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想穿越》 正文 第一章 实现幻想 秋华芳过,梦中犹见梦中人 炎热的酷暑下,卢秋华低头干农活,她动作熟练,用刀将稻子快速的割下,然后头都不回的扔到身后的稻堆里。每年的七月是稻子成熟的季节,弟弟要在家学习,爸爸身体一直不好,妈妈和村里很多人家阿姨一样,忍受不了贫穷,抛下我们离开了这座大山,追求自由去了。 秋华坐在田埂边,大口的喘着粗气,草帽扇着风。望着剩下的三分之二的稻穗顿时觉得绝望,自己今年已经二十三岁了,没读过一年书,字是弟弟教的,没穿过漂亮的裙子,没出过大山,没看过大海,母亲在她十五岁离开了家,让她不得已承担了母亲所有的工作,照顾腰不好的爸爸,读书弟弟,还有所有的农活。她不恨妈妈,虽然她抛下了她们,但她有追求自由的权利,她没有在孩子不能自理生活的离开,而是独自一个人带大她们,照顾了爸爸那么多年,弟弟们的学费也是妈妈走时留下的,一个女人能够做到这样应该让人尊敬了。 秋华记得妈妈走的时候泪流满面的样子,她告诉秋华自己要去外面打工,让她照顾好弟弟和爸爸,把家里她能够整理的全部整理好,最后妈妈说了一句话:秋华,妈妈对不起你,没有让你像其他女孩子一样那么开心,但是,我们每个人都有追求自由的权利。妈妈走后几年都断断续续托人带了一些钱回来,听说她再婚了,从三年前妈妈的所有信息全部都断了,可能她已经拥有了自己另外的一个家庭了吧! 附近田里的大婶和大叔割完了他们最后的稿子,路过秋华旁边,和她打了个招呼:小秋呀?还没干完呀,要不让你小井哥帮你吧,一个女孩子要把整个田干完要费不少劲哟! “不用了,小井哥要忙生意,不麻烦了,我也再干一下就回去了。”她们口中的小井是他们的大儿子,已经三十多岁了,离过婚,还有一个孩子,现在在村子里开了个小饭馆,来往的游人是他主要宰割的人选,这几年也赚了不少钱,大叔大婶一直想要撮合秋华和他们的大儿子在一起,觉得自己家的条件怎么着都比她家好多了,秋华一定会答应,只是时间问题。 秋华不喜欢那个小井,也不喜欢别人扰乱她的生活,她也不知道再等什么,总觉得自己的生活会有不一样的改变,或许她能够去都一个大家都尊重女性的地方,或许在那里有个能够从心里珍惜她的人,希望··· 弟弟送来了午饭,弟弟也很懂事,姐姐在地里干活,弟弟就在家里把饭做好,到时候给爸爸吃,再给姐姐送来,和姐姐一起吃。姐弟两不怎么说话,她们的性子都比较淡,只是偶尔秋华会把碗里的土豆夹给弟弟,弟弟偶尔又会夹回给她,然后相视一笑。 弟弟走后,秋华找了棵大树,在树下小憩一下,开始了她的幻想之旅,她的梦中她飞过村庄,飞过大山,飞过城镇,飞到了其他的国家,看到了大海,还有各色各样的人,梦里的她是自由的,她的梦她可以自己做主。看完了各色景物她回到了属于她的那个地方,看到了靠在树边睡着的自己,一切就要回到原位了。 在这时,树桩上出现了一个树洞,黑洞洞的树洞,却有着未知的吸引力,秋华不自禁的走到了洞前。这个洞会通往哪里呢?她心里既兴奋又踌躇,看着还在熟睡中的自己,她想这就是个梦,很快她就醒了,看看也没关系,毅然决然的钻进了洞里··· 往事耿耿,海棠花飘至从前 “小耿,这篇文章怎么回事,你到底校对过没有,上面有这么多错字,还有不是让你改掉男主角的名字,你原封不动的坏还给我,是想让我给你干活吗?当心我给主编说了去。” “芬芳姐,你知道昨天是什么日子的,欧冠皇马对马德里,整晚就对着了,因为我知道我伟大的芬芳姐交给我的文章错误肯定很少,校对都是多余的,咱们鲁迅先生不还是错别字大王,文章照样一流。先这样,我现在给你校对,你就别大人不记小人过别给主编添堵了吧,最近文学杂志销量上不去,主编喊着头疼呢!”说完筱耿对柳芬芳抛了个媚眼。 刘芬芳实在是知道筱耿投机取巧的本领高强,刚来公司没多久就收拢了办公室主要人员的心,请客吃过饭,借钱不啰嗦,做人义气,实在是让人拿她没辙。就是工作一点都不上心,要说她文字功底不行,人家大学念的是清华语言文学,那时候的文章都已经得过不少奖。一入社会,以前学霸的表现连渣都不剩了,丢三落四,工作也不认真,却总是能想办法混过去,就是那种办公室典型的多一个不多,少一个不少的人。可大家都知道人家主编认她呀,虽然没升过职,但也没动过她的位置。所以背后大家猜测筱耿是有后台的人,肯定是富二代。 下班后走出办公室,筱耿呼出了大大的一口气,漫无目的的走在人流熙攘的大街上,不自觉的就走到了那棵海棠树的院子。炎热七月海棠花朵早已掉落不见,树上树叶稀疏,枝丫弯曲,没有了生气。这课海棠已经好久没有开花了,小时候她总是爱爬到这棵树上看院子外面的街道,现在这个院子荒废了,海棠树凋零了,她也改变了··· 走进四合院里,筱耿热情的和院子里凉水冲澡的沈伯,还有追着孙子喂饭的陆阿姨。她喜欢这个院子,喜欢人多的地方,喜欢和别人寒暄的感觉,喜欢最生活化的环境。筱耿的房间不大,只有一张床张桌子c两把椅子c还有一台很普通的彩电。东西不多,但很干净,也很整齐。一个21世纪的新时代女性,这样的生活环境和其他女孩子有很大的不同,却也显示出了主人的随性。和以前一样,打开电视机,也不换台,不管播的是什么,筱耿只是躺在床上看着电视机,脑子却飞到了很远的地方,电视上放旅游节目她就随着旁白一起飞到了那个地方,突然插播了保养品广告,她就想到了自己的父亲,还有年迈的奶奶,甚至自己老了之后的样子。看着看着,想着想着就闭上眼睛,睡着了。 她知道这是自己的梦,但还是希望能走到楼梯的尽头,那个闪着光的门在召唤着她,有人在里面,还有···海棠花的味道。 沉香蜜蜜,销魂后人断肠 梦中人会所在本地算是比较出名的娱乐场所,小姐也是行业里首屈一指的美貌和服务,在这里面就有一个奇葩,她只接样貌上乘的顾客的生意,并且年纪一定要比她大,大的这个范围可以很大,只要对方有那个能力··· 沉香此时正在和一个男人周旋,她靠在走廊的墙上,用膝盖磨蹭着面前的男士的胯部,男人实在抵不过她的妩媚,她的眼睛直勾勾的,似乎看得穿一切,男人的手正从她的背上滑下,快要到那丰满的肉臀上时,沉香一把推开他,男人撞到了对面的墙面上,看着面前这个莫名其妙的女人,她却淡定的拿出了绿摩尔,一手抱胸,旁若无人的抽起来。男人想说什么,却有不想打扰眼前这副醉人的景象,沉香穿的是绿色旗袍,丰满的胸部在剪裁得体的旗袍下更加诱人,腿部的开叉也是竟可能快到臀部,脚上踩的是一双黑色缎带凉鞋。为了符合会所今天的民国情怀主题,特意烫了个波浪头。 “你太快了,我手都没上,你就来了,和你这种男人上床,汗都来不及流吧?”说完他就自己用房卡打开房间,多余的一个眼神都不留给男人。男人靠在墙上,半天都没反应过来刚才被一个还没有碰过的女人的鄙视了,起身使劲拍打房门,里面却没有一点点动静,男人在门口不停的骂咧着,没多久会所的妈妈走了过来,堆上一脸的笑容,解释着发生的一切,从开始到结束,沉香都没有露过一下脸。她靠坐在房间的飘窗上,无声的喝着手中的红酒,什么时候开始这种颓废的生活已经记不得了,她是自愿入这行的,原因却是老套的失恋,想用这种方法让对方内疚,然后回心转意来接她走,可是已经快30岁了,她还是在这个地方,可是当时任性的想法却已经成为过去了,那个背叛她的男人就是沉香背后的大金主,也是让她可以在这个灯红酒绿的地方还能这么放肆的拒绝,只因为大家都知道她是慕熙丞的情人,把她安排在这个地方只是为了他们的相见不会引起家中悍妻的怀疑,毕竟一个生意人出入这种场所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但他也不是每次来都可以美人一梦,也是看她的心情,有时候两个人在房间里一个工作,一个电话聊天也可以度过一晚,只是两人都习惯了对方是自己永远也不可能改变的人,却也是舍不去的人。 这天晚上,慕熙丞来了,没有多余的话,一见面两人只是亲吻,疯狂的亲吻,两个月没见了,似乎只能用这种方式可以把他们内心深处所有的语言和思念表达出来。但是今晚沉香哭了,她想要结束这一切了,想为了自己的自由,为了一个女人该有的尊严放手了。 “慕熙丞,我想要戒指,你可以给我吗?”沉香很少和他主动要东西,但慕熙丞看得见沉香眼睛的期待,是的,他让她等了好久,十年的爱情,当他从她家中把她接出来的时候是许诺过永远,也知道这些年为了自己把她禁锢在身边,断了她所有的逃跑机会。这些年他断了她找工作的机会,恐吓过接近她身边所有的男人,甚至她的朋友他都会一一调查,就是不让她有抓住其他稻草的机会,最后她被迫进入了会所,更是赌气的和陌生男人发生关系,不过,这些男人的身份也是经过他的调查,再后来,她也绝望了,不动弹了,不管他对自己做什么感动的事或者关心的事却都没有理睬。 今天她的眼神告诉他她又重新有了光彩,可是····却是他办不到的事情,那枚戒指始终他是不能戴到她手上的。 “我不能,因为我现在给不了你未来。”沉香冷笑起来,她的眼睛红肿着,举起手中的瑞士刀。 “那我能捅你一刀吗?能用它杀了你吗?”沉香的脸全是泪痕,带着决绝,也带着悲哀。 “可以,只要你想要。”慕熙丞脱下了外套,领带,衬衣。他指着自己心脏的位置告诉她就是这个位置,只要一刀,用力的一刀就可以了。他始终是笑着的,没有意外,似乎随时都准备好了。 “你说下辈子我还会不会遇见你?”沉香摸着他结实的胸,在心脏的位置上反复抚摸。 “会,因为我会去找你。”嘴角的笑不曾露出一丝丝狼狈,他享受着爱人的抚摸。 “是吗?我下辈子可一定不能再给你找到了,因为···我腻了。”在最后一个字说出的瞬间,刀进入了慕熙丞的心脏,没有一点点偏差,因为她没想过让他活命,而他也没想过闪躲。 慕熙丞倒下了,眼睛也是温柔的闭着,似乎不是死了,而是睡着了。沉香抚摸着眼前男人的脸,她摸过无数遍的脸,但这个男人却从来没有真正的属于过她,从她十八岁时她就知道自己不可能和他进入婚姻的殿堂,那时候小只想着爱情,在身边就够了,随着时间和年龄的增长,渐渐她也知道了他没有办法放开他的妻子,一个有着精神病的妻子。 沉香沉默的到洗手间梳洗了一下,拿起放在床头柜抽屉里的安眠药离开了房间。 “我不会和你死在同一个地方的,免得下辈子又要纠缠在一起,再见,我最爱的那人。” 沉香带着安眠药去到了什么地方我也不知道,但是她心中没有失去女人幻想的能力,所以她一定能得到救赎,奇迹会带她去到一个什么地方呢? ------题外话------ 第一次发文,希望大家多多支持,有什么问题可以留言告诉我,有意见也可以尽管提,下次更新具体时间没办法通知,因为我是个全职妈妈t—t,但我一定会在最近几天更新的。谢谢!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正文 第二章 光头表哥 海棠四月开,耿府闹满怀 古朴的实木床上筱耿缓缓睁开眼睛,睁大了眼睛。看到了不是四合院的屋顶,纱质的帷幔隐隐约约能看到镂空的木雕床顶,就算模糊,也能看的出来上面雕刻的是海棠花。筱耿坐起来左右看了看,四合院的哪户人家还留着这样古老的木床呀?她将腿放到地面上,裙子也滑到了她的脚边,筱耿低头看着自己的裙子,摸了摸衣服还有头发,最后环顾了整个房间的布置格局,嘴角抽搐了一下。猜想肯定是做梦还没醒过来呢,也没有特别害怕,好奇心胜过了恐惧。她走到门边,拉了拉‘什么意思,锁起来了?’又跑到窗边试了试,也同样是锁起来的。筱耿安静的思考了一下,不管现在是真实还是做梦,自己被锁在了一个古代的屋子里了是真的,房间淡粉色纱幔围的到处都是,筱耿摸了摸桌子上的茶具,银质的,上面刻的也是海棠花。筱耿转转悠悠的来到了书架旁,什么《太平略览》c《广记》c《文苑》,随意翻了翻,书很杂,什么内容都有,比较多的是描写各地人文风情的书。看得出来,书主人是个喜欢旅游的家伙。整个房间转遍了,筱耿的好奇心也磨光了,最后还是选择继续睡觉,希望能睡回四合院去。 “咚咚咚—”床板下面传出了敲门的声音,筱耿把被子掀开,敲了敲床板,是空的。“咚咚咚”又有了同样的声音给了她回应,她摸索这床上的机关,终于在玉枕下找到了个香囊,把香囊一拉,床板就发出了“咔嚓”一声,应该是锁扣解开了。床板上的一块小板被人从里面推开了,露出了一颗发着光的脑袋。 “海棠表妹,我来救你啦!”筱耿蹲在床上看着面前这个没有头发脑袋,男孩露出一口大白牙的看着筱耿,两个人足足看了对方两分钟,最终男孩没忍住先开了口。 “我知道我现在这个样子很丑,可是是你说我的头发卷卷的难看,我才给剃的,你现在可不能再嫌弃我了”男孩一脸的委屈,看来没少被欺负。 筱耿楞是因为这又是从哪冒出来的剧情设置,男孩面皮白透,小眼睛也是水晶晶的,鼻子不算高挺,但小巧精致配在他脸上显得可爱极了。他叫了她‘海棠表妹’,‘表妹’,‘妹’?这男孩看上去十岁有余,叫自己妹妹? “咻—”筱耿脑中闪过了一束光。 “那个,请问我今年多大了?”筱耿微笑的问道。 小男孩傻傻的看着筱耿,不明白她这么问的用意在哪儿,是在考验自己吗? “咚咚咚—”有人在敲房门,“小姐,小菊给你送午饭来了” “我马上来··”只要有人敲门,筱耿下意识就会说这句话,只是这次话还没说完,就被人拽到了密道里去了。从下了密道的台阶后,男孩一直拉着筱耿的手往前拼命的跑着,不说话也不回头看她,筱耿也实在是被现在的情形懵到了。古朴的房间c精致的布局c还有文言的书籍再到奇怪的机关和面前这个奇怪的光头‘表哥’。 他们一直跑,密道很长,也很绕,如果不是经常出入这里的人肯定会迷路,这才是他放心用这个密道救人的道理。终于在冲出了光芒的时候他们离开了密道,两个人瞬间瘫倒在草地上。筱耿坐起来看了看四周,这又是哪里?他们刚才竟然是从树洞里面穿出来的,男孩走到巨树旁,把之前用绳子绑起来的藤蔓和叶子放下来。他穿着的衣服显出了他是个习武之人,窄袖被丝带绑的紧紧的,交领的褐色短衣到膝盖上面,下面是一条宽松的裤子,这个男孩怎么看都觉得是个小屁孩,再看看环境,大树后面是大山,大山后面才是他们刚才所在的宅子。居然能在山上凿洞,这不可能是这个男孩的能力能办到的事儿。 “喂,小屁孩,你今年几岁呀?干嘛的?”筱耿坐在树的粗跟上,翘着二郎腿,双手抱胸,俨然一副逼问的样子。 男孩坐到了她的旁边,揉了揉筱耿头上的两个小咎咎,说道:“就喜欢装大人。”又看了看天,“天快黑了,我们得快点去穆姐姐那里取刀。”也不等筱耿消化他上一句话的意思就牵起她的手往前走了。 纵使筱耿有再多的疑问,现在这幅美景也实在让她不忍打扰,夕阳下,一个男孩牵着一个女孩,有点两小无猜的意思。筱耿懒得思考问题了,反正是做梦,是做梦?做梦? 两个人走在闹市中,筱耿一瞬间有点焕然入梦的感觉,这绝对只有在电视中才能看到的景观,四周穿着薄衫戴着幞头,叫卖着各自的商品,样子滑稽好玩,没见过这么卖力的叫卖,筱耿忍不住放开了男孩的手跑到一个卖簪花的摊位前摆弄起了摊上的各种簪子,小首饰。 “喜欢哪个,表哥买给你可好。”大白牙和大光头在阳光下闪的筱耿睁不开眼睛,她白了他一眼就走开了。筱耿心里想的是她再不济也不会让个小屁孩给自己买礼物。 他们一路走走看看,到了天黑的时候才走到一家打铁铺门口,男孩熟门熟路的走到里屋去了,还不忘回头招呼筱耿进来。 刚才屋外面的棚下能看到的只有烧红的碳炉还有打铁的各类工具,屋里面的玩意儿可就多了,除了放在屋子角落的两张床显得生活外,整个屋子里可以说就是被刀剑及各类攻击性武器包围着,连吃饭的桌子上都放着两把斧头。筱耿也不是什么没见过世面的宅丫头,大学旅行也去过一些城市,也看到过一些古代有名的建筑和店铺,虽然很多都是后人修建仿造的,但它至少还原了部分实物,但真实还是让人惊讶的,从没有见过这么多的古代武器,很多铁铺主要打造的还是生活用具为主,这家店铺没有看见犁c耙c锄c镐c镰,满眼全是刀c枪c剑c戟··· “我可真是头一次给两个小娃打东西,要不是你们再三的请求,我可不给你们。”说话的女人满头大汗,穿着十分不保守,其实也还是,只是看了街上那么多女人的打扮,这位姑娘的着装在这一块真的算是新潮,她身上只套了件棉麻的无袖短衣,也是到膝盖上面,里面恐怕只有一件肚兜了,而下面更没有穿长裤,麦色的双腿就暴露在空气中,脚也没有藏到袜子里去,只着了一双草鞋。筱耿是现代人,女子的穿着打扮宁她对她多添了几分好感。 “小丫头干嘛呢,两小眼睛直溜溜的盯着我,想吓我呀”女子蹲下来捏了捏筱耿的圆脸,好吧,是她想多了,好感消失。 筱耿气呼呼的打开了女子的手,使劲的瞪着女子,可在男孩和女子看来确实可爱至极,都欢乐的大笑起来。 “哦,对了”女子走到床边,在床下拿出了一个盒子。 “穆姐姐,这就是离殇吗?”男孩抚摸着盒子,眼睛都是光,失而复得的喜悦充斥了他整张脸。 女子点了点头,“这把刀已经失踪很久了,你拿过来给我修补的时候我和外人也是惊讶了好久,有些事儿不能说,我们边鞑人要想在这蛮朝存活下来也是不容易的,”随即又笑了笑,又捏了捏筱耿的脸蛋,“和你们孩子说这个干吗,小娃,我不知道你和胡孟将军有什么渊源,他救了我们,救了边鞑所有人,他死了,能修补好将军最爱的兵器也是穆雅蓝能为他做的最后一件事了。”穆雅蓝说完就走出了屋子,外面响起了邦邦邦的打铁声。 穆雅蓝说完话后男孩一直都闷不做声,恨意从他的眼神中透露出来,他抚摸着剑盒,之后他轻轻的打开,筱耿也凑过去,看到刀的一瞬间眼睛被刀锋凌厉的光刺到了,这把刀很大很长,竖立起来估计能到男孩额头,刀柄上纹路错乱,一时竟看不出是什么,直到男孩拿开盖在刀柄一角的布才看清了,筱耿吓得往后退了一步。 “是被这只双头狼吓到了吗?小傻瓜,双头狼在边鞑国是勇猛的象征,大家都把它奉为神兽。”男孩神色淡定的拿起大刀。 “小心”筱耿捂住了眼睛,只听见桌子碎裂的声音和兵器的断裂声。 桌子上的斧头剑全部断作两截,桌子从中劈开,好一把锋刃无比的巨刀,好一个力大无穷的男孩。 “你这小娃,是想砸了我这铺子吗?”门口穆雅蓝将打好的铁抗在肩上,微笑的看着里面发生的一切,嘴巴说的是责怪,表情却是赞赏。顿时筱耿感到了一种英雄惜英雄的氛围,自己像个傻子一样站在墙角,男孩则是同穆雅蓝一样把大刀抗在肩上大笑起来。 “哈哈哈”顿时两个人都笑了起来。 筱耿实在不想自己再像个白痴一样站在那里,她不明白他们在笑什么,她也不明白男孩在忧伤什么,她更不明白自己在这里做什么。留下两个傻笑人,筱耿跑出了屋子。她走在大街上,天已经完全黑了,街上的摊位几乎都撤走了,只有一些卖夜宵的摊位正在开始做生意,很快后面男孩的叫喊声就传过来了。 “表妹,你等等我,我们一起走。”虽然男孩跑着过来的,却一点喘气声都没有,依然一口大白牙的看着筱耿。 “喂,你到底是谁,到底几岁,又到底为什么要把我带到这里,还有最重要的为什么叫我表妹。”筱耿气的在大街上只跺脚,某人之前还说对方是小屁孩,现在谁更像孩子呀! 男孩不能理解筱耿问话的意思,从刚开始她就一直追问自己的身份以及他的身份,这不像平常聪明机灵的表妹会问的问题。他又想到了这三天为了打听能够修复断刀的铺子冷漠了她,毕竟找到离殇也是她的功劳也害的她被姑父锁在房间里这么多天。她生气然后胡乱考验他也是正常的。 “好好好,我们重新认识好不好,你,耿海棠,耿府的二小姐;我,耿满怀,你的表哥,你母亲的侄子,你同床共枕的好玩伴。”边说边牵起她的手,带着她往前走。 筱耿回想着刚才听到的一切,耿府c小姐c表哥,同床共枕? “你今年几岁?” “10岁。” “我今年几岁?” “8岁。” “我们为什么同床共枕?”筱耿停下来认真的看着耿满怀。 “还能因为什么,天不怕地不怕的海唐小姐最怕的就是黑,所以每晚就跑到我的房间让我陪你睡喽!”耿满怀宠溺的摸着筱耿的头,帮她理好了额头的刘海,继续牵着她往前走。 这个梦有点超出了筱耿的想象了,她是喜欢去各处地方,见各色人,但现在这个古代的街,古代的房,还有面前这个古代的表哥让她有点受宠若惊,这个表哥对这个表妹太温柔了,对着她笑时,她觉得万物盛开;摸她的头时,她觉得柳风拂过;牵她的手时,她觉得温暖如泉。总之,被人宠爱的感觉挺不赖的。 “到了,这是鎏金堂,上次你带我来了一次后我就经常过来了,里面的说书先生说的很好,我们今晚先听书然后再开个房间休息。”少年正准备拉着少女进去。屁股被狠狠的踢了一下。只是他听到了风声,偷偷的屈了一点,让人以为被踢到了。 “你个小屁孩,毛都没长全,都会开房间了,挺会泡妞的嘛!听什么书,睡什么房,我要回家,快带我回家。” “海棠,咱们今天偷跑出来本就不对,到时辰不回去更是要受到惩罚,我们最少要在外面等到姑父气消了再回去呀,你之前不都是这么教我的嘛” 这个身体以前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姑娘,古怪的机关是她设计的,神秘的密道是她和耿满怀一起发现的,这个鎏金堂也是她带他来的,看来耿府把这位小姐关禁闭是应该的。但她的法子是正确的,与其现在去自投罗网,还不如让自家父母担心心疼的时候再出现,想想她就准备走进大门了。 耿满怀拉住了她的衣领,“这里是正门,有守卫,我们得走那边。”筱耿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到了一条狗正从洞里钻出来。嘴角又不自觉的抽动了两下,哈哈,钻狗洞。 筱耿也不知道怎么说服自己钻进来的,或许她内里还是耿海棠的性子。他们钻进的是个院子,种着很多名贵的树还有花,筱耿正在欣赏的时候,远处一帮人的叫骂声吸引了她。 “哎,那边那些人在干嘛?”筱耿拉着耿满怀就慢慢走向了那帮人附近,原来她们是在欺负一个乞丐,乞丐怀里紧紧的抱着什么东西,任凭怎么被踢被踹都不肯放手。 “住手!”耿满怀直接把围着乞丐的女孩子拎开,几个女孩仇恨的瞪着耿满怀“要你们管,她偷东西。” 筱耿走到乞丐身边,乞丐被打的腰都挺不起来,筱耿只能蹲下来,才能看到她的脸。 卢秋华到了这莫名的世界,莫名的成了乞丐,捡了别人扔的馒头却无辜被人打,这一切的一切都让她厌恶了这个世界,她想回去,却什么也不能做,只能哭。面前突然出现了一只手。 “起来吧,我陪你玩儿。”暖流充斥了卢秋华的身体。她回握了这只手,顺着力站起来了。 “我叫耿海棠,我陪你玩吧” “我····我叫卢秋华··” ------题外话------ 真的好久好久没有更新,希望喜欢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正文 第三章 花魁花鎏金 鎏金岁月,海棠依旧 鎏金堂是蛮朝都城建安城最著名的声色场所,它集说c唱c乐以及雅为一体,说到雅和鎏金堂有什么关系,这个就要由咱们的耿大小姐要解释了。 在耿小姐6岁的时候鎏金堂还不叫鎏金堂,叫幻金楼。幻金楼是什么地方呢,当然就是供男人寻欢作乐的场所了,那时候幻金楼的姑娘在建安城里是数一数二的漂亮呀,连向来不近女色的耿将军看到里面的花魁花鎏金都不觉赞叹一番,以花鎏金为首的一众姑娘们个个口吐芳香,身段婀娜,男人只要经过幻金楼的大门就没有一个不进去一醉方休的呀! 会有人说幻金楼里面的姑娘再漂亮她也是服侍男人的妓子,挣的是皮相银币,没什么高明之处,那首先这建安城里的男子就不会同意了。幻金楼有别于其他妓馆的地方就在于这里面的姑娘服侍人不是按天计算,而是月计算,在刚进入幻金楼的时候鸨妈妈就会问出客人对女人的喜好以及有没有什么特别的嗜好,然后再根据姑娘的等级来分配给不同身份的客人。当然等级越高,接待的客人的身份就越尊贵。在这一个月里客人会感觉服侍自己的姑娘就是为自己量身订造的,就是自己心目中的完美情人,当然这绝对是姑娘们超群的演技满意了各种刁钻的客人。甚至很多姑娘到幻金楼多年仍是处子之身,不是因为男子没有需求,只是她们有本事让男人付出真心对待她们,这一个月里姑娘可以造访客人的家人朋友,就跟普通情人之间一样的相处,所以很多男子就幻想着自己能够真正得到美人的芳心,他们尊重她们,只做她们愿意的,说她们愿听的。说到这,肯定有人说,那幻金楼的姑娘不都被人赎光了,带走了吗?建安城的男子还是首先不会同意,因为他们从来没有真正拥有过里面的任何一位姑娘。没有人知道姑娘的真实品性到底是什么样子的,大家看到的姑娘都是根据每个人的喜好改变过的,说的不是外貌而是性格,姑娘们愿意待在幻金楼里挑战演技的高峰,也盼望着能够像花鎏金一样攀上真正的高枝。 花鎏金是幻金楼的一号头牌,在她还是个嫩女娃的时候是有人见过她的,说她圆脸厚唇,不是什么一品相貌,哪知小女娃容貌上的改变是会超过男人的想象的,女娃长到18岁的时候就有了很多女子望尘莫及的丰满身材,胸前的傲慢春光她也没有刻意遮挡,总是着露肩长衫到脚底,腰间紧紧系一根丝绸和玛瑙相串的玉带,挂脖吊带挡不住满园春光。只要她一抬腿走动,薄软的裙摆就能映出她完美的腿部线条,太多人想要撩起来看个究竟,却没有人有那个胆子。再说样貌,却···没有人看到过了,花鎏金出现的地方都之是戴着白纱斗笠,脸上更是围了一块丝巾。 鎏金堂之所以叫鎏金堂跟这位花鎏金有很大的关系,蛮朝乾晟君35年,乾晟君王因病崩了,登基的是其弟廉蜀王韩综。改年号清廉君。世人都奇乾晟有好好的太子不给登基,却让自己的弟弟坐上了王位。百姓虽然都奇,却没有去真正研究这件事儿,却是因为这位廉蜀王还是郡王的时候就爱戴百姓,体恤下属,更是在他管辖的郡下颁布了女子一律与男子平等的条文,虽然平常百姓家的女孩不能像男子一样上学堂学书,却可以自学,习字练笔均不会被人阻止。婚姻之中,如男子先做了违背家庭的错事,女人有休夫的权利。这让百里之外的建安城内的姑娘们向往不已,要知道在这样的时代,女孩子能够看几页书读几个字是多么的不易,被人骂都是轻的,甚至有些男孩多过女孩的家庭,女孩子的处境就更糟糕,平常拿起弟弟或哥哥的书看一下都会家人殴打一番,在大多百姓看来女孩在嫁人之前就是家里为供男孩学习的工具,她们有的种地,有的去富贵人家帮佣做饭,有的连倒夜壶的事情也是会做的。总之,在当时的建安城女人的地位非常低下。 新王登基,整个都城都要改头换面,清廉王走的是清廉路线,建安城内妓馆多过茶馆,很多朝中大臣都在里面养了自己的心腹妓子,用他们来联络各路人马,韩综早就对建安城喜好奢靡之风厌恶至极,在登基的第二天就颁布了整顿各地声色场所,做到清流永驻,暗流齐冲的场面。各地官臣纷纷响应,立马开始清城,远一点的还好,查的没那么严,幻金楼是都城首屈一指的牌楼,是肯定要被清掉的。当时幻金楼的管事楼贵吓的连夜带着一家老小金银细软赶到北方逃命去了,留下了一帮无依无助的女子们,很多男子想趁着这时候赶紧带上自己的心上人离开烟花之地,却没有一个人愿意离开这个造梦的地方。 耿虎跟着新君从郡地来到了建安城,对于这位跟随了自己这么多年帮他打了不少战役的心腹大将,韩综赐给了耿虎建安城最豪华美景的清华园,耿虎知道这里以前住着什么人,也知道君上这么做的用意何在,所以在入住清华园的一个月后,耿虎就辞官享太平了。君王没有挽留,这其中的故事君臣都知道,有无奈和不舍,多的是果断和决绝。 到了这里后,小海棠就像是没人管的野丫头,隔三差五就偷跑出去,建安城可比他们那地儿好玩多了,各色人多了,她看到了很多麦色肤色的男女,头发卷卷的,用头巾包起来,还有一些眼睛蓝色绿色的境外人在街两旁摆弄着自己的商品。说着不太流利的建安话。 小海棠见到戴着斗笠的花鎏金和一众姑娘被官兵推攘着赶出幻金楼的时候正是清城令颁布的一个月后,花鎏金纵使在城内有多少的人脉在新君的管辖下也撑不住了,她们还是被赶出了幻金楼,如果在建安城内她们没有正当职业是会被充为军妓,永远没有翻身的日子。 姑娘们站在门口倔强的看着自己的容身之所被贴上封条,等级低才进楼里没多久的姑娘忍不住抹上了眼泪,埋在斗笠下的花鎏金看不清是什么表情,只是沉默让大家都丧了气。 “咻—”一个石头打掉了花鎏金头上的斗笠,如花的美貌展露在大众之下,细长的凤眼里黑白分明,睫毛更是逆天的长翘,中原的女人很少有她这么高挺的鼻子,大多都比较小巧适中,花鎏金却像是从西域过来的中原女子,樱唇饱满,擦着粉糯的口脂鲜嫩欲滴,脸上一点瑕疵都没有,只是在颧骨上露出了焦急的梅粉色,乌黑长发披至臀部,只将脸颊两边的发丝用玉簪固定在脑后,真是让人望而生畏的美貌呀。只是美人柳叶细眉轻皱,露出了愠色,看着向这边投掷石子的耿海棠。 小海棠短暂的惊讶于女子的容貌,更多的是得逞的快感,对方生气的样子更是让她备感痛快。她收起自己弹弓,准备离开有官兵的地方,突然腰间的弹弓被人轻巧拉走,小海棠一回头,只见花鎏金用挎在手臂上的丝缎缠住了自己腰中的弹弓,再如风吹走一般丝缎回到了她的手中,弹弓也到了花鎏金手中。 “我花鎏金虽然沦落,但还轮不到一个孩子的欺负。”说完就头也不回的走了,众姐妹也同样抬着头跟在她的后面走了。 耿海棠的性子说一不二,做起事情来干脆利落,说起话来连大人都惊讶,在郡地几次降服贼人土匪耿虎都是在海棠暗中计谋下才能那么顺利的成功。她见花鎏金傲慢的背影轻笑了一下,看来胸大也并非无脑呀。 花鎏金在点坠馆住下了,给姐妹们安排好后,她自己则坐在一间雅座,泡了一壶茶,桌上放着的却是两个杯子。 门吱呀一声打开了,还没看清来人,花鎏金对面的桌子上就坐着个女娃了,只见她一口喝下面前的茶,然后蹲在椅子上托腮看着自己面前的美人。 “小姑娘可是来取这小玩意的。”花鎏金从宽袖中拿出了之前的弹弓。但见女娃没有伸手取拿,不停观察着自己手中的茶杯。花鎏金敏锐的察觉到这个孩子不像平常的孩子。但在面上她依旧微笑待人,她将弹弓放在桌边,拿下了海棠手中的茶杯,又给她沏了一杯。 “原来小姑娘是到我这喝茶来了,无妨,请你喝茶的钱我还是有的。”花鎏金也没有主动开口,这迂回来迂回去让海棠有点不耐烦了。 “我想听听你需要我帮你什么。”海棠玩味的看着面前这个样貌出众,脑子也同样不差的女人有什么幺蛾子给自己寻乐。 “姑娘真是聪明,我这酝酿良久的悲意还没表现出来,姑娘就知道我有事求于姑娘了。”花鎏金放下茶杯,笑容如初。 “我们家男人多,看惯了直来直往的面貌,你这违心之笑在我这里可以放下了。”她从桌边拿起自己的弹弓放进口袋,俨然一副再不交代本小姐走人的态度。花鎏金知道面前的女娃不同于常人,头脑不同于寻常孩子,身份更是尊贵。 “看姑娘穿着的服饰面料如此光洁,在光下会折射出橘黄色,想是廉蜀郡有名的釉丝,而这釉丝又是郡地贵族人家才能穿戴的,姑娘腰间的隋玉是清廉君在做郡王时得到的稀罕宝玉,一分为三,多之给了前君王,剩下的则是送给了最宠爱的羽贵妃和他最信任的大将耿虎将军。”花鎏金惊人的判断力让海棠对她有了兴趣。 “这从你刚才不停盯着我的衣服和腰间我就看到了,釉丝是廉蜀郡特产的丝缎没错,但我君王没少给朝廷供给丝缎,建安城富贵人家也受过前君王的赏赐也说不定。”耿海棠拿着弹弓从自己怀中的小包里掏出了个石子对着花鎏金投掷过去,石子从她的脸颊边擦过去射在了后面的瓷瓶上,瓷瓶顿时破裂。 “说,你是怎么知道隋玉的,知道这玉的不过是君王信任的几位权臣和我父亲,前君王更是只知这是宝玉,却不知其名。”耿海棠从袖中抽出了一把小刀,大小正是她的手能我住的尺寸,可见是量身定制,刀尖放光,锋利犹而可见。 “姑娘不必现在就动杀心,如姑娘能够救我幻金楼姐妹,花鎏金必定会将惊天秘密告之。” “哈哈,你以为我会查不出吗?出入幻金楼的名单我可是有法子查出来的,就算你们再私密接待客人都逃不过我们耿家密线,只要我上心了,我就可以慢慢的查处出可疑之人。”一个6岁的孩子用一把短刀威胁着一位妙龄女人,任谁看都觉得这是孩子在闹着玩的,可是女娃眼中的自信让人不敢玩笑置之。 “耿姑娘竟然自报了家门,我也不藏着了,看得出耿将军宠爱这个女儿是应该的,你很聪明,但你可别忘了,花鎏金在建安城可是没有被人瞧见过我的真容的,我私下见过什么人,去过什么地方,您怎么查呢?如果我不是名满都城的花魁花鎏金,而是一个平常妇人,走在大街上您的密线还会注意我吗?”花鎏金轻轻移开了架在脖子上的尖刀。悠然的喝了一口清茶。 耿海棠知道这女人能在都城立足这么久,幻金楼明着楼贵管事,幕后运营之人是她,海棠不能小看了这个女人。平常女子看到一个孩子对自己投掷石子,最多辱骂或是教训一顿,她却和一个孩子动了真,非但在自己面前暴露了武功,还抢走了自己慕卒弹弓。就是想让她跟过来。故意住在人最多最容易被发现的点坠馆,她们现在的处境最好是能找个没人认识的地方躲藏起来最好,却这么明目张胆的入住,可见这女人是有继续在这都城待下去的法子。 突然海棠有了极高的兴致,毕竟这是来到建安城遇到的第一个有趣的事儿。 “好啊,说吧,求本姑娘帮你什么?”耿海棠自信满满的笑容一点也不想入坑的表情。花鎏金依旧浅笑殷殷,没有一丝意外,两年前的故事促成了现在的鎏金堂,只是世人只知鎏金堂当家管事是美貌非比常人的花鎏金,却不知还有不满十岁的女娃成就了现在名满建安的鎏金堂。 ------题外话------ 眼睛都花了,坚持每日一更,还是希望大家支持,多多留言提意见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正文 第四章 落魄的小乞丐 朴实无华是你,王者风范是我 卢秋华是在乞丐堆里醒来的,旁边的人各各粗布麻衣,还破损不堪,她试着动了动自己的身体,痛感传遍全身,尤其是腿胀痛着。她用手撑着地面勉强的坐起来,摸了摸自己腿,这是一双孩子的腿,掀开破碎的裤子,右边的小腿肿的像萝卜一样。两条腿没有一处地方是自己原来皮肤的颜色,要么青紫,要么脏黑。秋华知道自己已经离开了生活的村子,那么自己现在到底是谁呢?身体明显是个孩子,一双手也是瘦的没有一块肉了,她到底在过什么样的日子? 周围的人没有看过她一眼,有的在狼吞着自己手中的馒头,有的不停挠自己的头自己的背,更多的则是呼呼的大睡。秋华抬头看了看,这个巷子只是两个并排的大屋子隔出来的,一束阳光从两个屋檐的夹缝中照射到她的脸上。 她重生了—— 这两天靠着自己怀里的碎饼子过过来了,腿也没那么肿了,她也得为了下一顿做打算了,她学着别的乞丐一样,拿了个小碗,在人多的大街上一瘸一拐的乞讨着。在她的生命里,没有苦,只有活,活她才能回去,才能见到自己想见的人,得到自己想要的。 远处的酒楼门口,几个大汉拿着棍棒棒打着一个人,秋华没忍住自己的好奇心,凑过去看了看,一个和她同样装扮的男孩被打的嗷嗷直叫,秋华很想去帮他,但她不知道应该怎么帮,如果这个人是自己的弟弟她会怎么做呢,肯定是拼了命的救他。她一瘸一拐的走到人群中间,男孩看到了她,突然对她笑了一下,嘴巴还不停的哀叫。 “你们···你们不要再打了,他还只是个孩子。”秋华试图捉住一个打手的胳膊,一下就被甩开了,还顺带被踢了一脚,秋华在地上疼的脸上表情都变了。 “你是傻子吗?不用你帮忙,你先回去了,我马上就回来。”男孩脸上的笑意都没了,剩下的是疼惜和气愤。但他的话语让秋华知道了这个男孩肯定跟自己有关系。 “我···你,怎么办?”秋华很伤心,看着被人欺负的男孩,自己却无能为力,帮不到任何忙,只能在旁边无声的哭。 周围的百姓虽然对大汗们的行为指指点点,却没有一个人敢上去劝说,这乞丐进去的是什么酒楼,是都城最著名的食泉酒美酒楼,是各地达官贵人时常光临的地方,一个乞丐也敢往里跑,简直找死。 “喂,你们可以住手了,再打下去,他就要被打死了。”一个着紫色交领长衫,护腰上挂着一块红色玉佩的少年出现在二楼的雅座窗边。 秋华看着少年都移不开眼睛,小小少年样貌就让人盛赞不已,剑眉入鬓,锐利的目光看向他们这边,他的眼睛让人多看一眼都会脸红,秋华不禁这样感叹。鼻子也很高挺,轮廓感极强的五官本该阳刚至极,可偏偏他的嘴唇是那么薄那么透,泛着女孩才有的粉色,像是擦了口脂一样。 “算你小畜生走运,贵人相助。”大汉们收起了木棍,临走还不忘在男孩身上吐了口唾沫。 人群慢慢走散了,秋华站起来跑到男孩身边,眼里满是担心。 “你个小虱子,我都告诉你让你走了,我说过我会没事的,快,我带你去个地方。”男孩的嘴角还留着点血迹,整张脸脏兮兮的,根本看不清原来的面貌,只有两个小眼珠闪着激动的光芒。秋华有点难过,虽然自己并不认识这个男孩,但内心就是忍不住的难过,担心,他应该是自己心里最重要的人。 秋华扶起男孩,抬头朝刚才的少年看去,只见少年也是盯着自己,眼睛虽是看着她,却也看的不是她。少年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直到出现的中年男子把他隔到了身后,关上了窗户,秋华才收回了视线。想想自己现在是什么身份,一个那样耀眼的人怎么会对她驻足呢,祝福少年好心有好报,能够永远开心吧! 这个乞丐男孩的身体还真的是不错,刚才被那么多人那么多根棍子暴打现在走起路来也没有什么平常,一路上有说有笑的跟秋华讲述着自己在食泉酒美酒楼的“光荣事迹”,无非就是怎么偷溜进酒楼,然后进去厨房,偷到很多好吃的,说的眉飞色舞,秋华看着他高兴的样子也觉得开心,说完了,他突然停下来了,走到秋华面前,捧起她的手,让她张开。 秋华疑惑的看着男孩,只见他在身上东凑凑西拿拿拿出了很多的食物,被打的背部和臀部更是抽出了一块猪排,已经打的很薄了,难怪他能够在木棍下存活,真是个聪明的小乞丐。男孩把包子c馒头和花生,玉米什么的全放到秋华手里,自己拿了个果子啃起来了。 “我吃不了这么多,你吃吧。”秋华塞了两个包子给男孩。 “你傻呀,我都可都是为你拿的,你受伤了,不补补,就你那小身板,迟早完蛋。”秋华低下了头,眼泪滴到了包子上,男孩惊慌失措不知道该怎么办,“好好好,我吃一个好吧”他狼吞虎咽的往嘴里塞了一个馒头。 “我不记得了。”男孩吃的太快,噎的难受,不停的捶着胸口,根本没听见她说什么。 “我···我不记得我是谁,也不记得你是谁了。”无助,害怕,这几天一直充斥着秋华的脑子,看到这个男孩,她的心里才稍微了一点点安全感。 “是不是刘府的人打到了你的头,你什么都不记得了吗?”秋华摇了摇头,她也想要记起一点点事情,这个身体的主人究竟是谁,自己为什么会来到这个地方,可她拥有的只是那个世界的记忆,这里的半点都无。只有感觉还在,例如她本能感觉可以信任面前的男孩,所以她才一定要救他。 “小虱子,都怪我,你这么小,带你去偷狗,害你被打了。现在连自己是谁都不记得了。”男孩惭愧的低下了头,旋即有笑着抬起了头。 “没关系,有我在呀,我可以保护你,不记得也没关系,我告诉你就行啦。”男孩在身上掏出了个布袋,将食物都装到布袋里。然后拉着秋华继续往前走了。 他们一直走到人烟稀少的郊区,面前的破庙看起来有些年数了,但地上的草垛和一起吃东西的碗说明以前有人在这里住过,破庙只有一个以前供和尚们念经的大殿是完好的,休息的房间和院子已经全部塌陷,佛祖的金器也破板不堪。秋华心中惦念着家中的父亲和年幼的弟弟,她跪在佛祖前,心中默念着:请求佛祖能够保佑我的弟弟和父亲能够平平安安,自己能够尽快回到自己的世界,正当秋华虔诚的闭上眼睛,脑门被人崩的弹了一下。 “你是不是傻,它要是能听见,我们会是现在这样吗?快过来整理一下,以前住在这里的乞丐跑到大营偷军粮被打死了,我也是打听着才知道有这么个好地方的,这以后呀,我们就不用回那个破巷子里去了,下雨就漏水,烦人。” 秋华在家也是干粗活长大的,也吃过苦受过累,所以她才能这么快的适应自己现在的身份,面前的男孩挺多也只有十二c三岁面对糟糕的生活却能如此坦然,可见他也是吃苦长大的,这点让秋华找到了共鸣。她走过去抢下了男孩手中的草。 “这些草已经潮了,趁现在太阳还在,我们拿出去晒晒再铺上吧。”秋华眼波温柔,农村的孩子习惯了平易待人,眼睛里没有城里孩子那么的小心眼和聪明劲,身上有的也只是朴实无华和倔强的生命力。男孩看着她的眼睛,和以前胆小如鼠的她相比,面前的女孩勇敢多了,以前的她什么都不敢做,总是躲在他后面,他去哪都得把她带着,他像哥哥一样保护着自己的妹妹,生怕她受到一丝惊吓,却还是害的她被人欺负的受伤,心痛的他到处弄钱买药,甚至到最后连食泉楼里的东西都敢偷,她对他而言不是一个陌生的没有血缘关系的小妹妹,更是在这个凄惨世界无依无助时的依靠,保护她才让他有勇气继续活下去,可如果有一天她不要自己的保护了呢?男孩还在愣神,一碗水端到了自己面前。 “你嘴巴都开裂了,我在后院看到了一口井,旁边的缸里的水也是干净的,你赶紧喝点吧!”女孩的脸上很脏,笑容却是那么干净,就跟这水一样干净,沁人心脾。 “小虱子,你相不相信哥哥以后能让你过上好日子。”秋华在男孩的眼睛里看到了两团熊熊燃烧的火焰,秋华看着他,笑着点点头。“ “我相信你。”男孩高兴的跑到寺庙外面大叫 “我范宇一定会让小虱子过上好日子的,我范宇一定会让小虱子过上好日子的,哈哈哈哈” 很多年后秋华都记得那个嚷嚷着要让自己过上好日子的男孩,可是现在他又去了哪里呢? 鎏金堂中与筱耿相遇时,也是因为自己实在饿的没有法子了,听说鎏金堂是文人雅士来的地方,想就算自己被抓住也不至于被打死,所以就拼着命的过来了。范宇答应他等他从军后会发所有的银子都让自己信任的乞丐带给她,可半年过去了,她没有收到过任何东西,他也消失了,军营里她进不去,问又都说没这个人,短暂的温暖过后就是漫长的孤单和生活的窘迫,新君上任,各地崇尚节俭之风,酒楼生意差了,做生意的人都道挣钱越来越不容易了,谁还会没事施舍乞丐多余的金钱和食物,秋华半年来,不是摘野果度日,就是守在酒楼后门将客人的剩菜剩饭拾缀一下,勉强过日,破庙里也进来很多新的乞丐,没有范宇的保护,秋华根本受不住他们的阵地,只能看着越来越多的乞丐占领了自己营地。 “我会和你玩”秋华莫名对面前这位女孩感到亲切,她握住了她的手,是那么温暖。 “我这位表哥可是个有钱的主,你想吃什么想喝什么尽管说。”筱耿将耿满怀拉到秋华面前,满怀的表情也是有趣极了,她抽出被挽住的胳膊。 “表妹可别讨个清闲,人是你要帮的,理应由你来照顾,堂里说的故事像是相当精彩,掌声雀起,我要看看了。”说完耿满怀就进了大堂。 筱耿瞪着他的背影,嘴里也在小声的咒骂着,腮帮子鼓鼓的,样子甚是可爱,惹的秋华不自觉笑了出来。笑声拉回了筱耿,她看了看面前的小乞丐,狼狈不堪,原本的样貌都看不出了,叹了口气,竟然帮了就从一而终。 “这样吧,我先带你去房间里洗个澡,然后你有什么困难再告诉我好吗?”筱耿以前就是个爱管闲事的家伙,院子里的狗丢了,她都热心的表示会帮忙一起找,所以大家都喜欢她,没想到到了这里,还是一样的爱管闲事,这要是以前的耿海棠,挺多只会扔几个银币,做自己的事儿去了。 秋华看出了筱耿是个热心的女孩,但自己实在是脏乱不堪,不好意思麻烦对方,低着头站在原地踌躇也不说话。筱耿也是个急性子,不等她回答,就直接拉着她的手进到了大堂。 说书厅是鎏金堂一进门就能看到的第一个大厅,在建安城日子过得安乐,没有战事,百姓安居乐业,所以免不了就有了各种闲来无事的娱乐。听书就是既不费脑子,又不动身体的娱乐项目,每天晚上酉时说书先生准时开讲,闲人多,听书由只收茶水钱,所以偌大的厅里座无虚席,两楼的雅座虽用帘子拉着,隐隐约约的人影也能看的出都是坐满的。筱耿她们出来的院子是右面的院子是为了方便去菜市集购买菜品才打通的,左边的院子是烹茶置小茶点的地方,每个人桌上的茶具都是各不相同,坐在前排的用的是上好的琉璃杯,越往后茶具品质也不同,到站着听书的普通百姓手里只是个木碗,里面也漂着几根茶叶,有多少钱享多少福。筱耿看不惯这种等级待遇,也懒得听说的故事,勾住耿满怀的脖子将他带出了人堆。 “我要带她去房间整理一下,你给我弄一下呀。”耿满怀虽然只比筱耿大两岁,却高出了她半个头,勾着他有点累,还是放开了。在秋华眼里这两个人像是青梅竹马的孩子,她却不知对筱耿而言这个男孩她只认识了一天而已,只是有人天生自然熟。耿满怀像是看傻子一样的看着筱耿。 “你不会真的失忆了吧,这可是你的地盘也,除了不能让正门的耿家门卫知道,这里面的一切都是你的天下了呀!”耿满怀好笑的忍不住又摸了摸她的小咎咎。筱耿撇着嘴,眼神放空,他的意思不会是说:这个大宅子是我的吧··· ------题外话------ 好了,一日一更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正文 第五章 耿府的母夜叉 两鬓兼白,耿氏威武 筱耿还沉浸在自己庞大的资产中,热烈的鼓掌声把她带回了现实,也让她心里有了一丝畏惧,这个耿海棠这般年纪却有这般本事,后面还有多少让她瞠目结舌的玩意儿呀! “海棠,你还要不要帮小乞丐啦?”耿满怀推了筱耿的后脑勺一下,瞬间筱耿的思绪回来了,狠狠的一个斜眼过去,然后一个飞脚,那叫一个用力呀,可惜没踢着。 鎏金堂第二个厅就是客栈,第一个厅和第二个厅中间还隔了个院子,院子虽然是通的但是足够长,一厅的声音经过一个长院子的距离,到二厅已经没多少声音了,而且听说鎏金堂的房间的墙壁都是用超密实的涂料涂的,所以隔音效果也是非常好的,高档的场所,任何东西用起来都是让人放心的,被子和枕头也都是每日一换,不管有没有住,是肯定要清洁灰尘的,当然也不会没人住。 筱耿一进入房间首先奔向的就是床,一趟就想结束一天的行程。 “耿满怀,你让人给那木桶里放点热水,然后再让厨房里弄点清淡的食物,不,再弄一只烧鸡吧。”筱耿动都不动的指挥着,耿满怀看着她累坏了的样子笑着摇了摇头。 “好,你先休息一下,东西我来让人准备,待会厨房上吃的你也吃点,晚上都没吃呢,我就住在隔壁,你有什么问题就来找我。”耿满怀走到筱耿的身边,跪在床上,用手指戳了戳筱耿又白又嫩还肉多的脸蛋,像上瘾似的,没停过,筱耿眼睛没睁开,不耐烦的移开了,他的手却又上来了,她转头一口咬住耿满怀的手指,睁开眼睛得意的看着他,耿满怀却愣住了,自己虽然小,但这种亲密的举动他也还是能感觉的到的,脸慢慢的变红,抽出了手指,头也不回的就离开了房间。 “你们的关系很好,他对你很好。”秋华有点羡慕筱耿,自己一来到这个世界过的就是艰苦的生活,不管是现在还是以前,这种地方都是秋华不可能进来的地方,这个热心的女孩却可以随随便便的就带她进来还让她洗澡吃饭。她有点想念范宇,那个唯一对她却已经失踪的男孩,相处的时间那么短,心中的温暖却可以持续这么久。 “不是太熟,他很烦的,但办事还是比较利索的。”这一天的相处下来,筱耿对耿满怀赞扬超过讨厌,不管是他超过年纪的成熟,还是他对这个表妹的疼爱,都让她心里对他的好感噌噌噌往上冒。 “是,谢谢你们。”秋华看不出面前的女孩心里想什么,一个和自己现在一样年纪的女孩的心思让一个已经18岁的少女都猜不出来,秋华觉得自己真的很糟糕,什么也不会。筱耿对她笑了笑表示了解,自己救下她是一时的冲动,在这个自己都不太熟悉的世界,她想帮助人,却又有点力不从心,一切都很不真实,就连对她好的表哥也只是因为她现在是耿海棠,所以筱耿思考到后面应该要这么生存的问题,也想了想应该怎样安置卢秋华。 秋华坐在水里,太舒服了,这半年她就没有好好的洗过澡,借着井水冲冲凉,环境的原因自己也没有脱过衣服好好的泡在水里过,筱耿已经躺在床上睡着了,秋华很害怕,自己这种模棱两可的生活不知道要过到什么时候,心里总想着过几天肯定就能回去了,可是日子一天天的过,自己还是在这个地方,她不知道自己到底应该怎么做,或许说她不知道在这个世界她能做些什么,乞丐的生活太苦了,比她以前的日子过的还要苦,没有钱连吃饭都会被人欺负。她转头看了看床上的筱耿,这个女孩能帮助自己吗?不管怎么样,她需要的是活下去,如果继续做乞丐,以她的身体根本撑不到长大,如果能够跟着这个女孩后面应该就能找到自己的位置,然后才能找到范宇的消息。 “姑娘,姑娘,你醒一醒,厨房里送吃的过来了,你吃点东西再睡吧。”筱耿缓缓的睁开眼睛,一瞬间的晃神,对了,自己现在是在一个历史上都找不到的时代里了。 “你洗好了,衣服还合身吗?” “谢谢,很合身,快起来吃点东西吧,厨房的人说公子交代如果你还在睡,也要让你吃点东西再睡觉,你的朋友对你真的很好。”秋华扶着筱耿坐起来,筱耿听完她的话,心里却不是滋味,这份关心给的不是她筱耿,而是耿海棠。 筱耿和秋华坐在一张桌子上吃饭,但是各怀心事,秋华不是怎么开口请求帮忙给自己找份工作,而筱耿则是为自己明天该做什么烦恼。大家都不怎么说话,气氛有点压抑。 “你多大了?”筱耿打破了这份沉默,突然的提问让秋华吓一跳,其实她也并不太清楚自己现在到底几岁,只能从外观看自己10岁左右吧。 “10岁。”秋华有点心虚,毕竟自己是个18岁的姑娘现在却要回答别人自己只有10岁。 “你比我大,你怎么做了乞丐?”又抛来一个让秋华思考的问题,她怎么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成为乞丐,只能瞎编了。 “我之前被人打伤过,什么都不记得了。”咻,一束凌厉的目光投了过来。 “不记得?那你也不记得自己是谁,也不记得自己为什么在这个地方喽?”筱耿试探性的问出了她疑惑的问题,因为自己就是这么个情况。 “恩。”秋华点了点头。 “那你怎么说自己叫卢秋华?”这就是筱耿最怀疑的事情,一个失忆的人会记得自己的名字?她就不记得。 秋华没想到筱耿脑子转的那么快,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对方了,脸上写满了慌乱,拿着筷子都有点发抖。 “你有没有去过北京?”秋华以为自己听错了,北京,不是在自己的世界才有的,这个世界也有吗? “没有去过”秋华老实的回答,现代的她也是没有去过北京的。 筱耿认命的低下了头,可能是自己想多了,或许就是有那种明明失忆,什么都不记得却依然知道自己的是谁的人。她也没有继续问了,继续吃饭,继续思考明天的事情。 这个晚上筱耿没怎么睡得着,脑子像陀螺一样,想着今天发生的一切,耿府到底在当今是个什么样的地位,在耿海棠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才会让自己转生到她的身体里,今天打铁铺耿满怀看到刀时眼神中的愤怒又是从何而来。秋华则是太困了,已经睡着了。 天亮了,随之而来的就是巨大的敲门声响,筱耿凌晨才睡着,此时更是一点力气都没有,懒得搭理敲门人,秋华赶紧把自己的衣服穿好,走到门口。 “谁,有什么事吗?” “姑娘,我是耿满怀呀,你快把我表妹叫起来,我姑姑来了。”耿满怀在门外急的直跺脚,要说耿海棠这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丫头有什么弱点,那就是她的母亲,耿氏。 “姑娘,姑娘,快醒醒,公子说有人来了,快点起来吧。”筱耿挪了挪身子,继续睡。 嘭,耿满怀直接把门踹开了,二话不说,背起还在睡梦中的筱耿就跑。 “姑娘,我已经给下面的掌柜的交代了,你以后就在这下面帮忙就可以了,下去就说耿海棠交代的。”耿满怀交代完事情后,消失的特别快,估计都用上了轻功,秋华看着他们离去,有点悲伤,但心里更多的是感激,终于能够踏踏实实的干活来养活自己了。 耿满怀背着筱耿跑了很远,出了鎏金堂直接跑到村外的树林里,现在正是夏天草长得很茂盛,个头不大的两个人在草的遮掩下可以隐藏的很完美,满怀把筱耿放在草地上,筱耿还在迷迷糊糊的睡梦中,姑娘实在是太能睡了,天大的事情只要她困,她就不会去管,耿满怀的背又实在是舒服,有淡淡的海棠花的味道,还很温暖,筱耿睡的就更放心了。 “你心可真大,只要一睡着,天塌下来都弄不醒,我还不相信了。”折断了一根草,放到筱耿的鼻子下挠她,惹得她不停的皱鼻子,试图捉住烦人的物体,但小东西像是有灵魂一样,筱耿怎么也抓不住,又实在痒的不行,忍不住打了个喷嚏,定睛一看,耿满怀憋着笑的看着她狼狈的样子,早上起来脸没洗,牙没刷,头发更是一坨屎。 “你神经病呀!”筱耿咻的一下站起来就准备踹她,耿满怀不停的摆手示意不要站起来,蹲下来,蹲下来,可是说时迟那时快,筱耿脚还没踹下去,后衣领就被人提了起来。 “还挺嘚瑟的嘛,你干的多伟大的事儿了呀?这么蹦跶?”粗厚的女低音在筱耿的耳后响起,声音分明是从牙齿缝里挤出来的。 “姑姑,是我带海棠出来的,她什么都不知道,就知道跟着我后面跑,夜宿鎏金堂也是我的主意,我是怕姑姑和姑父责罚我,才拉着表妹的。”耿满怀唱的是哪一出戏,怎么没出息,虽然他说的是实话。 耿氏将筱耿往地上一丢,双手抱胸的看着面前的两个小人,他们谁是军师谁是帮凶她都知道,自己的女儿自己清楚,刁钻果断,只有在自己表哥面前才会撒娇装傻。 “管你禁闭你偷跑出去这笔账我先不和你算,你答应过我们鎏金堂的事情你不会再管了,昨晚去又有什么事儿。”合着这口气,这姿态必定是自己的母亲大人无疑了。她问她去鎏金堂干吗,她也很想知道,她更像知道她是怎么创建鎏金堂的呀,这种时候只有装傻装无知最管用。 “我说话你给我充什么愣,你以为你不顶嘴我就不收拾你是吧!”“哎呦!”耿氏直接上手扭住筱耿的耳朵将她提起来,她似的劲太大了,筱耿根本挣脱不开来。 “说不说,说不说,当初是你说给你笔钱让花鎏金买楼,又忽悠着你爹给她签了保证书后你就不会再胡闹,也不会再管鎏金堂的事儿了,昨晚护卫告诉我你跑到这里我还不相信,耿海棠,我们之间还有没有信任了,说一不二不是你的性格嘛,干吗,破戒呀!”耿氏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话,手上的力道可没减轻过,把筱耿疼的哇哇直叫。 “我说,我说,那个你先放开好不好,咱们都是文明人,用嘴说,不用手。”筱耿苦于自己的小身材,根本没有还手的能力。 “姑姑,真的和海棠没有关系,昨晚是我带她去鎏金堂,海棠她什么都不记得了。”不是说不相信自己失忆了怎么现在又说起这一茬了,筱耿内心叫道,神呀,佛祖呀,快来收了这个母夜叉吧! 耿氏终于放手,筱耿刚准备揉揉耳朵,脸又被捏住了。 “说,你又在耍什么花样,装失忆,没得玩了是吧!”脸上的肉都快被捏青了,筱耿终于承认自己还是服软的好。 “母亲大人,我是真的失忆呀,不然见到您我怎么会没有热情的迎接,给你来个大大的拥抱,我现在真的是万般的无助孤独呀!”筱耿拼命的眨眼睛,溢出了两滴眼泪。 突然耿氏放开了筱耿的脸,把脸转向了耿满怀“到底是怎么回事,前几天还好好的,怎么就会突然的失忆。”筱耿还在感慨子的演技超群才能骗过这个母夜叉,继续在那边抽抽噎噎,满眼都是无助和恐惧。 “姑姑,我也不知道,我昨天带她出来的时候她已经不认识我了,我想,是不是姑父动手了?”最后一句话耿满怀说的格外轻。耿氏满脸愁容,自己的丈夫自己也了解,是个不解风情的人,管教孩子比自己还粗鲁,海棠又是个倔脾气,两个人之前是不是因为什么事情闹的不愉快,然后丈夫用了家法自己却不知道。 耿氏急着回去求证,径直离开了,筱耿偷偷把手拿开看了看,确定走远了,才换回笑脸,跑到耿满怀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怎么样,我的演技还不错吧!”满怀用戒备的眼睛看着筱耿,跟昨天眼中的温柔大相径,充满了戒备。 “你怎么了,干嘛怎么看着我,怎么被吓傻了?”推了推他他的表情依然没有变,只是看着筱耿,看的她浑身不自在,有点心虚的感觉。 “你是谁?”突然的问话让筱耿脸上的笑容瞬间到冰点,但很快筱耿就换回了之前的表情。 “是你告诉我我是耿海棠呀,我失忆了,你忘啦,我之前一直说,是你自己不相信的,现在却有怀疑我的身份不是有点奇怪吗?我是谁你不是应该很清楚嘛!” “昨天我是不相信你失忆了,你的很多地方都没有改变,但是有一点是海棠绝对不会做的,她不会哭。”耿满怀的眼神很坚定,这是一种对对方的肯定,这份肯定也更是让筱耿心里感到动摇,不是自己选择的这个身份,她是她,自己是自己,本就不是一个人,她不会做的事儿自己为什么就不能做了。 “不管怎么样,我们先回耿府吧,姑姑和姑父一定可以将你治好的。”耿满怀没有像之前那样牵住她的手,而是自己走在了前头,时不时回头看看她有没有跟上,这种疏远让筱耿昨天被温暖的心一下凉个干净。突然觉得自己就是鸠占鹊巢,而这个家的人都不接受她这只鸠,那她还需要会耿府吗?她本来就不是耿海棠,就算是神医也不可能让自己变成她。 筱耿想了想转身朝着反方向迈步,耿满怀回头看她没有跟上追上去拉住她的手,用眼神示意她安分点。 “干嘛,你还想绑架呀,我现在什么都不记得了,我可不记得耿海棠之前的所有,我不想回那个耿府,我也不认识他们,去干嘛,之前的那个女儿说是我的母亲,走的时候头都不回一下,跟我有什么亲情。”说着说着不争气的眼睛又有点湿润了,心里叹到:该死,人家本来就讨厌人哭,现在这副样子又是干嘛!筱耿将头转向另一边。 耿满怀心里五味杂陈,面前的女孩分明就和自己的表妹不是样,但还是舍不得她难过,却又怕她和自己不熟悉,抗拒。看她现在这个样子,发现也挺可爱的,表妹的年纪本来就该这样偶尔哭哭闹闹,平时的她太机灵严肃了,叹了口气,将她的手紧紧握在自己的手心里。 “姑母本就是这个性子,时间长了你就知道了,你也别说你不认识任何人,你是耿海棠,是我耿满怀最疼爱的妹妹,经过昨天一天还不认识我吗,走吧,我带你回家。”筱耿一个心理年龄20好几的人被一个小屁孩感动的一塌糊涂,更被对方还没张开的脸迷得有点晕乎乎的,难道穿越也会让自己的心理年龄随之改变吗?就这样,筱耿的手又被牵着了,刚才脑袋里想的也忘记了,只知道牵着手的这个带她去哪就去哪吧,毕竟在这里也只有他是自己最熟悉的陌生人了。 ------题外话------ 前两天有事,耿满怀和筱耿的故事我是比较喜欢的,还有一位女主后面会出现,估计两章后吧,让我把卢秋华的故事先给交代了再说!拜拜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正文 第六章 落难的贵公子 秋,落叶纷纷;冬,白雪皑皑 秋华安心的在鎏金堂里做了工。每天给客人端茶倒水,迎宾送客。日子就这样一天天的过去了,转眼到这里已经半年多了,那位耿小姐也没有出现过了,秋华浑浑噩噩的过着日子。心里想着也就这样了,回得去固然很好,如果回不去也就在这里脚踏实地地工作来度过余下的时间,至少自己不会饿死或者没地方住。管事的也不是苛刻的人。如果真的有让她动摇的事情,那就是自己在家多病的父亲和正在读书的弟弟。范宇也在从军之后消失了,一点消息也没有。她身边的人似乎都渐渐的离开了。 又到了晚上鎏金堂最热闹的说书时间了。秋华开始忙碌起来了,按着客人的要求在茶水间和大堂中来回的穿梭。这份忙碌在故事进行到一般的时候就缓下来了这时候大家入座的入座了,喝茶的喝茶了,注意力也全部都集中在了台子上。秋华拿着普通百姓常点的茶水站在人群的最外边,靠在柱子上闭上眼睛休息。耳朵自然就不自觉的听到了先生说书的内容: 我们这位太子呀!小时候也是相当了不起的,三岁就识字了,七岁跟着我们先皇一起去秋围,那时候弓拉不动,硬是用小短刀猎杀了一只成年公鹿。先皇对这位太子的喜爱哪位皇子都及不上的,信任至极,十二岁就讲边境交于他管理。可谁知就是这样一位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皇子却让人那样失望。小小年纪从容下属私自屯粮,增加边境的赋税,让边境的百姓苦不堪言,还阻止了各官员上报。这样的逼迫终于使得边境各部族起义了。再说这带头起义的人物,大家可知道这清华园的旧主是谁吗?十几年前蛮朝收复边境各地却独独有边鞑是迟迟不得拿下呀!话说这边鞑到底有什么力量可以坚持这么久。那就得好好说说这位胡孟将军了,他是边鞑首领胡雪城的独子,这胡孟将军也是位少年英雄呀!十岁就能屠狼猎雕,十二岁领兵占领边境各部族土地。蛮朝和边鞑对战那几年,是一点便宜也没有占到,还折损了蛮朝三名大将呀!最后还是我们当今君王派耿虎将军才将边鞑军遏制住了。可先皇却没有降罪边鞑,还开通了边境和蛮朝的经商通道,赐胡孟将军清华园,让人百思不得其解。不过好景不长,因太子屯粮占田加税等等错误,激起了边境人民的反抗,这才引发了两年前胡孟造反,耿将军力战边鞑军的故事,结局虽我们圆满胜利,可这胡孟将军也死在了这场战役中。不关乎战争,这位将军为人处世,品质还是值得我们尊敬的。 说到这,看客都有点沉默。说书先生一拍案,大声嚷道:不过这战争的始作俑者也得到了应有的惩罚,先皇在病危之时,将皇位传给了我们当今君王就可以看出先皇已经看清了前太子皑的真面目。 “好,好”台下的看客热烈的掌声吓到了秋华,她知道鎏金堂可以在建安城里这么大张旗鼓的经营背后也肯定是有些人脉的,但这背后的靠山都已经足够在人前谈论皇家事了吗?这位已经被架空无关乎废不废的太子应该是不会有机会再登上至尊宝座了。听说当今君王已经赐了边境某部族一块土地让他驻守了,表面上是当今的仁至义尽了,但在秋华看来,这无非是让这太子去自己赴死,边境那地方应该没有人不憎恨这位前太子的吧! “你们知道个屁,太子那是被人陷害的,你们算什么东西,在这里对他评头论足,我去···”一个黑脸男人立刻捂住了胡渣男的嘴,生拉硬拽地将他拖走了。这一个小波动并没有减轻大家听书的心情,很快大家又投入到了故事中。 秋华觉得黑脸男友点熟悉,脑子过了一遍这段时间自己见过的人。是他,那个少年身边站着的黑脸男。 说书时间很快就要结束了,这么晚了,也没有什么其他要忙的,跟领班姑姑告了声假,说自己不舒服,想趁药铺没有关门赶紧去抓点药,领班看看天差不多要黑了,是没什么事了,就允了。 秋华脑子一团乱,想去找找那个少年,不知道在哪儿。而且找到了,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走着走着就进到了市集,天已经很黑了,只有一些做夜场生意的店铺亮着灯,但整条街却还是无比亮。入冬节快到了,秋华到这来的时候还是夏天,很快就要入冬了,街道各对街门店铺屋檐上系了几根绳子,挂着的都是为入冬节制作的雪花形状的灯。 秋华变走边望着这一路的灯,纯白的雪花里泛着温暖的黄光,这暖黄色的光看得秋华的心都热了。异国他乡,孤独无依,秋华没有哭闹过自己的命运为何如此苦难,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更没有自暴自弃放弃过生命。因为她惜命,知道每个人活在世上都不容易,包括她那离开的母亲。只是自己比别人倒霉了那么一点点了而已。 秋华找了家药铺抓了点伤风感冒的药就准备回去了,太晚了管事的肯定会问东问西。街上的人越来越少了,只三两个。秋华抱着药加快了步伐。夜里非常安静,对街的人打个喷嚏都能听见,“哒——哒”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在秋华背后响起,骑马之人像是没看见前面有人似的,没有减速,口中大声地喊着“驾,驾”,吓得秋华四下逃窜,街道本来就窄,两边还有固定的摊位,一下子踩到了一个箩筐上,“噗通—”跌进了一个卖鱼的水盆里,脚也扭到了。 这么大的动静骑马之人终于停下了,跑到了秋华身边。 “你没事吧?”这个声音有点耳熟,秋华缓缓地抬起头。浓黑的剑眉,眼睛好亮,他是典型的丹凤眼,眼尾往上,感觉有点冷。 秋华吃惊了一下下,立刻就恢复了正常“我没事”,正要站起来,脚脖子突然一阵疼,又跌了下来,坐到了水盆里。这次谁溅了少年一脸。 “啊,对不起,对不起。”秋华赶紧用袖子给他擦脸,哪知衣袖早就湿了。 “啊,这,那个,你自己擦擦吧,对不起。”秋华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 少年没有说话,一把拉起了秋华,屁股后面的谁一下子哗啦全滴了下来,有点尴尬,秋华脸红的像柿子一样,头一丝也不敢抬了。 “你的脚扭了?”秋华看着地上的黑色靴子轻轻地点了下头。 “没事的,我住的地方离这里不远。” “你自己可以吗?”秋华抬头看了他一眼,又点了下头。 “这是银子,你明天找人看看,我还有事,所以就不能送你了。”秋华拿过他递来的钱袋,从里面拿了一块银币然后还给他,就转身走了。 秋华一个人一瘸一拐地走在没有人的街道上,背影显得特别凄惨。衣服上的谁还不停的往下滴着水。韩皑还是看不过去的上了马,到了秋华身边。 “上来吧!”紫色的窄袖里伸出一双骨节分明的手。秋华疑惑的抬头看向马上人。 “你这样的速度回去,会风寒的。”韩皑又动了下手,示意她上来。 她知道自己不应该麻烦他,他已经告诉自己有事,自己就应该知趣的自己离开,可他现在向她伸出了手,不握住,又会让对方难堪,思考了下,秋华伸出了手,就在两手要相握之时。 “驾,驾,公子在那儿。”又有两个人骑着马过来了,黑夜看不清来人长相。正当秋华还想看仔细来人的相貌时,手被人大力一拉,就坐上了他的马背。 “抱紧。”说完就往前跑了。秋华一个趔趄,下意识地抱住了韩皑的腰,手像烫到了似的,赶紧松开。可下个转弯又一后仰她又抱住了对方,秋华觉得自己丢脸极了。 “现在有人在追我,不用管那些规矩,抓紧了,摔下去可不好玩。”秋华听完忽觉的自己是不是太矫情了,放弃了什么男女距离之类的想法,轻轻搂住了韩皑的腰。这个时候她不知道什么追兵,也不知道什么鎏金堂,只知道自己这两个月来心心念念的人就在自己面前,自己还抱着他,简直就是做梦。 两人骑过了城门,来到了城外一个树林中,树林漆黑一片,秋华清醒过来,自己就这么跟着一个陌生人到了陌生的地方,还是一片树林。 “这里很黑。”秋华只能从树缝的月光中看到男孩模糊的侧脸,鼻子真的好漂亮,睫毛也好长。 “嗯,先下来吧,我把马栓好。”他先下了马,接着转身去抱秋华,才见面就有这么多的身体接触,让秋华的心脏一直高频率的跳动着。转头想想现在的自己不过十岁女娃,又什么好紧张的呢。 “兹”韩皑不知从哪里拿出了一根火折子就给点燃了。他把火折子递到秋华的手里。 “你拿着这个,在这里等我,我去捡点柴。”说完就消失在黑暗中。秋华不怕黑,她还真的没什么特别害怕的东西,除了怕死。树林里不时传来各种声音,但只要有火灾,就没有东西敢靠近秋华。马不停地甩着鼻涕,四周还有各种鸟叫,入冬的风渐渐有点刺骨了,秋华的湿衣服被风一吹,冻得她忍不住打寒颤。 落叶被来人踩碎,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一摞树枝扔到了秋华的面前。 “快点起来把你的衣服烘干。”说完就又消失在黑夜里。秋华听话的把树枝全部点燃,将衣服脱下来晾在树枝上。衣服没有了更冷,秋华觉得今天自己的风寒药不该买。她四处看了看,马背上多了件披风,他什么时候脱下来的。秋华想了想,嘴角不自觉的笑了,披上了披风坐到了火堆边,这才暖和起来。 衣服很快就干了,秋华穿上了衣服。现在已经是深夜了,抬头望向天空,天黑星星和月亮就格外亮。秋华见男孩还没有回来,捡起了火折子向树林深处走去。 林子除了鸟鸣c动物的嚎叫,还有一个声音指引了秋华。 韩皑舞剑的动作非常流畅,月光照射在他身旁的湖面上泛起粼粼波光。他的动作没有过多的杀气,只是随心挥动着手中的剑,但却能看出剑主人忧心忡忡,无心周围良好的月色。 “你胆子很大。”秋华一惊,赶紧低下了头。 “对不起,这里有猛兽,我担心···” 剑风突然一转,杀气腾腾的奔着秋华的面首而来,在尺寸间停下了。剑主人以剑抵喉,面孔没有一丝微笑,这时候秋华才感受到了面前这个少年盛气凌人的一面是多么的可怕。 “我说的是跟着一个陌生的人,一句怨言没有,也咩有发问,你胆子很大。” 韩皑收回剑,放在手中细细擦拭起来。秋华轻轻呼了一口气,将披风脱下,走到了韩皑的面前。 “谢谢公子,只是想问公子说的追兵是否已经离开了,能不能送我回城呢?”秋华有点胆怯,但如果现在再不回去,明早工作就来不及了。 韩皑细细打量起面前的女孩,一个十岁的孩子,眼睛却不似这个年纪孩子的明亮,有的只是黯沉c平静。 “可以,你住在哪里?”韩皑接过对方手中的披风穿上,拿着火折子往栓马的方向走去。 “鎏金堂。”黑靴子顿了一下,然后继续迈开步子了。 “哪里的故事很有意思。”说话人的语气突然发生了变化,似乎很感兴趣。 “似的,我们鎏金堂搜尽天下所有奇闻趣事,摘选今时今日百姓关注的话题,每晚准时为百姓开讲解闷,公子如果有兴趣,可以来关顾。” “哼”一声轻笑,这声音让秋华不尽疑惑是不是自己说错了什么,盯着自己前面的背影,但他却始终没有回头。 一路上男孩没有说过一句话,秋华就更不敢开口了。 终于到了鎏金堂,韩皑放下了秋华,对着她浅浅地笑了笑,算是告别。秋华也轻轻的点了点头,道了声“谢谢”看着男孩骑马远去的背影,太阳刚刚升起,不同于夕阳西下的伤感,秋华则感觉新的一天开始了,或者不久后,将会有一个新的时代。 ------题外话------ 继续故事,开始了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正文 第七章 异族公主 琉璃碎矣,美梦醒矣! 沉香自打醒来后就一直沉默寡言,身边要好的姐妹都为此担心不已,怕她因为这次的事件想不开做出什么事情来。迷幻楼的鸨妈妈也是每天都让丫头跟在她身后,这以前就算了,现在这姑娘是已经被人预定下来的人了,还是个不能得罪的人,最最重要的是这银币给的也是一个豪爽至极呀! “琉璃呀,你看你何时变得这么想不开了,涂布大人可是咱们边域的大英雄,你还有什么不合心意的呀!”鸨妈妈留仙姑轻轻握着沉香的手,眼睛里都是满满的喜悦和赞同。 “何时成亲?”鸨妈妈犹豫了一下,转瞬脸上又添上了笑容。 “琉璃呀,你知道做咱们这一行的,能有人家要已经感激涕零了,咱们呢,只望着服侍好涂布大人,将来有的是出头的日子,你说是不是?” 沉香明白了,自己现在的身份是妓子,这个时代是不允许光明正大成亲的。哼,没想到,兜兜转转,到头来,自己终究逃不过不清不楚的身份和沦落的身世。 鸨妈妈看她一眼生无可恋的表情,一下子泄了气,有点恨铁不成钢的心性,一直以来,琉璃都是个听话又看的明白的人,自从经历过深情错负,始乱终弃的下场后就一度消沉了,几天前更是投了湖,索性被路过的涂布大人救下来,这才有了涂布大人一见钟情,执意纳进门的茬儿。 “琉璃,破落书生来我们这儿讨生活的多的去了,越是书读的多就越是不可能找咱们这里的姑娘,这你我还有其他姑娘心里都是清楚的很,前些年也有个丫头想不开,被丢下后硬是不愿意收拾自己了,也不愿意接待客人,也不唱歌了,最后呢,那男人得了丫头的钱财娶了个姑娘,更是当街羞辱丫头不知廉耻,但她也想通了,在服侍客人上更加上心,最后还被一个猎户明媒正娶回去了。你为了那么个臭男人,耽误了自己的前程真的是太不值,涂布大人的正妻已经去世很多年了,也没有子女,你说这么好的人你哪儿找去呀,你就踏踏实实的照顾好大人,这往后正妻还不是你来当。” “妈妈,你说的我记住了,我有点累,先让我休息休息吧。”沉香嘴角勾起的牵强的笑让留仙姑有点不忍,但谁又不是这么过来的呢,在楼里的姑娘想不开,最后只能去和阎王聊天,想得开的,好日子好生活也不比别人差,女子爱的,喜欢的东西都能靠自己争取来,除了尊严和地位。 留仙姑点了点头,就出去了。房间里,沉香还是站在窗边,看着边域城的车水马龙,人们都在忙碌着,都有奔头,似乎日子过得都踏实的很。她在心里轻轻的呼了一口气,没有他在的地方,终于可以毫无顾忌的大口呼气了,压抑了那么久的心也在这一片祥和的城市下打开了。 ‘这涂布大人死何许人也,还得细细打探一番,自己往后的人生得靠着这个男人鲜活起来,只要不是他。’ “舅舅,舅舅,你就帮帮我好不好,留香真的不想嫁到那么远的地方。”涂布已经被自己的侄女缠的烦躁不已,从清晨起来后,就一直被她唠叨着,别的还好商量,这助她出逃的事儿他是怎么也不能随便答应的。 “香儿,你自己想想,这是舅舅能左右的事情吗?这是你父亲亲自允诺蛮朝皇帝的事儿,能是我们说不去就不去的吗?”涂布不想在这件事情上纠缠了,重重的拨开了留香的手,掀帘出去了。 留香彻底绝望了,就连被疼自己的舅舅也不能左右这件事情了,看来自己真的要悲凉一生了。 “大人,留香这丫头,你是看着长大的呀,难道就这样让她嫁去蛮朝那个不见天日的地方呀?她的性格肯定会闯大祸的。”涂布身边的楼霄说道。 “你是在蛮朝当过官的,你说的我自然相信,可这新帝做郡王时,我和他见过,是个可以让香儿托付终生的人,她只是一心想着宫中生活乏味而已,在我看来,她这丫头在部族里野了这么些年,一个女孩子该收拾收拾心情的时候了。”涂布对着河面理了理头发和衣服。 边域的男儿都是长辫披肩,着厚重的羊皮毛大衣御寒,涂布却是游历过大江南北的人,他自己将长辫减掉,只留能在头顶及冠的头发,盘在头上既轻松又清爽,衣服也里面着单衣,外面套上个羊皮外套,方便进屋后脱掉。 “大人可是要去迷幻楼见琉璃姑娘。”涂布拍了拍楼霄的肩,能看出来他的心情因为即将见到佳人而愉悦起来了。脸上的笑更是抑制不住的笑出了声。 “大人也真是风流不减当年呀,这与琉璃姑娘也只是谋了一面,就要赎她出楼,楼霄还真是好奇是怎样的一代佳人竟让大人五年不娶妻纳妾的誓言打破。”涂布听到这,笑容僵住,尴尬的摸了摸鼻子。 “酒后许下的誓言能作数吗?我这不也是守了三年的约了吗?怎么,你们这帮家伙不会是想让我后半生孤寡一生吧!”涂布双手环胸的怒视着楼霄。 “哈哈,在下这么敢呢,这本就是师妹走后你酒醉的胡说乱造,自然不能作数,你能再次找到一个心仪的姑娘,我恭喜你,我相信师妹也会高兴的。”楼霄说到了涂布最伤神的事儿。 是呀,三年了,那些个没有明兰的日子他也过过来了,至于为什么会看重沉香,也是因为在湖中抱起她时,她睁眼看他的杀气以及眼角下的一颗泪痣。曾是蛮朝某官员手下的一名探子,先帝抱病之时,她被派出刺杀郡王韩综,当时恰巧被游历到廉署郡的涂布撞上,涂布救下了郡王,打伤了明兰,谁知不知天高地厚的明兰找上门的要取涂布的性命,说是他搅了她的任务,这一来二去两人生出了情,后来直接将这杀手娶进门做了自己的夫人,怎奈杀手做任务时都是服药的,任务没有完成,明兰也只和涂布当了短短一年的夫妻就去世了。这琉璃的眼神和眼角的泪痣像极了自己的亡妻,这才勾起了涂布娶她的欲望。 “这女子就是明兰派来解我相思之苦的,哈哈,她那样性格的女热真是难为她了,但我要是不消受不是对不起她的好意嘛!”楼霄淡淡的笑了笑,他心知肚明师妹和涂布的感情,所以没有说什么了。 “琉璃呀,你快收拾下,涂布大人来了。”鸨妈妈慌张的冲进沉香的房间,摇醒躺在床上的她,沉香吓了一跳,不过来了个男人,至于这样紧张吗? “哎呦,你还懒洋洋的干什么呢?怠慢了贵客我可担待不起呀。”留仙姑在沉香的衣柜里挑了件大红色薄衫,扔给沉香,就出去招待客人去了。 沉香看着这艳丽的大红色,自己的身份到底是个妓子,服装的风格都没变过,像是不露点肉男人就不知道自己是女人一样。沉香走到衣柜边,打开一看,竟全是暴露接近透视的薄衫,柜子底有个包袱,沉香打开一看,一件粉色缀桃花的衣衫,和一件白色纱裙,还有一本书。 “《醉琉璃》,殷汉生,哼,想来这就是那个负心汉了,这件纱裙倒像是个正常人家穿的衣服,这打包好的,看来是不准备要的了,就穿这件了。” “涂布大人这真是心急呀,我们还准备着再留两天呢,看来是留不住了呀!”留仙姑狗腿的沏茶倒水,还习惯性的说话贴着男人。 涂布直接推开她,茶就懒的喝,就准备上楼见佳人了。就在这时,一股芳香飘到了涂布的鼻尖。 “哟,这说着就来了,琉璃,快来,大人正等着你呢!”留仙姑仔细看了看她身上的服装,眉间闪过一丝不快,但很快就堆上了笑。 涂布细细打量起台阶上的女子,长发挽起,在鬓间别了朵玉石做的木兰花,浅眉弯弯,和她细长的眼相得益彰,妩媚的感觉是在撩你,眼神中却没有轻浮的情绪。小巧的鼻尖微微下勾,异域风情浓厚,似薄非薄的唇涂上了厚厚的大红色唇脂,盖住了薄唇的唇线,显得饱满引人品尝,衣服也不像是楼中姑娘也般放肆,领口微微拉往肩头,能看见的只有精致的锁骨和皙白的皮肤,其他能看到的地方就再也没有了。 沉香走到涂布的身边,头微微低下,一副乖顺的样子。 “大人。”涂布嘴角勾起了玩味的笑容。 “你看,我们琉璃真是迷幻楼最漂亮别致的姑娘了,这真真是美人呀,大人真是好眼光呀!”留仙姑在一旁马屁拍拍的响响的,可两人一句大人后就都不做声了。 涂布慢慢的绕到了沉香的身后,贴着她的耳朵。 “那天那股蛮劲儿呢?现在做这副乖顺的样子给谁看?”说完还吹了口气,惊得沉香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大人救了琉璃的命,琉璃怎么敢跟大人耍狠,不能也不会的,大人怕是看错了。”沉香还是没有看涂布的脸,连个眼角都没给他。这举动让涂布不快之余,还有点征服感。 “鸨妈妈听着,三日后我会带走她,彼时别大动旗鼓,引得所有人都知晓,我只想安安静静的纳个暖床的。”最后一句话是贴着沉香耳朵说的,他是在挑衅自己,看来这个男人也是个不服输的家伙。 留仙姑虽然有点不开心涂布悄悄办事的举动,但只能妥协,她也知道他们楼里的姑娘想光明正大的嫁人太难了。 “好嘞,听大人的安排,一定给你个美美的新娘子。” 涂布最后冲着低头不语的沉香讥笑了下就拿起外套走了。 沉香回到屋子后,有点怅然若失,这么快就要从一个牢笼去到另一个牢笼了。她给自己斟了杯茶,茶杯还没续满脖子上就多了个玩意儿。 “你和楼下的男子是什么关系?”一个年轻女孩的声音。 “你应该听到了,我是他未来的小妾。”沉香话说完,刀子又凑近了一些。 “你胡说,我舅舅除了我嫂嫂,谁都不可能要的。”没想到这姑娘一点心眼也不留,就说出了自己的身份。 “或许你舅舅缺个暖床的,我正好温度合适。”沉香不在害怕女孩,知道她不会伤害自己了。果然很快,留香就一屁股坐在了她旁边的凳子上,把刀放在了桌上。 “太可恶了,我都要嫁人了,舅舅还有心情逛楼子。”留香重重的拍了桌子,将沉香刚续满的水渗了一点。沉香给她倒了杯水,端到她面前。 “谢谢。”这姑娘行为举止虽然有点大大咧咧,但教养很好,看来是个贵族的孩子,她叫涂布舅舅,想来就是边域图缠首领的女儿留香公主了。这几日,可没少打听涂布身边的事儿。 “姑娘是有什么烦恼吗?” “跟你说了你也帮不到我,这事儿只有我舅舅,才能劝劝我父亲,真是急死我了,我舅舅是不是很喜欢你?” 这可把沉香问到了。 “我想是男人看到猎物的正常心理吧,嗯你有什么需要我帮你的吗?” “我要你帮我劝我舅舅助我逃婚。”沉香睁大眼睛看着面前的女孩,这个时代真的有这茬儿呀,还就给自己撞上了,看着女孩眼睛里求救的信号,沉香微微踌躇了下,脑子里想到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异族公主,这个身份不也是挺好的嘛!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正文 第八章 神秘人们 铁蹄铮铮,壮士志在他方 耿府中,只见耿虎黑着个脸坐在大厅的正中央,面前跪着的两个小人儿头低的低低的,不敢看座上的人一眼。最后耿氏实在看不下去了,打破了这个僵局。 “这怎么着,你给句话呀,你说这孩子现在变得疯疯癫癫的是不是你动手的呀?”耿氏双手叉腰,势要讨个公道的样子,但听着这话,筱耿是高兴不起来的。 ‘我怎么就疯疯癫癫了,就你女儿正常!’筱耿在心中给了耿氏一个大大的白眼,但脸上却没敢表现出来。 “姑父,不管什么事都是满怀出的主意,真的不要再惩罚表妹了,她现在什么都不记得了。”耿满怀紧张的将筱耿护在身后。 ‘算你小子有点良心,看着大叔可怕的脸就知道不是个善茬儿,能装就装到底了。’ “海棠,你是不是又想耍什么花招?鎏金堂又有什么大事儿找上你了?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花鎏金是不是要回来了。你们又在密谋什么东西?”耿虎走到筱耿面前,蹲了下来。 筱耿真是冤的很呀,她也很想知道这耿海棠小小的年纪脑子里一天天的再想些什么东西,把事情搞得那么神秘,还有自己为什么会来到这个地方?附在她的身上?谁又能来给她解答这些问题呢? 现在的她,只能眨巴着一双大眼睛,讨好的看着耿虎,期望她能了解自己的无辜。 “哼,不管你在耍什么花招,这次你给我好好的呆在家里,边境那块又开始不太平了,街上什么样的人都有,你这鬼灵精别在给我捅什么幺蛾子了。还有你,别整天一惊一乍的,我的女儿我还能把她给打死?”耿虎瞥了瞥耿氏,就把眼睛转到了别的地方。 “哟,我女儿这么聪明的脑瓜子,不是你个黑心的男人手重打的,还是我这软不禁风的妇人动的手吗?”说完耿氏就有要上去“欺负”耿虎的样子了。耿虎赶紧摆摆手。 “你们先回去吧,满怀,你好好看着你妹妹,她呀,也只能听你的话了。赶紧去吧!”耿满怀点了点头,就牵着筱耿的手出去了,房间里响起了耿氏夸张的骂咧声,但很快就变成嬉笑声了。 耿满怀在门外站了好久,筱耿能感觉到他握着她的手紧了些,之前在铁铺看到的仇恨的表情又出现了,筱耿心里有点害怕,不是这一家人还有什么大仇恨吧,不过姑姑和侄子能有什么仇呢,估计是想爹娘了吧! “喂,你···想你爸妈了?”想完就说出口了,筱耿还是改不了出口不动脑的习惯,毕竟那是伤神的事儿。 耿满怀转头看着筱耿的眼睛,那么清澈亮堂的眼睛,不应该装着任何杂质,对着她,耿满怀永远都是最美好的微笑。 “没有,我的家人都在我身边,没有什么好思念的。” 筱耿看着耿满怀对自己笑,又觉得他笑的很违心,但确实这份温暖她能感受到,小屁孩的心理她都看不懂了,这时代的孩子想法忒多。 回到耿满怀的房间,筱耿只顾着自己参观了,没瞧见耿满怀的异样,待自己逛好了一个男孩子的房间后她才坐到桌边看到了摸着盒子发愣的耿满怀。 “你干嘛?样子很吓人嘞,这把刀到底是什么来路,很值钱吗?” “海棠,我想去从军。”这么坚定的眼神盯着自己,筱耿有点不好意思,把头偏向了一方。 “你听到姑父说的了,边境又开始动荡了,我想去看看。” “你跟我说这个干嘛?我说你一个小屁孩当什么兵呀,活着不好吗?”筱耿实在不理解一个十岁的孩子要去当兵,他知道什么是报效国家?什么保家卫国?估计只知道打仗的都是英雄,满脑子都是英雄主义吧! “你不懂,我···我太想出去看看了,以前·····”耿满怀说着说着眼神中就透露出了失望。 “以前怎么了,是以前的我让你去从军?” 耿满怀又重新看向了筱耿,转瞬笑了笑,摸了摸她的头。 “现在的你很好,以前你什么都能自己完成,从不依赖任何人,我倒喜欢现在的你,这样我才能冲到你前面保护你。” ‘我的天呀,一个十岁的孩子竟然对我说情话,还说的这么坦然,估计回去我的耳朵会化脓,听到了不该听到的。哎,不对···’ “你的意思是现在的我什么都不会,不能自理到需要你来保护我?”筱耿把大眼睛眯成一条小缝,斜着眼睛看耿满怀,摆的是不高兴的样子,可是8岁的小女娃做出来就是让人格外欢喜。 “哈哈哈哈,那样不也挺好。” “好个屁,你不是要去从军了吗?还能保护到我?”耿满怀的笑容冻在脸上,是呀,最不舍的就是离开自己陪伴了这么多年的女孩。 “我告诉你个秘密好了,你以前写过一本日记,在哪里我不知道,但你告诉过我你习惯记录自己每天做的事情,希望将来等你长大了能出本自己的传记,把你的光辉伟绩发扬出去。哈哈,虽然想法大,但那时候我是相信你会成功的。” “你别总以前以前,现在的我也很好,我也很聪明的,那本日记里能有什么?” “我想你心里很多的疑问应该都能在日记里找到,你不妨去你房里看看,你喜欢琢磨些机关,说不定你房间里就有暗格或是密室。” “对呀,有日记的话我就什么都不用怕了,还可以知道那鎏金堂到底是怎么到的我手里的。小伙子不错,终于指了条明路。”说完,筱耿就跑出了门外,速度快的吓人。 耿满怀还是楞在桌旁。 “希望没有我你能生活的更好。”打开盒子,泛着银光的刀身映出了耿满怀凌厉的眉眼,如果此刻筱耿还在的话她绝不会说这是个小屁孩了,因为他有了杀意。但很快···· “哎····那个,我房间怎么走?”去而折返的筱耿在门边探出个脑袋,一瞬耿满怀的眉眼舒展开,化成了温柔的水。 他走到筱耿身边,现在的筱耿还得抬着头看他,只见他弯下了腰,凑近她的脸,背光的男孩看不清楚面容,但温柔的手敷上她的脸她能清楚的感觉到温暖,然后··· “哎哟,你猪呀,疼。”筱耿小脸又被捏起了一块小肉肉,筱耿气急跳脚的样子逗坏了耿满怀,他就是不放手,另一只手也加入了揉捏的角色。两个小人儿在门口打闹嬉笑的画面很久筱耿都不没有再看见了。 清晨的鎏金堂没有了夜晚的喧闹,大厅里也安安静静的,有几个住客坐在厅中用早餐,不时看看外面人来人往的景象;两个打扫卫生的小丫头边说笑边抹桌子,妇人穿梭在厨房和客房之间,很多客人习惯在房间用餐。秋华也刚刚从集市上买了厨娘交待的中午的部分食材,蔬菜她买,肉食交给了一个跑堂的。这样安逸美好又充实的生活如果没有对家人的思念,秋华估计自己能过一辈子,她本就是个知足的女子。 “秋华,今天建安城征兵了,我们商量着午饭后跟领班姑姑说一声然后我们一起去看看吧!听说这次很多城里的大英雄都会去的,说不定能看到柳乾画柳公子呢!”秋华脑中过了一遍这个柳公子的资料,还是自己来的日子不多,还真的没听过这号人物。 “柳公子是谁呀?”两个小丫头都睁大了眼睛。 “算了,你一个新来的知道什么呀?”两个小丫头相视点了点头。 “秋华,你到鎏金堂的日子不多,我们鎏金堂有三号神秘人物。”秋华顿时来了兴趣。 “第一个就是我们鎏金堂的当家,我们当家的风姿很少人能真的瞧见,我也是两年前来找事儿的时候见过一次,戴着面纱,但那身段绝不是个俗女子。”秋华相信的点点头,能办得了这样大的堂子的怎么可能是平凡的女子。 “这第二个,我是见都没见过,只是听说,鎏金堂的背后是清华园的主人。”另一个小丫头不知道还有这个事儿,也来了劲儿,直直的盯着她。 “清华园不是那位几年前立战功的耿将军呀?”另一个小丫头脑子像是想到了什么,一下子跳起来说道。 “是呀是呀,所以我怀疑呀···你们可不能到处说呀,咱们当家的可能是耿将军养在外面的情人呢!”另一个丫头一听,惊得赶紧捂住嘴巴,夸张的看着秋华。 秋华则是有点头疼,这什么跟什么呀,她是不知道耿将军和当家的关系,但听那天那位小姐和那位小公子的话这个鎏金堂和那位耿小姐有很大的关系,想必就是她和当家的一起创办的,但一个不满十岁的孩子真的能做到吗? “秋华,你在听吗?这事儿你们可不能给我说出去呀,不然我就得给管事姑姑掌嘴了。”秋华点了点头,她才不想说那么多惹事儿呢。 “还有一位应该就是咱们建安城最伟大的英雄柳公子了吧!”另一个小丫头一脸崇拜的样子,才十二三岁的孩子这样真的好吗? “柳公子是鎏金堂的常客,但很少有人能看他从大厅进来,他都是飞檐走壁的进出房间,奇怪的是我们当家的总是会给他留个房间,囔,就是二楼长廊靠清河的那面最里面的房间,环境什么的也是鎏金堂数一数二好的了,但柳公子却很少住进去,他光明正大劫富济贫的事情真是让建安城的姑娘都神往不已,你说他要不是个什么王公贵族,那个官府能咽的下那口气呀。”这话说的倒不假,一个打着自己名号做好事儿的人一般都是有点关系才敢胡作非为,对,就是胡作非为,在秋华眼里这就是典型的做好事儿还得让别人知道的人,也能算是英雄?秋华有点听不下去了,小姑娘的想法总是让人有点摸不着头脑。 “你们赶紧干活吧,下午出去的事儿,得先把手头的事儿做好才能提吧!”秋华说着就往厨房的方向走了,两个小丫头也赶紧投入到自己的工作中了,只是背着身,秋华听到了他们还是在谈论。 “听说柳公子是个绝世美男子,有姑娘见一面就晕倒的呢。” “这该是何等的美貌才能到此地步。” 无稽之谈,秋华加快了走向厨房的速度。 ------题外话------ 小孩子的故事写起来还是不太尽兴,还是让他们快点长大吧!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正文 第九章 沉香的心意 芬芳留不住,未开的心更留不住 “你是什么意思?让我拖延住舅舅?”留香低下眼眸陷入了思考。 “姑娘不想嫁到蛮朝,而我则是不想嫁给你舅舅。” “你这女子也奇怪,我舅舅这般优秀的男子纳你这种身份的女人做妾你都应该偷笑的,为何会不愿意?”留香替她的舅舅不值,一个楼里的女人竟然还嫌弃边域首领的小舅子。 “蛮朝皇帝那样的人物公主不也是不愿嫁吗”沉香心中清楚自己现在的身份地位,但她骨子里还是桀骜不驯的沉香,而不是身陷囹圄认命的琉璃。 “你知道我的身份了?也是,我都管他叫舅舅了,你怎么会不知道。蛮朝皇帝都跟我舅舅一样大的年纪了,我母亲告诉我成亲一定要找个自己中意的男子,我还没找到,也不愿意进到那牢笼中去,一辈子老死在宫中。”沉香看到了这位异族公主眼神里流露出的光芒,那是对自由和未来的渴望,曾几何时自己也是对未来充满了无数的憧憬,都是和他的,却最终全部破碎,振翅的膀子被硬生生掰断,关进了看似梦幻没有危险的黄金笼子,年纪大了,才知道再贵重的笼子,它也是用来关人的,只是自己懂得时候太晚了,过了肆意的岁月,只留沉淀的悲伤和憎恨。 “公主说的是,你这年纪应当对未来充满想象,所以你才更应该听取我的意见才是。” “你说的法子可行吗?舅舅那么急着带你走,我说她能听吗?还有如果你假冒的事情被蛮朝发现,那我们边域会不会有祸事?”留香双手交握的紧紧的,平时她就算再无法无天也不会想到狸猫换太子的事儿,那可是会连累整个家族的大罪。 “大人纳妾的时间我会想办法拖延,公主要做的就是在你上路的前一天将我带入府中,我会陪公主走一段路到蛮朝使臣接待的城市我就直接出现,然后你找机会让你逃走,当使臣认了我的脸,我相信就算你们边域的人发现了也没有胆子说出丢公主的事儿。” “我怎么逃走?你又怎么能在舅舅的眼皮子底下消失?”沉香也沉默了,她没做过这样的骇事,牵扯的人还是这个时代举足轻重的人物,一旦弄不好,逃跑不成,命藏此地也是说不准的。但这重生的鲜活的生命,她太想活的不一样了,重活一次,自由的活。 “我想可能要委屈公主一下了。”留香眨巴着水汪汪的茶色眼睛,疑惑的看着沉香。“怎么弄的?我就说了她几句,绝食?”涂布疾步走在路上,眉头还皱的能夹死一只苍蝇,这个侄女太让自己不省心了,要不是自己的亲姐姐临终时千叮咛万嘱咐要照顾好自己唯一的女儿他也不会管这么些糟心的事儿。 “婢子是真的不知道,公主哪天回房后就一直不愿意让婢子们伺候,上的饭食也不肯吃,这都已经是第三天了,婢子实在是不敢告诉首领,只能禀告大人了。” 涂布知道这个侄女,性子倔的跟头驴一样,就是不肯转弯,还说不得。只能脚上的步子加快了点。 刚走到留香的房门口,就听见里面的人大声叫唤。 “你们去告诉我舅舅,看他到底还有没有心思纳妾了。”涂布没想到这丫头还想到了这茬儿。 “香儿,怎么回事?”涂布推开房门,只见面色苍白的留香坐在桌边,手无力的耷拉在桌子上。 “你来干嘛?你不是不管我的死活了吗?”留香把头偏向一方。 “你母亲要是看到你现在这副面貌,该有多伤心。”留香的肩膀稍微动了下,涂布见又反应,接着劝说。 “又什么不能过的事情呢?你不相信你父亲,难道你还不相信舅舅吗?”留香转过头看着涂布,涂布瞧着几天前看着还是那么明亮清爽的丫头几天就憔悴成这个样子,心疼极了。 “我就是相信舅舅,才去救助舅舅,希望你能帮助我,可是舅舅不但不想惹麻烦,还在这个关口逛楼子纳小妾。还真是让人寒心呀!”平时留香对待涂布都是敬爱有加,最喜欢和自己的舅舅交流,他也总是站在自己这边,就算闯了些祸,舅舅也是瞒着父亲帮她摆平,涂布知道这次的这件事对留香伤害很大,可是孰轻孰重他还是分得清的。 “我纳妾和你这件事有什么关系,我不纳人你就不会嫁到蛮朝?留香,你已经十五岁了,该思考边域公主身上肩负的重任了。”涂布坐到留香身边,轻轻的拍了拍她的肩。 “公主怎么了?公主就是活该牺牲自己来成全其他人,我不能选择自己的身份,但我也没想过能当这个公主一辈子。”有时候这丫头说的有几分道理,没见过世间疾苦的孩子你能指望她大公无私吗! “那你到底要怎么样?” 留香的眼神中透露的无助和迷茫看的涂布心里纠成一团。 “舅舅,留香已经没有什么其他的期望了,我也认命了,但你能不能在我出嫁后再纳妾,这个时候我是真的没有办法祝福你,也没有办法看着自己的家人在自己最无助孤单的时候往我心口扎上一刀。我只是希望在我还在家的日子里,我们一家人能都在一起,多陪陪我。”留香扑倒涂布的怀中,小声抽泣着。 涂布几时看过这丫头这般伤心难过,心软了一大截,帮不了她的婚姻,但在这剩下的日子里陪伴她,他还是做得到的。 “好,这段日子里我陪着你,一切大事儿都等你出嫁后舅舅再操心。”涂布心疼的轻轻拍着留香的背,留香则是在涂布的怀里小心的松了一口气。 迷幻楼里留仙姑气的拍桌子跺脚的,这说好的三天后,这明天就到了,又反悔说一月后,这太轻视迷幻楼的姑娘了。 沉香在房间里都能听到留仙姑在楼下和众人发泄心中的不快的声音,有姑娘提醒她小声点不要让自己听见。沉香笑笑,看来这留香公主还不是个花瓶。 不一会,楼下没有声音了。“砰砰”敲门的声音。 “琉璃姑娘,这是大人让我交给你的东西,还有一封信。”门外一个黑衣小童将手上的东西递给沉香后就头也不回的走了。 沉香坐在桌前,先是打开了小木盒。 “玉佩,看来这位大人是想给我个定情信物,好让我放心。”沉香漂亮的长睫毛眨了下,眼角牵起了一丝笑意,小薄唇荡起了好看的弧度。 她抚摸着玉佩上雕刻的貔貅,这尺寸也是男人带的大小,该是自己经常带的,看来他对琉璃还是上了几分心的。 再打来信件: 琉璃姑娘,家中突遇急事,难为姑娘再等待些时日,涂某真心求之,只望姑娘能原谅涂某的言而无信,待家中事解决,涂某一定亲自上门道歉。 涂布 就这短短几句话就想求得一位姑娘的原谅,估计这个涂布大人对待女人上面心意有点,耐心缺乏呀! 天黑的时候,留香从一楼爬上了沉香的窗户,吓得沉香一大跳,这还真是位不拘小节的公主。 “我舅舅今天是不是来推迟婚期啦?”沉香给留香倒了杯水,留香公主更是一口倒完,沉香只得又倒了一杯,再慢慢说道。 “他今天已经命人来通知过了,想是不太好意思,这件事儿还是难为公主了,公主现在身体怎么样?” “我好着呢,小时候就练过些拳脚,也一直骑马射箭的,两三天不吃饭死不了。琉璃姐,这件事多谢你了。”沉香回了个微笑,这也是为了她自己。 “那我接下来怎么做呢,距离出嫁还有一个月。” 沉香喝了口茶。 “好好做你的公主,让所有人放心,让他们相信你愿意出嫁。一个月后,出嫁前天晚上,还请公主帮我逃离迷幻楼,将我扮作婢子带到你身边。你出嫁的陪嫁丫头可是会一起去?” “会,小雨会一起陪我出嫁,但大家都见过小雨,如果换成了你,大家肯定能认出来的。” “那就串通好小雨,说我是她唯一的姐姐,如果她一起去了蛮朝,我将无依无靠,所以求你将我一起带走留在身边服侍,我相信一个丫头你父亲和你舅舅不会过问,挺多是管事的会操下心。”留香听话的直点头,激动处更是紧紧握着沉香的手,沉香心里也有担忧和害怕,但不试一下不会知道到底可行不可行,毕竟这是她目前能想到的唯一的脱逃的法子了。 涂布忙完了首领交代的事物回到家已经很晚了,看着空空如也的房间惆怅不已,要不是留香那丫头,今晚自己就能美人入怀,疗解空床多年的心了。 他躺在床上,回想着自己第一次见到沉香的景象。 城里只有一条河,所以大家想清凉舒爽的都喜欢在河边游玩,那天,涂布正好忙完了工作经过河边,看到了一大群着装艳丽的女子坐在河边的亭子里聊天,那嗓门及其大,想不让人注意都不行,但他们明显是故意的,河边有很多男子在另一个亭子里下棋,或者阅书,但心思却很少留在这边,都早早的飞到女人堆里去了。但有一个姑娘和别人不一样,独自一人站在扶栏边,太远样貌看不真切,但能看的出女子和别人不一样的安静和孤独。还没仔细看好,就见那女子噗通一声,跳入水中,涂布飞身下马,从岸上直接跳入河中,游了一段距离就看不见女子的身影了,亭中的人叫喊着救人,说她沉下去了。涂布心里一紧,赶紧加快速度,一个猛扎到河中,浑浊的河水中果然看见一个下沉的青色衣衫的女子,涂布游到她身边,刚抱住了她的腰,就见女子的眼睛突然睁开,接着开始拼命挣扎,接着踢开了涂布,自己游了上去,这女子会水而且不是轻生? 两个人一前一后的露出水面,沉香瞧着自己从没见过脸庞,充满了戒备,边域的男子都有着突出的眉骨和高挺的鼻梁,腮上也是络腮胡子,边域的姑娘只道这才是真正的男子应该有的样貌,但从现代重生的沉香却是只在新闻上看到过新疆或是国外的男子才是这副长相,并且一般都不是什么好人,刚他还想搂自己的腰。 涂布也盯着女子的脸看,眼角下的泪痣让他回忆中的倩影瞬间掠过,他想上前询问对方的身体,但女子掉头往亭子的方向游去,连声谢谢都没有。 沉香很快发觉自己身边的环境发生了变化,原来那个女孩带自己来的地方就是这里,一个没有牢笼没有慕熙丞的时代。 接下来的事情就是留仙姑感谢涂布,沉香不甩涂布,然后涂布执意要纳这个有着和亡妻相同眼神和特征的女子了。 沉香此时也躺在床上,回想着前世的自己,还有有关慕熙丞的一切,他,应该去了其他的世界了吧。沉香的眼角默默的留下了清泪,太爱了,所以太恨了,但如果让他再来一次,她不会选择遇见他然后和他相爱。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正文 第十章 海棠的秘密 秋海棠,断肠人在天涯 日子过的也挺快的,筱耿这几日在海棠的房间里到处敲敲打打,想找出那个日记。 ‘这房间也没什么东西呀,柜子后面是墙,柜子里面也全是衣物,床下除了那个密道必须从里面打开也没什么奇怪的地方了。’ 筱耿放弃的倒在床上,自从上次耿满怀说要去当兵之后她已经三天没有见到他了,不知道他在忙什么?估计是在准备远征的东西吧!自己在这个地方人生地不熟的他要是就这么走了,还有点难过,好不容易来了个人傻勤快的。 竟然出不了园,那就到处转转吧!先去瞧瞧那家伙。 筱耿虽然来了这儿有阵子了,但一直都没什么心思逛逛,每天脑子里会想很多东西,关于自己的,关于耿海棠的。 “哇,好香。”筱耿走着走着就到了厨房,这条路线很熟悉,直觉厨房有古怪,里面两个厨娘在准备午饭,看见小姐来了,停下手中的工作,点头哈腰。 “小姐今日来的早,平日子是等着奴才们给您送过去的。” “我就是随便来看看,还没到吃饭的时辰呢!我想问你们几个问题。” 下人们还是低着头,等待主子提问。 “你们为什么这么怕我,是不是我来的太勤了,管你们太严了?”下人们互相看了一眼,说道。 “奴才不敢,主子管我们是应该的,小姐您也只会在晚上一个人过来吃夜宵,奴才们也很少能看见您呀!” “一个人?”下人们赶紧把腰弯的更低些。 “奴才一定和往常一样,给主子备好食物就走,不会在此影响主子进食的。” 筱耿想了想,一个除了父亲母亲在家时才会出门吃饭的人会喜欢一个人到厨房来吃东西?不会这耿海棠将东西藏在厨房吧···· 筱耿边走边想,不知不觉的走到了耿虎的书房,还记得在里面受到的惊吓,千万可别让对方碰见自己了。 “简直是胡闹···”耿虎的声音听起来很生气。里面是哪个倒霉蛋,好奇心迫使筱耿屁颠屁颠的挪到门上贴耳朵听。 “姑父,满怀真的是踌躇满志,蓄势待发呀!”耿虎斜着眼看着面前刚满十岁的孩子。 “你一个十岁的孩子怎么当兵?谁会收?他们要是知道你是我耿家的就更不会收你,你有抱负是好事,但不是现在,孩子,未来还有很多事情很多功劳等着你,不要急于一时。”耿虎拍了拍耿满怀的肩膀,就看书了。 耿满怀半天不说话也不动作,拳头攥的紧紧的,最后扭头就走。耿虎在背后深深的叹了口气。 门一开,筱耿挪到旁边,耿满怀看到了门口的筱耿,刚要说话,她赶紧嘘了下,拉着耿满怀走了。 花园池塘的小亭子里,耿满怀趴在石桌子上不愿意抬头,筱耿看他那么消沉,一下子也不知道说什么,抓了把鱼食全扔进了池塘。 “我就说了,你的年纪家人是不会同意的,我说了不靠谱的,你非要硬碰硬。” 耿满怀缓缓的抬起头,失望极了。 “要不你再等两年呗,你还怕没仗打呀,古代不就是各个国家为领土打来打去的,永远没个头嘛。”筱耿悠闲的把一只脚放在栏杆上荡来荡去。 “不对,就是因为不想要打仗才要打仗,如果我们不出击,那国家的百姓会遭殃。” “恩,表面上是这样,可是打仗了百姓的生活就会快活吗?不还是颠沛流离,得找个远离战场的地方生活嘛,要我说呀,竟然每个地方有每个地方的特色,为什么大家不能取长补短,互相帮助,物资分享,不打仗的生活大家才能过的美滋美味儿的。” 筱耿坐到石凳上,双手托腮看着耿满怀,他的眼睛里闪着别样的光芒,可能是自己的想法有点不合适宜,毕竟21世纪各个国家就是这么来的,维持表面的和平也是个让百姓日子过好的办法呀! “可是边境什么都没有,拿什么和蛮朝分享,百姓连喝口水都得计较,因为物资的困乏,边漠的首领科尔泽才会举兵。”耿满怀叹了口气。 “边漠?上次听到的胡孟将军就是那地方来的?”筱耿对这个时代的事情还是知之甚少,现代的蒙古新疆西藏都是地理特征明显环境极端的地方,这里的边境应该也是这样。 耿满怀听到这个名字,眼皮子一抬。 “胡孟将军是边境留王的部将,在留王还在的时候,他守着边鞑,后来蛮朝收复边境各地,留王落败,只有边鞑迟迟未能收复,最后是姑父遏制住了他,先帝仰慕胡孟将军的本领,答应他归顺后,开通边境和蛮朝的经商通道,让边境的百姓也过上有钱有吃有喝的日子了,可没想到前太子的错误管理,逼迫了胡孟将军起兵造反,最后被斩于姑父刀下。”最后几个字耿满怀都是咬着牙说的。 “这位胡孟将军是个英雄好汉,那现在的边境没人管了吗?”耿满怀无奈的看着筱耿。 “新君王从各个部落中选举了首领,以为施以仁德就会让各首领甘心臣服,可是生活条件没有得到改善,再听话的首领都会坐不住的,因为他要代表的是民愿,百姓只有日子过得好了,大家才愿意在自己的土地安居乐业。” “没水的话可以引水呀!非得所有人都挤在一个地方,水的质量都会下降。” “海棠,我一定得去边境,你帮帮我好不好,你的话,一定有办法能说服姑父。” 筱耿很为难,她现在真的有点力不从心,帮他,自己都不一定能帮自己。 “你能告诉我你为什么一定要去当兵吗?仅仅是为了一展宏图?” 耿满怀眼皮子又耷拉下去了。 “是不能让我知道的事吗?”筱耿试探的问了下。 “我只是想让边境的百姓过的好点。” “你要从的军是蛮朝的军队,是要和边境作战的,保不保护的了是一说,你可是会死的,你还这么小,不对,重点军队是不会收你的。” “如果当不了军人,我也可以随军当个打杂,总之我就是要离开这里,就是要去边境。”他的样子认真又蛮不讲理,好说歹说也说够了,筱耿懒得再说了。气的转身离开。 回到房间,筱耿气的喝了一大杯水,这个时代的孩子脾气都是这么倔吗?冷静了好长时间,想想还是先管好自己的事情为好,晚上去厨房看看那本日记是不是在那里。 天终于黑下来了,筱耿瞧瞧的来到厨房,关起门才觉得自己莫名其妙,都说了耿海棠习惯吃夜宵,也不会有人打扰,自己还做贼一样多此一举。 厨房东西很杂,除了灶台上的两个大锅不会有什么名堂,其他都得细细的翻一遍,筱耿呼了口气,找吧,能怎么办,得活着呀,得明明白白的活着。 墙壁都是红砖垒的,都是实心的,敲了个遍也没发现有机关,水缸的舀干了,甚至柴火都扒开来看了,还是没有,其他的东西都是经常要用的,耿海棠不会在那些东西上下手,筱耿郁闷极了。 有一口大锅里还热着糕点,和一些熟食,是给耿海棠做夜宵的,筱耿忙活了很长时间都没有发现,肚子还真的饿了。拿起糕点大口吃起来,她靠在灶台边琢磨,还有什么地方可疑呢?忽然脑子一个灵光闪过,她慢慢的弯腰,瞧了瞧还有火光的地方,耿海棠,别告诉我你把东西藏在这里面? 筱耿放下糕点,想找个东西扒拉一下烧火的洞里,烧火的旁边就有个铁质的火钳,下人很少用这个来烧火,都是直接用手,筱耿这个很有可能就是耿海棠用来在里面开机关的东西,她拿火钳在里面东戳西戳,把碍事的草挪到旁边,在火光中,一个很小的黑色小孔出现了,筱耿一下子兴奋起来,赶紧把火钳的尖端戳进去,咔嚓,从洞上方掉下来一个盒子,这个盒子有点名堂,在高温下都完好无损,筱耿费了好大劲拿出来,用水给它降温,真是服了耿海棠,藏个东西这么麻烦,肚子里的弯肠子太多了。 筱耿还是习惯性瞧瞧的拿着盒子回到了房间。 打开,果然看到了一本黑布包裹着的本子,封面什么也没写,只在第二页写上了耿海棠的名字。 第一页: 有理由从今天起开始记录我发生的事情,因为今天遇到的有趣的人和有趣的事儿让我心里热情澎湃,花鎏金,一个有趣的女人······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正文 第十一章 耿虎的花夜 虎威前,花夜下 耿海棠和花鎏金商量着如何能将幻金楼起死回生。 “不如姑娘将幻金楼赎回来,我再重新经营。”花鎏金现在唯一缺的就是大把的银子,这些年虽然存了些,但扩张人脉用了些,更多的还是给幻金楼已经离开的女子去了。 “不可能,建安城牌楼查的紧,你就算开起来,用不了多久官府还是一样把你封了。”耿海棠悠闲的喝着桌上的茶,但眼睛滴溜溜的转,花鎏金看出她在思考,就没在说话,留份时间给对方。 耿海棠想到了幻金楼是建安城最出名的牌楼,树大招风,但凡有人买下这座楼估计都会被人盯上,花鎏金一帮人又都是姑娘,开什么都会有妓馆的嫌疑,真还得有个厉害的人物才能镇得住。海棠脑海中已经有了人选了,不自觉噗嗤一声就笑出来了。 “姑娘为何突然发笑?”海棠收了收表情,意味深长的看着花鎏金。 这天,耿虎在书房看书,海棠一蹦一跳的跑到房间里来,双手托腮趴在耿虎的书桌上,耿虎嫌弃的看了看自己的女儿,继续看书了。古灵精怪,每次看到她总有一堆事发生。 “爹,你说建安城的女子怎么会那么漂亮,我今儿就随便在街上逛了逛,连卖白菜的大婶都比我们廉蜀郡来的年轻,你说她们吃什么吧都?”海棠装作若有所思,耿虎却是懒得搭理她。 “哎哎,对了,我今天还看见了你一奇女子,她长得就像天上的仙女似的,还见多识广,连我这块隋玉都认识呢!”海棠将腰间的隋玉拿在手中把玩,嘴里不断念叨着“厉害厉害”。 “建安城的人认识隋玉?”耿虎终于来了兴趣,将书放在桌子上,眉头皱在一起。 “是呀,原先我也觉得奇怪,但后来和这女子喝了茶聊了天就觉得也没什么奇怪的了,她真的是又漂亮又聪明。我长大后也要变成她那样。”海棠满脸都是崇拜的样子。 “你一个小丫头谁没事找你喝茶,你也是,平常不警觉的很,这次这么跑去和人喝茶,她问你什么了吗?”耿虎一脸责备,凶巴巴的。 “我就是没见过那么漂亮的人呀,想仔细瞧瞧,她也没问什么,就和我聊了君王还在廉蜀郡时的人文风情。”海棠慢慢悠悠的说着,她已经能看见耿虎的眉头又皱了一道,她把她老爹得心思都摸透了,他谁都不在乎,但君王的事情即使自己辞官了还是放在了首要的位置。 “你在哪里碰到她的?” “一个被官府封的牌楼,叫什么幻金楼。听说她还是里面的花魁呢!”海棠在耿虎快要发作的时候退到了门边。 “你个小丫头没事跑牌楼去了,你娘是怎么教你的,有事没事就喜欢往外跑,你下次再去那些不三不四的地方,我打断你的腿。你往哪儿跑,我没说完。”耿虎拎着准备逃跑的海棠。 “你说那女子现在住在哪儿?” “在···在点坠馆,放开,我要叫娘了。”耿虎轻轻的放下她,在她头上重重敲了一下,示意警告,海棠脱逃后,快速跑出房间,又回头朝耿虎做了个鬼脸,耿虎扬起拳头这才吓跑了海棠。 房间里耿虎陷入了思考,房间外,海棠的得逞的吹着口哨去找她的表哥了。 “这什么呀?你这头发弄的什么呀?”满怀一上午好不容易将自己的头发编好扎了起来,满心想着会被表妹表扬,却又遭了一顿嫌弃。 “我实在不知道怎么弄呀,要是像大家那样放下来卷卷的大家看着我也很奇怪,还不如编起来看不出来才好。”耿满怀失望的低下了眼皮,他这习惯,一说就低头,抗打击能力太差。 “此地无银三百两,你见过建安城的男孩编过头发?那都是边境人的发型,哎,我就说让你剃个大光头,这样谁都看不到啦,哈哈”海棠想象着表哥的光头造型就笑的不行,在耿满怀的床上滚来滚去。 “不要不要,那样太丑了,别人更会笑我的。”耿满怀也坐到床边,求饶的看着海棠。 “好了好了,不逗你了,我有些事要和你交代。”满怀疑惑的看着海棠。 “家里呢,肯定会有点···恩··吵,你呢,就当没看见,我没让你插手,你不要多管闲事哦。”海棠理了理自己裙子,站起来用小手指指着满怀的鼻子。 “你又干嘛了?姑父会打你的!”满怀紧张的拉着海棠的手,海棠看着从懂事起就陪自己身边的耿满怀,欣慰的笑了笑。 “不会的,我娘会罩着我。”耿满怀还是不放心,但又拿海棠没办法,她太聪明也太独立了,自己从来只有担心的份却没有帮忙的份。 耿虎果然到点坠馆来找花鎏金了。 花鎏金还是像上次一样,沏了杯茶给对方,自己也沏了杯。耿虎看着面前女子葱段一样的手指拎着茶壶有点入神,能想象纱巾下惊人的美貌,但耿虎这次的目的不是看佳人,而是了解情况的。 “姑娘可时幻金楼的花鎏金姑娘。” “耿将军说笑,我还能叫姑娘吗?您还真是···抬爱。”花鎏金故意将话说的缓慢缱绻,话从舌头上绕了一圈再说出来,耿虎听着耳朵发痒,不自觉的拽了拽耳朵,淡定。 “小女之前说起姑娘,赞姑娘是位奇女子,才貌并重,今日见了,果然如此,不知姑娘是怎么知道小女的身份?” 花鎏金纱巾下浅笑了下,接着眉头微皱,露出愁容,水做的眼珠子清泪瞬间落下,她噗通一声跪下了。 耿虎哪里会想到有这一出,一下子慌了,想了想赶紧上前搀扶。 “姑娘,这是做什么?” “将军,只有您能救我,救我的姐妹们了。”耿虎纠结万分,花鎏金继续发力,掩泪痛哭,耿虎费力的搀扶起她,看着哭得梨花带雨的女子,心里一绕一绕的,有点不舍但又有点犹豫。 咱们海棠小姐知道他父亲有个坏习惯,就是见到漂亮姑娘哭就会心软,当初她娘就是用这招骗到了一个将军,之后每次父亲要犯错,娘都会变着法儿的让耿虎投降,但这次,海棠故意隐藏了父亲的去向,她娘现在还忙着照顾自己发烧的宝贝女儿呢!哪里有闲心再关心自己相公的行程了。 “姑娘可是为了幻金楼?”耿虎为难的将眉毛皱到一起。 “将军,您是君王最器重的大臣,由您出面,幻金楼肯定能买回来,我们一众姐妹的未来都在将军您的手里了。” “姑娘千万别这样说,君王下的命令我们这些百姓必须遵守,幻金楼多年黑心经营,害的很多人家妻离子散,也害的年轻女孩卖身沦落,姑娘竟然也曾沦落,何不趁着这次机会,重新做人。”花鎏金瞪着红红的眼睛,不敢相信的看着这位刚才还露出赞赏眼光的将军此刻竟然这样贬低她的身份,顿时心里五味杂陈,耿海棠说的她父亲心软,只要苦苦哀求,凭着花鎏金的美貌肯定父亲会妥协帮助自己,对于父亲紧张的禁令,只要不再经营妓馆就可以了,海棠也已经想到了经营的方向,也让花鎏金细细和父亲说起就是,可没料到的是父亲对于妓馆的评价却是那么诚实,言语上也从来不考虑别人的感受,这些话可激怒了花鎏金。 她擦了擦眼泪,假意擦脸,将丝巾摘了下来,果然耿虎的眼睛都看直了,唉,男人嘛,对耿氏虽然钟情一生,但看到美女该有赞赏还是要有的,放光的眼神就是对对方最好的赞扬。 “将军说的是,我也和姐妹们讨论过将来其他谋生,但大家都是吃那行饭的,一时半会还真的放不下,奴听将军的便是,只是····” 耿虎拿起茶杯,抬眼看着面前肤若凝脂的女子,脸上荡出了微微的红晕。 “奴想问将军,家中可缺个服侍的···”花鎏金眉眼低垂的刚刚好,害羞和妩媚并存,耿虎打了个寒颤,这话要是耿氏听到估计今儿个谁都不会好好地活下去了,赶紧将视线转到其他地方。 “还有一个最重要的问题想问姑娘,隋玉你是怎么知道的?” 花鎏金起身走到香炉旁,换了个香,耿虎还在等着他的回答,他也不急,只是慢慢的品着茶。 “幻金楼来来往往那么多人,哪有不透风的时候,大人们喜欢在我们面前说,我们还能捂着耳朵不成。” 耿虎一下子跳起来,朝中现在的几位大臣韩综一个都没有赶走,都留在自己的身边,他贤德但并不代表大臣们就各个忠心耿耿。他几步走到花鎏金面前,拉着花鎏金的胳膊。 “是谁?谁说的?”花鎏金吃痛的扭了扭,耿虎见自己失礼,放了手。 “将军真的想知道,那奴的条件你能答应吗?”耍计谋的女人耿虎就有点没耐心了。他又走到坐在床边的花鎏金旁,黑着脸,眼神示意花鎏金别耍花招。 花鎏金樱唇微微弯起,抬手抚摸耿虎肌肉饱满的手臂,衣袖滑下,露出雪白的手臂,当真佳人也,耿虎忽然觉得脑袋很重,看花鎏金的脸都开始晃动,花鎏金趁机一拉,反身扑到耿虎的怀中,耿虎更是一份力也试不出来了,眼睛一晃就闭上了。 “这是你逼我的,奴都那么伤心了您还不帮忙,只能拉将军做奴的靠山了。”说完帘子拉上,一片缱绻。 看来史上最坑爹的女儿非耿海棠莫属啦!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正文 第十二章 鎏金堂 幻金留不住,鎏光异彩来 花鎏金的计谋得逞了,待耿虎醒来后一切都为时已晚。 天已经黑下来了,房间里点着的烛光微微晃动,暖色的红光让房间格外暧昧,花鎏金在梳妆镜前梳理头发,耿虎醒转后,看了看周遭的情况,散落的衣物,散乱的发型,最主要他感觉到了全身的舒爽···知道自己栽了跟头。 “就算你这样做了,我还是不会答应让你重新经营幻金楼的。” 镜中的女子眉山远黛,肤若凝脂,此时浅笑连连,丝毫没有因为男人的话而感到失望。 “将军是怨奴服侍的不周到还是奴不是将军喜欢的类型。”只着薄衫的花鎏金曼妙的身材展露无疑,在烛光摇曳中的确美的让人心醉,耿虎的心又开始一紧一紧的,她坐到床边,顺势又靠近耿虎的怀中。耿虎常年征战,就算已入中年但身材保持的还是很好,经过昨晚,花鎏金竟有点依恋这副身体。 耿虎使劲推开她,并用杀人的眼光看着她。 “看来你是故意让我女儿引我出来然后再对我耍此计谋。”花鎏金没有表现多余的情绪,依然妩媚动人,只用一双含水的眼睛注视着面前的男人。 “将军不用多想,一切都是缘分,事到如今,将军还是不愿意帮我吗?”花鎏金上下起手轻轻抚摸着耿虎的身体,耿虎浑身发热,估计药效还没过,他甩开她的手,拿起衣服穿好,再回头面对缠人的女子。 “不可能就是不可能,我可以给你谋个事儿,或许你愿意经营一个脂粉店之类的。”耿虎自己都没发现,他已经心软了。 花鎏金何曾没想过做其他的事业,但···自己身上的任务还有一大帮子姑娘等着养活。 “将军只要帮我赎回幻金楼,我一定细心经营,不会再出现你说的肮脏事儿。” 耿虎黑着脸,真是难沟通,她就那么想和男人打交道。 “不行。” “那就不要怪奴将我们的事儿告诉夫人了。”耿虎不可思议的看着花鎏金,这女人,简直太猖狂了。 “不见棺材不掉泪。”说完耿虎就欲走,花鎏金先一步堵在门前,她知道这一走,她将再不会有机会见到耿虎,幻金楼也不会再有翻盘的机会。 “将军,算奴求你了,你就看在昨夜的份上帮帮我。”花鎏金秀眉紧颦,耿虎狠了狠心,推开她。 “不要给我惹麻烦,不然你和你的姐妹在建安城都呆不下去。” 花鎏金瘫倒在地上,她没有按海棠的方法做果然没用,没想到耿虎却是这样心硬的男人,或许没有使计还可能说服他,现在都晚了。 一回到家,耿虎径直来到海棠的房间,房间里耿氏和耿满怀都在,耿满怀首先看见了一脸怒气的耿虎,赶紧上前迎道。 “姑父,海棠发高烧,现在糊里糊涂的,如果有什么事儿等她好了再说吧!” 耿氏听到声音也从里屋出来了,看见面容古怪的耿虎,上前问道。 “你去哪儿了,这么生气。”耿虎心虚,不敢看耿氏的眼睛,虽然被骗,毕竟自己犯了错,耿虎叹了口气,走出了房间。 耿氏想了想,追了上去,海棠眼睛闭着,耳朵可是竖的高高的,待耿虎走了,赶紧掀开被子坐起来,耿满怀看见立马过去搀扶。 “不用不用,发个热,没多大事儿。”耿满怀责备的看着她,她只是笑了笑,心里盘算着花鎏金应该已经成功了,父亲这般生气定是怨我激了他,明天就找个机会去花鎏金哪儿问问。 第二天,在耿氏惊讶声中,海棠已经可以活蹦乱跳,生龙活虎了,真看不出来昨天发那样的高烧。 “你又惹了什么事儿,把你爹气成那样,要不是你生病才好,我就把你这耳朵给揪下来。”耿氏轻轻的揪了海棠的耳朵。 “娘,我还能惹什么事儿呀,不就是偶尔逗逗爹嘛,他辞官后一直郁郁寡欢,我得时常给他找点事儿做呀!”耿海棠得意的笑了起来。 “去你的,赶紧去给你爹道个歉去,赶紧的啊!”耿氏走后,海棠想了想还是去看看爹的反应,这以后幻金楼还等着自己去打理,不把她爹的毛捋顺了,出门都难。 “爹,不孝女给你赔罪来了。”海棠恭恭敬敬的行了个赔罪礼,做的甚是到位,可耿虎丝毫不领情,待海棠看到他脸的时候,感觉到了他要杀了自己的眼光。 “耿海棠,你平常再这么顽劣,我都当你是年幼无知,现在你竟然连那种下三滥的计策都能想的出来。”耿虎说完,乏味的叹了口气,拿起书挡住眼睛。 下三滥?直觉花鎏金没有按自己说的来。 “爹,花鎏金只是个牌楼姑娘,说的话做的事和平常女子皆不相同,但女儿也认为幻金楼就此关闭是真的可惜,我们可以····”还没等她说出自己的想法,就被耿虎砸书打断。 “住口,你是哪根筋搭错了,竟同一个牌楼女人来往,还口出狂言,对方许诺你什么了,值得你连亲爹都骗。”耿虎气的脸色红涨,指着海棠的手指都在发抖,这真是自己的亲生女儿吗?怕不是派来折腾自己的魔星吧! 以前廉蜀郡降服山贼也是这丫头假意被绑架,引的耿虎攻打了山贼窝,最终也不知道她对山贼说了什么,进山时竟全部投降,归顺廉蜀,后来才知道,她用的是自己的威望引诱山贼降服,许诺他们耿虎将军将终身善待家人,只要努力皆有加官进爵的机会,娶妻生子的供孩子读书,没娶妻的将府中的丫头许配给他们。耿虎知道后也是气的晕倒,自己的权利竟被女儿这般使用,但承诺的总得实现,只能硬着头皮散财费心,但最后成效极好,读了书的山贼孩子各个能在军中发挥本领,附近的山贼也纷纷放下屠刀,投奔耿家军,廉蜀王韩综也更是器重耿虎,耿虎知道这都是自己女儿的本事,他知道她聪明,但他不喜欢海棠的自作主张,就像现在这样,一切似乎又掉进了海棠的圈套,只等着自己上钩。 “爹,花鎏金到底和你说了什么,女儿怎会做下三滥的事情,幻金楼是建安城数一数二的建筑,如果好好经营,定会成为我们耿家军了解城中万事的利器,您虽然不在朝中,但女儿知道你的心从来没有离开过,就连随便一个隋玉就能让你亲自跑一趟,您难道不想将这建安城中的老鼠屎抓住,保君王一世平安?”耿虎低垂的眼睛透露出无奈,但双拳紧握。 “你还想说什么?” “我知道妓馆是不可能再开了,但我已经想到了其他经营的方向,可以将幻金楼做成集雅,闲,娱乐的好处所,建安城一派祥和,一个可以让百姓休闲放松还可以让旅人停驻歇脚的地方定会成功。父亲,我们现在没有权利,在建安城也没有人脉,做起很多事情都不方便,您又心系朝廷,朝中大臣各个狼子野心,君王心慈,您难道也看不出他的位置坐的一直是摇摇晃晃的吗?”耿虎抬起眼眸,海棠的话说的极是,自己跟在君王身边那么多年,他的性格他是最了解,虽然允许他辞了官,但自己手中一直有道密旨,兵权不让,兵符永握,一直韩综都没有放开过耿虎,只是朝中大臣连连上奏,为报耿虎一家安全,只能假意劝他辞官,这些都只能自己心里埋着,连海棠都不知道。 “但···花鎏金不能留在建安城,将她送出去。”耿虎说到这个名字,心里也是一紧,如果这个女子不是诡计多端,说不定自己还会将她留在身边,但····如果能威胁到耿氏,耿虎连尝试都不想尝试。 “爹,花鎏金是幻金楼的头牌,重新经营如果不靠着她的名气,是很难一炮打响的,况且爹同她交谈也能发现这个女人聪慧机敏,正是我们需要培养的探子。” 耿虎又想到了花鎏金和自己的对话,撩人妩媚,她是个妙人没错,但这个女子是耿家不能控制的女人。 “那个女人的心性你我都不能控制,不能留,还有就算我同意你重新经营幻金楼,但你不准再插手任何事,不准再同那些人来往,我自会交代其他人去办。” 海棠小脸气的鼓鼓的,自己想的主意凭什么要交给别人管理,但他知道她爹的脾气,这已经是最大的让步了。 “那好,我不插手,但更不能交给其他人,花鎏金一定得是这幻金楼的管事,不然我可不放心其他人管理。”海棠不是盲目信任,花鎏金能在幻金楼十几年名声不减,并且幻金楼暗着都知道是花鎏金在管理,她肯定有出众之处,她为了她的姐妹也一定会老实听她差遣,方便打听,最重要的事,她太好奇花鎏金口中的秘密,直觉和耿家有关,所以她一定不能放她走。 耿虎瞪圆了眼睛,揣摩着花鎏金不过是要个安生之所,如果将幻金楼给她管理,自己还能稍微控制她,眼皮子底下更好操作,自己做的混事可千万不能让耿氏知道,不然家宅无安宁呀! “好,我给你钱,从此后你再也不要管幻金楼的事儿。” “父亲说的不作数,我需要父亲的保证书,这样官府看到后才会让我赎回楼子。”耿海棠滴水不漏,耿虎写下保证书,没有交给海棠,直接命人去办理,剩下的所有事儿海棠都只能看着却不敢插手,不过····她有个勤快听话的跑腿耿满怀,一样什么事儿掌握手中! 此后,幻金楼改名鎏金堂,在花鎏金的经营下风生水起,在建安城俨然成为放松娱乐的好去处,连普通老百姓在一天的劳作后也能花小钱听上有趣的说书,也让来往旅人流连忘返,最后面的酒楼也让幻金楼之前的姑娘找了生存的目标,大家不再以卖身为结果陪客,而是成为了鎏金堂别具特色的厨娘,每个人学到的菜式都不一样,客人可以指定那位厨娘的菜食并且厨娘们身怀的才艺,也可以欣赏到,算是做到了雅俗共赏吧! 筱耿意味深长的眯起眼睛,这耿海棠脑瓜子可真不像个几岁的孩子,自己几岁的时候估计还在尿床吧! 接着她看到了第二页:出现在开头的耿满怀三个字就将筱耿带进去了,有他的事儿?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正文 第十三章 满怀的身世 满怀的心事,道不出,说不了 鎏金堂如火如荼的经营着,海棠也在找机会偷跑出去,耿虎这段时间盯海棠盯的紧,在鎏金堂没有稳定之前,他都不敢放海棠出去,海棠只能在房间里干着急。 “你怎么还不吃饭,都快凉了。”耿满怀怕海棠无聊,没事就跑到她房间里陪她。 海棠点了点头,心不在焉的用筷子戳着米饭。 “你这是做什么?你还在担心鎏金堂吗?”海棠无奈的撇撇嘴,夹了一根青菜。 “你不用担心的,姑父将鎏金堂交给了童叔,他是姑母娘家那边的老掌柜了,他在廉蜀郡的时候就帮姑母打理过几间铺子,听说鎏金堂的生意不错,虽然还没有在建安城还没站稳,但老百姓已经都习惯晚上去鎏金堂听书了,我相信要不了多久鎏金堂一定会名满建安的。”耿满怀信心满满的样子逗笑了海棠。 “你这么高兴,我还以为鎏金堂你也有份呢!”耿满怀噎的说不了一句话了,低着头继续吃饭。 鎏金堂的生意她倒不是很担心,有花鎏金在,只是时间问题,最主要的是她承诺的秘密,自己一定得去好好问问。可是看看门外,她沮丧的放下筷子,往床上一倒。咦~ 上次她和耿满怀发现后山的一个树洞,能通到宅子,如果挖通会不会通到房间里呢!不过太费时间了,如果可以一次性炸开就好了,炸? “表哥,我有件事情需要你帮忙。”满怀嘴里包着一团饭,说不了话,只是眨着眼睛,疑惑的看着海棠,海棠笑了笑,志在必得的表情。 “你还记得我师傅穆虚空吗?”耿满怀想了想,他记得海棠很小的时候身体一直不好,算命的都说是个短命的相,气的姑母把对方打个半死,正好这时她娘家的哥哥说自己的师傅善练修养奇功,可以将海棠送去试试,看看能不能将身子练好。 就这样一直到5岁前海棠一直都是在穆虚空的小竹林里长大的,可是功夫没学到多少,旁门左道学的不错,穆虚空是个刁钻的老头,经常整蛊小海棠,就是在这样明枪暗算下小海棠从小心眼就多,什么人什么事儿都会在脑子里转一遍,比同龄孩子要机灵。不过她的身体也确实在穆虚空的调教下变得好多了,虽然比不了同龄女孩长得快些,但姑母已经很感激了,5岁后海棠才被姑母接回了家,那段时间,耿满怀经常会去小竹林看小海棠,可以说海棠的童年也只有小满怀一个朋友而已,感情别说有多好了,再说到穆虚空,他还有个怪癖,喜欢琢磨一些冒火的玩意儿,经常将自己的茅屋烧着然后两个人又重新修建房子,对于海棠而言,那些玩意儿就是害人的东西,但它的威力她是见过的,曾经有一次,穆虚空将竹林炸出了个大坑,那一块很多年都没长过其他植物了。 “恩,你找穆师傅干吗?”海棠眼睛放光的示意满怀凑近些。 “师傅的曼天星你去偷些来,将它放入我们上次发现的后山树洞中,再让花鎏金花钱找些人来帮忙挖隧道,我想,用炸药出不了一个月就能打通到我房间了,父亲这段时间要经常出门拜访建安城的官员,毕竟新来的嘛,母亲也不会管府外的事情,就趁着这时候我要做一个地道。”海棠越说越来劲,嘴巴都兴奋的咧不上。 “穆师傅不是去游历了嘛,我去哪儿找他。”满怀着急的看海棠,海棠敲了下他的脑门。 “不是有我在嘛,他藏的东西还有我找不到的。”她将耿满怀的耳朵拉到嘴边,将穆虚空的秘密尽数告诉了耿满怀,耿满怀听着一会笑一会儿惊讶。 隧道的事情果然如海棠预言的一样,能通到耿府,只要稍加推进,找准方向很快就能挖到海棠房间。 一个月后,花鎏金正准备更衣睡觉,门外响起了敲门声,这么晚了,打开门一看,小小的女娃站在门外,头上两个小咎咎也很久没有出现过了,还有此刻天真的笑容让花鎏金一下子愣了神,经过上次的事情,耿虎一定不会再放着女娃来见自己,没想到还能再看见她。 “耿小姐,真是好久不见了。”海棠大摇大摆的进入房间,只见往凳子上一坐,一副听故事的样子看着花鎏金。 “你还欠我个故事,我迟早都会来找你的,不是吗?”花鎏金惊讶之后表情恢复到往常,拉了拉准备脱下的衣服,坐到海棠的对面。 “说吧,当初你承诺的事情,我想问,是不是和我们耿家有关系?”花鎏金习惯性的谈天喝茶,只是此时的茶已经凉透了,她摸了摸杯身就放下了,但迟迟不肯说话。 “怎么,你想反悔不成,姑娘知道我有本事让你们鲤鱼翻身,也有本事让你们再一次无家可归。” “小姐的本事鎏金已经见过了,不敢,只是这事儿可能会伤小姐的心。”海棠眯了眯眼睛,脑子千奇百转,始终猜不到,焦急的拍了拍桌面,示意花鎏金别啰嗦。 花鎏金笑了笑,这些事本来就不应该再被提起的。 “胡孟将军有位公子,听说才出生将军夫人就死了,孩子也夭折了。”海棠玩味的看着花鎏金。 “你想说什么?总不能他夫人孩子还是我爹害死的吧?”花鎏金嘴角微微笑了笑,摇了摇头,一双明眸看着海棠。 “但我知道孩子没死,被托付给了一位友人。” “那又怎么样?边境已然是蛮朝的土地,就算胡孟的遗子还活着,他也掀不起什么大风浪。” “是是是,那当然,一个孩子而已,怎么会呢?那你担心过留王吗?如果他的后代找到了胡孟的孩子并且起兵,你说边境的各部族还会继续效忠蛮朝吗?”海棠此刻才真正心惊了,留王的后代?如果王族还有人的话再加上胡孟的威望,定能在边境掀起一场大乱,边境百姓世代效忠留王,也是在先帝时才终于打下了他们的土地,可百姓的心一直都没有真正向着蛮朝过,前太子的事儿激起的民愤到现在还是百姓心中的刺,胡孟将军的死更激化了百姓的仇恨,新帝位子还没坐稳,如果发生这样的大事,将没有人能阻挡。 “你竟然知道留王还有后代,胡孟的孩子没死,那你应该知道他们在哪儿。花鎏金,这件事儿已经变的很复杂了,如果让我父亲知道或者其他人知道的话,你几条命都不够死。” “我当然知道这其中的利害关系,我相信小姐能帮我保守秘密。” “那你也得告诉我你所有知道的。”海棠瞪圆了眼睛,花鎏金的迂回太讨人厌了。 “我想耿虎将军应该比较了解胡孟孩子的下落吧!毕竟当年斩杀友人的人就是他,我看府中的那位小公子长相颇似当年的胡孟,不知他是否与他有关系?” 心凉了一大截,耿满怀·····他竟然是胡孟的遗子,父亲···收养了他。 “今天所有的事情你不能再告诉任何一个人,如果让我知道你将事情告诉了他人,那些厨娘个个都会死的很难看,你更不会好过。”海棠第一次露出如此凶恶的神情,花鎏金浅笑的点点头,海棠头也不回的离开了房间。 房间中,海棠迷茫的躺在床上,如果耿满怀就是胡孟的孩子的话,留王的后代肯定会找寻他。自己怎么从来没有怀疑过他的身份呢?耿满怀是母亲从娘家带回来的孩子,那时候的海棠也很小,这些话也是母亲告诉自己的,小舅舅和舅妈因病去世了,独留了耿满怀,因为耿氏娘家也姓耿说起来父亲和母亲还是远房表亲,所以两家格外亲,从来没有过争斗,父亲也是赞同将耿满怀接到自己身边养,这样耿满怀才和海棠一直在一起,就因为这前面打点的太好,她从来没有想过自己的表哥竟然是假的,仔细想来,耿满怀细长的眼睛,高挺的鼻梁,以及卷曲的头发真的是边境的特征,太亲了,所以才没有怀疑过,只当舅母有一点边境血统,从未深究过。 海棠闭上了眼睛,深究了又怎么样,他是耿满怀,是自己最亲的亲人,就算他和胡孟有关系,连父亲都能放下顾忌救他,自己还顾虑什么呢!往后的日子里,只要谁都不说,就让耿满怀这样快乐无忧的生活下去不就好了。 筱耿看到了这里,心里恍然大悟,很多事情茅塞顿开了一样,拿书的手捏的紧紧的,坏了,耿满怀怕不是已经知道自己的身世了,之前是不清楚这其中的关系,现在了解了,耿满怀那藏不住的性子什么都摆在脸上了。 筱耿没多想,迈着加快的步子朝耿满怀的房间去了。 房间里没有人?筱耿心里很害怕,她想到了什么,在房间里四处翻找了下,没有,没有找到,离殇不见了··· 天还没亮,耿满怀就等在征兵处,昨天在鎏金堂碰到的紫衣公子是让自己在这里等他的,已经很长时间了都不见来人。 “嘿”肩膀被人拍了下,满怀吓的扭头一看,是个大胡子男人。 “你是····” “我家公子让我接你,我带你去找他。”耿满怀看看还没亮灯的证兵处,不是去从军嘛,怎么往反方向走。 “你家公子不是说有法子让我从军吗?这是去哪儿?”黑胡子大汗停住,眼睛在黑夜中亮的惊人。 “我家公子就是太子韩皑,他让我问你,你···愿意追随吗?” 满怀短暂的惊讶后,眼睛放出凌厉的光,未来他终将不一样。 海棠,保重!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正文 第十四章 穆虚老头 第二天清晨,筱耿就冲到了耿虎的房间,虽然不想让他帮忙,但这个时候凭自己不一定能快速找到他,也带不回他,只能借耿虎的力。 “你说什么?”耿虎惊得衣服都没穿好就从床上跳起来。 耿氏也是满脸愁容,筱耿顾不了那么多了。 “爹,耿满怀已经知道自己的身世了,或许就是因为这样,他才这样想离开耿府去边境,爹,现在不是生气的时候了,赶紧派人去找他吧!”耿虎立即下令让府中人去建安城各地征兵处搜查,就算是绑也得把耿满怀给绑回来。 筱耿也准备跟搜查的队伍一起出去,被耿虎拦了下来。 “你是怎么知道满怀的事情的?”耿虎关上了门,将她拉到桌子边,耿氏也缓缓的走到筱耿身边,疑惑的看着自己的女儿。 “我怎么知道的不奇怪,耿满怀怎么知道的才是重点,所有的事儿我都没有告诉过他。”筱耿看着耿海棠日记的意思是打算瞒耿满怀一辈子的,所以耿满怀怎么知道自己的身世? “海棠,你知道满怀的身世牵扯的有多少吗?如果被朝廷知道我们收养了乱臣的遗子,我们耿府没有一个人能够活命,你还不将你知道的尽数说出,你和满怀是不是遇上了边境的什么人,告诉了你们什么?”如果边境的人真的找上了她们,那耿海棠绝不会让耿满怀一个人和他们相处的,所以后面的两年间,耿满怀发生了什么,她是真的不知道,日记里也没有写到。 “我···真的不知道,爹,有一点你真的得相信我,我真的失去了记忆。”耿虎还是半信半疑的磨搓着双手,转过脑袋,陷入了思考。 耿氏走到筱耿身边,双手搭上她的肩膀,轻轻的将她搂入怀中。 “娘相信你,因为你永远不会做让满怀受伤的事情。我的孩子。”筱耿许久没有感受到人性的温暖了,尤其是这种母爱,对母亲的思念顷刻间溢满了这具瘦小的身体,热泪也瞬间夺眶而出,哇了一声竟哭了出来。耿氏赶紧抱紧安慰,耿虎纵是有再多的疑虑,自己的女儿还是心疼的,也安慰了几句,答应一定会找到耿满怀。 筱耿心里充斥着对耿满怀的担忧,想来是耿海棠本人的意愿驱使了自己的身体,对耿满怀的感情也附加在筱耿的脑中了,他该是对耿海棠多重要的人呀! 耿虎答应她和士兵一起,但不可以离开士兵的视线,筱耿答应了,她随着人群四处搜索,没有,到处都没有,这个狠心的家伙,竟真的什么都没留下就走了,抚养自己的姑父母,还有自己这个从小一起长大的妹妹也不要了,怎样的仇恨竟如此决绝。 筱耿又想起了他说出的话。 “我的家人都在身边,没有什么好思念的。”现在的耿府在你的心里究竟还算不算你的家人了。筱耿莫名的辛酸不已,耿满怀你感受不到吗?你的亲人是真心的。 终于收拾好,鎏金堂的工作也结束了,吃饭的也吃完了,两个小丫头拉着秋华就跑到管事姑姑哪儿道了个假,说事掌柜的要回来了,他们得给她准备点礼物,秋华不做声也不推辞,管事的相信秋华不会惹事,才准了她们,管事的心里清楚几个小丫头还不是想凑凑热闹,看看征兵。 “秋华,你说我们能不能看到柳公子呀,我真的太期待了。” “柳公子的容颜如果我能看一眼,我就死而无憾了!”两个丫头越说越来劲,笑的打颠。 “你们不是说他是王公贵族,他一个主子还用得着的去从军嘛,应该直接做将军了吧!”一盆冷水从头浇到脚,两个丫头投来了杀人的眼光,吓得秋华赶紧住了嘴,原来她们也只是过过嘴瘾,是自己认真了。 建安城秋华街是最热闹的街道,在这里也设了个征兵处,此刻已经排起了长长的队伍,这时代当兵这么吃香吗?这可是会死人的职业呀!秋华仔细看了看前面的木板,才知道了原来这建安城当兵银币如此丰厚,也是,新帝在廉蜀郡时就是爱戴百姓的郡王,现在做了皇帝,性子也还是一样呀!真是百姓之福呀。 秋华忽然想到了那位少年,像他那般年纪如果从军也定是英姿飒爽的模样,秋华还在想象着男孩的样子。胳膊被人使劲晃着。 “秋华,你看····那个不会就是柳乾画柳公子吧!”两个小丫头都使劲捂住了嘴巴,秋华顺着她们视线的方向,看到了一位着红色纱袍的男子上了一辆马车,男子面貌确实俊俏,但···在秋华这个土生土长的农村人看来,体貌也太弱不禁风了点吧,干起农活来肯定叫苦连天,帘子掀开的时候,秋华看到了马车里还坐着另外两个少年,紫衣···还有那发光的光头···是他们。 视线很快就被帘子遮挡,马车随即也离开了,秋华还是沉浸在刚才的画面中,突然几个穿便服携刀的黑衣人扒开了人群,从中间走出了个小不点,扎着两个小咎咎,粉嫩的小脸因为奔波变得红扑扑的,但表情上就没那么可爱的,焦急的四处张望着,她跑到征兵的帐篷里很快颓丧的走出来,然后呼了口气表情立刻恢复精神,秋华趁着她离自己还算近,大声的叫喊着。 “耿小姐,耿小姐,我是卢秋华,耿小姐。”筱耿没太习惯自己的身份,就算听到了耿字也没太在意。 “我看到耿满怀少爷了,耿小姐,我是鎏金堂的卢秋华。”仿佛听到了耿满怀的名字,然后是鎏金堂,她在人群里搜索着,终于看到朝自己挥手的卢秋华,像是见到亲人一样,筱耿的眉眼都笑开了。 “秋华,他是往城门的方向走的吗?”筱耿第一时间遣人去查看了。 两个人找了个茶棚坐了下来,黑衣人在筱耿的身边站着。 “恩,一行三人,耿少爷这是····”秋华欲言又止,人家的事情,自己莫要多言多语。 “他对我们有了意见,离家出走了呗,真是个小屁孩对吧!”筱耿无奈的喝了口水,秋华想他们的关系那么好,此刻筱耿的心肯定难过极了,她轻轻的抓住了她的手。 “他会想通的,他那么喜欢耿小姐你,不会舍得离开你的。”是呀,他那么喜欢耿海棠,舍得离开她吗? 最终的结果是没有找到。 耿虎一家陷入了有史以来最黑暗的一段日子,每个人脸上都不好看,耿虎最甚。 一家人坐在桌上气氛压抑,一口饭都吃不下去。 “哎哟,你们这是干吗呀!多大的事儿都犯不着跟自己过不去,吃饭,海棠,吃饭。”筱耿勉强的笑笑拿起筷子,耿虎也不再黑着个脸,夹了一块肉到筱耿碗里。 “你今天也累了,尽力就好,明天我会继续带人找。”筱耿点点头,耿氏欣慰的看着父女两,很久没有看到他们正常的对话了。 这时,下人递了一封信上来,上面只署名,小糖子启,耿虎先是看了筱耿一眼,然后直接撕信封,任凭耿虎使多大劲,信封撕不开,气得耿虎找了把刀这才将信封打开,拿出来一看,一张白纸,什么东西,恶作剧? 筱耿眼珠子转了转。 “爹,我最近救了个乞丐,把她放在鎏金堂了,就是上次逃跑之后的事儿,非要给我起外号还喜欢恶作剧,就想着我出去和他玩,你别管了,她无聊。”耿虎不做声,将信放在桌边,耿氏见状说是拿走信件扔掉。 饭后耿氏找到了筱耿的房间,将信件铺到桌面上。 “说吧,你和你师傅又在斗什么?他都多久没寄信件过来啦,这次这油脂信件又说什么了?”筱耿头疼的紧,又来个难缠的。 “娘,什么师傅,什么油脂信件,我不知道。”筱耿无心在纠结这些事情,索性往床上一扑,蒙起被子睡大觉。 耿氏想是今天太累了也就没有再打扰她了,就出去了。 筱耿突然坐起来,拿起桌上的信件,穆虚空,耿海棠那刁钻的师傅这么时间了,能找她什么事儿呢?她拿起信件,一个字都没有,怕不是什么见水见火才显字的纸吧,筱耿轻轻的将信放在蜡烛上却没有字迹显现出,她又沾了一点水滴在上面也还是没见有字,气的她将信纸一扔,扔到房间的一把兵器上,筱耿怕信会被斩断,赶紧去接,手蹭到了刀面,很快信纸就染上了血迹,筱耿来不及抽痛,查看信纸有没有事,却见信纸上的大字霍然显现:来小竹林寻我 筱耿将信纸撕了个粉碎,六个字竟要用自己的鲜血才能显现,这讨厌的老头,倒真想看看到底是怎么样的嘴脸。 第二天,筱耿就按照着海棠日记里记录的小竹林的方位和地址找到了穆虚空的住所。 “师傅真是好雅兴呀,这大白天的就在此喝酒睡觉。”林中只一间茅草屋,一个老头躺在屋子和大树中间的秋千上喝酒睡觉,想来这就是那位古怪的师傅了。 “小丫头也就两年没见,嘴皮子利索了,以前你可不会这样和我说话。” “不知道你找我过来有什么事情呢?师傅?”穆虚空坐起来虚着眼看着筱耿,只一瞬,穆虚空就从秋千上来到了筱耿的面前,真真吓了她一大跳。 “这师傅叫的很甜,没听你叫过,听来别样欢喜呀!哈哈”筱耿不想和这老头打哑谜,自己什么都不知道来赴约,就是想弄清楚耿海棠之前的所有事儿,为了自己将来更好的生存。 “你屁股后面那小伙子走了吧!”筱耿一下子睁大了眼睛。 “你····你怎么知道?” “因为那小子的身世是我告诉他的呀,哈哈。”穆虚空仰头喝了一大口酒。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正文 第十五章 出逃的公主 出逃的公主,出逃的新娘? 明天就是留香公主大婚上路的日子了,沉香和她约好了今天晚上趁着自己的舅舅和父亲给她践行的酒席间,想办法把沉香从迷幻楼偷出去。 沉香从早上开始就一直坐立不安,不知道公主那边进行的怎么样了?自己不能出去,公主白天肯定会和自己的家人好好的道别,自己竟什么也做不了,只能干等在这里,实在难受。 留香这边也是小心翼翼,藏着自己莽撞的性子,生怕坏了出逃的大事儿,一定要让大家觉得自己已经下定决定和亲了才能让父亲和舅舅放松警惕。 此时留香正在自己的房中静心等待之时,父亲和涂布一起过来了。 “香儿,怎么样?该准备的都准备好了吗?我让你左娥阿娘给你带了好些嫁妆,可都装到行车队伍中去了?”阿尔汉是边域的首领,也是留香的父亲,他知道女儿此去蛮朝,再见她时将遥遥无期,自己虽有儿子,可和自己的第一任妻子就生下来了这么个宝贝疙瘩,要不是边域刚臣服于蛮朝不久,新帝能将边境的土地交给边境的人自己管,已是仁慈不已,为了边域的百姓,也为了表一表自己的衷心,只得将自己的宝贝女儿送过去才能叫新帝放心,这是大家都心知肚明的事情,所以新帝也欣然接受了这桩婚事,可公事是公事,最叫他不放心的还是女儿的性子,莽撞不知天高地厚,那么个四周都是高墙大院的地方她能不能住的惯。 涂布看出首领心中所有的担忧,怕再说下去,又会教小公主心里难过,这临时变卦的行为他们边域可承受不了。 “姐夫,香儿已然是大姑娘了,这次是真心为着边域的百姓,为了你,准备出嫁了,您呀,还是不要再让她难过了,香儿,可是?”涂布用眼神示意留香哄哄她的父亲,留香看着,本就要上去哄的,父亲是首领,但平常更是将自己宠上天的人,母亲过世,虽然有了新的阿娘,新的兄弟,但父亲对她的宠爱依然没有减少,舅舅是闯祸后给她收拾残局的人,父亲则是人前严肃批评甚至惩罚,但人后却会过来哄自己的最爱自己的那个人。 “阿爹,所有的东西都准备好了,你不用担心了,你现在可好了,再没有人给你惹祸让你烦心了。”说着说着,留香自己的小眼泪就不争气的留下来了,她自己知道她即将会惹下更大的祸,但却是父亲帮不了自己的事儿,心里又内疚又害怕,还什么都不能说,憋死自己了。 阿尔汉看着自己的宝贝女儿,心疼的为她擦掉了泪,样子像是生气又像是难过:“你说的对,我可轻松了,没了你这么个调皮蛋,阿爹未来的日子会轻松不少呀!”留香有点说不下去了,她轻轻的靠在父亲的肩上,父女两享受着这最后的温暖,涂布欣慰的笑笑,悄悄离开了房间。 离开了房间,涂布松了口气,离别的事情自己经历过,不想再去感受了,自己出来才是最好的,想着已经好长时间不曾去看望自己未过门的妻子了,心里顿时有点痒痒的,自己答应了会等自己这边的事情忙好了再去见她,可自己现在有点按奈不住了,索性就去道个歉,为自己这段时间的冷落赔个不是呗。这样想着,他回房间收拾了下自己准备去看望佳人了。 这边沉香想着自己晚上急急忙忙的肯定没机会沐浴什么的了,趁着这时候也没什么事儿,先洗个澡为好,命人将木桶装好了热水。门外的涂布命人不要通报直接上去找佳人,可此时在门前他又是踌躇不前,最后下定决心一般,直接推门进入,首入眼帘的就是佳人薄衫已褪至腰间,白色的美背白晃晃的,不过瞬间,沉香看到门外来人,快速将衣衫拉起,可涂布还是看到了美人衣衫下白嫩的肌肤以及一手可握的腰肢。此时佳人面色因染上了愠色,皱眉隐忍的样子像极了曾与自己斗智斗勇的爱人。 “大人不会敲门难道看到此处还不速速退出,我竟这点尊重都不值得有吗?”沉香边说手上穿衣的速度也加快了。 涂布看着她匆忙焦急的样子,觉得有意思,想想还是退到了门边的桌椅旁,背向佳人,但明显没有要出去的意思。 沉香恼极了,之前自己也不是没有和男人在一起过,但遇到的都是为了得到自己尊重无比的人,只要她说的他们都会照做,肯定不存在此时的窘迫,像是自己只是个物件,怎么被对待都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偏偏自己知道现在的时代,现在的身份完全没有能力反抗,憋屈至极,此时,却····· “大人许久未见,现在倒好,连知会一声都省了,先前大人说的娶我也只是说说吧,我想没有那个姑娘会在成亲前被未来的丈夫轻视吧!”沉香整理好衣衫后强忍怒气的走到涂布的背后。 涂布听到佳人的话后,只是嘴角笑了笑,一个转身,将佳人搂抱在自己的怀中,指尖轻抚刚才看见过的美背,虽隔着一层衣衫,但仍能感觉女子的背部曲线是如此勾人,手滑至腰间,沉香终是忍不住了,屈膝定向男子的胯部,涂布对她早有防备,轻巧脱手,又坐到椅上,一口喝掉了桌上已然凉透的茶水。玩味的看着美人生气的样子。 “姑娘,你还是姑娘?还有我可没说是娶你,我说的是我缺个暖床的。”涂布始终带着不咸不淡的笑容,无所谓的样子更是激怒了沉香,从没受过这份屈辱。 沉香心里已经气的不行了,但想了想,还是压下了心中的怒气,待胸口的起伏稍微平缓些,沉香又朝着涂布迈了一小步。 “是,大人说的是,我怎么能是姑娘呢,枉大人能够不介意我的身份将我带进您的府中,未来我也定会将我毕生所学的都拿来服侍大人,绝不辜负大人对我的抬爱。”说这些话时,沉香不曾抬头看涂布一眼,是懒得看让人恶心的眼睛。 涂布脸上的笑瞬间消失,在沉香还没反应过来什么情况时,只感觉头撞到一瞬混沌,再睁眼时自己已被推到在床,此时涂布的眼神透露的满是警告。任凭自己怎样挣扎都不曾动身上人一分。 “你们这边都兴婚前这样吗?你如此对我,在一起后我也不会真心实意对你,我定会找准一切时机害你,来解我此时之辱。”沉香的眼中也毫不示弱,拼死一搏的表情终于让涂布的面上松下,送上了一笑。虽然男子面容英俊非常,此时的笑更是迷人,但····想到自己此时的境况,沉香眼中看到的人只是个猥琐的大胡子变态。索性将脸偏到一边,不是没做过,不过是肉体的碰撞,之后的自己便是自由之身了,就当是换取自由的代价也无妨。 “你说你是不是她投过来找我的,不管你我未来会是如何,我只知道你只会是我涂布的女人,以前是,以后也会是。”擦着耳朵吐出来的话即感觉酥麻,又感觉撩人,除去讨厌的面孔,男人的嗓音却是迷人的,沉香听到了自己无法理解的话,不解的将脸面向了涂布,疑惑的看着只和自己相差一个鼻尖距离的男子。 “大人莫不是魔怔了,我们见面不过数面,谈什么以前,我也不是什么其他人派过来的,你····” “你就是”沉香话还没说完,就被男子的唇堵住,对方的舌很快就欲攻城,沉香重重的咬下了,涂布一惊赶紧松口坐起,沉香也迅速坐起,一副不可思议的样子看着男子。 “连这招都是一样的,我竟还没学会防备,你····”嘭,男子倒向了床边。沉香吓得一哆嗦,抬眼看到的是举着大木棍的留香。 “你···快帮我看看,我舅还有没有气儿”小姑娘吓得扔掉了手中的木棍,不敢往前进。 “他没事,平常那么强壮,没想到也会败在一个小姑娘手上。” “那就好,我···我们下面该怎么做” 沉香整理了下自己,扶着留香的肩膀。 “快,你悄悄的找人将大人带进你们府中,然后给我找件丫头的衣服,我就趁着今晚进到你房中,任他再找也不会想到在自己的侄女房中。公主,一切要快。”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正文 第十六章 出逃的公主后篇 放不下的是亲情,躲不开的是命运 “公主,你快将大人带出去,就说大人喝了我私藏的酒这就醉了,明天要送你出嫁,不能过夜,得赶紧带走。”沉香有点慌张,但大脑还是飞速的转动着,想着可能会出现的一切。 “好好,我知道了,我马上带他走。”留香也很紧张,因为涂布的突然造访,打乱了两个姑娘原先的计划,只能临时改变,这时候她的脑子就不够用了,沉香说什么她就听什么。 “不行,不能让大人知道是你送他回去的,明天你要出边域才算是结束,可他明早起来知道是你在迷幻楼带走他的,一定会起疑。”沉香赶紧拽住正欲拖走涂布的留香。 “那怎么办?我是偷偷跑出来的,也没法叫人来帮忙呀?”留香急得头上的汗都出来了,晚上的酒席她是肯定要去参加意思一下,这会儿这边的涂布是肯定没法儿去了,又带不走他,又不能让人知道是她带走他,她思来想去,颓废的瘫在凳子上。 沉香心中闪过很多想法,好像都不太管用,索性··· “公主,我们走吧,与其在这边思来想去不知该怎么行动,不如我们直接按原计划实行。” “这,我舅舅明早起来肯定会找你的。” “公主,你听我说,我们现在没有时间再重新安排大人了,我们就按原计划我去你的房中,就算大人醒来发现我不在,他也绝不会想到是你带走了我,并且明天你就出嫁了,有再重大的事情,大人也一定会以公主的终生大事为重,将我先放在一边,等他忙好后,我们已经走在了和亲的路上了。”沉香轻轻扶住留香的肩膀,给她勇气,这是自己唯一能逃脱的方法,这个女孩也是唯一能带自己离开的人物,不能让她半路退缩,断送了自己和她的青春都是不值得的。 留香看着沉香的眼睛,茶色的瞳孔中,似乎有给她勇气的魔力一样,她再次相信了这位大姐姐,想着自己美好的未来,留香点了点头,将舅舅安置好,顺着自己来时爬上的绳索,悄悄的带着沉香离开了这个属于琉璃的房间。 沉香的身子很娇弱,细皮嫩肉的,顺着绳索下来的技巧她在现代幼时还是有过经验,可这具身体的主人却没有,手掌和大腿内侧一下就磨破,到达地面时一小块接触面已是血肉模糊,生疼。 “琉璃姐姐,你的手····”留香看到了她细白的掌心血淋一片,忘记自己是野惯了的人,父亲教射箭骑马手掌早就磨了一层茧子了,可这楼里的姑娘成日做的就是打扮娇养自己,那里能这样直接磨蹭绳子呀! “没事儿,公主,咱们快点吧,天快黑了,也不知道大人什么时候会醒过来,你快把这绳索收了,我们走吧!”留香本来看不上这些成日里身轿体弱的楼中姑娘,现在却有点佩服这个女子了,那么纤细的手,若是留上了疤痕,该多恼人呀。她听了沉香的话,拉起了她的手腕,带她从小路一路抄回了自己的房间,留香的屋子很简单,甚至都不象个姑娘的房间,只在墙上挂了张弓箭,其他什么装饰都没有,沉香也没心思仔细参观了,到屋子后,拼命的喘着气,心中怨死了这副身体,现代的自己虽不爱运动,但偶尔练练瑜伽和有氧运动体力也算还好,到这姑娘这里,竟像是心脏不是自己的似得,久久不能平复。 “公主,快收拾下自己,去首领身前露个脸,好叫他放心,大人醒过来也不会怀疑到你头上,我就在这房间中等着公主。”留香点了点头,就叫了自己的最信任的小雨进来服侍自己梳妆。 小雨已知道公主的计划,也决定到时候跟着小姐一起离开,也知道这个计划中的另一个姑娘的存在,但进屋看到这姑娘的容颜时还是吃惊了一下,边域的女人她也见过不少的,边域不像建安,女子很少能出现在公众面前,骑术表演,射猎,群舞女子都是可以一起参加的,小雨觉得左俄大夫人的容貌已是边域最佳,公主虽美,可从没当自己是女孩过,暂且第二,可姑娘怕是左俄大夫人年轻时也是比不上她的,细长的眼看着你时你觉得她是在无情的撩拨,可细看又发觉姑娘的眼神是如此干净澄澈。唇略薄,让人觉得寡情,可她用唇脂勾勒出了厚厚的唇线,又不觉得突兀了,整张脸异域风情满分,但看这女子举手投足间又有建安城中女子的雅静。 “姑娘好,我是公主的贴身丫头小雨。”沉香正想喝口水呢,突然的行礼她赶紧放下茶杯,回了个古礼,嘴角微微一笑算是回应了。 小雨也奇怪自己怎么先和这女子打起招呼来了,还在观察时,留香点了点她的脑袋,一脸嫌弃的看着小雨。 “还要我再说一遍吗?快点给我梳妆。”小雨惊醒了赶紧着手给留香梳妆打扮。 夜间,留香回到房中,将席间发生的事情告诉了沉香。涂布已经醒了,但面上看不出有任何不同,也许是装作无事发生,让首领和留香放心。沉香知道,任何一个男人都不会放过自己的嘴边的肥肉,他一定已经命人私下找自己了,还好任他再这么想,也不会想到她是在自己的侄女房中。 第二日一早,留香就命小雨带着已经换上丫头服饰的沉香去管事那交代了自己的事情,家中的孤姐和自己是相依为命的交易,不能分开,管事也没多问,看小雨伺候公主从没出错的份上,允了这事儿。 沉香顺利的上了和亲的车队中,和留香一起坐在车厢中,送亲的队伍一直送到城门口,这时马车旁传来马蹄的声音。 “香儿。”是涂布,留香和沉香两人交换了下眼神,努力将身体藏于窗户的一旁,待确定不会被发现时,留香轻轻掀开了布帘。 “舅舅,何事?”留香心中有鬼,没有从涂布的眼神中探到不舍,只反应回答。 “香儿,舅舅不舍,看着你长到这么大,此一去不知何年相见,舅舅有句话要送给你。” 留香心中的愧疚之情溢于言表,但还是强装淡然。 “舅舅说。” “香儿,不管你犯了多大祸,只要舅舅和你父亲活着,定不会让你在建安受委屈,就是得罪了那天子,我们也一定会将小公主接回来。”涂布又将马靠近了些,紧紧的握了握留香伸出的手,此时的留香肯定无暇顾及沉香可能会暴露,心中的心疼还有内疚已经藏不住了,眼泪也大颗大颗的落下来,小雨看到了沉香紧张的表情,还是凑到了窗边。 “公主,我们要走了。大人,你保重,您也放心我一定会好好照顾公主的。” 涂布欣慰的点了点头,轻轻松开了手,命人出发,自己则是在城门口一直看着车队,留香也一直看着那个曾经伟岸的男人在自己面前越来越小,她再定睛一看,城楼上站着的男人是自己的父亲,内心的感情快要冲出胸膛,沉香看她似乎想要冲出马车的举动,立马握住了她的手。 “公主,首领和大人虽然是你的靠山,可建安城的皇帝不是吃素的,这桩婚事两方竟然都已经允了,关乎的就不只是父女之情,舅侄之情了,她关乎的是一座城,一方百姓,甚至边境所有的城楼。此时你可以求情让她们帮你退婚,但这之后所带来的后果你能承担吗?或者说边域的百姓能承担吗?”沉香的表情从没像现在这样认真,皇帝是什么样的人,古时任何一个皇帝都不会同意自己被戏耍,她们这次的做法已是险上加险,后续进入建安城需要安排的事情太多,让公主提前逃走,再安排自己假死,这重重不是说一口就能成功的,竟然已经走上了这一步,绝不能允许任何一个人退缩。 “我知道了。”留香努力调整自己的心情,让自己面对这即将而来的重重难题。 边域离建安需要十几日的路程,这十几日将是两位姑娘最难熬的日子。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正文 第十七章 慕容家公子 再见你时,你已换了姓,转了性,可还是他 这一路上,沉香都是打起精神,人前都是一副恭顺的样子,不让他人怀疑她的身份。很快十几日的路程结束了,她们已经到达了建安城外最后一个驿站。客房中两个姑娘开始商量起出逃大计。 “公主,这个驿站就是我们最后一个你可以逃走的地方了,你听好,今晚你就找机会扮作普通老百姓的样子从这里逃出去,而我,明日带上斗笠扮作你和车队一起进城,我相信以你的身手从这楼上顺绳子下去很容易,你觉得可以吗?”两个人坐在床边,沉香拉着留香的手,将自己的信念传给她。 “你呢?进城后有机会逃走吗?”留香有些担心,自己是可以轻松的离开这个驿站,父亲派过来的亲信都是相信她出嫁的决心,对她的防范根本没有那么深,也不会想到都到城门口了,会出什么岔子,殊不知两个姑娘就是要等到这最后都放松的一刻,再选择逃走。 “公主,你就不用想那么多了,我会想到办法的,咱们有缘能够在这样的环境中认识,咱们现在就好好吃这一顿饭吧!”沉香又轻轻的将留香拉到桌边,将筷子放到她的手中。 “说实话,你是我在这个时代结识的第一位朋友,你贵为公主,我本以为我的身份是不可能和你结任何缘分的。我真心感谢你的信任。”沉香的眼睛流露出的真情瞬间将留香感染,眼泪都有点藏不住了。 “说什么话呢,我比你小,应当叫你一声姐姐,琉璃姐姐,你才真心让我佩服,身处淤泥而可以洁身自好,嘿嘿,连我舅舅那样的男人你都没放在眼里,我才是真心要感谢你,感谢你成全了我的自由。”留香说着说着,眼泪就滴下来了。 沉香不喜欢这种离别的场面,感动之余,眼泪还是不想掉下来。对留香笑了笑。两个人开开心心的吃了最后一顿饭。 “小雨已经在门外守着了,公主,你赶紧走吧,我也已经花钱在外面找了个女子来充当我明天丫头的角色,万事都已经准备好了,公主,你路上一定小心。” “可···可你真的能脱身吗?明天进城后···”留香站在窗边迟迟不忍离开。 “公主,咱们不能在你这里一直纠结到天亮吧,你不用担心我,也不用担心任何人了,小雨明天跟我一起进了城之后我会找机会将她放出去,让你和她回合,你们只要按照原计划在外面好好的生活,过个两年再回边域一切都会没事的。”沉香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话,累的够呛。 “琉璃姐姐,我们还会见面吗?”留香紧紧的拥抱住了沉香。沉香只得笑笑,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背。 “会的,等我一切稳定后,我会去边域找你,可好?”留香平时没经历过什么离别伤痛,只在自己母亲去世时,哭了一场,这次出嫁出逃可让她真正感受到了人世间最感人的亲情和最可贵的友情。 她哭的沉香的肩膀都湿了,点着头答应着未来她们肯定会相遇的。 终于留香顺着绳子慢慢的下到驿站后街,这条街平时就人少,这样黑的天更是没有一个人了。留香顺到了地面,轻轻的拉了拉绳子,沉香缓缓的伸出小半个头,微笑着为这个和自己结下特殊缘分的女孩,留香也甜甜的笑着,待到沉香挥手示意她赶紧离开,留香不舍的几步一回头,终于在黑暗中不见了她的踪影。 沉香深深的松了一口气,又再次看了看女孩离开的地方,后将绳子收回来,正漫不经心的收绳子时,突然绳子一端被人抓住了一般,拽不动了。 沉香再次将头伸出窗外,看向绳子的末端,呀····· 沉香赶紧将头缩回去,又试图将绳子拉回,可下面的就是不放手,似是和她作对一样。沉香未免对方和自己纠缠,索性将绳子扔了下去,关上窗户,杜绝一切,管是谁,明早就要离开,谁还能找上自己不成。 这夜沉香一丝没有睡着,满脑想着对方可能是什么身份,会不会横生什么祸端。硬是睁眼到天亮。 护卫一早就过来敲沉香的房门,示意她要出发了,沉香早就洗漱好,小雨将斗笠给她戴好,她心中默念着,但愿一切顺利。 护卫见公主这日戴着斗笠,有些奇怪,但想了想快到建安城了,未免被觊觎的人瞧见公主的容貌也不好,这样也是好的,就放下心中的怀疑。 沉香带着两个丫头坐到车上,小雨紧张的心情终于放下了一点点,手不自觉的有点抖,这时,一双纤细的手指拢住她的手,传递给她温暖和勇气。看着面纱下那双闪耀着亮色的眼睛欣然的点了点头。 车队一路前行,再没有休息的意思,这是她们护卫的最后一天,眼见城门口宫中的迎亲队伍就在眼前,几个马上人都互相示意,终于安全到达了。 马车外,能听到护卫队的大人大声行礼的叫喊。 “臣安与马在此恭迎留香公主进城。” 沉香在里面清了清嗓子,“大人请起,时候不早了,还是早些进城的好。” 几个边域护卫虽与留香短暂相处过,但还是没能认出声音的主人另有其人,只一心欢喜此次任务圆满结束。 一路人马立即护送公主进宫,沉香犹豫了很久,车的车轮声,马的马蹄声都刺激着她的神经,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安大人,我有一事相求。”沉香掀开车帘,安与马虽不得见面纱下的美颜,但看着佳人掀帘的玉指心想这定是位美丽骄人,圣上是得了位佳人呀! “公主莫折煞我,您请说。”安于马骑在马车旁,恭敬等待沉香的回答。 “我与母亲生前做过一个许诺,我出嫁前一定要将喜讯告诉她,她终生没见过河流,我这手中之瓶装的是我母亲的骨灰,我想寻条河流让她也好好感受下她女儿嫁入的土地和河流是怎样的。”说着声音竟有点哽咽了。 “安某没权利放公主去到其他地方,这皇上交代是要快些回宫,臣有些···” “大人,我母亲过世的早,平日我的生辰,我的成长她都不曾参与过,我这已经是最后一次能完成我母亲的夙愿,她没见过建安城中的大河,请你可怜可怜我母亲,可怜可怜我吧!”硬是挤出了眼泪,这柔媚的声音带着哭腔听着格外叫人心疼。 “公主,这附近就有一条流苏河,请允许臣和您一起”沉香抹了抹眼泪,点了点头,这才放下布帘。 车队改变方向,来到城边的一条小河,说是小河,但水还是深的,到了地方,沉香走下马车,安与马紧随其后,陪着她。 来到河边,沉香一副悲天悯人的样子,站着一言不发,只是时不时哭咽两声。 “大人,您能让我和母亲说两句体己话吗?就两句,这之后我将再也没机会回到故土,也没机会站在这里和母亲聊天了。 ”公主,您····您小心“他叹了口气,就退后了几步。 沉香斜眼瞧着这人已经离开了他的身边,先是假装将瓶中的沙土倒入河中,又嘴中念念叨叨了一些思念的话语,安与马有些不耐烦了,时间不等人,他正欲上前催促,只见前人突然毫无征兆的跳入河中,安于马冲上前硬是没抓到衣角。 ”来人,快,救人,救人。“自己不会游泳,这时候只能在岸边干着急。 沉香练过憋气,现在这时候她正在河底憋着气拼命的游离跳下的河边,向着对岸游去。 ‘逃,逃,一定一定要逃出去呀’只能在心中默念着,后面的来人看到她的身影,迅速追上来。沉香只能再努把力,可这身体,气力根本就不够用,距离另一头的河岸还有大半的距离,她已经没有力气了,想着死就死吧,自己已经尽力了,纵是再来一次还是会拼尽全力选择自由。她认命的闭上眼睛,腰间却被人搂住。不会这涂布还追到这里来了吧! 她睁开眼睛,似是见到惊天之人,他····· 男子对她笑了笑,带她瞬间游到对岸,待到岸边,男子看了眼对面对他们指手画脚的管家人,嘴角更是笑开了花。 ”抢人者奈舞龙山三当家龙三郎是也,说着将沉香扔到马上,自己则和另一位男子使了个眼色,两人分两路离开了这个地方。 “你是谁?你···你不是死了吗?”沉香使劲捶打着男子的腿。 “昨夜我看你似乎是想逃走,被我撞见了想不开今次投湖?”慕容臣看着身下的女子。 “不可能,你不可能没死,我看见的,你全身都是血,怎么会没死。”慕容臣瞧着女子不像正常人,心下还是赶紧离开这是非之地。 待两人骑马穿过了来时的城墙,沉香才知道自己出城了,出建安城了,竟这样的出城了。 马蹄声一直一步一步的传入沉香的耳中,但她此时的心绪已经全部被马上男子的容颜引走。 “慕熙丞,你终究还是不放过我。”沉香喃喃自语的声音还是叫男子听到了。 “我叫慕容臣,你不是想逃走吗?我帮你,愿不愿意跟我回府。”男子突然将马勒停,将女子抱住让跨坐在自己的前方,沉香回头看着这自己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脸庞,鬼始神差的点头了,她太想他了,想到察觉不到此人的不同,只当自己又遇见他了。 慕容臣看着女子,嘴角又咧开了花。 “驾!” 未来能一直和他在一起,她死都甘愿了,一起死也甘愿。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正文 第十八章 神秘女子的召唤? 秋叶一片片落,我们一寸寸长 耿海棠没有预料到最后耿满怀会这样决绝的离开,如果她还在的话一定会伤透了心。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筱耿小拳头握的紧紧的。 “你们两个小偷偷走了我的曼天星,以为我会轻饶了你们?”穆虚空喝了一大口酒,又回到秋千上晃晃悠悠的。 “两年前的事情了,没想到师傅竟这般小气,和孩子计较这样的事情。”筱耿此刻忍着喷发的怒火,真想找块砖头砸死这个老头。 “哈哈,我老头向来锱铢必较,小糖子你是许久没见我,忘记了吧?”海棠是怎样和这样的老头生活了那么多年,简直可恶至极。 “他只是个十岁的少年,你让他离开家去哪儿?但凡一个成年人都不会做如此行为,况且你还是我的师傅。”穆虚老头将最后一滴酒倒入嘴里,转头看向小女娃,和自己讲道理,她还真是太阳从西边出来。 “他的惩罚已经做了,小糖子你的还没实施呢!” “你要我做什么,我如果不答应呢?” “哈哈,那就憋着。”穆虚老头从秋千上下来,走到筱耿面前,筱耿做好了会被打的准备,却··· “放我下来,你个怪老头,专欺负小孩的变态。”穆虚空像拎小鸡一样将筱耿背后的衣服拎住,让她和自己的眼睛平视。 “小糖子,过不了几年这天下就会大乱,你说咱们要不要去外面瞧瞧?”穆虚空不正经的样子让筱耿根本听不进他说的话。 “什么天下大乱,你是先知吗?老头,你说你怎么就整了个欺负孩子的恶趣味,我们也没结什么深仇大恨,你竟一个十岁的孩子的心伤透了,你的良心被狗吃啦?”筱耿使劲挣扎着要去抓老头的脸,可老头倒灵活,将手臂伸的更远些,嫌弃的看着面前的女娃。 “干嘛?现在跟我讨良心啦,我那些个宝贝是谁趁我不在拿去变卖送人情,又是谁将我的行踪透露给我那些仇家的呀?”老头腾出另一只手使劲捏了把筱耿的脸,疼的她哇哇直叫。 “好师傅,我知道错了,您这样的大人物还会怕那些小喽啰吗!我真是让他们给你练练手的,人情送了,我也是替您送的呀,谁还不知道我耿海棠是您的徒弟呀!”见风使舵这是筱耿在办公室里学会的伎俩,这两人完全是要对方死的节奏呀,只能赶紧松松口,卖个乖呀! 穆虚空突然松手,将女娃重重的摔在地上,然后转过头去,一丝内疚都没有,竟自己在那儿摇头晃脑的思考着什么。 筱耿在背后真恨不得使劲踹他一脚,只能假把式的对空气示了个威,默默的摸着自己摔疼的屁股,这鬼地方就没几个真正心疼自己的人,唯一一个还跑了,气死人了。 “小糖子,我们去边境怎么样?我倒想近距离的观察下这天下是怎么乱起来的,哈哈,想想都刺激。”穆虚空神经兮兮的样子让筱耿疑惑,他到底是什么人物,知道耿满怀的身世,知道这天下即将发生的事儿,还这么漠不关心的样子,真叫人怀疑他是不是也是从某个空间来到这儿的人。 “好,我陪你去边境,但我有要求。”穆虚空蹲下来和她持平,饶有兴趣的眼神盯着小小的女娃。 “我要你帮我找到耿满怀,还有我想知道你对于天下大乱的推算是怎么来的?”筱耿不确定这老头会不会对自己的要求嗤之以鼻,硬撑着和对方对视。只见老头先是严肃的看着女娃,后面又是笑到坐倒在地。 “你也有求我的时候,好玩好玩,现在的傻样才是真的好玩,哈哈。”筱耿严重感觉到自己的智商被侮辱,现代的自己也不是差到用傻这个字形容呀,好歹也是名校毕业的。 她头也不回的准备离开这个讨厌的小茅屋,老头突然又奇迹般的挡在了她的前方,筱耿再走,他又去到另一个方向拦着。 “师傅如果觉得这样好玩,我也可以这样一直陪师傅玩下去,但说什么去边境之类的话,你就是打死我我也不会陪你去的。” 穆虚空又蹲下来平视着女娃。 “小糖子,要想不求人,你得先抓住对方的弱点,再转为让对方来求你,这才能百战百胜的呀!”筱耿疑惑的看着这个时而疯癫的老头,时而正常的老头,这次她将话听进去了。她低下头略思考了下,嘴角微微牵起。 “师傅说的对,抓住弱点才可制胜,徒儿真是受益良多呀!”说完筱耿开心的抱住了面前的老头,这可把老头整蒙了,这用的是哪招?这突然的亲密接触耿海棠可是从来没有过呀! 穆虚空嫌弃的拉开趴在身上的女娃,一下子躲得老远,他再定睛一瞧,筱耿手中竟拿着自己的宝贝酒葫芦,他正欲上前抢回,筱耿毫不犹豫的使劲往地上砸了一下,听到葫芦嘭的一声,穆虚空心疼的捂着胸口,再不敢上前了。 “小糖子,你手可拿好了,这葫芦可世间只此一个,你要是弄坏了,你···你就真的是小命休矣。”穆虚空难得的表情变为紧张了。还好筱耿看到了耿海棠的日记中曾介绍过他的这个酒葫芦,听说和老头的师傅有关系,师徒两人都好酒,本是桩好事儿,经常喝酒言欢,却因为听说西国有个宝葫芦,只要将酒灌入,任何无味索然的酒都能变得美味醇香,两人因好这一口,便一齐决定去西国夺取,两人为着这葫芦竟大打出手,穆虚空武资优异,又会变通,私自学会了其他门派的武功,硬是将自己的师傅打输了,自此师徒二人再也没有情份,穆虚空也不在乎,只一心欢喜自己拥有了宝葫芦,爱不释手,一直带在身边,从此酒不离身,只要有酒,管它好的坏的,只要有宝葫芦,都是美酒,你说这样爱护的东西如今被重摔在地,幸好没碎,但他也是心疼呀。 “师傅刚刚教会徒儿的,我现在只想问师傅你能帮我找到耿满怀了?”穆虚空想都不想的就点了点头。 “那你告诉我你从何得知天下即将大乱?”穆虚空略微有些为难,筱耿见状又使劲砸了一下,葫芦很厚,但重击下有碎屑蹦出,穆虚空赶紧点头。 “我出去游历时,遇见一女子,说不消五年,天下即将大乱,要带着你去边境阻止,那女娃像是神仙一样,说完就不见了,就是如此,快些把宝贝还给我。”筱耿泄了气一样,任穆虚空拿走了葫芦,自己陷入了思考,女子?让我去阻止天下大乱,这什么操作,合着自己穿越还是带着任务来的,还得救世? 这一切就像是安排好的,现在就算没有穆虚空说的这回事儿,她也想去边境找找耿满怀,不管怎样,自己终会踏上去边境的路,但是那女子又是谁呢?是不是只有找到她自己才能回到自己的世界? 边境,耿满怀,你是在哪里吗?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正文 第十九章 旧人去,遇新人 曾经的旧人,现在的新人 五年的时间过的很快,筱耿已经完全接受了自己是耿海棠的事实,也相信耿海棠是真的不在了,而自己代替她活在了这个时代,这些年,她和穆虚空四处游历,四处寻找耿满怀,这个人竟在海棠的心中占有这么大的位置,连带着自己对他也是思念不已,和自己不过数面的交情,如果不是耿海棠心里有他,她早就什么都不管,自己happy去了。可这份感情一直生拉硬拽着自己的心,每每梦中还有耿满怀的身影,两个孩子两小无猜,时刻宠溺着海棠,筱耿已经分不清是自己的梦还是海棠的梦了。 “师傅,边陲不是前几年就已经收复,交给建安管理了吗?怎么还会有这么多食不果腹的流民?”茶棚里,筱耿正在给一个三天没吃饭的孩子拍背,孩子吃馒头吃太快了,噎着了。 “哼,边陲是整个边境最干旱的地方,前些年给太子皑挖空了,偏偏这里现在又交给了中原的官员管理,谁真心服管,久而久之,这官员也懒得管了,自己吃饱喝足就好,这里本就不好生存,这皇帝恐怕也是不太想花精力治理了。”穆虚老头对着自己的宝葫芦哈了口气,用衣角仔仔细细的擦拭,漫不经心的回答着筱耿的问题。 筱耿看了看四周,老头说的没错,再往前全是黄沙飞舞,连一棵树都没有了,他们所在的这个位置也叫黄泉道,这个茶棚也是准备撤走了,近几年黄沙化越来越严重,五年前的这个茶棚周遭还是有树有草,却一年比一年少,渐渐的,茶棚也开不下去了,往来的旅客越来越少了,谁也不愿再来这边陲黄泉道了,以前只道黄泉道上树两行,饮酒作画心不茫,现在只能叫黄泉道上灰茫茫,饮酒作画心很盲。 “其实这边的官员好好管理,这里还是有机会恢复的,如果耿满怀那小子在这里肯定看不下去,还不跑过去把这个中原官员打的满地找牙。”筱耿想象着耿满怀义愤填膺的样子就笑了出来,惹的穆虚空停下手中的动作,奇怪的打量着她。 “小糖子,那小子给你下了什么迷药,你不惜背井离乡,跟我老头跑到这么远的地方来,都已经过了这么多年,还是不死心?”穆虚空不曾管过筱耿的想法,只是慢慢地他也习惯有着女娃的陪伴,在自己的身边时间长了,他也就知道了,女娃没什么心思,就一心想找人,就不知两个孩子有什么革命情谊,这么多年了还不放弃。 筱耿瞪着圆溜溜的大眼睛,竟被说的有点不好意思。 “什么迷药,我不过想着他和我从小一起长大,小时候受过他不少照顾,念他小小年纪就离开了家乡,这些年他是怎么过的呀?”说着说着,筱耿又陷入了担忧中,穆虚空已经习惯他这种患得患失的神情,摇了摇头,拔开葫芦上的塞子,仰头喝了一大口酒。 “痛快!” 筱耿回过神,看着穆虚空大口喝酒的样子笑了笑。 “师傅,可别再喝多了,又走不动路,这一块可没有露宿的地方了。” “怕什么,那就席地而睡,管它蟑螂野鼠,正好给我做下酒菜。”说着继续喝起来。 筱耿无奈的叹了口气,突然衣角被吃饱饭的小孩拽了拽。筱耿微笑的看着孩子。 “怎么了?吃饱了吗?”小孩点了点头,但依然把手伸出来。 筱耿猜想是想再找自己要些食物回去吃,想想自己就在这两天就要离开边陲,就又塞了一块馒头给了小孩,让她藏在衣服里,不能叫别人看见,这里的流民太多,一时的善心可别害了自己和师傅。 瞧着小孩小跑着往城区,筱耿还是有些不放心,果不其然,一个成年的流浪汉定是盯着这里很久了,看着孩子拿了食物走后,跟在她后面去了。筱耿回头看了看已有睡意的穆虚空,从袖中掏出耿海棠幼时就在用的小短刀,迅速在桌子上刻了个‘等’字,就追去了城区。 这几年跟着穆虚空,不仅身体好了,还学会了一招半式,虽不精,自保完全够用了,穆虚空最长玩儿的就是失踪,经常留几个小记号让筱耿去寻他的去处,有时记号刻在人家后院的茅厕门上,那真得一番功夫才可以找到,时间长了,筱耿的观察力变强了,所见之处,有人做出和常人不一样的神情和动作,她就能很快锁定。那个流浪汉因追着孩子走的,步伐比其他人要快些,余光中看到他进入了一个小黑巷。 筱耿眉头皱了皱,老是遇上这些破事儿,自己这爱多管闲事的毛病还是改不掉。 筱耿慢慢靠近黑巷,很快听到里面传来的踹人的声音,筱耿探出头,看到流浪汉正用脚猛踹地上的男孩,叹了口气。 “大叔,你有手有脚,还找不到东西吃吗?何必去抢孩子的东西呢!”筱耿慢慢的走进巷子,里面的人都停下了动作,刚才的小女孩哭哭嗒嗒的抱住流浪汉的腿,男孩则是护着怀里唯一的馒头。 流浪汉一瞧,是个十三c四岁的姑娘,没放在眼里,伸手用力抢夺男孩怀里的馒头。 筱耿在穆虚空那里学到的第一招就是瞬间移位,她快速跑到流浪汉身边,用短刀划了一下,就听到流浪汉“啊”一声叫出来,手臂上一道长口子血哗哗的留下来。 筱耿挡在两个孩子的前方,把玩着手中的短刀,藐视的看着流浪汉,流浪汉抿了抿嘴,转头跑走了。 筱耿心累的转过头看了看两个孩子,男孩还是紧紧的抱着馒头,女孩躲在男孩背后害怕的看着筱耿。得了,自己竟也成了伤人的恶人了,叫孩子害怕了,筱耿没意思的走到巷子口,看了看外面的光明和黑暗中的两个孩子,内心竟然真的有了救世主的情怀,想想又不自觉的笑了笑,搞sia一,自己个无所事事的现代人,自己都顾不好,还想救苍生,真是做梦。 刚走两步,衣角又被拽住,筱耿以为又是孩子,低着头转过来,却见一双布鞋已破了大洞,两个指头都在外面,强烈的紫外线将面前人的腿晒得脱皮,筱耿顺着他的脚到衣服再到脸,这男孩和自己一般高,但却干瘦如柴,两个眼睛在污秽和破损中却依然黑白分明,只见他干裂的嘴唇缓缓开启。 “救···救救我妈妈。”筱耿听到了他的话,想了想还是摇了摇头,轻轻拨开了他的手。 男孩又绕过她前方:“救救她”男孩不太会说中原话,但救字和妈妈却说的很清楚,筱耿这一路上帮过很多人,边境虽然已经被皇帝收复,但始终没有恢复到以前的祥和,中原人和边境人依然存在很大的隔阂,帮助人却被出卖的事儿筱耿遇上过,甚至在边蛮还有悬赏中原人头的交易,自己救老妇人却被抓住险些丧命,穆虚空几次告诉她不要多管闲事,可看见过的不好的人她总觉得自己该做些什么,终于有次在路上结识了一个中原小姐妹,却因自己的善意施舍教小姐妹丧了命,那次之后筱耿就像是觉悟了一样,不再嘻哈耍闹,认真和穆虚空学东西,不再和任何陌生人交朋友。这次是看着对方是个孩子,没什么威胁,穆虚空也同意她施舍点东西她才给了那孩子食物,果然还是惹了麻烦,不管对方是圈套还是真实,她都不想再去插手了。 筱耿举起手中的短刀:“如果你不想也被我划上一刀,就躲开”管他听不听的懂,警告总能看的出来吧,男孩眼神中的坚定突然化为无奈,“扑通”跪了下来。筱耿对着苍天对着大地翻了个白眼,依然绕过了男孩。 筱耿走的不算慢,但还是能听到背后骨头撞击地面的声音,一声声,孩子的哭声,一声声,该死。 “喂,你们边陲也惯用苦肉计这招?”男孩眼神中的希望熠熠发光,此时的筱耿背着阳光就像是天仙下凡,背后的马尾随风飞扬,脸上的表情虽是嫌弃,但面前还是多出了一双纤细的手,男孩缓缓抬起手想握上,终放下了。 耿满怀,我不知道你在哪里,但我希望身在异乡,你狼狈时,也会有人对你伸出援助之手,你无助时,也会有人陪你度过难关。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正文 第二十章 收了个迷弟? 很多年前,我没珍惜和你的时光,现在竟只能靠它们来回忆,你在哪儿 筱耿跟在两个孩子身后,路上男孩牵着小朋友的手,时不时回头看看,生怕筱耿跑了。筱耿犹豫过怕还是个圈套,但如果是真的呢! 路上很多流民看着筱耿的样子,他们的眼神让人难受,在这个路边满是衣衫褴褛的流民区,自己的着装是会让别人多看两眼,怜悯的同时,袖中的短刀她也拿到了手中,这里毕竟是边陲,边境的地段,自己这个中原人随时都有可能会被袭击,穆虚空又不在,自己得多留两个心眼。 随着流民越来越多,他们到了一块大空地,空地上支上了帐篷,身体不好的人都躺在帐篷里,其他人或围在一起分享找来的食物,或照顾生病的亲人。筱耿仔细看了看,发现这里的流民大多是年老体弱的人,像这两个孩子这么年轻的很少,走到其中一个帐篷里,灰色布料搭起来,勉强能够遮挡刺眼的阳光。里面躺着的妇人脸色灰败,颧骨高高突起,听到孩子的声音才勉强睁开眼睛,扯了扯嘴角,笑的力气都不太够了,男孩将她扶起,把馒头放在嘴中嚼碎,然后再吐出放入妇人的嘴里,筱耿见状,将小羊皮囊放到了男孩的手上,示意他喂点水给她喝。男孩感激的看了眼筱耿,就小心翼翼的将水倒入妇人口中,妇人只是下意识的做着所有的动作,这副样子让筱耿心中纠结,她····已经撑不住了,长期的中暑和营养不良,这妇人能撑到现在已经不易,定是因为还有两个孩子,妇人吃完东西喝完水又闭上了眼睛,筱耿退出了帐篷,男孩紧跟在她身后出来了,转到她前方,一双求救的眼神又出现了。 “我不会治病,也不会救人,你应该去找大夫。”男孩又跪了下来,连磕了几个响头,指指自己,又指指筱耿,然后手做出钱的动作。筱耿一下子明白过来,他是想将自己卖给她。 筱耿很为难,自己和穆虚空不是游山玩水,他们这一大家子人她可照顾不过来,见天渐渐黑下来,她将男孩拉的离自己近一点,从怀中偷偷塞了点银币,这些应该够他请个大夫了,虽然知道无用,但自己不愿做那个让人伤心的人,男孩赶紧的鞠了个躬,又拉住她的手臂,指指自己再摆了个打架的姿势告诉她如果有需要他的地方来这里找他,筱耿被他的样子逗笑了,就他这副熊样,脸上的淤青还明显着,这个姿势可不适合他。筱耿想逗逗他,指了指他的脸,然后摇了摇头,再假装打了自己一拳,摆出被击败的表情,男孩瞬间看懂,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筱耿见他害羞的样子着实可爱,想到了小时候耿满怀也是这样不禁逗,她轻轻拍了怕他的肩膀,指了指帐篷,再做出搭脉的动作,虽不是中原人,但这里是中原管辖,还是有大夫,他能看得懂,果然,男孩点点头。 筱耿笑着转身离开了,男孩看着她的背影有些出神,此刻肿胀的眼睛还带有些向往的光芒,但看了看手中的银币,抿唇进帐篷照顾妇人了。 筱耿回到茶棚,果然穆虚老头又不见了,还真是玩上瘾了,终于知道为什么耿海棠从小鬼主意那么多,有这个师傅教育她,她能和正常孩子一样才怪,还好自己是从现代来的,她的童年是正常的。 筱耿白天一直在赶路,边境的城也快要跑遍了,选择来到这个边陲是想着耿满怀那么关心边境的百姓,这里环境这么恶劣,他也一定会到这里来帮助他们,但是自己想错了,现在的边陲除了年老病弱的还留在这里,年轻的人早就选择去到其他的城了。 ‘先找个地方休息,明天再去找老头吧!’筱耿问了茶棚的老板,寻着他指的方向找到了边陲唯一一家客栈,老板也是病弱的老掌柜了,孩子们都走了,自己生在这个土地,长在这个土地,也活不了多少日子了,能呆在这里多长时间就多长时间吧! 房间肯定是想象得到的差,被子是客栈里一个老妇人洗的,很多地方都没有洗干净,被子也已经用了很长时间了,好在这些年跟在穆虚空身边,也不再像以前那样挑剔,连树林里支起火堆也能睡一晚,只是今夜怕是不能长眠了,白天太张扬了,筱耿虽恨自己太多事,但更怕自己良心不安,这样的性子让她吃过亏,也让她无愧的睡的好觉。 夜里,边陲的天气变得诡异异常,外面竟刮起大风,想象起此时外面定是尘土飞扬,也不知道穆虚老头睡不睡的安稳? 进入下半夜,筱耿有些支撑不住,睡着了,正是这时候,白天被她划伤的成年流民带着另一个人找到了她住的地方,两个人悄悄的翻窗进到姑娘的房间,只瞧了瞧床上的人睡熟没,确认睡着了,开始翻找包袱,筱耿是有一个包袱,可一直是穆虚空拿着的,里面装着食物和大部分的银币,白天给男孩的还是自己放在身上预备用的,剩下的一点都用来住客栈了,哪里还有剩的,两个流民什么也没找到,气不打一处来,被划伤的流民想到白天这女孩的得意样,就气,左右观望后,拿起筱耿用来绑头发的丝带慢慢靠近筱耿,筱耿视觉算灵敏,但听觉真的很差,尤其在自己很累后,所以上次才会被偷袭绑走,这会儿她睡着了,根本听不见有人靠近的声音。 流民越靠越近,拉直手中的丝带正欲上前,房间门嘭嘭的响起来。 “古高,古高。”筱耿一下惊醒,看见床边的人,迅速抽出随身短刀,“啊”又是一声惨叫,这次流民的手背又被划上一刀。另一个人见状,冲上前拿起凳子就砸过去,筱耿迅速从床上下来移到门边,凳子砸了个空,但被划伤的流民疯了一样也搬起个凳子做盾牌,冲向筱耿,房间很闭塞,她试着转移到另一边,但另一个流民早就等在那里,从后面抱住了女孩,筱耿试图挣扎,可对方毕竟是个比自己大很多的男人,实在难易脱手,她将刀在掌心转了个方向,往后一刺,对方腿部刺痛后松了手,筱耿刚脱身,流民的凳子就砸了过来,她下意识用手抵住,但实在力量悬殊,节节后退,她被抵在了墙上,无法动弹,也够不到对方。凳子挡住了她的视线,想瞄准也有点难。终于嘭的一声门被撞开了,只听见对方“啊”的一声,凳子掉下来了,筱耿才看得清楚发生了什么,一个流民捂着自己的手臂还追着男孩用脚踹他,另一个流民则是坐在墙边嗷嗷直叫。筱耿几步到流民身边,用短刀抵住他的脖子。一切结束。 待把两个人绑好后,筱耿才有时间打量男孩,明亮的眼睛透露着凶狠,嘴唇上满是血迹,想是别人的血。筱耿先捡起掉在地上的丝带将一头青丝绑好,又将本该绑在手上的袖箭套上。 刚才太激烈,没看仔细,男孩现在才发现她竟有这么好看的一头乌发,毫无点缀的青丝披散到腰间,十三四岁谈不上倾国倾城,但肤色在月光的照射下白里透红,一双大眼睛熠熠生辉,小巧的鼻子,小嘴巴,淡眉这是中原女子独有的五官。耿海棠幼时就是人见人爱的长相,此时长到这般大,她这张脸也是值得别人的觊觎的。但很快长发被挽起,女孩眼中的光芒变的没有内容。她就那么呆呆的盯着窗外,他感受到了她的孤独。 他走到她身边,碰了碰她的手臂,筱耿转头看他,只见男孩突然又摆出白天摆的打架的姿势,然后又假装打自己一拳,然后摔倒。筱耿见状,笑了起来。 男孩见她笑,高兴的蹦到她面前,看着她笑的样子,自己的心情也好了起来,从嘴巴里蹦出了两个字“好看”。筱耿惊讶他还会说这个,又笑了笑,然后自信的扬起了下巴,拍拍自己的胸脯,又竖了个大拇指。 男孩见了,也乐的不行,两个人继续逗对方,苦逼的两个贼看傻了眼,还有人呢,别虐狗了行吗?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正文 第二十一章 成长的代价 只有尝过离别,才能学会成长 筱耿和男孩一起等到了天亮再将两个流民解开了绳子,两个人一夜未睡,身上的伤口又剧痛无比,现在的他们只想赶紧离开然后去讨点东西吃。 男孩帮他们解开了绳子,筱耿不知怎么从掌柜手上讨了些吃食来,递给了两个流民,他们惊讶之余不好意思的接过了食物,筱耿看着他们安静吃东西的样子,才觉得欣慰,本该这样,人们本该互相帮助,当下戒备,才能收获彼此最真实的一面。 男孩把手里的饼子掰了一般放到筱耿手中,对她笑了笑也吃起东西来了。谁能想到昨晚还拼的你死我活的四个人,此时竟围在一起吃东西。 吃完东西,筱耿就起身准备离开,穆虚老头还不知道去了哪里,得快些去寻他,不然他的速度太快,自己会更难寻他。两个流民也吃完了,追着筱耿跑到客栈外,挡在她前方,筱耿警告的看着他们,不会还想打一架吧?只见二人头低的低地的,齐齐向她鞠了一个躬,就跑开了。筱耿还来不及回应,只能傻愣了一下,转瞬笑了起来,心情也变好了。 男孩也走出了客栈,筱耿侧身看着他,等着他给自己什么表示,男孩被筱耿的眼神看的有点不好意思,说了句:“古高,从” 边陲话听不懂,但看男孩的转身带路的样子,应该是让她跟自己走。 走了很远,路过了流民区,也路过了市区,最后他带自己到了一个废旧的院子,男孩在院子门口停下了脚步,面对着筱耿,筱耿也疑惑的盯着他,他又不好意思了,拉着她手臂的衣角带她进到了院子里。这个院子虽然破败,但看框架和大小应该是个大户人家的居所,定是因为环境变得恶劣,才搬走的。只是这里已经什么都没有,院墙也倒得差不多了,屋子的顶也全部坍塌,不知道他带自己到这里来是干什么。 待筱耿还在观察周边环境的时候,男孩突然停住了脚步,然后一脸笑容的指着地上。 “这个地方竟然还会有花?”是一朵不知名的野花,筱耿蹲下来,轻轻地抚摸黄色的花瓣,在这种黄沙漫天的地方竟然也会有花朵绽放,生命真是不可思议。 男孩瞧见了筱耿脸上的欢喜,心里骄傲极了,只有她才配拥有这朵美丽的花朵,男孩伸手欲摘下,筱耿赶紧拉住了。 “就让它在这里吧,摘下来它就活不了了。”男孩虽然没听懂她说什么,但却能从筱耿的眼神中看出她的阻止。轻轻的点了点头,继续微笑的看着筱耿。 筱耿很感谢男孩的这份礼物,一早感受到人性的温暖,还看到如此坚强的生命,精神满满,真诚的对男孩说了声:“谢谢”,男孩不好意思的笑着低下了头。 “尼古,尼古”远处传来了呼喊声,两个人都看向声源,是昨天的小女孩。 男孩跑过去,两个人在哪里说着话,突然男孩脸色大变,头也不回的跑开了。 筱耿心里大概猜到了是什么事儿,只有尝过离别,你才能学会长大,这是自己的学到的经验,很快男孩就会感受到了。 筱耿还是决定去看看,筱耿的记忆力很好,走过一次的路她就记住了,顺着昨天走过的路她找到了流民区,一个帐篷旁围着很多衣衫褴褛的流民,里面是撕心裂肺的哭喊声,还有孩子不停的叫着“阿故,阿故”,声音听着就让人感觉揪心。 筱耿就站在离帐篷不远的地方,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孩子们的声音也越来越弱,周围的流民热闹也看过了,就各自散开,筱耿这时候走到帐篷变,才能看见男孩面如死灰,抱着已经没有的气息的妇人不肯撒手,小女孩则是呆呆的坐在旁边,不知道在想什么。 “你现在最该做的就是让你母亲入土为安。”筱耿见男孩没反应,钻到帐篷里,试图从男孩怀中放下妇人,可男孩就是不放手,此时的眼睛跟昨晚伤人的眼神有些相似,不甘,似乎想要和别人同归于尽的感觉。 筱耿叹了口气,钻出帐篷外,抓了把泥沙,进去后,看了看男孩,一点点的将泥沙落到妇人身上,男孩气愤的看着筱耿,筱耿也不急,轻轻地将双手合十,放在耳边,她想告诉男孩,该将母亲安葬,让她好好的睡觉了。 男孩理解了她的意思,抱着妇人埋头大哭,看不见他的脸,但看着他抖动的肩膀,筱耿还是有些心疼,轻轻的拍他的背,小女孩看到哥哥哭,也抱着母亲的身子开始哭起来。 三个人忙活了一上午将妇人安葬好,该做的自己也已经做到了,该帮的也已经帮到位了,这次是真要走了,筱耿不准备和兄妹两打招呼了,悄悄的在两人跪拜之际离开了。 穆虚老头越来越刁钻,这次的记号格外难找,黄泉道前方不可能有生命存在了,穆虚空不可能跑哪儿去找乐子,肯定还是去了人多的地方,没热闹的地方他可没兴趣。果然在市区的一家酒铺门口的牌匾上找到了一个葫芦的小记号,寻着继续往前走,一个大户人家出现在眼前,穆虚空定会在这里停留,因为他贪吃,筱耿看到高墙,驻足想了半天,太高了,没本事爬上去,只能想其他办法了。 筱耿一直等到快天黑了,这家人的马车终于回来了,顺着开门的一刹那,筱耿用瞬间转移进到了屋子里,找了棵树躲着,主人家的马车停在门口,下来了一个肥硕的男子,油光满面,顶着个幞头,接着又下来个只着一件轻纱,胸前的二两肉都快要溢出来的女子,两个人亲热的搂抱着回了屋子里。一看就不是好东西,还是个中原人,真丢脸。 筱耿小心翼翼的躲过宅子里的仆人,终于找到了厨房,天已经很黑了,但里面还是有厨人在做东西,正好,自己可以吃上一顿。 筱耿躲在厨房外面的窗下,只等着自己这个方向的人结束了手中的动作,听到他们交谈了几句,估计是要收工了,这些食物应该备着夜里主人家要东西吃的。几个厨人都整理了下,才熄了蜡烛,筱耿见都走光了,才从窗下翻进厨房,里面灶火照的通亮,方便自己翻找,这个胖子家竟然还能吃到肉,果然是天可怜呀,筱耿来到边陲的这段时间就没吃过一顿像样的菜。这次可吃了个够。 “小糖子偷东西的本事还是不减当年呀!”从房梁处传来穆虚空的声音,筱耿头都没抬,淡定的品尝着手中的鸡腿。 穆虚空从房梁跳下来,把酒壶递了过去,筱耿不客气的仰头就喝,穆虚空一蹦,蹲在厨房的操作台上,看着女娃狼吞虎咽的样子,觉得有趣的很。 “唉,看来跟着我老头是让你吃苦了,遇着吃的竟这般没有形象,这姑娘是养残了。”说完还不忘遗憾的摇摇头。 “师傅是不想要葫芦了吧,筱耿将葫芦放在灶火边,葫芦毕竟是可燃物,这扔进去肯定会烧的没了形状,穆虚空只得笑着挡住了灶火,将筱耿推到一边,又拿了两个鸡腿给她。 “师傅,我们接下来去哪里?”筱耿吃饱后在衣服上扯了块布,将鸡腿还有包子包在布中,放在腰间的小包里。 “嗯···我们去边鞑吧,胡孟的老家,去看看吧!”穆虚空说完就起身准备离开了。 筱耿回忆起耿满怀说起胡孟的事迹时满脸的崇拜与自豪,是呀,那个英雄竟然是自己的父亲,怎能叫人不骄傲,应该早就去的,但路上筱耿生了很大一场病,在流山河待了整整一年身体才恢复,此后穆虚空强迫她继续练武,锻炼身体,后来又因为害了一条人命,筱耿迟迟不肯去边鞑,竟是怕耿满怀知道此事,骂她伤人性命,愚蠢无知。 这都过了五年了,不能再躲了,应该去那里找他了。 “师傅,现在的我是不是已经变得足够优秀了,和小时候比?” 穆虚空回头看了她一眼,嫌弃的撇撇嘴。 “除了脑子变得傻了些,其他都挺好的。”筱耿翻了个白眼,使劲推了老头一把,气冲冲的跑到门外。 穆虚空紧跟其后,搂着她的腰‘咻’的一声飞到围墙上,再回头看刚才的位置,正好又仆人从那里经过,筱耿暗自松了口气。 “说你傻,你还不自觉,忘了自己是来偷东西的?”轻轻地将女孩放下,穆虚空就慢悠悠地走在大路上,筱耿心里有些失落,这几年她跟在穆虚空身边,已经很努力地学东西,他骗自己,上了当后第二次她会长个心眼,他害自己,叫她在很多人面前酒醉跳舞,她硬是练到千杯不醉,他藏自己,她也努力改变急躁地性子,仔细观察,寻找老头留下的任何踪迹。但最后还是不如耿海棠,不如耿满怀一直宠爱地女孩,是的,自己本就不是她,自然不能做到她那样小地年纪就聪明不凡,始终做不到呀! “走拉。”筱耿听到喊声,匆匆追了上来,突然穆虚空停下脚步,筱耿也停下来看着他有什么交代。 “但你长大后才象个正常的女孩子,该笑该哭才是个人呀,不然就太无趣了嘛,哈哈” 筱耿听到话后,莫名有些意外,再然后就是感动,然后笑了出来,继续追着老头。 “师傅,再夸两句吧!”筱耿围着老头转。 “没的了,傻还是最主要的,多管闲事可以,但要学会辨别人性才行哟!” 筱耿点点头,抱着老头的胳膊,求他再多说点,此时后面跟着的两个人也追着他们的脚步出发了。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正文 第二十二章 美人醉酒 秋亦浓,美人醉酒 鎏金堂的生意依旧红火,秋华在鎏金堂一直勤勤恳恳的工作,转眼五年过去了,她已经是鎏金堂负责采买的管事,如今长到十五岁的秋华再不是以前那个黑黑瘦瘦土里土气的女娃了,建安城的水土养人,秋华平时看着堂里的姑娘梳妆打扮,也稍微开始讲究起来了。 今天的她穿的是一件碎花交领半臂襦裙,青色的裙摆随着女子的步伐掀起了衣角,看到了白色碎花的小头绫鞋,女子一身清淡的打扮在鎏金堂是很特别的,毕竟这里面有的是花红柳绿的厨娘们。 秋华早晨早早的交代好了下面的丫头采买的物品及食物,自己就窝在厨房里研究新菜品的样式好去挑选合适的碟盘。 “宁大娘,这‘柳翠花开映海棠’用这个白色釉盘可好,菜色的颜色本就齐全,可不能叫盘坏了菜品的看相,您说可是?”秋华将盘子放在案板上,笑容满面的样子惹很多人喜欢。 “听你的,我还不放心你吗!秋丫头,昨晚又是很晚睡的吧,刘管事不也没让你一天把所有事儿都做完呀?”宁大娘真心喜欢这姑娘,做事勤恳,对大家都是和颜悦色的,人老实,好说话,宁大娘几次都说了很多事情可以分配给她下面的丫头去干,可总被秋华拒绝,一则那些孩子还小,刚来,二来,自己也不放心,所以这段时间新品上新,所有的采买都是自己负责挑选,比价,购买的,也累的够呛,可日子这样才算过的充实。 “大娘,快了,这次几个姑娘有经验了,我就可以松松手,让他们帮我出出主意了。”秋华依旧春风满面,宁大娘犹豫了下,还是将她拉到自己身前,凑近了她的耳朵。 “吴家布行那公子,天天跑这儿来露脸,你可喜欢他?”秋华惊得羞红了脸。 “大娘,您说话越来越没谱了,那吴公子可是柳厨娘喜欢的人呀!”秋华稍稍退后了一步,宁大娘撇了撇嘴,她才瞧不上那些个搔首弄姿的伪厨娘,背后谁不知道都是妄想进大门做正妻的狐狸精。 “吴公子能看上她,我看那吴公子和你是正合适,要不,大娘让刘管事给你们牵牵线。”这个宁大娘红娘做上瘾了,前几日刚促成了一个丫头和肉铺老板的儿子成了亲,现在又开始说亲了。 秋华只能笑笑,轻轻拨开宁大娘的手。 “大娘,姑娘们要回来了,我去看看她们。”宁大娘还想再说点什么,见秋华不太乐意的样子只得摇摇头,可惜了这么漂亮又能干的姑娘呀。 秋华来到了厨房后面的院子,这里有一道门通往大街,当年她就是从这里进来找东西吃被一群人欺负的。那时候有海棠小姐c有耿家少爷c失踪的范宇,还有···紫衣少年。如今这么长时间了,再也没见过他们了。海棠小姐去寻离家的耿满怀,就再也没有出现过了,而范宇自己后来又去军营里问过,还是没有人听过这个名字,再来紫衣少年,军营外的马车上见过最后一面后也没有见过了。 这些人在秋华的世界里悄然的出现,又突然的消失,消失的猝不及防,竟一晃五年过去,没有一个人的消息。 秋华还沉浸在往事的回忆中,姑娘们的说笑声惊醒了她,姑娘们见到秋华都热情的跑过去给她看自己采买的东西,让她辨别好坏。 秋华耐心的给她们一一说明,几个人在院子里说说笑笑,画面也很美好,门外一个男子悄悄的露出了半张脸,留恋的看着中间白衣青色衣裙的女子,笑容不自觉的出现在脸上。落后的一位采买的姑娘看见了门口的男子,认出了这是自家柳厨娘心尖尖儿的人——吴士淮。 “吴公子,这么早来是要用早膳吗?”吴士淮吓了一跳,转头一看是鎏金堂的丫头,神情变得不自然起来,端正了姿态,脸也装模作样的当做什么也没发生。 “不了,我只是路过此地,这就走了,晚上再过来。”说完就脚步飞快的走了。 小丫头噗嗤一声笑出来,兴匆匆的跑到院子里,凑到姐妹们身边,眼神则是盯着秋华的。 “刚在外面瞧见了柳厨娘喜欢的那位吴公子,她竟趴在门口偷看,样子滑稽极了。”说完又把视线转到了秋华脸上。 “我看那看的,是我们秋华姐姐无疑了。”秋华噌的一下笑容僵住,眨巴了下眼睛,用手指使劲戳了小丫头的脑袋。 “尽胡说,这话可不能叫柳厨娘听到,不然又要使唤你干活了。”小丫头识趣的闭紧了嘴巴,但还是用八卦的眼神和笑容看着秋华,秋华佯装要打她,后哄散了姑娘们,自己站在院中,独自回忆起了第一次见男孩时的样子,他如明月,自己则是地上的污泥,那都不能叫偷看,后来独处了一夜,自己也没太敢看对方的面容,生怕窘迫的表情让对方瞧不起。不知少年长成什么样儿了,可还是像以前如冰霜一样。 白天的鎏金堂吃饭的生意很好,到了晚上大厅里听书的客人就挤满了,鎏金堂请了建安城好几个有名的说书先生,说的故事,有鬼怪,有英雄,有历史,还有皇家的一些能人。 这几年秋华才知道这鎏金堂背后的主儿就是花鎏金自己,不可能有人知道是谁给她撑腰开起鎏金堂,也不会有人知道她和皇家有什么来往。 花鎏金三年前出现过一次,秋华见到了传闻中美丽不可方物的女子,的确,她不像个烟花之女,周身的气质倒像是个管家小姐,着一白色面纱,看不真切她的面容,但看她的柳眉和若水的眼睛就足够证明她是个美人无疑了。 秋华想这女子背后的人定是个大人物,鎏金堂在建安城聊皇家人属头一份,估计她也做了不少工作才能在如此勤俭的建安城做起这样的大生意。 秋华在前厅的茶室里守着,夜间很忙,秋华无事会过来帮忙,今天是妇人的专属夜,说的是爱情故事,郎情妾意,冲破一切阻碍成就姻缘的男女,秋华听得出神,管事的刘姑姑急冲冲的跑过来,凑着她的耳朵。 “柳厨娘在房间里发火呢,吴公子今晚死活不肯揭她的牌,她正闹着呢!”刘姑姑急的摇头晃脑。 “姑姑,这事儿你得好好劝劝吴公子呀,他竟然来了,肯定也是为了柳厨娘来的,是不是两人闹了什么误会。”秋华有些疑惑这事儿姑姑怎么会和自己说,此时更应该去劝说二人呀。 “哎哟,这吴公子今天出了怪了,点名要揭你的牌。”秋华睁大了双眼。嘴巴张开又合上。 “秋丫头呀,还是得你去劝劝吴公子,这都揭了柳厨娘一个月的牌了,这一下子不揭了,这柳厨娘的心思都白花费了呀,她要再说到当家的耳朵里,还不得给你惯个狐媚的名头呀。”秋华愣是一盆冷水从头浇到脚,自己本本分分的工作,从不敢招惹后厅的那几位厨娘,知道他们和当家的那是一起患过难的,从来只有恭敬的份儿,抢她们男人的事儿她可是想都不敢想。 “姑姑,你告诉我吴公子现在在哪儿。”刘管事指引着秋华到了吴士淮定的房间。 秋华踏进来的一瞬间,吴士淮眼睛就移不开了。秋华恭顺的低着头,走到他身边,给他倒了一杯酒。 吴士淮欲伸手拉住她的手,刘管事见此状,赶紧上前。 “吴公子,这秋华来了,她呀,不是这里的厨娘,是不翻牌的,她只是个采买的丫头,上不了二厅给您掌勺的。”吴士淮没有回管事儿的话,秋华见这吴公子说不通,有些着急了。 “她是鎏金堂的吗?”刘管事看看秋华再看看吴士淮。 “这···是的。”吴士淮将杯中的酒一口喝掉。 “鎏金堂竟然有厨娘掌勺的规矩,又说了可以又宾客自行挑选厨娘,也没说只能挑选厨娘,我现在让她给我掌勺有错吗?”吴士淮眼中毫无退缩之意。 “这····吴公子,堂中虽没有说这条规矩,但厨娘向来有这几的牌号,我们只让宾客挑选牌号,您这看人下菜我们这还真是第一次。”刘管事还是努力劝说。 “笑话,自己立的规矩有漏洞,给我找着错处,说与你们听,竟然还质疑本公子。”秋华心里如打鼓一般,见刘姑姑额间已溢汗了,这吴士淮若只是布行之子也就算了,偏偏他有个在建安城做守备的舅舅,是个不能得罪的主儿。 秋华的指甲狠狠戳了下自己的掌心,提了口气。 “吴公子要怎样才肯放过秋华。”吴士淮听到清泉一般的声音抬头看向说话的女子,此时的她眼睛里能看到自己,这一个月为了见她,他每天点厨娘的菜,就是因为厨娘们上菜的盘碟她会准备好送入房间,这会儿他能光明正大的盯着她看,不然每每只能在后门偷看,实在狼狈,第一次见到这双眼睛是在街上,她在瓷器店挑选碗碟,那日自己正好和父亲吵架出走,见一瓷器店想转手将自己从家里拿来的瓷器卖给店家。 不知道典当的吴士淮和老板理论了好一番,推攘间,他将店家的一个花瓶打碎了,摸摸身上,一块银币都没有,正羞愧间,一女子递给了店家银币。 “这位公子打碎的花瓶我来支付。”吴士淮不是好色之人,但见到女子柔美的笑容,清泉的声音,心里某个地方有丝潋滟淌过。 “吴公子,我是鎏金堂的采买丫头,好几次看到吴掌柜和您到鎏金堂听书,这个花瓶作为谢礼,我帮公子支付。”吴士淮还在晃神,听到女子的话才知道是鎏金堂的人,父亲喜欢听说书,自己也闲来无事,只两次陪父亲去过,这女子竟然记住了自己。 “这···多不好意思,你放心,回头我去鎏金堂的时候就还你。” 吴士淮看着平常温柔如水的女子此时眉间微颦,有些难受,自己这么长时间来,不敢直接接触她,这时候好不容易鼓足勇气了,竟让对方生气了c “我就是想让姑娘陪陪我而已。”吴士淮说着脸都有些红了,秋华听不出他的爱意,只感受到恐慌和压迫。 “公子要我陪你什么,我既不会做饭,也不会唱歌跳舞,能做的就湿陪公子喝杯酒了,公子可用?”吴士淮吓得赶紧站起来,想拉住女子的手臂,但秋华嫌弃的又后退了一步。 “你嫌弃我?”吴士淮无比挫败,心里燃起了一把火苗。 “好,那你陪我喝酒,喝完三杯你就可以离开。”吴士淮自己都被自己说的话吓到了,他在逼她。 秋华二话不说就倒了一杯喝下去,刘姑姑见状赶紧上前阻止。 “哎哟,吴公子,这秋丫头可是没喝过酒的,您还是绕过她吧,我去叫柳厨娘来,她定能陪你喝的痛快。”鎏金堂的人竟觉得自己是终日留念美人私房的男子,叫他心里更憋屈了,自己是揭了柳厨娘的牌,除了吃饭,他从没正眼看过她一眼,现在竟让人觉得他钟情柳厨娘,厌了又来招惹秋华了,心里气的要命,一切都变了,他的初衷也叫别人扭曲了,可见在秋华的心中他也是这样的人。 “随便你们。”吴士淮准备走了。 “吴公子!”听到她的声音,吴士淮心里又燃起了希望,他转过头看到秋华心如死灰的表情。 “吴公子,秋华陪您三杯,但请您今晚一定翻柳厨娘的牌。”说完又自饮了两杯,最后呛的大咳。 吴士淮气愤的头都不回就走了,秋华心里挫败极了,酒都已经陪了,人怎么还走了。 她追到了街上,吴士淮走的很快,已经不见了踪影,秋华找了一圈没找到,头已经发昏难受,独自一人走在街上,走着走着竟哭了起来。 哈哈,卢秋华,你始终被别人瞧不起,谁都瞧不起你,那那个少年呢····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正文 第二十三章 沉入海底的香 沉到海里的香还会有余味吗? 秋华晕晕乎乎的走在大街上,整个身体都像是飘一样,原来喝醉了是这样的状态。 走着走着,前面人突然多了起来,她抬起头,瞧见了雪花灯,入冬节快到了,又到了一年的最后一个月了,对街的店铺只有在这个时候会一起为节日做起活动,挂上雪花灯,店铺门口再挂上灯谜,摆上人们喜欢吃的糕点和小吃。 “遇见男孩也是在这个时候,他骑着大马,那么突然的就出现在自己身边,带走了自己,才有了独处的一夜。 秋华走到人流中,虽然头有点疼,但是心情却变得很好了,不管是表情还是动作都比以前要放肆多了,笑容也不是那般清淡,能看到摸着彩灯,看着彩画她是真心的笑出来了。 脚步也比平时松快许多,看到好玩的面具摊时甚至是小碎步过去的。不管是在现代还是在这里她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放松,松快。 鎏金堂的刘姑姑担心秋华喝醉了出事儿,派了个小丫头去寻她,找到她时,她正买了串鱼丸就大喇喇的坐在路边吃起来。 “秋华姐姐,你···你这是怎么了,快起来。”秋华仔细对焦来人的面容,似曾相识又觉得不曾见过。没理,继续吃。 小丫头看她眼神都是飘忽不定的样子,赶紧上前扶起她,搀着她。 “秋华姐姐,我听刘姑姑说了,吴公子逼你喝酒,让你难过了,不过没关系,柳厨娘那边吴公子已送过去一块新样的布料,事情都结束了,你不要在担心难过了,小烟带你回去。”秋华吃完了鱼丸,此时的她站起来已经有些腿软。 “哈哈,小烟,你说我是不是特别不值得被人珍惜。”看来秋花是真的醉了,小烟没想到平时沉静稳重的姐姐竟然也会感叹人生,看着她眼角有些湿润,小烟很心疼。 “秋华姐姐,你在说什么呢!我,还有鎏金堂里的其他人都是真心喜欢你的,就像现在也是刘姑姑不放心,让我过来寻你,你值得我们珍惜,因为你是我认识的最和善最讲道理的姐姐了。”小烟说的眼泪都出来了,自己很小的时候就被亲生父亲卖到鎏金堂了,还算他们有一丝良心没把她直接卖到妓院,从很小就一直跟在秋华后面,那时候秋华也是个什么也不懂的女孩,但她稳重,遇事冷静,做事认真,很快就被升为采买的主管事,小小年纪下面就带了好几个丫头,不懂事也得快速的学会懂事,藏起怯弱,因为她知道如果想要生存就必须学会独当一面。 秋华笑笑,擦掉小烟的眼泪,摸摸她的脸。 “你说的对,我还有你们,还有鎏金堂里其他对我好的家人,我不是一个人。” 小烟使劲的点点头,秋华就着小烟的搀扶,一起回到了鎏金堂。 进到房间的秋华头痛不已,直接倒床就睡下了。 第二天一早,秋华还是按以前的时间起床,但明显能感觉到身体不像平常,头疼的厉害,她扶着额头来到前厅,没太注意前面,两个人正面撞到了一起,同时摔倒在地。不同的是,一个男子立即上前扶起了对方。自己则是晕乎乎的好半响才看清面前的人,赶紧站起来走到对面男女的身边。 “对不起,姑娘,您没事吧!”秋华抬眼看着眉间微微一簇的女子,才知道除了花鎏金外,世间上还是有其他的美人存在的。 美人眼角看着你时勾人摄魄,自己是个女孩子盯着她看都觉得有点不好意思,鼻尖略弯,应该是异族人,不是建安城的长相,红唇薄但是涂上红色的口脂后就显得没那么突兀,鲜艳饱满,秋华看着对方的嘴唇微微开启。 “小姑娘你可摔着了?”女子挣开男子的搀扶,上前一步,拉起了秋华的手,秋华更加害羞了。 “没事没事,是我没看清路撞到姑娘了,不好意思,请问二位是想要用早膳还是住店?”秋华这时再将目光投去另外一个男子的脸上,是个神仙一般的人,此时正嘴角微笑的看着女子和自己说话,同样是神仙样的人呢,但绝对没有紫衣男孩那种不可亲近的气场。 “住店。”此时,男子走上前一步,搂住了女子的肩膀,女子没有拒绝,但表情却不是特别好,秋华看出来两个人在闹变扭。 “二位请跟我来。”秋华带着这两个人在前台办了入住的牌号,待两个人一前一后的上楼,秋华才大大方方的看着两人的背影。 “如此郎才女貌,也会有不如意时候?” “谁郎才女貌,谁不如意啦?”秋华转头一看,厨房的宁大娘又出现了,略微调整了下情绪,就拉着宁大娘往厨房去了。 “大娘,昨天的酒螺獅配的盘子被客人说了,我跟您说了盘子是蓝花色的,您不能再往上加绿色的小菜了,您怎么还是加了呢?”宁大娘本欲听八卦的心瞬间被带回现实,撇撇嘴。 “哎哟,那一盘本就不是给大官的,就是个路过吃饭的,我想着其它菜还剩点小菜,就给放里面了,哪知哪人是个刁嘴的秀才,没理都给她说有理了。害的我被刘管事一顿骂,也连累你了。”宁大娘懒得再想这些糟心事,把案板上的汤放到了秋华手上。 “秋丫头,大娘呢,承诺不会再给你惹麻烦,我知道你也不容易,昨晚又被那布行少爷惯了酒,大娘听着气愤极了,知道你现在肯定头疼的不行,先喝完醒酒汤,采买的事儿你今天早上也别操心了,丫头们自己过来和我了解了一番,拿了清单出去了。” 秋华心里感动极了,手轻轻的握住宁大娘的手。 “大娘,别说什么惹麻烦,这些年,你帮我的比这多的多,今天还给我做醒酒汤,在我心里你就像亲人一样,秋华年幼就没了亲人,后来到鎏金堂认识了你们大家,是我一生最大的收获。”宁大娘感动的用手摸着秋华的手臂给她安慰。 “大娘,好了,大清早可别哭出来了,谢你的汤,我去楼上看看客人有没有对我们的物品不满的。”宁大娘点点头,挥手让她去忙吧。 秋华到了二楼过大长廊准备去看看住房那边,却在长廊看到了趴在栏杆上的女子,是之前撞到的人。秋华几步走到她身边。 “姑娘,你去房间看过了吗?”沉香定睛一看是之前的小姑娘,对方笑容满面的样子让人感觉如沐阳光,长相也是温柔恬静,衣衫的搭配也是很符合本人的气质,水蓝色半壁褂白色襦裙简单但能看出是搭配过颜色的,这样的人沉香一见就喜欢,所以她笑,她也微笑的看着秋华。 “嗯,房间很好,被子也很干净。”秋华听完高兴的点了点头,行了个礼就欲离开了。 “听说鎏金堂晚间的故事很有意思,想问下姑娘今晚是什么主题?”秋华转过身思考了一下,想起来今晚该是讲耿虎将军边境破敌的情节了。 就将故事的大概说与沉香听了,沉香耐心的听完,嘴角微抿。 “谢谢,鎏金堂真是不一样,连朝廷官员的事儿也敢说。”这句话虽然也是笑着说的,但秋华能听出来意思不一样。 “耿将军不一样,他的事迹是整个蛮朝都知道的,所以我们的故事并不是胡乱造次,而是真实经过,百姓们爱听,鎏金堂就爱说。”秋华稍稍反驳了沉香的话,又表明了鎏金堂的立场。它们始终是讲述建安城人知道但还想更加了解的故事。 “是,小姑娘说的对,百姓的心所向,才是整个蛮朝的心所向。”秋华点了点头,又行了个礼就转身离开了。 沉香重新趴在栏杆上,想着这些年的过往,慕容臣带着自己在建安城到处游走,一年前他将自己带去了边境,本想将她安置在边鞑,但沉香执意要跟着,慕容臣抵不过她的决心,就带着她一起,两个人的关系心照不宣,慕容臣当初为什么要救下自己她不知道,但她知道这些年他对她非常好,宠着她,惯着他,这种感觉像极了慕熙丞哄自己不离开她一样,她把对慕熙丞所有的感情放到了现在的这个男人身上,他们的脸一样,但性格却相差很多。 慕熙丞是个生意人,无论是对自己还是对他不能放手的妻子都是真诚相待,也从没有在外人面前否定过她的存在,一直只是因为沉香不甘和另一个人分享自己的爱人,才会造成后来的结果。但这个慕容臣就不一样,他是对她很好,但能看的出来他对沉香说的话不全是真的,不管是表达的暧昧之情,还是若有似无的真心都像是裹了一层糖纸一样,沉香经常想,哪一天等他不再需要自己的时候,那层糖纸下黑色的真心会不会出现。自己已经跟着他很多年了,除了知道他是边域人,是个富家公子,并且经常有很多人来上报任务,但具体任务是什么,沉香没有心思去猜,一心想着陪在他身边,现在的他身边没有疯癫的妻子,只有自己一个人,不管他是真心还是假意,自己是爱着他的,就够了。 ‘已经沉到海底的香还会有味道吗’沉香自问道,她已然变得不像以前的自己了,努力追求自由,她还会有机会吗?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正文 第二十四章 世间的人都不是如意的 我妄想自由,你妄想自在 今天夜里,鎏金堂的大厅里挤的水泄不通,比平时还要火爆,因为今晚是鎏金堂最擅长的英雄专场,今天的英雄是耿虎将军,蛮朝君王最得力的战将,后因常年征战身体不能支撑,才会辞官的。 秋华还是像往常一样陪着配水丫头一起站在大厅的角落给普通百姓续茶,两个人都无比认真的听着说书先生的内容: 我们蛮朝的君王真是慧眼识英雄呀!耿虎将军小时候家里穷,他便自己上山猎野鸡野兔,再拿去变卖以维持家里的生计,后来在山上救下了走失的君王,那时候君王还是廉署郡的小世子,感恩这位英雄的搭救,将我们的耿将军一直留在身边,派人教他练武,教他识字,当然耿将军也是聪慧过人,不消两年就已经可以随军打仗,并且履历战功,最后一步步成为了后来的威虎将军,这留王也是我们将军在边鞑捕捉,最后才将边境收复··· 秋华听的起劲,跟着大家一起鼓掌,突然看见昨天的姑娘从楼上下来,站在大厅的另一个角落里边喝茶边看舞台。 秋华有些奇怪她应该和白天的那位公子一起在二楼的雅座,怎么会跑到这人流汇集的大厅里来听说书,正想过去问她要不要续茶的时候,她像是看到什么人了,大步朝自己的方向而来,秋华准备好笑容和对方打招呼,对方却从自己身边经过根本没看她,直直地朝刚进门的男人撞过去。 “唉呀!”声音很是娇滴滴,白天和自己对话时不是这个声调呀?秋华微微皱起了眉头,女子将茶水撒了对方一身,自己胸口的衣服也是湿了一大块,本就薄透的粉丝沙衫印出了女子完美的胸部线条。被撞的男子从女子的胸一路到对方的脸,肥硕的肉脸笑开了花。 “姑娘,可有事儿?”男子娴熟的靠近一步扶住女子的手臂,趁机闻了一下女子身上的芳香,这是中原女子身上不会有的浓厚的香味,醇厚并且神秘,再看此时女子看似娇羞实则勾人的媚眼,是个小骚货无疑了。 “大人真是好大劲儿呀,我这轻轻撞上去,胸口都疼的很呢!”沉香双手覆上自己被茶水印湿的地方,稍稍遮挡了一下,但欲拒还迎让对方的眼睛更是挪不动了,直勾勾的盯着她。 “要不,我请姑娘喝个茶,吃个饭,好好的给你赔不是?”肥硕男嘴角的口水都要滴下来了。 沉香正准备回答,面前突然出现个小姑娘。 “姑娘,你这衣服都湿了一大块了,您相公看到了准会担心的,我刚看见他在寻你,我带您去找他。”沉香眼睛先是有些惊讶,又掩上嘴偷偷咧了下嘴角。 “有劳小姑娘带路。”秋华转过身给肥硕男行了个礼,就扶着沉香走了。留着肥硕男在那儿蒙蔽一脸,到嘴的鸭子飞了? “大人,慕容臣还在楼上等您!”一直站在肥硕男旁边的男子靠近他的耳朵说道。 “教他等上半个时辰也是给足他面子,慕容家在边境有生意,在建安还不是一样得给我提鞋。哼!”说完,扭着宽大得身体往二楼走去。 秋华扶着沉香一直走到厨房后面的院子,再回头看看,松了口气,认真的得看着沉香。 “姑娘好大意,那官大人正是建安知府的亲侄子,专门负责建安城店铺登记的,这位大人出名的不是别的,正是爱色,堂里的好几个厨娘都被他娶回家做妾了。”秋华认真的样子逗笑了沉香,本是轻轻的笑,可看着秋华一脸疑惑的表情更是笑出了声,这丫头太实诚了,竟是担心自己被骗。 “姑娘为何一直笑,我句句属实,虽然那些厨娘不乏自己情愿的,但听说也有很多百姓家中要从商,家里的姑娘都被占了便宜呢。”秋华怕对方不相信,说的更加诚挚。 “谢谢姑娘告诉我,我定会小心注意,你去忙吧,我再碰到他,避开就是。”沉香握住她的手。 秋华欣慰的点点头,行了个礼,正转身没走几步,又被对方叫住,这姑娘是不喜欢一次性把话说完呀! “还不知道姑娘叫什么名字?”沉香看着此刻月色下一身水蓝色衣裙的女孩,觉得可爱极了,见到她,总有种纯净的感觉。 “我叫卢秋华,是鎏金堂的采买丫头,姑娘如果在鎏金堂有任何对物品不满意的地方都可以告诉我,我会做到让您满意。” “我叫沉香,沉没的沉,芳香的香。”这是第一次对别人介绍自己真实的名字,连慕容臣她也一直用琉璃这个名字和对方介绍。 “好美的名字,沉香姑娘的名字和您的人一样,沉鱼落雁,芳香无比。”秋华打心底里觉得这个名字好听,所以笑的更灿烂了。 沉香这个名字自己从来都觉得悲凉凄惨,再美好的字被沉字搭上总觉得很快消失,但今天被这姑娘一说,自己倒觉着当年慕熙丞给她取这个名字也是这个意思了呢! 沉香走到慕容臣定的雅座房间门口,听到里面慕容臣的声音。 “大人真是好度量,那些老百姓不知天高地厚竟以为商铺都是如此好开的,您纳了他们的女儿,做了他们的女婿,他们竟不知感恩辱骂您,这样的糊涂人大人都能原谅,实在心底善良呀。” “这年头快活日子都不想要了,建安城本就提倡节俭,他们要开酒楼,也不撒泡尿自己照照,有那本事没有,不把女儿嫁给我,他们求谁给他们门路去。” 沉香听到这里,垂下的长睫盖住了眼睛,看不清此时的情绪,但能看见她的手捏的紧紧的,但推门后她换上副妩媚的笑脸,走到桌边。 “相公竟在这里和别人吃酒,叫我好找。”沉香挪着婀娜的双腿几乎是扭到了慕容臣的身边,双手从他的背后摸到肩膀,看着慕容的眼神水蒙蒙的,细长的眼勾人的一瞥叫人心里奇痒无比,这女子床上肯定更得劲,这是肥硕男唯一想到的场景,此事的他瞪着一双不可思议的眼睛瞧着慕容臣和他怀中的女子。 “这···是慕容公子的夫人?”肥硕男语气不好的问道。 慕容臣低头笑笑,右手轻轻拍了下沉香的翘臀,放下她搭在自己肩上的手,将她拉到自己面前。 “大人误会了,这是我侍女琉璃,被我宠坏了,越发没规矩的称呼我了。”慕容臣虽是批评对方,但语气全然没有责怪的意思,看来这个琉璃和他关系不一般呀! “我说呢,这次来也没听说慕容公子娶妻了,原来是个侍女,慕容公子好福气呀!”肥硕男边喝酒,眼睛却还是直勾勾的看着沉香。 “还没瞧见这位大人,原来是刚才不小心撞到的大人呀,琉璃在这里给您赔不是了,可千万不能因为琉璃的过错为难我们家少爷阿!”沉香挪到肥硕男身边,就着给他行了个礼。肥硕男赶紧上前扶住她的手,趁机使劲摸了一把,细嫩的手摸起来光滑修长,肥硕男心里下定决心要把她弄到手了。 “说了不带你出来,出来竟给我惹祸了,可伤着大人了?”慕容臣表情严肃的看着沉香,沉香为难起来。 “唉呀,慕容公子,这都是小事儿,我怎么会同你们计较这些事儿呀!”肥硕男又埋头喝了一口酒,眼神里藏着的鬼心思都教沉香看到了,心里暗暗恶心。 “琉璃,你先下去,我同大人有要事相商。”沉香点点头,故意意味深长的朝肥硕男笑了一下,这一下勾的他恨不得马上把她摁在桌子上。 待女子退出房间,肥硕男才恢复高高在上的脸,慕容臣也是喝了一口酒,等着对方主动和自己提。 “慕容公子知道建安城现在是什么风头,还想开个妓馆,行不通的。”肥硕男先给了个下马威。 “大人,雅安居的经营方向也是和鎏金堂无异的,怎么能叫妓馆呢,大人爱酒爱茶,雅安居定会长期备着您的一份。”慕容臣装作不上套的样子耐心给对方讲解。 “鎏金堂这后头可是耿虎在震着的,那花鎏金可是耿虎藏在外面的情人,我都没那个胆量敢动那里,你一边境商人跑到建安城做生意,一来还是这样大的买卖,我如果答应你,不就明摆着和耿将军作对吗?”肥硕男脑子倒转的快。 “大人这是抬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呀,听说岳知府可一直不满意鎏金堂公然谈论皇家的事儿呢!您不能明面的去查他们,但灭灭他们的风头,也是给岳知府出出气呀!” 肥硕男眼珠子转了转,大笑起来。 “慕容公子果然是思虑周全,只是我杨某要担着这风险,心里实在不甘,慕容公子可有让我欢喜的东西。”慕容臣表情严肃,转头喝了口酒,没有回答。 “看来慕容公子不是诚心想在建安城做生意,这鎏金堂我也懒得去得罪了。这就告辞了。”肥硕男正欲开门,慕容臣叫住了他。 “大人停步,不知大人可看得上我那侍女?”慕容臣焦急的表情让肥硕男心里暗爽,背着身子偷笑。 二楼的栏杆上,沉香趴在上面看着月光,宁静美好,突然她听到楼下有姑娘的笑声,低头一看,才看到了在院子里秋华分糕点给其他的小丫头呢,几个小丫头高兴的互相说笑着,秋华在中间也是笑容满面,看起来那么自由,那么美好。 几个丫头坐在假山旁吃糕点,秋华则是抬头四处张望,一抬头就看到了栏杆上的沉香,沉香挥了个手,后又示意她上来。 秋华来到沉香旁边,凑近沉香,但沉香表情悲凉。 “沉香姑娘,你···遇着什么事儿了吗?”沉香转过头看着秋华,很长时间她都没说话。 “小秋,我想自由,像你一样的自由,难吗?”秋华停住了笑容,视线看向月亮。 “其实我更想自在,不用小心翼翼的过日子,那种自在是我一直想的。”说完两个人互相看着对方,又相视一笑。 我,想自由,你,想自在,原来天下的所有人都不是如意的呢!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正文 第二十五章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夜渐渐深了,秋华睡不着,在床上翻来覆去,来到这个世界已经五年了,逐渐习惯了这里的生活,但是不管是现代还是古代,她都没有真正的自在过。爸爸腰不好,下面还有个年幼的弟弟,妈妈一个人扛起家里很多事儿,没钱读书是她一辈子的遗憾,她很想过那种没有那么重的压力的生活,以前为家人活,来到这里虽然是自己一个人,但始终还没有成为能让别人尊重的人,被逼着喝酒,被误会是狐媚子,已经很努力的生活了,但还是觉得累,最累的时候也没有可以依靠的肩膀,因为自己是别人的肩膀,她都快忘了哭是什么感觉了。今晚和沉香聊到了自由,她竟然羡慕自己的生活,本来是她羡慕她的生活呀,为了不让自己更加思念亲人,秋华逼着自己赶紧睡觉,明早还要去城西买宁大娘要的鱼,得起早,还是早点睡。 第二天天还没亮,秋华起床了,从厨房后面的小门出去买菜,但很巧的是碰到了准备上马车的沉香,她高兴的上前打招呼。 “沉香姑娘,早呀!”沉香身子一颤,这姑娘不会在自己身上装了gps吧!怎么在那儿都能碰见她,僵着脖子转过身。 “你也早呀,小秋,干嘛怎么早呀!”沉香是想问你不是不是跟踪我呀,怎么每次我想做坏事的时候你都会出现呀? “我负责采买,早起才有新鲜的食材嘛,沉香姑娘起这么早是准备去哪里?”沉香看着秋华一脸纯洁的样子,不好说出是找男人去,只能低着头,表情有点伤心的样子。 “就是心情不好,早晨的空气好,四处转转。”秋华以为沉香还没有和自己的相公和好,也没再多问了,就行了个礼,沉香也点了点头,钻进了马车。 秋华目送着沉香的马车离开,那个方向好像是城里的大官们住的城区,转转不应该和她一样往城西,风景会更好一点吗?奇怪。 沉香大清早来到昨天慕容臣和杨胖子说好的宅子,这个宅子很隐蔽,虽然是在城区,但是却是城区边缘的一座小宅子,沉香四处观望了下,真的没有人,慕容臣昨天答应杨胖子将自己献给他,但只能是今天一早,并且不能让别人知道,说是自己是他最宠爱的侍女,相送绝对不可能。沉香心里嘲笑了下,真是讽刺,愿意和别人共享一个女人,却不愿意别人完全占有自己,还指望在自己心中留下个不舍旧情的印象吗? 经过院子,再往里走又经过大厅,沉香想着对方定是在房间等着自己,所以她走上了长廊,走过了长廊,转个弯应该就是房间了,清早又是僻静的地方人声都没有,只能听见山林间鸟儿的脆叫声。 正转过了弯,眼前突然窜出个人,一把抱住了她,死命的开始亲吻她的脸和脖子。她拼命的挣扎,一股恶心的感觉快要从胸口吐出来。她只能狠狠的踩了男人的脚。 “哎哟,你这贱蹄子,本公子起个了大早来见你,你还不知感动,敢踩我。”沉香退后一步,杨胖子就上前一大步,样子凶神恶煞的想要吃了自己。 “大人,原来是您呀,我这不是人都没看见就条件反射的动作吗?怎么样,脚可伤着了?”沉香赶紧赔笑的扶住杨胖子的手臂。 “只要有你陪我,我就是疼死都乐意了。”说完又一把抱住了沉香,这次沉香不能表现出嫌弃,只能强装娇羞的躲闪着他的无耻。 “大人慢,我们公子说了,一定要大人签完字,盖章,琉璃才能陪你玩儿呢!”沉香使劲推了他一把,将他推开,从怀中掏出店铺同意书。杨胖子表情明显不耐烦,不理会沉香的话,准备用强的了,沉香又从袖中掏出个烟雾弹。 “大人休要耍赖,这大门口还停着我们公子派给我的马车,车上还坐着个武林高手,如果我将烟雾弹放出,他会立即冲进来,并且我们公子也会立刻赶过来。 杨胖子吐了口唾沫,不满地看着面前的美人,要不是自己昨晚想了她一晚上,就凭他慕容臣敢跟自己谈条件。他们来到房间,杨胖子拿出印章,签上了字,这就算成交了。刚写完就把沉香手中的烟雾弹一下子打到地上,沉香想过去捡,胖子从背后一把抱住她将她拖到床上。用自己肥胖的身体压住沉香,开始剥她身上的衣物。沉香没想到对方胖身手却那么敏捷,一下松懈了。 “你们那些歪肠子我还不知道,你们是准备着我把字签了,你再让人进来把你带着吧,我杨某在江湖打交道了这么多年,还会干亏本的买卖,我看出来慕容臣那小子不舍得你,肯定不会心甘情愿的把你交给我,我早就命人在你进来时把大门紧闭了,他敢反悔,我就让他后悔。”说完开始撕沉香身上的衣裙,大力的撕扯,再加上沉香的反抗,她身上的白嫩肌肤瞬间红肿,男子根本没想着她是个人,只当她是个女人,可以让自己发泄的女人。 “啊”沉香大声叫着,在只剩下最后一件肚兜的时候,她已经有点放弃了,自己怎么会又走上了这样的路,为了什么,因为爱他,因为他求他帮他,帮他在建安城扎根,然后可以跟他一起过神仙眷侣的生活,为什么每次遇上他他就会相信了,但这个过称她没想到会是这样。 一阵风过,胖子全身的体重压到了沉香的身上,她快要喘不过来气的时候胖子被人一把掀开,丢在旁边,随后一块披风盖在身上,之后就是熟悉的味道和熟悉的拥抱。 “来晚了,回去任你罚。”说完就抱着已经没有表情的沉香离开了这个恶心的宅子。 回到鎏金堂的房间,慕容臣将沉香放到自己的床上,然后出门端了盆水,细心的给她擦拭溅到脸上和身上的血迹。 “慕熙丞,你是不是一直骗我,其实你就是慕熙丞,假装别人过来报复我的。”沉香的眼睛本来像含水一样,此时溢满了泪更让人心动心痛。 “琉璃,我不是慕熙丞,也没有报复你,不会有下次了好吗?”他轻轻的抚摸沉香的脸颊,擦掉她的泪水,将女子的恐惧全部档与自己的拥抱之外。 秋华今天终于买到了宁大娘要的鱼了,丫头们跑了好几次买回来的都被宁大娘打回来,说是不新鲜,她想着早些来,鱼商第一条鱼总能挑到野生的鲜鱼。 走在回来的路上,秋华心情挺好的,入冬节还有三天,自己也得准备着给丫头们买点冬货入冬节看烟花吃。挑了些零嘴,走到饰品摊位前,被一只通体水蓝色的簪子吸引了,自己很久没有买过头饰了,都说第一根簪子一定要是自己最喜欢的人买给自己的才是最好的。 “老板,这个簪子我买下了。”秋华转头看向声音的来源,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扭头不再看对方。 “秋华,你····”还没说完,秋华就转身离开,吴士淮追上去,拉住了她的手臂。 “秋华,我那天真是被你气的,我一直以为你知道我的心意,你那天嫌弃我一下子我有点接受不了才会说胡话的,后来我也听你的了,给那柳厨娘送了礼物,她也没为难你呀!”吴士淮见她不停的挣脱他的手,就没耐心的使劲拉了一把,将人拉的转个身面对自己。 “你就不能好好停下来听我说说吗?”秋华这时才抬眼看向男子,眼神中却没有平日的温柔和善,全是委屈和气愤。 “你这是做什么?都这么长时间了,我不相信你会不知道我是为了你才去鎏金堂,第一次见你你却说自己不负责伺候,如果需要就去找厨娘,后来我知道你会在厨娘那儿准备碗碟好一会,趁着那时候和你说话,你却总是忽冷忽热,还你钱你也不要,难道你不是故意勾着我,等我主动跟你摊牌。”吴士淮声音也气愤不已,把自己这么长时间的憋屈尽数说出。说完就看到秋华一脸不可置信的表情看着自己。 “吴公子,秋华从未对你忽冷忽热,你让我陪你去雅座喝茶本就不合规矩,厨娘处我更不可能和你多说一句,被揭牌的厨娘那都是死死盯住自己的客人的,我从未故意招惹公子,现在竟被公子说是勾引,秋华真是要冤死了,秋华感谢吴公子的抬爱,秋华配不上吴公子,还请吴公子放过秋华,我只想安安静静的过日子。”吴士淮心中悲凉不已,这么说来,这么长时间竟是自己的单相思,秋华见他松了劲,赶紧躲开,离开。 吴士淮想了一下,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又追了上去,街上的人早就对他们指手画脚了,秋华恨不得钻到地缝去,平时自己低调的不能再低调了,第一次被在这么多人面前丢脸,回头传回堂里,又会被人笑话,厨娘们更会说她不知廉耻,大街上勾引男人。正低头走,身子又被一大力转过来。 “卢秋华,你听着,我不管你是故意招惹我还是无意间撩拨我,我要娶你,我会让我父亲给鎏金堂提亲,你等着!”吴士淮像是赌气似的说出这些话就走了,剩下秋华一个人站在街中间半晌没回过神,难道想过平静的日子这么难?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正文 第二十六章 耿府风波,谁来解 耿府风波,谁来解。 筱耿和穆虚空两个人连续奔走了两天,距离边鞑越来越近了,筱耿的心里是即激动又担心,耿满怀在不在边鞑,他是不是已经原谅了耿家人。 “师傅,我们为什么不继续上路,两天才走了十公里,您一直吵着累,到底要干嘛呀?”筱耿捉摸不透这个古怪的老头,是他吵着去边鞑,但看他十步叫一声累的感觉,又像不想去一样。 老头吊儿郎当的蹲在茶棚的椅子上,又开始摆弄起自己的葫芦,时不时好笑的切了声。 “师傅,我们不是在旅游,是在赶路,你要再不走,我就先出发了,到时候我给你留记号。”筱耿起身准备离开。 穆虚空将脚下的椅子往她的方向一踢,自己则轻巧的蹦到另一张椅子上蹲着。筱耿生气的扭头看了老头一眼,自己不愿走,还不准她先离开,真是个霸道的老头。 “小糖子,我得让你知道你的善良给我们带来了什么?”老头跳下来,将葫芦在腰间挂好,在桌上挑了根筷子一扔。 “咻!”筷子插到了店铺的墙角,那里传来了窸窣的响声,筱耿走到墙角,探头一看。 “你们怎么会在这里?”墙后男孩和小女孩紧张的抱在一起,但是眼睛一看到是筱耿,立马高兴的走上前。 男孩不好意思的搔搔后脑勺,指指自己,再指指筱耿,用两个手指头做出行走的意思,筱耿双肩一塌,这就是老头说的善良带来的拖油瓶呀··· 她带着两个孩子站到穆虚空面前,尴尬的推了下他。 “师傅,这···他们的母亲刚死,两个孩子年纪都不大,在那个流民区里肯定会被欺负的,我们能不能先带上他们,再找个合适的地方安顿他们。”穆虚老头抬眼看着两个孩子,再看看筱耿。 “刚才是谁在说我们是在赶路,不是在旅游,你这又带着两个人赶路,行程能加快吗?” 穆虚老头说完就低头喝酒了,不打算再理会这个事情,态度已经表明了。筱耿知道自己现在的情况不适合带两个孩子上路,可他们都已经跟了他们两天,两个人离开了自己的家乡,语言不通,又不会武功,更没有谋生的手段,铁定会被欺负,自己竟然认识了他们,实在做不到置之不理呀! “师傅,不如你先出发吧,我带着他们,等把他们安顿好我再去寻你可好?”穆虚空一点都不意外筱耿的烂好人态度,爱多管闲事,爱操心不用自己多烦恼的事儿,小时候也没见到她像现在这样善解人意,多愁善感的,这时候穆虚空就觉得还是小时候那个没心没肺的耿海棠要好些了,她会果断的处理掉这些不必要的麻烦。 “随便你!”穆虚空把包袱往桌子上一丢,就咻咻咻的消失了。 筱耿叹了口气,在包袱里掏出了银币,让店家下两碗面,又示意两个人坐下吃东西。筱耿则是手托腮陷入了忧虑,这接下来我得去那里呢,又该将这二人送到哪里还算真的合适呢? 难道真的要回耿府不成,不行不行,自己当年是偷跑出来的,以耿虎的性子还不得将她打一顿再关到房间里再也不放她出来,筱耿头痛不已。烦恼间,一朵黄色的小花出现在眼前,筱耿瞧着男孩,他竟将这朵花做成了干花带过来了。 “都说了不要摘了,这花本可以继续活下去的。”筱耿嘴上是责怪,但是还是接过花朵,放在掌心,干花虽然没有鲜花那么艳丽,但是却能将花儿最美的那一刻永久保存。 男孩一直瞧着筱耿的脸,想将此刻她的笑容记在自己的心里。两个人吃完后,筱耿就领着他们继续上路了,又走了半天的路程,天都快黑了,几个人来到了边遂的集市,筱耿本不打算走城区的路,想着趁天黑,山路歹人少走山路的,但是现在为着两个孩子她还是决定先在城区休息一晚,明天再继续赶路。 到房间里,筱耿命小二给他们放热水,男孩看到筱耿要离开,一把拉住了她的手臂,筱耿回头看到男孩紧张的样子,是依赖,是在陌生环境中的恐慌。 她轻轻放下他的手,指着他身上的衣服,然后再指着外面,拿出一个银币,她是想去给他们买件衣服,他们一身脏臭都不是重要的,重要的是衣不蔽体,鞋子也早就磨破了,男孩摆摆手,筱耿知道他们不好意思,只能假装自己嫌弃他们,在鼻子上扇了扇,做出难闻的表情,男孩立刻脸变得通红,低下了头,筱耿满意的点点头,关上门。 买好了两人的衣物,筱耿走在回客栈的路上,脑子里却是之后的打算,回去是不可能的,但是这两个人就算是找到了其他地方也不一定能过的安稳,唯一可行的法子就是找到耿满怀后,看他能不能将他们在边鞑安排好。说是这么说,这耿满怀对自己是什么态度还不知道,说不定人家巴不得永远不见耿家人才好。唉~ 筱耿让小二把买来的衣服送到男孩的房间,自己则是独自在客栈外的椅子上喝起酒来。 ‘耿满怀,五年未见了,你如今应该变成了个男子汉了吧,不知道再见时,你可还记得我’筱耿想到此处好笑的摇了摇头,‘你当然会记得和你一起长大的耿海棠,我寻了你这么多年,如果再见时,你对我冷漠无情,我该如何自处,我做这一切到此值不值得?’ 耿海棠的思想没有一丝留在这具身体里,但是对人的感情却一直能深深感觉到。对耿虎夫妇的思念之情,对耿满怀的思念之情,甚至有时她还会忧心鎏金堂的现状。 醉意渐起时,筱耿的月色被一个人影挡住了。 “又是谁的幻影,今天本姑娘谁也不想想,就想看看月亮,别在这挡着。”男孩看到筱耿挥手示意她让开,虽然不知道她在说什么,但看她的表情有点悲伤。 男孩坐到她旁边的椅子上,轻轻的拍了下她的肩膀,筱耿回过头仔细一看,笑了下。 “原来是你呀,衣服很合身嘛,差点就将你当作另一个人了。”说完又喝了一口酒。突然想到了对方根本听不懂自己在说什么,又无聊的嘲笑了下自己。 又像是想起什么有趣的事情,脸上的表情好看了些。 “我教你说汉语吧,首先我得知道你叫什么名字。”筱耿将脸和男孩凑得很近,让对方注意看自己得嘴型。 “我,叫,筱,耿,筱耿!”筱耿一个字一个字的说,男孩看着她可爱的小嘴巴张成各种形状,心里的涟漪更加波动了,耳朵都红了,但是他认真的对着她的嘴型。 “筱···耿。”筱耿不可思议的看着男孩,一次成功,真的假的。 “你叫什么,你叫什么”筱耿来了劲,见男孩不动,就使劲的指指他,男孩这才理解了她的意思。 “阿悟!” “阿悟?”念的快的话怎么有点像狗叫,奇怪的名字。 “你好,阿悟。”筱耿伸出手,男孩先是愣了一下,不好意思的将手伸过去,筱耿一把握住,男孩感受到女孩的手掌的温暖,心里暖烘烘的。 “你···好··筱···耿!”筱耿又是不敢相信的看着男孩,他又学会了一个词了,太快了,这样一路上边教边讲,他很快就能和自己说上话了。 月色下,两个人在你一言我一句的说话,不时传出惊叹和笑声,很美好。 第二天,筱耿带着两个人在大厅里吃早餐,进来两个官兵,穿着中原的兵服。 “这耿虎不知是犯了什么重罪,被关进了刑部的大牢,他不是已经告老还乡了嘛,怎么还会被冠上通敌的罪名?” “谁说不是呢,耿将军怎么说也是收复边境的功臣呀,怎么会变成这样呀?” 两个人说着中原话,别人听不懂,但筱耿全都听懂了,她双手颤抖的拿不住筷子。 “通敌?”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正文 第二十七章 解救耿府 情有爱情,有亲情,耿海棠,你父母的情,我帮你还 筱耿的手不住的颤抖,耳朵没有听错吧,耿虎通敌?他向来是最效忠皇帝的,这些话到底是从那里传出来的。 她走到两个士兵的桌前,恭敬的送上一壶酒。 “二位兵哥哥,我想问下您刚才说的耿将军的事儿是真的吗?”两个士兵相互看看,都在猜疑筱耿的身份,筱耿脸色一转,露出难过的样子,坐到空位上。 “不瞒二位,我是中原人,我父母当年被边境士兵虏绑,幸得耿将军救下了,我才能安然出世,家中父母一直视他为恩人,所以刚刚听到你们说他被抓,我不敢相信,这样的大英雄为什么会被抓呢?”两个人放下的戒备,其中一人叹了口气,表情凝重起来。 “这事儿本不会发生,我们只知皇上宣了耿将军进了趟宫,再传出来的消息就是说他和边境部分反动势力有勾结,其他的我们也纳闷着呢!”两人没再继续说了,都是闷闷的喝着酒,只剩筱耿不敢相信的愣在那里。 到底其中发生了什么,一个已经辞官在家的人会被判为通敌,这其中的原委筱耿必须得知道,建安必定是要回去了··· 边遂离建安的路程不算远,骑马的话马不停蹄三天就能到达,这时候阿悟和他的妹妹就是筱耿最大的烦恼了。她想了想,跑到前台。 “掌柜的,我想问下你们这里能不能雇到去建安的马车和车夫?”掌柜的也是个热心人,见是个小姑娘,很热情的回答了他,让她去边遂运往建安的毛皮庄去问问,他们隔段时间就要送毛皮去建安,可以给些钱,让他们带路。筱耿心里安心了,带着两个孩子一起来到了毛皮庄,同车队的车主交涉好,让他们帮忙送到建安城的鎏金堂,使了不少银币,毕竟一路上两个孩子的食物得吃的着,全部安排妥当之后,筱耿才松了口气,筱耿是预备着马上就出发,问了才知道车队要两天后才走,她又在客栈支付了两个孩子两天的住宿费用。 客栈前,筱耿将食物和水装进新买的马的马囊中,阿悟牵着妹妹眼巴巴的看着筱耿,筱耿先是把自己写给秋华的信交给了阿悟,让他揣好,让他们到了鎏金堂直接将信交给秋华看就行了,再然后她困难的比划给阿悟,让他将自己交给他的银币放到隐蔽的地方,不要教别人贪心拿了去。她蹲下来,摸了摸小女孩的头,小女孩自从妈妈死后就基本上没开口说过话,只有和哥哥才会说两句,但她却不躲闪筱耿的手,看得出来她知道筱耿是个好人,虽对她不亲近,但她知道这个姐姐帮助了他们很多。 筱耿站起来对着阿悟笑了笑,就转身准备上马。 “小耿,找我,找··我”阿悟抬头看着筱耿,筱耿坐在马背上,笑着点了点头。 “驾—”马蹄溅起的尘土挡住了两个人的视线,小女孩捂着眼睛,男孩又往前走了几步,一直看着一人一骑消失在尘土中。 “一定····找··我。” 三天的路程筱耿几乎是夜以继日的赶路,到达建安的时候身体几乎已经透支了,她朗朗跄跄的到达耿府门口,眼前的一切却让她心如死灰。 往日的蓬勃如今变成衰败,门上被官府贴上了封条,门口一个人都没有看见,谁能告诉她到底发生了什么。 她几乎是拖着愈见摔倒的身体疯了样的来到鎏金堂,冲到前台,因为是中午,大厅有好些吃饭的客人,看到一个小姑娘一身尘土的冲到前台,都好奇的看向她。 “我要见花鎏金,带我去你们当家的,快~”筱耿是喊着说出来的,前台的掌柜吓得一哆嗦,可这姑娘自己着实没见过,一来就说要见当家的,这让自己如何禀报呢? 筱耿的大眼睛平常看人时,露出一股子机灵劲,但此刻两日未眠,布满可怖的红血丝,看着人时候着实吓人。 “我说话你听不见吗?我要见花鎏金,告诉她,我是海棠,她一定会来见我的。”掌柜的一听这个名字,心里一激灵,这···不会就是当家的嘴里说的耿家大小姐,耿海棠吧,这耿虎通敌,连累全家被抓,因耿家小姐失踪多年,耿家人对外也宣称她早已死了,现在不知从那里冒出来了。 掌柜的也是个机灵人,见这姑娘现在已经急得没了反向,大厅人这么多,他不好回她的话。 “哦,原来是海棠姑娘呀,我们当家的说了,一直派你去边境采购毛皮c边畜辛苦你了,来,我先带你去结账。”掌柜的跟筱耿使了个眼色,让她跟上自己,筱耿心里火急火燎,但她知道此时自己得冷静,点了点头。 “劳掌柜的给我好好算一算。”两个人来到房间内,掌柜的瞧瞧四周无人,关上门,转身先对筱耿行了个礼。 “耿小姐,小的只得把您拉到这里和你说话了。”筱耿摆摆手,示意他赶紧说。 “耿小姐,我家当家在一个月前就已离开建安,什么也留下,只让我们这段时间低调点,后院厨娘的生意鎏金堂都已经停了,其他的小的就实在不知了。”筱耿气不打一处来,抓住掌柜胸前的衣襟。 “她倒好,耿府出事儿她就拍拍屁股走人,枉费我父亲当时为鎏金堂花费的心血。”筱耿要杀人的表情把掌柜的吓得腿直颤。 “耿···耿小姐息怒,当家的也是没办法,一直有人猜测鎏金堂就是耿将军放在建安打探消息的集中营,这次耿将军出事儿,官家已经派人来查了一番,好在我们所有的生意都是直接管理,并没有和耿府有任何交流,查不出什么,当家的也不是逃走,她也在想办法救耿将军。”筱耿坐到凳子上,使劲的锤了桌子一下,吓得掌柜的又是一激灵,这耿大小姐脾气是真的不好,还下手非常重,连自己都下的了手,可见是个凶悍的女子。掌柜的恭敬的站在一旁,等着筱耿的吩咐。 “我记得耿府有安插在这里的暗卫,以前是为了防我进来,现在定是父亲为了花鎏金的安危的,花鎏金走了,不保证他们还在,但我相信以花鎏金乔装的本事,她定逃过了很多人的眼睛。” 掌柜的睁大了双眼,不敢相信这小姑娘竟然猜到了。 “是的,当家的走时已让人扮作她在堂里,至于暗卫我就不知道了。”筱耿一记眼杀过去。 “告诉我她住的房间。” 花鎏金房内,一个女子正安静的躺靠在榻上,突然手臂被人拽住,接下来就是拼命的拖拽,再然后就是一柄短刀驾到了女子的脖子上。 “你是谁?你···可知我是鎏金堂的花鎏金,你胆敢伤我分毫,你··你就死定了。”歹人将女子的双手紧紧束缚在女子背后,什么也不回答,抬起刀子就要刺下去。 “啊!”女子发出了尖叫声,窗户被破开,三个蒙面男子冲进房内,举剑和歹人对峙。 筱耿摘下面罩,松开女子,走到前方。 “我是耿海棠,我要你们将建安城发生的一切全部如实告诉我!”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正文 第二十八章 这事儿得找吴世淮 我叫耿海棠,我陪你玩儿,我··我叫卢秋华 “你们一个个的傻站着干什么,连我都认不出来了吗?”筱耿着急的迈到他们面前。 “我爹让你们看个人,你们都看不住,现在竟然连我都认不出来了,我是耿府的大小姐,耿海棠,你们还需要确认什么吗?”三个人仔细辨认了一下,耿海棠和小姑娘的相貌并无多大差异,并且身形娇小,眼睛还是一样的大,在整个脸上最先注意的就是发亮的眼睛,这双眼睛简直是耿海棠的标志,很少人有这样的大眼睛,三个人赶紧跪到地上,低下头。 “大小姐赎罪,我们是奉将军的命令,在此看住花鎏金,不让她离开鎏金堂。” “看住?你们仔细看看,你们看守的人是花鎏金吗?”三个人抬头看了一眼已经被扯下面纱的女子,一惊,果然不是花鎏金,这,她是在什么时候逃走的? “大小姐,奴才们办事不力,还请大小姐惩罚。” “我爹到底怎么回事,他都已经辞官多年了,怎么会被判上通敌的罪名?” 其中一个男子抬起头,没脸正眼看筱耿,但还是努力直视着她。 “将军是被冤枉的,一个月前,建安城里突然多了一家雅安居,并且经营着和鎏金堂一样的生意,大人生疑,就派人去打探了一番,后知道是个边境人开的,并且那家主人想要见将军,将军去了,谁知道后来发现那家主人竟是曾经在边境效忠留王的部下开的,雅安居也都是在打探建安得消息,这事儿被人知道,就立刻上前抓人,可一夜之间,人都跑了,雅安居一被封,将军就知道自己很可能被盯上了,此时皇上下旨要求将军面圣,这一去,就没回来过,官府还把夫人和耿府的相关人都带走了。我们是将军在进宫前命令在此看住花鎏金的,但···这花鎏金什么时候走的,我们是真的不知道。”筱耿算是明白了,这明晃晃的陷井,就是要将耿虎一网打尽。 “你们现在有多少人?”三个人摇了摇头,筱耿深深的叹了口气。 “你们三个尽你们最大的能力去打听我爹和耿府其他人的动向,至少得知道他们被关在哪里?”三个人点了下头,转身飞出窗外,就消失了。 ‘这都是设计好的,他们知道耿虎对皇帝的重视,所以故意在新帝上任没几年的时候在建安开着这样的大楼子,又是和鎏金堂一样的买卖,搜集情报,她不明白,在建安城开楼子不是应该通过建安的知府吗?可为什么这一路来听到的都是耿虎及府上所有人被抓,其他官员无一人被连累。’筱耿眉头皱的紧紧的。 秋华这段时间一直度日如年,耿府突遇这样的大事儿,如果耿小姐知道了得多担心,她又帮不到什么忙。天黑了,她一个人坐在两个人初次相逢的院子里,假山上的水声哗哗的,今晚的月色也很好,月亮很圆,可是她只要一想到耿小姐的家人都被抓起来,如果这时候她回来了,不见了家人,那种和亲人分离的痛苦她知道,所以再圆的月亮,人不团圆,都看不进眼里。 “我当是哪位闭月羞花的姑娘独自坐在这里,原来是秋华姑娘呀!”秋华站起来,四处张望,抬头一看,在假山上看见了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见过的人,心里有说不出的感觉,女孩还是一样的娇小可爱,只是小时候两个小咎咎此时变成了及腰的长马尾,高高的束在头顶。但那双亮的发光的大眼睛还是没有变,月光下雪白的脸颊趁上发光的眼珠子格外好看。 “耿···耿小姐。”筱耿跳到她面前,伸出一支手。 “我叫耿海棠,很高兴再次见面。”筱耿学着初次见面的样子,把秋华逗笑了,也伸出一只手握住。 “我叫卢秋华,很高兴认识你。” 两个人坐到假山旁,秋华很想问她过的好不好,想想她这次回来肯定是为了耿府的事情,怎么可能会好。 “秋华,我爹的事儿你听说了吧!”秋华点点头,转头一看,她并没有在看自己。 “耿小姐,你不用担心,耿将军为中原百姓做了那么多好事儿,皇上会查清楚的。”秋华努力安慰着她,但看的出来成效并不大。 “叫我海棠吧,我爹这次是着了别人的道儿了,雅安居你知道吧!”说到这里,秋华竟然还有点心虚,自己不仅知道,还和这雅安居的老板娘打过交道。现在想起来真气,没想到他们竟然是边境的叛党,自己当时还那么热心的和她交流。 “海棠,我····我帮不了你什么忙,但我相信好人有好报,还没有到最后一刻是不能放弃的。 “你倒是比我还激动,我只是问你知道雅安居吗?我当然相信我爹是被冤枉的,所以我一定会想办法救出他们。” “只是苦于现在没有门路,如果说能认识个当官的就好了。”筱耿一脸遗憾,秋华低下了头,她想起了吴世淮,想起了他当守备的舅舅,但她实在不愿意开口求他。 就像今天下午,他到鎏金堂死缠烂打,告诉她很快他的父亲就会允许自己过来求亲,真是说也说不听,赶也不能赶,现在几乎整个鎏金堂的人都知道她和吴世淮的事儿了。 “秋华,我记得小时候我们就是在这个院子里认识的,那时候我们还是这么小,现在我是没长多少,你倒变得像个姑娘了,变漂亮了,看来你在鎏金堂的日子过的很好。”秋华不敢看筱耿的眼睛,只能笑笑。 “海棠,我···一直很感恩你那时候的帮助,让我有个可以容身的地方。”筱耿突然站起来,又将手伸出来。 “这可能是我们最后一次相见了,有缘再见了。”秋华心里难受无比,手迟迟不愿举起。突然下定决心似得,站起来看着筱耿。 “海棠,我···可以帮你试着求见守备大人。” “真的吗?秋华,如果可以,我定会好好报答你的。”秋华赶紧摆摆手。 “先别这样说,我只能试试,不一定可以的。” “一定可以的,一定可以的。”秋华被筱耿燃满希望的眼睛吸引着,点了点头。 第二天下午,吴世淮还是像往常一样,到鎏金堂看秋华,自从表白后,他就越发不顾脸面起来,光明正大的来找人了,想着对方迟早是自己的夫人,现在讲究那么多干什么,在秋华面前多露露脸才是,一进大厅,就被掌柜的叫住了。 “吴公子慢,秋华姑娘说了,如果您来了,就让您去二楼的闲厅找她。”吴世淮像是听到什么天大的喜讯,这秋华看来是同意了,终于愿意和自己好好谈谈,说不定直接和自己讨论成亲的事儿。吴世淮几乎是跑着上了二楼,站在闲厅门口,整理了下着装,就敲了敲门。 “进来!”是秋华的声音,吴世淮嘴角想低调点都做不到。 一进门,看到了屋里还有个人,笑容僵在脸上,这···不是独处呀! “秋华,这位是····”筱耿靠在墙上,一副男子打扮,头发也是梳成马尾,一点女孩子的样子都没有,就脸还算正常,眼睛倒是挺大,一个小姑娘怎么穿成这样,秋华还没介绍,吴世淮在心里就已经对筱耿男子的打扮不太欣赏了。 “这是我的朋友,小耿,这次请吴公子来,也是希望吴公子能帮帮我们。”秋华为难的样子不敢直视吴世淮的眼神,也不想看,此刻他定是失望无比,怕他会生气。 “吴公子,秋华没求过你,这次请你帮我求见守备大人。”吴世淮瞧着秋华难过的样子心里不是滋味,又把眼光转到筱耿脸上。 “你是谁?是你要见我舅舅?”筱耿低头笑了笑,这个男的还得好好说才行了。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正文 第二十九章 建安守备文思远 救人,救人 “姑娘,我想问一下,你找我舅舅所谓何事,而你又是谁?”吴世淮将秋华拉到自己的身后,表情戒备的瞪着筱耿。 “吴公子,她是我的朋友。”秋华拉拉吴世淮的衣袖,吴世淮点点头。 “公子莫要紧张,我是秋华的朋友没错,这次麻烦她找你出来还是为了耿将军的事儿,边境战争时,我父母曾受过耿将军的帮助,我才能顺利出生,这次耿将军出事我想看看能不能帮到什么忙,至少我们得知道具体什么事儿。” 吴世淮也知道耿虎,那可是大英雄,他当然知道,可这个人和自己实在没什么交集,犯不上自己去为他奔波游说。 “耿将军的事儿吴某也听说过,可他犯的是大事儿,就算你见到你舅舅,那也是无用的。” “公子,您舅舅是建安城守备,建安出了这么大的事儿,他还能不知道个一星半点,据我所知,您舅舅曾经还是耿将军的部下,这份情谊难道不值得他告知一二。”建安的这个守备她是知道的,曾是耿虎的手下,耿虎辞官后,还托人直接给他安置在了建安,好让他照顾老人和妻小,筱耿相信他肯定也是非常担心耿虎的情况,此时能找到的人也只有他了,自己去过守备府竟推说他不在,估计风头上这个人也得避避嫌,毕竟曾是同僚,但目前筱耿能想到的就只有去投靠这个人了。 “是有怎么样!耿将军都已经辞官多年了,我舅舅也不曾跟他再来往过。你问了也白问。”这个吴世淮,护内的紧,要不是此时处处要低调,以防泄露身份,不然她真想给他一拳。 筱耿还想再说什么,看到秋华给自己使了个眼色,笑了笑。 “那公子再好好考虑下,我先出去了。”筱耿走后,秋华站到吴世淮的面前,但吴世淮一副傲娇样,他生气秋华竟是为了别人的事儿单独见自己, “吴公子,我知道你现在一定很生气,但这件事儿秋华还是希望你能够帮帮我,耿将军不仅对那位姑娘有恩,也是对我有恩的,曾经我是个处处被人唾弃的小乞丐,是耿家小姐救下了我并为我在鎏金堂找了个安身之地,这份恩情秋华一直铭记在心,所以我恳求吴公子,能带我们见见守备大人,秋华····日后定会好好报答你的。” “我不要你报答我什么,我只要你和我在一起,我母亲已经同意了,就差父亲那边,他是个老顽固,但也被我说动了,你不是鎏金堂的厨娘,也没有楼子姑娘的记录,所以我相信我父亲同意只是早晚的事儿,所以我们很快就能成亲了。”吴世淮拉住秋华的双手,秋华赶紧挣脱,吴世淮又拉起,表情无比认真,他是真心喜欢秋华,秋华不是傻子,这一个月来,他的努力她看到了,可秋华内心里就是存不进他的情,她没办法回应他的情谊,只能一直逃避,但此时这种情景,自己有求于他,她真的不好再强硬的拒绝,或许等事成之后再说说再,这种利用完别人再将别人抛弃的想法一出现在秋华的脑子里,秋华自己都吓到了。 “吴公子,秋华真的真的很感谢你的付出,可····”秋华话还没说完,筱耿突然将门推开。两个人立刻弹开。 “吴公子,吴掌柜来找你,请你过去。”秋华一愣,吴掌柜,他可是从吴世淮和自己说不清的时候就再没来过鎏金堂了,这时候跑这儿来干什么。 “秋华你先在等着。”吴世淮和筱耿出去了。 走廊上,筱耿双手环胸玩味的看着吴世淮,没想到秋华都已经到了会被男人爱慕要成亲的年纪了。 “小耿姑娘,我父亲在那儿?” “吴掌柜当然在自己的铺子里面了,公子都这么大张旗鼓的求亲,他还好意思跑鎏金堂来吗?”筱耿在走廊的长椅上一坐,不走了。 “你··你骗我。”吴世淮甩手准备离开。 “吴公子,我与秋华相识多年,我知道你怎样做,才会虏获佳人的芳心。按你现在的莽撞方法,只会让秋华对你更加敬而远之。要不要试试。”吴世淮满满靠近筱耿。 “你说的真的?” “当然,帮我联系守备,今天晚上我就要见到他,不然别说让秋华喜欢你,我家表哥正好未娶妻,我也一心准备撮合她二人了。” 吴世淮着急的答应了筱耿的要求。 晚上,建安守备文思远从后门来到了鎏金堂的顶层,这曾是花鎏金的住所。 “是你让淮儿来找我的,你用我淮儿的终身幸福来要挟他,相不相信我可以立即将你带走。”文思远进到花鎏金的书房,看到一小姑娘一身男子装扮,翘着二郎腿坐在凳子上,桌上还放着两倍茶。 “文大人,家父曾经对你有知遇之恩,我想问现在这份情可还在。”低垂的大眼睛突然抬起望向文思远,吓的他一惊,仔细辨认了一下,这双大眼睛,是耿海棠没错了。 “海棠,你···回来了!”文思远惊讶之余又很高兴再次看到这个小丫头。 “文大人,家父如今身处囹圄,我想问您你想过办法吗?”筱耿没有叙旧,直接奔主题。 “这···将军的事儿我也是无能为力,想皇上曾经那么信任将军,现在却听信了小人的谗言,我在建安人微言轻,根本说不上什么话,只能干着急。”文思远颓败的瘫到椅子上。 “我不与文大人谈论这些,你知道我父亲现被关在何处?” “将军被关押在重撩寺,任何人都不准探视,夫人他们则是被关押在府衙。” “这么大的案子,为什么被抓的只有耿府,建安的知府,建安的官僚府都和雅安居有过接触,独独是我耿府人被抓,这道理好说不清呀!”筱耿气愤的将杯身捏的紧紧的。 “海棠,你有所不知,举报者正是那建安知府,说是早知道雅安居居心叵测,一个边境来的商贩有胆子在建安开那样的大楼子,背后肯定有人,放长线钓大鱼,抓到了将军头上。” “一个知府能有这样的大权利,他背后才是真正的有主人吧!”筱耿气的坐不住,站起来。 “那当然了,在将军还没有辞官的时候,中书大人就多次上奏皇上说将军功高盖主,为了保护家人,将军辞官,但他不愿离开建安,中书大人怎么可能放心他继续呆在他的眼皮子下,那知府是中书大人的义子,早就串通一气,就等着找将军的错处,这么多年来,将军没什么让他们查的,这次真是邪了门,怎么会突然蹦出个留王旧部,唉···” “他们敢设局陷害我爹,我要他们尝尝同样的滋味。”筱耿自己都不知道,她此时的表情已经和耿海棠融为一体了,她就是她,她就是她。 “这建安知府定是看着了有边境人来建安做大生意就开始琢磨着给我爹造个陷井了,这边境人竟然是来建安做生意,竟然是了谋利,那他们为什么要和知府串通,我父亲被抓了,雅安居被端了,如果说他们的目的都是要陷害我父亲,那真正通敌的人是知府,还有中书?”文思远略一思索,是这个理没错,不然谁会做这亏本的买卖。 “事情越来越复杂了,中书通敌仅仅是为了打击我爹还是和边境叛党有了什么约定?”文思远听到此处,心里一激灵,这···这是太大的事儿了,皇上身边的很多都是先皇留下来的亲信,他们大多都是效忠先皇一家,前太子虽说被派到边境,但实际还没有被撤职,挂着太子名头,新皇还未登基几年,如果他们想要簇拥新皇,也不是没有可能。 “文大人,你派人去打听下这雅安居什么来头,里面是哪些人,看看能不能找到他们的线索。我这边派人日夜监视着知府,一有风吹草动,我们就上门抓人。”他们通敌肯定不会这样就结束。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正文 第三十章 射箭救人的人 我希望你能原谅耿家 这知府到底和边境人谈了什么,对方愿意帮忙?留王的旧部难道不应该对中原太子恨之入骨吗?这个前太子人在边境,怎么让建安风起涌动的?这中间到底有多少人是前太子的眼线,又有多少人站在新皇这边? 筱耿晚上睡不着,在花鎏金的房间里踱来踱去。 “咻~”一个蒙面男子飞身到房间内c。 “怎么样?我爹和我娘有没有事儿?”筱耿赶紧冲到蒙面人面前。 “禀报小姐,夫人一切安好,府衙并没有为难与她,将军被关押在重撩寺,属下···打探不到。”蒙面人说完就垂下了头。 “我爹是重犯,没有皇上的旨意,他们不敢动他分毫,我娘安全就好,我现在安排你们去监视知府,他和什么人碰头,什么人进府,我都需要知道,花鎏金的错你们不要再犯第二遍,快去。”蒙面人很快消失。 筱耿眉头皱的紧紧的,雅安堂···· 秋华今天一天倒捞得清闲,吴世淮竟然没有过来找她,也不知道上次吴掌柜和他说什么了,让他打退堂鼓了。 “这碟子配的好生漂亮,菜是碧绿的,你倒弄个大红盘子,倒显得菜没那么素了!”秋华转头一看是筱耿。 “海棠,你怎么来厨房啦,这里很乱,有什么事儿我们外面说。”秋华牵着她的手到了厨房后面的院子里。 “你事情办的怎么样了?见到守备大人了吗?” 筱耿坐到假山旁,点点头。 “秋华,我问你,雅安居的人是不是在鎏金堂住过,我听掌柜的说,你当时还跟里面的一个女子有过交集。”秋华笑容瞬间消失。 “海棠,这事儿我本不想告诉你的,怕你觉得我多管闲事,连好人坏人都分不清楚。我是见过他们,我想很多鎏金堂的都见过他们,因为那两个是神仙画上的人物,见过估计都不会忘记的,女子一看就不是建安人,但男子的样貌我倒看不出来是那里的人,倒有点中原人的样子。那女子我是和她说过话的。”筱耿站起来,认真的听着秋华的描述,想从里面搜集可用信息。 “两个人来的时候似乎就是在闹别扭,我和她说上话是因为她当时撞上了城里有名的官大人,我怕她吃亏,那个官大人是建安知府的亲侄子,爱纳妾,所以我就帮了她,后来才和她认识,对了,她叫沉香。” 建安知府的侄子,这么说这帮边境人是自己找上的,不是一直和知府有交涉? 天黑后,筱耿叫上了两个蒙面人来到了知府的房中,这个知府现在定以为自己高枕无忧了,都没有设防。几下他们就来到他的房间。 床上躺着的男人呼出均匀的呼吸,筱耿上前就是一刀划向了他的手臂。 “啊···”蒙面人上面捂住他的嘴巴。另一个蒙面人将刀架到他的脖子上,筱耿示意松开他的嘴巴。 “我家主上要我来问你,耿虎为什么还不行刑?之前交涉好的,我们帮你们,但你们也要快点将耿虎置之死地。”知府立刻知道了几个人的来历。 “这···皇上不下旨,我们也没法子呀?”知府唯唯诺诺的样子让筱耿嫌弃极了,竟然是这样的人举报了耿虎,皇帝还信了。 “你没办法,你上头的人难道也没办法吗?” “我们大人也是巴不得他赶紧死,可他毕竟曾经是皇帝手下最得力的将军,还是中原百姓心中的英雄,不那么容易让人信服呀!” “这都是屁话,我们主上说了,明天你就去通知你上头的人让他快些想办法治罪耿虎,不然我们就将你们的事儿一并捅出来,都是中原狗,多死一个也无妨。明天有什么消息,后郊的小树林我们等你们。”说完筱耿就带着两个蒙面人离开了知府。 第二天一早,知府就赶紧坐上了马车,看那个方向,筱耿就知道他去的是中书府。 “哼,好戏在后头,你赶紧去守备府去找文思远,让他调些兵去后郊的小树林埋伏着。再让他去找兵部尚书邱大人,他是父亲的旧识,说明情况肯定会愿意过来帮我们,我在小树林等你们,今天我们就来个瓮中捉鳖。”两个黑衣人领命立刻消失。 小树林里,筱耿独自一人站在树丛间,百无聊懒,即将来的或许是杀手,或许是某个人物,但只要能证明耿虎的清白,受点伤也无妨了。 脑中这样想着,一直长箭射过来,筱耿的视力极好,躲过了第一支,但从另个方向又来一只,她没有听见风声,只注意了前方,箭头离胸口只有一寸距离了,突然另一支箭射过来,两支箭在相撞间,第一支断了,筱耿赶紧看向第二支箭的方向,对方动作虽然快,但还是看到了灰色的衣袍脚和···卷曲的一缕头发··· 没来得及思考,知府带着一帮人出现在筱耿的对面。 “没想到你们边境人也是贪生怕死的,你们主上没有过来吗?”知府背后有军队撑腰,表情嘚瑟极了。 “主上早就知道你们这些人忘恩负义,卑鄙无耻,所以你们是不怕我们将你们和我们边境合作的事情败露出去喽?”筱耿虽然蒙着面,但一双大眼睛透露出来的凶狠唬住了知府,他愣了一下,还是没退缩。 “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和你们有什么合作,边境乱党,给我速速拿下。” “我们主上如今就在中书大人家中,你们匆匆过来,带走了这么多兵士,难道就不担心我们是来个调虎离山?”知府吓得后退一步,这····自己早上和中书大人商讨后还是先带兵把这帮边境人杀了,再走一步看一步。 “如果我安全回去,他才会撤走,你如果不信,尽管试试,快些告诉我,耿虎你们将如何处置。”知府撇撇嘴,不管她说的真的假的,都不能把义父的安危放在刀刃上。 “我们已经商讨好了,让你们再派个人去指认耿虎就是你们的上头人,这样皇帝才会更加相信,定会治他的罪。” “说的好听,我怎么知道你不是将我兄弟性命罔顾,然后再像现在这样将我们一网打尽?”知府急得跳脚。 “你还要怎样,我们都已经来和你说和了,你要知道我们和你们都是一条船上的人了,要不是你一再的威胁我们,我们怎么会出此下策,其实往后我们合作的日子还长着呢,皇帝身边还有那么多老将,我们得一步一步铲除不是,哈哈”说到这儿,筱耿将自己的面纱摘下。 “邱大人,您都听到了,谁是忠臣谁是叛党,不需要我要说明了吧!”知府明显傻掉了,这丫头在说什么。 “王明注,你好大的胆子,和李中书敢结合叛党冤枉我建安忠臣,来人,将他拿下。” “你····什么邱大人,我可是中书大人的儿子,我还怕你,抓我,来人,来人···”两帮人交打在一块儿,知府趁乱逃走了,筱耿眼见在混乱中看到了他,用瞬间移动到了他的身边,将他脚一拉,知府摔了个狗吃屎,筱耿笑笑,上前准备抓他,谁知他一个转身,小刀直接戳向她,她躲过,但脸上还是挂了彩,知府趁胜追击,又刺过来,筱耿几下都躲闪到了,以为这样就安全了,但看到那知府脸上淫笑连连,暗觉不妙。 “嘭”筱耿一回头,一个举刀士兵倒在了她的身后,她又回头看向射箭的方向,这次男子没有躲闪,直勾勾的看着她,她也看着他。 如果说耿海棠这张脸从小时候到现在没怎么变过的话,那耿满怀的脸变得几乎认不出来了,他····变得成熟了,此刻凌厉的表情站在离她十丈远的地方都看的清,卷发被挑起些绑在脑后,风吹动着它们,此刻不安分的飘扬,不安分的飘到男子的亮眸上,飘到高挺的鼻梁上,飘到此刻没有说话的唇上,飘到筱耿的心中,耿海棠的心中。 筱耿正想走过去,但男子却转过头,迈步离开了,筱耿心中难受非常,终究他还是不愿原谅自己。想到此刻正在抓人,放下心中的难过,上前绑住了知府,将他带到了兵部尚书面前,现在这时候就不是自己的事情了。 “海棠,这次还真得谢谢你,这李中书早就和我们不对付了,在朝堂上处处和我们争锋相对,以前我和你父亲想着都是辅佐皇上,就忍忍,但现在他到通敌的地步了,我们就不能再放过了。你放心,你父亲很快就会被放出来的。” 筱耿点点头,是呀,抓到了他们她的心中也没有很开心,穆虚空说的天下大乱初露端倪,感觉很快就会不太平了,实在开心不起来。, 耿满怀竟然来了建安,说明他在建安肯定有重要的事情,往后他们有的是机会见面解释了。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正文 第三十一章 思念是一种很玄的东西 入冬节,放花灯 筱耿呆在鎏金堂里在思考要不要离开建安,但是内心里耿海棠对父母的思念又驱使着她去耿府看看。 正在房间犯愁的时候,秋华推门进来了,筱耿看到是她,重新又陷入了思考。 “海棠,你怎么还呆在这里,听说耿将军和夫人已经被放出来了,耿府也已经恢复原样了,你应该回去看看呀!”筱耿表情很为难,秋华笑笑,给她倒了杯水,筱耿拿起来就放到唇边喝。 “我知道了,你定是怕耿夫人她们责备你吧?”筱耿还没想到这茬儿,对呀,自己五年都没归家,也没给家人带过信,这贸然跑过去,还不得给耿虎夫妇活剥了。 “你说的没错,眼下还是得溜之大吉的好。”秋华见她见风就是雨,这就准备走了?赶紧拉住她的手臂。 “好了,这次你救了所有人,我相信耿夫人她们一定不会再追究你之前的过错了,你已经很久没有回建安了,我是没有父母,如果有的话,我一定不舍让他们担心这么久,为了寻找耿少爷,你当初走的急,现在既然回来了,就留下来,说不定耿少爷想通了,自己就会回来了。”秋华见自己说的话让筱耿想起了伤心事儿,握住了筱耿的手。 “他已经回来了,我已经见过他了。”秋华瞪大了眼睛。 “耿少爷肯定也是为了救耿将军回来的,你们聊过了吗?”筱耿露出了苦笑。 “聊什么?人家可不想和我聊天,掉头就走了。”秋华明白了,他们的误会定是还没有解开,也不再说话了,气氛一下子尬尴起来。 “不说这些了,我暂时不回耿府,如果有人来问,你就说我已经回边境了,还有,秋华,我有两个边境的朋友要到鎏金堂来,你帮我和管事的说说,给他们谋个事儿,他们不会说汉话,还得你费心教教他们,一个男孩和一个小女孩。”秋华点点头。 “你放心,我会好好照顾他们的,倒是你,这又是准备去哪儿?”筱耿垂下眼睛,去哪儿?自己也没想好,暂时不能离开建安,耿满怀到建安来肯定不只是了解耿虎的事那么简单,肯定边境那边的让他过来打探什么,自己得找到他,一定要跟他聊聊。 筱耿没有回答秋华的问题,她转身准备离开,突然想到什么。 “对了,那个什么吴公子,一般般,你自己看着办,别委屈了自己,有什么难事儿找花鎏金,我会让她罩着你的。”筱耿说完就推门离开了房间,秋华还准备和她说声再见,人就已经走了,秋华突然之间感到一阵寂寥,又是被丢下一个人的感觉,摇摇头,不是应该早就习惯了吗!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不应该总是迷恋有人陪伴,要习惯离别和独自成长。 下午,鎏金堂就来了很多官兵,掌柜的赶紧上前拦住。 “各位军爷,这是怎么了?我们这正是营业时间,可不能这么吓坏了客人呀!” 领头的军官,也没有恶语相对,也是委婉的说明。 “掌柜的,我们是要接我们小姐回府的,耿家大小姐住在那间房?”掌柜的脸色一下就变了。 “这···不瞒各位,大小姐早上就走了,还是光明正大从正门走的呀!”军官听了脸色立马变的难看。 “搜,去各个房间先搜一遍,你们去城门那边问问有没有跟小姐相符的人离开,你们再去其他的客栈或是酒楼看看,搜仔细了,如果小姐反抗,将军说了就是绑也要把她绑来。” 从厨房刚出来的秋华听到这句,暗想幸好海棠走的早,掌柜的拦不住,只能任由他们进去搜人,军官说了会挨个敲门,不会吓到客人,掌柜的才稍稍放心了些。 秋华站在掌柜的柜台边,有点偷笑的看着此时如无头苍蝇的士兵们,海棠是什么人啦,会让他们绑走。 “在想什么呢?笑成这样?”吓得秋华一跳,看清来人,往旁边一挪。 “吴公子。”吴世淮好几天没过来了,最近鎏金堂也不太平,他父亲不让他过来,好不容易熬到太平了,赶紧过来看看。 “咦?你身边的那个小姑娘呢?”吴世淮四处张望了下。 “她已经离开了,家中有急事。”秋华走到大厅的正中央,打量起了门口的两个大花瓶,琢磨着时间久了,该换个款式了。 “我就知道她是个骗子,让我把舅舅叫出来,就跑了。”秋华不悦的瞥了眼吴世淮,吴世淮没看见,还沉浸在被骗的气愤中。 “秋华,你明天有空吗?明天晚上我们一起去中央大街放花灯,迎入冬?”吴世淮期待这天很久了,在进入入冬节的夜晚,互相心悦的两人将花灯放入水池,来年就能结为连理。想到这儿,吴世淮忍不住笑出来。 “不好意思,吴公子,明晚是鎏金堂最忙的时候,我没时间陪你,你还是请他人相陪吧!”秋华不再理会他,独自一人观察着大厅的陈设,要在后天的入冬节来之前把鎏金堂的大厅换个风格。 “秋华,我都已经被你拒绝很多次了,你上次说要帮你朋友,我也帮了,还有,你自己也答应我要感谢我的。”越说到后面,吴世淮的语气就越委屈,活脱脱个还没长大的小子。 秋华眼珠子转了下,的确,他帮了自己,不能食言。 “好,不过,吴公子,明晚我应该会忙到很晚,如果公子愿意等的话,我就和你一起去放花灯。”吴世淮嘴巴立刻咧的像荷花一样,本来他的样貌算清秀,笑起来竟有点像个孩子,秋华被他的样子逗笑了,吴世淮看到秋华笑,就笑的更开心了,明晚他一定让秋华答应和自己成亲。 天黑的很快,筱耿一身男人装扮,外加贴上了胡子,故意在脸上画上了麻子,最可笑的是头上戴的包头巾,十足的邋遢男,没人会过多关注她的,她倒乐的清闲,遗憾的是穆虚空不在身边,自己已经留了记号给他,不知他会不会回来,当初决定和他远行就是为了寻人,现在自己寻的人就在建安,她实在找不到出去的理由了。 中央大街到明天才是最热闹的,但今晚就已经有很多商铺在装扮自家的店铺了,门口挂着的彩灯五颜六色,像足了现代的孔明灯,筱耿笑笑,看了看天,天空有点不应景,没有星星,月亮也是灰蒙蒙的,看来明天并不是个好天气呀,不知明晚那些要放花灯的痴男怨女们会不会待在这个水池边怨天尤地呀!自己来这个世界已经五年多了,那边的筱老头不知道怎么样了?想想他有佳人相陪,还有儿子照顾,轮不到自己操心。 “我去,老娘死的早,这佳节将至,竟没个亲人思念,也太悲凉了吧!”筱耿站在水池边看着有几个小孩在池中放花灯玩儿,心情很糟糕。她声音说的不小,孩子的母亲都用异样的眼光打量她,她看到了,假装自己没看见,转身离开了水池。 此时,黑透的夜空,沉香站在客栈的窗口边,望向没有星星的天空,又看看不远处建安城张灯结彩的入冬节灯光,看的入神,男子悄然站在身后都没有发觉。 “喜欢花灯?”慕容丞从她的身后环住她,将自己的披风包住她。 沉香摇摇头,不作答,也不挣脱男子的怀抱,一个月前,雅安居突然被查,慕容丞像是老早就知道一样,早几天就将楼子的人安排好,将自己带出了建安,之后建安城发生的一切她都不知道了,她似乎觉察出慕容丞开雅安居的目的是想陷害一个人,但那个人是谁她不知道,她也不想知道,她只要知道的是现在他陪在自己身边就好了。 “边鞑也有节日,我们四季没这么分明,但我们的收荒节也很热闹,等事情忙好了,带你去看可好?”沉香转过身,一双含水的眸子抬眼看着面前俊俏的男子,慕容丞的眉色很淡,不想一般男子那样粗长,他的眼睛很深邃,配上他的眉看起来就是个文弱的书生样,又生了个俊俏的鼻,沉香从他的眉到他的眼再到他的鼻,最后停在他的唇,慕容丞深情的看着女子。这双眼睛,每次他看到沉香的这双眼睛,他都感觉到无比的心疼,她在思念谁,她在看着谁,第一次见她她就叫着另一个人的名字,自己知道,可还是被她吸引,她神秘,她勾人,她的一切他都想占有,管她想的谁,现在在她身边的人是他,慕容丞。 万家灯火前,一扇闪烁着暖黄光芒的窗口边,一对男女深吻在一起,有时候爱错了有没有关系,只要记住此时两个人的心都是真诚的就好了。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正文 第三十二章 韩皑也回来了 入冬节,人团圆? 今晚是入冬节前夜,很多公子哥儿在鎏金堂二楼的雅座定下了包间,因为今晚的专场是有关情的专场,不仅会有说书先生讲述,还会有表演嘉宾在台上演绎故事,是个特别的夜晚,所以鎏金堂白天就已经人头攒动了,有人过来定雅座,有人过来定包间,有人在今晚要和后院的厨娘们表白,经过今晚肯定有很多厨娘会迎来自己的美好生活。但大厅里更多的是鎏金堂的人在筹备舞台和大厅布置。 秋华从早上起来到现在都没歇过脚,连夜将采购名单整理好让人送去各大铺子,早上东西一到她就开始安排摆放,舞台上的桌椅怎么摆放,床到时候从那里下来都是要事先安排的,本来这件事儿应该早早的安排,花鎏金不在,耿将军又出事儿,鎏金堂上下没了主心骨,还好海棠来了后让事情赶紧操办起来,别把鎏金堂一年一度的入冬节前夜节目给耽误了,有什么事儿去旅顺茶叶铺找童掌柜,要偷偷的找,可别让人知道鎏金堂是耿氏娘家人在弄的。 秋华今天天没亮就去找过童掌柜,童掌柜把账簿看了下,就同意支付节日需要用的东西,竟然这是小姐临走时吩咐的,当然得赶紧去办。 秋华里里外外的都在操心,管事姑姑都心疼她,刘姑姑让她歇会,自己安排其他人去操办,但秋华还是不放心,东西是自己买的,只有自己知道该怎么安排才合适。 到了夜里,人果然多了起来,是平时鎏金堂人流量的两倍,刘姑姑见人太多了,决定在外面支起个棚子,多放些凳子,尽量让老百姓都能看到节目。 待一切都安排好了,舞台上的红布拉开,一对老人先出现。 “老伴儿呀,我们儿子上京赶考都这么多年,到底是是中了还是没中,总得有个消息呀!”老妇人搀扶着老人坐到椅子上,自己则坐到另一个椅子上。 “可不是吗!这都3年了,我们还不知道能不能看到他高中回来呀!”两个老人唉声叹气的,突然一阵锣鼓喧天。 “爹,娘,儿回来了。”一个着红衣状元郎衣裳的男子跪到二老面前。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两位老人真情流露,表情又是高兴,又是伤心,台下的观众,有些年纪大的百姓感同身受,此时也是默默无声。 秋华一面端茶倒水,一面耳朵也带听着,如果自己的老父亲看到这里估计心里也是难受的吧,毕竟自己离家已经不止3年了。 “爹,娘,不孝儿给你们磕头请罪,但儿终于高中,衣锦还乡了。”男演员也是深情并茂。 “好,好,我儿出息了。”老妇人老泪纵横,哭的不成样子,老人家嫌弃的推了推她。拉着孩子的手走到桌旁,几个人坐下来,讲述了这几年的经历,老人才知道孩子在京城已经有了心悦的姑娘,要母亲上门去求亲才好。 “儿呀,不是娘说,你看上的那是京城大官家的女儿,你虽然已经高中,但你还是个小官,咱们家能配的上对方吗?” 男子陷入了思考,但转瞬恢复清爽。 “娘,我和忆娘都已经说好了,她回去会好好的劝说她的父母亲,未来我一定好好对她。”两个老人一脸为难,孩子毕竟是刚刚经人世,才当官,不知道门当户对的道理,但此时二老也没有多说。画面一转,就到了女方的家,女子家的陈设明显比男方好太多了,此时画面没有传出父女二人的说话声,但看两人的样子是在吵架,只见官大人最后狠狠的扇了女子一巴掌,挥袖离开了,独留女子一个人趴在地上痛哭。此景虽然都是无声的,但能看的出所有人的情绪,能感受到女子的心痛。秋华心里也随着主人翁多舛的命运而心情起伏。 后续就看到二人相约私奔,又被抓回,男子被抓,女子为救男子同意与别人成亲,被救出的男子自此心痛不已,连年病重,最后离开人世,白发人送黑发人,最感人的是二老将孩子的灵牌带到女子的府衙门前,女子冲破一切阻碍,见到了他的灵牌,痛哭不已。在男子出殡的那天,偷偷跟在队伍后面,最后撞死在男子的墓碑前。但最后两个人的魂魄又聚到了一起,一起消失在舞台上。 节目结束了,舞台下的女性观众哭成一团,但大家还是激动的热烈鼓掌,秋华也松了口气,终于结束了,她走到外面,看看天空,已经非常黑了,不打算收拾自己了,得赶紧去中央大街寻吴世淮。 这里人更多,鎏金堂去的要么是达官贵人在二楼的雅座,要么就是有点钱的公子哥儿去找后院的厨娘们,要么就是中年的男女在大厅,但这里一眼看过去,全是年轻人,找个人实在不容易呀,这下可麻烦了,昨天没说好具体在哪儿,只说到时候中央大街见,这可好,这去哪儿找人呀。 姑娘们手上都拿着提着的花灯,头上都别着各色的彩花,很是有意思,秋华找了一圈都找不着人,站在中央街的水池边,不想再动了。 “少爷,咱们这都多少年没有来建安过入冬节啦!还是一样的热闹呀!”秋华听到旁边人在议论,笑笑,自己是多少年没有回家过新年了呀? “哎···我的花灯。”秋华看见一个姑娘的花灯撞上了别人的花灯,烧着了,那姑娘往自己这边挤,想去挽救,挤在水池边的人本就多,这一下人流又开始涌动,秋华旁边人撞到自己身上,一股似曾相识的檀香味飘入鼻端。 “少爷,小心。”秋华条件反射的拽住了旁边人的胳膊,才没被撞倒,待站稳后,赶紧松手,看向旁边。 此时男子也瞧着这姑娘,有必要拽自己吗?他一脸冰霜。 但秋华此时却已经被男子的相貌吸引了,剑眉c冷若冰霜的眼睛,还有高挺的鼻,和犹如擦着口脂的唇,这副相貌是自己在心中描绘无数遍他长大后该有的样子,竟和自己想的没有偏差。 韩皑见女子不但没有道歉,还一直用无礼的眼神看着自己,眉头不悦的皱在一起。 “姑娘,请你放开我们少爷的手臂。”秋华见说话的人是自己曾经见过的黑胡子大汉,他还是和以前一样,和男子都是一张冰死人不偿命的脸。 秋华回味了他的话,低头一看,赶紧松开手,脸瞬间通红,头立刻低了下来,还没来得害羞,又来了一波涌动,两个人又被挤到一块儿,秋华脸红的自己都能感觉到温度,但强迫自己抬头看着男子的脸,这张脸是自己想过很多遍的脸,一定要将他记下来。 “少爷,这里人太多了,我们还是走吧!”韩皑垂了下眼睛,黑胡子大汉就护着他往人流外走。 秋华赶紧追上去,她一路跟着他们,黑胡子大汉时不时的回头戒备的看着秋华,但秋华还是义无反顾的跟着他们。终于黑胡子大汉忍无可忍,拦住了她。 “姑娘,你到底要干嘛?”秋华被一拦,又瞧着紫衣公子头也不回的自己往前走了,她心里急得很,她···她也不知道要干嘛呀,就是···想···见见他。 “公子,我是鎏金堂的,你···还记得我吗?你救过我。”秋华冲着紫衣公子的方向大声呼喊。 韩皑听到鎏金堂的名字,停下了脚步,耿虎的楼子?那个敢公然议论皇家事儿的楼子。他回过头,挥手让黑胡子大汉放她过来。 秋华小跑着来到韩皑面前,喘着粗气,但脸上的笑容却丝毫位减,韩皑奇怪的打量着面前的女子。穿的倒是个朴素正常的人,怎么做事表情有点···傻! “公子,多年前我还是乞丐,你救过我和一个小男孩,然后我到鎏金堂,我们还见过。” “我们在鎏金堂见过?”秋华摇摇头,但脸又开始红了起来。 “我们一起在城外的小树林呆过一晚,你还舞了剑。”秋华说着说泽头又低下去了。 韩皑就是搜遍了记忆库想不起来自己什么时候和一个姑娘在建安城外的树林呆过。 “你找我何事?”秋华一下子没反应过来,自己也不知道呀! “我就是想报答公子,想请公子去鎏金堂听听说书,我请您吃饭。”秋华希冀的眼神并没有让韩皑过多关注,他脑子里想的是,鎏金堂,可以去看看,看看耿虎到底是怎么在建安搜集情报的。 “好”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正文 第三十三章 秋与冬 寂寥的秋遇上冰冷的冬 是夜,秋华抑制不住心中的激动,这时候她早都忘记了和吴世淮有约,吴世淮在中央大街等了她一晚上,气的一晚上都没睡好觉,本打算和秋华好好表明自己的心意的,人没看到,还等了一晚上。 第二天,入冬节当天,鎏金堂还是有好多人过来定位子,今晚还是会延续入冬三天乐的舞台风格,今晚是战争故事,秋华不太爱看关于打仗的故事,早早的和刘姑姑告了假,然后在二楼雅座留了个位置给自己。秋华有史以来第一次开始认真收拾自己,竟还跑到后面武厨娘那儿借了件大红色的丝衫套着,看起来比平时华丽多了,武厨娘是个平和的女子,她很热衷帮姑娘们倒腾这些,自己过段时间就要成亲了,是宜兴酒楼的二当家,年纪虽然不小了,但好在是正儿八经的娶进门,所以也不算委屈了。秋华在厨娘里面就跟武厨娘关系要好点了。 “武姐姐,你是下个月出嫁吧?”秋华端坐在妆镜前,打量着自己红扑扑的脸蛋有点害羞。 “怎么?你也想成亲了吧?”武厨娘笑着打趣,但手却没有停的给秋华盘头发。 秋华被说的一下子脸通红,本来还可以回嘴过去,但不知怎么的,有点心虚··· “哟,我这说说还真给我说中了,是哪家的公子?听说最近你和布行的吴公子经常来往呀?”秋华一惊,拼命摇头,武厨娘边笑边将她头扶正。 “那就是没看上,说明你瞧上的公子是比这吴公子更好的人喽?”秋华脸上虽然是微笑的,但她一想到那位公子,他的举止穿着绝不是普通人家的少爷,自己这是在想什么呢!今晚请他吃饭是为了感谢他当年的恩情。 一副头发都弄好后,秋华给武厨娘行了个大礼,武厨娘扶住她。 “秋华,你是个可怜人,我知道你没爹没娘,在鎏金堂里能有现在的成绩也很辛苦,所以你值得最好的,但姐姐还是提醒你一句,心高没有错,但人不高,心再高也只能将就,姐姐猜想你定是喜欢上了一个很好的公子,但咱们量力而行好吗?”秋华心知肚明,点点头,没有再说什么。 她站在鎏金堂的大门外,向外张望着,很快就看到一辆马车来了,马上前坐着的就是昨晚看见的黑胡子男子,秋华立刻笑容满面的迎上去。 “公子,谢谢您能来,我带您去二楼雅座。” 韩皑看见女子和昨晚的打扮判若两人,夸张的发式,还有艳丽的衣衫,原本看着还算顺眼的脸现在也被涂得的通红,眼珠子自动转移对象,看向其他地方,只点点头。 “请姑娘为我带路。”秋华本还打算好好和他寒暄一下,这突然的冷漠让她有些猝不及防,尴尬的笑笑,走在前面,给他们带路。 到了二楼的雅座,秋华推开窗户,两人相对而坐,很快就有小二上前询问,一看是平时熟识的秋华姑娘,热情的给他们推荐菜品。 “小寺,你就把宁大娘最拿手的几道菜拿上来,再为我们上壶桂花米酒。”小二微笑的点头,再偷偷瞧了眼秋华约的客人,没想到秋华姐姐认识的人竟是这样样貌惊人的男子。只是太过冰冷,从进房间都没看过任何人,只是盯着楼下的舞台,小二心里好奇着秋华和这位公子的关系,抓耳捞腮的离开了房间。 秋华看看对面的人,不太热情,似乎什么事情都和自己没有关系,秋华想调节下此时的气氛,正好韩皑将杯中的茶喝完了,秋华为他又斟了一杯。这是豫州产的荆山茶,产量偏少,鎏金堂也只采购了些许,我向管事的讨了些来,特意给公子煮的,可还喝的惯?”秋华将杯中的茶已经蓄满了,但对方还是没有看自己一眼,看表情也不太想说话的样子,秋华尬尴的抿紧嘴唇,烦恼对方是不是觉得自己太多话了,表情也略微的有些难堪,一旁的黑胡子看到自家公子的老毛病又犯了,自动屏蔽,赶紧上前将茶杯又往韩皑的方向移了些。 “谢谢姑娘,我们少爷平常也是爱喝茶的人,有劳姑娘的心意了。”黑胡子故意将腰弯了些,靠近韩皑的耳朵,韩皑这才微微皱眉的将头转过来,对秋华点了点头,这才又拿起杯子转头看表演了。 秋华很感谢黑胡子的解围,心里虽然有些紧张,但还是面带笑容的安静喝茶看节目。她突然想起来二人到现在还没有互相介绍过,赶紧将茶杯放下。 “对了,公子,还不知道公子叫什么名字?”秋华一脸期待的看着男子,男子还是像没听到似得,秋华知道这公子的毛病了,耳朵不好··· 黑胡子在旁边暗暗鄙视自家公子,连跟女孩子正常的交流都做不到呀! 秋华有了第一次发问的尴尬,现在反倒不那么难过了,她又拿起茶杯。 “这将军真是位英雄,只可惜这位皇上只听信与他为敌的大臣的话,反倒害死了一位忠臣,真是讽刺。” “讽刺?讽刺谁?”韩皑着一会儿第一次正眼看着秋华,反倒让她有些局促,他的眼光很尖锐,如果行事不端的人被他这样的眼神瞧着,估计都会有点害怕,但秋华没有,她认真思考着他的问题,突然很好奇。 “那公子觉得这出表演讽刺的是谁呢?”秋华的眼睛像是清泉一样,花哨的外表下,眼睛更加显得明亮,清澈。韩皑将目光继续转向舞台。 “没有什么讽刺,一切都是他们自愿的,世上所有发生的事儿都是当事人自己决定的,任何人需要为他们自己的决定付出代价。”秋华又陷入了思考,第一次看见他时,他身上透露出的冷漠,戒备,再想到他此时的沉没寡言,秋华猜想到定是在小时候就经历了很多事儿,对什么失望才养成了现在的对别人疏远的性格。 菜上上来了,秋华先为韩皑盛了碗鱼汤,又向他推介了宁大娘最拿手的菜。韩皑倒也没客气,吃饭这件事情上,韩皑还是比较感兴趣的,已经很久没有和别人一起吃饭过了,李旭和李放主仆观念重,从不与主人一桌吃饭,自己也就没勉强过。此时舞台上的表演已经进行到快尾声了,那位将军也已经被推上了刑场,此时秋华的心思全放在舞台上,只夹着小口的米饭,眼睛却是看向舞台。 “吃饭的时候好好吃饭。”韩皑抬眼瞧着对面女子的侧脸,她表情凝重,明显没听进去他的话,此时樱唇咬着筷子的样子竟让韩皑觉得有意思,从昨天见她到现在,都是一副做作的样子,现在这样倒还有些···可爱? 此时韩皑吃了个鳖,秋华还是看着舞台,李旭暗自偷笑。 韩皑闭嘴吃饭,不管对面女子的动作,不管她是突然的伤感还是最后将军被救下从此隐士他国的结局时她高兴的笑脸,他都没看见,都没··看见··· 秋华突然反应过来,此时自己是陪人吃饭,自己倒看起戏来,全然忘了规矩,转头看向韩皑,他已吃完,独自喝茶了。 “那个,公子吃的可还好?”韩皑边喝茶边抬眼瞧着她,她此时因为有些不好意思脸颊微微泛红,这女子真爱脸红。 “很好,鎏金堂里的厨娘果然不一样。” “公子满意就好。”气氛又开始尬尴起来。 “传闻说鎏金堂的当家和耿将军关系密切,可是真的?”秋华差点没呛着,这问题平常人也都是偷着打听的,这公子倒像是审讯时的语气。 “当家的是个有本事的女子,早年花了不少银子和心里只支撑起鎏金堂,只听说过她不辞辛苦的带着后院的姐姐们另谋生路的故事,没听过公子的这个传闻。”韩皑有些意外,这姑娘的嘴倒挺严,看来从她这里是打听不出什么了(有像您这么直白的打听吗?) 晚饭后,秋华将两人送到大门口,韩皑略低头行了个礼就转头离开,又没等秋华还礼,经过今晚的相处,她知道这位公子就是这性格,所以没计较这些,微笑的看着他上车,李旭正欲挥鞭马背时,秋华冲到马车边,敲了敲马车,韩皑掀开帘子。 “一直不知道公子的名字,我叫卢秋华,秋风瑟瑟的秋,朴实无华的华,公子?”瞧着秋华期待的眼神,韩皑又觉出了她的可爱,但表情上还是一丝没变。 “李皑,皑皑白雪的皑。”说完就将帘子放下,秋华又想到了什么,追着马车跑。 “李公子,明晚是入冬节的最后一天欢庆,中央大街会放火竹,我们一起去看可好?” “卢姑娘,快回去吧,公子明天有事,走不开,还是改天吧,赶紧回去吧,天黑了。驾”秋华点点头,放弃了追逐,今晚才升腾的喜悦又化为寂寥,还能再见吗?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正文 三十四章 绝不做吴世淮的妾 如果当初不是善心,没有如果···· 过了几天,吴世淮终于耐不住心中的委屈,决定还是去问清楚。 “吴公子,这大清早的就来啦?是想吃点早点?还是···”掌柜的一看是平常经常光顾的客人,赶紧上前迎接。 吴世淮没心情应付其他人,只左右寻找,但是没看到人。 “卢秋华呢?”掌柜的看这态度来者不善呀! “秋华姑娘出去采买,还没回来呢,你这···要不晚上再过来吧,这上午她还要忙碌一上午,可能有点忙。”吴世淮转头凶神恶煞的盯着掌柜的,掌柜的立即闭了嘴。 秋华的确出去采买了,但很快就回来了,正准备和小丫头们整理东西,刚进院子,就看到吴世淮一脸气愤的站在那儿看着自己。 秋华让其他人先把东西拿到厨房去,自己收拾了下心情,慢慢走到吴世淮身边,正准备道歉,对方突然大力的抓住了他的手臂,是用了很大的力气,秋华瞬间就感觉胳膊生疼,她挣扎了一下,眉头疼的皱到了一起,眼神也是充满了不满,但吴世淮看着她难受的样子有种快感。 “怎么了?疼?这么长时间了,你耍着我玩我心里也疼。”秋华不可思议的看着他,拼命挣扎。 “你再不放手,我就要叫护卫了。”吴世淮的表情更加凶恶,拖拽着秋华的胳膊往鎏金堂的二楼走,大厅里打扫卫生的丫头,还有掌柜的都看到了,也看到了秋华在挣扎,但是谁也没敢上前拦住,刘姑姑又不在,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秋华被拖上二楼。 吴世淮将她带到了一个房间,把门锁上。秋华一看形势不妙,赶紧去抢着推门,吴世淮用力一推,秋华的腰撞到了桌子上,疼痛使她怒火一下子爆发,她上前大力的捶打吴世淮,吴世淮反手将她一抓,摁在门上,秋华的后脑勺又撞倒了门上,她感觉自己今天是栽了,她不知道吴世淮为什么要发这样大的脾气。 “卢秋华,你是不太清楚自己的身份呀!你不过就是个楼子里的低贱侍女,你竟然去招惹富家公子,还不要脸的主动倒贴,看不出来呀,平时那么清纯,关键时刻也会露出风骚的本性。”秋华瞪大了双眼,他在说什么?他说的是自己请李皑吃饭的事情吗? “不是,他是我的恩人,我是为了还恩才会请他····” “还在撒谎,那天打扮的像个妖精似的,你还想说你不是为了勾引他?”吴世淮听不得她再当自己是傻子一样,又使劲的将她整个人往门上摔了一下,此时的他已经几天没睡好觉了,觉得自己被背叛,被嫌弃,对秋华充满了失望,就像自己本来觉得美好的东西突然在自己面前变质了,他这几天一直都在挫败和气愤中度过,他是那么信任她,为了她,他多次和父母亲争吵赌气,终于再他答应在吴氏布庄干活的情况下他父母亲答应可以让他们来往,但成亲还得再考核对方一阵子,哪知父亲入冬节那天晚上正好来鎏金堂看节目,就看见了秋华和韩皑在二楼雅座亲密的样子,在对面的吴父回家后就禁止吴世淮和秋华再度来往了。但这一切秋华都是不知道的。 “吴世淮,我从来就没有说过我喜欢你,一直都是你一厢情愿。”秋华全身疼痛,她不想再装了,竟然两个人都已经撕破脸了,没必要再装客气了。 “卢秋华,我真的没想到你竟是这样的女人,当初在瓷器店你故意惹我的注意,让我喜欢上你,后来对我冷漠,又答应了和我一起去放花灯,现在居然告诉我这一切都是我一厢情愿?我看你是攀上高枝想把我一脚蹬了吧!我告诉你,没门。”说完头就埋了下去,秋华从没受过这份侮辱,拼命的躲闪吴世淮的强吻,但还是不可避免的脖颈被对方碰到,终于受不了的秋华大声呼救。 “开门,吴公子,快开门,有话好好说,你要是再不开门,我们就硬闯了。”吴世淮根本听不进其他人的声音,愤怒和对秋华这么长时间的隐忍,让他不愿意放开她。 “给我撞门。”刘姑姑让护卫直接上去撞门,第一下就让秋华的背被撞得弹起,吴世淮将她转过来推到桌子上开始剥她的衣服。 “秋华,我本来是准备明媒正娶将你娶回家的,但现在我觉得你不配,但我也不允许你和别的男人在一起,你觉得如果你这个样子被其他人看到,谁会相信我们在这个房间里什么也没发生过?”秋华的眼神中透出绝望,是呀,现在的自己在那么多人的眼睛下被吴世淮带到楼上,现在又是这副面貌,谁会相信她还是个干净的姑娘。 “吴世淮,我就算是死也不会做你的妾。”秋华露出必死的决心。 “你试试,我绝对有办法让鎏金堂将你送给我。”在吴世淮说玩完这句话的时候,门也被撞开了,刘姑姑赶紧上前拉开吴世淮,用身体挡住秋华,再警告的看着吴世淮。 “吴公子,这里还是鎏金堂,秋华还是我这里的人,她还没有答应你,我请你立即离开,不然就不要怪鎏金堂不客气了。”刘姑姑这一刻就像是护住自家女儿一样护住秋华,秋华躲在刘姑姑身后整理衣衫。 “请我离开,我吴家在建安还是有点关系的,今日我动了你们家姑娘,我就绝对会负责,我会纳了她,姑姑好生准备着,很快,卢秋华,你放心,很快。哈哈”吴世淮没有了往日的书生样,完全变成了一副无赖的面孔,秋华拼命忍住眼泪,她绝不,绝不在这种时候透露一点懦弱。 吴世淮离开后,护卫们也离开了,刘姑姑回头摸摸秋华的头,心疼的看着她,平时的她不管遇上多大的难事,都会笑笑,让他人放心,。但此时她是真的笑不出来,也没脸同别人笑了。 后面的几天,秋华都将自己锁在房间,鎏金堂的所有人都知道她发生的事情,也没有去打扰她,他们都是同情她的,但是平常看不惯她的人还是看不惯她,像是柳厨娘这时候就在背后说她终于如愿了,花了那么大的心思,将吴世淮从她的身边抢走,现在虽然是被纳进别人家,但大家心里都知道吴家虽然是商家,但背后有守备的舅舅,听说还有个表姐在宫中做妃子,这样的身份就是做妾也是值的,那吴世淮也不是相貌性情粗鄙之人,相反,人家公子的样貌还可以称的上英俊,柳厨娘不知道秋华在矫情个什么劲,一副我见犹怜的样子给谁看。 秋华在房间里不停的思考这段时间自己到底是错在哪里才会让事情发展到现在这样,自己明明是想着不得罪任何人,但没想到就是自己的恭敬,没有在最开始回绝对方给自己惹来了这样的麻烦,后悔已经来不及了,对方绝对有本事让自己在鎏金堂呆不下去,难道自己这辈子就要这样完了吗?他····秋华坐在床上用力抱住自己,将整张脸都埋进膝盖里。终于在无人的时候忍不住抽泣起来。 “少爷,皇上这次让你回来剿匪,这完全就是让你去送死,这回龙山都已经在建安郊外驻扎了这么多年,并且建安多次剿灭都不成功,我们现在手上根本就没多少能用的士兵,怎么去跟对方操练了那么久的兵斗呀!”黑胡子李旭在马车里激动的讲诉着。 两人刚从皇宫出来,韩皑这次被皇帝从边境召回就是让他去剿灭贼匪,回龙山的贼匪已经在山上驻守多年了,在耿虎还没有辞官的时候他们没有现在这么大的势头,近几年换了个贼首越发厉害了,他们在建安的郊外立寨,在皇帝的眼皮子底下作怪,皇帝当然不容,但建安的几位大将皇帝没让去,竟指明让远在边境的韩皑赶回来去,这其中的意思就是很明白了。 “那有怎么样?这帮贼匪敢在我建安城这样作怪,我多年没动动手了,还真挺期待的,你叫上胡一郎,我们就在三天后出发。”韩皑和李旭根本不在一个频道,李旭担心的是皇帝可能有什么陷进要害太子,可韩皑一心想着得就是除掉回龙寨,跟谁吩咐的没关系,李旭想起这些年在边境和太子一直都是在小心翼翼中过日子,从没有哪天是卸下防备的,不管是边境的人还是皇帝的人都要防备,好在后几年韩皑爱戴边鞑百姓的事儿传出去了,边境有贼心的人就少了很多。就是这样,韩皑也从没怪过建安的这位,他认为当初是自己没有管理好下属,所有的一切都是他应该受的。 “这几日都没看见一郎,他去哪儿了?”李旭想了想,是有几天没看见他了,他说去看看耿虎,现在耿虎都已经放出来好几天了,也不见他回来,不知道去哪儿了。 “属下不知,他总是不打招呼就自行行动,这小子不是有两把力气我真觉得不该留在咱们身边。” “他这样的性子才好,总比那些整天围着我说我那儿那儿都好的人强,给他在客栈里留封信,让他直接去回龙山找我们。”李旭点点头。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正文 1第三十五章 谁让我是耿海棠呢 气愤但无奈,谁让你是耿海棠呢! 这耿虎这次也是奇了怪了,这都几天了,还有人杵在城门口拿画像核实,这搞得就像耿海棠是个犯人一样,真是郁闷极了,筱耿还是之前邋遢男的装扮坐在离城门不远的茶棚里吃面条,这大清早的也不嫌累,建安城的守卫什么时候这么严了,才这个点都起来干活呀? “听说回龙山的贼匪又开始作乱了。” “回龙山又劫了首府镖局的镖了,这都多少回了,这可是和管家合作的镖局,这屡次被劫镖却没人能把抢回来还真是让人失望呀!” 百姓在讨论的事情筱耿最近也听了很多,这个回龙寨三年前换了个新寨主,势头大涨,屡次打劫了管家的货物不说,也害了不少山脚下的百姓,他们只有按时按量的交粮食才能在自己的家园生存下去,这么大的胆子并且皇帝还拿他们没办法,说明回龙寨的实力不容小觑,朝廷是没有什么强兵,但不至于连个山寨都打不下来,这个山寨定是有什么让皇帝忌讳的东西,筱耿突然想到了耿满怀,他这次突然从边境回来会不会和回龙寨有关系? 筱耿把银币放在桌子上离开,后面一直在茶棚里的一个男子从里面走出来,看着女子的背影看了很久,他也不清楚自己这几天为什么一直跟着她,明明她的所有事儿都和自己没有关系了,但不容他继续思考,他的身体选择了继续跟踪。 但这次筱耿的步伐变得非常快,在集市上她的路线很奇怪,转了几个巷子就不见了,胡一郎觉察出了不对劲,选择赶紧离开,可是来不及了。 “你都跟了我几天了,不累吗?”筱耿突然出现在巷口挡住了他的步伐,胡一郎自动退后往另一个方向跑,还没跑两步,筱耿又出现在另一个方向。 胡一郎很震惊她什么时候学会这个功夫,但他还是下意识的想要逃跑,他嗖的一下跳上围墙。 “不至于吧,看见我,这样逃,旁边就是护城河,你跟了我几条街,到了这护城河的围墙都不知道?你跳下去会立即有哨兵吹哨的。”筱耿双手叉腰淡定的看着他。 胡一郎忘记了耿海棠做事而从来都不给人留后路的,他放弃抵抗,跳下来,但还是转过头不看对方。 “你就这么不想看见我,原先我在猜测到底是那帮人跟着我,我爹还是谁,但如果是其他人都不可能跟了几天都不露面,没必要,想到了你,我在建安之所以不出去,就是想看看你到底要干嘛!怎么,难道是我认错人了,耿—满—怀!” 已经很久都没有听到这个名字了,胡一郎肩膀轻微的颤动了下,筱耿走到他的面前,仔细的看着他的脸,已经多久没看到这张脸了,五年了,他真的变得和小时候完全不一样了,现在的他很安静,眉宇间透出的都是冷峻,小时候那么温柔的孩子,脸上的笑容全然消失了,能看见的只有疏离和冷漠。 “我叫胡一郎。” “哈哈,好名字呀,还会给自己起名字呀,那你再给我取个呗,耿海棠这个名字我可是用的很不习惯呢!”筱耿内心的苦闷让她说话都尖酸刻薄起来,他们这么久没见,再次见面不该是这样的。 “好,胡一郎,你说你这几天为什么跟着我,小树林为什么救我?”筱耿又凑近他一点,胡一郎抬眼看着她,她还是那样咄咄逼人,总喜欢将人逼的没有退路,但这张脸又是多少次在梦中牵挂的脸,有那么一瞬间胡一郎像抬手抚摸一下她的脸庞,他没有那份立场了,当初选择了不告而别,更名换姓就代表着和耿家恩断义绝,现在的自己和耿海棠只是陌生人。 “你哑巴了,敢做不敢认,耿满怀,这么年没见,你越发怂包了,你干嘛?想和耿家脱离关系,永远殊途同归是吗!那有本事就别出现呀,有本事就别救我呀,有本事现在离开建安别跟着我呀!”筱耿不想这样的,她不想这样的,可是看着胡一郎全然冷漠的样子,她憋得慌,耿家曾经那么照顾过他,耿海棠曾经那么珍惜过他,但他走的是那样毅然决然,没有和任何人说,他把耿家人算什么,真的当成了自己的杀父仇人。 “你让开,我马上就走。”胡一郎正视着筱耿的眼睛,筱耿不敢相信他到现在还要和自己怄气。 “耿满怀,你的目标是不是弄错了,胡孟是为了边境百姓而死,是死于战争,你是我爹救回来的,如果没有我爹,你早就在那场战争中一起死了,他们养育了这么多年,把你当亲生儿子看待,从没有亏待过你,如今你听说了爹是当年战争的主帅你就把我们耿家所有人当作杀父仇人看待,你是不是太武断太绝情了。” “不要再说了,他们救我是赎罪,边境的战争就是皇帝挑起的,他要我们打仗,他要我们的族人和你们打仗,只是为了我们的土地,而你爹,就是最后将我的父亲还有留王杀死的的人,他为了成全了皇帝的野心,为了让给效忠的新帝铺砖添瓦,新帝,先帝还有耿虎都是造成留王被杀,我父惨死,边境大量居无定所的罪魁祸首。你说,我应该用什么态度对待你们耿家。”胡一郎发泄似得咆哮说出这样的话,筱耿摁住起伏的胸口,四处张望了下,没有旁人,上前拉住胡一郎的胳膊,像带他去安全的地方再说。但对方甩开她的手,大步往前走。 “耿满怀,就算所有人有罪,那我呢?我们从小一起长大,难道你真的连我都不认了吗?”筱耿的心好痛,这是海棠在痛,她知道,耿海棠为这段亲情痛哭不堪。 “很多人在找你,你快回耿府吧,这段时间建安不会太平。”筱耿又冲到他面前拦住他。 “你是不是要去回龙山?”胡一郎惊讶他竟然知道自己的目的地,他没有回答。 “你不告诉也没关系,我会自己去回龙山,我也会照顾自己,也请胡——少爷多加小心了。”筱耿转头准备离开,手臂被人拽住。 “你去哪里干嘛?哪里贼匪作乱,很危险。”筱耿嘴角微微上扬,轻轻挣脱了他的手。 “那你带我一起,保护我喽!”胡一郎感觉自己又被下了套。 “我不是去那儿,你快回去吧。” “那好吧,胡少爷一路顺风,咱们有缘再见了。听说回龙山匪首身手和脑子都不错,我倒想去讨教讨教。”胡一郎急的挡住她,但筱耿得意的绕过他继续往前走。 “你到底要干吗?我没时间和你在这儿磨了。”胡一郎最后一次挡住了她的路,筱耿脸上的笑容慢慢消失,化作了悲伤。 “带我一起,或者各走各的。”筱耿的眼神不像开玩笑,胡一郎的心里气愤又无奈,他不打算和耿家人在有瓜葛的,可心里又放不下。 他默认了,掉头离开,筱耿脸上又挂起了狡洁的笑容,屁颠屁颠的跟在胡一郎的后面离开了巷子。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正文 第三十六章 耿满怀,我很想你 如果这是你选择的路,我陪你 五年来的寻找就是为了像现在这样能够彼此陪伴,筱耿的心里就像盛了蜜一样甜,不,应该说耿海棠的心里就像盛了蜜一样。 “耿满怀,说说你去回龙山干吗的?”筱耿凑到胡一郎身边,他已经很不适应对方这样的亲密,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介意,他们曾经同吃同睡都没有关系。 “剿匪。” “这好呀,听着就很刺激,有什么计划不?你···上头是谁呀?谁让你过来剿匪的呀?”八卦天线瞬间竖起,胡一郎被她撞得路都走不稳了,无奈的把头偏过去。 “自己看不过去。上头没谁。” “耿满怀,你这谎扯的一点技术含量都没有,你不说我也能猜到。”筱耿得意的左摇右晃的大步往前走。丢下胡一郎自己在后面疑惑,她怎么可能知道自己的主子是谁。 “你是不是知道了什么?”他稍稍往前走了几步,追上筱耿。 筱耿看着他们走的这条路,是个林子里的小路,本来走大路骑马直接过去快的很,偏偏他们身份特殊,大路又可能有贼匪埋伏,筱耿转着圈看周围的环境,这地方虽然隐蔽,但到了夜里却很湿冷,他们此时是步行,一天肯定走不出这林子,看来今晚是预备着在这里面扎营了。筱耿找到了棵粗壮点的大树,一屁股坐到地上,胡一郎疑惑的看着她,筱耿也疑惑的看着他。 “杵在这儿干嘛?还不赶紧捡柴去。”筱耿从怀里掏出个烧饼,自顾自的吃起来,胡一郎被她整的莫名其妙,这太阳还没下山,怎么就停下来了。 “我们还可以再走一段路的。” “你看不出来吗,前面都已经没有人走的路迹了,太阳就快要下山了,越往林子里就越深,野兽什么的也会多,我们今晚先在这里休息一晚,明天天亮了再直接穿过林子。”筱耿边吃烧饼边不耐烦的给对方解释。 胡一郎思索了一番,想想有道理,自己一个人没关系,但是现在有她在身边,毕竟是个女孩子,是要注意点安全。 “干嘛呢?快点去捡柴。”胡一郎一惊,赶紧点点头,转身去捡柴了,走了一半想起来自己是不是太听话了,竟然一句反驳的话都没有,小时候被使唤惯了,竟然还没改变这种现状,真是····丢脸,不过,谁让她是耿海棠呢,胡一郎在筱耿看不到的地方偷偷露出了笑容。 筱耿则是优哉游哉的靠坐在大树下,脚尖在空气中不停晃荡,嘴里嚼着烧饼,脑子却是百转千回。没想到,耿满怀当年是跟着太子韩皑走了,这个太子是怎么注意耿满怀的,一定是知道了他的身世,不然不可能会结交耿满怀。难道是花鎏金告诉他的?这其中太多蹊跷的地方了,花鎏金知道耿满怀的身世已经是很奇怪的事情了,后来穆虚空说自己是因为一个神秘少女的告知才知道的,这其中就像是有人在背后操纵着这一切一样,这个太子为什么要把耿满怀带到自己身边,胡孟的儿子对他这个蛮朝太子不是很危险的身份吗?耿满怀五年来到底发生了什么?原先那样开朗温暖的人变得如此内向冷漠。 筱耿一直盯着胡一郎,他将树枝分类,长些的放在下面,短一点的垒在上面,再点燃它们,他忙碌的样子让筱耿格外安心,如今,不管曾经发生了什么,现在她找到了他,她就一定会好好守护他,这是耿海棠的心愿,现在也是筱耿自己的心愿了。 “我不喜欢你这黑布隆冬的衣服。耿满怀,等把贼匪降服后,我给你买套好看点的衣服好不好。”胡一郎背对着她瞧了眼自己的衣服,平常黑色衣服容易藏身,也好清理,好看?他倒没想过,但心里还是滑过一丝温暖,这样的对话是儿时彼此放松时才会有的语气。 火点燃后,胡一郎坐到筱耿对面,两个人隔着个火堆,筱耿看着火光中他的脸,小的时候她没觉着耿满怀有多好看,那时候没张开,眼睛还是小小的,水晶晶的,但睫毛却意外的长,像现在这样低着头,遮盖住了他冷漠的眼神,也没有了小时候的光亮,像埋了层雾霾一样。原本细皮嫩肉的,常年在边境也已经变成了健康的小麦色,却显得他更加俊朗阳刚,他体魄没有很壮,但个很高,坐在那儿都能看到一双大长腿曲起的曲线很好看。从脸往下的颈部线条也是好看,咕咚,他的喉结上下翻动了下,筱耿赶紧转移了视线,但又觉着自己好笑,这是干嘛?怕偷看被抓包,又不是没见过,真是奇怪喽。 哒哒的脚步声在自己面前停下,筱耿转头一看,一个水袋在自己面前。 “从早上到现在你都没喝过水。”筱耿笑笑,接过就咕咚咕咚的喝起来,女子对嘴仰着头直接喝下了,胡一郎想到自己刚刚喝过的瓶口,又看到女子喝水时有水迹顺着嘴流到女孩皙白的脖颈,再往下···胡一郎赶紧回到自己的位置,低头扒拉地上的草。 “耿满怀,你不打算回去见见我爹他们吗?说不定你问清楚当年的事情,会发现和你了解的不一样呢。”火光中两个人的目光交汇在一起,筱耿多么希望他会回答一句‘好’,可是。 “我告诉过你,边境的百姓在受苦,蛮朝名义上让各部族的首领管理边境,但在每个部族又安置了一个监察史,他们的权利甚至都超过了首领们,我不相信皇帝不知道,百姓们在自己的城里生存困难,来到建安,还会处处受到轻视,你知道一个边境人在建安做个生意有多难吗?我不想丢下边境的百姓独自在蛮朝享福,更不愿留在曾经毁了边境制度,杀了留王的人同住一个屋檐,也请你不要再为难我。”他的眼神是这一天来最认真的眼神,没有躲闪,也没有犹豫,他早就想好了自己的路,筱耿苦笑了下,站起身,走到他旁边坐下来,递了个烧饼给他。 “囔,还你一个饼。”胡一郎接过饼,两个人窸窸窣窣的啃饼声充斥在幽静的林子里,筱耿突然觉得这样也挺好的,不回耿府,在其他的地方救人,帮人,走遍世界也挺好的,人生的路并不一定要按照父母铺好的走,筱耿想,如果此时是耿海棠的话估计也会同意耿满怀选择的路。 “那···我可以跟着你吗?”胡一郎差点呛着,饼子还没咽下去就转头疑惑的看着她。 “哈哈,果然是和小时候一样,犯傻的时候表情都一样,哈哈”胡一郎赶紧喝了水将食物咽下去。 “你···要跟着我?”筱耿点了点头,看胡一郎的表情实在可爱,他此时的眼睛倒有了点小时候的光亮,她忍不住靠近了他的脸,彼此的呼吸喷在脸上,对方的眼中有自己的样子,胡一郎直接愣掉,没反应过来,最后还是筱耿捂着肚子分开了呼吸的缠绕。 “耿满怀,我还以为你变得多有出息了呢,脸红是怎么回事?哈哈!样子好傻,哎哟,笑死了。”胡一郎郁闷,他能感觉到脸颊温度的上升,也能感觉心里某个地方颤动了下,他搞不清楚是怎么回事,只觉得丢脸,又想了想,对方是耿海棠,被取笑惯了,也就没那么在意了,继续大口吃起东西来。 “好了好了,不逗你了,我们聊正事。明天我们走出林子后,就到回龙山了,你是有军队和你一起,还是单枪匹马的上?” “我···自己。” “好了,你不告诉我我也猜到了,你上头不就是太子韩皑吗!”胡一郎迅速转头看着她。 “你怎么知道的?” “整个建安都知道韩皑被皇帝派去回龙山剿匪,你早不去晚不去,特意从边境回来只是为了自己上山剿匪?说你笨真是抬举你。”胡一郎嘴角藏不住对筱耿的赞赏,她总是什么都知道,什么都瞒不过她。 “所以韩皑要让你怎么做?你们刚从边境回来,回龙山的地形优缺势什么都不知道,硬上?”筱耿单手托腮,小手不停的鼓捣柴火堆。 “硬上就硬上,我们都不会怕的。” “切,就知道你会这么说,人就一条命,好好护着不好吗!如果我是你,会首先想办法进入寨子里摸清路线,它们在暗,你们在明,你们人多不怕死的话大可以直接攻上山。”筱耿淡定的样子让胡一郎莫名的安心。 “那怎么办,你有办法?”他期待的眼睛又逗笑了筱耿,她看着他。 “叫我的名字。”这是什么要求,她的名字?胡一郎有些犹豫,像是本已忽略的事情又被提起,两个人只见的气氛陡然又变的尴尬。 “耿满怀,我已经五年没有听到你叫我的名字了,你叫一声让我听听。”筱耿的样子无比认真,是呀,五年了,只在梦中呼唤过的名字。 “海···海棠。”胡一郎不敢看她的眼睛,里面有太多情绪,筱耿听到了熟悉的称谓,心中的委屈瞬间倾泻,她扑到胡一郎怀里,搂住他的脖子,男子已经僵住,悬空的手无处安放,应该推开的,却实在不舍得。 “耿满怀,我好想你。”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正文 第三十七章 时间带不走的是对彼此的情 时间带不走的是对彼此的情 时间带来的不只是增长的年轮,更多的是内心的沉淀,是对事物想法的转变,可能以前计较的事儿日子久了,你都忘了当初为什么在意,以前痛苦的事儿日子久了,都想不起来为什么痛哭。当初突然知道自己的身世,突然发现自己的仇人竟是养育自己的家人,年幼的自己承受不了突如其来的打击,只能选择逃避,那如今已经过去那么久了,能放下了吗?能真心接受这个女孩的温暖了吗? 胡一郎放下筱耿的手,温柔的眼神放佛一下子回到了小时候。 “海棠,这些年我也一直在思考当年姑父的行为是不是错,理智告诉我,如果当初蛮朝派的人是我,我也会如姑父一样,擒王,如遇反抗,杀无赦。”筱耿内心里又难受又心疼,那时候的他还那么小,就遇上了一个成人都没办法过去的事儿,她心疼他,由衷的心疼他。 “但是我的身份,让我不得不面对生父被杀,国家被灭的事实,我什么也做不了,唯一能做的就是离开那个让我压抑c难过的地方。”男孩曾经光亮的眼睛透露出的无助和伤感让筱耿心里心痛不已,她强打起精神,微笑着,拉着他的手,她想要告诉他不用担心,一切有她。 “这些年口才倒精进了不少,煽情的话张口就来,你放心,我不逼你,等你哪天想通了,放下了,我们再一起回去,好不好。” 胡一郎放下戒备,真心的笑出来,点点头,感谢她的不为难。 “你们已经好几年没回建安了,不知道这个回龙山的具体情况,我建议你们先去回龙山脚的村庄打听下这个贼匪头子到底是什么来历,看看有没有什么弱点,找机会进到山里去,一定要用最少的兵力达到最好的效果,都是普通百姓,谁无辜牺牲都是不值得的。”筱耿见过亲近的人因自己而死,她惜命爱命,皇帝要剿匪,势必有伤亡,但如果能够让双方都用最省命的方法讲和是最好的了,可是回龙寨已经称霸这地方5年多了,如果能讲和早就放下屠刀,这寨主定是有所求,但蛮朝却无法满足他,两方才会对峙这么久。 “耿满怀,明天我们出去后,你先去劝住韩皑,让他千万不要心急攻上山,山上定是有朝廷攻不破的机关,让他派人去咨询之前被剿匪的御龙将军莫斯汉,皇帝这次让你们这些一脸蒙的人过来攻山,我总觉得有问题,你们的军队是自己的还是朝廷调给你们的?”这事情怎么想怎么奇怪,成了,太子将恢复往日的光辉,如果不成··· “军队全是皇上给我们的兵,太子在边境虽有军队保护,但是却没有调军的军权,我们这次也是被急召,因为姑父被抓,皇上又急着剿匪,手下的部将无一人肯去,才会召我们回来的。” “皇上到底是想让你们剿匪成功然后顺利取得荣耀,还是想让你们死在这里,永远回不了建安?”筱耿猜测过皇帝的心思,他是新帝,虽然和韩皑没有任何恩怨,但是自己的皇位始终是从他手中顺过来的,只要有韩皑在他的皇位就坐的不踏实,况且哪个皇帝愿意将不想着让自己的亲生儿子来继位。 “海棠,皇上在想什么,我们都知道,但是皇命难违,太子又有着一颗爱民之心,他不忍贼匪在这里嚣张跋扈,所以成与不成,太子说他都认。”胡一郎这几年跟着韩皑,发现他并不是外界传言般的恃权而骄,徇私枉弊,包庇下属之人,相反,他爱民c公正c更多的是想着怎样让边境的百姓日子过的更好一点,从不计较他人对自己的看法和辱骂,对皇上的指派也是心服口服,绝不逃避忤逆。这样的君主,胡一郎甘心跟着他。 “看来谣言都是不可信的,那你呢?你也就甘愿陪着他一起死。” “没什么好怕的,早晚的事儿。” “那我呢,你死了,我怎么办?”这让他如何回答呢? “你···可以回耿府。” “我说了跟着你的,所以你绝对不可以死,不过我也不会让你死的,好了,不聊了,我要休息了,你先看着,下半夜我再轮。” “你睡吧,我看着就好。”筱耿笑了笑,就靠在大树下闭目养神。 五年前如果自己不离开耿府,现在可能已经被姑父安排进军队了,但不会顺利去到边鞑,也不能随心的生活,五年前,他偶然听到姑母有意让耿海棠在及笄之年和自己完婚,如果没有离开耿府,耿海棠会一直陪在自己身边,两个人过着简单平凡的日子,不会天各一方,分散这么多年,他靠在大树下,将女孩的头轻轻放在自己的肩膀上,可是没有那么多的如果,思念了这么久,告诉自己一千遍一万遍不能再回到耿府,不能再和耿家人有任何瓜葛,但终抵不过她一句‘我好想你’。 他们可能还不知道什么叫爱情,对胡一郎来说,他觉得海棠生下来就是要和自己在一起的,他是自己从小就宠着的妹妹,是自己百般爱护的女孩,现在的他们以为这种思念牵绊是亲情的所然,但日子久了,谁知道呢! 再回到鎏金堂,秋华掩着尴尬终于从房间走出来了,大家都心知肚明的没有再提之前发生的事情,但是事情不提并不能当作没发生过,该来的终究会来。 秋华在厨房和宁大娘对着新出的菜,准备着采购新菜品的饰物和碗碟,刘姑姑走进来了,表情十分的为难,宁大娘先瞧见了,用胳膊肘碰碰秋华,秋华才注意到人。 “姑姑怎么到厨房来了,是前厅有什么要紧事儿吗?”秋华没有察觉刘管事脸上的表情,刘管事略思索了下,拍拍秋华的肩。 “没大事儿,就是来了两个孩子递了封信,上面留名给你的,囔,拿着,出去瞧瞧,可是什么亲戚家的。”刘管事将信交给她后就心事重重的离开了厨房,秋华心里清楚自己前身就是个乞丐,哪有什么亲戚,她打开信。 “秋丫头,刘管事今儿个有些怪,平时嫌弃厨房脏,怎么都不肯进来,特意给你拿信进来,真怪,信上怎么说,那两孩子是你亲戚家的吗?”秋华当然不能告诉她这是耿海棠安排让她照顾的人,毕竟其他人都不知道耿海棠也是这个楼子的主子,她只笑笑的说是认识的朋友介绍过来帮忙的,宁大娘才没了兴趣八卦,专心琢磨自己的新菜品去了。 来到后门,她见到了男孩和小女孩,高兴的上前迎接,小女孩害怕的躲在哥哥的身后,男孩则是戒备的看着秋华,秋华也不急,想他们长途跋涉来到这陌生c语言又不通的地方定是辛苦了。她蹲下身,摸了摸小女孩的头,小女孩见她笑容温暖,摸着头的手也是温柔的很,心里没那么害怕了。 “我叫秋华,你们是耿小姐介绍过来的吧?”秋华尽量语速放慢的说话,这话是对着男孩说的,但看他不停眨巴的眼睛,她就知道他没听懂,秋华有些无奈,只能继续笑着解释。 “我,秋华,你们,耿小姐···”阿悟什么都没听懂,只听到了耿字。 “小··耿,小耿,我,阿悟,妹妹,爱爱。”秋华松了口气,总算听懂了,看来日后他们对话还要多加练习了。 她将介绍信拿去给旅顺茶叶铺的童掌柜看了,童掌柜和鎏金堂的掌柜通了个气,把阿悟安排在后院搬货,日后也会让楼里的护卫大叔教他些功夫,好培养年轻人。小女孩则是交给了秋华,日常采购。 就这样在秋华的照顾下,很快鎏金堂的其他人都接受了阿悟和爱爱,秋华以为又可以回到平静祥和的日子,但吴世淮的事儿并没有结束。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正文 第三十八章 秋华的选择 爱情有先来后到吗? 刘姑姑见实在是瞒不住了,吴世淮交代的日子已经很快了,就算再难开口也得说了。 这天刘姑姑将秋华拉到房间里,关上了门,秋华不解的看着刘姑姑踌躇的样子,一下子心里想到了什么,没了精神。 “刘姑姑,他还是不肯放过我是吗?”刘管事见秋华已经猜到了,也不再遮遮掩掩。 “秋华,姑姑本来没打算同意的,吴家仗势欺人,是不对,可姑姑左右想了想,你和那吴公子的事儿已经人尽皆知了,这如今就算你不嫁他,也没人敢到鎏金堂提亲的。”秋华默不作声,刘姑姑见她油米不进,只能来软的了。 “秋华,你知道姑姑在鎏金堂是从小侍女做起,一直到今天,我那老伴儿偏偏又是在他吴氏布行工作,儿子刚刚升上了掌柜的,他们说如果这事儿不成,咱们家所有人都得喝西北风,吴家有官家的亲戚,没人敢惹的,就算当家的在,也不可能为了你得罪了守备大人和宫里的人。”人在重要关头,总是会放弃对自己来说不那么重要的东西,平时刘姑姑对秋华很好,上次还在危急关头帮了秋华,但是一旦为难的是她的家人,秋华就显得没那么重要了,她理解她的立场,但自己是个人呀,不是个东西,她也想拥有自己想要的生活,并不是莫名其妙的被逼嫁人。 “姑姑,秋华知道你的难处,秋华帮不了你,只能跟你说声抱歉。”秋华起身离开,刘管事叹了口气。 “秋华,不是姑姑说,你还是嫁了吧,吴少爷为了你,和吴老爷吵得不可开交,吴老爷才松口让你做妾,现在这消息都已经散出去了,你真的躲不掉的,除非你一辈子都不想嫁人。吴家虽是商家,却是官家亲戚,在建安城都是有头有脸的,吴公子又是长子,正妻还没娶,你过去后,再生个儿子,你这一辈子就是衣食无忧了,你想清楚呀,得罪吴家,你在建安呆不下去的。” “好,我离开鎏金堂,不行,我离开建安。”刘姑姑没想着把人逼到这份上,得儿,今儿这事儿算结束了,剩下的给姑娘自己想了。 “别说气话,你离开这里你能去哪儿,从小在这里长大,秋华,女人,赌的不是成大事业,而是能嫁的风光,如果姑姑当初嫁得好,我就不会在这里苦口婆心的劝你,而是富贵人生,享福去了。”刘管事离开了房间,秋华突然觉得这个地方好陌生,曾经温暖的人和事儿变得不那么美好了,那些曾经说会好好陪着自己的人如今都去哪儿了,不过只是想默默无名的过着平凡的日子,为什么这么难。 吴世淮连着几天到鎏金堂送礼,将鎏金堂所有人的嘴买的甜甜的,连跟秋华平时关系很好的宁大娘也开始在秋华面前替他说好话,秋华烦腻了这些人的变卦,鎏金堂的日子开始变得无比艰难,阿悟兄妹俩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他们能看的出来秋华的心情一天比一天差,脸上的笑容一天比一天少。 秋华和爱爱蹲在马厩边,低头给小马喂食,爱爱比来的时候开朗多了,每天和楼子的姑娘们上街买东西,简单的对话也已经可以说了,阿悟就更厉害了,对话基本没障碍,并且跟着护卫师傅也练的身强体壮了。 “秋华姐姐,你是不是要成亲了?”爱爱说着不太流利的话,一下子让秋华的心又打了个紧,连她这个小女娃都知道了,建安城估计都该知道了吧。 “爱爱,小雨那边让你过去帮忙了。”阿悟还是看出了秋华脸色不太好。 “哦,好。”孩子走后,秋华也起身拍拍藕色的裙摆,对阿悟笑了笑,准备去忙其它事儿了。 “秋华姐姐,你想不想离开这里。”秋华转身吃惊的看着男孩,他怎么知道。 她看了看附近,没人,靠近了男孩些。 “阿悟,我是打算离开,但还没想好去哪儿,你可别到处说。”说完又沮丧的低下了头。 “你去回龙山找小耿吧,她写信告诉我她在那儿。”去找海棠?她会愿意带着自己这个拖油瓶吗?自己不会武功,她去回龙山肯定有重要的事情,自己贸然过去会不会给对方带来麻烦? “我再想想,如果我走了,你和爱爱怎么办?” “小耿让我有事找旅顺茶叶铺,她和老板说好了。”秋华欣慰的笑笑,海棠就是细心,什么都安排好了,相反自己是个没主意的,连离开鎏金堂都想了好几天。 夜里,秋华还是像往常一样,站在角落帮忙,谁和她说话她都只是笑笑,并不认真回答了。晚场说书结束,这几天秋华根本没心思听故事,每天机械的工作,脑子里乱的很,什么也想不到。吴世淮看见秋华时,她正安静的站在大厅的角落里,其他人都已经在收拾桌椅,只有她傻傻的拿着茶壶低头不语,吴世淮不想的,不想她变成现在这样,他表明真心后就没见过她对自己开心的笑,眼前的难过没关系,往后自己一定会好好疼她爱她,补偿回来这段时光。 他走到秋华身边,拍拍她的肩,秋华迟钝的转头一看,没和对方打招呼,就拿着壶转头走了,吴世淮没胡搅蛮缠,跟在她身后,她在厨房收拾茶具,他看着,她清点物品,他跟着,秋华就当他不存在似得,自顾自的干活,楼里的人看着不知道有多羡慕秋华能有这么个痴情的男子。后院的柳厨娘早就气的火冒三丈,骂骂咧咧的。待其他人都干完活,厨房里宁大娘也离开了,只剩下秋华和吴世淮两个人了。秋华放好最后一个盘子,再也没东西折腾了,不得不面对男子了。 “累吗?要不要我给你揉揉。”吴世淮走到她身边拿起女子纤细的手腕放在掌心中,轻轻的按压,秋华不喜欢他的触碰,本能的挣脱,吴世淮被她突然来的举动气到了,非拿起她的手握在手中,秋华满脸的不愿意,吴世淮也不管,就是不放。秋华无奈,只得作罢,让他按压。 “秋华,爹让我五天后带你回去,我知道你气我不给你个好身份,但是你要相信我,等我们好了后,我会想办法说服家人,抬你做妻的。”有时候秋华不明白这个男人到底是真的天真还是装的,他为什么只相信自己相信的,从不顾虑别人的感受。 “随你,已经很晚了,回去吧!”秋华再次挣脱了他的手,这次他没有再挡,秋华心如死灰一般,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趣,她将吴世淮送到门外,点了头就转身,手腕突然被人一拉,秋华直接摔到男子怀里,猝不及防间,一个温湿的吻露在她的额头上,这个吻没有逗留很久,他松开秋华,秋华傻傻的看着男子,此时男子的脸也红透了,他像吃到蜜一样笑着。 “秋华,我一定会好好疼你的,你相信我。”吴世淮两步一回头看着门口的佳人,秋华则还没从刚才的震惊中反应过来,她深深叹一口气,再次看向男子离开的方向,吴世淮,如果我心里没有他的话,说不定···一切没有如果,她先遇上了他,烙在心里了,抹不去擦不掉,或许自己也应该疯狂一次,成全自己一次,像吴世淮这样勇敢一点,会不会未来就不一样了?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正文 第三十九章 去找贼匪头子去喽! 人生的路掌握在自己手上才会真的舒坦 秋华思来想去,还是决定离开鎏金堂,去回龙山看看。早上活干完了,她就和阿悟商量了一下对策,阿悟告诉她,海棠具体在哪儿他也不知道,但他知道她的目的地是回龙山,所以往那儿去准没错。 秋华不会骑马,走起来很困难,又不能光明正大的雇马车,建安城的好多店家都知道了吴世淮和自己的事情,突然雇马车,还要去回龙山,别人一定会很奇怪,如果通知了吴世淮到时候想走都走不了了。 “阿悟,我如果步行,可以吗?”秋华很害怕,自己没离开过建安城区,除了去过日常会经常跑的几个市场,其他山区她是没去过的。 “不可以,听说回龙山有很多贼匪,你一个女孩子过去很危险。”目前怎么离开是个大问题,秋华一个女孩子,唯一的办法就是自己送她过去了。 “我送你去。” “你走了,我走了,大家不就发现了,到时候你回来别人说怎么说你。” “不管那么多了,我相信小耿到时候肯定有办法的。”秋华想想也是,海棠和阿悟关系那么好,不会让他无家可归的。 两个人商量好了后就各自回到各自的工作岗位上,白天都是认真工作。 晚上 秋华今晚跟刘管事请了个假,在房间里休息。 秋华正在房里整理包袱,有人敲门,她赶紧将东西全部塞进衣柜里。 “谁?” “秋华姐姐,我是小烟。”门外的人回应道。 小烟手里拿着自己织的一条围巾站在门口,秋华将人迎进来,两个人站在那儿,好半响小烟都没有说话。 “小烟,怎么了?”秋华先问了她。 “姐姐,在鎏金堂你待我是我最好的,我那些亲人都没你那么照顾我,这是我织的最成功的一条,天气冷,路上你带着。”秋华睁大了双眼,这小丫头在说什么,她赶紧关上门,将她拉到自己跟前。 “小烟,你说什么呢?什么路上带着。”秋华紧张的脸色都变了,是阿悟说漏嘴了? 小烟抬起眼睛,眼泪都溢满了眼眶,小嘴巴抿的紧紧的。 “姐姐,我听爱爱说了,你今晚就要和阿悟哥哥离开鎏金堂,我都知道了。”秋华摸着小烟的脸颊。 “小烟,姐姐这次是非走不可了,吴家公子逼婚,但姐姐不想嫁给他,我留在鎏金堂大家都很为难,只有我走了,鎏金堂才能过上安静的日子,我也能自由些,你可千万不能到处说呀。” “我知道,我知道,我已经跟爱爱说了,如果别人知道了,吴家公子会将你绑了去,爱爱也吓得说她不会乱说的,你放心好了。”秋华点点头,这个丫头是从小就跟在自己后面的,亲生父亲将她卖到楼子里,自己心疼她,没让她去后院跟着厨娘,而是带着她手把手的教,现在小烟已经能够独当一面,秋华也放心将工作全部交给她了。 “小烟,你听好,不管未来你遇上什么事儿,都要忠于自己的心,人活一世不容易,不能白活了,什么都掌握在自己手里才能真正过的快乐舒坦。”小烟水汪汪的眼睛的看着秋华,点点头,秋华把她脸颊上的泪擦干,轻轻的抱在怀里。 “小烟,等一切都风平浪静了,吴世淮死心了,我会回来看你的。”小烟在秋华的怀里呜咽的哭着,紧紧抱住了她。 秋华收拾好了后,见鎏金堂已经进入休息时间了,悄悄的来到马厩,阿悟早就等在那里,他接过秋华手中的包袱背在肩膀上,先将秋华托上了马鞍,自己再翻身上马。 秋华最后一眼看了看楼子,此时只有个别客房里的烛光还没有熄灭,大部分的房间都已经黑了,刘姑姑,小烟,宁大娘,咱们有缘再见了。马蹄声响起,因为夜里也有出门的客人,今晚阿悟特意调了班次,自己值班,所以没人会注意,两个人带着尘土离开了鎏金堂。 “耿满怀,你说这回龙寨的贼匪头子倒奇怪的很,美女不收,专门捡乞丐回去,还挺有同情心的吗?”筱耿刚从山脚下一家农户家里走出来,使了些银子,人都交待了,说这个山大王并不是个十恶不赦的人,从不劫穷苦百姓的粮食和钱财,专门抢从这儿过的商户或官家的货物,时不时的还去骚扰下城中官员的粮仓,这些行为不像山贼,筱耿突然想到水浒传中的好汉,这里难道也有108个好汉等着官府招安?情不自禁的扑哧一声笑出来。 “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胡一郎见她忽然发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没事没事,我觉得这个山大王挺有意思的,明摆着就是和朝廷作对,难怪皇帝急着除掉他。”筱耿往树上一靠,休息会儿,两个人早上从林子中出来就一步没停的到山脚找百姓家,这会儿什么都没吃,饿极了。 筱耿刚想着去哪里找些东西吃,胡一郎递了个馒头给她。 “你从哪里买来的。”胡一郎将馒头放在她手中,也靠在树上,得意的瞧着她。 “那农户家里我也瞧了一遍,没吃的呀,你从哪里来的,不会是之前就塞在怀里,捂到今天吧?”胡一郎差点没摔倒。 “怎么会,我看你和那大婶聊的那么起劲,我也没什么事儿,早上都没吃东西,就和大婶的老伴儿买了个馒头。”筱耿不相信的左右端详馒头。 “是真的。”胡一郎说完就自己先啃了一口。 “你不会···你身上的钱呢?”这一问,胡一郎可噎着了,自己本来没钱的,筱耿想着如果两人分头行动时,可能有用到银币的时候,才将自己的银币分了一部分给他,没想到这家伙竟然为了一个馒头,把银币全部花出去了。 “你这家伙,我就说这阿姨怎么这么爽快的就什么都告诉我们了,想着我也就给了一块银币,没想到是你用了所有的银币换来的消息还有一个馒头,坑爹的农户,贼匪头子怎么不去劫他们?”筱耿一边生气,一边将馒头往嘴里塞,胡一郎见她可爱的样子,忍不住揉了下她的头发,一下子没反应过来自己怎么就上手了,筱耿转头看向他,贼兮兮的笑着,掰了一大半馒头,使劲捏住他的脸颊,将馒头塞进了他的嘴巴,差点没给他呛着。 “海棠!”胡一郎本来还想多买点的,可那老头开口一个馒头要了自己所有的银子,没办法,只能拿着一个馒头,再怎么着都不能把她饿着呀。 “好了,填饱肚子,下午我准备大干一场了,我得先打扮一下,到时候你再好好配合我演一场戏哦!” “你要干什么?你不能去涉险。”筱耿撇撇嘴,眼珠子转了下。 “那好呀,那你让你家太子来呀,我觉得如果他来,效果应该会更好,毕竟皇家的人更容易将头子引出来。”胡一郎脸上露出一脸难色,说不出来。 “没事儿,你还不相信我嘛,我定会将山寨里的情况摸清楚,到时候我们再来个里应外合,瓮中捉鳖如何?”筱耿的大眼睛笑的眯成一条缝,一郎看着觉得她可爱极了,又忍不住的抬手捏了下她的脸,一下子小脸就被捏红了,筱耿追着他打,跳到一郎的背上,从背后勒住他的脖子,胡一郎笑着求饶,筱耿嘴角坏笑一下,张嘴就在他的脖子上咬了一口。 “啊,海棠,海棠,松口。”一郎疼的大叫,又怕突然放手把她摔着,待筱耿终于松口,她跳下来,双手叉腰的站在他的面前,趾高气昂的。 “哈哈,看你还敢不敢欺负本小姐。”一郎哭笑不得,待女孩转身后,他抚上了嘴唇触及过的皮肤,湿湿的,热热的,还···痒痒的,胡一郎一下子脸就红了,赶紧摇摇头,甩掉莫名其妙的情绪,追去了。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正文 第四十章 花开花败总归尘 等待,是最长情的告白? 花鎏金被慕容臣关在房里很长时间了,心早就如死了一般,不知道耿虎现在是是死是活? 门锁被开动的声音,花鎏金还是纹丝未动的坐靠在床边,眼神都不曾瞧过门口一眼,慕容臣走到她面前,单手抱拳,身子弯成九十度行了个大大的礼。 “侄儿给小姨赔不是了。”见对方没知声,慕容臣稍稍抬头看了下,花鎏金别说听没听见,两只眼睛就像是没有生气一样,眨都不眨。 他坐到花鎏金身边,扶住她的肩膀,轻轻的晃了下。 “小姨,侄儿知道错了,你打我还不成吗?”他拿起花鎏金的手做样子的往脸上扇了几巴掌,花鎏金厌烦的一甩手,漂亮的丹凤眼此时升满了怒气,狠狠瞪着慕容臣。她想不到呀,这个自己看着长大的侄儿竟然敢这样对待自己了,将自己关在这里一个月了,就为了不让自己去救耿虎。 “好呀,我的侄儿现在都能这样对待我了,我还真想让你黄泉下的母亲看看,你如今都变成什么样儿了。” “小姨息怒呀,侄儿真是没法子,耿虎是我们很重要的一步棋,你这倒好,知道计划后,就要跑去救他,我实在放心不下,小姨,你知道我现在一步步的有多难走,真的不能出一点岔子的,把小姨请到这里也真是逼不得已,望小姨赎罪,您现在要打要骂侄儿都绝不还手。” “耿虎····死了吗?”花鎏金压抑住心中的悲痛,即使知道都过了一个月了,事情肯定没有转机了,慕容臣才会放自己出去,但还是期望对方能给自己的是否定的回答。 “小姨,你怎么能和耿虎在一起呢?你忘了他是怎么让边境的百姓沦落至此吗?” “一切都是以前皇帝的命令,他只是服从命令,战争结束后,他没有伤害过边境一个百姓,也已经辞官了,你们为什么还不放过他?”花鎏金捂着自己隐隐作痛的胸口,忍住不让自己咆哮。 慕容臣站起身背向她,双手的拳头捏的紧紧的,之后花鎏金只听到他发出的冷冽的声音。 “他杀了我父亲,他该死。”花鎏金最后一根稻草被压断,她痛苦的抽泣着,心口疼的不行,她疼自己连他最后一面都没看到,她知道耿虎嘴上说着不让她做这个不许她做那个,但从来都是默认她放手去做的,还派了人在鎏金堂周围保护她,她知道耿虎对自己不可能做到执子之手白头到老,但他的心里有她,她就觉得够了,为什么连最后一面都不让自己见他呢,她想着两人在一起喝茶的景象,想起他摆起严肃的脸,实则早就心软的样子。 慕容臣看着花鎏金趴在床上痛苦的样子心里也不是滋味,自己从小就是跟着母亲和小姨长大的,母亲去世后,花鎏金独自带着他,他才能安然的长到如今这样大,但自从留王找到自己后,花鎏金就离开了边境,再次见她时,她已经是鎏金堂的当家,传闻中耿虎的情人,这些打击给他是致命的,战争他是经历过的,自己才跟父亲相认,父亲就被耿虎杀了,自己的土地也被占领了,他当时不懂为什么中原的皇帝要来夺自己家的土地,后来他明白了,这是作为领主的宿命,为了成全自己的野心,所有国家的领导人都以掠夺他国的土地来彰显自己的宏图大志,父亲死后,他的责任莫名的就强加到他的头上,他在不是很明白的时候就被留王的旧部拥护着成为新的领主,却不是光明正大拥护的,他的使命就是将原先属于父亲,属于自己的土地全部夺回来,将中原人赶出边境。 “他没死,被人救出来了。”慕容臣走到门口,在关门的最后一刻说了这句话。 “小姨,你最好清楚自己的身份,你是边境人,是慕容家的后代。” 花鎏金猛然惊醒般,刚从他获救的喜讯中出来,又被慕容臣的提醒陷入沉思。 自从慕容臣的母亲慕容玉去世后,慕容家的当家就落在自己身上,慕容家是世代辅佐留王后代的世家,他们为留王家族搜集情报,时代效忠王族,但留王落败后,慕容家表面开始经营商铺生意,实则也还是在各界搜集情报,因为自己多年没有回边境,那边的管理一直都是由慕容臣来操持的,被他突然提醒,才想起自己身上的责任,心中如落大石。 慕容臣为了方便,买下了自己这家客栈,作为自己的产业,也方便日后在建安有事办的时候可以在城外歇脚,他独自一人在二楼的栏杆外,从他的视线方向还可以看到建安城的城区,此时很是热闹,人头攒动,什么时候边境也能像建安这么繁华,如今的边境没水少粮,居住的人口越来越少,好多人受不了贫穷主动改变国籍,变成中原人,但就是这样,在中原落居也不是那么容易的,边境的百姓连到建安做生意审核都比本地人难多了,慕容臣想到这里,脸色就从原先的淡定变成粉红色,他表情上能忍得住怒火,但是因为皮肤太过白皙,就藏不住心里的情绪了。所以他是极少动怒的,但是今天花鎏金将他的回忆都捞出来了,想的多了,心里的怨恨就多了,好在这里也没有其他人。 慕容臣的神经极度紧绷时,一双手从腰间搂抱住他。他的心瞬间恢复成细流,他嘴角的笑很快扬起,握住腰间的芊芊玉手。 “今天这么早就醒了?”男子说话的语气温柔无比,教沉香心里暖烘烘的。 她转到男子前方,双手继续搂住腰,脸上因刚睡醒还有一丝丝泛红,眼睛也是水蒙蒙的,细长的眼尾时刻都撩拨着慕容臣的心脏,他太爱她的眼睛了,第一次见她,从她的眼睛中他就能看到情意,深情相望时,满满的都是依赖和柔情,全是给他的,他爱极了,他轻抚她的脸颊,女子也抚上他的手,放在唇边轻吻了下,再用那猫一样的眼睛看着慕容臣,完全的勾引没错了。慕容臣低头吻上嫣红的嘴唇,唇舌交缠间,女子的手探进男子的怀间,想去扯他的腰带,男子嘴角坏笑了下,轻轻咬了咬女子的唇瓣。 “小妖精,大清早就开始勾引我,马上有事儿要出门,你在家里等我。”慕容拉开一点彼此的距离,他熟悉她的套路,总是会闲来无事撩拨下自己,如果在平时就地把她办了,因为马上要去回龙山,不能由着她来了。 “去多久?我可以一起吗?”沉香边说手不老实的将男子的头发放在手中打圈,慕容臣好笑的将她抱在怀里。 “不可以,我很快就回来,见个人说两句话而已,你在家里等我,回来··我们继续。”凑在耳边说出的话缱绻婉转,沉香发痒的扭捏着身子,笑笑的挣开男子的怀抱,因为她喜欢光脚,慕容臣特意在房间里铺上了毯子,她光脚走到桌边,自顾自的开始吃糕点,全然没有了刚才的妩媚勾人,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不过在慕容臣眼里,她什么都是美得,她只着了件薄衫,里面的肚兜的花样都看的清楚,下身穿着个丝质的白色亵裤,也是隐约可见完美曲线,他坐到她旁边,托腮看着她吃糕点,沉香被他瞧的时间太长,不满的看着他。 “你不是有事,还不快走,在这儿呆着碍眼。”慕容臣笑了下,假装生气的从女子的大腿摸到臀部,再轻轻捏了下,沉香可不管,啪的一巴掌打下他的手。 “琉璃,我小姨这几天心情可能不太好,你多陪陪她。”沉香往嘴里塞了块凤梨酥,没答应也没推辞,算是默认了,慕容臣真是拿她没办法,起身靠近在他脸颊留下一吻就推门出去了。沉香撇撇嘴,这段时间看着两个人住在一起,却聚少离多,一会儿要去那里,一会儿有人过来一帮人又出去了,她想起自己和慕熙丞的相处方式,和现在也是很相似,他有空了就来看看自己,没时间了就离开,留下自己独自等他。 自己千辛万苦的从边境逃到建安,又从建安逃到这里,不过就是要自由,遇上了他,不过就是希望跟他一起过两个人的日子,可事与愿违,最终自己还是过上了和以前一样的生活,等待。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正文 第四十一章 回龙寨,见山大王! 和我认识的一个女孩很像··· “海棠,你这样子还真挺合适的。”一郎努力憋住笑,筱耿此时大花着张脸,脏兮兮的,头发也故意拨的凌乱不堪,去百姓家里买了套衣服再撕成狼狈的样子,这样穿在身上活生生就是个乞丐,还好海棠的眼睛够大,还能看得出来是她,其他的真的看不出来这是个将军府的小姐。 “像吗?看你的样子我就知道像,哼,就这样,我再稍微演一下,那些贼匪肯定会给我请回寨里去。”筱耿胸有成竹,一郎听了却有些担心。 两个人来到贼匪经常出没的山路,这里肯定长期都有贼匪埋伏,他们了解的不错,这里现在不止有回龙寨的贼匪,韩皑的军队也在这附近埋伏着,李旭看到是胡一郎,示意大家伙不要轻举妄动,看看他们到底要做什么? 只见远处小乞丐一步一踉跄的走着,后面胡一郎时不时的推他两下,还大声的叫喊着让她快走。 “英雄饶命呀,我是真的不知道这个山大王的事儿呀,我真的只是曾经受过他的恩惠,到这儿来还恩的,饶命呀,英雄。”小乞丐被一脚踹倒在土丘上,胡一郎踩住她的脚,凶巴巴的瞪着乞丐。 “我们大人派我过来剿匪,我这儿正愁没有门路呢,你来还恩?你肯定知道寨里在哪儿?”乞丐呜呜咽咽的直发抖,听声音还是个女孩,李旭完全看不懂胡一郎的举动,少爷叫他过来剿匪没错,可这个乞丐明显就是个无辜的,什么也不知道,他抓着个乞丐不放,真是莫名其妙,他有些按耐不住的想去拉回无理取闹的人,救救那个无辜的乞丐,他正欲起身之时,土丘后面冲下了几个衣衫褴褛,但是脸上却是非常干净的乞丐打扮的人,他们个个举着大刀,把胡一郎团团围住。 “救命呀,哥哥们救命呀!”筱耿三下五除二的跑到其中一个乞丐的背后,那个乞丐将她护在身后,筱耿示意胡一郎和他们比划比划,做戏做全。 “呀啊!”几个人扭打在一起,胡一郎的武功不弱,小时候跟着穆虚空也练过,后在边境韩皑还特意派人教他武功,他的身手对付这几个人完全没有问题,但他故意装作越来越力不从心的样子,在大刀劈向他的时候,他勉强的用剑挡住。 “你们这些贼匪,我们大人很快就会过来的,你们这些家伙都得死,还不赶紧给我束手就擒。”他费力的挡开一刀,往后退了好几步,在原地大口的喘着粗气。 “哼,你们这些当官的,好吃好喝的从来都是自己藏着,建安城的百姓为什么乞丐越来越多,为什么边境的流民越来越多,就是因为这些腐败的官家人,我们才会沦落到没有家,只能上山为匪,如今,你们连个小姑娘你们都欺负,我们乞丐的命就这么不值钱吗?我们大王一定不会让你们这些官家人得逞的。”说完几个人大吼着围了上去,李旭见胡一郎越来越招架不住,示意上前援救,官家的兵叫喊着从另一个土丘冲下来,几个贼匪看苗头不对,人太多了,一个乞丐赶紧拽住筱耿的胳膊,带着她冲上了原先的土丘,筱耿仔细看着他们的步伐,都是一样的土地,没有区别,但是这些乞丐明显是在躲避地里埋着的东西,他们在土地上过会儿蹦一下,过会儿跨一步,完全看不出来这是什么步伐,筱耿脑子就是记忆力再强,也没看出地上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她再回头看,中原的军队冲上了土丘,地上突然跳起了一张大网,上面装满了锋利的刀刺,哀嚎声一片,另一帮人想从网的另一边过去。刚走几步,原先好好在旁边的大树却突然倒下,压住了一大部分人,又是一片悲惨的叫声。 筱耿知道这回龙山肯定是有机关,但没想到整个土地全是机关,如果不是山寨的人熟悉地形和位置,其他人根本不可能安全到达寨子,筱耿老远的看见耿满怀跳过一个一个的机关,想要追上自己,她此时不能出声,她想告诉他不用,可他还是不要命的冲过来,又是满地的尖刺,又是树丛间飞射过去的弓箭,筱耿的心被拎起来。 “哥哥们,这些官家兵人多,在这样下去,他们还是会追上来的,我们得拦住他们呀!”几个乞丐相识笑笑。突然一个乞丐突然使劲往旁边一蹦再迅速跳回他们的队伍,几个人跑成一条直线。 “轰隆隆~”筱耿抬头一看,巨大的圆形巨石从山上滚下来,但奇妙的是巨石从他们身边擦身而过,就像是精准计算过一样,全部滚向山脚,筱耿赶紧回头看,九c十个巨石正好挡住了上山的道路,很多的小石则是直接滚向军队,筱耿眼睁睁的看着军队为躲避巨石四处逃窜,却又踩中机关,狼狈应付,筱耿还想好好看看耿满怀的时候他们已经跑进了山腰洞里去了,几个人坐在一块平铺的石头上,其中一个乞丐吹了声口哨,脚底的石块竟然开始上升,这操作,电梯? 筱耿赶紧抬头看,果然石块的几个点都绑上了绳索,这几个点明显是稳定点才会让石块如此平稳的上升,大概有五层楼的高度,到头了,几个人下了石块,往前走了几步又出现个石块,这两个石块是用平衡的方式相互运作的吗?他们等了会,另一个石块上来了,他们乘上这个石块又下到了另一个洞,这个回龙山里四处都是溶洞一样的洞,被后天加工了下,高度都是可以容人的,到达底部后,筱耿回头看了下石块,石板旁边的一根大石柱自动的压住了石板,这里面又很复杂的结构在里面,这是一个古代人能设计出来的吗? 筱耿以为这样就结束了,没想到洞里还有无数个洞口,真心的绕的自己头昏脑胀,但几个乞丐边走边聊天,大多都是鄙视中原官兵是多么蠢笨,自己的回龙山是多么牛叉之类的话,筱耿小心翼翼的假装害怕的样子不让他们怀疑,她偷偷的四处打量山洞,努力想找出他们走的山洞和其他的洞口有什么区别,但是没有收获,不知道,什么也不知道,她心里火急火燎,这好不容易进了寨子,却什么也不能掌握,挫败感满满呀! 在筱耿已经不知道自己进了几个山洞的时候他们终于达到了一个开阔的洞厅,但还是有扇大门挡住了前路,其中一个乞丐拿起脖子上的铁钥匙插进门旁边的锁孔,大门上升,喧闹的人声立刻冲进筱耿的耳朵。大厅里有很多贼匪在喝酒吃食,他们大声骂咧着,大多都是衣衫褴褛的男子,也有些穿的人摸人样的官家打扮的士兵,这··· “小姑娘,你放心,在这里,咱们有吃有喝,再也不会饿肚子了,大王心存仁厚,对我们这些乞丐都是一视同仁,往后你就在寨子里好好享福吧,这个厅子里都是老爷们,你看,过了那个洞,开了扇石门都是娘们待的地方,我们先带你去见过大王,再带你去后面。”筱耿装作惊吓过度的样子,傻傻的点头,步子都不敢迈大。 几个乞丐带她从大厅的正方向又坐了个石块电梯上到了一个石洞,这里也是开阔的很,里面的虎皮藤椅上躺靠着一个男人,他潇洒的扬起酒坛,将酒灌入自己的口中,男子右臂露出精壮的手臂和一部分胸肌,左臂用粗布包裹住手臂,但里面看起来却是空空如也,却从袖口处露出了手,却是戴着皮手套的。 “大王,这丫头今天被官家的人为难,说是受过您的恩惠来还恩,被人抓住,差点打死,我们救下了她,那官家军队也损失惨重,好不痛快呀。”几个乞丐大声狂笑着,相互赞赏,筱耿不敢抬眼,怕对方看出什么破绽,却听到一声年轻的男声,不是想象中的粗狂,而是干净,有磁性的声音。 “抬起头。” 筱耿缓缓抬起头,看向座上的男子,男子因喝了酒,此时微眯着眼睛,眼神却依然犀利,一边嘴角微微扬起,坏笑的样子很是瘆人,他的样貌也不是筱耿想象中的那样,意外的却非常年轻英俊,除了衣物穿的很粗莽,一张脸却是干净非常,没有讨厌的大胡渣,也没有满口的黄牙,额间飘逸着一缕碎发,有个词形容的好:痞帅! “你是怎么和官家人遇上的?”男子将脚从扶手上拿下,酒坛放在一边,坏笑的瞧着筱耿。 筱耿的脑子早就想好应对之策,这时候秋华的经历就派上用场啦! “大王,我,我只是知道大王仁厚,所有的乞丐来找您,您都是好心收留,建安的日子太苦了,我吃不饱,实在受不了了,家人也早就饿死,才想着上山投靠,却在路上被官家的盯上了,非要我带路,我···害怕极了,只能被拉着上山。”筱耿边说眼角还应景的滴了几滴泪。 “从小就是乞丐吗?”筱耿用脏袖子擦了把泪,点了点头。 “倒和我认识的一个女孩很像···” ------题外话------ 大家猜出山大王是谁了吗?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正文 第四十二章 回龙山回龙寨里当小姐 她喜欢猫,是个心善的姑娘呢~ 等韩皑赶过来的时候,军队已经损失惨重,伤兵一堆堆的躺在地上哀嚎,这还没开始打仗,就已经折损一半的兵力了,这仗还怎么打? 韩皑等人征用了一家农户的房子,夜里,李旭跪在地上头一丝都不敢抬起,他的判断失误造成了军队折损了这么多的人,他愧对韩皑的信任。 “李旭,我说过一切等我回来后再行商夺,我只不过就出去个两天,怎么会变成这样?” 李旭恨的牙痒痒,一切都要怪那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胡一郎,自作主张的行动,要不是为了救他,自己也不会莽撞行事。 “殿下,一切都是下官的错,李将军只是为了救我。”胡一郎掀帘弯腰赔罪。 “胡一郎,是你通知我让我先去找御龙将军,怎么自己倒先坏了事?你可知因为你我们这次伤了多少人吗?” “一切都是下官的错,下官并不知道太子是亲自去请御龙将军,也不知李将军会埋伏在那个地方,本以为你们已经先回山下扎寨了。殿下,下官有个不情之请。” “你还好意思有要求。”韩皑就差没拿手中的杯子扔过去了。 韩皑这次去找莫斯汗,对方倒对自己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什么都说了,也说了这回龙山山上到处是机关,并且他们还能在遇到一股袭击后,迅速的置换另一套机关,完全摸不透路数,每每攻山就是伤亡惨重,但这回龙山只重在守,山上的兵力并不是特别强悍,大多都是流民和乞丐组成的,但也有被贼匪头子收服入伙的中原兵,这些人说是让百姓每年按时交粮,但从没有抢过百姓的东西,也信守承诺保这方百姓安康,所以皇帝再想征兵剿匪的时候无一人愿意上前,这明摆着就是送死的事情。韩皑知道皇帝的心思,他把这个烂摊子扔给自己,就是想让自己的名声更加难看,让大家知道,这个没有实权的太子,连个山寨都对付不了,根本就没有能力继承皇位,到时候再联合一些大臣把自己直接废了,或者他更希望自己直接死在回龙山上,永远消失。 “殿下,下官本来是想出了剿匪之策,所以才和那个小乞丐演一出戏,想摸清楚山里的路,可现在被带走的只有那个乞丐,下官却被救下了,下官实在···实在担心她的安全,殿下,请你一定想办法救救她。”胡一郎情绪激动的不行,韩皑从没见过他如此时,见韩皑还是没有反应,胡一郎直接跪下。 “殿下,请求你,一郎从没有求过您,求您救她。” “她是耿家的人?”胡一郎抬起头,一双红眼看着韩皑。 “是。”韩皑将头撇向一边,当初自己把他留在身边就是希望他能离开耿家,为了不让···某些人找到他,如今,他还是和耿家人在一起了,这样那个人说的历史会不会继续重演? “殿下,她···是我最亲最亲的,也是我唯一的亲人了,我不想她有事。” “胡一郎,你知道回龙山机关的厉害,我就是给你队兵你也攻不上去的,只是无畏的伤亡,我们现在最应该做的就是找到回龙山机关的玄妙之处,再想办法救出你要找的人。” 韩皑走到他身边,蹲下身子,轻轻拍了他的肩。胡一郎此刻死如死灰,完全没有主意,两只眼睛无神的看着韩皑。 “相信我,我一定能找到法子的。” 回龙寨里,筱耿已经吃上了肉,喝上了佳酿,刚开始还装作弱不经风,可看着这山大王对自己格外的照顾,她胆子渐渐大起来,连酒都敢喝了。 “大王,您真是活菩萨在世,因为您,我们这些无家可归的人还能吃上肉喝上酒,真心的敬佩您。小耿敬你一杯。”贼匪头子被她说的脸上笑开了花,接过她的酒一口灌进嘴里。 “小妮子嘴倒很甜,这点她可就没你厉害了。”匪首又自饮了一杯,表情一副怅然若是,其他的贼匪互相敬酒,真正可谓大碗喝酒,大口吃肉,这个地方对这些普通人来讲是属于他们的乌托邦了。 筱耿喝着酒竟然也有些伤感,这些人本都是本分的百姓,因为世道不好,皇帝无能,奸臣肆掠,百姓们流离失所,吃不饱,穿不暖,逼不得已上山为匪,现在皇帝却还要赶净杀绝。她再转头看向首座的匪首,年纪轻轻,对待这些百姓真心相待,却只能蜗居在这小小的回龙山了却残生。筱耿突然有个念头,她想要救这些人,他们不该是这样的结局,不该的。 “小妮子,你过来!”筱耿打断思索,堆满一脸的笑容走到台阶上。 “大王。”筱耿恭敬的站在贼匪头子的右手边,他依然眯着一双眼睛,眼睛瞧着筱耿,又不像是在看她,不知为什么,筱耿感觉到了对方眼中的悲伤,还有遗憾··· “这个给你。”筱耿定睛看了看手中的东西,是个小猫样的布偶娃娃,她疑惑的看着男子,男子一边嘴角微微上扬,似醉非醉的模样倒更显几分潇洒。 “我认识的那个小姑娘,心善的很,连一只小猫死了都能叫她难过好久,就喜欢救这些小动物,自己都吃不饱,哈哈!”他说着说着好笑的摇了摇头,又往嘴里灌了一口酒。 “大王,你说的那位姑娘一定是个既美丽又善良的小仙女。”筱耿看得出来这个姑娘在他的心里是举足轻重的位置,因为自己和她的遭遇有几分相似,他对自己酒格外照顾,如果这个姑娘还在世的话他一定会很疼她的。 “哈哈,是呀,小仙女,你真是个会说话的小妮子。哈哈”筱耿又低头看了眼手中的灰色猫娃娃,喜欢猫和小动物,这倒和秋华有些相似。 阿悟也是第一次来回龙山,只是男生的方向感可能天生就是好些,问了些路人,就知道了,两个人花了一天一夜的时间的到山区了。 “阿悟,这里就是回龙山了?”阿悟将秋华放下马,四处张望了下,没有茶铺,只有几家农户,他带着秋华来到农户家门口,大婶一听人敲门,一看,又是一男一女,近几日的来的人挺多呀。 “二位,是想吃点东西吧?”阿悟点点头,秋华则是有些拘谨的站在后面,这不是饭馆,也不是茶棚,是百姓家中,怎么好意思叨扰别人。 进到屋子里,山脚下离城里还有段距离,所以农家的屋里的物件都已经很旧了,他们不怎么上城里,吃的很多东西都是自己种的,秋华还是有些尴尬,这大婶倒热心的很,主动邀两人进来,还下厨给他们做饭,到时候一定要多给大婶些银币。 两人吃饱了,秋华就从自己的包袱中拿出了10块银币,让阿悟交给大婶,秋华正准备起身离开,谁知一个中年男子不知从哪里蹿出来,把门嘭的一声关起来。 “你们这两个挨千刀的,我好吃好喝的都伺候上来了,你们倒好,10块银币就想打发我了?”秋华惊讶的看着凶狠的大婶,阿悟将她护在自己身后,满脸都透露着不高兴。 “大婶,10块银币已经可以够在建安最好的酒楼吃上一桌了,我们也没吃你们多少东西,已经多给你们了,你们这是做什么?” “这穷乡僻壤的,你那我们的农家菜和建安的比,那有可比性吗?我们这儿是一物难求,千金买来都是可以的,你这当我们讨饭的,上次来的少爷小姐也没见这么小气。”秋华回头看看大叔,手里攥着个镰刀,这架势,像是要打劫。 “大婶,你莫要再蛮横不讲理,这里还是建安的地段,我们···我们会报官抓你们的。” “呦,还抱官,我们的山大王可是非常厉害的,连官家的都怕他,在他的底盘上,没人敢得罪我们。”这是什么逻辑,百姓难道不是守官家的庇护,怎么到这儿来就变成贼强于兵了? “当家的,看他们的样子,是不准备老实给钱的了,我们自己拿。” “哼,找死。”阿悟武功还没有很高,但是对付两个农户还是可以的,他三下五除二的就把二人扔到地上,拿了条凳子堵住了他们的去路。 秋华赶紧上前拦住他,走到农家人面前,语重心长的道: “大叔大婶,我们非常感谢你们的饭菜,但是也不会允许你们抢夺财物,回龙山再这么说还是建安的土地,贼匪也迟早会剿灭的,你们要信任官府,不能再错跟了人。”秋华从包袱里又拿出了5块银币,阿悟用手挡住,秋华摇摇头,拨开了他的手。 “大婶,那10块银币是付我们的饭钱,这些用来支付我们摔坏的桌椅和你们的医药费。”秋华背上包袱,拉着阿悟离开了屋子。 “姑娘,我们也是鬼迷了心窍,前几日一对年轻男女到我们这儿打听事情,没想到那男的出手阔绰,用了一5两买了个馒头,我们就以为这地方赚钱好赚,实在不是专门做这个行当的,山大王也没有教我们做这样的事的。你千万别误会了。”秋华听到的是这个农妇在为贼匪说好话,她像是害怕自己误会贼匪的为人,这个回龙寨的人到底是怎样的,怎么会让山下的百姓这样爱戴。 秋华和阿悟牵着马走在路上,秋华还在思索筱耿可能会去的方向,却听见阿悟在那儿自言自语道: “天下竟然会有如此白痴,肯花5两买一个馒头,蠢。”秋华被他愤愤不平的样子逗笑了。 “说不定人家就是钱多,花不完呢!”阿悟翻了个白眼,两个人继续骑马上路了 这边,胡一郎躺在床上,突然: “阿嚏~”定是耿海棠也在等着自己去救她,他睡不着,一闭上眼睛就是她的笑脸和被带走时的样子,他扑通一下坐起来,看着窗外的月光。 “海棠,你一定要好好的。”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正文 第四十三章 安静的陪伴也挺好 一直安静的在一起也是很好的了 寨里的人喜笑颜开,寨外的人愁容满面,胡一郎每日每日的辗转反侧,都已经过去很多天了,一点消息都没有,他很想冲上山去看看到底怎么样了,他安慰着自己,海棠那么机灵,一定不会有任何事的。 韩皑这边脑子痛了好几天,伤兵都在修养,现在能用的兵力十分不足,又得不到回龙寨的机关破解之法,再这样下去,他就真的只能放弃攻山,像皇上请罪了。 韩皑扶着额头,撑在桌上闭目养神,李旭掀帘进来,轻轻唤了声: “少爷。” 韩皑一惊,抬眼看向李旭,等着他禀告,这几日李旭眼见着韩皑憔悴了下来,心里很难过。 “少爷,又有百姓来闹事了,我们来的这几日,山下的百姓就闹了几日,剿匪让这方百姓心中如此不快,我们真的还要继续下去吗?”李旭不想告诉他这些事儿的,但是他们到这里来也已经很长时间了,一点办法都没有,上不了山,山下又有百姓阻挡,这就变得越发的难了。 韩皑又何尝不知道这回龙寨在百姓心中已经变得比官府更加可靠了,但越是这样,皇帝就越是忌讳,如果自己这时候也选择放弃,名声倒是其次,整个蛮朝的百姓对中原的官僚都会倍感失望,这样的事情他不想看到,韩皑不能让这一切发生,一定,一定有什么办法。 突然外面一片嘈杂,像是有人和士兵动手了,还有一个女子的声音,韩皑示意李旭出去看看怎么回事,李旭点头出去。 “阿悟,不要再打了,兵大哥,我们是普通的百姓,不是什么贼匪,你们别打了。” “怎么回事,都住手。”李旭走到人群间,看向了来人,是她。 “大人,大人,我是鎏金堂的人,上次和你家公子一起吃过饭的,可记得我,大人。”李旭示意士兵放下武器,走到秋华面前,又打量了下她旁边的男子,一脸的煞气,样貌看着就很凶悍。 “姑娘怎会到此?” “大人,我们是来找人的,路过此地,见有人家才想着来讨些吃食,却被这些兵大哥拦下。”阿悟将头转过去,背对着李旭,李旭皱眉瞧了瞧他,不像是普通百姓,倒像是来打架的。 李旭点头示意他们进到院子里,秋华拉着阿悟的胳膊,秋华心中有些激动,黑胡子在这里,说明李皑肯定也在这里。 “你们是想吃东西是吗?我带你们去厨房拿些吃食。”秋华感激的点点头,后面她们去过几家农户,虽然没有打劫他们的财物,但是都是不太愿意给予食物给别人,两人只得以野果为食勉强填饱肚子。 厨房中,阿悟看到有食物,不管礼数不礼数,直接拿在手上就吃,秋华拦都拦不及,只得尴尬对李旭笑笑。 李旭点头回应,就准备离开了。 “大人。”李旭回头。 “李公子也在这里吗?”李旭略思索了下,点了点头。 “那···可否让我与他见面。” “我去回禀一声。”秋华感激的行了个礼。 房间里,韩皑还在自己查看回龙山的地形图,头又是一阵剧痛,这头痛的毛病是在边境患上的,精神长期高度集中,休息时间不足,导致自己只要努力集中精神时就会犯毛病。 “少爷,进来的是上次在鎏金堂的那位姑娘和一位男子,两个人是为了讨些吃食。” 韩皑没有抬头,只象征性的点点头,李旭犹豫了下还是说出来。 “少爷,那位姑娘想见你。”韩皑这才抬起头,疑惑的看着李旭,意思是问他理由。 “可能是为了感谢。”韩皑点点头,让她进来。 秋华带着忐忑的心情进来房间里,韩皑依然低着头,秋华的步子迈的极轻,生怕惊扰了他,她瞧着此时穿着一身劲装的男子,头发全部冠上,显得英姿勃发,因低着头,睫毛很长,盖住了眼睛,右手骨节分明的在纸上比划着,她看着他很长时间,等到男子突然抬眼看向她,她才一惊,赶紧将头低下。 “姑娘进来怎么不说话?” “我看李公子在认真工作,不敢打搅。抱···抱歉。”秋华脸唰的一下就红了,韩皑已经是第三次看到她了,每次她都是一副害羞,不敢说话的样子,但语言间又不像是柔弱的人。 他走到秋华面前,微微侧了下头,看向此时低着头的秋华,秋华没反应过来,抬头一看,两双眼睛凑的很近,一双干净似泉水,一双冷冽似冰峰。 秋华后退了一步。 “李公子,实不相瞒,我来回龙山是为了寻人,看您在此扎营,想问你一下。” 韩皑看着他红的像番茄样的脸,却还是装作若无其事的说话,觉得很有趣,突然就忘记了头痛的事情。 “我想问您,有没有见过一位着男子装扮的姑娘,她眼睛非常大,样貌很漂亮的姑娘。”韩皑觉得好笑,打听人打听到自己这里来了,自己是来打仗的,还这有人跑这儿来找人的。 “我们是来这里剿匪的,我不会去帮你找这个人的,如果此人有心让你找到,定会给你留信件,如果无心,又何必去找她呢!”韩皑继续回到位置,拿起桌上的茶,刚放到嘴边,才发现茶早已凉透,又放回了原处。 “你回去吧,这里有贼匪作乱,不安全,你一个女孩子还是尽早离开的好。”说完就低头继续工作了。 秋华有些泄气,行了个礼就出去了,站在屋外,想起了什么快速的跑到厨房。 过了一会儿,韩皑又开始头痛,他一手扶着额头,一手继续写字,房门吱呀一声被打开。 “李旭,你今晚是怎么回事?” 没有听到来人回复,他抬头,正好撞上了秋华的眼睛,他看着她端上来的茶,又看看女子,此时的女子满脸笑容,如沐春风,乡间的屋子陈设简单,但女孩着一身青色的衣裙,干净秀丽的脸庞在烛火中摇曳,有些好看。 “李公子,这是我从鎏金堂带出来的红山茶,本想着送给我寻的那位,但现在我看您更需要。”秋华露齿一笑,韩皑竟然觉得此女子貌不惊人下有种别样的风味,很···下饭。 他尝了一口,她煮茶的手艺他是知道的,上次鎏金堂的茶虽说没有夸过,但很合自己口味,他叹了口气,看着女子,秋华也大方的看着他,两个人对视了十秒钟,最后秋华还是不争气的先移开了目光。 “你说你要找的那位叫谁名谁,我可以派人帮你问问。” “谢谢李公子,她···她···叫小耿。”韩皑看她的样子有些支支吾吾,有觉好笑,自己过来找人,但又不肯将对方的名讳告知自己,怎么帮他找。 秋华见韩皑时不时眯着眼睛揉自己的太阳穴,很是担忧。 “公子是有头痛症吗?”韩皑闭着眼睛点了点头,秋华见他难受,想了想,直接走到他的座位后。 韩皑感觉到两支柔软的手指温柔的按压着,嘴角不自觉的上扬。 “姑娘这会儿不脸红了?”秋华被一说,又有点害羞,但手上的动作却没有停下来。 “公子别动,我父亲也是头痛症,我经常给他按摩,这毛病我知道发作的时候什么都没心思搭理,所以公子你要休息会,工作先放放才行。”韩皑此时只能感觉到女子温柔的手法很舒服,她的声音又像是泉水一样,清澈清爽,教他身心都有些放松,她说的没错,毛病犯了的时候什么都不想搭理,自己每次都是强迫着精神,所以头痛就更严重,恶性循环,一直没好。 不知怎的,韩皑没有说话秋华也觉得没那么尴尬了,这种相处方式也挺舒服的,就安安静静的,只要····在他身边就挺好的。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正文 第四十四章 皇帝的心思 忠与不忠,难道不是看自己? 第二天天刚刚亮,韩皑从屋子里出来透透气,远远看到一暖黄色襦裙的女子站在井边打水,天气很好,女子的背影纤瘦,但干活却很利落,一会儿就将水桶里的水装满了,她有些费力的拎起水桶,韩皑笑笑,满满向女子走去,突然女子使了把劲儿,一下子把桶拎起来,转身时就看到一个男子惊讶的眼神。 “李公子,早啊!我正准备做些早点呢,你等我会儿。” 韩皑还没来得及和她打招呼,女子就小跑着去到厨房了,还真是自然熟,韩皑在农家的院子里活动活动身体,看着不远的回龙山,看起来那么近,但是想要上去却是那么难。 秋华看韩皑站在院子里发呆,走到他身边。 “葱花面,还煎了个荷包蛋,大婶家里没有找到其他蔬菜了,不过这样吃也好吃,公子尝尝。”韩皑接过面条,葱花的香味扑到鼻尖,喷香。 “谢谢!”两个人坐到院子里的一个小石桌上,韩皑没吃过这样的面条,还有这个看起来似薄片一样的鸡蛋,觉得非常美味,这姑娘不止煮茶手艺上,做饭也是不错的,至少很合自己的口味。 秋华看着他吃的很香的样子,很高兴,愉快的早晨,吃完秋华收拾了碗筷,刚到厨房,突然窗口一个黑影一闪而过,她惊呼,士兵们都离得远,没有听见,韩皑听见了,来到厨房里询问发生了什么。 “刚一个人从这边跑过去了。”秋华心惊胆战,这里是回龙寨的山脚下,说不定有贼匪跑进来了。 院子四周都围得水泄不通,怎么可能有贼匪进来,除非他是飞进来的,飞,韩皑想到了一个人,这里面轻功最好的人是··· 他跑到胡一郎的房间,果然房间空无一人,他还是耐不住性子,独自去了,韩皑重重的捶了下木门。 “李旭,你们在山周围有发现什么其他的上山口吗?” 李旭低头站在屋中间,摇了摇头。 “少爷,这贼匪也是奇怪,山周围我们都派了人日夜监视,但并未看到任何人下山过。” 韩皑一双剑眉都快要皱到一起,这回龙山到底有什么玄妙。 正当两人皱眉不展时,一个士兵冲进来。 “殿下,门口一位男子说他有剿匪妙计,请求面见。”韩皑噌的一下站起来。 “赶紧请进来。” 不一会儿,着白衣,连披风都是无一丝杂志的白色的慕容臣出现在韩皑面前,韩皑仔细打量着男子,一个看起来就文弱的书生,能剿匪? “给殿下请安,在下奈是慕容山庄现任庄主慕容丞。”韩皑一听这名号,眉头立刻舒展开来,原来是边境著名的情报集中营慕容山庄。 “久仰大名,慕容公子怎会到此?” “在边境,草民早就耳闻太子殿下的威名,您在边境的这几年为边境百姓做了不少好事,草民心生敬佩之情,今听闻皇上让殿下来回龙山剿匪,草民不远万里过来为太子殿下解忧。” “慕容公子快些告诉我,这回龙山的妙处何在?”慕容臣抬眼看了下李旭,韩皑明意,示意他赶紧下去,李旭踌躇间被韩皑撵出去了。 当屋子里就剩下韩皑和慕容臣两个人的时候,慕容臣拿出了一封信递给了他。 韩皑疑惑的看着信,信封外什么也没有,他打开信件,白色的信纸上只写了三个字:杀无赦! “慕容公子,这封信是何意,有什么奇怪之处吗?”慕容臣凑近了些。 “太子殿下,这封信是当今圣上给回龙寨主的密信。”韩皑瞪大了瞳孔,随后笑笑。 “公子真会说笑,皇上和这回龙寨不共戴天,会给贼匪头子写信?况且密信怎会落入你手?”韩皑用一双杀人的眼睛直视着慕容臣。 慕容臣也不着急,他将信件放回信封中,他看着韩皑,但却是用怜悯的眼神看着他。 “殿下,你早知道圣上让你回建安剿匪的目的何在,你还是回来了,为什么?是对他的信任还是为了建安的百姓?” “这是我应该做的,这是我身为臣,身为建安太子应该做的。” 慕容臣又从怀里掏出了个图纸,韩皑拿过,一看这是·····这是回龙山机关的布置图。 “你怎会有这样东西?”韩皑又惊又喜,感觉一切都解决了。 “殿下可以看下下方署名。”韩皑看了看右下方是有个名字:综 韩皑心中隐隐有丝不安,似乎有什么可怕的想法呼之欲出,他不敢想,也不想想。 “你想说什么?” “殿下可要做好心里准备。”韩皑警告的眼神看着慕容臣,示意他快说。 “这张图是圣上还是廉署王时在边境遇上些困难的事让我们慕容山庄解决了,作为报答,他送上了此张机关图,后由我交给现在寨主的,才有了这之后的回龙山,你说圣上自己布的机关图,他会没有破解之法,他这些年派去剿匪的将军要不就是先帝留下来的旧兵,要不就是心存异心的大臣。” “那又怎么样?新皇登基,对于不效忠自己的部下,给他们的惩罚是应该的。”慕容臣没想到这废太子竟这样迂腐。 “是,哪一位皇帝登基不是朝野变动,但皇上自己串通贼匪残害百姓这又是应该的吗?” “你到底想说什么?” “首府镖局是官家的,但送的镖也都是朝廷送往边境各地的物资和粮食,却屡屡被回龙寨截获,这回龙寨能有多大的能耐敢这么做。”韩皑不愿意接着往下想,但是真相却向他扑面而来。 “那首府镖局也早就和回龙寨串通好了,截获的镖五五分账,皇帝这样做是给自己屯粮呀!他布愿意帮助边境,却想着这样的理由来躲避,边境在建安经商屡屡受困,族人在建安甚至只能做最低下的工作,流民四起,他不管,百姓受苦,他不理,一心只想着让自己的日子过的好,这样的皇帝太子殿下真的还要继续效忠吗?”慕容此时已经面红耳赤,心中郁结的气闷全部吐了出来。 “是谁将这些告诉你的?慕容家的消息都打听到皇家来了吗?”慕容臣不敢相信就是这样他还要维护皇帝。 “太子殿下,您才是蛮朝最正统的君主,您难道就不疑惑您当年皇位是怎么从你手中溜走的吗?”韩皑撇了下嘴,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是我看管属下不利,造成边境战争,新皇当时还只是个远在廉署郡的郡王,他根本没有那个必要做什么。慕容臣,今日你说的话,我一个字都不会信,但···你也不能就此离开,你的嘴太惹是生非了。来人,将慕容公子关起来。”慕容臣好笑的摇摇头。 “没想到太子殿下竟是这样愚昧之人,太子殿下不信我的,大可派人去首府镖局监视,那里才是回龙寨出口的源头。”韩皑挥手让人把他带下去,他双手在背后已经掐出了深深的印记,他努力平复着心中的怒火。 “李旭。”李旭进门等候吩咐。 “去首府衙门看看,只许你一人,仔细瞧着有没有什么可疑之人从那里进出。”李旭疑惑极了,这不是上山,怎么跑到建安市区的镖局去了。 “少爷,这,去镖局干嘛?”韩皑的眼睛透露着不安,他看向李旭,深深叹了口气。 “慕容臣告诉我首府镖局是回龙寨的源头,我想弄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先去吧!” 李旭领命退下,韩皑头痛又犯了,此时他有些想念那双温暖的手。 夜里,慕容臣独自坐在一件屋子的床上,他没想到这个废太子竟如此固执,到底还是蛮朝的人,皇帝再怎么为难,也还是护着皇家人,等到了回龙寨将他斩杀后他才会明了皇帝的初心。 “哼,韩皑,给过你机会的。”屋子里突然响起急促的笛声,韩皑从椅上惊起,声音是从慕容臣的屋子传出来的,他打开门想去看看究竟什么情况,门一开,利箭射来,韩皑下意识的关门躲避, “刷刷~”窗户外又射入了好几支箭,屋外传来士兵的叫喊声。 “殿下,快走,一个士兵冲进屋子里。”韩皑点头,跟着士兵冲出屋子,不远处传来女子的呼救声。韩皑看过去,阿悟将秋华护在身后,拼命的阻挡无数支从四面八方射过来的火箭,很快,韩皑的四周又有些士兵围过来保护他,他用力将秋华扯进自己的保护圈,阿悟回头感激的看着他,自己则和其他士兵一起阻挡火箭,终于在士兵只剩四五个的时候他们冲出了农家,还没跑几步,院子外又冲出了一帮手握大刀的蒙面男子。 秋华吓得腿都站不住了,但手臂被韩皑死死的抓着,她看着他,此刻他面色依然冷峻,但是已不像平常的淡定,再看向和蒙面人死斗的士兵还有阿悟,她来不及思考发生了什么,最后当一把大刀砍上了阿悟的肩膀,她终于吓哭了。 “阿悟~”韩皑拽着她的胳膊不让她过去,很快护卫越来越少,阿悟冲着韩皑叫喊,让他快些将秋华带走,其他的士兵也推搡着让他们先走,韩皑看着怀中已经哭的不像样的女子,他拽着她往山上的树林去了。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正文 第四十五章 来亦来,去也去 为了百姓,或许你可以呢! 回龙寨的出口不可能只有那一个,这几天筱耿吃好了喝好了,也玩儿好了,开始想法子和外面取得联系。 这天,筱耿和妇女们在一起缝补男人们的衣服,有的人在带孩子玩儿,这个地方,不像是山寨,感觉像是收容所。 “顾大婶,你是什么时候来寨子的呀?”筱耿拿着缝补用的剪刀,贴着这位顾大婶问道。 “我呀,来寨里也有三年了,当家的死的早,我带着个孩子,没日没夜的给人缝补也还是不够生活,后来孩子就病死了,寨主见我可怜才收留我的。” “顾大婶,对不起,提起了你的伤心事。”筱耿轻轻握住了大婶的手,大婶倒一点都不介意,反而笑着安慰筱耿。 “小耿呀,你也是个可怜的女娃,这么年轻就没了父母,不过没关系,在寨子里有很多和你差不多大的小伙子,等有时间,让寨主给你找个好相公,哈哈!”筱耿吓得赶紧站起来,我的妈呀,找老公?她暂时还没想过这个问题。 “顾大婶,我来寨子也有好几天了,不知道外面的建安兵走了没?当初可把我吓死了,差点给他们打死。”顾大婶把筱耿拉到自己旁边坐下。 “我听说这建安兵一直在山脚下不肯撤离,看来是想和大王打一场大仗呀!你可别在乱跑了。” 太子得不到任何破解之法,肯定不敢擅自行动,但她怕耿满怀会担心自己干出傻事。 “大婶,你说我们寨子怎么这么厉害吧,连建安兵都拿我们大王没办法。”顾大婶听到这里一副得意洋洋的样子。 “那当然,我们大王就是神工巧匠,有机关庇护我们山寨,谁也上不来。” “是呀,但也有不方便的地方,寨子里的人出趟门也很不方便。”顾大婶好笑的点了下她的额头。 “你这傻孩子,机关都是用来闭敌的,寨子的人是可以从其他出口出去的,等建安兵都撤走了,大婶带你出去透透气,山里虽然安全,不愁吃不愁穿,但我知道你们这个年纪的孩子都喜欢去大街上逛逛。” “真的吗?真的吗?真的谢谢顾大婶了,我就说进来的时候那么麻烦,我凭我这脑子肯本记不住路线的。嘿嘿!”顾大婶笑笑,接过她手中的剪刀,一件衣服做好了。 午饭后,筱耿趁大家还在用餐的时候独自一人在山寨里瞎转悠,想找到顾大婶说的那个出口,正巧走到一个洞的出口处,看到一个挺拔的背影,右手依然拿着一壶酒,这是洞口能看到山下的风光,甚至能看到建安城的轮廓,男子垂在背后的发丝被风吹的略微凌乱,但男子的侧脸线条很是俊朗,所以看起来反而有种风流倜傥的感觉。 “大王,看风景呢?”筱耿探头到他的面前,男子用酒壶轻轻撞了下筱耿的头。 “属猫吗?走路没声。”可筱耿见他也没被自己吓着呀! “大王,这里看到的建安和我看到的是两副面孔呢!”男子侧着脖子瞧着她。 “为何?”筱耿指着建安的方向。 “大王,你看,这里看过去,建安门庭若市,大家都是匆忙幸福的感觉,城里的店铺也是张灯结彩,真的是会想看到的人都向往呢!但实际在城里的百姓大多都是疲于奔波,要很努力地工作才能拿到微薄的银币,这是建安的现状,从几年前,边境的流民来到建安,建安的粮食,用度物价飞涨,有钱的都是那些做生意的,普通的百姓只能勉强的过日子,流民来的越多,建安的乞丐也变得越来越多,看起来是人流攒动,热闹非常,实际大多都是为了生活几乎透支了自己的百姓。大王,你说,这样的建安还值得人们向往吗?”筱耿看向男子,他没有说话,只是默默的喝了口酒。 “大王,你有一颗爱民的心,就不应该只蜗居在此,你更应该是去到朝廷,用自己的力量改变建安,解救更多的百姓。”男子听到这儿,笑出了声。 “小妮子,你这话说的像是劝我造反呀!”筱耿赶紧甩了甩头,紧张的赶紧摆手。 “大王,和朝廷的战争真的是内斗呀,我们都是建安的百姓,当然不希望官家的人和寨子的任何人发生事儿,所以我希望的是我们是不是可以和平的解决这件事情,说不定皇上会宽恕寨子,封大王个将军做做?” “小妮子口气倒不小,做将军,老子就是从军队里出来的,为救人断了一支手,换来的却是官家的无情抛弃,如果不是当初那征兵头子将我的从军钱私吞了,她怎会失踪。”男子的表情狰狞,和之前判若两人。 “大王····”筱耿感受到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悲伤和气愤,男子仰头喝了一口酒,恢复了平静。 “大王,大王。”出口处跑过来一个乞丐装扮的小厮。 筱耿见小厮欲言又止的样子,点了点头,走进了山洞,但却没有走远,躲在一块石后。 “大王,山下的兵没了。” “恩,慕容那小子上山了吗?” “没,还没有看到慕容公子,派出去的探子说,废太子跑了。” “怎么会跑,我们这儿所有武功高强的人都去了,怎么会跑了,有人去找了吗?” “没,不过除了废太子,其他人我们都绑起来带山上来了。” “好,你们继续找,但不要伤害他,以后还有事儿需要他交代。” 筱耿藏好自己,心里久久不能平复,没了是什么意思?不可能,一切都太快了呀,耿满怀?筱耿刚准备离开,突然胳膊被人使劲拽出,下意识的反击回掌,来人躲开,待筱耿看清楚,一切都来不及了。 “你是朝廷派过来的吧?”现在男子的眼神不再像之前的迷离或者放松,充满了攻击性。 “不管我是谁,我不会伤害寨子的任何人,大王,朝廷很多官员都是对回龙寨充满了敬畏之心,他们真心希望回龙寨和朝廷能够和平共处,您现在还可以回头。” “果然,废太子还派了个奸细到我寨子里来做说客来了,不过,我已经回不了头了,废太子的军队依然被我收复,很快我回龙寨的势力会越来越大,不会再成为栈板上的鱼肉。” 筱耿心里失望极了,这不是她想看到的,看着男子还想上前抓住自己的时候。 “大王,你是个好领导,是可以给百姓们带来安康的好领导,如果可以,希望你可以为寨子里的其他人想想。”说完筱耿瞬间移动消失在洞口,速度快到他根本没看见她离开的方向。 如果曾经自己没有失去一只手,没有失去那个女孩,可能他会选择做个普通人,但一切都晚了。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正文 第四十六章 韩皑受伤 她的笑,很美好 “李公子,李公子,怎么样,感觉好点没有?” 还好在天黑下来之前找到了这个山洞,秋华试图将昏睡了一下午的韩皑从怀中摇醒,他们逃进树林的时候还有两个蒙面人追了上来,韩皑在和对方的打斗中脚被砍伤了,失血过多,再加上最近一直都没有睡好,找到山洞后,他很快就昏过去了,秋华一直将他抱在怀中,天黑后,山里的雾气变得很重,温度也骤然变低,男子在怀中的温度也越来越低,秋华看着他的手臂,虽然已经简单的包扎了,但是毕竟流了那么多的血,秋华只能抱着他给他温暖。 天亮了,阳光照射到韩皑的脸上,他的身体满满被温暖包围,这才缓缓的睁开了眼睛。他吃力的撑坐起来,没有看到秋华,她····走了吗? 右边的小腿传来剧痛,但他还是撑着站起来,如果不离开,敌人很快就能找到这里,他每走一步,腿上就一阵疼痛,没想到这刀口砍的这样深,右腿竟使不上力了,才走出了二十步的距离,头上就渗出了汗珠。 秋华在鎏金堂的时候去采买过日常需要的药材,她见过止血的草药,还好山上有很多药草,自己要找的药草也在里面,她还带回了一些野果,这样应该可以暂时治疗李公子的伤口。 “嘭~” “李公子,你没事吧?”秋华在洞口不远的地方看见韩皑一瘸一拐的摔倒了,赶紧上前搀扶。 “我没事,我们要赶快离开这里,他们晚上不方便找,白天肯定会搜山,我们要在李旭找到我们之前躲避这些人。”秋华一脸担忧,韩皑脸色已经煞白,一点血色也没有,秋华不停他的话,强制的将他拉到一块石头上坐着,韩皑想要阻止她,没想到女子的力气挺大,她甩开他的手,什么话都不说就将他小腿的裤子撕开,之前包扎的急,此时血肉模糊到一起,看着重新开始流血的伤口,秋华的眼泪不自觉的在眼眶里打转,但转瞬她揉了下眼睛,抬头看着韩皑。 “李公子,我给你上药,你忍一下。”女子清泉一般的眼睛微微泛红,但却异常的坚定,韩皑点点头。 秋华将草药放在口中咀嚼片刻再吐出涂抹在伤口处,韩皑抿紧嘴唇,忍住疼痛,嘴中只能听到一些呜咽声,这些声音刺激着秋华的神经,她看到他难受的样子,她的心里也好难受。 “李公子,你的腿接下来都不能再走路了,不然伤口再裂开,血会止不住的。”韩皑执意要继续上路,先不管他的腿,他不能再连累这位姑娘,她不能有事,不然自己就是死了都会心怀愧疚。 “我们地赶紧离开,我的腿没事,常年在外,这些小伤没什么大不了的。”说完韩皑自己在林子里摸了根合适的树枝做拐杖,往前走。 秋华在背后看着,她没办法做到不担心,他的这个情况脚绝对不能再用力了,她咬了下嘴唇,冲上前将韩皑的胳膊拉着,背起了他。 “你···秋华姑娘,不可,我是男子,你承受不住我的重量的。快放我下来。”韩皑还在挣扎,秋华使劲将人往上托了一把,男子的身体一下子僵住了,她的手拖住的是··· “没事的,其实我以前还是做农活的,不同其他姑娘,还是有些力气的,李公子,你说了咱们得快些走,按你现在的速度,我们就是再走上两天都不一定能走出林子。” 背上的人没了动静,秋华笑笑,这样才对,还别说,秋华还真的背着他走了不少路程,韩皑没敢放松,一路上都是神经紧绷着,又怕突然蹦出个人,但现在更怕的是自己的重量让对方难受,尴尬非常。 “秋华姑娘,要不,我们在这里歇歇吧。”秋华点点头,小心的放下韩皑,回头看他时,对方连自己的眼睛都不敢看了,一张雪白的脸还是如之前一样冷冰冰的,但是耳朵却是红到耳根,秋华觉得他可爱极了,也不说破,享受着属于自己的小快乐。 韩皑查看了四处的地形,这里还是个林子,只是树木却没有先前的那么密集,说明很快他们就能走出去,他正东张西望的时候,眼前出现一捧红色小果子。 “吃吧,这个我尝过了,没有毒。”在此种时候,这姑娘还能这样乐观的笑着,他拿了些,放在嘴里,很酸,但可以入口。 “秋华姑娘倒挺勇敢,看你都不怎么害怕,我原先以为你会大哭大叫,那我就真的头痛了。”韩皑笑笑的说。 “我也害怕,我也担心阿悟的情况,所以我更要坚强点,这样才可能有机会出去,出去看看他,所以你说的又哭又闹我想我应该还没学会吧!”秋华的笑是明媚的,她不算漂亮,但是却拥有着温暖一切的笑容,她笑的时候你觉得似乎没发生什么事,给人一种莫名的勇气,韩皑看到有点入神,这女子还真是没见过的坚强。 林子里传来窸窣的声音,韩皑瞬间变为戒备的状态,秋华四处张望了下,果然看见三个蒙面人,她眼珠子转了下,将韩皑拽到地上,用周围的树枝和树叶挡住,韩皑的腿不方便,只能任女子摆布,秋华转身时,韩皑拉住她的手,用眼神示意她不要干傻事,秋华回了个露齿笑,摆了个一k的手势,就往蒙面人的方向冲过去。 “这里有人,追!”韩皑将牙齿快要咬碎,拳头捏的紧紧的,他满脑子都是女子最后回头的微笑,有种失去了什么的感觉,心里痛痛的。过了一会儿,蒙面人都走了,韩皑从树枝中钻出,他甩开拐杖,在林子里到处寻找,林子里除了鸟叫的声音,什么都没有了。 他颓败的跌坐在地上,腿上的绑着的布条又染成了红色,他也感觉不到疼痛,心里只觉得空落落的,他再次站起来,全然不管腿上的伤口了,开始在林子里四处寻找。 最后还是没有收获,太阳又下山了,韩皑的脑子里开始闪过女子可能遇到的危险,他愧疚万分,心里就想被锥过一样,有责任,有···· 他不管腿伤,不管天黑,就这样一直在林子里寻找,摔倒了站起来,终于嘴唇也开始泛白,另一支腿都站不起来,他气愤的捶打着受伤的腿,瘫倒在一棵树旁,一下午的奔走再加上伤口一直流血,他的眼睛又开始模糊了,好冷,好冷,秋华···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正文 第四十六章 小虱子,是你吗? 小虱子,我一定会让你过上好日子 眼睛很重,睁不开,但是周身传过来的温暖让人不舍得醒过来,韩皑模模糊糊中看见少女的影子,她依然是笑着的。 “李公子,李公子,醒了吗?”秋华终于松了口气,好不容易找到他时,他腿上的肉已经开始溃烂,吓坏了她。 “你···你没事吧?”韩皑伸手想碰碰少女,想知道自己不是在做梦。 “没事,我已经甩掉他们了。” 韩皑心里的大石头总算是落下了,他努力的撑起身子,他们如果再不走出这片树林,他这条腿就没用了。 “李公子,我知道你要说什么,我之前躲避坏人的时候爬上了一棵很高的树,看到了出口,来,我背你,等我们走出去了,你的腿就有救了。”韩皑已经没有力气在挣扎,少女还是像之前一样,拉住男子的胳膊,托着他的臀部,但这次她能明显感觉到身上男子的无力,韩皑连睁眼的力气都是借来的,现在看到她没事,他就更加无牵挂了,慢慢的,他就觉得好困,眼皮子有千斤重一样。 “李公子,李公子···”秋华叫了好几声,没有回应,她很害怕,但脚程却没有减慢,只有出去,他才能活命,她得快。 “李公子,李皑,李皑,你听的到我说话吗?”秋华加大了音量,韩皑晃神间,听到少女的声音···清泉一样的声音,好好听。 “李皑,是你把我带到这片林子里来的,你现在不能丢下我一个人不管。”渐渐的,声音开始带着哭腔,她还是听不到背上的人的回应,原先还能感受到手臂的力量,突然,直接耷拉下来了,有眼泪滴落到男子的手腕上,冰冰的,是谁在哭? “李皑,你太不负责人了,你不是太子吗?你不是要救国家吗?你现在倒下算不得是好汉,你·····”太子,不过是个没有实权的废太子罢了,罢了罢了··· “李皑,应该叫你的真名,韩皑,从我小时候在鎏金堂碰到你的时候我救知道,先生嘴里说的那位少年英雄就是你,你说好笑不好笑,第一次见你我就下定决心,将来找夫君,一定要找你这样的。”夫君?谁的夫君,谁? “你知道吗?小时候的那次独处,竟这么些年了,还无法忘记,那是第一次和你说话,入冬节我们再次见面,虽然你已经不记得我了,但我有多么感激能够再次遇见,我这次出来是下定决心要找到你,和你表白,所以···所以你一定不能有事,你····听到了吗?”秋华第一次哭的如此撕心裂肺,好怕,这是最后一次和他说话,好怕,再也不会有让自己心动的男孩,好怕自己再也见不到他了。 韩皑听到了,听到了她的心意,但是他太累了,他想帮她擦泪,想好好回应她,却都做不到。 如果再一次的话,他会好好的陪她说说话,他要感谢她的心意,前方突然出现另一个人,是谁?是····父王。 “皑儿,你是否怪父王?”先帝其实也不过是个平和和蔼的老人家,在自己的儿子面前永远都是笑容满面的,尤其是他最宠爱最器重的孩子。 “父王,儿臣都未怪过父王,儿臣只恨自己没有本事,年少无知,给蛮朝带来了灾难,一切都是儿臣的错,为了平民愤,您做的已经便宜儿臣了。”韩皑单膝跪在地上,他心潮澎湃,如果再让他选择一次,他一定会好好管理边境,绝不会让一切发生。老皇帝摸摸儿子的头,眼神中竟是心疼,他还那么小,受了那么大的罪。 “皑儿,你听父王说,如今这天下已经变样了,你皇叔也不在是原先的皇叔了,朕后悔了当初的决策,孩子,蛮朝,还有整个天下就要靠你了。”韩皑听不懂,皇叔为何会不是皇叔,父王想说什么,他还想问父王,再抬头时,老皇帝已不在了,他四处寻找,那里都找不到,那里都找不到,突然耳边又传来女子的哭泣声,女子,我的身边怎么会有女子,李旭难道娶媳妇了? “韩皑,韩皑,你醒醒,我们安全了,李将军找到我们了。韩皑。”秋华拉着他的胳膊不停摇晃,塌上之人却毫无反应。 谁,谁在叫我的名字,女子叫我的名字? “少爷,都是我来迟了,少爷,你醒醒,主要你醒过来,李旭任凭你处置呀,少爷!”李旭的眼睛也通红,大夫说伤口已经处理了,但是失血太多,脉搏微弱,几乎是无力回天了。 “韩皑,韩皑,我知道你听得到的,我是秋华,秋风瑟瑟,朴实无华,皑皑白雪是你,我们才相识,我求你给我个勇敢的机会,求你。”秋··华!啊,是那位阳光般的女子呀,她哭了,谁惹她哭了,谁···忍心惹那么爱笑的姑娘哭。 “李将军,回龙寨的又过来了,这次他们带了更多人,我们···我们现在根本兵力不够呀!”一个小兵冲进房间,李旭只能暂时收拾好悲伤的情绪,再转身时已是平时威严稳重的样子。 “你速速去请建安的各大拥兵的将军救援,其他人就是死也要死的痛快。” “秋华姑娘,你带少爷赶紧离开回龙山,我给你们准备辆马车,你们即刻就启程。” “李将军,你怎么办?” “哼,拼到最后一刻,我要让皇帝知道我们太子府的人没有怕死的。” “少爷是我们最后一根主心骨,先帝只有他一个独子,我答应过先帝,一定誓死保护,所以我绝对不会让少爷有事的,你们快走。” 李旭眼中的决心让秋华感动非常,这样的忠臣,韩皑真的是荣幸了。 一个小兵背起韩皑,后院子是有一辆马车,但···· “小姑娘这兵荒马乱的,是要去哪里?”白衣慕容臣出现在马车上,旁边的小厮帮他掀开帘子。 “你是雅安居的老板,你是边境的叛党,你要干什么?” “没想到小姑娘还认识我,那我就更不能留你了,你和你身后的废太子,我都要。”慕容臣直接上手抓人,小兵拼死护住两人,秋华背起韩皑,想要离开这个地方。身后很快就响起小兵的哀嚎声,慕容臣挥剑就要刺向女子,秋华回头,用力将韩皑放到扔到地上,这剑不偏不倚的刺中了她,瞬间她的五脏内腑就血液到处横走,大口的鲜血从嘴里溢出,原来死是这样的感觉。 “呀,判贼,受死。”李旭赶来了,秋华捂着肚子,在韩皑躺下的地方扑通一声跪倒,她想最后看他一眼,她摸着男子剑一样的眉,高挺的鼻,手指滑下的瞬间,人也倒下来。 慕容臣没想到这个黑胡子的功夫竟这么好,如今自己和小厮两人都没有奈他何,但李旭自己知道,如今他能和他们硬战,韩皑还在,他用大刀抵住二人,将两人逼近墙壁,从怀里掏出之前抓的泥沙,一泼。 慕容臣在抬眼看时,地上除了倒下的女子,韩皑不见了,他咬紧牙关,将剑戳到地里。 “寨主,我说了,这里交给慕容公子就行了,你就不用来了,你怎么还是来了。”山大王眉头皱的都能夹死一只苍蝇了。 “谁让你们杀人的,你这女的怎么回事,慕容臣干的?”赖痢头乞丐凑近地上的尸体,将她翻了过来。我的妈呀,肚子破了个洞呀。 “大王,这,这不是我们的人干的,我们不杀百姓的,这是慕容公子杀的呀!大王,大王?”男子的眼睛死死盯着地上女子的脸,她的脸,小时候脸上没肉,但是五官却已经很秀丽,这张脸范宇不知在脑中想过多少次,是她,是他的小虱子。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正文 第四十八章 朝着希望发展 朝着希望发展 顾大娘今天心里害怕的紧,早上洞里派人过来说小耿是官兵的探子,这心里又是害怕又是担心,小耿这姑娘嘴甜又乖,怎么可能会是要害寨子的人呢? 顾大娘肚子一人站在洞口外的一个窗户边,听到了下面传来的咚咚的声音,她朝窗外一看,可把她吓坏了,筱耿赶紧示意她禁声,顾大娘左右看看,没惹注意自己,点点头,筱耿指着旁边洞口的窗户,那是妇人们如厕的房间,顾大娘忘记而来刚才还很害怕筱耿的事儿来着,听着她的指挥到了旁边的洞。 “顾大婶,这次你一定得帮帮我。”筱耿从窗户里翻进来,上前拉住顾大娘的手。 “小耿呀,你这是怎么回事,大王派人过来说你是官兵派过来的奸细,你怎么会是奸细呀?”顾大娘是个心热的大婶,是真喜欢筱耿,虽然短暂的相处,但她也能感觉出来,这孩子是个好孩子。 “顾大娘,我不是朝廷的人,我是受朋友之托,进来了解一下寨子,从没有想要害寨里的人,我也希望朝廷和寨子能够和平相处,所以我之前去找大王就是希望他能和朝廷和解,可是事与愿违,大王和朝廷结怨已深,不好化解,他下令要抓我,所以顾大婶,你一定要救我,带我出去呀!” 顾大婶低头犹豫了下,转瞬抬头,拉着筱耿的手,先带她到大家伙的房间,白天妇女们要么去后山洗衣,要么就在缝补,屋子里没人,顾大婶找了件老妇人的衣服给筱耿换上,回龙寨里的洞口真的是五花八门,之前筱耿兜兜转转,发现竟然又回到了大厅,顾大娘带着她走的是一条很窄的洞口,只容一人通过的洞口,筱耿之前都没看见这个洞口,以为这就是一条裂缝而已,没想到这就是洞口,两人一前一后走进洞口。 “谁在过洞?”有人在洞口的方向问道。 “是我,顾大婶,缝补的针线用完了,上街上去买点。”顾大婶回头对洞口喊道。 “是顾大婶呀,您真是勤快,上个月才买的针线,这个月又要采买啦。” “是的,是的”守卫也没细细盘问就过来第一个洞口,这样到下个洞厅就大多了,两人还是一前一后的走着。 “小耿,你想让回龙寨被朝廷收复是吗?”顾大娘没有回头的说道。 “是的,只有和朝廷和解,寨子里的人才能过上安定的日子。” “我的家人就是在朝廷管着我们的时候死掉的,现在有大王护着我们,我才过上了几年好日子,如果朝廷真的收复了回龙寨,那我们这些人又该何去何从呢。” 筱耿一下子回答不了,但她知道古往今来,贼匪虽然日子过的是逍遥,但是最后都不会有好下场。 “顾大婶,回龙寨是个小家,整个蛮朝才是个大家,你们在回龙寨里靠大王劫获朝廷的财物来生存,你知道外面的百姓过的是什么日子,会有更多的人想要去投靠回龙寨,日子久了,回龙寨的其他人还能像现在这样生存吗?” 顾大娘内心深处明白回龙寨是不可能呆一辈子的,但大家安逸惯了,如果真的现在让自己再投身外面,她真的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 筱耿走到顾大娘身边,拉住她的手:“大婶,你知道这里面的日子好过,那也是有大王护着你们,那你知道大王承担着多大的风险吗?如果回龙寨继续和朝廷作对,终有一日,大王也护不住大家了,大家有该当何?” 顾大娘陷入了深深的沉思,寨子里从来不用想这些问题,只管缝补衣服,每日妇女们就干活聊天,哺育孩童,其他的事情什么也不要做,筱耿告诉她的这些,她听懂了,却没有那个意识,但她相信了筱耿是为了她好,为了寨子好才会来回龙寨的。 当第一缕阳光刺到了眼睛的时候,他们出洞了,但筱耿高兴不起来,这个洞口通向的是一家宅户的后院····· 筱耿四处查看了番,当她走出大门,见到热闹的街道,再抬头看牌匾‘首府镖局’。 “这怎么可能,官家的镖局怎么可能会和回龙寨是相通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筱耿心中隐隐发觉事情不妙,这皇帝玩儿的是什么?金蝉脱壳? “顾大娘,我要走了,你记住,不要将我行踪透露给回龙寨,你相信小耿,一定会想办法让回龙寨毫发无伤的。”顾大娘信任的点点头。筱耿跑进了闹市,她要去找鎏金堂,让暗卫去查查到底是怎么回事,然后再派人去通知韩皑一干人,他们还在回龙山脚下,一定要尽快让他们离开才是。“来人,快要伍大夫过来,快。”寨里一下子人跑的人仰马翻,来了几个年轻的女人帮秋华清理伤口,范宇则是站在稍微远点的地方,提着脖子看前面的情况。大夫只摇头,但是又还是不放弃的掐脉观察,最后弯着腰走到范宇面前。 “大王,这姑娘失血过多了,又加上多日未眠,身体毫无能力抵抗,现在是垂死边缘了,这老夫也只能先看着方子把命吊着了,具体能撑多久,老夫已无能力了。” “伍大夫,你不能这么说,你一定有办法的对不对,我有官家的良药,你看看有什么能用的上的。大夫,你一定得救救她。”伍大夫眉头皱了皱,话到了嘴边,但还是张不开口。 “伍大夫,你想说什么?你想说什么?你有办法是不是,你说,什么我都可以做。”男子激动的抓住大夫的肩膀,伍大夫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大王,老夫不该说的,这本是你无法办到的事情,但救死扶伤,老夫也是希望这位姑娘能够活下来。您可知皇宫中有位黔旭道长,他练得了黄金续命丸,是可活死人的药物,五十年也只练得了两颗,一颗送与了皇上,一颗送与了他最敬重的太子韩皑,这如今寨子和朝廷势不两立,我看这药丸也是没有办法拿到手的,所以老夫也觉得没有必要开口呀。” 范宇的手慢慢垂下,韩皑如今生死未卜,皇帝那样的小人又怎会将续命的药丸赠与自己,这真的是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来人,来人。”很快,大厅里站立了一支队伍的人。 “你们给我去找废太子,生要见人,死要见尸,一定要把他给我抓回来。”范宇的眼珠子通红,手下们第一次看见大王这样动怒,似乎要吃掉废太子一样,他们赶紧领命退下了。 房间中 范宇缓缓走到床边,他看着床上女子的脸庞,竟也长大了,如此不可思议,右手抚上女孩的右脸颊,他仔细端详着秋华的睡容,再次见面,竟是如此场面。 “小虱子,你还记得我吗?我终于找到你了。”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正文 第四十九章 耿虎的信仰 你的信仰已经不在原先的路上,你还会信吗? 筱耿的心里十分不安,感觉一干人等都陷进了一个圈套,这个圈套的布局者费劲心思的下这步险棋绝不仅仅是要置太子皑死地,整个蛮朝他都算进去了,他是要推陈出新,要改朝换代,这样的想法出现后,筱耿觉出了丝丝凉意,穆虚空所说的天下大乱或许并不是胡编乱造··· 筱耿在寨子里顺来了些珠宝首饰,并不是她贪财,她知道出了寨子用钱的地方多着,她用两串珠子和一块玉佩才从一个商贩手里换来了一匹瘦马,如果不是时间来不及,她定要和这无良商户理论一番,她骑上瘦马,还是馬不停蹄的在天黑前赶到了鎏金堂,她心里已经做好了文章,现在的情况已经超过了自己能够处理的范围了,她需要人手,只能暴露自己了,鎏金堂的暗卫发现了筱耿的身影,立即通知了耿虎,五年未见的父女二人站在花鎏金的房间的两端,半晌都不做声,最后还是筱耿低下了头,踱到了父亲的跟前,说不想念是假的,耿海棠的感情完全复制到了筱耿的思想中,此时,她面对耿虎就是多年未见亲人的感觉,只恨自己拉不下脸,不然就冲过去抱住对方了。 “那个,爹,我····”突然的拥抱将筱耿所有想说的话都憋回去了,这个父亲从未在耿海棠面前泄露过半分温柔,从小耿海棠就是在耿虎的威颜下长大,此时这双手臂竟也温暖了起来,他轻轻的抬起手掌,摸了摸女儿的头,温柔的让筱耿都怀疑这是不是来了个假耿虎。 “回来就好,什么都不用解释了。”筱耿的嘴角不自觉的抿紧,鼻头一酸,就有股要涌泪的冲动了。 “爹,都是女儿不孝,让您担心了五年,我···”话又没说完,但这次却不是被真情所打动,而是··· “爹,你不是说回来就好吗?我身上的绳子是什么意思?”耿虎将人捆好后,拍了拍手上的灰尘,安心的坐在椅子上喝茶了。 “爹,我知道你生气,但我这次回来真的是有天大的事情要让您帮忙。” “你还能有什么事儿,没给我惹祸就够可以的了,这次我告诉你,就算是天塌下来,地崩了去你都别想给我跑了。”父女二人之前的摩擦早就根深蒂固,经过被女儿坑过的若干次后,耿虎能相信她嘴里吐出象牙才怪呢! 筱耿叹了口气,慢慢走到父亲身边,纵使她接下来要说出的事情会让父亲有多么痛苦,但她还是要说,因为这关乎了整个蛮朝甚至其他城市的生死存亡。 “爹,接下来我要说的事情我知道你不会完全相信我,但我还是要告诉你。” 耿虎放下茶杯,先是瞥了眼,看到她坚决的眼神,来了点兴趣,示意她说来听听。 “爹,这次女儿是从回龙寨逃出来的。皇帝派太子韩皑去山中剿匪,我此行正好目的和他相同,就和他计划着我先去寨中打探清楚地形,再与他来个里应外合,但事情并没有我想象的那么简单。”筱耿低下了头,事情没有完成还是让她心中愧疚不已。 “回龙山机关重重,寨子里更是别有洞天,短短数日我无法摸清地形,并且泄露了身份,遭贼匪追捕,幸得寨中一心慈大娘搭救,才逃出了寨子。” “你说了半天,是想告诉我你经历了怎样的惊心动魄,等着我再给你一顿打?”耿虎听的胆战心惊,不过是个十几岁的女娃竟敢独身一人进寨,还差点叫人抓到,怎叫自己心里不愤怒。 筱耿赶紧摇摇头,露出委屈的表情,耿虎懒得搭理她了都。 “爹,你听我说完,这件事情到这里还只是我个人的经历,但接下来您就知道关键在哪儿了。”耿虎转头又喝了口茶,压压心中的怒火。 “大娘一路带着我逃出了寨子,但是我出了寨子才发现,回龙寨的另一个出口····”耿虎嘴里品着茶水,耳朵却已经竖的老高,等着筱耿。 “另一个出口是···首府镖局。”最后四个字耿虎怀疑是耳朵出了问题,怎么听到的会是此处,他唰的一下用眼神杀向筱耿,筱耿眉头皱的紧紧的,为难的轻轻点了点头。 “哼,耿海棠,你倒好,这五年未见,野心变大了,开始打朝廷的主意了,首府镖局你都敢诬陷。”耿虎将杯身捏的紧紧的,他就怕自己忍不住上手抽她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女儿。 “爹,我说了你可能不会相信我的话,但也请你自己思考下,这些年,当今圣上已经不再是当年廉蜀郡的王爷了,蛮朝的百姓皆是苦不堪言,生活窘迫,大家的日子一天比一天难过,更别说边境的百姓了,你收复了边境,但他们的好日子也仅仅就过了几年而已,新帝上位,政局动乱,朝中势力纷纷自立,那驻守在边境的中原官员哪个是真心为了边境的百姓好,动乱的朝廷大家都自顾不暇,又有谁会去管百姓的死活。”筱耿说到此处,竟落下了泪,这五年的所见所感,都交织成了此时难平的思绪,忍不住。 “自古新帝上位,朝廷都需要点时间重新适应,官员们需要,陛下更需要,先帝的旧部陛下一个都没有赶走,他在努力着让所有人认同了解他,但这帮人顽固不化,成天惹是生非,借着陛下的善意胡作非为,你刚才所说皆是这帮无耻之人所为,切莫算到陛下头上。” “爹,我看真正顽固不化的是你,你难道不知道他为何会派韩皑去回龙山;为何此前剿匪的将领们皆是失败告终,并且手中的兵权自愿交还给了朝廷;又为何仅仅是个山寨,却能够在建安眼皮子下猖狂这么久,真的是这回龙寨有天兵相助,神器相辅吗?爹,你不该想不通的。” 耿虎将手中的茶杯终于捏碎,猛地站起身,眼球泛红,青筋突兀,眼神中的痛苦教筱耿看着难受。 “你到底想说什么?”几乎是从牙缝中挤出的一句话,耿虎已经在爆发的边缘,但筱耿还是逼着自己抬头。 “皇帝想要改朝换代,杀光所有不忠与他之人。这其中曾经还包括爹爹你。”耿虎吓得深吸一口气,跌坐在椅子上,胸口因内心的不平静剧烈起伏着。耿虎的反应早就在筱耿的预料之中,她缓缓屈膝,跪在耿虎脚边。 “爹,他已经不再是多年前我们敬重的主子,权力的诱惑,没有几个人能躲过去,陛下也不例外。”座上之人低垂的眼角,受到的打击已经让他心乱如麻。 “爹,我现在求你一件事儿,请您现在派耿家军去回龙山救救太子,这几年太子在边境的所作所为已经让边境百姓爱戴不已,如果为了这劳什子山寨而断送了性命,将是整个蛮朝的痛苦。” 耿虎将视线缓缓移向脚边的女孩,满脸的不可思议,不住的摇头,筱耿见状赶紧起身摇头。 “爹,我没有党羽的偏见,我只站在百姓的那一边,民心所向才是我所支持的。” “哈··哈哈,好呀,我耿虎的女儿竟然也会对朝廷有不忠之心,这韩皑是给你吃了什么迷魂药,十几年来你未曾同为父说过这么多话,现在却为了骗我去救那个年少轻狂,让整个边境和蛮朝陷入战乱的不忠不孝之人。耿海棠,你越发把为父当猴耍了。”泛红的眼睛,绝情的容颜,筱耿感觉这次是赌输了,她笑了笑,摇摇头。耿虎不愿再和她费舌半分,命人将筱耿带走了。 当屋子里只剩下耿虎一人时,他才真正的觉出凄凉,如果不是韩综,他如今也还只是个山野农户,是他派人教会了自己一身的本领,是他教自己如何讨女子的欢心,这才成就了自己的美满姻缘,但自己的亲生女儿却告诉自己,他所敬重,敬仰的君主竟是陷百姓安危于不顾,贪恋权势而置手足于死地的卑鄙小人,这无非是在耿虎的心口扎刀,在他的精神信仰上抹黑,顿时耿虎失去了初心,他迷失了方向。 在他愣神之际,门口的倩影飘然进入,曼妙的身体投进耿虎宽厚的臂弯,腰间多出了一双玉臂。 “将军,奴家终于又见到你了。” 耿虎将怀中之人拉开,眉头紧皱。 “花鎏金···”。