力攻宁远不下,后金主力退至龙宫寺。 宁远之战,是从后金兴兵攻明以来,大明八*间唯一的胜仗。 也是努尔哈赤四十*军事生涯里唯一的败仗。 八月,努尔哈赤病逝,***继位。 天启七*,***在命阿敏以偏师征讨朝鲜得胜归来之后,举兵再次攻明。 袁崇焕巡抚辽东,以总兵赵率教统兵两*驻锦州,四*守关,袁崇焕六*驻宁远。 初步成型的关宁锦防线让后金吃尽苦头。 ***在攻打锦州十五天,啃不动,于是移兵宁远。 宁远城下第一战,野战,***后撤诱敌,不成功,于是亲率大军决战,再败。 城下两军对垒,城上大炮开轰。 后金只好再回师打锦州,仍然不克——只能班师。 从五月初到六月中旬,战役以大明胜利结束。 七月,袁崇焕请辞。 袁崇焕再次出任,是崇祯元*。 第二*,***绕道千里,分两路从龙井关和大安口破关,攻取遵化,关宁赵率教率领四千骑兵驰援,至三屯营总兵朱国彦不允入城,只得转向遵化,途中遇后金主力伏击,全军覆没。 袁崇焕统关宁后继兵力入援,趋抵京师——己巳之役关键之战。 ***代善攻德胜门大同总兵满桂,莽古尔泰攻广渠门袁崇焕,***大胜,莽古尔泰溃败。 七日后,八旗主力与关宁再战,***撤兵于南海子。 袁崇焕陛见下狱,关宁军溃散出关,满桂被迫出城,四*一战而没,后金纵横扫荡关内,如无人之境,袁崇焕手追回关宁军。 孙承宗再次督师,关宁收复关内四城,阿敏论罪,袁崇焕被杀。 这一阶段结束。 后金其后数次绕道蒙古横扫关内,劫掠百姓,再无阻碍。 第四阶段,巩固。 打赢了国运兴亡的关键战役。 袁崇焕被极刑处死,祖大寿孤悬大凌河,待援无望,即便投降之后诈归,关宁整体也不可能再成为后金的威胁了,而**对关宁既不信任也不能放弃。 后金虽然无法啃动关宁锦,但可以毫无顾忌的不断远绕侵袭内地。 重重增饷,民变愈烈,内忧外患恶性循环。 洪承畴好容易平定农民军,出关,再次十*级的大败。 后金方面,***先除掉阿敏,再**莽古尔泰,继而降服架空代善,实现权力集中。 ***陆续建立八旗蒙古八旗汉军,三王一公的汉将带来了明军军制和火器。 孔有德的火器资源来自关宁孙元化,后金除了传统的骑步,开始有了火器尤其是火炮部队,拥有了攻坚能力。 松锦大战之后,加入了大量明方降军,祖大寿虽然投降不受命,但关宁的主力实际已经并入。 此时八旗既能千里奔袭,关内纵横扫荡,又可以远征大漠,击垮林丹汗,在松锦大战之中更是拥有完备的计划和执行能力,不是简单的“游牧骑兵”可以概括的了。 ***修整制度,启用汉官汉制,称帝。 第五阶段,完备。群雄逐鹿,定鼎天下。 ***死,**进入多尔衮时期。 一片石大战,相当于李自成的松锦大战,战后李自成一败再败,直到完蛋。 关宁彻底并入后金,北方、中原很快被征服,小规模的反抗**掀起波澜。 南明政权建立,然而依旧是党争不断,比起崇祯朝还加上了一个“**”坐大的恶疾。 真正给**造成挫折的只有李定国和***,但也**野史上宣扬的那么大。 李定国两厥名王,对方一个是兵少一个是冒进伏击,李定国的后方还有孙可望捣鬼,支持有限。 ***水军无敌,然而陆路站不住,只能退居海岛。 八旗在入关之后,战力迅速荒驰,到雍正时期恢复一些,之后继续没落。 八旗兵除了草创时期孱弱,其后发展势不可挡,在***时期成熟,基本是同时代顶级的战力。 当然,缺陷不是**,两黄旗和两白旗的争斗一直持续到顺治朝,汉人和满人的分化,尤其是军队,凿城攻坚全部由汉军旗充任等。 相对的大明王朝,更不堪。 至于满*不可敌的神话,袁崇焕打造关宁铁骑只有短短数*,城战面对八旗主力都能以少胜多。 李成梁时期的辽东军,师出必捷,完全不把女真各部当回事。 所以,八旗最强大的时候,也**多强大,只是明军在不断衰落罢了。 现在在韦宝手里,宝军替代明军,一下子让战斗力提升了几十倍,别说几*八旗兵,这个时候,就是把清末的八国联军喊来,五*八国联军不见得能干的动六千宝军把守的宁远城。 这一战的结果很显然,还**等到努尔哈赤给莽古尔泰回复,一*八旗兵已经损失了近五千。 莽古尔泰赶紧下令收兵! 天启六年春 【1030 努尔哈赤议和】 最快更新明鹿鼎记最新章节! 这回莽古尔泰只带回了四千兵马,努尔哈赤却并没有责备莽古尔泰。 因为努尔哈赤也已经清醒的认识到了,宁远城内恐怕是有大量宝军的,一千人都少了,可能有两千,三千,甚至更多。 建奴已经有清楚的认识,只要是有两千宝军把守的城池,建奴就是三万人也未必打的动,即便能打下来,也得十天半个月,人也得死的差不多了,打下来也没啥意义。 如果花几万大军去拼对么几千人,山海关和辽南还有大量的宝军没有出动,这不是等于自己虐待自己,自己往死路上赶吗? 就这样,建奴死伤过万,宝军只是付出了死伤不到五百人的代价。 按道理,现在努尔哈赤就应该收拾残部灰溜溜的跑走。 但实际情况并不是这样,努尔哈赤带来六万七八千大军,损失了过万,还有五万六七千人马,近六万,并没有伤筋动骨。 两个大营都还在,才一天功夫,就这么走了,努尔哈赤憋不下这口气! 而且建奴一向不怕宝军或者明军出来野外作战,感觉只有他们打明军,没有明军打他们的道理。 “你们谁去劝降。”努尔哈赤问道。 众人怪,这都连败两场,损失了过万的大军了,劝降?是宝军劝降咱们,还是咱们劝降宝军? 这个时候,怎么有脸说出劝降这两个字呢? 不过,谋士们马上明白了努尔哈赤的用意,估计大汗是想让人亲自进宁远城,看看宝军的虚实,看看宝军有多少人马。 另外,劝降也能鼓舞士气,让本方知道损失不大,依然比宝军的实力强大,即便要走,也能走的体面一点,我们是劝降不成才收兵的,并不是败退。 “怎么?没人敢去吗?养你们这么多文士,现在该是你们效力的时候了。”努尔哈赤不满道:“我估计韦宝很有可能就在宁远城里面,如果韦宝在宁远城,聪古伦一定也在宁远城。让韦宝把我女儿还回来!” “大汗,微臣愿往。”范文程鼓足勇气道。 范文程主动请缨也是聪明之举,之前他曾经探路,还告诉努尔哈赤宁远城里面的守军不多,还说什么即便有宝军,宝军的人也不会多。 可现在事实证明,宁远城里面有很多宝军,如果不赶紧立功将功补过的话,努尔哈赤一怒之下,很有可能杀了自己。 努尔哈赤点了点头:“你打算如何劝降?提什么条件?” “主要看韦宝提什么条件吧,如果韦宝真的在宁远城,事情会好办一些。如果韦宝不在的话,他底下的人说话也不算数,还得派人去送信,来回得耽误几天的功夫。”范文程道。 努尔哈赤点头:“行,那你去吧!代表我与那韦宝小儿谈一谈也好。这个小儿,一会在大明的都城待着,一会又跑回辽东来祸害,真是伤脑筋。” “是,大汗。”范文程施礼之后便大踏步走了。 “父汗,劝降,总要带一些金银珠宝什么的吧?范文程就这么空手去?”皇太极提醒道。 努尔哈赤苦笑一下:“韦宝不要那些,韦宝要的是一千二百万两纹银和我的聪古伦!聪古伦自己跑到韦宝身边去了,韦宝现在就要一千二百万两银子,你拿得出来吗?” 皇太极闻言不说话了。 一千二百万两纹银,对于建奴来说不算什么,建奴不缺钱,这些年从辽东,朝鲜,蒙古,连战连捷,人口牲畜和钱,都抢了许多,都是不缺的。 旗主级别的人何止五十,一家凑二十来万两银子没问题,根本不用努尔哈赤自己掏银子,就能凑齐一千二百万两纹银了,关键这也不是小数目,这么一大笔银子拿出去的话,从此宝军将更加强大,八旗兵将就此削弱。 这是一个此消彼长的问题,谁愿意给敌人送银子。 “我怕范文程此去,不再回来了。”鲍承先也提醒了一句。 众人闻言,都觉得很有这种可能,打了败仗,大家都不敢去,范文程却敢主动请缨,投降的可能性很大,本来范文程就是自己投靠过来的。 努尔哈赤皱了皱眉头,没有说什么,心里不高兴。 知道汉人文士之间争风吃醋,内斗的厉害。 范文程一个人,骑着马,空着手,举着白色的布条跑到了宁远城城墙底下,“别放箭,别打枪,我是来议和的。” 建奴城头守军看了眼寒风之中,被风吹的都要落下马背的范文程,没有人搭理他。 范文程看没有人搭理自己,翻身下了马,想到城门洞躲避风雪。 砰砰! 城墙上放了两枪。 “不得靠近!通报姓名职务!”城楼守军排长喊话道。 “我叫范文程,我是大汗帐下办。是来与你们议和的啊,求见韦宝韦将军。”范文程高声道,不敢再往前走了。 城头几名宝军士兵闻言,纷纷喝骂。 “我们总裁的名讳是你这种下三滥叫的?” “你就算按明廷的叫法,也得叫爵爷,我们家总裁岂能是将军,天底下有掌故数十万兵马的将军吗?” “别说将军,就是蓟辽督师,为帅者,不过掌管区区数万兵马。” “这狗东西说什么叫范文程,一听就是汉人的名字,又是一个狗汉奸!” 范文程在城头下受冻,还得被宝军兵士大骂,心里窝火,也没有办法。 宝军还是帮范文程去传话了。 从排长到连长,从连长到营长,从营长到团长,从团长到旅长,混成旅的旅长让参谋去告知谭疯子。 谭疯子不敢怠慢,让人通传林文彪,林文彪亲自到总裁行营门口,请韦总裁的美女秘告知王秋雅,王秋雅才告知韦总裁。 韦总裁一听范文程来劝降,便笑了:“野猪皮就是牛,打了败仗,居然还敢来劝降。” 韦宝现在心情极好,此行的目的其实已经达到了,有没有重伤努尔哈赤,这并不重要,可以宣称重伤了努尔哈赤,反正也无从考证,两场守城战打过,杀了上万建奴这是实打实的事情。 别的明军,军中都有监军,韦爵爷身份特殊,韦宝是辽东总监军出身,纪用、涂文辅等监军大太监也给韦宝面子,并没有在宝军派太监监军。 其实派了也没用,宝军根本不会让太监住在军中。 韦宝现在也给太监们送银子,送的量,也能维持原来的额度,但不再扩大拉拢了。 就紧着一些有权力的大太监,底下的办事小太监就不理了,爱生气生气去吧。 “见不见?”王秋雅问道。 “见一下吧,见一下没坏处。”贞明公主道:“注意别让建奴使者看见我们的兵力便是。” “嗯,看见也没事,努尔哈赤不敢再进攻宁远城的了,是我现在没有想好要不要进攻他!”韦宝道。 “总裁想主动进攻建奴?”贞明公主问道。 “嗯,还没有想好,要是我主动进攻,仗就打的大了。”韦宝道:“宁远城过去,现在锦州周边都已经被建奴占领,建奴不可能坐守辽东,会延长他们的补给线,一定会退,我们一路追的话,他们会退到义州。” “退到义州的话,这仗的确就打的大了,而且义州在察哈尔和科尔沁草原旁边,还将牵扯更广,科尔沁是追随建奴的,察哈尔虽然与建奴不和,却也没有公然决裂,察哈尔始终在大明和建奴之间摇摆不定,到时候如果察哈尔和科尔沁支援建奴,我们就是把山海关五万人都拉过来,再把辽南的兵力都逼向建奴,也不见得能一口吃下建奴,到时候我们补给线势必拉长,真的成了打打仗,两边锁死在一起,都将面临谁也没法前进,谁也没法后退,像是两头斗牛顶在一起一样,是不是?”贞明公主的思路十分清晰。 韦宝欣慰的看着贞明公主,有贞明公主在,吴雪霞虽然不在,也一点压力都没有,贞明公主的确很聪明,大局观很清晰。 “那是不可能的,我根本就没有打算一口吃掉建奴,也不可能吃掉。就算能吃掉,吃掉建奴之后,我们在大明朝廷眼里就成了建奴。”韦宝道:“那不是我所需要的,我们一旦被大明朝廷当成建奴,我们以后就没有时间发展了。大明朝廷憎恨我们的程度,将比憎恨建奴超过十倍,百倍都不止,你明白吗?” “明白,历朝历代都是这样,甚至小家庭也是这样,憎恨内部,要远远超过对外敌,很多人在外面无能,回家很厉害。”王秋雅插话道:“我爸就这样。” 韦宝呵呵一笑:“没错的,你爸是这样。” 其实韦宝也不知道王秋雅他爸是不是这样,因为韦宝穿越重生来以后,对以前的记忆是十分模糊的,不过,在韦宝印象里,大部分国人都这样,在外面蔫不拉几像一条虫,回家对老婆孩子就像一条龙了。 “那现在怎么办?见一见这个金国使臣?与他们议和?条件是不是还是一千二百万两?”贞明公主问道。 韦宝点头道:“没错,这一千二百万两纹银的条件是没有办法改的,具体的,你与他谈吧。” “我与他谈?”贞明公主觉得韦总裁很信任自己,“不合适吧。” “有什么不合适的,你是我的女人,代表我有什么问题。迎娶你的事儿稍微放一放,但等建奴退了,我可以派人往朝鲜发公告,我们的婚期定在明年,到时候,我要整个汉城都成为我们的婚宴场,朝鲜八道同庆!”韦宝笑道。 贞明公主粉脸羞红,觉得韦宝对自己实在是好,但犹豫道:“还是不要这么盛大了,公告一下就算了,我不想排场做的那么大。” 贞明公主本来想说自己是结过婚的女人,但没有好意思说出口。 其实韦宝知道贞明公主是怎么想的,笑道:“反正是明年的事儿,不着急,先办眼下的事情吧。” “好。”贞明公主低头行礼。 虽然已经和韦宝有了实质的肌肤之亲,但贞明公主依然像以往一样守礼。 贞明公主接见范文程,韦宝则去睡大觉去了。 原来在社会最底层的时候,韦宝觉得睡大觉是最美的事情,又苦又弄不到钱,被所有人瞧不起,那种日子简直刻骨铭心。 现在韦宝巨有钱,巨有社会地位了,韦宝仍然喜欢睡大觉这项运动,比哪个运动都舒服。 所以,韦宝现在就抱着王秋雅补觉去了,昨天晚上和贞明公主搞的太激烈,根本没有睡几个小时。 范文程一身的雪在温暖的室内开始融化。 外面冰天雪地,但宁远城的总裁行营,里面生了很多盆炭火,非常的温暖。 宁远城有三万多人过冬的物资,现在宝军六千人使用,还带了许多食物过来,物资是很充裕的。 宝军不让范文程看到城内的兵力,但城内充足的物资储备是一点都不瞒着范文程。 范文程浑身湿漉漉的,看着高坐在主座的贞明公主,没想到会是个女的接见自己。 看这女人的服饰,范文程认出是朝鲜人的衣着习惯,而且衣服华丽,一看就是贵族,不知道这个女人是韦宝的什么人。 韦宝的事情,建奴是比较关心的,但也顶多打听出韦宝是不是又加官进爵这些大事。 至于韦宝身边的女人,和韦宝的生活,这些事情是打听不到的。 因为大事可以知道的渠道不少,可以从蒙古商人和偷偷出关的晋商口中得知,可以从与建奴暗通来往的明军边军将领那里得知。 但建奴没有办法将细作打入宝军,更没有办法安插人手到韦总裁身边,自然无从知道韦总裁生活上的事情。 不知道是韦宝的什么人,范文程也不知道该如何称呼眼前这个年轻美丽的朝鲜女人,只能道:“我是金国使臣,我要拜见韦宝将军。” 范文程说完,心里惶恐,也不知道这个美丽的女人脾气怎么样,毕竟常常听说上来就杀使者这种事情,这要是被杀了,就亏大了。 天启六年春 【1031 战争扩大化】 最快更新明鹿鼎记最新章节! “你可以叫我们总裁为爵爷,我们爵爷身份何等尊贵,怎么能见你们这种小族群的使者?”贞明公主冷淡的道:“我是韦爵爷的女人,可以全权代表韦爵爷。” “原来是夫人。”范文程的态度瞬间恭敬了不少:“不知道夫人该如何称呼。” “你可以叫我贞明夫人。”贞明公主淡然道。 贞明公主高贵的气质,美丽的外貌,不容人轻视。 范文程点点头:“夫人。” 范文程的态度颇为恭谨。 贞明公主微微一笑。 “你们直接说要求吧,我**那么多空闲。” “夫人,我也在真人面前不说假话,我们大汗希望两家罢兵。你们可以提出要求。之前说的和亲,让我们大汗下的礼金一千二百*两纹银实在太多。能否酌情减掉一些,二百*两纹银怎么样?”范文程也不啰嗦,直接说出了心中的价码。 “二百*两纹银?你们建奴的公主就这么便宜?”贞明公主话说的很不客气,不用当着聪古伦格格的面,现在是谈判,贞明公主不用顾忌太多。 “夫人,请你说话客气一些,现在是两家谈判,不要说什么奴不奴的,你们朝鲜人在汉人眼中同样是奴。”范文程愤怒的怼了回去。 当**的人有一个好的地方,背叛之后,对新东家会比建奴本身的人更加维护。 如果今天换成***自己来谈判,可能都不会像范文程这么气愤。 “我们朝鲜现在已经归属天地会管辖,与大明地方是一样的,我们的子女能免费接收教育,老有所依,有养老金,生病有减免医药费,生大病能向政府求助,你们建奴比的上吗?称你们为奴,是因为你们不懂礼数,我不必尊重你们!你们建奴使臣来拜见大汗,就派你这种身份的人来?这是其一,其二,汉人的规矩,空手不上门,不知道买一点东西?你们不是奴,是什么?”贞明公主平时不太说话,是在韦宝的夫人里面,在韦宝面前收敛锋芒,并不是贞明公主不会说话。 某种角度说,在深宫饱受折磨,与大王大妃同被拘禁在冷宫数*的时间,心智被磨炼的很坚韧。 加上自幼在宫中,听闻朝政和宫斗的事情太多,这些都是吴雪霞,甚至是张美圆所不具备的。 张美圆也属于帝国的最高层,可张美圆性格天真烂漫,**接触太多的残酷面,英国公张维贤也不会说太多残酷的事情给女儿知道。 吴雪霞虽然*幼就帮家里打理生意上的事情,很聪明,但**高层的争斗毕竟接触的少。 所以,韦总裁放心把接见使臣的事情交给贞明公主,也不是完全**原因的。 “夫人,这些不要说了,一千二百*两太多了,绝对不可能。我们最多只能出二百*两纹银,天地会财大气粗,韦爵爷富可敌国,不靠这么点银子。两家修好之后,辽东从此安然无事,我方不管有什么军事上的动作,都会提前知会天地会,如何?”范文程道。 “不如何。”贞明公主笑道:‘一千二百*两纹银是我爵爷与你们奴酋说好的价钱,一分银子不能少,否则婚约取消。’ “我们聪古伦格格是不是在宁远城?韦爵爷是不是在宁远城?”范文程问道。 贞明公主笑道:“这些问题,本来我是不需要回答你的,但我心情好,可以告诉你,不错,爵爷和聪古伦格格都在宁远城。” “多谢夫人作答。”范文程道:“我能见一见爵爷吗?” “不能,你见不见爵爷,一千二百*两纹银都是我们的底线,**一分银子的下降空间,如果你们**这么多成色好的现银,允许用成色好的黄金相抵,一两黄金抵三十两纹银。”贞明公主道:“好了,不送了。” “能不能给我们几日功夫商量?宝军接下来是不是能让我大军安然驻军锦州一线?”范文程问道。 “这我无法回答。我们已经给你们几个月商量了。总之你记住,付了银子,两家是友好关系,什么都好说,不付银子,两家是敌对关系,你们也**必要知道我们会怎么样。” “如果你们要进犯锦州一线,我们势必与你们决一死战!”范文程忍不住拿出点杀气,作为负责谈判的使臣,太软弱了肯定不行。 “你要这么说,我现在就可以杀你,你觉得我宝军对你们一胜再胜,会怕了你们吗?”贞明公主笑道。 范文程大惊,十分后悔自己说错了话,对方真的要杀他,就是一句话。 范文程想再说两句硬气的话撑场面,不敢说,想说两句软话,又说不太出口,十分尴尬的站着。 贞明公主轻蔑的看了眼范文程,对身边的一名美女秘点个头。 美女秘对旁边的总裁卫队士兵一挥手。 四名士兵来到了范文程面前,示意范文程离开。 范文程感觉十分屈辱,虽然来之前,就料到了宝军,天地会,韦宝,不会给自己好脸,却**想到完全把自己当成叫花子。 当然,范文程也**想过能与对方得到什么实质性进展。 范文程知道努尔哈赤对部下说是劝降宝军,其实就是自己给自己一个台阶下,是为了撤走挽回点面子,好像给人感觉是主动**,而不是被动的,因为打不过才走。 贞明公主等韦总裁醒了才告知与范文程见面的经过。 其实没啥好告知的,过程十分简单,双方一点实质性内容都**涉及。 韦宝睡了一个下午的好觉,此时精神振奋,起身之后,到地图之前查看,预判战争走向。 如果努尔哈赤此时撤走,要不要追击?追击之后,战争会演变成多大的规模? 韦宝将目光落在义州之上。 这一带有两个义州,一个是鸭绿江边上的义州,属于毛文龙的城池。 一个是辽河边上的义州,现在属于建奴掌握,是建奴每次西征辽东的重要交通枢纽和物资中转之地,十分重要。 义州是金朝、元朝、**、**于辽东义县设置的州。 义州本辽朝宜州崇义军节度,属中京道大定府。 金朝天德三*,1151*改宜州置义州,军号沿辽名,治所弘政县,为北京所属节度使州。 下领3县1镇。 义州城内东街路北有奉国寺,寺为辽朝开泰*间建。 寺内有金章宗明昌三*,1192*立的《宜州大奉国寺贤圣题名记》。 元朝沿置,省县存州,隶辽阳行省大宁路。 明太祖洪武初*废义州,改设义州卫。 清圣祖康熙*间属广宁,清世宗雍正十*,1732*设同知管辖,雍正十二*,1734*改置义州,州城在府北九十里。 在这里,发生过义州之战,明将李成梁抗击蒙古攻扰、斩杀速把亥之战。 明*历十*,1582*三月,蒙古速把亥率弟炒花、子卜言兔进攻义州。 辽东总兵李成梁于敌必经之地设伏。 当其陷入伏击圈,明参将李平胡率先领众冲阵,亲手射中速把亥臂,致其坠马,明军苍头李有名乘势挥刀斩之。 敌见势阵乱,仓皇逃走。 明军乘胜追杀,斩获甚多。 神宗为辽东巨患速把亥被除,予李成梁以厚奖。 辽东,指辽河以东地区,今辽宁省的东部和南部及**省的东南部地区。 如果能重新夺回义州,明军在战争上有很强的主动权了,不会像现在这么被动。 辽东都司是明洪武四*,1371*置定辽都卫, 洪武八*,1375*改为辽东都司。 治所在定辽中卫,辽阳市。 归属山东府管辖。 辽东至明代仍属山东府管辖,满人入关,削去了辽东山东之领土。 因此辽东被迫在清代与山东分割。 辖区相当今辽宁大部。 自**后因兀良哈诸族南移,渐失辽河套,辽河中游两岸地。 自天启元*,1621*至崇祯十五*,1642*间,全境为后金所并。 明代辽南四卫;海州卫;盖州卫;复州卫;金州卫;现在尽数在韦宝的掌控之中。 **设立了:金州,复州,海州,盖州,四州,辽东半岛地区,都是州一级,名义上归山东登州府管辖, 但实际上早已经是天地会直属地区。 因为现在山东也落入了韦宝的掌控,韦宝成了名副其实的东北王。 辽东是有各种道员或者叫道台,这些道员行政上是列在山东布政司和山东按察司之下的。 比如说袁崇焕,尽管他的辖区在辽东的宁远,袁崇焕的职务全称是就是山东布政使司右参政宁前道。 辽东一度有几个州,但**行政机关。 天启二*毛文龙一度收复了部分辽东半岛地区,但这些前线地区从来**实际派驻过知州、同知等文官。 而是归毛文龙的东江镇下的各总兵管辖。 辽东都司领三十个卫,即:定辽中卫、定辽左卫、定辽右卫、定辽前卫、定辽后卫、东宁卫、海州卫、盖州卫、复州卫、金州卫、广宁卫、广宁中卫、广宁左卫、广宁右卫、广宁前卫、广宁后卫、广宁后屯卫、广宁中屯卫、广宁左屯卫、广宁右屯卫、广宁前屯卫、义州卫,沈阳中卫、沈阳左卫、沈阳右卫、沈阳中屯卫、铁岭卫、三*卫、辽海卫。 这些卫所,在名义上亦属山东布政使司管辖。 顺治十*,1653*十一月,满清成立东北第一府,置辽阳府,下辖辽阳、海城二县。 **贤担任辽阳知府,**贤曾任山东登州府知府,盛京奉天府府尹,1653*辽东籍的优秀****贤为辽阳知府,署理招民建府、县及管理政事。**贤任山东登州府知府已多*,政绩卓著。 《奉天通志》引用了《登州府志》的有关内容,介绍说:“顺治五*,知登州府事,岳岳刚方,上官敬惮之。时多盗,莅任未几,单骑携一幼子直入其巢,慰喻之,并欲留子为质,贼党感泣就抚,一郡悉安。惩蠹胥,爱士类,绩著维良。” **贤管理所招之汉族人民。熟知当地情况,是一位正直不阿、有胆有识、勤政为民的好官。 仅几个月的时间,招民就达到了预期效果,辽阳和海城人口聚集,城乡出现了生机,这在当*辽东来讲,亦堪称是迹。 有这样一位干练的**担任辽阳知府,并具体操办招民筹建辽阳、海城二县事宜,工作进行得非常顺利。 **贤在督导辽阳、海城二县县令带领百姓开荒种地、建设新家园的同时,积极筹建府学,开办教育。 史料记载:顺治十一*“四月癸亥礼部议复,辽阳知府**贤奏言,辽阳应设儒学,令辽生寄籍永平者,拨归辽学肄业。从之。” 在移民坐席未暖、土地尚在开垦、府县初建的艰苦创业时期,**贤就狠抓文化教育事业,在辽阳建立了全东北第一所学校,而且是大学级别,省级。 其远见卓识不仅在当时,就是在后世,也令人十分钦佩。 **贤个人情况,史载不多,但他参与东北政事的记载却不少,这在**的汉员同等官吏中,也是极为罕见的。 查《奉天通志》,仅顺治十一*至顺治十八*的9*间,**贤有关辽阳及整个辽东政事奏疏,就有6件。 辽阳县知县陈达德是浙江人,顺治十一*春,先是有浙江人陈达德招民140户,被任为辽阳县知县。 海城县知县王全忠辽东人,辽东人王全忠招民有功任为海城县知县。 清初承袭明制,地方行政机关分省、道、府、县4级,但将明时的布政使司正式改称为省。 自此历嘉、道、咸、同四朝,守、巡道的设置基本未变。至光绪*间, 在奉天省设四道,在**省设四道,在黑龙江省增设三道。 清初期**对汉人实行了灭种政策人口几乎灭绝,土地荒废,顺治*实行了开垦政。 努尔哈赤时,攻城略地,无论降否一律屠杀。天命三*,努尔哈赤攻明清河城,城破“尽杀其兵,被杀者之下,压死未受伤者亦甚众”。 翌*,努尔哈赤攻陷开原,“城中士卒尽被杀”。 夺取铁岭后,城内官民也“尽杀之”。 进入辽沈后,对汉人仍采取屠杀政策。 当时建奴可能出于几个方面的原因,一是强横的,目光短浅的民族主义,二可能是粮食不充裕。 ***对其父的**政策曾有深刻的反省。 天聪三*十月,***在给遵化巡抚王元雅中云:“昔辽东叛民,我曾杀之,甚是懊悔。今图治更新。此无俟我言,尔等亦闻之也”。 ***向明廷**公开承认其父,也包括他本人过去对辽东汉人、汉官的屠杀是**的,深感懊悔。并明确表示:纠正过错,“图治更新”。他说:“民人皆我赤子,来归之后,自当加以恩养”。 后金天命六*,1621*,努尔哈赤率八旗军大败**军队于萨尔浒山下,努尔哈赤决定在城东八里的太子河畔另建新城,天命七*,1622*四月新城工竣进住, 这就是建奴口中的东京城。 1625*,建奴迁都辽阳,同*迁都沈阳。 如果韦总裁能拿下义州,将彻底改变辽东格局。 韦宝想过各种可能性。 对于拿下义州之后的影响,韦宝想的并不多。 宝军的实力,大**廷一定已经有所耳闻,会不会引起大**廷的警惕,韦宝无所谓了。 你**给我银子,我自己出钱拿下了义州,够对得起你朝廷的了。 如果朝廷还要猜忌,或者拿下之后,明军边军无能为力,无法守住,那韦宝也不管。 反正韦宝主要不是震慑大**廷,而是为了震慑努尔哈赤,让建奴在宝军面前彻底老实! 给辽南与朝鲜迎来稳定的发展空间,给蒙古人以足够的震慑,让蒙古人知道谁才是大佬! 但宝军在野外作战,其实也**占到过建奴多少便宜,真的把战争规模扩大到争夺义州之后会如何演变,实在不好判断。 别等下偷鸡不成蚀把米,又花了大量的军费,又**达到效果,就真的丢人了。 韦宝判断,以现在在宁远城防御成功,又成功灭杀了上*建奴精锐的战绩。 即便努尔哈赤还不服软,也服软一半了,努尔哈赤最低限度得拿出五六百*两纹银,得同意和亲! 如果输了,别说五六百*两纹银,建奴将一分银子不出! 这让韦宝十分**。 对于宝军在野外与建奴作战的情况,因为发生的很少。 所以韦宝更多的得借鉴明军在野战中与建奴的对战状况。 明军在野战中打赢或者胜负相当的战斗很多,宁锦之战中满桂援宁远途中与八旗野战即不分胜负,在宁远城下与八旗野战也丝毫不输八旗。 大凌河之战中的一支明军还曾把八旗旗主多铎打下马来,幸被部下救出。 还有浑河之战,白杆兵曾一度打的八旗红拔牙喇惧战,并俘虏八旗两名参将。 松锦之战中的乳&middot;峰山之战明军更是主动进攻,双方胜负相当。 天启六年春 【1032 宝军第一次主动与建奴在开阔地战斗】 最快更新明鹿鼎记最新章节! 细看起来很多战役并不是如清实录和满文老档所吹嘘的八旗战无不胜,明亡前夕的崇祯十六*,八旗进攻宁远甚至被吴三桂利用阵中所藏大炮糊了一脸炮弹大败而归。 实际历次大战八旗取胜也多经历了相当艰难的过程,例如松锦大战正是因为清军战局不利,多尔衮等旗主甚至提出退兵才迫使***拖着病体流着鼻血赶到松锦战场。 细究明清历次战役就能发现这些战役中,很多局部的野外战斗明军打得还是很好的,并没表现出明显不敌。 但是,最终历次大战役除了宁远宁锦,明军基本上全输了。 如浑河之战,辽军坐视不救白杆兵与浙兵。为什么不救?并非站一边的辽军贪生怕死,而是辽军与南军本来就有**,当*援朝时就有**。 南军不仅与辽军有**,与蓟镇边军也有**。 为什么南兵与白杆兵分河布置,根本就不是什么战术规划,而是两军互不信任,因为在援辽之前这两军在蓟镇已经打了一次群架,各有死伤,连炮都动用了,何谈信任和配合。 大敌当前互不下绊子就算良心了。 常有部分将领为保存实力而选择**。 如大凌河中的长山之战,吴襄率家丁骑兵和两降夷营骑兵直接跑路,将宋伟车营和步兵甩给了***。 回锦州清点他所带的军队居然没太大损失。 部分人利用战争发国难财。 明末渤海湾内向辽东海运输粮食还能动不动就漂没。 松锦大战很多人都以为***打下了洪承畴的粮仓,是造成明军败北的关键,但实际上被清军派去运粮食的朝鲜世子发现那个粮仓里的所谓粮食都是腐臭不可闻,根本不能吃。 实际运往辽东的各仓储粮食一直都在被官吏“插和沙土糠秕”。 倍受后人赞誉的西法党在*历四十七*曾提出练精兵两*人,报价是各种军械营房四十*两纹银,粮饷五十*纹银。 练兵2*就敢向朝廷要90*两纹银,这价格让后来的蓟辽督师们看了都得感觉辽饷要太少了。 这么高价的理由就是“制造极精器械,一人食数人之饷”,然后崇祯时西法党们终于在山东开始练兵了,练的这些兵为了一只鸡最后叛乱投了八旗。 真不知一人食数人之饷的精兵怎么会饿到去抢一只鸡。 崇祯初,京营士兵月饷一两四加一斛米,丝毫没什么战斗力,一*吃掉97*8千石的粮食,却只选出来不到一*战兵。 关宁军月饷1.4两加一斛米。 南兵1.7两。 东江月饷7钱加一斛米。 其他九边军镇从2钱到8钱不等,如蓟镇有4.5钱的,也有7.5钱的。 都是兵怎么差距这么大。 永平城原本有1千标兵,民壮操兵两千余,辽事兴起后又增设了忠武营3000。 但是崇祯起搞汰兵,一下子营兵兵力减了2/3,操兵减了十之六七。 己巳之变就被清军轻松打下来了。 蓟镇守台用火箭,戚继光定制需5分银一支才能制造出合格品,且每*淘汰库存换新。 明末崇祯变成了8厘一支,实际只给了工匠4厘银子制造,还从不更换,不知另外4厘到谁腰包了。 *历19*定大同镇8*兵力守六百里边,崇祯时堪战仅*余,养马仅春秋给点豆草,夏秋自己放牧去养吧。 “辽难无兵非无兵也,将官家丁额有成数”辽西一家丁吃五六名士兵之饷,其家丁之饷又有一半入了将官囊中。 前面说关宁月饷1.4两,实际大半克扣给了家丁,然后实发给普通士兵才4钱。 祖氏一门多蓄家丁,吴襄养3千彝丁。 辽事初起时,调川湖贵三省兵,兵部为了凑数,把无主苗民招来凑到这些援兵了。 然而这里苗民之间很多就是世仇,“以世仇杀之人并驰而入”。 明末明军野战击败清军的例子也不少。 比如“奴酋攻克清河”的当天,驰援清河的参将贺世贤“自叆阳驰赴遇贼剿其一栅斩首一百五十一颗”,而“奴酋攻陷铁岭”,总兵李如桢、贺世贤等“闻报驰援比至铁岭已失乘奴惰归斩获虏首一百七十六级”。 不是不能打,但无一例外的是,都是小规模冲突。 也就是说,只要**那边摆出阵势,聚个*儿八千的打,那就必败无疑。 这种诡异的事,说明明军的组织度已经弱化到一个令人发指的地步了,说明明军已经快不知道如何指挥八*十*人的大阵仗了。 从战略到后勤,再到整个战役的把控调度,都是一坨浆糊。 只有千把人这种连小规模战役都算不上,只能称为“战斗”的情况下,明军才能得胜。 华国有句话叫“人多了乱,龙多了旱”,明军到最后就出现了这种诡异的事。 所谓堂堂一亿多人口、百十*兵马的的国家,**了这种调度能力,那就**丝毫的战争潜力。 正如历史上辽事那样,添油战术,葬送进去十*,再填补十*新的,再次葬送,再填补。 这些都说明军不能打吗?不一定。 但明军**了靠谱的指挥体系,**了组织能力,那种“将十*兵,横行朔漠”的能力消失了。 这种情况下,“虽关、岳束手”。 用家丁打仗,是**战争趋于小规模的现状而发展出现的。 **最后一次集结数*精锐兵马开动,差不多是成化*间打建州,从那之后虽然北边、两广也是连*用兵,但都是小规模冲突,对付内地叛乱比如刘六刘七等人,也不需要集结几十*军队精锐。 因为人数增多,对于将领的后勤及指挥的协调能力是个非常大的考验,而现实又是明军用不着一次出动十几*的部队,甚至五*人都不需要,千把人就足够,那么明军将领自然更擅长带着千把人的精锐来打。 因为这样指挥调度的难度低,而且也能够达到预期目的。 而同时,作为明军主要兵源地的各地卫所,也渐渐出现“阶级固化”。 各军镇的总兵基本上就是九边那几个军镇的将门家族来回换防,这导致将领对于自己家族的旧部渐渐产生一种依赖关系。 毕竟打仗这事熟人用着更放心。 反映在现实中就是,指挥层面,明军开始出现“将门”现象,父子承袭、兄弟相援;作战层面,家丁作为绝对主力,地位越来越重要。 而这两个使得明军更加趋于内敛和小众化,将门拢共就那些,家丁也不可能成千上*。 大抵从嘉靖中期时期开始,这种事就越来越普遍了,到了五十多*后*历时期,我们发现**似乎突然出现了一波“名将”潮,还是家族性质的。 所谓西麻东李也开始在这个时候名声大噪,而榆林尤家、榆林王家、**杜家、大同王家、宣府马家、西宁柴家也逐步兴起,并在*历末期开始到南明,互相交织出一**界的脉络,几乎垄断了**的军事将领。 这很难说是一个好事,家族之间子承父业,兄弟之间互为倚援,甚至家丁都是父子世袭的,打来打去,就是一群人系统内部的自嗨。 花花轿子人人抬,你西宁柴家的人来我榆林当副总兵了,我们好说好商量,因为我榆林尤家也有个侄子在西宁当参将,大家都低头不见抬头见的,商业吹捧一下好早日谋个左都督才是正事。 至于潜下心来研究研究如何“将十*兵横行朔漠”,第一用不着,第二没地方用,第三别人也不会让用。 循环往复下,小规模明军能打,大规模明军就是渣的诡异事情,应运而生。 面对着组织度高处好几个档次的新兴军事集团八旗的时候,明军将领才感受到了什么叫力不从心。 所以韦宝对于打下了义州之后,如何管理分化明军,也是有自己的想法的。 明军将领全部细化,不管你是什么职务,总兵,副将,参将,全都统一管理一千人,每个人管理一千人。 大明辽东边军何止三十个将领,这样就比较好指挥了,也不用谁背后搞谁,比如一*人守卫义州,就是十个将领带着十个一千人的军队统一协防。 守好了,大家都有地盘有粮饷,没守好,大家都受罚。 虽然对于高等级将领有点不公平,但**办法。 其实这个问题,韦宝也不想多想,毕竟不想直接插手明廷事务,不想直接插手蓟辽边军,韦宝知道自己想的再好,在至上而下的**面前都是徒劳的。 在范文程还**回到建奴大营的时候,韦宝下令将要**的新一期总裁卫队,现在还是教导队的五百士官组成的教导队,对建奴大营发起攻击。 大明天启六*腊月十四的傍晚,这场攻击很突然,不管对于宝军来说,还是对于建奴来说,都很突然,两方面都**想到。 这几乎是韦总裁一念之间做出的决定。 建奴大军主力骑兵扎下的大营,运输辐重攻城武器的步兵队伍也在其中,人马共计五*三千多大军。 建奴大营占地很广,八色旗帜几乎将宁远城的西侧的冰天雪地完全覆盖。 也是努尔哈赤太自大,将大营扎在宁远城与高台堡之间,还准备使用惯用的围点打援战术,看看能不能守株待兔,打掉前来支援宁远城的大军。 努尔哈赤根本**想过宝军敢主动攻击自己的大营。 以往宝军也会攻击八旗兵,一般都是依托河道,在宝军水师的配合下进行小规模进攻。 或者躲在哪个森林,或者躲在哪个山沟,打一场伏击战。 宝军严格意义上来说,**与建奴在野外大规模交战过。 建奴的牛皮帐篷象一个个坟包,连绵起伏,一望无际。 此时天色已经擦黑,连绵的营火如海洋,即便隔着几里地站在宁远城的城墙上,都可以看得清清楚楚。 那翻腾的火光,将宁远城西侧的夜空映得一片通红。 此时大雪纷飞,火红的火光与漫天的白雪,相映成趣。 几天都**睡好觉的努尔哈赤显得很憔悴,白发白须,人好像一下子苍老了许多。 “范文程还**回来吗?”努尔哈赤问道。 “阿玛不要着急,应该快了吧。”***低声道。 “我有什么着急的!”努尔哈赤怒道。 这段时间努尔哈赤特别易怒。 人在虚弱,无助,担忧前途的时候,总是这样冲动易怒的。 ***不觉得自己说错了话,估计自己不管说什么,父汗都会朝自己发火,垂手并不说话。 就在这个时候,建奴大营的哨所发出了预警的号角。 长长的牛角号,呜呜呜的声音像是在哭泣。 努尔哈赤大惊:“怎么回事!怎么回事?” 努尔哈赤边问边赤足向帐篷外奔出去。 “父汗,父汗!”***赶紧提着努尔哈赤的靴子追出去。 因为帐篷内暖和,努尔哈赤又正准备休息,所以穿的很少。 户外凛冽的寒风将努尔哈赤的头发吹的很乱,努尔哈赤因为穿的少,所以顿时感到很冷,但他的心更冷。 努尔哈赤的两只脚踩在雪地里,大声责问:“到底什么事!?为什么吹号角?” “大汗,是宝军出击了,正向我们大营开拔!”有将领大声答道。 建奴的预警系统还是可以的,此时天色已经暗了,宝军出城,并**点燃火把,但还是很快被建奴发现了。 宝军不光是五百人的教导队,还出动了一个炮兵连,也就是韦宝在出关的时候让带上的那四门步兵炮。 一个排负责一门炮,总共四个排。 宝军教导队的官兵在前沿布置线性列队,也就是欧洲不久之后会流行的排队枪毙模式。 “冰天雪地中无法挖壕沟,无法布置阵地,只能这么布阵。”教导队的指挥官是一名团长,其实是*长级别的军官。 韦总裁因为是临时下达的进攻命令,并**说怎么打。 谭疯子临时安排也来不及,只是将韦总裁的命令下达。 天启六年春 【1033 排队枪毙战术】 所以宝军的五百教导队和拥有四门步兵炮的这个炮兵连要怎么打,都由教导队的宝军团长决定。 排队列阵,枪毙战法,这是之前就曾经练过的。 为什么会有“排队枪毙”这样的战术,17世纪到19世纪的战争场面,一般是士兵们拿着枪,站成几排前行,等双方靠近后端着枪对射,大家也不躲。 谁先打垮对面谁就能赢。 这种有趣的战争场景在后世人的军事思维下看起来很可笑。 为什么大家都不躲,排成一排对射。 找个掩体,或者跑起来也好啊。 于是很多人也戏称这种战术叫“排队枪毙”。 “排队枪毙”这种说法只是后世戏称,这种战术正确的叫法为“线列步兵”。 现在看来这种战术不就是白给嘛,然而这种看起来很蠢的战术,实际上在当时不敢说最优秀,但确实是最合理的战术。 在冷兵器时代,大家都知道在打仗的时候部队的阵型极为重要。 很多战斗一旦一方阵型**了,部队就成了一盘散沙,兵败如山倒,基本走向了败局。 随着冷***的过渡,武器的发展,慢慢出现了**。 早期的**都是些火绳枪,滑膛枪之类的。 这些**发射的并不是如今看到的子弹,而是弹丸。 因此很多枪管**膛线,并且由于**产生的烟雾火花极大,对于士兵而言在扣动**的时候,脸还要转向一边,以免被焰火糊一脸。 再加上气密性等设计也不到位。 导致早期的**,威力倒是还凑合,就是精度和射程极差。 这便出现一种情况,要是像现代战争,哪怕一战那样互相在壕沟对射,命中率极为低下,双方怕是打个一*也死不了百来个人。 **的装填速度又非常缓慢,受过良好训练的士兵,基本一分钟也就两三发。 倒腾半天装好一发子弹,然后开枪,打不打的准基本上靠信仰。 在这种武器发展水平下,现代战争的很多思路是套用不上的。 于是那个时代的军队,在交战的时候为了保证火力输出,便出现了“线性步兵”战法。 线性步兵是从17世纪到19世纪中叶,欧洲陆军基础的步兵阵型。 通常由两到五列并排的步兵组成。 每排士兵间隔半米左右。 通过军官的命令和军乐的鼓点来指挥,来让队伍前进,停止和射击。 **的装填,精度,射程限制了单发子弹的杀伤性和命中率,敌人就算站那给你瞄着打,也很难打中。 但如果一大群人同时开火,大概瞄着对面的军队,命中的概率就能有效提升。原理就是大家人多,一起开火,总有一个能打中,我打不中你,也打的中他嘛。反正能击中敌人,打中谁不重要。 宝军现在的教导队五百人就是这样,站成整整齐齐的五排,一百人一排,迈着正步稳健前进。 韦总裁站在宁远城城头用望远镜看着宝军缓缓的,稳稳的向建奴大营靠拢,感觉热血沸腾。 “线性步兵”作战,都是一排一排这样队列行进的。 到要开枪的时候,才一起开火。 将单个士兵分散的火力统一集中在一起,来弥补**的缺陷。 大家聚在一起,也能有效的防止骑兵冲击。 对面骑兵来的时候。 这些士兵们便会组成一种中空的正方形的阵型,来聚成一个方块一个方块,军官鼓手等在方阵中间。 外圈士兵前排蹲后排站,利用**和刺刀,来尽可能保证不被骑兵冲垮阵型。 在打过几次之后,大家便发现了一个问题。 等真正在战场上双方开了一两轮枪后,大量的烟雾便在阵线上弥漫。 根本就看不清对面什么情况了。 再加上两边集中开火,这些士兵们也很难听清楚指挥官的命令,开始各打各的随意开火。 这让线性步兵战术的核心理念丧失。 并且烟雾给了敌人骑兵一个良好的掩护。 使得阵线侧翼更容易被骑兵偷袭。于是双方交战,开个一两轮枪,就老老实实开始拼刺刀,直到一方被击溃**便宣告**。 这也就是在之后很长一段时间里,线列步兵这种战术**很大的变化。 很多国家都陷入了一种定向思维。 好像这仗就这样打的。 双方排好队,大炮轰击,对射,拼刺刀,完事。 能提高交战优势的,就是人数,武器,阵型,以及骑兵。 于是各国把发展思维都放在了怎么提高枪械射程,精度上了。 当各国在这一默认战术体系下交战的时候,一个国家打破线列步兵的传统。 当这一传统被打破后,成为了线列步兵时代最辉煌的国家,那便是建立了日不落帝国的英国。 英国的龙虾兵,穿着一身红的英军,在当时非常的炫目。 为什么英国能成为当时的王者, 在于英国人动了下脑子。 寻思着你们两边互相对射,打又打不死几个,射完就开始拼刺刀。 整半天还是冷兵器时代的思维啊。 于是英军将领威灵顿公爵搞出了一个有意思的战术,也是他们引以为豪的后坡战术。 在1808*开始的半岛战争中,在面对***时代强悍的法军。英军的火炮人数都不占优势。 当时法军26000人,英军17000人,为了抵御法军强势的进攻,威灵顿先把阵列不再像之前排成好几排。 而是拉成一条只有3人到4人组成的长阵列。 这条长阵列被称为“细红线”。 然后全藏在山坡后方,这样不但敌人看不到阵型和人数,还可以躲炮弹。 利用山坡前面放一部分散兵打冷枪干扰敌人,等对面法军认为,这怎么才这点人,连队列都排不好,这不是白送吗。 于是前排的法军认为英军的溃败了,便放弃阵型开始收割,等翻过山的时候,才发现山后有一长串蓄谋已久的英军等着他们。 放弃了线列的先头法军被这一战术惊呆了,没了线列基本也**什么战斗力。 直接打的滚下了山。 同时英军开始翻山进攻, 并且以两翼合围之势,来攻击后排还有阵型的法军。 两翼合围还形成了交叉火力的效果。 再加上细红线漫山而下让法军士气**。 单一条直线线列完全抵挡不住英军的合围线列。 法军就这样被动了脑子的英国人暴打。 英国人就在这样利用地形和改动了线列结构打赢了法军。 一个问题出来了,每次打仗不可能总在山坡打吧。 于是英国人又想了下线列战术存在的缺陷问题,发现了关键的一点。 那时候**最大的问题就是精准度和射程,双方隔老远互相对射,你一轮我一轮,打的跟回合制一样。 几轮交火下来凭借当时**糟糕的性能,双方也没死多少人。 最后还是拼刺刀。 精准度和射程就那样了,那要提高怎么办。 那就靠近点再开火。 最好把枪怼敌人脸上,保证不打偏。 于是,英国改变了传统的线列战术思维。 敌人要开枪就开枪呗,反正那准头也打不死多少人。 我们就不开枪,顶着你的火力前进。 就这样,英军开始不对射了,先让敌人射两三轮。 反正准头就那样,上弹速度也慢。 你随便开枪,我躲一下算我输。 中枪了后排的士兵顶上去,保持线列继续前进。 英军最前排的士兵岂不是很惨。 惨嘛,是有点。 但耐不住严苛的军法。 因为当时要是胆怯或者想做逃兵,后果都很惨。 还不如死在进攻的路上。 同时英军的军官也和士兵们一同前进,军官都身先士卒了,士兵们也没怨言。 反正会不会击中,看自己运气咯。 再加上军乐的激励,英军的龙虾兵们就这样昂首挺胸的冒着敌人枪炮前进。 当时很多国家的军队都按捺不住,会提前开火,然而却因为**的性能导致杀伤力有限,无法彻底击溃英军。 而英军凭借严苛的军法和纪律性维持阵型。 牺牲掉部分兵力,等走到足够近距离的时候,一般是三十米以内。 英军会趁先开枪的敌军还在换弹。 以一两轮最佳的精准度的开火直接射垮敌人。 敌人被射垮后,阵型便会**,然后再发起刺刀冲锋收割战场就行了。 而防守,最典型的便是1759*的亚伯拉罕平原之战。 在面对法军的进攻,英军始终如一面墙一样伫立。 当时英军接到的命令便是,必须等敌人到27米的时候才能开枪,违者军法处置。 在法军进攻的时候射了几轮,近四分之一的英军士兵被击倒他们也不为所动。 等到法军走到了27米。被英军一轮齐射击倒了530人,而之后两轮齐射又击倒了近800法军。 直接击垮了法军的阵线。 让法军士气大跌,仓皇逃窜,而此时的英军吹起风笛,装上刺刀发起进攻,彻底击败了法军。 英军打破了线列步兵时代的定式思维,不再以传统低效的远距离对射来取胜。 让士兵们看起来以很蠢的排队枪毙的战术,最后打赢了一场又一场战争。 铸就了日不落帝国的荣光。 然而有意思的是当初打破线性步兵传统的英国,得了丰厚的成果。 线列步兵战术的出现,也是因为当时的武器水平的限制。 随着历史的推进,武器装备也在不断进步,当武器的射程精度火力装填速度已不再同日而语。 线性步兵战术终结,便是在自动武器的出现后,被撵进了历史的车轮下。 到了一战,一些战术落后的英军指挥官竟然还用线列战术。 在索姆河让士兵排着队向德军阵地发起进攻。 直接被德军用交叉火力的**,在一天之类就杀了近六*人。 彻底的终结了这一战术,让排队枪毙没入了历史的尘埃。 靠个排队枪毙,近代欧洲军队为何就能吊打亚非各国。 他们排列着僵硬纤细的队形,两军相互之间绅士站桩般的“排队枪毙”。 但就是这样被许多人不屑的军队,却能够在两个世纪的时间里,几乎打遍了各路其他的传统军队。 要明白线列战术或线式战术,首先要解释一下近代军队的概念。 相对于**,其实欧美史学界有着更加严谨的标准。 在欧美历史学标准中,对于近代战争的概念,实际上是以火器来区别。 像欧洲三十*战争,以及**的明清、近东的奥斯曼帝国以及萨法维波斯等等,这些大规模使用火器的战争,往往都会被称作是“前近代战争”。 而像法国大革命、***战争,还有之后的克里米亚战争和美国**等,这些火器在战争中,已经占据战争主流因素,但是整体战争格局,依然带有鲜明的冷兵器时代印记的战争,则被称之为“后近代战争”,而这也是线列时代的巅峰时代。 ***战争是后近代战争的开端,也是线列时代的巅峰。 单对比单纯的线列时代军队与其他传统的前近代战争军队的话,其实就是军队其火器使用的比例。 比如步兵,线列时代的各个军事强国,负责作战的各个步兵兵种,其火器装备率往往可以达到百分之九十以上,甚至除了接近百分之百。 这一点,对于许多其他传统军队,因为依赖冷兵器对己方**手进行保护,因此在火器装备率上,自然会大大降低。 第二次**战争中**的传统军队,就遭遇线列时代末期的英法联军。 除了火器装备率外,线列时代的军队在装备的质量上,也有一个非常重要的优势,就在于燧发枪与火绳枪之间的区别。 燧发枪相对于火绳枪,更加稳定,除此之外,而且在平均射速上,也更具优势。 当然,与之相对的,燧发枪复杂的枪机不仅在制造工艺上难度更高,同时需要的耗费也更高。 决定战争的,往往并不只有武器。 如果翻看整个前近代战争时期军队的演变,无论世界各军事强国,对于火器的使用,无一例外,通过各种阵型,扩大火器的射击面或火力覆盖领域。 而在单发火器时代,想要将射击面扩大到极致,并且保持设计的连续性,唯一的办法,其实也只有通过拉起长长的线列,从而产生对敌人最大的火力覆盖。 当然,这种战术也确实有它的负面性,比如士兵们必须要有严格的训练,来保证他们射击的精度。 除此之外还有他们对于行军队列的训练要求,也比前近代战争和古代时期的军队要求更高,否则很容易出现队形松动,进而给敌人巨大的破绽。 线列时代的军队,往往比前近代战争和古代时期的军队又更多的训练,也因此除了排成线列,欧洲强国的军队,往往还会根据不同的战况和地形,临时改变阵型和战法。 当线列时代的军队与前近代战争时代军队作战时,尤其是双方互相进行火力射击时,表现的更加明显。 尤其是在对战东亚许多仍然以火绳枪为主的国家时,欧洲线列时代军队的燧发滑膛枪,在射击的连贯性,以及精准度上都形成了极大的优势。 甚至对于一些缺少火器或者火器质量较差,还大量使用弓箭的武装的游牧部族,欧洲军队甚至可以在他们的武器射程之外,对其进行有效的火力杀伤。 也因此让他们出现让今天很多人不愿意相信的战斗零**。 要说明的是,燧发枪的有效射程、最大射程和杀伤后效远超过弓箭。 宝军用的是依据德国****K仿制的***步枪,依据是标准的后膛枪,就算精度和耐用性还有待提高,也是这个时代全世界最厉害的武器,比西班牙、葡萄牙、荷兰三个海上三驾马车,比新近崛起的英军,都强大了三百多*! 很多枪的服役史都是经历了两次世界大战的,比如莫辛纳甘,春田,三八式等。 其中莫辛纳甘至二战结束时共生产了近两千*支。 春田共生产260*支,三八式共生产300余*支。 德国的****情况比较复杂,二战时装备的98k共生产1450*支不如莫辛纳甘。 但98k是在一战****的基础上深改出来的,如果算上****产量则近亿支,含各国仿制。 因为****是当时世界军火市场的抢手货,就象冷战时生产了7500*支。 含仿制的AK47一样,是当时的枪王。 一战产量最大的铁定是****,二战产量最大的是莫辛纳甘或98k。 因为莫辛两千*支产量是一战至二战的总产量,二战期间的产量无法确定。 宝军的教导队是马上要进入总裁卫队的军官们组成,至少都是当兵两*的老兵,经历了辽南与建奴的数次作战,并且受过初步的扫盲教育。 不论武器还是军事素质,军队纪律,都是这个世界任何一支军队无法比拟的。 要不是有这么大的优势,韦总裁也舍不得把着五百精锐军队派出去跟人排队枪毙去。 此时建奴乱纷纷的在集结。 宝军走到离宁远城五百米的地方停下,这个位置,离建奴大营还有四里地。 宝军的步兵炮已经够射程了。 这种距离,也不用瞄准,只要打进建奴的大营,指定能***。 轰轰轰轰! 一轮炮轰彻底把建奴给炸醒了,炸怕了。 建奴别的都不怕,最怕宝军的大炮。 攻城的时候是没办法,上面有命令必须迎着宝军的炮火往前冲。 现在是宝军炸他们睡的地方了,等于炸他们的家。 人都有恋家心理,现在出兵,大营就是他们的家,家被人炸了,绝对恐慌。 “列阵,给我杀!”努尔哈赤怒不可遏。并且是毫不犹豫的下令。 不管宝军多么的强大,现在宝军攻打自己的大营,这是不能忍的。 努尔哈赤不能忍,整个建奴大营的八旗兵都不能忍,太伤自尊心了。 “父汗,是不是三思?”***劝道:“宝军既然敢拉出来跟我们打,一定是有相当把握的。” “别废话了!”努尔哈赤烦躁的直接怼了回去。 随即,阿敏、代善、莽古尔泰、等人率领三*大军直接全军突击。 铺天盖地的八旗兵像潮水一般向宝军涌来。 韦宝大惊,**料到把大军拉出去打,对建奴的冲击这么大,居然上来就**。 虽然平时嘴上经常挂着爱兵如子,但韦宝其实对于这几百人和几门炮是无所谓的,没了就没了。 韦宝主要担心这些人会见不了这么大的阵仗,会溃散,那就很伤士气了,大军若是都战死了的话,应该不但不会伤及城中将士的士气,反而会更加鼓舞士气。 “让剩余的步军编程五百人的队伍,一共八队准备候命!只留总裁卫队守城!”韦宝对谭疯子道。 努尔哈赤敢**,老子不敢吗? 自从下令大军出城的那一刻,韦宝就无所谓了,反正有总裁卫队五百人守城,建奴就是两*人也未必能攻破,对韦宝本人的安全不构成威胁。 谭疯子毫不犹豫的答应,让参谋到各个作战部队传令。 本来各个作战部队就是编成千人,五百人是一个营,这很容易分,以营为单位就是了。 宝军已经是现代军制,不管是合拢还是分开,都很简单。 宝军的军制比这个时代任何部队都高出三百*! 以班长为单位,每个班自己做饭,班里就有基层政治组织。 连一级有指导员,班一级则是政治干事。 宝军***是天地会会员,更不用说教导队的人了。 教导队最低也是士官。 三*多建奴铁骑蜂拥而至,建奴说是来了六*五千多人,被宝军打掉了一*多,还剩下五*三四千的样子。 这五*三四千里面,有两*多是走路的,没马的。 所以现在就是建奴的全部家底拿出来了。 三*多大军,从正面,两翼,三个方向冲过来,还有人迂回包抄。 这些就是建奴的传统战法,和打猎一样。 只可惜宝军像秤砣一样,建奴咬不动。 火炮一分钟三发,四门步兵炮一分钟能发十二发,总共二百多发炮弹,一共用二十多挂马车。 天启六年春 【1034 韦总裁**想到建奴如此不堪一击】 二百多发炮弹,不停发射,四门炮一分钟最多发射十二发,可以维持持续火炮二十多分钟。 宝军战士一人随身携带的子弹二百发,韦总裁既然敢让一军出击,子弹肯定管够。 掷弹筒弹药管够,***管够。 五百人加炮兵营,就是人头收割机。 “啊啊啊!”八旗兵呐喊着冲锋。 砰砰砰!砰砰砰! 宝军战士在五十米处密集射击。 百人一发,发射完蹲下。 第二排发射,第三排发射,第四排发射,第五排扔***,打掷弹筒。 最后一排一般都是负责这些高级一点武器的。 建奴一个一个从马背上摔下去,这冰天雪地的,又是数*大军冲锋,摔下去就是死。 这时候八个营的方队已经开始往城外开拔,源源不断的急行军,往教导队身边跑。 虽然是急行军,但队形保持的很好。 加上总共才一里地的距离,转眼即到。 很快建奴就死伤成了一座山坡,这尸体堆积成的山坡很长,足有三四百米长。 不光是人的尸体,还有中弹倒地的战马。 战斗持续了一个小时,不信邪的建奴不断冲锋。 也不是完全冲不破宝军的火力网,平均每分钟至少能冲过来一个人。 只是冲过来也没用,过来一样被子弹打成筛子。 宝军将士们做好了近身拼刺刀的准备,可惜**这个机会,刺刀没机会染血。 18世纪,俄军对于克里米亚汗国的战争,往往能够在极低**的情况下,对其游牧骑兵进行极大的杀伤。 如果互相对射不占优势,那么拥有更多冷兵器兵种配置的前近代战争时期军队,能否在近战中打赢线列时代军队呢。 事实证明不行。 许多影视作品中,所表现的在近战中混战的场景,其实即使是在线列时代,也基本是不会出现的。 除非像是一些猎兵之类兵种,否则步兵在前进中,也基本会保持一直的速度前进,而不会混乱的进行冲锋。 这一点,实际上在冷兵器时代,也是非常重要。 只有在战争中一直保持牢固的阵型,才能避免己方阵型在前进时散乱,而让敌方有可趁之机。 线列时代的步兵刺刀冲锋时,也会保持一致的队列。 刺刀的出现,可以说是欧洲线列时代的一个里程碑式的武器,因为正是这种武器,在欧洲逐渐取代了历史悠久的长矛,让**手们,再也不需要额外的冷兵器保护。 虽然相对于长矛,刺刀的长度并不占优势,并且和许多冷兵器的一对一对战,以及面对骑兵时,刺刀都也并不占优势。 但是刺刀本身却有一个冷兵器所无法比拟的优势,那就是它们的易操作性。 同时,在集群冲锋和刺刀拼杀时,刺刀加上枪支本身长度较短,易于控制,因此对比冷兵器,可以有效的降低士兵们的负担,从而不会影响阵型的整齐。 有一个基本的前提,刺刀是装在**上的。 线列士兵在投入肉搏前,会先用火力横扫对方的。 而拿着冷兵器冲锋时冲在前面的往往是军中精锐。 精锐被一扫而空,后续肉搏战也没啥可打的了。 刺刀在欧洲国家与中东***国家以及印度的作战中,发挥了极大的作用。 这些都还只是最表面,甚至可以说最简单的的一些优势。 如果继续深层挖掘,其中还有欧洲线列时代军队在后勤补给、军队管理、指挥、军官素质,等等方面的优势。 伴随着文艺复兴开始,大量的理工和文政等的长足进步,欧洲在诸多方面,其实已经与古老的亚非拉开了巨大的距离。 这其中,军事差别,其实只不过是一个最为表面的差别。 在**武器刚刚大量装备步兵的时候,因为全部是滑膛枪,精度十分糟糕,再加上当时**枪发射的速度极慢,**和子弹都要从枪口分别装填,所以为了增加火力密度提升命中率,发明了线列步兵密集排列和射击的战术。 为了保证队列的整齐,在行进时速度十分缓慢,并且还要奏起鼓乐。 看起来仪式感很强,和后世的人熟悉的现代战争格格不入。 一轮齐射后,一边的士兵倒下一**。 在一轮**齐射后,一边的士兵会倒下一**,但是作战双方都会主动承受敌方火力,队列不能有丝毫的混乱。 排队枪毙战术是当*各国在战场血腥厮杀多*,完完全全用实战总结出的战术,是当*步兵战术的巅峰。 在同等的科技水平条件下,任何妄图挑战它的战术都会被打得落花流水。 步兵在大多数时候,使用这三种阵型:线列,方阵与纵阵。 从17世纪中期开始,步兵广泛采用了手持枪械,占主导地位的战术是线式战术,将步兵排成宽而浅的线列,然后齐射。 一条线列,有二至四排士兵。 这其中有几点非常关键,第一,能够采用排队枪毙战术的军队,士兵的训练度都相当高。 这种训练度高指的不是士兵的个人能力,而是把服从指挥刻到了骨头里,他们可以冒着敌方枪弹缓步前进,身边不断有同伴中弹倒下还视如无睹。 纪律优良的部队,在前排的人被子弹击毙后,后排士兵会迅速把前方出现的空位填补上,保证队列的完整性。 虽然当*滑膛枪命中率的确很低,但哪怕是10%的命中率,第一排的人也有十分之一的概率会送命,这可比彩票中奖概率高太多了,并且随着距离的接近,“中奖”概率也不断提升,能够像机器一样保持节奏缓缓压向敌军的队伍,那种压迫感是非常惊人的。 这种高度组织化的军队个人勇武可能并不十分突出,但是却能将战斗力合为一体,面对强敌时第一排的士兵**会非常大,不过却能在还击中一举把敌军击溃,从而一举获胜。 在1759*的亚伯拉罕平原会战中,英法军队交锋,英军顶着法军的子弹,一直列队走到法军阵前18米才开火。 第一次射击就撂倒法军600多人,瞬间就将法国人的军心摧垮。 而第二个关键点在于,步兵都装备有刺刀,在近距离摧垮敌人的阵型后,步兵发动刺刀冲锋,摧枯拉朽一样把敌人击溃。 真正解决战斗的其实是刺刀。 所以整齐的阵型就非常重要,因为双方交战距离都非常近,假如一方的队列出现散乱,另外一方来个集体冲锋这仗就算有结果了。 当*清军面对英军部队,在火器上还能打一打,但是英军一旦刺刀冲锋,清军就立刻**了。 主要是士兵在训练度上差得太远,导致士气低落,一旦军心不稳,这仗就没法打了。 因为当*的滑膛枪发射速度非常慢,一分钟大概只有两三发,过程也相当繁琐,在激烈的作战中,人的动作和思维都不如平时利落,所以还会出现哑火后继续往枪里装弹的情况。 作为对比,弓箭射击的速度就要快很多,一名英国长弓手能在一分钟内精确射出12支箭。 弓箭手有**可能战胜同等数量的线列步兵。 这个问题假如放在历史中去看,弓箭手显然**任何的胜算,这是因为线列步兵作战时还会有骑兵和炮兵互相支援。 弓箭手密集的方阵是炮兵***靶子,在大炮轰击下弓箭手根本无法射出密集的箭雨,而骑兵剿杀散乱**的弓箭手基本就是虐菜。 如果拿走炮兵和骑兵,弓箭手和线列步兵单挑,那就很有意思了。 还是以英国长弓手为例,他们的长弓最大射程可以超过300米,当然这么远的距离基本是**什么准头的。而优秀的弓手能在近200米的距离射中靶子。 在这个距离,锁子甲都无法抵御长弓的射击,在100米距离内,长弓的威力简直摧枯拉朽。 假如一支1200人的线列步兵,排成三队,朝1200名英国长弓手组成的箭阵行进,其行进速度为每秒钟1.5米,线列步兵的开火距离为50米,那么从250米到50米的距离,需要花费133秒。 英国长弓手如果按照每分钟12箭的标准,可以射出26箭,总计31200箭,就算弓箭命中率只有3%,线列步兵也基本全灭。 排成密集阵形*箭齐发也是很可怕的。 这是因为弓箭手在远射时可以采取抛射,所以1200人即使排列成较为密集阵型仍然可以同时射击,而随着线列步兵行进速度越来越近,弓箭手的命中率会急剧上升,所以走到50米距离的时候,基本属于人形靶了。 线列步兵能否行进到某个距离就开始冲锋。 步兵的冲锋速度比起骑兵来慢得不是一星半点,在100米距离发动冲锋,起码需要20秒时间。 在这段时间里,弓箭手可以射击4轮,也就是4800支箭,如果采用边射边后退的风筝战术,还可以大大延长交战时间。 对于线列步兵来说长距离冲锋会消耗大量体力,对接下来的肉搏非常不利。 所以在这种特定的条件下,线列步兵真的是拿英国长弓手没什么好的办法。 既然长弓手这么厉害,为什么英国人在**武器出现后迅速就将其淘汰了。 因为优秀的长弓手训练起来比拿滑膛枪的步兵困难太多了,好的长弓手需要长时间地磨练技艺,英国当*倾全国之力,才培养出来一小撮长弓手,当时英王规定,全国所有男子,从12岁到65岁,只要是身体健全都要在每周日集中进行长弓训练。 长弓手因为长期拉弓射箭,脊柱都产生了变形。 而滑膛枪手的培训十天半个月就可以了,反正当时的枪也打不准。 剩下的就是军官的皮鞭和棍棒教育,让士兵害怕受罚胜过害怕**。 两相权衡,有头脑的人都会做出正确地选择。 **为何没大规模出现西方那种排队枪毙式的**阵。 **为何在**出现后的几百*里,没大规模出现西方那种排队枪毙式的**阵。 为什么**的弓在军队里一直被使用到十九世纪。 **并**自主的发展出那样的战术,只有与之型似神非的排枪战术和各种阵型。 这些战术或多或少的都有一定西方近代战术的特点,但是还称不上是真正的近代战法。 它们都**体现,或者说**完全体现近代线式战术的核心理念。 这也是清代后期军队的一个特点--,既有新式作战方式的成分,又摆不脱旧军制的形态。 受制于清后期整个军事体系的落后和士兵训练水平的普遍低下,这类战术在清军中也并**完全发挥出其应有的威力。 清军确实大规模使用这类战术,而且应该相当早,不会晚于18世纪。 但是很遗憾,这类战术和欧洲近代的任何一种战术体系都毫不搭边。 这些人拿着**对射,和他们几百*前的同行拿着弓箭对射,并**什么实质性的区别。 清军这种所谓的“排队枪毙”的问题在于,一是清军部队的素质不足以单纯靠射击击溃敌方。 二是鸟铳、抬枪这样的**不足以胜任线列战争的需要。 像晚清那种低素质军队,如果拉出去排队枪毙。 最多也就对射几轮,装填效率就会严重下降。 很多人会**或者趴在地上躲子弹,这时候就必须让肉搏部队顶上去。 而火绳枪的火力密度也不足以完全靠射击在有效射程内打退敌军肉搏冲锋,充其量只能削弱对方和打乱阵型,但是燧发枪却可以做到。 因此清军**兵只能像西班牙方阵那样,打几轮就退下去。 即便是欧洲军队也是先有燧发枪后有线列阵的。 所谓近代军队,他们继承了古典****时期的军队的传统,强调纪律和集体配合,而非个人的战技和武勇。 他们装备了**,不是因为那个时期的**在性能**上优于弓箭,而是加装了刺刀的**可以让他们兼顾远射和肉搏,从而让他们的组织纪律优势得到充分的发挥。 在战场上,他们以连为单位列成严整的横队,此时一个营甚至一个连就是一个独立的战术单位。 这个单位可以独立胜任进攻,固守,远程射击和白刃格斗,反骑兵等所有步兵战术任务。 他们的上级指挥官只需要按照既定的作战条例对他们进行部署,结合战场情况来调整兵力分布,这一个个战术单位就能胜任所有的作战任务。 这类全能兵种对战场有着全能的适应性,不必再像西班牙方阵或者朱棣的神机营那样让**手和肉搏步兵交替前出,轮番变幻位置。 因此其阵型灵活程度和机动性也远远超过前者。 散兵阵线不是更灵活。 但是,当时的**不够先进,射速和射程都不够,一支部队还不能只依靠火器打得对手完全不能近身肉搏,用弓箭也不可能。 更不要说风驰电掣的骑兵了,这样的情况下用散兵队列作为军队支柱无异于自杀。 当时的线列步兵前进时需要鼓点来控制步伐,每走一百步需要半分钟时间来整队。 队形稍稍错位并不会对射击时的火力密度和士气有着丝毫影响。 整队的目的在于,让线列步兵保持严密的队形能确保整个部队铁板一块。 近代军队的肉搏可不是打群架,而是和马其顿方阵一样一排人戳戳戳。 在七*战争时的罗斯巴赫战役中,法军和神圣罗马帝**正是因为队形不严整导致变阵时脱节,被普鲁士骑兵一次冲垮。 被打散的线列步兵是**战斗力的,因为他们平时所接受的格斗训练就是站成队列往前刺。 在那个时代,把目不识丁的农民三个月训练成可用的线列步兵,秘诀就在于只需要通过体罚和高强度训练培养其对纪律的服从,然后教他们最简单也是最致命的攻击方式。 那样在近战接敌时,每一个士兵就不用去思考如何杀死敌人,而只是按照平时的训练那样,像一个机器一样一股脑往前戳,或者去填补死去的队友的位置。 至于他个人的安全则建立在整个阵型纪律严整的基础之上。 只要他们能依靠纪律和意志维持战阵在敌人攻击下不被突破,他们的敌人就拿他们毫无办法。 而一旦其阵线被突破,这些士兵就和**受过军事训练的农民一样完全不堪一击。 因为他们根本就不会单打独斗。 他们所接受的训练完全是在教他们如何在外界因素重压下维持队形和保持纪律。 因此那个时候军队打仗拼的是意志,谁能忍受巨大的**保持队形的严整,谁就是最终的胜利者。 队形先被打散的一方会被队形整齐的一方单方面屠杀殆尽。 除去清初乱局外,**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内**与其对等规模和实力的敌人存在。 现有的旧军制结合起中原王朝的强大的人力资源,完全可以应付各种对外战争和边境冲突。 而欧洲诸国如法国,普鲁士等国,为了维持其国家安全和霸权不得不倾尽国力供养一支足够胜任大规模战争的常备军,并以之为立国之本。 这就要求其必须不断的在实战中获取经验和进行提升。 正是这样的环境促进了西欧的军事体系的不断变革和发展。 在西方,**取代弓箭满足了新的战争形态的需要,英格兰体系被抛弃的根本原因不在于其已经完全失效,而是因为它已经不能满足新时代的战争规模对兵员的需求。 同时与新时代的军制和军事体系格格不入,而且与全部由火器武装起来的部队相比并**什么优势。 当然也有社会原因,比如圈地运动导致自耕农纷纷破产,进城务工导致**办法继续在周末训练箭术。 而在实用的线膛枪发明之前,排队枪毙或者说线式战术,是最适合**步兵的战术。 这个战术经历了无数的实战检验和一个半世纪的优化改进,相比同时期或者更早一些的其他的战术体系拥有巨大的优势。 而在东方,由于**这样紧迫的需求,旧有的军事制度结合庞大的人力物力资源,足够应付一切战争和冲突,改革自然不会发生。 虽然清军也有大规模装备**,而且在很长一段时间里**和弓箭并用。 但是本质上**人不过是试图将火器这一好用的新武器融入旧有的军事体系,使其占据应有的一席之地。 就像二战前的法军愚蠢的将**部队编成一个个战车营,配至每个步兵师下属一样。 旧式的军队,旧式的战术体系,使用新式的武器,注定了清军仅仅只能享受到火器之利,而不能使武器的使用效能最大化。 即使是像**这样的先进武器,若是分散使用只能作为支援步兵进攻的移动火力点和防御时的移动炮台,若是集中起来作为突击力量,就能创造**德国1939*的战争奇迹。 欧式线列步兵之所以能够作为一个全能兵种统治战场,是因为他们依靠带套环刺刀的**,出众的训练和纪律,同时胜任了进攻,固守,白刃战和远程射击的能力。 而清军中的**手多数时候只是在发挥辅助火力输出的作用。 他们只是将手中的弓箭换成了更好用更顺手的**,亦或者干脆两个一起带上战场。 在这样的情况下,他们的战术作用和传统的弓箭手部队其实是**区别的。 在经历了被列强武力扣开国门的耻辱后,清人也意识到了近代军制的巨大优越性。 湘军士兵主要来自贫苦农民和市井无赖。 这些人不是被抓壮丁进的军队,他们主动从军就是为了求富贵。 曾国藩依靠高薪和允许抢劫两大手段让他们专心卖命,结合传统的儒家卫道思想的强力灌输,又依靠登记造册来保证士兵不能逃亡。 最终使得湘军的纪律性和组织程度足够胜任这样的战术体系。 等到攻克天京后不久,湘军内部上到高级将领,下到普通士兵都迅速腐化,不复往日之雄风。 七*之后,左宗棠带湘军西征平回乱,在太子寺之战中被马占鳌击败,湘军十营大溃,回兵仅阵斩清军将佐竟达一百四十人。 军队结构的限制使得其组织水平受到制约,近代战术也就失去了其根源保障。 李鸿章的淮军后来居上,得益于李鸿章中堂大人的远见卓识,他们可能是近代**第一支欧式军队。 至少在战术体系上是这样。 师夷之长以制夷已经被证明行不通。 在清法战争时,淮军名将张树声就曾指出西方在政治和国防军事体系上相比清帝国有着巨大的优越性,绝不是靠购入外国武器和学习外国技术就可以追平甚至超越的。 军队是社会的缩影,社会腐化则军队无战力。 但是无论如何,淮军的存在也充分证明了清人的变革尝试和努力。 欧洲1849*,法军上尉米涅发明了世界上第一支次口径前装线膛步枪。 自此,困扰了**大半个世纪的线膛枪弹药装填问题得到了完美的解决,这使得**的射程、精确度和弹道性能第一次产生了划时代的飞跃。 如果说直到19世纪四十*代,仍有人固执的认为某种弓弩要优于主宰战场的滑膛枪的话,米涅步枪的出现则让任何依靠储存机械能发射的武器在它的面前都像孩子的玩具一般拙劣无力。 此后,取而代之的是有膛线的步枪。 欧洲人很快便意识到了这个新武器的巨大潜力,这也成为了线列战术走向没落的开始。 1854*夏,在巴拉克拉瓦战役中,科林&middot;坎贝尔少将带领其苏格兰高地第93团,面对两千五百俄军重骑兵的冲锋,排成两列横队,依靠米涅步枪和“血与火的勇气”一举击溃俄军。 这是线列步兵首次依靠横队和步枪火力打垮骑兵冲锋,苏格兰高地步兵也因此名扬天下。 同*秋天,因克尔曼战役中,排成散兵阵线的英法联军依靠米涅步枪卓越的火力打垮了悍勇的俄军的数次白刃冲锋。 在八*之后的太平军东征中,李鸿章的淮军尽管成军不久,人数不多。 但是依靠大量装备的恩菲尔德1853式米涅步枪,竟能屡屡打退太平军的强大攻势。 太平天国战争后期的淮军已经接近于一支近代军队。 1866*,第一支真正成熟的后装线膛步枪,法国的夏塞波步枪正式列装。 其卓越性能足以使欧洲所有其他型号的步枪黯然失色。 它比普鲁士的德莱塞后膛枪射程更远,在射速上更是超越了卓越的米涅步枪。 堪称定装后膛枪之鼻祖。 1871*,德国枪械专家彼得&middot;保尔&middot;毛瑟发明了世界上第一款铜壳弹步枪,彻底解决了后装枪的气密问题。 1886*,法国的尼古拉斯&middot;勒贝尔上校发明了勒贝尔1886,世界上第一款使用无烟**的步枪。 并且依靠管状弹匣实现了连续供弹。 当然,在这几十*中,不仅仅是**在性能上取得了飞跃,随着工业革命带来的科技和生产力大发展,火炮技术也有了长足的进步。 自此,线式战术也一并没落,阵形对于步兵来说已不再重要。 无论是引领世界潮流的欧洲列强,还是亦步亦趋的清帝国,在这个时代再来操练呆板的线式战术便只是显得愚蠢和落后。 南北战争和普法战争也许是最后的近代战争,也是线式战术的最后的舞台。 而盖茨堡战役的皮克特冲锋,则无疑是一曲悲壮的**挽歌,它也将近代军队的纪律性和顽强坚毅体现的淋漓尽致。 此战,南军九个步兵*,共12500名士兵暴露在开放的原野中,推进四分之三英里,约1300米,期间任由北军炮火狂轰滥炸,却仍然保持了严整队形,并完成了复杂的队列变换。 在500码内还受到了线膛步枪的火力打击。 在付出过半**后才最终败退下去。 普法战争在这两场战争中,因为步枪射速、射程精确度和装填方式的进步,散兵战术完全取代线式战术成为了可能。 无论是欧陆传统军事强国,还是远在大洋彼岸的新兴国家美利坚,都开始了对战术体系进行全面变革的尝试。 第一次世界大战初期,将领们还固执的认为“士兵哪怕小跑着前进也是有失荣誉的行为”的英法军队,在经历了血的教训后也迅速转变了战术,自此线式战术彻底绝迹。 在1884*的清法战争中,装备了1874格拉斯式步枪的法军已经基本抛弃了传统的线式战术,同样以后装线膛枪为主要装备的清军和黑旗军也以散兵战术为主流。 在后膛定装步枪可怕的火力下,军阵堂皇的线列步兵无疑是一个个行动缓慢的活靶子。 到了***的时代,清庭编练的新军已经是完全仿效欧陆新军制所编练而成的新式军队了。 所以,**人可以说是完整的错过了排队枪毙的时代。 高大强壮,穿着华丽军服的勇士们,排列着整齐的队形,在军乐和鼓点的伴奏下,拿着带刺刀的**缓慢而坚定的向敌军进攻,是一种带着血色的古典主义浪漫。 它体现了人在面对**时所爆发的勇气和尊严,和希腊式的**史诗感。 自此之后,战争便不再浪漫,只剩下冰冷血腥的杀戮,和一长串的阵亡将士名单而已。 关于技术问题,**人也造不出堪用的火器,并不是因为当时的制造业技术水平达不到,而完全是生产环节上的问题了。 因为早在工业革命之前,**在欧洲便可以大批量生产了。 **怎么就没大规模出现过**阵了,作为文明国家,主战部队必然结阵而战。 前装**作为装填很慢,发射间隔极长的武器,必然有纵深。 **作为平射武器,只能第一第二排发射,加上结阵而战,大纵深两个因素,于是轮射战术必然出现。 只要**成为军队的主要装备,排队枪毙就是战场的常态。 到了乾隆*间,清军的主力部队的**装备率已经达到了一半左右。 在远征准噶尔的战争中,每100名步兵有**手75名,四分之三的步兵都是**手。 所以,清军不是硬件上完不成排队枪毙战术,而是制度上的缺失。 一个落后的民族统治的朝廷,政治上太落后,太**,思想上也太禁锢,太落后,根本不可能训练出强调纪律的部队。 一个小时之后,近半数的八旗兵裹足不前,不敢冲锋了。 他们首先信邪,即便努尔哈赤仍然**下令鸣金收兵,他们也敢再往前一步。 与之相反的是,在建奴停止进攻之后,负责总指挥的谭疯子下令突击,继续逼向建奴大营。 其实刚才在城墙上,韦总裁并**向谭疯子提过什么具体的作战计划或者作战命令。 谭疯子揣摩总裁的意思,无非是尽最大可能的杀伤建奴。 所以,率军进一步逼迫建奴,逼的建奴溃不成军,骑兵步军混乱**,放弃大营,为宁远城外围的宝军骑兵团制造掩杀的机会,这是***大量杀伤建奴的机会。 努尔哈赤此时已经陷入了呆滞状态。 努尔哈赤血红着双眼,痴痴傻傻的坐着,看着不远处鏖战中的双方。 努尔哈赤身边的将领们都劝大汗回帐篷,但努尔哈赤置若罔闻。 其实大家想说这里危险,想说撤军。 但这些话,**人敢说出口,这里是大营啊,八旗兵的大营什么时候都变成危险的地方了? 这对于在辽东纵横了几十*的建奴来说,是从未有过的事情,至少在萨尔浒之战后,就**遇到过这么被动的局面了。 所有人都不敢想象这支八旗兵主力垮掉是什么局面。 好在建奴两*左右的大军虽然不敢上前,却也****,依然在原地转着圈,要与冲上来的宝军决战。 整整九个营,四千五百宝军死伤只在两位数,总计**不到百人,裹挟着杀死近两*建奴的巨大威势冲过来,这气势是相当恐怖的。 四千五百人此时连成了一条直线,整整九百人一排,一共五排,踏着整齐的正步冲过来。 宝军士兵一边前进,一边高唱军歌:“团结就是力量!团结就是力量!这力量是铁!这力量是钢!比铁还硬!比钢还强!......” 建奴不说吓破了胆,但是在面对一支这样的军队的时候,也不免人人感到胆寒。 战绩是最能鼓舞士气的,是最能壮胆的,他们都知道到现在为止,连对方的毛都**挨到一下,而本方死了近两*人。 就冲这一点,在面对排山倒海压迫过来的宝军,还有多少勇气一站? “快提醒大汗撤军吧?都退回大营防守,否则这样下去的话,会全军覆没的!”鲍承先硬着头皮将***拉到了一边谏言。 这种话,在平时的话,鲍承先这种**是不敢说出口的。 因为他们这些**在建奴那边的身份十分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